众女眷一看居然有三个野男人,个个心中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忖着这右相府的三姑娘也太荒诞了一些,这可是佛祖之地啊?
瞧着众女眷目瞪口呆的表情,二夫人心中就有了想要爆笑的冲动,她紧紧盯着将头埋得低低不敢抬头的女子,心中不无得意的想,贱丫头,你也有今天!
一直不曾出声的苏清兰直到此时才定了心神,她满眼恶毒的盯着那勾着头不敢抬头的女子,瞧着身形就是那贱丫头没错,该死的剑丫头,以为不抬头众人就不知道是你么?
她双眸一转计上心来,一脸悲切而又愤怒的道:“三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样简直愧对父亲对你的期望,身为右相府嫡女,皇上亲封的郡主,你竟在佛祖之地行此肮脏龌龊之事,你这般行为是要置我苏府于死地不成?枉父亲和母亲体恤你生母早逝,是以一直娇纵着你,可你却不知道珍惜,竟然还敢在玷污佛祖,你简直就不配为我苏府子嗣,你——”
“大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乐做了什么事让大姐姐你这般指责?还请大姐姐你说个清楚明白,大姐姐若是不还安乐一个公道,安乐可不能背负这污名在佛祖面前上香。”清冷的声音猛然打断苏清兰滔滔不绝的话。
众女眷不由顺着声音往后望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众女眷不由满脸讶然,右相府的三姑娘安乐郡主带着她的丫鬟好端端的在后面站着,看样子好像是刚刚才回来,那前面被和尚们拎出来的和野男人苟合的女人又是谁?
二夫人和张嬷嬷看着苏心妍渀佛活见到了鬼一般,两人在看到苏心妍的那一瞬一颗心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好端端的毫发无伤?那个被揪出来的女人究竟是谁?
一空大师和众和尚也是一脸的不解,望着苏心妍皱起了眉头。
唯有苏清兰,她因为太过得意忘形,一时间还没有察觉出声音是由她背后传过来的,只以为是前面跪在地上的人说出来,当下她就一脸正气凛然义正言辞的道:“三妹妹,事到如今你还妄想抵赖么?你虽然是我的三妹妹,但你做出这样的丑事,我也不能原谅你,你——”
“大姐姐,你口口声声斥责安乐,安乐但想请问大姐姐你,安乐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大姐姐你这么气愤?”苏心妍猛然出声再次打断她的话,嘴角也勾出了森冷的笑意。
苏清兰还没有发觉,正想再说话,二夫人猛然出声:“心丫头,你没事就好,娘可担心你了,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只要心丫头你没事娘就放下心了。”
苏清兰不由讶然的看着二夫人,半是恼怒半是不解的道:“娘,您怎么还要庇护三妹妹?她都做了这样的丑事,她根本——”
“你闭嘴。”二夫人瞧着众女眷若有所思的表情,忙急急出声,心中却甚为恐慌,她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日之事,只怕她又中了这贱丫头的计了!
众女眷虽然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误会,会弄出这么个大乌龙出来,但她们都是历经宅斗锤炼出来的,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但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明白,只是她们也不敢确定心中所想是不是正确的,于是一个个就抱着好戏的心态等着。
被自个娘亲怒声一吼的苏清兰吓得一窒,她呆呆的看着二夫人,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凶她,在众女眷看好戏的眼眸中,苏心妍缓缓前行到二夫人面前冷声道:“二夫人,安乐的娘亲早已埋骨黄泉,还请二夫人不要自抬身价,还有,今日这事,还请二夫人和大姐姐给安乐一个公道,不然就算是闹上金銮殿,安乐也在所不惜。”
她这般一说,众女眷就觉得她们心中猜想的那事多半对了,瞧这郡主对二夫人这般不敬的态度,若不是因为这二夫人做得太过份,郡主又何至于当着她们的面宁愿担着不敬继母的名声,也要这般打二夫人的面子呢!
再说了,安乐郡主的话其实也没错,当年沫将军临死之际,皇上可是亲口允了沫将军,在她死后,她的女儿只唤李氏为二夫人,而不是母亲,所以郡主这话也没什么不是之处,是二夫人不自量力的要以郡主的娘亲自居。
众女眷先前是因为这大半夜的提心吊胆又吹着冷风才因此而没去仔细思考,如今这头脑一旦冷静下来,精于心计的她们在心中马上将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想想从前听到的关于这位二夫人虐待郡主的事情,看看这位郡主被二夫人所生之女毁了容颜的脸,再把今夜之事稍加推敲,众女眷就得出一个结论:怕是这位二夫人想要设计陷害郡主,但是郡主在吃了很多次亏之次有了警觉,发现二夫人要加害于她,所以郡主就将计就计,反将了二夫人一军。
理清所有思绪之后,众位女眷就带了鄙夷的看向二夫人母女,二夫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然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才好,而苏清兰在看到苏心妍出现之后,她脸上就渀佛活见了鬼的表情,这让众女眷们更加肯定她们心中的猜想。
想着这二夫人为了陷害继女,居然在佛祖之地行出如此龌龊的手段,众女眷们心中就起了厌憎之心,她们觉得这二夫人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她行这样的手段就算能害得郡主没了清名,可她自己的女儿不是一样会受牵连?人家只会说右相府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这样的道理她不可能不知道,明明知道还要行出这样的手段,可见是个眼皮子浅的!
在众女眷或鄙夷或嘲笑或不耻的眼眸中,二夫人一张脸就像一块调色板,什么样的颜色都有,她只恨不能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也好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现脸。
她很想逃避,可是她知道,今天这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不但不能逃避,还得想办法平熄,她心中委实不知道那三个男人会不会将张嬷嬷给供出来,若是这三个男人将张嬷嬷供了出来,她也就只好舍了张嬷嬷,想到这里,她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和紧张,看着苏心妍道:“心丫头,之前你大姐姐只听到声音,又想着这是你住的禅房,这才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大姐姐她也是一时情急关心你才会口不择言,你就体谅你大姐姐她一番苦心。”
她这番话说得倒也有几分合情理,只可惜苏心妍却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说,待她话音一落,苏心妍就装出一副才看到跪在地上的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表情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一空大师一直不曾出声,他是出家人,自然不像众女眷们有那么多的心眼,见苏心妍一副讶然的表情他合了掌道:“小施主,这四人是由小施主房中抓到的,小施主难道不认识么?小施主刚刚是去了哪里?”
苏心妍忙也双掌合什道:“安乐刚刚是去了法堂听一叶大师述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大师仔细说出来,此事虽和安乐无关,但安乐绝不容许这些玷污佛祖之人。”
她说到后面,已隐然有了上位者才有的森冷强硬的气场,一空大师一听她是去了法堂听一叶大师述经,这心中就有了钦佩之意,要知道,一叶大师可不轻易述经的,这位小施主能得一叶大师青睐,想来是个品性纯良的,断不会做出龌龊的事情,他双掌合什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当众位女眷听到是二夫人找到一空大师说她的奴才看到有男人偷偷溜进了女客们居住的禅房后,众女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做贼的喊贼么?亏她想得出这样的龌龊的手段,也不怕佛祖一怒打雷轰了她。
一空大师说完之后,苏心妍就合掌道:“大师,今日之事攸关安乐清誉,还望大师容安乐查个清楚,也给大师一个交待。”
一空大师自是点头,他也明白今日之事若不查实,别说这位郡主难帮人,广恩寺同样也会被世人非议为藏污纳垢之处。
得了一空大师的许可,苏心妍却并没有急着去询问那四个人,反倒转着身冲着众位女眷衽了一礼,一脸歉意的看着众位女眷不无真诚的道:“诸位夫人,今晚之事虽非安乐所为,但却因安乐而起,累得诸位夫人小姐们受惊,安乐很是不安,还望各位夫人小姐们体谅安乐,若是各位夫人小姐累了,就请先回去休息,若是各位夫人小姐不累,就留下来给安乐做个见证,安乐谢谢诸位夫人小姐。”
她态度甚是真诚,众女眷此时已然明白她也是受害者,又见她如此真诚,就一个个附和着不累,愿意留下来做见证。
十多个女眷竟没有一个离开,二夫人心头就愈发发恐慌,她朝着张嬷嬷投去威胁的一眼,收到她眼神的张嬷嬷自是明白二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若是那三个男人把她给供了出来,她就要全力担下责任,不能把二夫人给供出来,张嬷嬷心中有些慌乱,但转念一想这三个人都收了她的银子,一家老小的命又捏在国公爷手里头,应该是不会供出她的,是以她心里头又有了些许的安定,冲着二夫人点头示意不管事情如何,她都不会供出二夫人。
二夫人这才满意的收回眼光,担忧的向身边的苏清兰望过去,今日之事又出了意外,她很害怕清丫头会受不住刺激做出或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她望过去时苏清兰正两眼恶狠狠的瞪着苏心妍,那模样渀她看的不是她的三妹妹,而是弑母仇人一般,二夫人就蹙起了眉头,这个女儿向来是她的骄傲,她断不能让这个女儿因为这个贱丫头而给毁了,当下她伸出手使力捏了苏清兰一把,苏清兰这才醒过神来转头看着她。
见女儿望过来,她马上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冲动,苏清兰只能无奈的点头,事已至此,她就算冲动又能顶什么用?
不管她母女二人的小动作,苏心妍只顾着走向跪在地上的三男一女,那女子一直勾着头嘤嘤哭泣,苏心妍转头吩咐碧月:“把她的头给本郡主抬起来。”
碧月上前伸手掐住那女子的下巴,女子的脸就呈现在众人面前,一张普通姿色的脸,却也有几分脸熟,众女眷在心中思忖着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时,那边二夫人和苏清兰在看到女子的脸之后就猛然变了脸色,苏心妍清冷的声音响起:“二夫人,安乐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可是你院子里的丫鬟锦儿,她为何会出现在安乐的禅房,还望二夫人给安乐一个交待。”
众女眷一听这心里头就愈发的清楚了,一个个连不耻的眼神也懒怠给二夫人了,只调整好心态想看着二夫人怎么自圆其说。
二夫人一张脸恨不能藏进地洞,想了想她冲去照着那锦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打,还专挑最痛的地方下狠手,边打边怒斥:“贱婢,你居然敢行出如此龌龊之事,本夫人恨不能将你生剐了。”
那锦儿早在醒来之后就知道没有活路了,她也不去开口求二夫人,想着一家老小的命捏在二夫人手里,她只能期冀着二夫人瞧着她不求饶的份上放过她的家人。
苏心妍冷冷瞧着二夫人拳打脚踢也不制止,横竖边上还有三个男人呢,那才是人证,这个锦儿不过是她找来的蘀死鬼,平日里恃着二夫人的势也没少做亏心事,这样的人,就算是被二夫人活活打死也不足惜。
一边的众位女眷,瞧着二夫人宛如泼妇一般的行为就皱起了眉头,个个心中忖着这往后一定要离这位二夫人远一些,没的让人耻笑!
一空大师和众和尚们面露不悦,这里可是佛堂,二夫人这般行为简直就是对佛祖的不敬,只是他们虽然是出家人有慈悲之心,但这被打的丫鬟是人家府上的下人,他们也不便出口阻拦。
眼见得差不多了,苏心妍才冷冷的道:“二夫人,这里是佛祖之地,佛祖以慈悲为怀,二夫人即便要处置这贱婢,也应该带回相府再行处置,怎能在佛祖之地如此残忍?”
一空大师和众和尚听了就不由在心中暗暗称赞,心中忖着二夫人一个成年人还不如郡主这人小孩子懂礼。
二夫人气得真咬牙,却也只能停了手讪讪道:“一想到这贱婢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害得你大姐姐她误会了心丫头你,我这才情不自禁,心丫头,这事一定是这贱婢她勾引了这几个男人,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就将这三个男人还有这贱婢绑了送去官府,诸位师父想必也累了,咱们就不要再打打扰诸位师父了。”
听着她这番话,苏心妍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了,不但她笑了,在场的诸位女眷们也笑了,这二夫人,当她们像她一样长了颗猪脑子么?
就算是这个婢女色勾引了这三个野男人,但这婢女为什么会在郡主的禅房行这颠鸾倒凤之事?郡主又不是个傻瓜,怎么可能不往下查个清楚明白呢!
“二夫人,此事攸关安光的清名,请恕安乐不能苟同你的话,纵是这锦儿勾引了这三个男人,他们为什么出现在安乐的禅房?二夫人你不会是糊涂到连这一点都没去想吧?”
她话语和眼眸中不加掩饰的讥诮气得二夫人直咬牙,磨了半天牙之后二夫人才勉强赔上笑脸道:“心丫头,这当然要查,但也不急于这一晚,等将这几人绑去送了官府,由官府去查不是更好吗?大师们也都累了,咱们不应该让大师们也跟着受累。”
她话一说完,一空大师就很是平静的道:“我等不累,郡主不用担心,只管查下去。”
二夫人气得倒仰,该死的臭和尚,居然敢拆她的台!
众女眷见一空大师都不买二夫人的账,这心里头就忍不住笑开了,瞧着二夫人气得要吐血的表情,她们就觉得今晚吹了这半夜的冷风倒也是值得的,毕竟这样的戏码也并不常见,这赶明儿下了山,可有好话资说了。
得了一空大师的话,苏清兰双掌合什道谢过后就转头看着那三个蒙面人:“你们今日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要偷偷溜进本郡主的禅房,若从实招来本郡主尚可留你们一命,若心存侥幸本郡主就只能将你们送去官府,凭你们今日这般行为,再加上对本郡主的大不敬之罪,两罪并罚,死也不足为过。”
那三个男子听了马上嗑头求饶,争先恐后的道:“郡主,是有人拿银子收买了小的们,那人让我们来广恩寺,我们并不知道这里是郡主的禅房,那人说只要我们将这房中的女子给强上了,便给我们一人一千两银子,我们是一时利欲熏心贪那一千两银子这才冒着胆子来了这广恩寺,若是知道那人要我们害的是郡主您,便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请郡主饶了我们吧。”
一边的张嬷嬷听得心惊肉跳,眼皮也突突的跳,她起先还有十分自信这三人不会将她供出来,可到了此时,她心却隐隐不安,那十分的自信只剩下七分,她恶狠狠的瞪着那三人,若是眼光能杀人,相信那三人已经死在她的眼光下。
只是纵是她瞪得再凶狠,那三人只顾着嗑头求饶,根本就没向她望一眼。
二夫人也是听得脑门直跳,捏得紧紧的手心浮出了一层冷汗,不过她心中还算放心的就是,就算这三人把张嬷嬷给供了出来,张嬷嬷却不会将她给供出来的,可是就算张嬷嬷不供出她,这些个夫人小姐们,心中只怕也认定是自己所为,不过是将身边的奴才推出去顶罪。
到了此时,她心中也已然明白过来,她精心的布局早已经让这个贱丫头发觉,可是这个贱丫头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反设了一个陷阱让自己陷进来,一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反被这贱头给摆了一道,二夫人就气得只想拂袖而去,可是最终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死死的用吃人一般的眼光盯着苏心妍。
苏心妍却在此刻向她掠过一眼,那一眼森森幽幽,渀佛一潭深不可见底的古井水,凉得彻人,二夫人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噤,这些年来,她手上早就染了不少无辜生命的鲜血,她自认不会害怕什么人,可是贱丫头这淡淡的一记眼光,却让她想到了草原上的野狼,她觉得这贱丫头就像一头潜伏在草丛深处,暗中窥视着猎物的饿狼,那绿悠悠的瞳孔是对待捕食猎物的势在必得的宣昭,而她,就是这贱丫头如今正盯着的猎物!
不可能,一个不过十岁的连毛都未长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有这样戾人的气场?
二夫人一悸过后忙摇头否认,她再定睛望过去,苏心妍却已经收了眼光看着地上那三个还在不停嗑头的男人:“用银子收买你们的人,可还认得?”
那三个男子忙点头:“郡主放心,小的们认得那人。”
张嬷嬷的心突突的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紧紧缠住她的心,她满眼绝望和不信的望着苏心妍,不过是个十岁的黄毛丫头,她怎么能厉害到这样的程度?这些天以来,她一直自认为她的安排滴水不漏,可如今才发现,她所有的行为早就被这个郡主看得明明白白,并且将计就计让自己栽了进来,这个小丫头究竟还是不是人来的?她怎么能将她这个老手玩弄于股掌而自己还不知道呢?
在她绝望的眼神中,苏心妍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既是认得那收买你们的人,那人如今可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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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章狐狸足足熬了一个通宵才写出来
写了改改了写
直到凌晨六点18分才写完
狐狸要埋头去睡了
哭个
第九十二章
张嬷嬷闭了眼不敢去看那三个男子,到了此时,即便她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被三姑娘算无遗漏的尽数知悉,更可怕的是,三姑娘还在暗处一步一步引她入瓮,一想到自己完如跳梁小丑一般跳进三姑娘的陷阱,张嬷嬷就觉得通身都被一股寒气紧紧缠绕,呃得她无法呼吸。
“回郡主,就是这个老婆子,是她拿着银票让我们这么做的,郡主,小的并不知道这该死的老虔婆让我们害的是郡主您,若是知道小的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啊,请郡主念在小的坦白的份上,饶了小的一命吧。”三个黑衣男子其中的一个一手指向闭着眼簌簌发抖的张嬷嬷,拼命嗑头求饶。
这个答案早在众女眷们的意料之中,这个老婆子是右相府二夫人身边的人,想也想得到她是受了二夫人之命做下这事,这二夫人也真是个愚笨的,设计陷害继女却被继女反将一军,这脸面可丢大发了!
一空大师却一脸愕然,望望二夫人再望望张嬷嬷,他虽是出家不通高门宅院的勾心斗角,但并不代表他是个蠢笨的,今天晚上这事前后加以联想,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一空大师略有不满的看着二夫人,这个夫人,为了陷害她的继女,竟然敢在佛祖之地安排这样龌龊之事,难道就不怕佛祖降罪于她么?
二夫人狠狠剜了一眼张嬷嬷,不是说这三个人很是可靠不会供她出来么?可如今呢?
苏心妍转头看着二夫人,瞧着她脸上几近扭曲的表情心里头淡淡一笑,李锦华,这还只是初开始,你且慢慢等着,慢慢等着我将你施诸于我身上的一切一点一滴的还诸于你,这样一刀一刀剐着你的肉的感觉,会不会很痛呢?
“嬷嬷,娘亲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背着娘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苏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设计陷害三妹妹?”苏清兰猛然出声,一脸悲愤的看着张嬷嬷愤然斥责,那模样,不知内情的人看了,真当她是一个关爱妹妹的好姐姐,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在场这所有的夫人和小姐们,又岂会被她这番做作的表现而蒙骗呢,她这番看似疾心痛首斥责忘恩负义奴才的模样,落在众夫人和小姐们的眼里,只不过是让她们在心中轻轻晒笑出声。
没有主子吩咐,做奴才的又岂敢做下这般令人发指之事,事败让奴才蘀主子顶罪的事她们也不是没做过,但像二夫人母女这般极品行为倒真正让她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张嬷嬷睁开眼,事到如今,她知道唯有她自己一人承担所有的罪名,这样二夫人和国公夫人才会念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善待她的家人,想到从前李妈妈和容妈妈的下场,她嘴角就勾出苦笑,当日国公夫人命她来右相府侍候二夫人,她内心就百般不愿,可主子发话做奴才的又岂能不从,终于,自己也落了个李妈妈容妈妈一样的下场。
二夫人也一脸痛心疾首的望着她:“嬷嬷,我待你向来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是我身边的人,你这样做岂不是将我推入火炕么?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瞧着她演戏,苏心妍也不出声反驳,公道自在人心,二夫人当在场所有夫人小姐们是傻瓜是她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一手遮天了么?以为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将她摘干净了么?
哈——就让她拭目以待,看最终能笑到最后落幕的人,究竟是二夫人还是她苏心妍!
在二夫人不无威胁的目光中,张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嗑头边道:“三姑娘,所有的事情的的确是老奴一人所为,和二夫人和大小姐并不相关,你要杀要刮,老奴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得她这般一说,二夫人和苏清兰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二夫人就瞪着张嬷嬷斥道:“这你老奴才,枉本夫人如斯信任你,你却敢设下如此狠毒之计陷害心丫头,你真是死不足惜!”
张嬷嬷冲着她嗑了几个头方一脸大义凛然的道:“二夫人,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在老奴的心中,您就是老奴最尊敬的人,可是这三姑娘恃着皇上封了她为郡主,素来不把二夫人您放在眼中,老奴早就看不过眼怀恨在心了,三姑娘她身为小辈,却目无尊长,二夫人您宅心仁厚受了委屈也不说,可老奴却不能看着二夫人您受尽委屈,所以这才安排了这个计划,如今事情既然败露,老奴自知死路一条,但老奴并不后悔,三姑娘,老奴只恨今日没能眼看着你这个目无尊长的逆女遭遇天谴,你别以为今天躲过了就安然无事,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受到报应的!”
二夫人没想到张嬷嬷到最后还会帮着她说出这番话,这心里头倒有了丝感动,心中忖着等张嬷嬷死了,她会好好善待她的家人的。
面对张嬷嬷颠倒黑白到最后还要反咬她一口污蔑她的话,苏心妍脸上毫无动容,她只是那般冷冷然的望着张嬷嬷,渀佛她望的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般,张嬷嬷被她阴森凉寒的双瞳盯得心头一悸,但转念一想反正她是死路一条了,这么做能让二夫人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善待她的家人,也是值当的!
众夫人和小姐们听了张嬷嬷这番话,虽然不尽信,但想着二夫人身边居然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奴才,倒真是难得,这三姑娘被这老奴这番污蔑,会怎么解释呢?
一片寂静之中,苏心妍很是慢悠悠的开了声:“想要别人尊敬她,就先得自己尊重自己,嬷嬷,安乐且问下你,你心目中宅心仁厚的二夫人,缘何在嫁进我苏府门不过六月就生下了大姐姐和二哥哥这对双生子?即便是早产子,区区六月嬷嬷你觉得能堵住众人的嘴么?还是说,护国公府的女眷身体构造和别府的女眷略有不同?才会六月生子?可是安乐又怎么听闻整个护国公府的女眷,好像只得二夫人一人是六月生子,嬷嬷,你可别忘了,二夫人到如今也不过是并无封诰在身的平妻,目无尊长是吧?安乐倒想请教在场所有夫人和小姐们,可曾有嫁人六月就生子的尊长?”
二夫人嫁给右相苏景石六月就生下双生子一事在陵京城早已不是秘密,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碍着右相苏景石和护国公府的权势不去议论,如今却被这安乐郡主毫不留情面的指出来,众位夫人和小姐们暗觉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郡主当真是个犀利的,这样的事情也敢当着当事人的现说出来,虽则是事实,但这丢人的可不仅仅只有二夫人,还有苏右相大人和整个苏府呢,瞧郡主这样子,想是要彻底和二夫人撕破脸皮,懒怠和她虚以委蛇了,也是,换成是她们的女儿有个李氏这样的继母,说不定也会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