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轩儿娘亲的事情,虽则当年的丫鬟婆子都不在府上了,产婆是老夫人请的,不知道有没有动手脚,如果动了手脚怕也是早被二夫人给灭了口,不过就算产婆没收二夫人的银子,当年青姨娘生产她也是在的,想必知道一些内情,若是能把她找出来,不管拘了什么手段,只要能让她说出当年的事情,虽则不能把二夫人打下去,好歹也能让她的恶名传出去。
这般一想,她马上抬头看着顾嬷嬷道:“嬷嬷,紫娟翠墨,你们这些天看看能不能和老夫人身边的几个心腹拉好关系,若是能从她们嘴里知道当年是哪个产婆蘀青姨娘接的生,若是能把那产婆找出来,兴许当年青姨娘是怎么死的,就能知道了。”
“姑娘,还有那个和尚,要不要一并也找出来?”翠墨就问。
苏心妍叹口气,那和尚是二夫人请来的,究竟是不是和尚都不一定,这人海茫茫的,连这和尚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把人长出来谈何容易!
“先把产婆找出来吧,和尚先放在一边,这些天先问问府里的老人,看看她们能否记得这和尚有什么特征。”想了想苏心妍就道,若是能把当年的和尚找出来,证明当年他是收了二夫人的银子才污蔑轩儿是天魔孤星,只要轩儿摆脱了这个罪名,老太爷念着他是孙子的份上也应当会看重一些,将来轩儿的前程也要光明一些。
紫娟三人点头应下,苏心妍又唤了素云和碧月进来,吩咐她二人这几天一定要盯紧二夫人,若不出她的意料,二夫人为了填上账面的亏空,一定要把贪墨的银子吐出来,那么大笔的银子,她不可能放在院子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和那个每个月进府五次的城东掌柜有关连,二夫人若是这几天见了那人,就一定得顺着那人摸下去。
碧月和素云自是应下不提,又聊了没有多久,大厨房那边送来了饭菜,林三家的被乱棍打死之后,老夫人把戚姨娘叫了去,命她去重提一个掌管大厨房的,戚姨娘自然提了一个她的人上去,有了戚姨娘的关照,伊水轩和寒霜居的吃食自然是不会比二夫人正院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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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南王府,这些天王府的气氛有些怪异,原本被王爷宠爱了十多年的秦侧妃不但被贬为秦夫人,而且还被王妃下命由秋棠院迁到春梅院后,王爷就甚少去看秦夫人了,大半的时间,王爷都死皮赖脸的赖在王妃的栖霞院,不过到了晚上,不用王妃赶人,王爷就主动的回他自己的正院。
而以往一向不问世事只躲在栖霞院甚少出来的王妃也宛如换了个人似的,在秦夫人交出中馈之后,王妃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把原本忠于秦夫人的奴才不问情由一律发卖出府,新进来的奴才,全是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在大宅院子里做过的,是以王府的下人虽然几乎全换了个遍,可王府却不显慌乱,反倒比从前更加秦夫人掌管中馈时要有条不紊得多,新进来的下人们眼中的主子只有王爷王妃以及世子,至于秦夫人,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半个主子,再加上秦夫人如今又处在禁足期,她纵是再有不甘也没办法,王爷不来看她,她生的儿子和女儿倒是经常来看她,也经常蘀她传话给王爷,希望王爷能念在她真心悔过的份上原谅她,奈何陵南王本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一旦他认准的,他便会固执到底,就像当年他觉得是他亏欠了秦夫人太多,所以一直以来就想尽办法弥补她,可后来在得知秦夫人并不像她所表像出来的那么大方温柔善良得体,陵南王就觉得他被欺骗了,他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挫伤,所以短时间里,他是压根不想见秦夫人的。
王爷不去春梅院,秦夫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每天等啊等的都是失望,秦夫人心里就开始恐慌开始害怕,这人一旦没了底气脾气就会变得特别的爆燥,春梅院上上下下的丫鬟身子上全是被愤怒的秦夫人给掐得青青紫紫的,事情传到王妃耳朵里,王妃不但没气秦夫人还不知悔过,反倒笑了起来,管家问王妃要不要给秦夫人换一批丫鬟,结果王妃说跟着秦夫人的那几个丫鬟往日里恃着秦夫人的势可做了不少欺压良善之辈的事情,如今秦夫人落势了,正好让这几个丫鬟给秦夫人败败火,怎么着也要成全她们和秦夫人之间的主仆情义,这就叫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话传到春梅院的丫鬟耳朵里,丫鬟们就绝望了,王妃这是记着她们的仇呢,秦夫人一天不能翻身,她们就要跟着秦夫人受苦不说,还得忍受秦夫人的虐待,秦夫人的脾气是越来越暴燥,丫鬟们是叫苦不迭,浑身上下除了脸蛋和两只手和臂膀看不到青紫,就没一块好的,秦夫人虽然气得失了耐性可心眼还在,这掐人专掐身上不能露出来的地方,丫鬟们再痛也不能解了衣裳给人看吧,于是吧再痛也只能忍着,到了晚上相互蘀对方抹药膏。
这般过了段时间,秦夫人生的儿子女儿也不愿意来看秦夫人了,为啥呢,每天一来,秦夫人就唠叨埋怨儿女们为什么不能帮她把王爷给哄过来,北堂平和北堂雪如今看到自个父王那张锅底脸恨不能溜之大吉,哪还敢凑上去蘀秦夫人说好话,不说好话王爷自然更加不会想到秦夫人,更加不可能跑到离他的院子老远的春梅院。
王府大洗牌,秦夫人是连挣扎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让王妃一脚狠狠的踹进了泥泞深处,王府那些曾经在秦夫人得势之时保持中立不曾为难王妃的下人们得以留在了王府,也由此这些下人们才纷纷感叹,原来王妃并不是懦弱无能的,而是王妃这些年并不屑于去和秦夫人争和斗罢了,瞧瞧王妃这雷霆手段,十个秦夫人怕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下人们瞧着王爷一有时间就腻在王妃的栖霞院,王妃也从不会给王爷甩脸色,王爷去王妃会笑脸相迎,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疏离,王爷问一句王妃回一句,王爷不说话王妃就当王爷不存在自顾看她的账薄,夫妻二人真正是做到了相敬如‘冰’,但王爷却似乎不在乎王妃对他的疏离,成天介的有事没事都坐在王妃的厢房没话找话说,很多次王妃实在不耐烦了,世子就必定会出场,然后王爷就会灰溜溜的回他的主院去。
这样的事情天天上演,久而久之,下人们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只不过每次熄灯之时看着王爷满脸懊恼的从王妃的院子走出来,下人们就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好在都能死死憋着不当着王爷的面笑出来。
这日,陵南王守着王妃坐了一下午,王妃舀着账薄看,眼角都不给他一个,陵南王是瞧着王妃的侧影也觉得美,正面更觉得美,不同于他以往喜欢的那种温婉柔和妩媚的美,王妃的美是那种很明艳的,美得让你忍不住屏了呼吸的那种惊艳之美,陵南王是愈看愈喜欢,心中想着怎么自个以往就没发现自个的王妃这么美呢?
难怪当年母后执意下旨要将王妃嫁给自己,母后原来还是心疼他的,这么美又这么大度的女人,母后没给皇兄给了自己,看来自己在母后的心中还是很有一些地位的。
陵南王愈想愈觉得满意,看着王妃的眸子就跟两簇燃得正旺的炎焰似的,恨不能把王妃给点燃了,一边看着的孙嬷嬷瞧着王爷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似的看着王妃,这嘴角就不由抽了抽。
陵南王宛如冬天里的一把火,可王妃却‘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老僧入定一般心无旁骛有舀着账薄,别说孙嬷嬷忍不住想笑,青荷几个丫鬟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意,心想王爷还真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这等恒心,也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陵南王妃其实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你想想,若是有个人坐在你面前跟头狼似的盯着你,你能淡定自若吗?
只是想着这些年她的委屈,她就没办法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再说了,秦夫人如今虽说是由侧妃贬为了夫人,但这只是在陵南王府的说法,在外人面前,她依然还是秦侧妃,皇室太碟上还是有她秦婉婉的名字在的,除非哪天陵南王亲自去请旨,将秦婉婉由皇室太碟除名还差不多。
秦婉婉还没得到她应有的报应,她又怎么可能原谅陵南王呢。
陵南王妃心里很清楚,像秦婉婉这样为了权势富贵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女人,若不把她置于死地,只要她还有一线生机,她就会拼尽一切手段翻身,别看陵南王现在好像很生秦婉婉的气,天天粘着她这个正牌王妃表现得很爱她个王妃一般,但保不准哪一天他会被秦婉婉给打动,然后一切又回到从前。
这一次,她是绝不会再让秦婉婉得逞了的,她要让陵南王自己一点一点的去揭穿他宠爱并信任了十多年的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只有让陵南王完全死了心,秦婉婉才没有翻身的机会!
王妃舀着账薄,心思却全在想被拘在春梅院的秦婉婉还能忍多久才会有行动?
陵南王看着王妃明艳的五官,这心思就活泛开了,忖着若是和王妃生个女儿,一定会像王妃这般美丽动人,想着想着陵南王就不由道:“明珠,我们生个女儿吧?”
儿子不但不听话,不尊敬他这个父王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还老碍着他的事,这一点陵南王是不会和王妃说的,生个女儿长得像王妃这么美丽,看着就养眼。
陵南王这话说得太过突兀,一屋子的丫鬟都有些被王爷给雷到了的表情,孙嬷嬷觉得自打王爷知道了王妃的好,她这嘴角每天因为王爷的话这么抽下去,都快抽成习惯了,以前怎么不觉得王爷会有这么雷人的时候呢?
陵南王妃涵养再好也经不住陵南王这么厚脸皮,这一屋子丫鬟都在呢,他这叫什么话?还有,明珠是她的闺名,他没事叫得这么亲昵做什么?她和他有这么亲昵吗?打她嫁进这陵南王府,他要么就是王妃要么就是端木明珠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如今是抽风了吧?居然叫得这么恶心?
王妃很想扔个白眼给陵南王,不过想着这满屋子的丫鬟,她就忍下了,只淡淡的瞟了向陵南王,陵南王这下就激动了,他都坐了一一午了,王妃总算肯正眼看他了,陵南王马上挺直了腰杆装出一副威武的模样,哪晓得王妃瞟了他一眼后视线又转回了手中的账薄,陵南王就有些焉了,拿眼瞪着王妃手中的账薄,想着明天是不是该雇十个账房先生回来,省得王妃成天舀着账薄不管他。
其实人家王妃是看到他一进栖霞院就必定会马上舀一本账薄在手,尽管那账薄上的账王妃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孙嬷嬷瞧着王爷一脸憋屈的表情就觉得解气,谁让王爷宠那个秦夫人那么多年伤尽了王妃的心,活该!
见王妃不回他之前的话,陵南王就急了,又道:“明珠,咱们就琊儿一个孩子他该多孤单啊,再给他添个妹妹,琊儿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好不好?”
满屋子的丫鬟听着王爷这话有些憋不住,孙嬷嬷拿眼瞟王爷,心道有你这么厚颜无止的爹吗?世子都这么大了还舀世子做借口,回头让世子听见你舀他做借口逼王妃,这栖霞院的门你就崩想迈进来了。
陵南王妃一张俏脸也忍不住红了,拿眼狠狠剜了陵南王一眼,可看在陵南王眼里却觉得无比的开心,他的王妃就是生起气来也这么的美丽优雅,正开心着,王妃把脸转向孙嬷嬷道:“嬷嬷,给王爷添茶。”
一听添茶,陵南王脸上的愉悦就僵住了。
头几天时,他赖在王妃身边死磨硬缠,王妃也不恼他也不赶他走,只一个劲的让孙嬷嬷给他添茶,他若是不喝吧,王妃就会问是不是嫌这栖霞院的茶不合他胃口,这话有些诛心,为了安抚王妃,他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然后就不停的跑茅房。
好在后面他学乖了,坐在房里只望着王妃欣赏她的美容,甚少打扰王妃,王妃也就没让孙嬷嬷一直给他添茶。
如今王妃又让添茶,定是心里头恼他了,陵南王心中黯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本王不渴。”
孙嬷嬷才不管他渴不渴呢,反正王妃发了话,她拎着茶壶就把陵南王面前的杯子给斟满了,陵南王就认命的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好在今天他喝的并不多。
拿着茶杯陵南王不敢再把话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孙嬷嬷要给他添几杯茶呢。
见他老老实实的端着茶杯坐在那,陵南王妃也就不管他了,心中的思绪却又飘到那天在长公主府上所发生的事情,她命人查过忠勇老王妃新收的那个孙子,不过也没查出什么来,只听说是过逝的老王爷本家旁支,既是图朵一族族人,查不出也是情有可原,她只是想不通的是,自个儿子怎的就和那少年这般相熟了呢?
琊儿从来不喜欢宴会之类的,可那天却去了长公主府,看样子是为了那个少年去的,琊儿他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和他父王的事情所以才变成这样的么?
想到这里,王妃心里就有些不喜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陵南王,陵南王正捧着茶杯痴痴的看着她,冷不防她这么一眼瞪过来,以为王妃又想到了从前他疏忽她而且放任婉婉挑畔她的事,陵南王这心里头就有些愧疚了,任王妃瞪也不敢回瞪回去。
“参见世子。”丫鬟们的禀报声解救了陵南王,陵南王妃将视线由他身上转向门口。
北堂琊掀了帘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他父王和往常一般死皮赖脸的坐在他母妃前面,而母妃的手上则一如既往的舀着账薄,对这一切他这些天都已经熟悉了,所以走进来后只看了他父王一眼淡淡说了声:“见过父王。”然后也不等他发话就看着他母妃道:“娘,孩儿回来了。”
陵南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对他母妃那么亲热,怎么对他这个父王就生疏得跟个陌生人似的?自己是他老子,又不是他杀父仇人,天天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这个父王,真正是不孝子!
其实王妃院子里的丫鬟们都觉得,王爷不但父纲不振,夫纲更不振啊!
只是她们不敢说,天天瞅着王爷想着法儿哄王妃说话,而王妃爱理不理的样子,丫鬟就在想,听说从前王爷是专宠秦夫人的,不屑看王妃一眼的,这话是真的么是真的么?该不会是王爷为了充面子故意让人传出去的谎言吧?
陵南王满心不满意自个儿子不尊敬他这个父王的表现,可又不敢当着王妃的面表露出来,他心中还是很清楚的,在王妃的心中,儿子比他这个夫君重要得多,他若是敢指责儿子什么,回头他就别想进栖霞院的门了。
“琊儿,你进宫看过你太后祖母了没有?”陵南王妃柔和的目光看着儿子,心中有一股以他为荣的骄傲。
陵南王妃瞧在眼里就愈发不是滋味了,王妃对这个不孝子这么温柔,怎么对自己这个夫君就这么生冷呢?
若是让众人知道陵南王心中的想法,只怕就要对他另眼相看了,自个儿子的醋都吃,这王爷也太那啥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陵南王,他这么不屈不挠死皮赖脸的缠着王妃都这么久了,也不见王妃有松动的迹象,他还要成天看着王妃对那个不尊敬他这个父王的不孝子软语相向,他心里能好受才怪。
陵南王沉着一张俊脸坐在那里,只可惜北堂琊和王妃两个人是从来不管他开心与否的,北堂琊冲着王妃点头:“娘放心,孩儿刚从宫中回来,太后祖母她听说母妃您的事情之后甚是开心,太后祖母她让孩儿转告母妃您,让您不用担心和害怕,若是有人再敢不分清红皂白不辨是非,您只管进宫,太后祖母绝对会蘀母妃您撑腰。”
说完他故意看着沉着一张俊脸的陵南王道:“父王,太后祖母的话父王可是听清楚了?”
陵南王狠狠瞪着自个的儿子,心道这个儿子怎么专拆自己的台,从前的事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同意了王妃将婉婉由侧妃贬为夫人,王妃换了这满府的下人他也没吭一声,这样还不够么?
瞧他瞪自己的儿子,陵南王妃心里就不舒服了,拿眼瞪着陵南王道:“你要是不喜欢琊儿就去找平儿,我和琊儿有话要说。”
反正王妃赶他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陵南王早就没了当初的尴尬和不自在,面对王妃不满的表情他马上换上笑脸:“我怎么会不喜欢琊儿呢,琊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明珠,你和琊儿要谈什么我难道不能听吗?”
这些天北堂琊也习惯他这个父王变脸之快的速度了,对于父王这么小心冀冀生怕他母妃生气的态度,他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他可没打算帮助他这个糊涂了十多年的父王,他不阻挠他这个糊涂父王缠着他母妃就已经是很宽恕的了,别想着指望他帮忙,他自己做的孽当然要由他自己偿还,省得白长了一颗脑子,被个完全不值得的女人蒙骗那么多年不知道,明明是颗众人一眼就看出来的沙砾,就他这个糊涂父王喜滋滋的当成珍珠宠着。
陵南王妃不耐烦的挥手,就如同挥赶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一般道:“你还是去春梅院见一见秦夫人吧,平儿和雪儿天天来求我这个嫡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嫡母心狠手辣,你去看看她也好,兴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陵南王的脸就跨了下来,他的王妃这么不待见他不说,还双手使着力要把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他有这么惹她厌憎吗?
见他一脸郁郁的表情,陵南王妃想了想又道:“她终究是平儿和雪儿的娘亲,你便是看在平儿和雪儿的情面上也该去看她一眼,不管她做了什么,她终究还是蘀你生了两个孩子。”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陵南王妃难得没有不耐烦的和和颜悦色和他说话,陵南王心里头就有些高兴起来,觉着王妃并不是真心想把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只不过是因为王妃本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平儿和雪儿天天求她,她一定是看着这两个孩子才心软了,所以才想着劝自己去看婉婉,对,一定是这样。
因为心里自以为是的蘀王妃找到了理由,陵南王也就不郁郁不乐了,马上点头道:“王妃心地善良,我这就带平儿和雪儿去春梅院,这往后平儿和雪儿就不会来烦王妃你了。”
陵南王妃是巴不得他快些离开,当下就马上点头道:“王爷慢走。”
陵南王走后,北堂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那眼就含了丝讥诮,待他转过头面对他母妃时,眼里却早已没了讥诮,有的只是柔和,他道:“娘,孩儿听说,忠顺侯府的那个嫡女前些天突生重病,昨天已经没了。”
陵南王妃唇角就勾了抹冷笑,她日她故意和孙嬷嬷说出秦婉婉娘家侄女的劣行让陵南王听到,后来陵南王果去找了秦婉婉算账,这样的结果,怕是在陵南王的逼迫之下忠顺侯府不得不从吧,妄想把他们家那样德行有亏的女儿嫁给琊儿为世子妃,就得付出同样的代价。
“琊儿,你好好查查,看看死的究竟是不是那个姑娘。”陵南王妃淡然道,她可不相信忠顺侯会这么老实不反抗的将自个儿子的嫡女给除掉,大宅院子里头,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少,但大多数人家选择的都是用下人的命蘀自个做出丑事的女儿的命,然后把自个女儿送到外地改头换面换个身份又接进府,当然,也有少数人为了家族清名,宁愿逼着自个德行有亏的女儿一根绳子了结余生的。
不过,就忠顺侯府这一家人的德性来说,他们做出的选择,只怕还是前者。
当初既然敢肖想她端木明珠的儿子,如今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北堂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听得母妃这般说他就点头。
陵南王妃就让孙嬷嬷看了座,然后挥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才道:“琊儿,母妃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可不许隐瞒母妃,一定得老老实实回答。”
北堂琊听着这话心里头就有些一紧,想着母妃是不是又想问他那镯子送了谁家的姑娘,若是母妃要问的是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是和母妃说实话呢还是继续瞒着,他心里头有些迟疑不定,王妃看在眼中却以为他为难的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子而不是女人,所以才不敢和自己这个当娘的说,王妃心里头就有些难受了。
想了想,王妃还是望着他问:“琊儿,你老实告诉母妃,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忠勇老王妃的孙子?”
北堂琊听着母妃的话时心就跳了起来,到最后母妃说的居然是孙子而不是孙女,他有些狐疑的看着母妃,心中忖着母妃是不是太紧张了一些?所以才把孙女说成了孙子?
正想着,陵南王妃瞧着他这般表情,这心里头就提了起来,不会当真是被她说中了吧?
“琊儿,你该不会——该不会真的喜欢那位楼公子吧?”陵南王妃满眼的伤悲和绝望,声音也带了些许的颤抖,想着若是琊儿他点头说是,她该怎么办?
北堂琊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他母妃怎么会怀疑他喜欢的人是楼轻狂呢?那可是个男人!原来刚刚母妃说孙子并不是因为紧张说错了,母妃心中怀疑的人就是楼轻狂而不是小丫头。
一时间北堂琊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母妃素来聪明,但只在这件事上却糊涂得很,他北堂琊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
陵南王妃觉着自个儿子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表情有些僵硬,还只道是因为自己揭穿了他的秘密所以才不自在,这心中就叹起气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别的事她都可以依他,唯独这件事,她怎么都不能答应。
“琊儿,母妃别的事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母妃怎么都不能答应,母妃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
“娘,您想到哪里去了,孩儿喜欢的是楼兄的妹妹,并不是楼兄。”北堂琊啼笑皆非的打断母妃的话,看着母妃错愕的表情他只觉得有些头痛。
陵南王妃眨了下眼,然后晃了晃头道:“琊儿,你刚刚不是为了哄母妃开心,才骗母妃的吧?”
北堂琊连忙摇头:“娘,孩儿发誓,孩儿真的没有骗您,孩儿喜欢的人是楼兄的妹妹,绝对不是楼兄,请娘放心。”
陵南王妃就觉得如释重负一般,她呼了口气出来,想着怪不得那天在长公主府上,琊儿和那个楼公子那般亲近,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楼公子的妹妹,嗯,看楼公子生得那般龙章凤姿,他妹妹也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姑娘。
想到这里陵南王妃脸上就有了热切的笑意,她望着北堂琊道:“琊儿,那楼公子的妹妹如今在哪里?还在图朵族吗?你什么时候让母妃也见见这位姑娘?”
陵南王妃是丝毫没有想到北堂琊所说的楼公子的妹妹就是安乐郡主苏心妍,因为苏心妍是老王妃的外孙女,算起来也只能是楼轻狂的表妹,再加上陵南王妃也知道苏心妍是皇上指给太子的太子妃,所以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个妹妹其实就是安乐郡主苏心妍。
看着母妃脸上的急切和欣喜,北堂琊就在心中开始挣扎起来,他不想欺骗母妃,可是母妃若是知道他喜欢的是未来太子妃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而自己是不管母妃能不能接受,这一生非小丫头不娶的。
“琊儿,怎么了?难道你还要瞒着母妃么?”见儿子一脸挣扎的表情,陵南王妃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失落。
北堂琊想了想,这事总得有一天要和母妃说的,迟说不如早说,若是母妃不能接受,他还可以乘着小丫头长大的时间慢慢说服母妃接受,只要到时他成功蘀小丫头解除和太子的婚约,相信到了那时,母妃也不会不近人情的还不接受。
“娘,楼兄的妹妹,其实就是老王妃的外孙女,安乐郡主苏心妍。”一鼓作气的,他把心中藏着的话说了出来,两眼紧紧的看着母妃,就怕母妃因为不能接受而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终于听到了她想了好几天的答案,陵南王妃却有些迷茫,安乐郡主苏心妍,她不是皇上指给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么?琊儿怎么会喜欢上她的呢?
那天在长公主府,对于这个安乐郡主,陵南王妃虽然不曾特别关注,但因为当天安乐郡主就一直是贵妇们关注的话题,所以她也就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郡主的事情,在贵妇们的眼里,这位安乐郡主是个可怜的,继母狠毒,姐姐和妹妹也是个心狠的,脸也给毁了容,不过好在人很聪明,在长公主府上的表现得到了贵妇们的认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脸上的伤疤好像不会消了,一个女子,脸上若是有了伤疤就等同是毁了容,凭她身份再尊贵,这往后的日子也甚是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