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亮的双眸好似真不明白南宫雨的话一般,气得南宫雨一窒,之前二夫人母女的事情若真要追究下来,苏心妍是没一丝错的,她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苏心妍不敬继母,因为那样等同于质疑长公主的决定,当下她便只得咬了牙强撑着笑脸:“郡主以往身子过于衰弱,如今我看郡主面色红色,想必这旧疾已去,是以才说郡主苦尽甘来再不用担忧。”
这话倒也能自圆其说,苏心妍心中却愈发的对南宫雨起了警惕之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这么快的回应,南宫雨倒果真是有些聪明的。
她心中这般想,面上却只是一派的欣喜道:“南宫小姐说的没错,外祖母她心疼安乐,寻了名医蘀安乐调养身子,的确是不用再担心了。”
南宫雨便也是一脸的欣然表情:“既是如此,这往后郡主可得多出来走走,之前我们正商量着我们的诗社因着淮安伯家的小姐出嫁少了一个,不知郡主肯不肯赏脸?”
诗社?苏心妍心中暗哧一声,不过是这些女子为了炫耀才华弄出来的一个平台罢了,南宫雨邀请她进诗社断不会安了什么安心,不过是想借着诗社让自己出丑,以此来衬托她南宫雨是如何的才华潋滟吧?
“南宫小姐,你也知道,安乐身体一直过于衰弱,泰半时间都躺在床上调养身子,哪有时间温读诗书,各位小姐都是满腹才华,安乐自愧不如,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她一脸为难表情的看着南宫雨,落落大方的当着众贵女坦承她自不如,倒换来众贵女的好感。
南宫雨眼眸升起一片阴霾,北堂琊的目光一直落在苏心妍的身上,这让她愈发的肯定心中的猜想,北堂琊她果然是因为心中有喜欢的人才拒绝了她,只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苏心妍呢?
家世、容颜、才华,自己哪一点输给苏心妍了?为什么他的眼里就只看得到苏心妍,却望都不望自己一下?
满心的不甘让她艳丽的容颜有稍稍的扭曲,别人或许不曾发现,但苏心妍却注意到了,她不由微微蹙眉,就在刚刚,她可以确定了南宫雨望着她的眼眸里除了不甘,更多的是妒忌。
她有什么不甘?又妒忌自己什么呢?自己和她全无交集,但南宫雨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对她心怀恶意,究竟是因为什么?
“郡主太谦虚了,郡主的生母沫将军生前可是和陵南王王妃并称陵京双姝,郡主又岂会不如我们?莫非郡主这是瞧不起我等,是以才借故不肯?”南宫雨用一种很受伤的表情看着苏心妍,那模样,渀佛苏心妍真是因为瞧不起她们才借故推托不进诗社一般。
她身后的众贵女们听了之后也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苏心妍,南宫小姐说的没错,安乐郡主的生母沫将军可是和北堂世子的母妃并称陵京双姝的,能被世人评为陵京双姝,可不单单要容颜清丽无双,还需得才华获得众人的认可,有一个陵京双姝之一的娘亲,安乐郡主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难道她真的像南宫小姐所说,恃着是郡主身份所以不屑和她们结交?
看到众贵女们都用一种狐疑和不喜的眼光看着自己,苏心妍不得不在心中暗暗称赞南宫雨的确是个难缠的人,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自己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的得逞呢!
在众贵女们狐疑和不喜的眼光下,她红了双眼,眼里迅速的氲氤了水雾,咬了咬唇一脸委屈的看向南宫雨,声音中带着哽咽的控诉:“南宫小姐难道不知,安乐不足一岁时,母亲便已离安乐而去,这些年来,安乐何曾不想念母亲,可是…”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眼里的水雾化成了一颗颗水珠子叭嗒叭嗒的落在地上,众贵女们一听不狐疑也不厌憎了,恍然明白过来的同时又生了怜悯之心,是啊,这郡主的生母早在郡主不足一岁时就死了,如今右相府当家的是她继母二夫人,可是关于二夫人是如何对待功似妍的事情,这几天整个陵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加之今天二夫人母女的表现,众贵女们心中明白,以二夫人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好好教导郡主的,所以郡主说她自叹不如根本不是推托之词,而是大大的实话。
一时间,众贵女们都怜悯的望着苏心妍,只是碍于南宫雨平日的积威,不敢出声相劝。
南宫雨气得将手中的帕子又扭了一扭,正想说什么,沐琼瑶早已愤恨不平的抬起头,大声道:“南宫小姐,你明明知道沫将军她去得早,为什么还要故意在郡主面前提起?你存心让郡主难受的是不是?”
这话一出,南宫雨的脸就不由又白了三分,心中恨得只咬牙,可嘴里还要很委屈的道:“沐小姐,雨也只是一时无心之过,并不是有意的,郡主,雨真的是无心的,还望郡主见谅。”
沐琼瑶哪会相信她的话,当下就哼了一声道:“是不是有心天知地知你自己知道,不要以为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我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这话是毫不给南宫雨情面的,众贵女们不由悄悄的觑着南宫雨,这位大小姐,因着是卫国公府的嫡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再加上她为了卫国公老夫人甘愿在清华庵中吃斋念佛整整三年,直至老夫人身体安好这才出了清华庵,是以连皇上都赞她一片孝心可嘉,可以说整个陵京城,南宫雨是众贵女们的表率,而众贵女们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捧着她,哪曾看到过像沐琼瑶这样对南宫雨毫不客气的人,当下一个个不由睁大了眼。
南宫雨只觉得一阵难堪,心中直把沐琼瑶恨了个彻底,面上却依然一片温婉的道:“沐小姐是真冤枉雨了,雨当真是无心之失,这样罢了,雨三天后在醉仙楼设宴给郡主请罪,还请沐小姐和郡主赏个脸给雨,如何?”
沐琼瑶一听她要设宴请罪,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正想一口回绝,却见苏心妍轻轻摇头,她便闭了嘴不语,苏心妍这才止了泪看着南宫雨道:“沐姐姐她性子直爽,还望南宫小姐不要介意,安乐知道南宫小姐是无心之失,这设宴请罪一说,还望南宫小姐莫再提起,这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是安乐得理不饶人,相信南宫小姐不为让安乐为难对吧?”
南宫雨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她心中本就打着这个设宴请罪让众人都道苏心妍得理不饶人,却没想到被苏心妍一语道破不说,还拿这个来堵她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设宴请罪的话,她若再往下说,只会让众人觉得她有意刁难苏心妍了。
倒真没想到,这个苏心妍是有几分聪明的。
心中暗暗忖着,南宫雨脸上就浮了笑道:“郡主不怪责雨就好,郡主大度,沐小姐性子直爽,雨倒有心结交,不若三天后,雨于醉仙楼设宴相请,不知道沐小姐和郡主能否赏脸前来?”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放弃要请她和沐姐姐了,苏心妍心中冷笑,这南宫雨不但头脑灵敏,反应快速,更难得的是还有一张在场所有贵女们都不能与之相媲美的厚脸皮,明明自己和沐姐姐对她都已经不假以辞色了,沐姐姐甚至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给她面子,她还能忍得下这口气说出有意结交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忍功是到了炉火纯青了,她自叹不如。
有手段有心计还能忍一般人所不能忍,这个南宫雨,绝对是个超级大麻烦!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她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道:“南宫小姐诚心相请,安乐和沐姐姐又岂能不去,安乐谢谢南宫小姐。”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南宫雨便舒展了眉头,红唇勾出一抹笑意:“如此甚好,三天之后,雨在醉仙楼恭迎郡主和沐小姐光临。”
苏心妍自是点头,当下一行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南宫雨就带着众贵女们告辞往长公主和陵南王妃坐着的方向而去。
等南宫雨一行人离去之后,沐琼瑶就再也忍不住了,看着苏心妍很是不解的问:“妍妹妹,你为什么要答应她?我看她啊,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苏心妍淡淡一笑:“我知道。”
沐琼瑶忍不住扬眉:“妍妹妹,你知道她不安好心你还答应她?你可知道她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怎么样心狠手辣的人,又怎能答应她去赴宴呢?万一…”
瞧着她脸上的焦灼,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关心,苏心妍心中就忍不住微微一笑,她拍了拍沐琼瑶的手道:“沐姐姐,你放心,我既然知道她的为人,就不会让她成功算计到我,沐姐姐,你不怪我没征得你同意就擅作主张蘀你应了下来吧?”
沐琼瑶就翻了个白眼给她:“我怎么会怪你?你要是一个人去而不带着我,我才会生气呢,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要去,当然是咱们一起去,有福要同享,有难咱们也要同当。”
有这样的朋友,就像一道永不会落山的明亮的阳光照着她带给她温暖,苏心妍不由会心而笑,抬了眸郑重的看着沐琼瑶:“沐姐姐,你刚刚对她毫不留情面,她心里只怕已经恨上了你,你往后行事,可千万要小心,不能让她算计了去。”
沐琼瑶大大咧咧的一笑,道:“妍妹妹你放心,我们府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本就是武将出身,这防守就比一般的府上要严,再说了,我爹他又打小把我当儿子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倒是要好好担心你自己才对,我看她啊,好像是故意冲着你来的,你们从前有什么过节吗?”
苏心妍想了想就摇头,虽说从前活着的并不是她,可是她重生以来,继承了本尊的记忆,在那些记忆中,是丝毫没有和南宫雨有关的,而且就冲从前本尊的生活和性子,和南宫雨也是不可能有什么冲突。
沐琼瑶就不由挠了挠脑袋:“妍妹妹,那她为什么要对你满怀敌意?我瞧她看着你的眼神,明明就很可怕,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苏心妍笑了笑道:“沐姐姐不用多想,她想做什么,三天之后自然会有分晓,既然不知道原因,倒不如坐观静变,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两个还能被她一个人给难住了不成?”
沐琼瑶听了也是一笑,她原就性子直爽,听了苏心妍的话自然就不再耿耿于怀。
她们所有的谈话,包括之前南宫雨的话,都让北堂琊和楼轻狂二人听了个真真切切,苏心妍和沐琼瑶二人不知道南宫雨为何要这么做,楼轻狂却看清了南宫雨望着北堂琊时那种势在必得的决心,当下就道:“子渊,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好,若是让她伤了我妹子,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北堂琊皱眉,之前太后祖母曾经和他说过皇后娘娘有想把南宫雨嫁给他的意思,他当时就回绝了,而太后祖母也支持他的决定,表明会和皇后明说,可是如今看来,南宫雨本人显然还不死心,她最好没有抱着动他的小丫头的念头,若是有,他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残忍什么叫生不如死!
楼轻狂的不满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的。”
尽管他说得淡然,但楼轻狂却知道,以他的个性,谁敢动小丫头,只有死路一条,想了想又道:“听妹子和那位沐姑娘的话,她们二人好像知道南宫雨曾经做过些什么,要不要问一问?”
北堂琊摇头,“不用,我会派人去查,三天之后的醉仙楼,你陪着她一起去。”
楼轻狂自然点头道:“这还用你说,我自个的妹子,我做哥哥的当然要陪着一起去了。”
见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北堂琊忍不住摇头,不过一天时间,就这么护着小丫头了,这往后想来自己倒可以少操很多心,楼轻狂这人,对他不喜欢的人是漠然相待,哪怕你再怎么讨好他也不管用,可是若是他在意的人,那他就会拼上性命也要保护,自己原本只是想让楼轻狂帮小丫头易筋洗髓,倒想不到却让他认了小丫头为妹子。
“喂,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觉得那个沐姑娘为人当真不错,难得小丫头又喜欢她,你若是把她娶了,小丫头一定会很开心有这么个好嫂子的。”挑了眉,他望了一眼小丫头身边的沐琼瑶再望望自己身侧的楼轻狂。
楼轻狂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人要不要这么自私?为了他心爱的女人,连兄弟娶老婆的事都要插一手。
苏心妍和沐琼瑶二人聊得正欢,忽然觉得有一道过于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不由回头一望,却见是即墨楚立在那里正灼灼的望着她,那灼热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舒服,又想起之前长公主和康郡王妃的对话,她便甚是不自在的回了头,心中却忖着往后一定要离这即墨楚远远的,不然指不定还惹出什么麻烦来。
那边即墨楚见她明明望过来却马上转过头,心中不由一阵失落,又想到今天母亲言里言外的意思都是要撮合自己和康郡王府的北堂暮雪,这心里头就愈发的焦燥,不是北堂暮雪不好,而是早在三年多以前,他的心里就只容得下苏心妍一个人,他一直在等,等着想办法让皇上舅舅亲自除解除她和太子殿下的婚约,可是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他只能耐心的等,等待一个好时机,可是如今,母亲今天的举动却让他不得不深思,自己是不是该和母亲摊牌了?
和母亲摊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楚哥哥,你在想什么?”北堂暮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望着他的明媚大眼里排藏着一丝爱慕。
对于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夫君的男子,她是很满意也很喜欢的,撇开他的家世不提,宛如玉树芝兰般的他自然有着掳夺少女芳心的本钱,再加上,她暗中观看他的言行举止,不但没有陵京勋贵人家子弟的肤浅浮夸,反倒有着一种另人安心的沉稳庄重,这样一个男子,一定会是她的良人!
即墨楚抬起头,温婉的看着北堂暮雪,带着微微的歉疚,不管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纵然他不喜欢眼前这个明媚的少女,却也知道,她是无辜的,他不能因为母亲想要撮合他和眼前这个明媚如秋阳的少女就把气撒在她身上。
“北堂姑娘,我——”看着那双明亮的双眼,他忽尔有些迟疑,但转念眼角瞄到不远处小人儿的侧影,他就咬了咬牙狠心道:“不管母亲她是什么意思,我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北堂暮雪有些懵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一时间,她心里头乱糟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眼底似乎浸出了一丝丝寒薄,像冬日里的一股凉风,一点一点的渗进她心里头。
见她猛然间就变得有些苍白的肤色,以及猛然间就失了绚丽的双眸,即墨楚愈发掩不住眼里的愧疚,但即便这样,他还是继续说道:“母亲她很中意你,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可是这只是母亲的想法,我不希望母亲她给了你希望,最后我却只能让你失望伤心,所以——”
“不,你不要再说了。”北堂暮雪猛然打断他的话,少女一颗情窦初开的芳心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她泪眼蒙蒙的看着即墨楚,就在刚刚之前,她还在想着今生能得此夫君是她的福气,可一转眼,这梦就醒了,而将她由梦中唤醒的人,还是她一心以为会成为她夫君的男子。
面对她一双泪眼,即墨楚内心的愧疚愈发的加深,可是他不能就此叫停,他一定要和眼前这个少女说清楚,不然最终害的也只会是她,“北堂姑娘,你很好,母亲她这般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好,只是,我心中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子,所以,我很抱歉,等宴会散了之后,我会和母亲说明,希望你也能——”
“我不要听,不管你喜欢的是谁,若是你能说服长公主不来提亲,我自然不会不要脸的苦苦纠缠于你,但若是你不能说服长公主,她若是上门提亲,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绝不可能推辞。”北堂暮雪一口气把话说完,旋即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一转身大踏步离去,只是来时她心情愉悦又含了几分少女的娇羞,而离去之时一颗芳心满是伤悲,那步履就有些不稳,趔趔趄趄的好几次险些摔倒。
看着她趔趔趄趄离去的身影,即墨楚叹了口气,他原本想着,只要自己这般一说,即便他无法说服母亲,母亲依然去康郡王府提亲,但有了他这番话在前,北堂暮雪一定不会接受,却没有想到,她却是这般的固执,看来,自己一定要说服母亲才行。
天色渐晚,贵妇们携着女儿向长公主辞行,老王妃也带着苏心妍和楼轻狂辞行而出,在长公主府门口,武宁侯夫人携着沐琼珠走过来打招呼,沐琼瑶恋恋不舍的看着苏心妍道:“妍妹妹,你往后可要多来看望我。”
武宁侯夫人就嗔了她一眼道:“你自己不知道去探望郡主?郡主身子又没你健朗。”
沐琼瑶就仰着小脑袋看着她娘亲道:“娘,可以吗?女儿可以去探望妍妹妹吗?”
武宁侯夫人笑着点头,老王妃也慈爱的道:“沐姑娘若是有空,就多来陪陪心丫头,这孩子难得有个朋友。”
沐琼瑶就欢快的点头应下,冲着苏心妍挥了挥手:“妍妹妹再见。”
待武宁侯夫人和沐琼瑶离开之后,司书和司棋也侍候着老王妃和苏心妍上了马车,和来时一样,楼轻狂乘坐后面一辆,而顾嬷嬷和林嬷嬷以及司画司琴紫娟翠墨坐最后一辆马车离开。
“心丫头,那沐姑娘是个好性子的,你不必拘着,好好和她结交。”马车慢慢驶行,老王妃看着苏心妍悄然出声。
苏心妍便点头,老王妃又道:“等你身子彻底调养好了,祖母就带你多走走,多结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苏心妍乖巧的点头,今日一行,让她认识了沐琼瑶,是她最大的收获。
老王妃又道:“心丫头,今日那李氏母女吃了个大亏丢尽了脸面,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往后,你可更要打起精神小心行事。”
今日之事,于那李氏母女来说只怕是奇耻大辱,以李氏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能忍得下这口气这才怪,虽则如今有自己护佑着心丫头,但到底百密还有一疏的时候,最好还是心丫头自己打起精神,这样她也能放心一些。
“祖母,你放心,心妍断不会再像从前了,再说了,不是还有哥哥吗,哥哥一定会保护心妍的,祖母你就不用忧心了。”苏心妍忙出声宽慰,心中却忖着二夫人今日受此奇耻大辱,一定更沉不住气,这样才她才是最好的,因为只有二夫人沉不住想对自己下手了,自己也才有办法还回去,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了她的话,老王妃想想也是,只是楼轻狂终究是个男子身,有很多时侯不方便,想了想老王妃道:“心丫头,祖母已经命人唤了俏儿和珠儿那两个丫头回来,想必这一两之内这两个丫头就会到陵京,届时就让她俩做你的贴身丫鬟,祖母也就能更放心一些。”
因为之前老王妃早说过金乌卫中有两个女金乌卫,并说要把她俩派到她身边贴身保护自己,老王妃现在一提,苏心妍便明白俏儿和珠儿就是俩个功夫高超的女金乌卫,当下就点头:“心妍谢谢祖母。”
老王妃就宠溺的望了她一眼,闭了双眸半寐,苏心妍就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语。
回到王府之后,老王妃因为到底上了年纪,身子备感疲惫就早早睡了,楼轻狂和苏心妍二人告退出来往药房的方向行去,边走楼轻狂边问:“妹子,昨儿我送你的见面礼,你今天怎么没戴上?”
苏心妍就白了他一眼,那哪是他送的见面礼好不好,那根本就是北堂琊送的,她不过是看在哥哥转了送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不过昨天一回到厢房她看都没看就让翠墨给收进了箱子压箱底去了。
见她这副表情,楼轻狂不由抚额:“妹子,你该不会是看都没看吧?”
苏心妍就点头道:“哥哥,我的确没看,不过哥哥放心,我让翠墨收进箱子了,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见自个妹子的答案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楼轻狂就摇头,子渊这小子难得动心,如今好不容易动心吧,却喜欢上自家妹子这个冷心冷情的,这往后子渊啊,估摸着想要打动妹子的心,还有得一拼。
“妹子,那个碧玉镯,你可真得好好保管,那是陵南王妃娘亲的祖传之宝。”楼轻狂难得一本正经的,没办法,谁让北堂琊是他兄弟呢,为了自个兄弟,只好提醒一下自家妹子了,不然若是妹子一不小心弄丢了那镯子,可就麻烦大了。
祖传之宝?
苏心妍就愣了一愣,这个说法她前生也就在电视剧中有看到过,可如今人家把祖传之宝送给她,这不等于就是她手里多了块烫手山芋吗?
想了想,苏心妍就道:“哥哥,这么贵重的镯子,放在心妍手里怕是不保,倒不如哥哥你帮心妍舀了去还给世子好不好?”
她可不想哪天弄丢或是弄碎了人家的祖传之宝,那可就是大大的罪过了,还是还给那北堂琊为妙。
楼轻狂冲着天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他要是帮妹子把镯子还给北堂琊,那小子还剥了自己的皮?
不成不成,虽说妹子很重要,可性命也很重要,这个忙,打死不帮。
楼轻狂很坚定的摇头,苦着一张脸:“妹子,你就不要为难哥哥了,子渊那小子的脾气,妹子你不知道哥哥我可很清楚,我若是帮妹子你把镯子拿回去还给他,他还不把你哥哥我给生剐了啊。”
苏心妍就拿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哥哥,既然世子他脾气这么坏,那哥哥为何还要帮着他?哥哥难道就不怕世子的坏脾气也发在妹妹身上?”
楼轻狂马上就道:“妹子你放心,子渊那小子,对别人或许脾气很不好,但对妹子你,他绝对不会发脾气,他要是敢对你发脾气,哥哥绝对帮你出气。”
这话倒不是他蘀子渊那小子在妹妹面前说好话了,冲他对子渊那小子的了解,那小子对自个这妹子那可是一顶一的好,没话说。
见他一脸打包票不会有误的表情,苏心妍也就扁扁嘴不说话,心中忖着一会回去得把那镯子翻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样个珍贵法的祖传之宝。
后面跟着的紫娟翠墨等人听着自家姑娘和少爷这番话就不由抿唇笑,比起那个对自家姑娘一点都不好的太子殿下,她们自然更倾向于北堂世子,好歹人家对自家姑娘上心啊,连祖传之宝都舀来送给姑娘了,这可是太子殿下根本不能比的。
再说长公主府,等送走了所有来客之后,长公主就拉着自个儿子回到了内院,坐下之后,长公主就抑不住笑意的看着自个儿子道:“楚儿,今天这么多姑娘,娘最喜欢的就是康郡王府的暮雪那丫头,依娘看啊,暮雪那丫头不但生得好,这性子也是个极好的,端庄识体不说,更难得的是性子不焦不燥沉得住气,之前你被宁家那个狐猸子污蔑的时候,娘可是好好注意了,暮雪那丫头虽则心里也气也怕,可她一直都没有用不信和怨恨的眼光看你,就冲着这一点,娘就可以肯定,她是个大度的好姑娘。”
即墨楚默默听着娘亲滔滔不绝的赞语,心中的苦涩却愈发的加深,娘这么喜欢看重北堂暮雪,若是自己和她说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娘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楚儿,娘看康郡王妃也很满意,不若就乘这几天,娘选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只要你的亲事定了下来,娘也就能放心了。”长公主浑然不觉自个儿子一直沉默得有些过于安静,只顾着诉说她心中的满意。
即墨楚猛然抬起头,望着四周立着的丫鬟道:“你们都退下。”
丫鬟们就望着长公主,长公主知道儿子这是有话要和她说,又不能让这些奴婢听见,便挥了挥手,丫鬟们这才鱼贯而出,待丫鬟们都退出厢房之后,即墨楚一脸坚定的看着长公主道:“娘,北堂姑娘她是很好,可是孩儿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还请母亲成全孩儿。”
长公主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僵在脸上,就像被人兜头给泼了盆冷水似的,半晌她才闷闷的道:“楚儿,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自个儿子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长公主就只得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愿强迫和委屈他,这心里头虽然因为儿子不满意她看中的儿媳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忍了下来,想着只要儿子喜欢的那个姑娘身世不差,她便也不逼儿子了,省得将来儿子恨她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