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着英安侯夫人这么落皇上的面子,皇上会怎么惩罚英安侯,这等啊等啊盼啊盼啊的,一月过去,皇上不见动静,一年过去,英安侯府还是好端端的,众人以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众人也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情后,因为英安侯夫人给英安侯世子议亲,这件事才又翻了出来。
起因很简单,公主和英安侯世子和离了,世子总还是要再娶一个妻子的,以英安侯世子的身份,虽然和公主和离了,但这一年多皇上都不见发落英安侯,众人也就以为皇上不会计较了,于是乎,在英安侯夫人热络的奔走之下,终于定下了一桩亲事,虽然女方家世不及英安侯府,但也是堂堂正正的嫡女。
可这样事订下不出半月,女方家里突然就被人告发贪墨,圣下下指一查,舀出一本贪墨的账册,足有五十万两之多,结局就是女方家里男的全被流放,女的全充入军营为军妓。
英安侯原也没有往多的方面去想,直到英安侯夫人为她儿子订下第二桩亲事之后,同样是没过半个月,女方家里也是被人告到了京兆府,说是纵使恶奴打死了人命,京兆府彻查之后,确定事情的确属实并不是污告,于是,女方家被罢官抄家。
接连两起和英安侯府世子订亲的女方在订亲不足半月就相继出事,这时陵京城就传出了风声,这是皇上对英安侯夫人的惩罚呢!
经此两事之后,不论英安侯夫人怎么奔走,陵京城再无人敢和英安侯结为姻亲,在众人心中,和英安侯结为姻亲等于是一道催命符哇,谁也不是嫌命太长了非要上赶着去送死!
眼看在陵京城是没希望给儿子订下一门好亲事了,英安侯夫人只好将目光看向了别的郡城,可不管是哪个偏远的郡城,只要和英安侯府订下亲,女方家里总会出些意外,这样久而久之,英安侯府的事情就传开了去,谁也不敢和英安侯府结亲了。
英安侯无奈,只得让英安侯夫人死了这条心,再这样下去,亲结不成反倒平白让人看英安侯府的笑话。
可英安侯夫人不死心啊,她就这么一个嫡子,就算不能再娶正妻了,总得让他生个儿子才能后继有人吧,于是乎,英安侯夫人就送了几个丫鬟给儿子为通房丫鬟,并许以这些丫鬟们只要怀上了身孕生下了子嗣就抬为姨娘,丫鬟们一听哪有不动心的,自是卯足了心想要怀上子嗣,可不管她们有多期盼,却愣是没有一个怀上。
英安侯夫人琢磨着有些不对劲,就请了大夫蘀这些丫鬟们检查身体,结果大夫诊完之后说个个都很好,没有什么不妥的,英安侯夫人就转而怀疑是不是自个儿子有什么不妥的,就悄悄让大夫顺便也给儿子检查一下,大夫人看完之后,说世子的身体也很正常,英安侯夫人这才安了心。
没过多久,还真有个丫鬟怀上了,英安侯夫人可紧张这个还没出世的孙子,派了好几个丫鬟去照顾那个怀有身孕的通房丫头,就在英安侯夫人喜滋滋的等着抱金孙时,被人抓到这通房丫头和别人通奸,审问过后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孽种根本就不是世子的,而是和她通奸之人的。
英安侯夫人气愤之下就命人打杀了这通房丫头,这事在陵京城勋贵圈子里也是被人议论了好久才平息。
这样又过了几年,英安侯世子的通房丫头多不胜数,可就是没一个能怀上孩子,英安侯也琢磨出了这事有蹊跷,怕是皇上不让呢,英安侯心灰意冷之下,请旨另立庶长子为世子,这一请旨,皇上立马给批准了。
英安侯请旨另立世子事先并没和英安侯夫人商量,等到皇上同意之后,英安侯夫人才知道自个儿子的世子之位被她最看不顺眼的庶长子得了去,当下就和英安侯吵闹起来,而结果就是英安侯一气之下要休妻,幸得英安侯夫人的儿子百般恳请英安侯原谅,英安侯这才看在唯一嫡子的面子松了口不提休妻一事,但却把庶长子的亲娘提了平妻,在英安侯看来,庶长子也是他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英安侯府的,他亲娘的身份自然不能太低下了。
英安侯夫人受此双重打击,一病不起,病中她人倒清明过来,明白了这所有一切,她自个儿子的前程都是被她给亲手毁了,愧疚和懊恼盘绕她心,她一病数年,等到她养好了病,英安侯府的大权早已落在平妻手中,她也懒怠去争,自个避入佛堂天天烧香拜佛去了。
英安侯府发生的一切事情,让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皇上对靖安公主的宠爱可不能等闲看之。
靖安公主自和离之后就回了皇宫,一直不曾再嫁,而如今,皇上却突然下旨赐婚,嫁的,还是当朝右相,太子妃的亲爹,公主这么下嫁过去,太子妃的亲娘李氏的地位不就变得很尴尬了么?
有公主在,李氏这个二夫人是永世都没有机会成为右相府的夫人了,她永远只能是右相府的二夫人,皇上的用意,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通透,无非是给了一个甜枣再打你一巴掌以示惩罚。
想到这位公主的手段,再想想二夫人的手段,众人觉得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但自然,众人都是在赌李氏输,不为别的,就从身份上来说,公主都已经压得李氏不能喘气了,更别妄想翻身!
在市井坊间关于苏府各种八卦传得沸沸扬扬时,苏府却已然忙得热火朝天。
二夫人那天虽然被气得吐了两次血晕过去两次,但她清醒之后,这人反倒有了斗志,有了斗志这精神就抖擞起来,她不关心靖安公主下嫁的事情,但自个女儿出嫁的事情,她自是细心如发一般,生怕出什么漏子。
这日,她舀着礼单细细的看,这边看就边皱眉头,女儿嫁的可是太子,这嫁妆若不丰厚一些,那些正在暗中看她笑话的人只怕会更瞧不起清丫头,不行,她得再想想办法,一定要让清丫头就算嫁进太子府,也能挺直了腰杆不让任何人嘲笑她!
“二夫人,大小姐来了。”丫鬟的禀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忙抬起头,就见珠帘一晃,一袭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罩一条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的苏清兰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悦走进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苏清兰一张俏脸焕发出一种炫丽夺目的光彩,她行至二夫人身边,唇角轻轻一弯:“娘,您身体才刚好,别太操心了,这些事有祖母她盯着,不会出什么漏子的。”
她倒不是有多关心她这个娘亲,而是唯恐二夫人有个什么意外,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又生什么事让她嫁不成太子殿下!
二夫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为这个女儿是真心关心她,心里头就很是舒服,想着只要女儿嫁给太子了,她还怕什么将来不能超过那靖安公主!
“娘,您在想什么呢?”见娘亲望着她若有所思,苏清兰忍不住问,只眼睛却瞄向了二夫人手里舀着的礼单。
二夫人见她眼睛瞄过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将手中的礼单递过去道:“清丫头,你看看还缺什么不?”
苏清兰掩着内心的愉悦接过礼单,虽然礼单上的物品之多让她非常满意,但却还有她不满意的地方,当下就皱了眉望着二夫人道:“娘,这单子上的头面贵则贵矣,但论起名气,却远远不及七巧阁的,如今陵京的勋贵之家,哪一家夫人小姐都以拥有七巧阁的头面而骄傲,娘,女儿要嫁的可是太子殿下,若是这里面,连七巧阁的头面都不曾有,让人知道指不定怎么笑话女儿呢!”
她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口气,双眼里带着委屈的看着二夫人,只把二夫人看得心里就是一软,忙安抚道:“清丫头放心,娘这就蘀你想办法,娘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七巧阁的首饰的确最受陵京贵妇和小姐们追捧,只是那老板的脾气也相当古怪,一般的人,还真买不到七巧阁成套的头面,这也正是为什么陵京贵妇小姐们以拥有一套七巧阁的头面为傲的原因所在。
苏清兰俏脸上就绽开了笑意,她起了身道:“娘,这也没几天时间了,不如娘和女儿现在就去七巧阁?”
二夫人想了想就点头,刚起了身,就听得婉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娘要带大姐姐去七巧阁,婉也要去。”
话音一落,苏婉兰就掀开帘子迈了进来,苏清兰见了她眼里就闪过厌憎,但转瞬等二夫人望过去时,她眼里却已然是一片欢喜之意,她道:“娘,既然四妹妹也想去,那就带上四妹妹吧,将来四妹妹出嫁总也要订一套七巧阁的头面方能显娘亲您并不偏颇清儿。”
二夫人略感欣慰的点头,苏婉兰心中冷笑,一套头面就能收买她了?比起太子妃之位,一套头面又算得了什么?
她心中虽然很是气愤和不甘,面上却也同样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反倒笑看着苏清兰道:“谢谢大姐姐,婉儿这可是托大姐姐之祚了,大姐姐对婉儿当真好。”
苏清兰忙浅笑摇头:“四妹妹怎么这般客气?你是我亲妹妹,我不是疼你疼谁?”
苏婉兰心中翻了个白眼,一看到苏清兰这张虚伪之极的脸,她心中就不胜厌烦,只是她也清楚,如今府中不管是娘亲也罢,还是父亲也罢,还有祖父祖母看重的都是苏清兰而不是她苏婉兰,她不能对苏清兰表现出太多的敌意,当下她掩着内心的厌憎转了身挽上二夫人的臂膀道:“娘,我们现在就去吧。”
七巧阁位于陵京最繁华的长乐街,距离醉仙楼也不过十来米,店面并不大,位置在长乐街也不算顶显眼的,但酒香自有人来,七巧阁的名声摆在那里,每当出了新款,总会被人抢购一空。
二夫人携关苏清兰和苏婉兰带着几个丫鬟步进七巧阁后,店里一个伙计装扮的人看了她们一眼转身上了二楼行至一房间门口轻轻禀报:“千枝姑娘,她们如姑娘所料,已经来了。”
“下去好好招听,姑娘吩咐了,卖她们得卖别人的十倍价钱。”房里,千枝和千叶相视一笑,再一次为她们姑娘的神机妙算而深感佩服。
伙计应声下楼直奔掌柜的身边附耳将千枝的话转述出来,掌柜的唇角就勾了笑,十倍价钱,姑娘当真是个奸商啊!
“掌柜的,我们要订一套新头面,要最好的材料。”苏清兰看了几眼柜台后面陈列的首饰,眼里闪过满意,难怪名号这么响亮,这些首饰的款式,的确新颖!
她自以为她现在身份已然不同凡响,这说话的声音就比平时要拨高了一个分贝,态度也很有些骄傲,店中客人并不少,听到她的声音就望了过来,而她在众人的眼光越发感到了一种超验的尊荣,下巴便微微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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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靖安公主绝对是个战斗机来的
拭目以待她如何整二夫人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自我感觉良好,掌柜却淡淡望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曲意逢迎,只道:“近日订货的客人较多,小姐如果要订一套头面的话,最快也要半月之后才能打造好,小姐若是能等这么久就请先交付定金。”
苏清兰一怔,要半月才能打造好?这么怎么,距离她出嫁不过七天的时间,她一定要在这七天之前拿到七巧阁的头面,她蹙着眉望着掌柜的道:“掌柜的,我急用,一定要在六天之内拿到头面,只要掌柜的能做让我在六天之内拿到头面,价钱不是问题。”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一脸淡淡的道:“在我们七巧阁订制一套翡翠红宝石头面的价格为一万两,小姐需要赶工需付赶工费一万两,加起来就是两万两,小姐若同意的话,先付定金一千两。”
一套翡翠镶红宝石头面居然要一万两?
苏清兰吸了一品凉气,暗道这七巧阁的价钱当真是贵得离谱,而且这赶工费,居然能买一套头面了,这未免也太坐地起价了吧?
“掌柜的,你这头面的价格已然不菲,这赶工费居然是一套头面的价格,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一些。”二夫人不悦的皱起眉头,两万两,这掌柜的也太黑心了一些,两万两都可以订制同等头面十套左右了。
面对二夫人的质问,掌柜的表情还是很淡定自若,他掠了二夫人一眼,表情不淡不咸的道:“夫人若是嫌贵,大可以去别家订制,七巧阁有七巧阁的规矩,夫人若是不信不妨去打听打听。”
掌柜明显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让二夫人稍稍一窒,做生意不是要哄着客人么?怎的这七巧阁,竟像是完全不乎客人买不买?
“秋掌柜,我家主子订的头面好了没有?”随着清脆的嗓音,着一袭浅蓝缠枝花丫鬟装扮的娇俏女子迈了进来,笑意盈盈的看着秋掌柜。
秋掌柜笑着起身由柜台中舀出一个锦盒道:“平儿姑娘放心,你家主子是常客了,你家主子的货,七巧阁是绝不会耽搁的。”
那名为平儿的丫鬟接过锦盒打开扫了一眼,二夫人和苏清兰以及苏婉兰也顺眼瞟了一下,这一瞟三人的眼眸就闪亮起来,怪不得七巧阁的首饰为陵京勋贵之家追捧,不说那翡翠和宝石的质地上乘,单说那独特而优美的款式,绝对值得啊!
“秋掌柜的,这里一共是一万五银票,你清点一下。”平儿由袖中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道。
秋掌柜接过银票匆忙一点,点头道:“多谢平儿姑娘,姑娘慢走。”
平儿笑着道:“我家主子说了,若下次有什么新的款式,先给留着,价钱不是问题。”
秋掌柜含笑点头:“平儿姑娘放心,既是你家主子开了口,若有什么新款式,一定给你家主子留着。”
“那就多谢秋掌柜了,您忙,我这就回去了。”平儿笑着离开,二夫人母女三人暗暗思忖这平儿不过是个丫鬟,她那主子竟然放心让她揣着一万五的银票出来,可见这个丫鬟很得她家主子的信任,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或小姐,一万五订一套头面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想来是个有钱的主!
因为这小小的插曲,二夫人也明白,想要讨价还价是不可能的了,看着女儿眼里的急切,她咬了咬牙,十万黄金都肯出了,难道还要在乎这区区两万两银子么?
她由怀中掏出一千两银票递过去:“秋掌柜的,五天之里我一定要看到头面,有没有问题?”
秋掌柜却并没有伸手接银票,反倒舀出一本册子道:“夫人请过目这些头面的款式,您看中哪一套了,咱们就给夫人您订制哪一套,以免到了那天夫人您会觉得款式不如您心中所想那般完美。”
二夫人接过册子和苏清兰翻看着,最后苏清兰选了一套梅花形的头面,秋掌柜的提笔唰唰写好两张单据递给二夫人:“夫人请看清楚了再签名。”
二夫人匆匆一阅,单据上无非是写的她选中的是梅花形的头面,并付定金一千两,以上确认无误。她看着没有什么不妥的就签好了名将其中一张递回秋掌柜,想了想又觉不放心再次叮嘱:“记住了一定要在五天之内打造好。”
秋掌柜微微一笑:“夫人请放心,咱们七巧阁既然收了夫人的定金,就一定会在夫人指定的时间交货。”
目送着二夫人母女三人离开,秋掌柜收了脸上的笑意,若非姑娘的吩咐,他当真是不想将姑娘亲手设计的首饰卖给这蛇蝎心肠的母女,不过姑娘说的非常正确,二夫人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忠勇王府,偏僻的药房里,苏心妍细细调制着各种药粉,紫娟和翠墨静静的立在她身后,自家姑娘在调制药粉时特别的入迷,她们也习惯了不去打扰。
北堂琊迈进药房后,紫娟和翠墨见自家姑娘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世子进来,不由摇头浅笑,北堂琊向二人挥手,二人会意退下,北堂琊轻轻踱至苏心妍的身后,看着她专注的表情不由微微撇嘴,有时他真恨不能化身为那些药粉,因为沫沫在面对这些药粉时,那种专注让他有一种很是微妙的心态,有时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心态简直有些变态,他一个活人,怎能连药粉的醋都吃?
想到这里,他眸色不由转深,带了一种他自己无法看清的深情,他轻轻道:“沫沫,姑姑她说想见见你。”
苏心妍抬头,迎上他黑白分明的双瞳,见紫娟和翠墨都不在身后,她不由无奈一笑,这三年来,也不知道北堂琊用了什么法子,她身边这几个丫头对他倒是放心得很,他一来她们就会退开。
“好。”虽然有些好奇靖安公主为什么想要见她,但这一次是她欠靖安公主的人情,她没有理由回避不见。
见她爽利的应了下来,北堂琊黑白分明的双瞳染上些许的浓情,他道:“你不用担心姑姑,姑姑她性子虽说有些古怪,但绝对是一个性情中人,姑姑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他打小养在太后的膝下,靖安公主和离之后栖居深宫,闲来无事就会跑去太后的慈宁宫,渐渐的,他也能感受到这个姑姑对他发自内心的真诚关怀,因为母妃不能经常进宫,所以靖安公主的存在,就宛如母妃一般,让他感觉很亲切。
苏心妍轻轻点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她不再质疑过,而他给她的感觉,也渐渐的由惴惴不安到了毫无来由的全心信任,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宛如放下了心头沉重包袱得以释然的轻松感,最初,这种感觉也曾让她有些害怕,但慢慢的,她不再害怕这种感觉,反倒有一丝轻轻淡淡的幸福萦绕在她心头,有时她觉得,能这么全身心毫不设防的去信任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释然呢?
“沫沫,我想早点让母妃和太后祖母向你提亲。”想了想,北堂琊才将他这一次真正来意说了出来,自打皇上解除了沫沫和北堂逸的婚约之后,他心里头这个念头就宛如野草一般蔓延滋生。
虽然明知道她心里头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但他总是希冀着早一点定下来,或许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强大如他也会因此而害怕,因为害怕失去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他这般直接了当,苏心妍小脸浮上些许的云霞,但内心却像是沁了一股甘露,她轻轻的用宛如蚊蝇一般的声音道:“皇上他不是糊涂之人,他好像知道是我设计了苏清兰和太子殿下的事情,若是王妃这么早去向太后请旨,只怕皇上他会疑心于你。”
北堂琊听得心中一喜,沫沫这话里头的意思,倒像是并不母妃去向太后祖母请旨,只是担心皇上会疑心北堂逸和苏清兰的事,他这个侄子也有份参与,其实皇上之前就有怀疑他和明郡王参与了此事,只是在他和明郡王一致否认下,皇上才解除了心中的疑虑,若然他让母妃这么匆忙的去向太后祖母请旨,这么迫不及待的表现,一定会让皇上心中的疑虑再次冒出来,这一点他不是没考虑过,但若是能让沫沫早一天成为他的人,就算皇上会因此而疑心他的忠心,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皇上或许会疑心于我,但皇上是个明君,就算他知道这事我也有份参与,他也不会因此而对我做出什么,沫沫,你若是不反对,我即刻就让母妃进宫面见太后祖母请旨好不好?”他掩了心中的激动和喜悦,璀璨若星的瞳孔渀若明珠一般紧紧盯着她。
苏心妍脸上的红霞扩至耳根,她忍不住娇嗔的瞪了北堂琊一眼,这些话,他难道不应该是和祖母去商量么?怎的反倒问起她来了?自己纵然不反对,但也总得先问过祖母的意思方行啊!
“你有问过祖母的意思吗?”瞪了他一记后,她轻轻问。
被她含娇带羞的一眼瞪得一愣的北堂琊,痴痴的看着她,半晌方恍然大悟忙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问。”
他提了脚大步往门口的方向行去,行至门口提了脚正欲迈出门槛却又转了身望着她道:“沫沫,要不我让母妃向太后祖母请旨时将咱们大婚的日子排在三月之内?”
苏心妍此时正端了一杯茶喝着,听得他这么一说,一口茶就呛进了气管,她咳嗽了好一阵方有些无可奈何的盯着北堂琊道:“我还没有及笄。”
北堂琊俊脸稍稍有些狼狈,他怎么觉得沫沫看他的眼光就像看着一个大色狼似的?天地良心,他不过是想早点把沫沫娶进陵南王府,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保护她,而不用像现在这般偷偷摸摸的!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和祖母商量。”他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她,只抛下一句话便匆忙离开,望着他可以说得上是逃窜而去的背影,苏心妍不知不觉的绽开一个笑意。
守在门外的紫娟和翠墨在北堂琊离开之后也迈进了房门,看到姑娘脸上的笑意,二人也不由相视一笑。
在世人的眼中,北堂世子清冷孤高不可亲近,但在姑娘面前,她们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全身心宠溺姑娘的翩翩少年,这三年来,她们是看着世子如何体贴姑娘的,世子对姑娘的那些言行,即便是再冷的一颗心,也该被捂热了,好在看姑娘的反应,世子他这些年的真心总算是有了回报,不枉她们看好世子!
福瑞院,老王妃想着金乌卫传过来的消息,眉头就紧紧皱起,但愿金乌卫们弄错了,这消息未必可靠!
可是对于金乌卫们的精准,老王妃也是再清楚不过的,既然这消息传了过来,想必就不会有错,只是——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说不定那只不过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罢了!
“老夫人,世子求见。”管家的声音响起,老王妃收回心中的思绪,“进来。”
北堂琊大步迈进厅堂弯腰揖礼,轻轻道:“子渊见过老夫人。”
老王妃命司棋给他看了座,他落座之后老王妃方问:“世子前来可是有事?”
老王妃心里清明着呢,心丫头和太子殿下的婚约总算是解除了,世子此时前来求见,一定是为了心丫头而来,老王妃心里对北堂琊还是很满意的,年少有为,又没有时下那些勋贵世家子弟的纨绔轻浮之风,虽然少年老成了一些,但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和照顾心丫头。
对于北堂琊,老王妃唯一担心的就是他那个不着调的父王陵南王了,这三年来,陵南王妃倒时常有和老王妃走动,看陵南王妃的样子,对于她自个儿子喜欢心丫头的事是心知肚明的,陵南王妃知道而且并不反对,看陵南王妃的表现,对心丫头像像是极之喜爱一般,以她对陵南王妃的了解,心丫头若是嫁给北堂琊,陵南王妃这个婆母是不难相处的,可是公公陵南王可就难说了。
那么一个专宠一个侧妃的王爷,他会满意心丫头当他的儿媳么?
北堂琊不知道老王妃心中所想,只恭恭敬敬的回道:“老夫人,子渊的确有事要和老夫人商量,子渊想要母妃去和太后祖母请旨赐婚,还请老夫人恳准。”
老夫人身后立着的四司和林嬷嬷听了不由一喜,她们也是看着世子怎么对姑娘的,也觉得以世子的为人,姑娘若是嫁给了他,一定会很幸福,如今姑娘和太子的婚约才刚解除,世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门提亲,可见得姑娘在世子心中有多重要。
老王妃对北堂琊的态度也很满意,按说他可以直接让他母妃去向太后娘娘请旨赐婚,大可不必来和她商量,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就证明了在他心中,事事以心丫头为重,若不是他真的看重心丫头,他当然也不必在乎自己这个老王妃的态度了。
不过满意归满意,老王妃终究还是很有理智的,她的担忧和苏心妍的差不多,无非就是担心皇上会疑心到太子和苏清兰发生的事情北堂琊也有份参与,同时又担心着陵南王爷的态度,虽说北堂琊和陵南王妃老王妃都可以肯定不用担心,但陵南王府的当家人是陵南王,他若是不满意心丫头,心丫头嫁进王府岂不是要受罪?
老王妃将她心中的担忧和盘说出,北堂琊忙道:“老夫人不用担心,皇上他即便或许会因此而疑心子渊,但想来也不会对子渊做出什么惩罚,至于父王他,老夫人您更不用担心,有母妃在,父王他不会反对的。”
这话他可不是为了让老王妃放心就夸大其词的,事实是,这三年来,他那父王总算是明白秦侧妃贪图的就是他的地位,根本不是他这个人,糊涂了那么多年的父王一旦明白过来,对母妃的愧疚和爱意,让他那个父王像那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三不五时的就会想出一些新花招去讨好母妃,令他这个身为人子的看到父王为了讨好母妃所做的那些事,也有一种无语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