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头是我之前捣腾出来的一副DIY插图,贴此,以纪念“与魅共舞”这个新征程D开始!加油,吼吼^_^再次感谢各位义无反顾D筒子们长久来D支持,统统抱抱D说。^_^
抬头看了看仍旧漆黑一片的天空,古灵夕求神拜佛地盼望着早点天亮。
如她所愿,一夜平安无事。
当那张薄薄的车票被紧紧捏在手中时,古灵夕连念了三次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坐在颠簸不止的座位上,看着车窗外向后飞快倒退的景致,古灵夕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了。
这是古灵夕生平第二次踏足这块繁华得让人目眩的土地,上次她爸领着她上表姨家时,她只得一十三岁。四年时间,眼前的省城除了更热闹更喧嚣之外,与记忆中差别不大。许多穿着时髦的女子,挎着精致的小提包,袅袅婷婷地进出于装修豪华的商店,过处,总惹得空气里漫过阵阵胭脂水粉的味道。男人们的行头虽不如女子那么夺目,不过那一身的西装革履或是挺括的绸衣布衫到也把他们衬得颇有些精神,当然,如果他们不把他们的头发用发蜡梳得油光水滑就更好了。总之,省城就是满街的人,满街的车,穿马褂的穿洋装的,开汽车的蹬脚踏车的,一个个或悠闲或急促地穿梭在大街小巷,音乐声喇叭声还有脚踏车的车铃声,汇成了一首从早奏到晚的必听曲子。
“终于到了。”走出车站,古灵夕呼了口气,欣喜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地方,虽然这里的空气远没有小城清新,虽然这里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噪声,可是在她眼里,这儿就是天堂,因为,她嗅到了自由。
招呼了一辆黄包车,古灵夕坐上去,将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表姨家的地址报了一遍。
车夫跑得飞快,车轮子轻松地转动着,古灵夕把漏出来的发丝小心地塞进帽檐里,想象着当表姨他们见到从天而降的自己时会是一副怎样惊讶的神情。
悠闲地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心情大好的她,不禁在车上哼起了小曲儿。
一路上,古灵夕都是止不了的笑容满面,直到车夫停了车,提醒她目的地已到。
“这儿…这儿是上东大街九十八号?!你没认错路吧?!”
古灵夕的声音拔高了几个调,边问边从兜里掏出记着地址的纸片出来仔细核对。
“没错啊,这儿就是上东大街九十八号!”车夫把车费揣进怀里,肯定地应了她一声,说罢拉着车便离开了,临走时还嘀咕,“拉了这么些年车,我还能把路认错?!”
不可能啊,表姨家阔气的大房子,怎么会成了一堆残垣废瓦了?!印象里朱红的大门,已经成了两扇横倒在地的漆黑木板,往里一瞧,几间将垮未垮的房屋可怜巴巴地立在一地凌乱的砖瓦木梁之中,再一细看,到处都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狼藉不堪。
“老天…”古灵夕手一松,皱巴巴的纸片马上被风吹得不见了踪影。
随之消失的,还有她兴高采烈的心情。
麻烦大了,怎么好端端的房子竟烧成了这样?!还有表姨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还一家平安?!如果是,那他们又去了哪里?!
古灵夕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看着身后这条种满梧桐树的干净街道,以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一向自认为绝顶聪明的她,不得不承认遇上了个暂时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
这时,相邻的一所房屋被人推开了大门,一个穿旗袍的少妇出了门,缓步朝停在门口的汽车走去。
邻居?!
古灵夕眼睛一亮,两步窜了过去。
“对不起啊太太,我想问问这宋家出什么事儿了?!我是他表侄女,刚从外地来看望他的。”
赶在少妇上车前,古灵夕冲到了她面前,急急问道。
少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算和气地答道:“宋先生家前不久遭了火灾,还好救火及时,没有祸及四邻。”
古灵夕心头一沉,追问:“那…那他们家人呢?没伤到人吧?”
“像是没有。”少妇摇摇头,钻进了车里。
“那您知道他们现在搬去哪里了么?”她俯下身又问。
“不太清楚。”少妇一脸爱莫能助,随手关上了车门。
扬起一地尘土,汽车很快消失在街道的转弯处。
“不会这么倒霉吧?!不久前才遭了火灾…”古灵夕泄气地狠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想着该如何寻找表姨他们的下落,一边盘算着如果找不到他们,自己身上的钱够在省城挥霍多少天。
正在她欲哭无泪的当口,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突然从她表姨家传了出来,听起来像是有人在碎瓦上行走?!
废墟里头有人?!
古灵夕一惊,立刻回身跑到了废墟前。
果然,有个身材纤瘦,穿了身浅蓝洋装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砖瓦朝门口走来。
当古灵夕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时,她郁闷至极的脸上立刻晴空万里。
“十七表姐!”
她玩儿命似地大喊一声,而后不顾一切地朝刚刚走出门的女子扑了过去。
“呀!”女子被吓了一大跳,慌忙推开抱住自己的古灵夕,又急又气地呵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光天化日也敢轻薄本姑娘!”
闻言,古灵夕哈哈一笑,将鸭舌帽一揭,一头秀丽长发倾泻而下,她把脸凑到对方面前,调皮地挤弄着眼睛,说:“看清楚了,轻薄你宋小姐的,可是个大姑娘呢!”
那女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微张着嘴,将面前的这张粉嫩脸蛋瞧了个仔细。
“啊呀!”半晌,女子又一声惊呼,一把拉起了古灵夕的手,惊喜万分:“你…你是灵夕?!”
古灵夕嘴一撅,故作生气状:“才多久没见呢,表姐就把我给忘了。”
“你这丫头!”女子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一身打扮,既感慨又嗔怪:“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模样的确有了些走动,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不过,还是那么调皮捣蛋。穿成这个样子,不男不女,不怕人笑话么?!”
“我一个单身姑娘出远门,穿男装方便又安全。”古灵夕不以为然,又垂眼看看自己,嘻嘻一笑,“再说,不挺好看的吗。”
“你啊!”女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旋即正色问道:“对了,你怎么跑到省城来了?看到你突然冒出来,没把我吓死!”
“呃…我…”古灵夕眼珠一转,说:“我们两家人这么久没见过面,我想念十七表姐了呗,所以就来省城看你们,给你们一个惊喜!”
“的确够‘惊喜’!”女子无奈地摇摇头,又问,“你一个人来的?!表姨父他没跟你一道过来?”
“嗯,我爸出远门办货去了,所以我一个人来了。”古灵夕撒大谎不眨眼,而后马上岔开话题,问道:“别光问我了,刚才我听邻居说你们家遭了火灾,怎么搞成这样?!表姨姨父他们都没事吧?!”
“幸好爸妈半个月前去了北方,家里的下人们也大都放假回老家去了,只剩下几个腿脚利索的杂役看家,所以那晚起火的时候,只有个杂役受了点轻伤,其余都安然逃出了。”女子回头看了看那片仍旧散发着丝丝焦臭味的“家”,心有余悸。
“表姨他们去北方了?!”古灵夕一愣,“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们家在那边的工厂出了些问题,他们必须亲自去一趟。”女子又扶了扶眼镜,想了想,说:“怕是要明年才能回来了。”
“啊?!那么久啊…”古灵夕嘀咕着。
“一脸不高兴…呵呵,是不是怕没靠山让你白吃白喝啊?”女子一语点中她的心事。
“嗯…这个…嘿嘿…”古灵夕不好意思地傻笑两声,“还是十七表姐你了解我哈。”
“你这鬼灵精!”女子刮了刮古灵夕的鼻子,笑道:“放心,虽然爸妈不在,可也绝不会饿了你冻了你。这段时间你就跟我一起在学校里住下吧。”
“学校?”古灵夕不解地挠着头,“什么学校?”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走,边走边说。”女子拉起古灵夕朝右边的街口走去,“两年前我爸和城里几个开明富绅一起出钱办了所学校,就在城南那边。我自己也在学校里帮忙呢。不久前又进来了一批新学生,忙得我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也多亏我一直住在寝舍,这才躲过了那场火灾。”
正文 逃婚(3)
“原来这样…”古灵夕转着眼珠,问:“那你今天怎么突然从废墟里钻出来啊?”
“我有些有用的书籍一直存在家里,没想到这一把火把什么都烧没了。”女子惋惜不已,“书是拣在一个铁箱子里的,今天回来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得到。唉,不过看来是找不到了。”
“还好你今天回来找书!”古灵夕拍拍心口,“否则我上哪儿找你们去?!省城这么大,我又人生地不熟的。”
“你这丫头的运气向来这么好。”女子呵呵一笑,然后收起笑容警告道:“有件事必须说,咱们姐妹两个就不提了,可是当外人面你可不许随便给人取绰号!犹其在学校里,那儿是做学问的清静地方,胡闹的话大家会笑你没家教的!”
“取绰号就是没家教?!”古灵夕眉毛一挑,“有时候叫绰号比较方便嘛,比如管叫你十七表姐,多顺口!”
“还说呢你!”女子瞪她一眼,“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头上有十六个兄弟姐妹呢,你当我妈是…”
古灵夕噗哧笑出了声,说:“谁让你叫宋世琪,世琪表姐,啧啧,叫起来多绕口!”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总之你以后要小心自己的言行,不要闯祸才好!”宋世琪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小表妹她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嘻嘻,表姐你太杞人忧天了。”古灵夕亲热地挽住宋世琪的胳膊,不以为然地嘻笑着,“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但愿如此。”宋世琪将信将疑地瞟了她一眼。
“肯定如此!噢,对了,那这座房子怎么办?都烧成这样了。”
“我已经写信通知爸妈了,只能待他们回来时候再找人重建了。反正现在也不是没住的地方,无所谓的。”
“重建…那得费多大力气啊…哎,表姨父开的学校在哪里啊,远么?那里头漂亮么?好玩的多么?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老天…你去了就知道了。唉,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夕阳下,久别重逢的姐妹俩亲昵而热闹地聊着天,轻快地朝前走去。
黄包车颠簸了约半个钟头之后,一堵大开的雕花铁门出现在古灵夕面前,大门两旁的围墙上,长满了红黄相叠的爬山虎,好看得不得了。再往门里瞧,一条笔直的水泥路均匀隔开了两边不算高大的无名树木,一直延伸到一座四五层高,白棕相间的楼房前。
古灵夕跳下车,大门一侧竖挂着的一块黑底烫金字的大牌匾引起了她的注意。
“辅诚中学…”她回过头,问:“这就是表姨父开的学校?!”
“是啊,到了今年年底就整两年了。”
宋世琪给了车钱,边整理着被压皱的裙子边应道。
“环境不错嘛,真是漂亮!”古灵夕跑到大门前,兴奋不已,“你说我们要住在学校里?!”
“嗯。”宋世琪走到她身边,“有些学生家在外地,来来去去不方便,所以专门修了寝舍,还有专人打点他们的起居。有几个老师也不是本城的人,平日里就住学校,顺带看管着学生。”
“宋老师回来了啊?!”
宋世琪正说着,一个人影从大门一侧的小房里走了出来,四十上下的男子,高且瘦,晾衣竿似的。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跟已露花白的头发倒是协调,只是明显大了一个尺码,把此人的身板衬得更薄削。
PS。1。哭啊哭啊,昨天晚上开机就发现电脑中招了,被恶意代码给感染了,不停弹广告,不停安乱七八糟的插件,系统也不稳定了,上Q求救,有筒子推荐反间谍专家,有筒子推荐超级兔子,最后下了超级兔子,谢天谢地,总算搞定~看看时间,已经凌晨1点半了~白白浪费我一个晚上的宝贵时间~不过还是有两个插件始终删除不了,进安全模式都不行。这年头病毒咋那么猖獗啊?!专门欺负我们不懂电脑D人是不?!我踩!!:(
2。这两天的天气好像恢复到成都夏天该有的正常温度了,33度左右,YEAH,不过还是有点闷,没办法,成都夏天的特色就是“闷”~~据说今年是成都50年不遇的高温,天气,成了成都人今年最热门的话题~真希望秋天早点来呀,嘿嘿,我最喜欢的季节段——10月到12月~~^_^
3。说到民国背景,嘿嘿,这个“省城”,其实我就是打算拿老成都来当“模特”D,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好些老成都的事,吃的玩的,都很有趣,在这个基础上虚构“省城”这么一个大环境,应该比较有意思。比如这次提到的“上东大街”,成都真的有这么一条街,还是繁华地段,哈哈~就是不知道98号是什么地方~真好玩!^_^不过“辅诚中学”就是完全瞎编D哈,我想成都应该没有这所学校,如果历史上真有,我想我应该马上就去买彩票,吼吼~
4。基于坑里人数越来越多,我建议安装中央空调~:P
“环境不错嘛,真是漂亮!”古灵夕跑到大门前,兴奋不已,“你说我们要住在学校里?!”
“嗯。”宋世琪走到她身边,“有些学生家在外地,来来去去不方便,所以专门修了寝舍,还有专人打点他们的起居。有几个老师也不是本城的人,平日里就住学校,顺带看管着学生。”
“宋老师回来了啊?!”
宋世琪正说着,一个人影从大门一侧的小房里走了出来,四十上下的男子,高且瘦,晾衣竿似的。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跟已露花白的头发倒是协调,只是明显大了一个尺码,把此人的身板衬得更薄削。
“啊,是的。”宋世琪对他礼貌性地笑了笑,领着古灵夕进了大门,随口介绍道:“这是我表妹,以后会同我一道住在学校里。灵夕,这位是三叔,每天都由他负责开关校门的。”
“三叔是吧,你好。”古灵夕笑眯眯地他打了个招呼,“以后怕要打扰了。”
“哪里话,姑娘太客气了。哦,我还有些事要做,你们快些进去吧。”三叔局促地摆着手,连正眼都没瞧她,然后转身走回了小房,留下一阵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他…”古灵夕看着三叔的背影,一丝疑色爬上眉梢。
“怎么了?”宋世琪见她盯着三叔的去处入神,拽了她一下,“走吧,回去晚了饭堂就没吃的了。”
“没什么…吃饭?!”古灵夕脸部表情从阴到晴,转换相当快,“可以吃饭了吗?!”
“是!”宋世琪捋了捋头发,“今天就凑活在学校吃吧,明天放学后我带你去城里最有名的饭庄。”
“嗯嗯!”古灵夕拼命点头。
“馋猫!”宋世琪呵呵一笑。
走在偶尔飞过几片落叶的灰色道路上,东瞧西看的古灵夕奇怪地问道:“怎么进来半天,除了那看门的三叔,就没看到别人啊?!就算是下课了也该看到学生们进出吧?!”
“我们学校的规矩,每个月的1号7号14号15号和月末的两天,是学生们放假的时候。今天刚好是15号。”宋世琪掰着手指头说,“没课的时候,学校里就是这么安静,等学生们一回来,那就热闹了。”
“在这里念书不错嘛,每个月有七天可以休息。”古灵夕羡慕地咂咂嘴,又随口问了句:“这里大概有多少个学生?”
“目前学校只招收适龄的高中学生,一年生跟二年生加起来,共有两百零七个。不过前段时间有学生患了伤寒离校了,所以现在刚好两百零三名。”宋世琪如数家珍,给出的数据相当准确,说完,她看了看古灵夕,“表姨父一直没有送你进学校?”
“可不是吗!”古灵夕踢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撅了撅嘴,“我爸说,现在的学校尽是男女同堂,他不放心,所以一直不许我进我们当地的学校念书,只找了两位老先生到我家,一位教国文,一位教算学。你以前来不也见过他们吗,一个每天之乎者也,一个成天拿着戒尺和算盘。幸好,去年他们都告老还乡了,我也算熬出头了。”
“哈哈,我觉得表姨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吧,以你这上窜下跳的德性,他担心男女授受不亲是假,怕你在学校里闯祸才是真呢。”宋世琪笑出了声。
“他还不够食古不化吗?!”古灵夕眼一斜,嘀咕着,“要是他够开通,就不会逼我嫁人了…”
“你嘀咕什么呢?”宋世琪听她一个人叽里咕噜,笑问。
古灵夕叹口气,摇头:“没什么,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讲。”
“呵呵,小小年纪,一脸的心事重重。”宋世琪摆出大姐姐的姿态,拍了拍她的头,“走吧,吃过饭我领你在学校里参观参观。”
“嗯!”古灵夕仰起头,马上露出相当灿烂的笑容,还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
古灵夕头回在学校的专属饭堂里吃晚饭,对于师傅的手艺,她赞不绝口,一直狠吃到肚子再也装不下一粒米饭的时候才停下。
“你们学校的饭菜真好吃!”喝了一口水,古灵夕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转动着脑瓜看向四周,“那几个是留校的学生?”
她说的,是坐在饭堂另外一边的几个穿统一的深蓝色学生制服的男生。
“嗯,是的。”宋世琪舀了口热汤送到嘴里,取过手绢擦了擦嘴,“他们几个的家都在外地,每个月只在月底的时候回去。”
“哦。”古灵夕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刚才我听三叔管你叫宋老师?!你在学校里教书?”
“我哪里够资格教他们。”宋世琪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只是负责处理学校里一些琐碎的事务罢了,也许是因为我爸的缘故,反正大家也就尊我一声宋老师了。呵呵,名不副实啊。”
“原来是个不教书的老师。”古灵夕嘻嘻一笑,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了,你不是说要领我去参观学校吗?”
“行,我们…”刚要起身,宋世琪突然低呼了一声,“啊呀,糟糕,成绩单还没有登记出来,明天要用的!”
“成绩单?”
“不好意思啊灵夕,你先跟我去趟办公室吧,等我把东西弄好了咱们再去参观。”
宋世琪拉了古灵夕的手,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饭堂。
穿过操场,奔进教学楼,踩着褐色的木梯一直上到二楼,宋世琪气喘吁吁地停在左侧的头一间办公室前。
她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对古灵夕抱歉地笑道:“学校刚刚进行了一次小考,学生们的考试成绩要挨个登记做成正式的成绩单,明天要发给他们的。这几天忙晕头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古灵夕毫不介意,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整洁得出奇的房间,不歪不斜地排摆着四张红木书桌,上头分别摞着薄厚不一的书本簿册,笔筒,台灯,还有些别的小物事,也都整齐地摆放在恰当的位置。立在墙边的三组大书柜,被擦得透亮,当镜子使都没问题。月白色的窗帘,带着简单却漂亮的花边,安静地垂在窗户两侧。
学校的办公室都是这么干净这么舒适吗?!还遍屋都是墨水混着书香的淡淡味道。
古灵夕吸了吸鼻子,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灵夕,你自己找个地方坐,登记完了咱们就走。”已经坐到靠窗那方书桌前的宋世琪,匆匆忙忙地拉开抽屉掏出一叠纸卷。
“你慢慢登,不用管我。”
参观够了这房间,别无他事可做的古灵夕搬了张凳子坐到宋世琪的对面,随手拿过她桌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
书柜旁的一口座钟发出嘀哒嘀哒的声音,亮闪闪的钟摆有规律地摇来摇去。
一个钟头过去了,窗外已是夜色茫茫,古灵夕歪着头靠在桌子上,眼珠子跟着钟摆转来转去,无数条瞌睡虫开始缓慢地爬向百无聊赖的她。
“灵夕!”宋世琪一抬眼,看到昏昏欲睡的她,忙伸过手来摇了摇她的肩膀,“别睡着了,会着凉的。”
“嗯?!啊,我没睡啊。”古灵夕揉揉眼睛。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不承认。”宋世琪白了她一眼,说:“马上就登记完了,坚持住,等回了寝舍再睡。”
古灵夕打了个呵欠,把下巴搁在桌沿上,笑:“看来今天真是有点累呢,还觉得背脊上凉飕飕的,省城的天气比我们那儿冷多了。”
话音刚落,几下笃笃的扣门声在身后响起。
房门一直是打开的,礼貌性的宣告之后,有人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办公室。
古灵夕还未回头,已然听到了男子沉静平缓的嗓音——
“宋老师还在工作呢,这是杂物室的钥匙,还给你。”
相当好听的声音,还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
扭过头,身旁多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的目光由下而上地攀爬,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然后,一张干净的侧脸。
似乎现下就流行这么一个男式着装的调调,长衫也好洋服也罢,也不管自己的高矮胖瘦,也不管自己的五官长得有多别扭,梳个油光可鉴的大背头再套上一身白衣,马上就优越地仿若天仙下凡一般,热衷于以这样的装扮充倜傥公子的人,古灵夕见过不少,至于感觉,唯一感觉便是为那身衣裳惋惜。
这个人,是她迄今为止所见过的唯一一个例外。
也许是没有完全睁开的缘故,他的眼睛看上去纤细而秀长,配上浓黑的直眉,不带半分突兀,反是出奇的协调。也因为是侧脸,古灵夕轻易地看出了一个挺括端直的鼻梁,沿着这条无可挑剔的线条向下,是轻闭在一起的薄唇,没有笑容,直直的唇线斜下着沿到嘴角。
“你收好了。”男子身体微俯,将一串钥匙递到宋世琪面前,“二十号,下午全校放假,天黑之后,学校里绝不能留下任何人,包括老师在内,烦请宋老师安排好。”
这有意无意中的一低身子,他的脸离古灵夕更近了。很好的皮肤,没有任何表面瑕疵,胡子也刮得相当干净,不像有些男人,唇上与下巴总是青黑一片。不过,最引起她注意的,还是他的头发,难得的一个穿着如此整齐却没有用发蜡或者头油的男人,一层乌黑的发色,涂了墨一样,发丝不长不短,随意地垂下,刚刚触到了后颈窝,末端自然地向上微卷,有些凌乱,有些散漫,但无碍大局。灯光一照,一圈清爽柔和的光泽在他发间移动。
白色的衣裳,实在很配这个一尘不染的男人。反观身为女儿家的自己,那一身的污渍皱痕,古灵夕忍不住地自行惭秽。
“啊,好的。”宋世琪手忙脚乱地拿起钥匙,眼神有些闪烁,看了他一眼,马上又将目光移开,“嗯,那个,是二十号么?!放心,我…我会安排好的。”
男子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正文 逃婚(4)
嗳,那个,请等等!”宋世琪这才想起了古灵夕的存在,站起来急忙叫住了他,“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必了。你忙你的吧。”男子看了古灵夕一眼,抛下这句话后便走到靠门的那张书桌前,坐下来拧亮了台灯,背对着她们伏案工作起来,从背影看去,像在写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