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6:12:00
“报案?!说他们几个膘肥体壮的保安大哥被一个70多岁的小老太太给揍晕了?!鬼才相信呢!我才不怕咧!”钟老太撇撇嘴,不屑一顾。
“赶紧走吧!被人撞见就不好了!”钟旭看着大门外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催促道。
厚厚的玻璃门被钟晴推开,刺骨的寒气转眼浸进了每一寸皮肤。
钟旭只觉得喉咙一痒,忍不住猛咳了几下,却不料咳出几大口鲜血来。
“旭儿!”钟老太大吃一惊赶忙扶住快站不稳的孙女。
“我去叫计程车!钟旭得马上去医院!”司徒月波焦急地向四周望去。
“你的BMW呢?”钟晴问。
“刚才开车回去的时候,没开多远就眼前一黑,没了任何知觉。醒来后我就跟你们在一起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车子跑哪儿去了,应该在附近吧。没时间去找了,送你姐姐去医院要紧!”
运气不错,很快就看到一辆计程车开过来,几个人赶忙把车拦下来,七手八脚地把钟旭扶了进去。
还好这个司机胆子够大,一身是血的钟旭没有让他产生拒载的念头,在收下司徒月波付给他的够绕城十圈的车费后,计程车调转头,飞速往最近的医院奔去。
这时,司徒月波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他的心一紧,迟疑了片刻,还是把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
“少爷,总算是找着您了!刚刚怎么也打不通您的电话。您赶紧回来吧,老爷他,他刚才……过世了!”电话那一端是司徒家的管家老齐带着哭腔的声音。
“恩……知道了。我马上赶回来。”司徒月波平静地挂了电话。
计程车把长瑞大厦远远甩在了后面,其间,司徒月波和钟晴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了看这座耸立于夜幕之下的巨大建筑,恍如隔世……
7、医院记事
白色的灯光明明灭灭,时多时少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一切一切都那么模糊?!钟旭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就像陷入梦魇里一样,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耳际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句子:
“纱布……止血钳!”
“麻药!”
啊!好痛啊!谁拿针刺她?混蛋,要知道她钟旭打小就对注射器深恶痛绝,因为——她晕针。说来好笑,别人晕车晕船,她偏偏晕这么一把小小的针管,对这个东西天生就有一种病态的恐惧。如果非要从她身上挖弱点的话,恐怕这毛病排得上天字第一号。
针刺带来的痛觉让钟旭条件反射地进行顽抗,一连几拳打出去,再来上几脚乱踹,可是,挥出去的拳头踢出去的脚却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一点力都使不上。
“再来一针!”迷糊中钟旭又听到这么一句。
手脚像是动不了了,一阵酸胀的刺痛迅速在她身体里扩散,她觉得自己慢慢滑进了一条不见底的幽深隧道,一股力量不断把她往里面拽,她想喊想叫想逃,然而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只能身不由己地任黑暗把自己渐渐吞噬……
“许医生,她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放心,已经过了危险期,待麻药的效力过去之后她就会醒了。”
“可是,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
一阵说话声从远处传来,刺激着钟旭的耳膜。仿佛终于走到隧道的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白点,渐渐地从一点扩散成一片,而身后好象有一只手,把漂浮不定的自己往那片光亮推了过去……钟旭只觉得眼前突然亮得刺眼,转了几下眼珠子,她试着睁开了眼睛,却只见到一片模糊的白色。
好亮啊,她忍不住半眯起了眼睛。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适应了现在的光线,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浅黄色的柜子,透明的吊瓶儿,还有站在她床尾的三个人。
“姐!姐醒啦!”是钟晴指着钟旭用惯有的大嗓门儿惊喜地喊道。
“旭儿!”
钟老太飞快地冲到钟旭面前,弯下腰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总算是醒过来了,太好了,可把我担心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还死不了。就是头还晕晕的!”钟旭皱起眉头回答。
“呵呵,麻药的效力还没有彻底退掉,再加上你刚动过手术,头晕是很正常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颀长身影走到她床边,一张清俊的脸孔随之出现在钟旭的视线里。
“这位是许医生,你的手术就是他主刀的哦!”钟老太满脸感激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医生对钟旭说。
“救命恩人哪!”钟晴凑到钟旭跟前补充道。
“你们言重了。”这位许医生摇头一笑,转头对钟旭说:“状况看起来不错,等下再给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注意不要说太多话,情绪也不要太激动,静心修养,相信你很快就能出院了。”跟那些整天冷着一张脸的医生不同,从始至终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和煦的微笑,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看着听着都让人很舒服。
“放心,我会做一个乖病人的!”钟旭对他一笑,她当然得做乖病人,早一天康复就能早一天逃离这股难闻的福尔马林味儿,这算是钟家人的通病吧,都对医院这个地方敏感异常,能避则避。
“我还有几个病人,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乱动,万一又弄裂了伤口就有你的罪受了。”丢下这句话后,许医生跟钟老太和钟晴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姐你可太吓人了,昏迷了整整四天呢!”钟晴趴在钟旭床边伸出四根手指头。
钟旭闻言不由得小小地吃了一惊,迷惑地说:“四天?有那么久吗?我觉得就是几分钟的事儿呢。”
26 16:13:00
“几分钟?这几天可把你奶奶给折腾坏了,吃不下睡不着,你知道你送来医院的时候情况有多危险吗?失血型休克!当时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血库里你这血型的血根本不够用,我跟晴晴的血型又跟你不符,谢天谢地多亏了司徒少爷,要不是他给你输血,你早就……”
“什么?”钟旭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钟老太,再四下看了看,急急问道:“是司徒月波给我输的血?他呢?怎么没见到他人?他不是也受伤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姐你别急呀,你忘了刚才医生说的话吗?千万别激动!”钟晴赶紧提醒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的堂姐,然后马上就给出钟旭想要的答案:“波哥除了脖子上受了点皮外伤之外,一个零部件都不缺,好着呢。给你输了血之后他就赶回家处理他爸爸的后事去了。前几天每个晚上他都有过来看过你的。”
“是这样啊……”钟旭略略松了一口气。
“饿了吧?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想吃点什么?”钟老太终于问了一个比较实在的问题。
“我要吃……糖醋排骨、水煮肉片还有番茄煎蛋面!”钟旭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我的小祖宗,你现在得忌口,那些味道重的食物都不能沾!还是来点粥比较好!我马上回家去熬,外面卖的怎么也比不上家里的干净,营养也不够,坚持一下哈,晚上就有美味的鱼片粥喝!晴晴你在这儿好好照顾你姐姐啊!”钟老太一说完就收拾好东西拎着她的大花布口袋迅速离开了病房。
看着钟老太的背影,钟旭撇着嘴痛苦地说:“好象她老人家最不擅长的就是熬粥了,不是清得像水就是浓得像糨糊,唉,可怜我一个病人,连顿好的都不给我吃!”
正说着,一个护士小姐推着放满药品的小车进了病房径直走到钟旭床边,用一只手托着看了看吊瓶,面无表情的说:“该换一瓶了。”然后她伸手从小车上重新拿了一个吊瓶手脚熟练地换起来。
钟旭发觉这护士小姐的脸色从进病房起就不大好看,挺PP的一张脸,却平白无故的带着一点怒意,再仔细一看,钟旭差点笑出来,这美女的右眼黑了一大圈,一看就是被人强制画的国宝妆,大概跟男朋友打架挂了彩吧,难怪心情不好。
换好吊瓶之后,她狠狠瞪了钟旭一眼,然后立刻收拾好东西推着车朝房门走去,快出房门的时候还嘀咕一句:“真不知道这女的是不是人!哼!”
钟旭虽然没听清她说什么,不过她刚才做的小动作可是没逃过她的眼睛,钟旭挺纳闷儿的:“我招她惹她了?什么态度?!被男朋友打成熊猫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瞪我做什么?真是的!”
“哈哈,护士MM脸上的伤是可是拜您老人家所赐啊!她那个态度也很正常嘛。你这个见面礼也给的太重了!”钟晴看着不知就里的钟旭,忍不住大笑。
“什么?我弄的?我什么时候弄伤她的,这怎么可能?!你小子怎么净说瞎话!”若不是她现在不能动,钟晴的耳朵又要遭殃喽。
“我都觉得不可能啊。可是,有了你这么一个姐姐,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据说你在昏迷的时候还保有超强的运动神经,刚给你打麻药你就回敬别人几记老拳外加扫堂腿,连刚才那个许医生也中了招,你一脚下去差点把别人的下巴给踢脱臼。后来要四个见习男医生把你手脚按住这手术才顺利完成的。姐,你实在是太生猛了,我简直怀疑你不是地球生物呢!这刚刚才清醒过来,你瞧瞧你,精神多好!”钟晴把她昏迷时干下的英雄事迹一字不漏地讲给她听。
“哦?!我有这么厉害?”钟旭的眼睛嘴巴全成了O字型。“不过,”钟旭顿了顿,正儿八经地说道:“我现在感觉的确不错呢,伤口也不怎么疼。我还觉得……”她压低了声音:“我的元气正在快速恢复中,而且灵力好象还比以前更高了!”
“不会吧?!”钟晴每一个字都在怀疑之水里泡了半年,这根本不可能嘛,受了那么重的伤,搞得元气大伤灵力全失,这才几天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那肯定是你姐我体质好!天生的抓鬼人才呗!”钟旭得意的说,目前也只有这个答案最合理吧?
这时,许医生同另外一个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看着他们几个,尤其是到护士手中托着的白色托盘时,钟旭的神经立即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还没等人开口她就抢先高喊:“我不打针死都不打你们谁敢戳我我跟谁急!”
许医生一楞,旋即笑道:“先做检查,再看需不需要打针。”
“可是我……”
“安静,病人只能服从医生!”许医生收起笑容打断了还想造次的钟旭,然后回头对钟晴说:“请你暂时出去一下。”
“哦。好的。”钟晴应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迈腿前他不忘问一句:“我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等做了检查后我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许医生边回答他边掏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
钟晴耸耸肩,抬脚离开了病房。
唰~~
护士把病床旁的遮帘全部拉上,钟旭立即被置于一个小小的白色空间之中。她皱着眉头注视着两个医生的一举一动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打针千千万别打针。
“恢复得非常好啊!”二十多分钟后许医生取下听诊器说道。
“真是太少见了。体质比一般人好太多了。”另外一个医生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听他们这么说,钟旭一下子乐了,马上问是不是不用打针了。
许医生对她微微一笑:“虽然你的伤口愈合的很好,但是,为了防止并发症的出现,还是得打一针。”说完他立刻转头对旁边的护士吩咐道:“给她用一半的剂量就可以了。”
“你怎么这样我的状况那么好你还是要扎我你这个医生怎么当的怎么出尔反尔草菅人命啊我不打这该死的破针不打不打就是不打!”钟旭的满腔恐惧与愤怒全通过声带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许医生完全不理会她,出人意料地伸出右手盖在钟旭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住她已经攥成拳头的右手,低声说:“看着我,别看针头,这样就不怕了。”
钟旭一下子闭了嘴,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的这个举动让她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此时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从自己额头还有手上传来的一股浅浅暖意,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钟旭觉得自己的心竟然渐渐安稳下来……
26 16:14:00
“好了!”护士如释重负的声音让钟旭缓过神来。看着护士把空针管放进托盘里,钟旭不可思议地看看护士再看看自己,问:“已经打过了??”
“当然。怎么,还想再来一针吗?”护士看都不看她一眼,收拾好东西之后一把掀开了帘子。
“根据我的估计,两个星期之后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我再提醒你一次,千万不要激动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态,做到这点的话可能会让你更早离开医院。好了,好好休息吧。”许医生恢复了一脸的微笑,叮嘱钟旭几句后便跟其他人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钟旭的思路这才回到正常状态。回想刚才发生的小插曲,钟旭心想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老爸叔叔堂表兄弟之外,好象还没跟哪个异性有过这般“亲密接触”,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利用职务之便吃豆腐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一招的确有神效,居然会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克服了自己最大的心理恐惧,这人还真有意思。
老半天的折腾终于告一段落,钟旭吁了一口气,彻底轻松下来的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里总共有六张病床,是那种医院里再普通不过的病房。钟旭住在靠左边第一张床上,她旁边的两张病床都空着,而对面从左到右则分别住着一个老太太一个年轻女孩和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老太太身边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独自一人面朝房门这边好象睡得正熟;女孩子手里捧了本书正读得入神,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饭盒,里面装的饭菜早已经没了热气;而最里面的那个小男孩则乖乖坐在床上,他身旁的少妇应该是他的妈妈,正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东西,看得出来,男孩吃得很香。
少了钟旭的大呼小叫,整个病房实在安静得很。今天的天气不错,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了一屋的暖意融融。钟旭把头转来转去,肚子到不觉得有多饿,只是觉得无聊透顶,一个人躺在这里不能随便乱动而且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那个死钟晴又不知道跑哪里晃荡去了,老半天也不见回来。真是难受死了。没办法,钟旭只得随手从柜子上散乱放着的一叠报纸中抽了几张出来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还没看上两行字,她就被几条超大新闻标题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盛唐集团创始人司徒康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于昨日凌晨辞世!”、“盛唐新任掌门人司徒月波已正式出任集团总裁,且看年轻后生如何施展拳脚掌舵此艘巨型航母!”
钟旭连看了好几遍,心里越发担心起来。刚历丧父之痛,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立即接手庞大的家族事业,司徒月波真能吃得消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钟旭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月波。左手提着公事包,右手抱着一束香水百合,虽然他穿了一身严谨低调的黑色西装,然而仍旧非常引人注目,连那边专心看书的女孩和忙着喂饭的母亲也侧目朝这边看了两眼。尽管只昏迷了几天,可是钟旭总觉得似乎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他一样。
走到钟旭的床边,司徒月波一语不发地看了她好几秒钟。钟旭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你还好吧?”对视了N秒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问出了同一句话。
话一出口,二人先是一楞,然后会心一笑。
“我好得很呢。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不好意思,现在我不能大幅度运动,只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了。快坐啊!”钟旭指了指椅子。
“刚才接到钟晴的电话,知道你醒了,就马上赶过来了。”司徒月波把花插到花瓶里后才坐了下来,问道:“醒了之后医生给你检查过吗?怎么说?这病房住得还习惯吗?医院的单人间已经住满了,我等下再去问问看现在有空余的没有。”
“检查过了。情况嘛,哈哈,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就该知道了呀。医生说我过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这里挺好,一个人住间病房好无聊的。”钟旭咧嘴笑道。
“那么快就能出院了?”司徒月波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当然,不信你去问医生。”
“对了,”钟旭止住脸上的笑容,小心问道:“你……父亲的事处理好了?”
一提起他父亲司徒月波的神色就不大自然:“恩……后天举行葬礼……哦,刚才我在医院门口碰到钟晴,他让我跟你说你说他先回家去了,好象你奶奶找他有急事。”
“我说那小子怎么不见了。”钟旭当然听出司徒月波是有意岔开话题,他现在心里究竟存有何种想法,钟旭不敢妄加猜测,只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现在你比以前更忙了吧,恩,就不用常来看我了,有我奶奶他们照顾我呢,放心啦。”
“呵呵,说实话,我对他们……还真是不太放心。”看着柜子上空空如也的水杯,司徒月波尴尬一笑,起身说:“我给你倒杯水。”
听着哗啦哗啦的倒水声,看着司徒月波专注的神情,钟旭突然觉得有一点点幸福。
司徒月波把杯子拿到手中,正要递到她手中时,冷不防从门口传来砰一声巨响,半开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门上的玻璃被震得晃晃悠悠,一个皮肤微黑胡子拉渣穿着一件劣质灰夹克的矮个子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直奔小男孩那边而去。从钟旭床前经过的时候,一股难闻的汗臭混着酒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给惊动了,昏睡的老太太翻了个身,睁开眼醒了过来,嘴里发出不满的咕哝声;女孩儿放下手里的书,拿厌弃的目光斜睨着这个极不礼貌的闯入者;而那个年轻母亲见状,立即放下手里的小碗,站起身挡在男孩面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男人很快走到年轻母亲的面前,恶狠狠地问道:“钱呢?”
“没有!全给丢丢交医药费了!”女人冷冷地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女人失去重心倒在床上。
“妈妈~~呜呜”小男孩惊慌失措哇一下哭出声来。
而这个男人完全不顾这对母子有何反应,一步跨到床头柜前,蹲下身快速地拉开每一个抽屉翻找着目标,很快,一个女式提包就被翻了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扯开拉链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现金。
“你干什么?”女人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扑到男人面前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把钱拿走。
“臭婊子!滚开!”男人一脚踢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痛苦地叫了一声,但是就是不松手。
26 16:15:00
“妈的,你松不松手?”男人的拳头雨点般砸在面前这个“障碍物”身上。
女人强忍疼痛与男人纠缠起来,同时语无伦次地哭叫着:“这些钱是给丢丢治病的你不能拿!只剩这么多了……他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不顾他的死活!我求你了!求你了!”
可以预见,女人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几秒钟就被打倒在地上,只有一只手还勉强抓住男人的衣裳。
小男孩也从床上抖抖嗦嗦爬下来,抱住了男人的腿哭着:“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
男人把腿一伸,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个小人儿甩到一旁,男孩重重摔在地上,头磕到了床柱子上,哭得更厉害了。
“你个丧门星就知道哭,老子的那点家底全被你吃光了,你要死就早点死!”男人指着小男孩破口大骂。
女人看着地上哭个不止的儿子,愤怒地吼:“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臭婆娘!”男人把钱揣进衣兜后见她还不松手,更是暴跳如雷,急于脱身的他顺手抓起放在柜子上的水杯往女人头上砸去。
可是,他高举的爪子半晌也没能落下来,男人诧异地一回头,司徒月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司徒月波用力一拧,一声只有在人类出现返祖现象时才能有幸听到的嚎叫从面前这个矮了他一个头的男人嘴里爆发而出,他手里的凶器也应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这混蛋是谁?你他妈吃多了管什么闲事!哎哟!赶紧松手!痛死老子了!”男人仰视着身后这个高大的身影,使劲儿地掰司徒月波的手,仍然不知死活一嘴污言秽语。
司徒月波把手一挥,男人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
“钱!”司徒月波逼上前,伸出一只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笑亦不怒。但是,冷,非常冷,冷得让人相信这种无形的温度能冻死世界上所有喘气儿的物体。
男人害怕了,打心眼儿里害怕。除此之外,两人海拔上的巨大差值所带来的压抑感让他觉得连呼吸都要被堵住了,他根本无法违逆面前这个人,只得乖乖掏出钱来放到司徒月波手中。
“马上离开,再敢对你妻子和孩子动手,我会让你从这座城市消失。”司徒月波转身之前平静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他,只俯身把呆看着他的女人扶起来,然后再把男孩抱起轻轻放回床上,温和地询问:“你叫丢丢是吧!痛不痛?哪里不舒服?叔叔给你叫医生去。”
这个叫丢丢的男孩已经止住哭泣,看着这个笑容可掬的叔叔怯怯地回答:“头……痛痛”
司徒月波直起身子,走到孩子母亲面前,把钱放到了她手里。却发现她那个混蛋男人还杵在原地,而那男人发现了司徒月波投来的目光,身子一抖,马上低下头像过地雷区一样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地从司徒月波身边蹭过去,然后连滚带爬的朝门口跑去。
这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被刚才的大动静吸引过来的人,见到有人看热闹,这个混蛋胆子又大了起来,他回头对司徒月波吼道:“他妈的小王八蛋,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找人修理你去!敢管老子的家事,你活腻味了……”
只听咻的一声,一个不明飞行物划出一道红色的完美直线后端端地砸在了那张臭嘴上。
钟旭手里捏着一只拖鞋狠狠地蹬着这个型容猥琐到家的男人,喝道:“还不滚?嫌你牙齿长太多了是不是?”
虽然暗器只是一只拖鞋,但是以钟旭的力道,估计那人的门牙已经光荣下岗了。
“你们……等着瞧!”那混蛋捂着嘴,用手拨开人群灰溜溜地窜了出去。
“怎么这么多人?让开让开!都围在这儿干嘛?”一个平板的女声在人群外响起。
钟旭听出来这是刚才给她打针的护士的声音,她又来?!
人群散开后,许医生跟护士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
看着钟旭警惕的表情,许医生笑道:“放心,我不是来看你的。不过现在是吃药时间。”他指了指护士小姐手里的托盘,然后便绕过她的病床向对面的女孩儿走过去。正好与往钟旭这边过来的司徒月波撞个正着。
许医生微微一楞。
“大夫你来得正好,那位小朋友刚才撞到头了,麻烦你过去看看。”司徒月波在许医生面前停住脚步指了指后面。
许医生没答话,只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丢丢的床边,轻声询问了几句,再让丢丢侧过身去,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要不要做个CT?”女人好象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遍体鳞伤,目不转睛地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心急火燎地问。
“放心,没什么大问题。”许医生把孩子放平并把滑在一旁的被子给拉过来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