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彼此深爱着对方,这样的深情,在古代是极少见的,秀娘看着有些羡慕,自己穿到这里后,求的不是大富大贵,不就是一人心吗?
见有陌生男子近前,千青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过遮纱往秀娘头上戴,秀娘也是刚想起来,两人同时拿向遮纱,同时用力。
只听‘撕’的一声,单薄的遮纱就断成了两段,这声音也引来了那对男女的注意,这样他们才发现这偏僻里也坐着人。
秀娘知不能在回避,忙站起身侧过身子,只露半张脸给对方,这是古代女子该有的礼数,千青则挡在了秀娘的身前。
王雪啼也是一愣,知是他们失了礼数,先欠了身子,“打扰了姑娘失礼了。”
哪知只是头有些晕,伯青就说着要回府,只是才到了庙里,就这样回去,对老夫人总是不好交待的,原本她就不招老夫人喜欢。
这一男一女正是侯府的侯爷北宫伯青,和侯夫人王雪啼。
北宫伯青双目扫向秀娘及千青时,目光微冷,千青身子微微一抖,也不失阵势的福了身子,“这位夫人有礼了。”
王氏点点头,这才拉着北宫伯青离开,见两人走远了,千青才呼了口气,“姑娘,奴婢看,还是去寻大姑娘她们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秀娘也不好在说什么,这才点点头,看着手里的半截遮纱,思忖了一会,横着扯过来直接把鼻子往下遮住。
千青正为此事犯愁,一见小姐自己想到了办法,这才松了口气。
秀娘和千青一前一后走到大殿门口,正巧遇到娟娘和慧娘在梦洁的带领下走出大殿,慧娘见了秀娘在外面,忍不住讥讽道,“我们在里面挤这么久才出来,二姐姐到是出来的好快。”
平日在江南的府里,慧娘就是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说秀娘,如今到了京城,慧娘一直没有机会与秀娘多接触,更因为有外人在,也不好开口。
现在只有一个丫头在,慧娘也就把平日的样子拿了出来。
梦洁那边低着头,似乎跟本没有听到慧娘这边的动静。
娟娘终于忍不住横了慧娘一眼,慧娘这才安静,一边李兴健也带着无名走了过来。
近了才看到李兴健身边还有去求签的薛氏,薛氏到了众人面前,脸上有着羞赧,只是望向秀娘时,低呼一声,忙上前拉着秀娘的手,“妹妹这遮纱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氏这一动作,才让众人发现秀娘的遮纱不对,众人齐用异样的目光寻问向秀娘,秀娘跟本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点小事,薛氏会这般大张旗鼓。
李兴健这时上前解围,“只不过是个遮纱,你也大惊小怪的,别吓到了几位表妹。”
很明显,李兴健说的是薛氏,语气里带着指责。
薛氏神色微霁,笑道,“是我失礼了”,拉着秀娘的手,往前走,“咱们去看姻缘树吧,眼看就要中午了,早点下山,咱们到最大的酒楼去,那里你们表哥已订好了雅间。”
秀娘点头轻应着,只是她看得出来薛氏的笑容有些勉强。
不愉快的小插曲过后,一行人到了寺庙的后院,只见一棵苍天大树被木栏围在中间,秀娘用目光估量着树的年龄,五个人连在一起才能围起这棵榆树,得有上百年了吧。
偶遇(上)
在栅栏外面围着很多的少男少女,手里都拿着一长长的红布条,一头绕在石头上,布条上用黑墨写着字,双手合拢一起,低头许过愿望之后,才将手里绕着石头写着愿望的红布条往树上抛去。
薛氏看有不少女子在抛,解释道,“这许愿条挂到树上越高,愿望也就越容易实现。所以听说来这里许愿的小姐,上山都是坐抬轿,攒足了力气就留在这里呢。”
秀娘听着已回过神来,不做多语抿嘴一笑,到是慧娘已有怯怯欲试的动作。
薛氏转地身来,望着安静的娟娘,目光中带着调侃,“娟娘是姐姐,第一个来吧。”
一边又吩咐梦洁去买红布条,灵芸从漆合里拿出笔墨,这些都是姑娘们玩的东西,李兴健已是有妻的男子,自然不好学着他人一样往上抛东西。
只是宜兴蹒跚的站在一旁,见他站在这里,任谁也放不开。
薛氏看了上前,嗔声道,“夫君不是说在这里遇到几位旧识吗?妾身这还要等一会,不然夫君和旧识闲聊一会去。”
李兴健也觉得站在这里拐扭,听了妻子这样说,点点头,又向娟娘、秀娘和慧娘点点头,才离开,不想这一打招呼的礼数,引得慧娘脸红成一片。
薛氏看了心下冷笑,慧娘她还没有放在心上,丞相府虽要纳姨娘,可是妾生的女儿,还排不上。
娟娘将薛氏的冷眼看在眼里,心里暗叹,慧娘还是太天真了,昨晚姨娘的话,她也终是没有想透、想得明白啊。
此时梦洁已取了红布条回来,那边有小丫头端着托盘,将红布条在托盘内铺好,端到几位姑娘面前,那边又有各自身边的大丫头把笔占好了墨拿回来。
薛氏调笑道,“我背过身子,省着你们害羞。”
别说,说完话后,还真的转过身子去。
她不弄还好,这样一弄到让秀娘觉得不舒服了,弄的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慧娘哪管这些,接过觅翠手里的笔,没有犹豫直接下笔,那边梦洁看了眼神微动,娟娘这才接过银杏递过的笔,犹豫半响,最后没有写字,把笔放在一旁。
然后对秀娘笑笑,“还是妹妹们弄吧。”
显然意见,娟娘是对什么都怏怏提不起兴趣,秀娘也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冒的,只是她此时若也学娟娘放弃,到让人觉得她做作一般。
千青已将笔递了过来,秀娘这才接过来,看着托盘里的红布条好一会儿也没有落笔,手里拿着毛笔,秀娘才想起自己跟本不会写毛笔字。
老天,糗大了,抬头见对面端着托盘的小丫头低着头,并没有看自己,也没有看托盘,秀娘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古代人奴隶性很自觉?
千青看着三姑娘都放下笔了,自己家的小姐还没有动手,在一旁也暗暗焦急,却又不敢出声打扰,最后终看小姐动了胳膊,这才吁了口气。
因为写许愿条,这都是闺密,所以纵然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也是不能看的,这也是秀娘敢落笔的一个原因。
其实秀娘并写字,而是在上面随着画了只鸟、、、、、确切的说该是一只小鸡,画完后秀娘打量了半响,脑海里就闪现出曾在《唐伯虎点秋香》里看到的一幕。
祝枝山被误以为是唐伯虎抓进梁王府那一幕,让他在宠太师面前作画,一副凤凰图被画气小鸡吃米,自己此时这不也是一样吗?
秀娘独自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这才放下笔,将红布条拿了起来,一手拿起托盘旁的石头,在上面绕了丙圈后打了结,才算完成。
薛氏虽背过身子,可身边的大丫头梦洁和灵芸却细心的注意着两位表姑娘的神情和举动,最属灵芸看到秀娘写完后笑眯起的眼睛,微微一顿。
小丫头们动作规矩的退下,薛氏这才回过身子,笑道,“这下好了,就要看你们自己有多大的力气了,这抛许愿条可是越高越好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慧娘放开了手脚往树上抛许愿条,只是毕竟她是个古代的女儿家,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抛不多高然后从半空中落下来。
落下后自然有觅翠去拾起,许愿条上的字是露在外面的,也不能顾及他人之手,到底是自己身边的大丫头,也算是自己人。
秀娘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她明白这是一个要用寸劲的活,找好角度后,手是从腰间往上抛,而不是像慧娘一样把胳膊抬起在抛。
这样只稍稍一点力气,便把许愿条高高抛起,往榆树上落去,秀娘的动作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只一下便引来了四周的侧目。
众然是现代女的灵魂,秀娘也不习惯被人用看动物的眼光盯着,还好有遮纱挡着脸,不然她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见这样的动作好使又抛的高,那些闺中的小姐纵然想现学现用,也有些不好意思,到是慧娘看了后,再次拿回觅翠递过来的许愿条,直接就学着秀娘的动作。
见有一个学了,其他的小姐纷纷效仿,一时之 间,许愿树下到热闹起来,多了欢笑声和嬉戏声。
“二妹妹真是个聪明的”薛氏是由衷的说这话,可语气里也有着掩饰不住的酸味。
秀娘也不好说什么,只低下头做害羞状,一边后悔自己这么出头。
千青哪里顾得这些,眼睛只随着那许愿条而去,然后才‘呀’的一声,“姑娘的许愿条落到树的那边去了。”
说着,就望向秀娘,请示着过去捡许愿条。
秀娘不愿呆在这里,转身对薛氏福了身子,“表嫂,那、、、、我过去了。”
虽然很想过去,可说的时候,秀娘还是表现出一副挣扎的样子。
薛氏点点头,“表妹去吧,只这一棵树的地方,出来玩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秀娘应了一声‘是’,对娟娘点点头,看了一眼还在奋力抛的慧娘,这才带着千青和芷巧绕到树后面去,树的那一面也是抛许愿条的女子。
秀娘扫了一下,停下了,“芷巧去那边找找。”
芷巧应了一声,才往东去,待她走远了,千青才上前低声道,“姑娘,奴婢看许愿条好像落到这边了。”
秀娘当然知道,只是她不喜欢芷巧,把她支开罢了。
这才看向千青,‘噢’了一声,才道,“那就在这边找找吧。”
偶遇(中)
千青应了一声,这才低头四周打量起来,因为多是抛许愿条的女子,所以东西并不好找,看一处地方要等着视线内的女子身影离开了,才能扫过去。
秀娘并不急着寻回许愿条,那上面并没有字,只是自己希望能自由向鸟一样的寓意罢了,众被人看到也是无关紧要的。
只是她不喜欢与薛氏在一起的感觉,总有种被监视和打量的感觉,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慧娘抛许愿条还要等一会,能偷得这样的空闲也是不错的。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千青才急着回来,“姑娘,奴婢明明看是在这里的,可寻了这么久,就是找不到。”
看着千青几乎急的要哭出来,秀娘安抚她道,“慢慢找,人这多么,只怕是被遮在了哪里,再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哪有人会捡这东西的,退一步说,若真的被人拿走了,我们只当是抛到了树上,只要心诚就行了。”
秀娘的话让千青神情缓了缓,她应了一声,又往四周寻去,只这一次她走的离秀娘远了一点,被千青这样一闹,秀娘到也好奇起来。
这些东西即使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拿,毕竟就这一棵树的范围,都知道是抛出许愿条的主人就在这里,不可能捡了,捡了也没有用啊。
索性秀娘也四下打量起来,许愿树的四周连草都没有,看得出是人走的多了,都磨光了。只有在往远处十步开外,才会看到草丛,草丛却也不是杂草丛生。
秀娘寻思了一下,并没有莽撞的过去,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就听到身后有男子的传音寻问道,“姑娘可是在寻这个?”
听了声音,秀娘并没有急着回头,四周全是女子,若不是和她说话,她回了头可不就失了礼数,也弄得自己尴尬。
半响,那声音又问了一声,“不知姑娘是不是在找这个、、、、画了小鸡的许愿条。”
秀娘额上升起纵然黑线,果然、、、自己画的鸟被人叫成了鸡。
只是这样就越发的尴尬,索性秀娘硬气到底,只要不转身承认,到也没有什么尴尬的了,在说她画鸟时,别人也是没有看到的。
有了这样的心思,秀娘到也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蕊不知何时都出了汗水。
再说这捡到秀娘画鸟的许愿条的男人,正是曾救过秀娘一命的王中岳,他是奉了家母之命,陪着来京里做客的表妹到这里的。
这些总归是女孩子的东西,他找借口离开时,就有许愿条从面前滑过,本迈着步子要离开,无意间扫下去之后,竟然看到上面不是字而是画着鸡。
这到引起了他的兴趣,要说这女子他见的不少,可能让他主意又上心的,却寻不到一人,除了这次在回京路上遇到的那位女子。
可惜,终究是只有一面之缘啊。
捡起这特别的许愿条,王中岳到有些期待看看这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
寻了半响,终发现人群中有一条倩影,这才上前,不想问了两次也不见对方回过身子,思忖了一下,难不成是自己弄错了。
正当王中岳要去别处寻时,芷巧走了回来,一见王中岳手里的许愿条,寻视往上看到王中岳后,神情微微一顿。
“这位公子有礼了”芷巧上前福身。
“姑娘可是有事?”王中岳退一步抱拳道。
芷巧当然也认出他就是那日救下小姐的男子,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许愿条,半响没有说话,可王中岳马上就明白了,将许愿条递过去,“这个、、、、可是姑娘的?”
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毕竟以他的认人眼光看,眼前的女子虽美却不是做这样事情的人。
芷巧是偷看了小姐在许愿条上的东西的,见俊美男子把许愿条递过来,这才不在犹豫的接下,“这是我家小姐的,奴家谢过公子。”
画这样的鸡,做这样的事情,芷巧可不愿背这么一个不好的名声。
王中岳听了眼睛一亮,果然自己猜对了,只是也不好在问追问人家的小姐,只能惺惺的握拳回礼。
就在他转身欲离开的瞬间,芷巧也发现了自家小姐的背影,忙上前道,“小姐。”
这一叫,让秀娘心里暗叫‘完了’,也让王中岳停了下来,回头望去,见正是自己寻问的那名没有回身的女子,神情一怔。
转念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眼里闪过笑意,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
秀娘见不好在装聋作哑,这才回过身子,一口惊呀的语气,“可是寻到了?”
这一作动,让王中岳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也忘记了离开,只站在那里观望。
眼睛虽然盯着芷巧,可秀娘仍能感受到一旁陌生男子的注视,就越发的紧张起来,果然不能做心虚事啊。
芷巧哪里知道秀娘的心思,也发现了一旁没有离开的男子,轻声道,“回姑娘,是这位公子还回来的。”
秀娘心里暗怪芷巧不知趣,又怒又恼,却也不好在乎视一旁的男子,这才转头看过去,不想看了之后一怔,“恩公?”
这才上前福身,“那日谢公子救命之恩,不想在这里又遇到了公子。”
王中岳被一句‘恩公’叫得一怔,又听了后面的话,这才认出眼前的遮面女子,可不就是自己那日救下的女子。
一时之间,心情是五味参杂,激动又紧张。
“原来是小姐,失礼了”压下兴奋,王中岳礼行道。
互相问了礼,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到是王中岳抓住了这次机会,不失礼节的问道,“小姐可是京城人?”
从那日的车队,王中岳就知道她不是京城人,毕竟一回家弟弟就和母亲闹着要娶亲,母亲听了自然高兴,弟弟一直是贪玩的,她早有心思给他寻一门亲事,也让他稳重一些。
不想弟弟又是开口惊人,非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母亲这也应了下来,结果一问是哪家的女子,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只说是在回京的路上遇到的,是个从曾见过的,把全京城的小姐拿出来也比不了那美貌。
老将军夫人听了头疼,事后拉过王中岳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暗下这才派人去打听,只是来京城里的富家千金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也无法寻起。
所以说王中岳这话问的有深度,直接能让对方道出身份来。
秀娘自然也看出了他这份心思,见他一表人才,又救过自己的命,问自己的出身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低声道,“奴本是江南人,此次来京城是走亲戚,堂叔正是当朝丞相。”
王中岳听了脸上的欢喜之色就更浓了,“那不就是兴健的表妹?”
见他认识自己的表哥,秀娘也不为惊呀,都说京城宰相的门生七品的官,叔爷贵为丞相,表哥又是礼部侍郎,身份高高在上,相识的人自然也不少。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秀娘也猜出眼前的公子身份定然也不能低了,常言说的好,身份高贵的人,交的朋友也都是高贵的。
“正是”秀娘一直都只给王中岳一个侧身。
孤男寡女,虽然四周都有人,若是有什么不合礼数的举指,被人说了出去,也是不好的。
无奈,古代女子的闺名是什么命还要重要啊。
偶遇(下)
王中岳也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也知道不在好多打扰,正巧这时表妹乐青桐带着丫头小姗走了过来,秀娘也看到了陌生女子是直奔这而来,明白他们定是相熟的。
云发髻往后褙,只在发顶梢端抠着大指甲大小的珍珠插在发间,耳朵上是吊坠是红玉而成圆形,走起路来,吊坠也随着前后摆动,很好看。
衣裳前襟成弧形往两边胳膊下方滑下的扣子,水粉色配着白皙的皮肤,衣袖口绣着大朵的牡丹,整体打扮虽简单却不失贵气。
女子长相清秀,笑容干净,到了王中岳前前,福了身子,轻唤了一声‘表哥’,才看向秀娘,见秀娘面戴遮纱,才问道,“这可是表哥的朋友?”
听这一句话,秀娘在心里就给这位表小姐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普通人家的女子也没有男子朋友,更不要说是大富大贵之家,可见这位表姑娘也是徒有其表的文静,内在也是另一个慧娘吧?
王中岳见表妹的醋劲上来又失了礼,忙向秀娘道,“让姑娘见笑了,来日在去府上,这就先告辞了。”
秀娘福了身子,见男子拉着那位表姑娘,没有一点怜惜的大步离开,心下才一笑,怎么古代表妹对表哥都有这样的情怀呢?
两次见面,却不曾知道彼此的名子,秀娘轻笑,这就是古代,其实、、、、也挺好的。
秀娘回过神来后,千青也从远处快步小跑了过来,在看到芷巧手里的许愿条后,才松了口气,待眼睛无意间扫到许愿条上的鸡之后,喘着粗气的嘴便在也合不上了。
秀娘望向芷巧,芷巧伸手将许愿条递上前,半响秀娘才谈声道,“千青,你帮我抛上去,然后到大奶奶这边来寻我们。”
千青一顿,见小姐前脚已走了,才踌躇的接过芷巧手里的许愿条,望着芷巧,“姑娘怎么不高兴了?”
芷巧如此精明,岂能不知道是自己惹下的,见千青问脸上的神情也变了几变,“你看错了。”
然后,大步离开。
千青低头看着手里的许愿条,抬起胳膊用力的往树上抛去,只一次许愿条便挂到了树上,千青嘴上才裂开笑容,转身往许愿树的另一面跑去。
她没有发现,一阵风吹过,那挂在树上的许愿条晃了晃慢慢从高空中落下来,正落到一对男女面前,两人停下,男子低头看到许愿 条上的鸡时,不变的神情微微一顿。
男女跨过许愿条离开,明明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小插曲,却在日后引起轩然大波。
秀娘回到众人身边时,慧娘早早许愿条抛了上去,看秀娘回来,眼里带着讥讽,笑问道,“二姐姐去了这么久,莫不是汇情郎去了?”
秀娘心情不好,脸上微霁,“三妹妹莫开这样的玩笑,咱们姐妹明白的是开玩笑,不明白的只怕对闺名不好,总归是一家人,我到是无所谓,只是哪一个有不好的名声传出来,总会牵连到其他的姐妹。”
娟娘一怔,秀娘可是从来不曾这样反驳过,不由得多看了秀娘几眼,以前众然是慧娘在挑拨,秀娘也会忍下去。
这次她也是知道慧娘的错,只是当着众人又在外面,就这样驳了慧娘的话,总是让慧娘没有面子的。
从小在府里众人就都宠着慧娘,发生这样的事情,娟娘也就不由得忘掉是慧娘错在先,而只觉得秀娘不给慧娘台阶下。
慧娘脸一阵青一阵白,只哼哼道,“二姐姐果然是知事了。”
秀娘笑笑,也不愿在与她争执下去。
薛氏也知不能在看热闹,毕竟是她带着人出门,若真出了什么事,罗氏那边无脸,大夫人那边更没面子,只怕也会怪罪到她身上下来。
“时辰也不早了,我已派人去寻你们表哥,这就下山”薛氏说着安排,一边上前拉着慧娘的手,“刚刚可没少费力气,一会可要多吃点。”
见薛氏对自己亲近,慧娘脸一红,也没时间去计较刚刚的事,只娇羞的应了一声。
几个人走到寺庙大门的时候,就见李兴健等在了那里,让众人一愣的是李兴健身边还有一陌生公子和一女子。
薛氏是认得的,娟娘也是认得的,那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慧娘也认出男子正是救过秀娘的男子,然后看向秀娘,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二姐姐,这不是你的恩人吗?”慧娘的一句话,惹来了众人的测目。
秀娘众然不喜慧娘的坏心思,也得上前解释道,“来京城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插曲,还好这位公子相救,才没有命亡马下。”
薛氏忙上前来,“妹妹怎么没有说起这事?”
然后又上下把秀娘打量了一番,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纵然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秀娘也感激的笑着安抚,“也没有什么事,就没有说,让表嫂担心了。”
李兴健衣袖下的手一紧,虽担心却只是轻轻的扫了秀娘一眼,这才向一旁的王中岳握拳,深深的作了一个揖,“兴健在这里谢王兄了。”
王中岳被他这一作揖弄的也有些羞赧,伸手扶他,“李兄客气了,你们是同窗,哪里来这么些的虚礼,你表妹不也是我表妹嘛。”
这话一说完,王中岳就觉得自己话说错了,脸上又尴尬了几分。
一旁的娟娘听了,眼里的暖色多了几分。
薛氏眼睛动了动,到也没有说什么,男人们的事,女人是不得插手的。
李兴健眼神微动,也没往下深说,毕竟对方已尴尬了,自己在把话带起来,只会让对方更不好意思。
李兴健和王中岳又聊了几句,众人这才上了抬椅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只是这次下山是坐抬椅,秀娘只觉得不多时就到了山下。
薛氏领着几个人上了马车,外面李兴健又和王中岳做了别,一行人上了路。
回来的路上,可能是在山上累到了,车内四个人都睁着眼睛,只是娟娘却不如来时一般安静了。
遇到自己心动的男子是没有想到的,让她激动又有些期待,更多的是慧娘刚刚惹下的不安,来时路上的秀娘差一点命亡马下,姨娘去按抚了秀娘,娟娘也是知道的。
只是今日,慧娘竟然将这事扯出来,薛氏知道了,回去自然是不能不向大夫人禀报的,以大夫人对秀娘的喜爱,只怕姨娘少不得被说了。
若大夫人将这事在写封送到江南,或有一天江南的父亲知道了,那不知道又要起多大的风波。
想到这些,娟娘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慧娘,她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若在家也就算了,这可是在京城,若说关系的远近,秀娘是嫡出,她们这些妾生的才是外人啊。
暗涌(上)
第一酒楼是京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里面的一壶茶也要一两银子,可见其奢华的程度,里面来的更是华官贵人,但是这里的菜品也是一流的,平日若不是提前去订,是排不上地方的。
李兴健订的是二楼雅间靠窗口的位置,里面装修的很古仆带着淡淡的书香味道,到不像吃饭的地方,很像才子们品茶谈诗的地方。
菜是李兴健点的,薛氏虽从小在京城长大,却也是极少出过门的,像这样在外面用饭更是没有过,所以一切就全用李兴健来安排。
待菜色上齐后,摆了满满一桌子,秀娘只认识其中的糖醋排骨啊,鱼煮豆腐几个大众的,其它样式连用什么做的也看不出来。
毕竟在外面不比在府里,男女同坐一桌,没有老人在,李兴健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先动了筷,薛氏紧跟着夹了菜,秀娘几个人才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