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低头紧咬着唇,一动不动。
算她知趣,这时也没有心情理她,大夫人才看向一旁低头站着的娟娘,“你姨娘病倒了,你父亲说你的事就交由我来管了,总的说来你是客,若是自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可你毕竟是个外人。”
大夫人特意咬重‘外人’两个,听得娟娘的身又晃了晃。
“下午我叫人给侯府送了贴子,明早就让人抬你进侯府,你今晚好生准备一下吧”大夫人慢悠悠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娟娘突然跪下,“大夫人,娟娘不嫁,娟娘愿侍奉父亲一辈子。”
‘啪’的一声,大夫人一手拍到小炕的方桌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是没有让你嫁,而让抬你进侯府做姨娘,你以为你想不做就不做了吗?现在闹出这种事情来,你还有脸开口?”一边对一旁的芷巧喝道,“叫芷巧是吧?现在换了主子,就好好伺候吧,扶你主子起来,留着脸面,要丢也要等成了侯府的姨娘时在丢,我们李家可以丢不起这个人了。”
然后,又吩咐一旁的徐妈妈,“找几个稳当的婆子看好了,让大姑娘明天稳当的过侯府去。”
徐妈妈应声,众人也听得明白,这是大姑娘寻过一次死,众人都知道了,这次大夫人是连死都不给她机会了,这个侯府她是不去也得去了。
想想大夫人岂能不恨,秀娘的一辈子就这样被她给祸害了,若不是李家的老爷交待,娟娘还想像现在过的这样安静,那就是做梦。
说完,大夫人才起身,搭着正梅的胳膊离开,薛氏也乖巧的跟在后面,独留下刚进来被大夫人骂的一脸糊涂的芷巧,和瘫软到地上的娟娘。
侯府(上)
第二天早上,已是这个月的初三,早上整个丞相府还安静的没有人起来时,一顶小轿就等在了后门,娟娘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上了轿,到是芷巧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外面的天还蒙蒙亮,街上的人也不多,娟娘到侯府时,天才大亮起来,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什么人?”轿子一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徐妈妈上前,“昨个我家夫人就给府上送了贴子。”
话不用挑明,门人已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用问也知道这轿里坐的是那位真正要嫁过来的姨娘,这才摆摆手手,往徐妈妈身后一指,“从这绕过去,就是后门,那里有管事婆子在等着呢。”
徐妈妈谢了,又掏出一定银子塞到门人的手,这才一摆手,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往后门去。
到了后门,果然有管事婆子等在那里,彼此虚礼一番,徐妈妈这才软气的问,“我家夫人最喜欢二姑娘,也不知道这几天二姑娘怎么样?”
说着,已把一定银子塞进了管事婆子的手里,又没有让四下的人发觉。
那管事婆子也姓徐,是太夫人身边的,一听到提及二姑娘,就笑着裂开嘴,“哎呀,别说我们夫人喜欢二姑娘,就是我们太夫人也喜欢的紧呢,这不怕二姑娘想家,都把二姑娘放到同一个院住了,比对自己的亲姑娘还要亲呢。”
管事婆子说的话不假,太夫人确实喜欢秀娘喜欢的紧,长相那是没有挑,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眼睛虽然哭肿了,可不抱怨一句,每当太夫人说对不起秀娘时,秀娘都还要劝慰一番太夫人。
可每天早上起来那双红肿的眼睛,太夫人也知道秀娘心里是最苦的,却从来不表露出来,这样懂事的女孩子,上哪里找去。
和王氏斗了这么些年,遇到一个知道体贴人的秀娘,太夫人那可真是比对亲姑娘还要亲啊。
徐妈妈听了暗下松了口气,拉着管事婆子的手,“还望老姐姐多费心照料一下我家二姑娘,毕竟初为人妇,有很多规矩都不懂,还劳平日里你能指点一二。”
管事婆子见对方这么客气,心下越发的满意,“妹妹放心,二姑娘年少懂事,哪里还用我们提点,若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太夫人也不会怪罪,我们也会在一旁帮衬一二。”
都是些客套的话,可徐妈妈也知道以二姑娘的性子,定不会招人不喜,知道回去和夫人也能交待了,这才喝了芷巧扶着娟娘下了桥。
新娘子嫁错了这事怎么可能?而且听说王家那边还拜了堂,只这一点就让人能知道娟娘有责任在里面,由这一点,管事婆子看向娟娘时,眼里也带着不喜。
虽只是一瞬间,徐妈妈却将一切尽收眼底,心底为娟娘惋惜,自己种的因,果就要自己尝啊。
将娟娘主仆交到管事婆子手里,徐妈妈这才领着人回丞相府复命。
管事妈妈上前给娟娘福了身子,“奴婢是太夫人身边的徐氏,以后姨娘就叫奴婢徐妈妈吧。”
娟娘忙福了身子,“徐妈妈。”
“姨娘这边走吧,太夫人还等着呢”徐妈妈对娟娘客气而保持着距离。
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侯府,一路向太夫人住的院子而去。
早上下人们都忙着打扫,各忙各的,看着徐妈妈带着一女子进来,都好奇的探头望,徐妈妈就笑骂道,“什么好奇的,这是府时的二姨娘,以后有认识的机会,都忙着去。”
几个小丫头这才笑着跑开。
娟娘听自己是二姨娘,心下一愣,催家姑娘也进了府,算上秀娘,该是三个姨娘才对,莫不是秀娘排在第三?若这样,自己比她大一位,想到这,娟娘心里的紧张终于慢慢松懈下来。
就连芷巧一张担心的脸,都慢慢缓和下来。
进了屋是大屏风,绕过屏风往右边的暖屋走,屋里太夫人正坐在小炕上,身旁是拿着一本书的秀娘,秀娘已换成了妇人头,简单的发髻上只插着一只蓝羽的钗,坠下的是一窜黑珍珠,黑珍珠随着身子慢慢摆动,让原本就美艳的秀娘又多出几分妖娆美来。
娟娘知道定是太夫人赏的,不然秀娘有什么东西她都是知道的,只有这件没有见过。
下面站着的是催氏,与秀娘一身天蓝色的褙子相比,她穿着的是一身黄色,也是妇人的发髻,头上戴的东西多,却比不过秀娘简简单单的装扮。
娟娘一进来,太夫人的笑声就收了,抬眼望向门口,“是二姨娘,快进来吧。”
娟娘应了一声是,这才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又有小丫头端茶上来,太夫人喝了娟娘敬的茶后,这才让人拿了棉杌给娟娘和催氏坐下。
太夫人就又开口,“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委屈了你们仔妹两个人,可最委屈的还是秀娘,不过这也是缘分吧,以后你们姐妹二人要好好服侍侯爷,为北宫家多生子嗣才对,催氏也是,听到了吗?”
催氏红着脸应声,娟娘这才跟着应声,只有秀娘拿着书低头不语。
太夫人就拉过秀娘的手,“都嫁为人妇了,怎么还这般害羞?”
“太夫人”秀娘嗔声不满。
太夫人就笑了,又拍拍秀娘的手,“我和侯爷说过了,过几天让人重新给丞相府下贴子,纳你为平妻,和王氏平起平坐,也算是北宫家对你的补偿吧。”
“这、、、怎么行?”秀娘惊愕的抬起头。
给别人做妾,确实不是她的心愿,又被那个冰冷的男人强要了身子,这几天在侯府的生活可以说是水深火热,还好从那里两人发生关系后,在也没有碰过面,而做为正妻的王氏也回了将军府,这才让她有喘气的机会,而重新来适应现在的环境。
“怎么不行?我还活着呢,用不得在乎别人的感受,你不用怕,一切有我做主,看谁敢说什么”太夫人以为秀娘是担心王氏那边,只保证让秀娘放心。
秀娘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原本要做弟媳的人,现在要和自己成为平妻,王氏得多伤心啊?而且王氏和北宫伯青的感情,她怎么能去破坏?
催氏听了一呆,反应最大的是娟娘,她怎么也不相信,秀娘不但不是姨娘,还成了妻,那不是比嫁入王家还要好?
侯府(中)
太夫人的话无疑是一颗炸弹,抛了出来,连秀娘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纵然不是妾,却也是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这也不是她想要的啊。
又说了一会话,太夫人才说累了,三个人这才退了出来。
徐妈妈扶着太夫人躺下,“夫人对二姑娘真好,丞相家的夫人想来也是喜欢二姑娘,这让婆子过来,给奴婢塞了银子,打听二姑娘怎么样呢。”
太夫人笑了,“给你你就收着,秀娘能嫁进咱们侯府,你也该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只是三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不好把事情扯开罢了,反正咱们府里又不差多养一口人。不过这几日,我暗下观察,秀娘果然是个招人喜欢的,王氏我原本就不喜欢,无奈伯青是死心踏地的守着,那也就算了,一晃十年连个蛋都不下,又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怎么能让我喜欢。你再看看这秀娘,心里有着苦受这么大的委屈,还要劝慰我,这样的心性,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练出来的,怎么能不招人喜欢。况且伯青这小子还强要了人家,你见过他多看哪个姑娘一眼,现下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是说他们有缘,我让她做平妻还觉得委屈了她呢。”
徐妈妈听了就笑,“夫人是真的喜欢二姑娘,也是二姑娘的福气。只希望二姑娘的肚子争气,能早点为北宫家开枝散叶。”
一听到这,太夫人眼睛都笑眯了,“希望这次就能怀上,那明天这个时候就能抱上孙子了。”
徐妈妈也忍不住调侃道,“夫人怎知就是少爷?若是小姐呢?”
“女孩也好,只要是北宫家的,我都喜欢”太夫人只笑的嘴也合不上了。
另一边三人出了屋子,催氏才福身恭喜秀娘,“恭喜二姑娘了。”
秀娘只淡淡一笑,回了礼,“若没事,我就先回屋了。”
银杏早就见到自家的姑娘带着芷巧进来,在外面等着一看大姑娘出来,就迎了上去,可见二姑娘在,又不敢贸然开口。
秀娘看了冷冷一笑,“银杏,你就回你主子身边吧,”一边又回头对芷巧道,“芷巧也不用回来了。”
娟娘强挤出一抹笑,“二妹妹是不是还在怪姐姐,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姐姐莫担心,秀娘怎么会怪呢,”不等她说完,秀娘就打断她的话,“太夫人已让扶辰过来服侍我,芷巧这几日怕也习惯照顾大姐姐了,所以就不用回来了,我又是在太夫人院里,也不缺人手,到是大姐姐新到府里,用人的地方多。”
“姑娘”芷巧听了就跪下去,“姑娘,当时奴婢也被人挤晕了方向,所以才没有发现姑娘上错了花轿,姑娘怎么罚奴婢都行,别不要奴婢。”
娟娘看了一愣,眼里闪过冷笑。
催氏冷眼站在一旁看戏。
扶辰又不是傻子,这里的事怎么会想不明白,之前就对秀娘有好感,眼下是更不喜欢芷巧,过去扶过秀娘,“夫人,一早上就给太夫人念书,也累了,回屋吧。”
完全忽视掉芷巧。
秀娘点点头,“那就不多留大姨娘和二姨娘了”
说完,也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芷巧一眼,搭着扶辰的手两人往一旁的西屋而去。
直到秀娘进了屋,娟娘才冷眼看向芷巧,“芷巧 啊,你还是跪在这里等你家姑娘的原谅吧,你这样的大佛我可养不起啊。”
语罢,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前面等着引路的小丫头将一切看在眼里,多半是带着看戏的心思,心想这才进府几日,战争似乎就要开始了。
催氏心下带着对秀娘的嫉妒,当然希望娟娘和秀娘的关系越僵硬越好,只想着若不是秀娘先前一步和侯府上了床,今日当平妻的可就是她了。
侯府(下)
错嫁新娘,侯府虽然算得上占了便宜,一起得了李家两位姑娘,可是正妻王氏却被气回家了,而侯爷北宫伯青从大婚那日出府后,便没有回过府。
转眼离娟娘进府那日又过了十一天,太夫人对于儿子不回府,跟本一点也不担心,整日里只拉着秀娘,让秀娘给她念经书,一边麻着让人准备聘礼给丞相府。
当二十五日,京城又沸腾了,错嫁侯府的李家二姑娘被抬为平妻,那侯府给的聘礼可比当初娶正妻时还要风光。
丞相府的李慰琮已准备回江南,看到侯府抬进来的聘礼后,也是一愣,心下对秀娘的愧疚终于缓了缓,若不是他应下娟娘的要求,秀娘也不会从妻变妾。
眼下侯府抬她做平妻,也算是让他担扰的心舒服了一点。
大夫人面上客气的笑着,私下里拉着徐妈妈没少抹泪,可怜的秀娘果然是个招人喜欢的,这才进了府,就被抬为平妻,怎么能让人觉得争气呢。
另一边回王家的王氏听了可坐不住了,她只等着北宫伯青上门来道歉,可半个多月过去了,没有等来北宫伯青,却等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王夫人还病在床上,听了也跟着女儿一起抹泪,“雪啼啊,听娘的话,回去吧,现在不比往日,府里有了三个姨娘,别的到无事,那秀娘是个招人喜欢的,你也说她当日求过你,想过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所以娘担心另外两个不安好心,勾引侯爷,到时侯府一尝鲜喜欢上了,你就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王氏听了心里是又急又恨啊,“娘,我不回去,他纵然无法听了太夫人的纳妾也就算了,可他怎么能、、、怎么能、、、”
下面的话王氏怎么说的出口,自古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她十年来苦心经营的爱情,姨娘第一日入府就天了头,她怎么能不恨啊。
“雪啼,男人纳妾在正常不过,你爹之所以没有纳妾那还不是娘与他南片北战的,我们是苦来夫妻,你与侯府却是没有经历一点苦难,自然有情又能深到哪里去?这十年来娘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感情有多好,却也听到外面的传闻,你哪一次不是任性的让侯府来哄,一个男人在宠你,也忍受不了总哄一个女人,也有厌烦的时候,眼下府里多了一个乖巧的秀娘,才几日就让太夫人喜欢的抬为平妻,能换得自己母亲的喜欢,侯爷又怎么能不注意,那样的绝色容颜,让男人爱上可不难。”王夫人把话说的在明白不过。
纵然你不得太夫人的喜欢,可是你现在回去或许还有机会收回侯爷的心,若你在这样和侯府僵硬下去,那就是把侯爷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万一侯爷爱上了别的女人,你就是真的完了。
听了娘这样说,王雪啼脸也白了,王夫人见女儿被自己劝服开了,又细声道,“娘知道你委屈,可是即使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能随意发脾气,况且那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回去吧,好好和侯爷认个错,以你侯夫人的身份,对付那几个姨娘轻而易得,明白了吗?”
王雪啼看着娘亲眼里的狠意,呆愣的点点头。
王夫人才招了王中攸进来,准备一下,送王雪啼回府,王中攸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及其孝顺,这阵子王家两个顶事的都病倒了,一般的事都由王中攸忙前忙后。
这应了声,才叫人准备轿子,送王雪啼回侯府。
而正在好友家喝酒的北宫伯青听了侯府的消息后,就怒气的直冲回侯府,毕竟北宫伯青是骑马,要比王氏早一步到侯府。
所以当下人看到侯爷怒气冲冲回来的侯府,都禁声的避而远之。
此时秀娘仍是每日一样,在给太夫人念经书,过侯府也有半个月了,三天前该来月事的,却一直没有来,秀娘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里只能暗暗祈祷不是想像的那样,想她今年才十五岁,在现代才上初中,古代的医学不发达,这么小生孩子危险系数可大啊。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月事该来的日子没来后,秀娘就开始犯困,身子更是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能吃能睡这种现象是越来越明显。
给太夫人念了一页的经书,秀娘就已忍不住打了不下十个哈欠,太夫人自然也是发现了,只拉着秀娘的手,“别念了,可是不习惯,晚上才没有睡好?”
秀娘听着太夫人给自己打借口,脸一红,只道,“没有,能吃能睡,到是比平日里在府里还要胖了点。”
一旁的徐妈妈听了就笑了,难怪夫人会喜欢这二姑娘,总是实在的,却又聪明的有眼色。
太夫人听了也笑,“胖点好,胖点好。”
正这时,也没有人通报,北宫伯青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秀娘见了忙起身,只低头着站在一旁,也不福身行礼,也不开口问安。
北宫伯青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原本是打算秀娘一开口就借机发出来,可眼前这场 面,让他跟本找不到茬,而心中那点疑惑秀娘巴结娘亲才被抬为平妻的想法也不攻而破。
“伯青回来了,快坐吧”太夫人见儿子盯着秀娘看,心下高兴。
何况怒气冲冲的儿子原本的怒气在看到秀娘后,竟然也消退下去,这让太夫人更为高兴,儿子还一直盯着人家看,这发展的方向她看着就高兴。
怀孕(上)
秀娘不说话也不行礼,是心里实在扭不开这个劲,眼前的人是强*暴自己的男人,如下又是自己的夫,让她和颜悦色的对着这样的男人,她做不到。
她不是古代的女子,所以让她马上接受,跟本就不可能。
正好这一错差,让她没有给北宫伯青发火的机会,只能顺着太夫人的话坐到小炕一边气着闷气。
“这几日你回来的正好,秀娘抬为平妻,侯府怎么也得摆些宴席,你就帮着忙呼一下吧,我年岁大了,这把老骨头可不经折腾了。”太夫人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敲敲腿。
她当然知道儿子在恼什么,当着秀娘的面把事情捅开了更好,莫让以后遇到同样的事,也惹得秀娘的伤心,太夫人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一副心平气常的样子。
看到北宫伯青眼里,心下发不能平静,“娘,受孩儿不能这样做。”
一路上,北宫伯青就想着纵多的话,还有指责的话,最后秀娘没有给他机会,连自己的娘也没有给他机会,所以最后只化这一句话。
“你必须这样做”太夫人语气仍旧平淡,只是这回里面多了一分不容质疑,“你看看王氏,跟本就是一个嫉妇,别的不说,这十年来她哪一天尽过做儿媳妇的该做的事情,平日里不与我对着来就算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眼下十年肚子不曾有动静,我这才纳了姨娘进来,可她却当天就跑回娘家去了,眼里到底有没有侯府?这样的女子,纵然是穷困人家也是容不得的,更不要说我们侯府,也不知被外面的人怎么笑话呢。”
想到那天王氏闯到房间一事,太夫人心里的火气就大。
北宫伯青听了后阴鸷的神色不变,“娘,雪啼是我钟爱的女子,纵然没有子嗣,我也只要她一个。”
“放肆”太夫人双眸一凛,手拍到桌子上,“你以为这些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担着为北宫家开枝散叶的重任,竟然有这种想法,你让我百年之后到地下怎么面对你爹?又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我辛苦把你拉扯大,不想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孽子,你是真真的被那王氏给迷惑了,这样我就更不能容她了。以前看你也不糊涂,我到不说什么,眼下不管怎么样?你不但要抬秀娘为平妻,更要把王氏给我休了,我北宫家容不得那般的女子。”
秀娘暗暗一惊,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只觉得站在这里更加的尴尬,你说因为她的进府,要生生的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这样的罪恶感她可承受不起。
眼见着这母子俩就要拉开战势,秀娘知道她必须做点什么。
正当这时,就听外面有丫头禀报,“太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声音刚落,一脸阴鸷的北宫伯青猛然起身,脸上更带着困惑和惊喜,一切看在太夫人眼里,像一针刺痛了她的心,那个女儿难道对儿子真这么重要吗?
到底哪一点让儿子被迷成这样?
下一刻,帘子一挑,王氏走了进来,直到了太夫人面前,福身行了礼,“娘。”
太夫人冷哼一声。
“娘”北宫伯青见娘这样对妻子,不满意了。
太夫人瞪向北宫伯青,眼看两母子又要吵起来,王氏这才出话拦道,“侯爷、、”
这一声‘侯爷’带着撒娇的韵味,把北宫伯青一颗带着担扰的心都迷醉了,若不是有太夫人在,秀娘相信两人一定会大秀恩爱的戏码。
再看一旁的太夫人,那恨意的眼神,哪里像一个母亲婆婆,到像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毒之人,这一家还真是不是一般的特别啊。
秀娘只低头在一旁感叹,不想那边两人含情脉脉后,王氏就到了面前,秀娘只觉手被拉起,这才惊愕的抬起头,正看到王氏一双带着笑意的脸,只是这笑意的背后确带着冷。
“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有什么事只管开口,这就是自己家”王氏的话和举动,可更让太夫人和北宫伯青一惊。
北宫伯青眉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只觉得哪里不对,那种感觉一闪而过,却弄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老谋深算的太夫人心下冷下,以往的王氏不担心有人争宠,每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儿子面前总是一副柔软的模样,眼下却对要与自己同为妻的秀娘,和颜悦色当然是目地不纯。
深门大院里的那点事,太夫人虽然没有经历过,却太明白了。
只是有她在一天,王氏就没想得逞。
秀娘笑了笑,刚张开嘴,还没有说话,王氏身上的香味就引得她胃里就涌上一股恶心感,这感觉来的太快,快到秀娘跟本没有时间去掩饰,直接对着王氏的面捂着嘴就呕了起来。
一旁的北宫伯青看了,一个大步上前,扯王氏入怀,另一只扬起的巴掌就落了下去,一切发展的太快,快到太夫人连喝住的机会都没有。
清脆的声音让屋内的人一震惊呼,秀娘也被一巴掌带倒在地,脸上的灼痛难以忍受,耳朵也嗡嗡作响,可是胃里的恶心感觉让她无暇顾及这些,侧身倒在地上,还是忍不住吐起来。
“孽子”太夫人看了怎么能不心疼,从小炕上起来,直接就给了北宫伯青一巴掌。
王氏惊呼一声,见太夫人又要打下去,忙上前劝阻,“娘,侯爷、、、”
“住口,若不是你,伯青岂会这副样子”太夫人冷声打断她的话,一边吩咐扶着秀娘起来的徐妈妈,“把秀娘扶到小炕上,让人传太医。”
可秀娘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又被打了一巴掌,人也虚脱了,被徐妈妈扶到小炕上,就晕了过去。
脸上一片惨白,北宫伯青打过秀娘的手还在隐隐发麻,看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一时之间心下也懊悔起来,莫不是她真的身子不舒服?自己又误会她了?
王氏看着北宫伯青一边肿起来的脸,心下却是暖暖的,这个男人心里还是只有她,即使碰过秀娘,只因为秀娘这一个动作就可以动手,让她又感动了几分。
全府的下人所有人都知道,北宫伯青外面冰冷,却从来不发脾气,更不曾动过手打人,眼下竟然为了夫人打了要抬为平妻的秀娘,这怎么能不让人又思忖起来。
况且让众人更震惊的是,太夫人竟然为了秀娘打了侯爷,以往因为夫人,太夫人和侯爷有矛盾也不曾打动手,甚至不曾哭过,眼下又哭又打,又有些人看好秀娘。
可婆婆在喜欢有什么用?没有男人的喜爱,和被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
太夫人坐到秀娘身边,拉着秀娘的手,“可怜的孩子,明明是委屈了你,不想进了侯府还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传出去让众人怎么想侯府?怎么想侯爷?我这老脸是真的无颜在见世人了。”
这哪里是在为秀娘报不平,跟本就是在骂北宫伯青,北宫伯青阴着脸站在那里,从被太夫人一巴掌打过之后,他就没有动过。
那脸上的阴云密布,连王氏也不敢在开口,一起生活十年,她也没有见过这样怒气的北宫伯青,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发现她并没有了解过眼前的男人,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
“这让我怎么和丞相府交待,这刚进门的姑娘就让我给打晕过去了?都是我这老太婆不中用了,养了这么一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