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明瑞心下冷笑,好个王雪啊,看她倒也安分的,今日竟然为救一个奴才,撒下这种谎话,若今日孩子保住,他定不会轻饶。
“你去让太医给奶娘医治。”思忖了一会,富察明瑞才开口吩咐。
张龙一愣,又马上明白过来,应声才退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富察明瑞难得卸下脸色的冰冷,静静地打量着如颜。
搞不懂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一直以来只觉得是遇到了挑战性的事情,才勾起兴趣。
只是今日听到她出计策,还有她说话时,眼里放出来的光芒,就更让他不想松手。
修长的大手滑倒如颜的小肚子上,薄唇也挑了起来。
何况,现在他们有了孩子。
不是第一次做父亲,可是这一次知道她怀孕,竟让他心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更是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想来张龙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让太医去医治奶娘,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他要所有人明白,伤害他重视的东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敢,经商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着实没有让他想到,若不是听张龙亲嘴说,他一定不会相信。
那些都好解释,倒是自己的这个小妻子,不知好了后,会怎么来解决这种事情?
他可不相信她会就此罢休,怕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了,她是不记仇,因为都是有仇当时就报的。
今日经商害她受了这等苦,若孩子保住了还好说,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颜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肚子上的钻心痛也慢慢退了下去,只是浑身都没有力气,手一动并没有抬起来。
顺着胳膊一路往上去,看到坐在软榻上的睡颜,如颜微微一愣,难不成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富察明瑞警惕性强,如颜一动他立马便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没有想便开口道:“孩子没事,太医说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看着如颜沉默的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富察明瑞阴沉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一抹柔色。
他从床下的软榻上起身,一边说,“饿了吧?我去叫人做粥,你现在只能吃软的东西。”
如颜神智终于慢慢回到正轨,看着已经走到帐门口的身影,她淡声道:“请王爷休了臣妾。”
高俊挺拔的身子停在那里,却没有回头,“本王知道你心中委屈,这事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富察明瑞脸上闪过嘲讽的笑,看着她醒来时高兴地,看着她神情冷淡,他知道此时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好,只是不想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让她把话说出口。
“交代?臣妾倒要听听王爷怎么个交代法?是再让太医不给奶娘医治?还是要怪罪道王夫人身上,让众人更加觉得臣妾这个福晋狠毒?还是让许公子来个负荆请罪?”如颜冷哼。
她这个福晋做的可真憋屈啊,不但要背着欺负小妾的罪名,还要被人抱不平差点把孩子弄掉,如颜岂是受气的主,她不等着以后要什么交代,今天这个事一定要给她一个说法。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该明白,她不是个能忍下窝囊气的主,只是他只说这一句话,就把事压下去,他也觉得她太好欺负了。
富察明瑞转过身,一脸阴晴不定,薄唇紧抿看着如颜。如颜也坐起来,丝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眼里带着一抹嘲弄。
最后,在这抹嘲弄的视线中,富察明瑞终究败下阵来。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甩下话,转身大步地离开。
如颜讥讽地挑起嘴角,这男人算是默认这事由她处理了?
算是弥补吗?如颜却没有领情,明明不该在这里受这一切,确实他强留她下来,他现在这样做,只会让如颜更讨厌他。
她不需要他的好,不需要他这种退让,让她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她以为两人可以大吵一架,可是为什么他要让着她?此时竟然乌龟得躲开。
是的,如颜其实一直是一个心软的人,她在愤怒的同时,也在怕这种好,更怕时间久了对于这种好,会让她离不开,或者依赖上。
心中的愤怒让如颜的肚子猛一扯动的痛,她才让愤怒的情绪平复下来,手轻轻摸上去,宝宝定是也知道她伤心,才会也为之所动吧?
敛起情绪,脸上又换回以往的淡笑,正当这时,帘子一动,张龙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进来后才想起什么,忙恭敬道:“属下没有能报就进来了,请福晋责罚。”
“起来吧。”如颜轻轻一笑。
头一次在张龙的脸上看到不知所措的神情,倒也有趣。
看着张龙端进来的只有粥,只一眼如颜就看出那时燕窝粥,可惜她天生不爱吃甜食,不等张龙江南东西放下,便摆摆手,“那下去吧,我不吃了。”
张龙手一顿,却仍旧将东西放到桌上,“福晋一天一宿没有吃东西了看,还是吃点吧。”
如颜穿鞋下床,“看见这甜东西,我就没了胃口,去换些肉来。”
张龙神情又是一怔,唇角明显一僵,却马上应声。
只是到了门口,才禀报:“福晋,王夫人跪在外面请罪呢。”
如颜眸子一转,好个王夫人啊,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吗?以为这样她就可以贤惠大方地原谅她了吗?
“她在外面跪多久了?”如颜给自己倒了杯茶。
“从昨晚太医给奶娘医治完就跪在外面了。”张龙照实回道。
好歌苦肉计。
如颜嗯了一声,“你出去吧,就当这事没有对我提起过。”
张龙应了一声才退了出去,到了帐外见王爷正站着,不由得一愣,却也知道王爷不想让福晋知道他在外面,只行了礼,并没有开口。
见王爷往前走,张龙才跟上去,离帐子远了,富察明瑞才开口道,“你去厨房命人多弄些吃的吧。”
张龙见王爷并没有叮嘱自己什么,吃惊之下,却也是应声下去,没有再多问。
徐精神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正好拦住富察明瑞的路,两人相对久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终是富察明瑞打破了沉默,“经商没和明浩在一起吗?”
许经商脸上闪过尴尬,“他说不用我陪。”
让他怎么说,惹下大祸之后,想到福晋和富察明浩的亲密,若富察明浩去说上几句话,想来福晋的怒气也会减少一些吧。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将事情始末和明浩说了,又特别说他是误会了,才做出这事后,智商痴傻的明浩竟然指着他大骂出声,这样强烈的反应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不得已,被明浩赶出了帐子,只是这样的事情,许经商怎么好和明瑞开口呢。
“我还有事,经商先一个人散步吧。”富察明瑞剑眉一直紧拧着。
若不是出了这事,昨天早就该将计划弄好了,今天也该实行了,只是这样一耽搁下来,怕又要三四天才能上战场吧。
富察明瑞说完,也没有注意许经商的神情,只往议事帐走去,不知道为何,他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累过,竟然有些疲惫,而一个安静的家,竟让他头一次想要拥有。
......
如颜正在帐内吃饭,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刚一抬头,就见麟儿小小的身子,一个人胆小地探头进来,一脸的泪痕,显然刚刚还哭过。
“过来。”如颜对他招手。
麟儿咬着唇,见帐内并没有别人,才走进来,慢步到了如颜身边,只是眼睛却盯着桌上的发菜,咽了口口水。
“麟儿还没有吃过早饭吗?”看着这孩子,如颜心微微一动,放下筷子,将他抱进怀里。
麟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用想也明白该是受人指使才来的吧?是为了王夫人求情吧?只是若这孩子真开了口,她又该怎么办呢?
毕竟这还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外面的王夫人是他亲生母亲,这一点孩子再小也明白,若今日她治了王夫人,定会在麟儿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或许还会伴随他一辈子。
所有的想法只是转念间的事,如颜笑着问:“麟儿要不要和母亲一起吃饭?”
麟儿嗯了一声,眼睛却一直没有从饭菜上移开过,如颜在麟儿进来时就吃了半饱,所以剩下的时间,只是细心地喂麟儿。
看着吃得香,脸上也慢慢展开笑容的麟儿,如颜心下也轻松恶劣许多,毕竟是个孩子,怕那人交代的事情,因为转移注意力,早就让麟儿抛到脑后去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对于麟儿的担心,终究是可以放了下来。
喂完麟儿,拿帕子给他擦了嘴后,才叫张龙进来,将麟儿递给他,让送到富察明浩那里,又叫张龙让等在外面的许经商进来。
奶娘双腿和胳膊被打折,即使已被太医医治了,怕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毕竟古代的医疗设备有限,所以不可能让麟儿来这里,这一点如颜可以很肯定。
王夫人从昨天就跪下,又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她更不可能接触到麟儿,那么就只有许经商一个人了。
张龙没有通报,显然也是因昨天的事情,对许经商有成见吧,所以只能麟儿一个人进来,麟儿虽是妾生,却也是府里的长子,张龙也不会阻拦。
所以当张龙听到自己让许经商进来时,脸色明显一愣,这才带着麟儿下去。
“小生见过福晋。”许经商进了帐子,恭敬地行礼。
如颜从思忖中抬起头,淡淡一笑,“不知道许公子这次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进来又是何意?”
经过昨天的事情,想要让如颜再像以前一样给许经商留面子,怎么可能。
许经商一听如颜这样问,脸一红,挣扎一会,才跪到地上,“小生昨天误会了福晋,害福晋差点小产,是小生的过错。”
昨天犯了那样的错,他回帐子时,正巧听到有士兵学奶娘被打之事,才知道这事情中的真伪,心下越发的惭愧不安,也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许公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公子哪里有错,公子昨日说的话句句说道重点处,今日我已和王爷请休了,所以现在还要麻烦许公子在王爷那里说几句话,好让我早日拿到休书。”如颜甜甜一笑。
被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注视着,许经商就像被钉子钉在了那里一样,忘记了反应,如颜话里藏针他听得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口口声声指责面前的福晋是个狠毒的女人,该下堂,此时看这气势,他相信她说出这种话并不是虾他,而是真的。
何况从昨天她胎动时的举动看得出来,她知道自己怀孕并没有告诉明瑞,这一点可让人想成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明瑞的宠爱,不然早就用怀了身孕这一事,到明瑞那里邀宠去了。
许经商苦笑,他都做了什么?枉一直以君子自称,可是却大言不惭地因为别人家的家务事,弄得人家鸡犬不宁。
“其实我该感谢许公子。”如颜知道许经商的笨嘴,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自顾的手摸着小肚,“这个孩子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和王爷开口,毕竟就像许公子所得一样,作为王府的正福晋,该心胸宽广,温良贤淑,可惜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而起都是当场就报,至于温良贤淑我更是不具有了,昨日被许公子大骂之后,怕军中没有人不知道这些,若我还继续做王府的正福晋,岂不是让王爷颜面不存?”
许经商越听冷汗流的越多,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小生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让福晋丢了颜面,这事小生定会给福晋一个交代,不惜一切挽回福晋的颜面。”
如颜敛声屏气地看着许经商,现在在军中,富察明瑞那个王爷还在,许经商就敢这般无礼,这一次若不拿出点厉害给他们看看,只怕以后她就真的随人踩在脚下了,这种深闺大院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好走。
何况一个小小的侍妾就能翻起这么大的浪来,若今日不拔了她身上的锋芒,以后她就真的会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冷冷一哼,笑道:“许公子不必愧疚,还好许公子手下留情,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保住,不过只怕王府里的侍妾们就不会再感谢许公子了,毕竟许公子没有帮她们弄掉我这个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倒是让许公子得不偿失。”
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许经商岂能受得了,一时间,只觉得天晕到地暗,帐子里连落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自从知道自己闯下这样的大祸后,许经商心里就明白了,怕私下不知道被人怎么样编排呢,他不但折了明瑞的面子,在人家的军中,对着人家名正言顺的福晋大打出手,差点把孩子弄掉。
心思不多的,只会想他为红颜出头,而且还是王爷的侍妾,心思再往深一点想,就是他这个丞相之子仗势欺人,仗着父亲是丞相,连堂堂和硕亲王都不放在眼里。
哪里一个拿出来,都让他名声一落千里,从今之后哪里还能抬得起头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他这事做的,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在明瑞脸上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间接的也是打了皇家的脸。
看样子,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此时福晋语上的赤裸裸地直击,没有一点客气,更不容得他退缩,是再理所当然,甚至面对福晋这般刻薄的语言,会让他心里哼好受一点。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颜面了,只是想到外面跪了一天一宿的王夫人,那样娇弱的身子,再这样跪下去双腿怕是真要残了。
换成一个大男人也承受不了啊。
心一横,他不由得抬起头朝如颜望去。
“福晋,一切都是小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根本不怪王夫人,王夫人却在知道福晋差点流产后,又知道是因为小生为了奶娘求情造成的,从昨晚就跪在外面,已经一天一夜了,任谁让她起来她都不语,还请福晋传话让王夫人回帐内。”许经商开始还是对着如颜的视线说,最后却不由得低下头。
如颜嘴角一直笑着翘着不曾落下,只是眼底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原来这人的迂腐已渗透到骨子里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人卖了还在笑着感谢人家。
只见她笑盈盈地起身,围着许经商走了一圈,“许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许经商面露困惑之色。
如颜看着他一张不知道死活的脸,脸色不善,冷哼道,“许公子,就凭你刚刚命令的语气,我就马上可以让人将你压下去。当然,你是丞相之子,除了将你送回到丞相府,我倒不能做什么,可是我相信以许丞相的作风,这事会主动到黄色面前给王爷一个交代吧?”
苏经商脸色一白。
如颜又道,“许公子怕是整日里只注重礼数,连说话的规矩都忘记了。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胜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局,为官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只准。可是许公子看看自己,这其中哪一个做到了?终日里指责别人这礼数不对,那里不是君子所谓,可是自己又做到了什么?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好,好个君子之道,竟不知夫人口才这般犀利。”叫好声一出,随着帘子一动,楚文才和富察明瑞同时走了进来。
说话的,正是楚文才,只见他手拿一纸白扇,看到帐中跪着的许经商微微一愣,却马上笑着迎上如颜的脸。
“经商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富察明瑞一开口,后面的张龙忙上前把许经商搀扶起来。
若没有外人进来,许经商定是不会起来的,可是见这么多人进来,又看到自己这一幕,又觉得失了颜面,脸色白得若纸。
而富察明瑞让张龙去扶他,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这位是?”看着那张奸笑的脸,如颜淡笑地问道。
楚文才挑挑眉,双手抱拳,鞠躬道:“在下楚文才,和王爷是世友。”
“原来是楚公子,有礼了。”如颜也微微福了下身子。
倒是富察明瑞大步上前,扶着她,语气责备道:“你身子刚刚好,怎么下床了。”
这男人在做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出,在演好相公吗?
如颜见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脸不由得一红,却不得不回道:“臣妾没事,让爷担心了。”
富察明瑞自然地将手拦在她腰上,半强半推地将如颜带到床边坐下,他也赶着坐下,才一边对站着的两人道,“今天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一会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正好也庆祝一下我妻子有了身子,大家一起乐乎一下。”
楚文才挑眉,知道这是在赶人了,不过他也不爱招人白眼,才拉着许经商,“那我们先下去了,赶了几天的路,我也累了。”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如颜才挑眉看向富察明瑞,“你故意带楚文才进来的?”
当然是指看苏经商出丑一事,毕竟古代男子从不轻易跪人的,何况还是跪一个女人。
富察明瑞倒也不点破,只道:“经商的性子,我最了解,怕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要往里撞呢,不过他又是丞相之子,出了这种事情,丞相定不会不管,今日你若做得过分了,倒真的给人留下把柄了,不如卖丞相一个面子,让丞相心里越发得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错。”
原本,如颜还以为富察明瑞是帮着许经商,心里存着怒气,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方也觉得有道理,对他倒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王爷这样做,就不怕被人说不顾朋友之义,重色轻友吗?”如颜听到自己的语气带着挑逗,不由得一愣。
富察明瑞也感到了她对自己现在并没有警惕,不由得暗下将她又搂进了几分,“你我二人是夫妻,今日你被人欺负到这样,我的心怎么能好受。”
如颜此时才发觉富察明瑞将“本王”换成了“我”,听着他简接的表白,脸不由得一红,别扭的扭过头,“王爷的正事忙完了?臣妾没事,不要为此影响了爷的正事。”
看到她的别扭,也不点破,只觉两人心现在不争吵的气氛,让他心情大好,他向来冷清的人,难得低下头,到如颜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看着小妻子耳根也红了,爽声大笑起来,又交待了几句,才大步出了帐子。
如颜却被那个吻弄乱了心,根本不知道富察明瑞后来又说了什么,手摸着脸,坐在床上愣愣地发呆。
楚文才这次来,正是送用筹款的银子买的粮食,一到军中,还没说上话,便被富察明瑞拉着往后面的帐子急奔,见向来冰冷的好友这么沉不住气,他知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帐外就听到司徒如颜犀利刻薄的教育经商,那样的话换成他这种商人到也不算什么,可是说的恰恰是向来注重礼数,以君子自居的经商。
这样的话,无疑像一把抹了毒药的刀,狠狠的刺在经商的心上,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果然,司徒如颜这个女人够狠,能看清一个人的弱点所在,狠决的出手。
看着眼前还呆愣的经商,楚文才放下手里的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竞然能惹上那个女人。”
许经商呆呆的看向楚文才,嘴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把头埋进双手里,低泣起来。
楚文才一惊,“你哭了?”
一定是他理解错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许经商这般过,听说在府里有一次因他顶撞丞相,指责丞相没有礼数,被丞相打了巴掌,也不见他哭过。
他更是常把男人有泪不轻弹挂在嘴边,今日竞然不管有人在,就哭了。
“行了,不就是被女人骂了一句,你不是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别委屁了”楚文才只好出声安慰。
许经商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向楚文才,“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这般说了。定也会骂我不是人。”
看他委屈的样子,楚文才强忍下笑意,宽慰道,“是是是,可是既然都发生了,现在哭也没有用,你也不要这般了,到底也会让明瑞在中间难做。”
几日不见,往日的谆谆公子,怎么变得你一个孩子了?
不过,看来司徒如颜果然有几分手段,到越发的让他期待,往后的日子了。
许经商见他不当回事,难得怒气的哼了一声,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听得楚文才也难得瞪大眼晴,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啪’的一声,楚文才听完他的陈述,大手猛拍到桌子上,“糊涂,太糊涂了,你若细想一下,就知道那王夫人话有不对的地方。明瑞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现在又是在军中,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让福晋做出这等恶事。王夫人又是跪在明瑞的帐外,明瑞却根本没有出来过,更没有吩咐人做什么,就该明白这事定也是明瑞下的决知。你这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我真想打开看看。”
许经商咬着唇,低头不语,楚文才却不肯放过他,“还好孩子没有出事,不然就是丞相也没法向皇上那里交待啊,你这次真是闯下大祸了。”
看着好友的脸又白了,楚文才心下是又气又无力,要说这许经商什么都好,就是因为这思想太古板,他就知道早晚会有一天闯下大祸,不想今日果然成真了。
“我看那王夫人还跪在外面,你进福晋的帐子不会又为她求情了吧?”楚文才看着他。
许经商不语,可是通过他的神情,楚文才也猜出自己又说中了,此时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他打醒了,都闯下这么大的祸了,他难道还学不会保命吗?
楚文才站起来,在帐子里踱起步子,思忖了一会,才走到许经商面前,“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你别在做任何事情,想来咱们回到京城,丞相定也会听到这事,等见到了丞相,你什么话也别说,你直接就给爹跪下,不管你爹怎么骂,你都不许开口,你爹毕竟就你一个儿子,他再气再怒见你诚心认错,也不会在责怪你,最后你爹也会亲自到明瑞的府上请罚,这样皇家的面子挽回来了,事情也就算解决了。”
剩下的楚文才当然没有说出来,丞相认完错,那么至于回到家会怎么在收拾你,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听好友这样一分析,虽然其它的没有说出来,但是许经商也猜到了父亲认完错后回来后的后果会怎么样,此时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心却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不由得重新估量自己,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一直放在嘴上的谆谆君子之礼,到底是对还是错?
见他沉思,楚文才出了帐子,知道该让他安静的想想了,不然真怕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丢的。
楚文才出了帐子,并没有去富察明瑞那边,而是往如颜住的地方走,然后在王夫人的身边停下来。
王夫人跪了这么久,神智模糊,见有人在自己身边,以为是王爷,猛的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公子,眼里的激动也退了下去,又低落的低下头。
“在下楚文才,是王爷的好友,王夫人有礼了。”楚文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眼底却闪过寒意,他们三个好友这些年来的感情,若因为这事而破坏了,他定要让眼前的女子明白她都做了些什么。
“楚公子”王夫人柔柔弱弱的应话。
听这黄鹂般的声音,柔软的样子,还有秋水般的眸子,楚文才心下好笑,难怪经商会忘记了礼数做出这种事情,这样的女子可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啊。
“王夫人,以楚某的看法,王夫人还是起来吧,你在这里再跪一个月,怕福晋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事虽起因因你而起,可是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现在变成了大臣与皇家的多,和你在这里跪就不有任何关系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妾罢了,身份地位在那里,这事不是你跪跪落点泪就年呢个解决的了。”楚文才说完看着身下跪着的身子一颤,脸角升起一抹冷笑。
楚文才是什么人,就是那种狠角色,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能看得你不由得打冷战,在说他刚刚的一番话,就像惊雷一样击在王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