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错,那我们要去山上住么?好啊,最好有个离地面两米高的竹屋,门前围个篱笆,篱笆边上种些花草,然后在门前种两颗桃树,篱笆内种些青菜,再养几只兔子,白的灰的赤色的,嘿嘿嘿。"
冷映寒看着她兴奋到泛起光彩的小脸,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打破姬如雪的幻想,"只是问问,没让你去住。"
姬如雪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幽幽的看着冷映寒,"皇上,你在消遣我么?"
"哦,能看出来了,有进步。"
姬如雪咬牙切齿。
心情却轻松起来。
两人一路走一路斗,再姬如雪想扑上去咬冷映寒的时候,冷映寒一摸她脑袋道:"到了。"
姬如雪抬头看着冷宫,一抛刚才的不愉快,拉着冷映寒就往里面走。
百里东偷听了一路,抬头还瞧见姬如雪拉着皇上进冷宫,顿时满肚子话忍不住往外倒:"公公,看如贵妃这么拉着皇上,皇上都没有生气呢。"
江友安故意落后几步呵斥道:"敢议论主子不想活了?"
百里东讨好的笑笑,压低声音道:"公公,你就可怜可怜奴才吧,憋在心里好奇死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如贵妃在皇上面前规规矩矩了,把嘴给本公公闭严实。你们可不是贵妃娘娘。"江友安摆着一张严肃的脸,一转头就忍不住直乐,娘娘越来越吃得住皇上了,以后皇上生气娘娘还怕什么。
姬如雪早已拉着冷映寒进了冷宫,程天风之前回去显庆殿就被分派了任务。所以没有跟来。
陶然正独自背对着他们在捣鼓药材,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立马跪了下去,"臣女参见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姬如雪笑眯眯的看着陶然行礼,皇上不在的时候,陶然才不会这么规矩。
不过,这世上一直不缺虚伪的人。
冷映寒站定,牵住姬如雪的手不让她乱动,扔下一句'起来吧',就往殿里走去。
陶然从地上起来,转过身继续捣鼓药材,好久没有治过内伤了,想想还真是怀念。
冷映寒带着人一进去就看见清真守在床边,清真也抬头看向他们,朝他们点点头算是行礼。
他现在也没心情管那些礼节。
冷映寒不在意,上前看着昏迷的黑影,那张脸上依稀可以看出清真的几分相似。
姬如雪却没有发现,问道:"黑影情况怎样?"
"没大碍,但是至今未醒。"清真轻声应道。
冷映寒拉着姬如雪到椅子上坐下,望着清真道;"你要守到他醒来?"
清真点头。
姬如雪感觉不对劲,清真师傅为何对黑影这么上心?据她观察,清真并不是那种十足十的大善人,更多时候是一种淡漠的姿态居多。
结合黑影之前说过要等他哥哥的说法,姬如雪脑中的麻团仿佛被针线串联起来。她站起身跑到床前仔细盯着黑影又盯着清真,这样来回看过几次之后,她目光惊讶跑回冷映寒身边坐下。
冷映寒看着她,姬如雪往前凑了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你有没有觉得黑影跟清真师傅有几分相似!"
兄弟俩相似有什么好奇怪的?冷映寒点点头。
姬如雪继续大胆猜测:"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是兄弟?"
"嗯。"冷映寒直接应了,他不觉得这件事有必要瞒着姬如雪。
姬如雪还想进一步谈谈清真和黑影两个人的相似之处,大脑卡壳好一会才将喉咙口的话咽下去,换上大大的疑问,"皇上你嗯是说,你也认为他们两个是兄弟?"
冷映寒看着她笑。
清真扶额,被这两个的对话内容搞的很无奈,坦白道:"娘娘,不要去问皇上了,黑影确实是我胞弟,他名字叫承暄。"
姬如雪一脸天啊的表情,然后看着冷映寒,目光并不友好。
冷映寒故意忽视她的目光,姬如雪不放过他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黑影是清真的弟弟?"
冷映寒点头。
"冷映寒你竟然不告诉我!"姬如雪私底下可没有少喊冷映寒的名字,只是在人前还是第一次。
她喊完之后,立马知道犯错了,捂住嘴巴站起来就往门外溜。
冷映寒的脸色有些臭,特别是对上清真一脸揶揄的表情时。
他亲眼看着姬如雪跑去陶然身边,这间屋子没有其他人,才道:"皇兄,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如果不是你授意,她敢这么直接喊你名字?"清真扬起笑脸。
冷映寒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语气深沉道:"这个女人太放肆了,明明告诉过她不能在人前喊。"
清真见他眼里明明带着笑意,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是你惯的,现在她知道了,你怎么解释承暄的身份?"
提起冷承暄,冷映寒明显冷淡下去,他还是有些讨厌这个诡计多端的手足,碍于是皇兄的亲胞弟,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你想给他什么身份?他的身份早在几年前就被抹去了。"
清真沉吟,"我带着他离开吧。"
"你不说清楚你的身份,他是不会离开的。"冷映寒指明道。心里却在盘算着,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皇兄离开,这个世间上朝政他只放心给两个人处理,一个是牧怀青一个是清真。
牧怀青已经在路上了,剩下的就是清真。
可怜清真满心都在冷承暄身上,不知道冷映寒打的算盘。
他看向冷映寒摇头:"我不能告诉他我的身份。"
"暂时先将伤害他的凶手揪出来吧,皇兄,你还没有完全放下。"冷映寒也不做多停留,他也只是陪着姬如雪来这里散散心而已。
清真看着他离开,收回目光放在冷承暄身上,他是放不下吗?他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存在,曾经冷承暄说最讨厌他的存在。
冷映寒出门后,一眼看到蹲在陶然旁边的姬如雪,走过去拉起她道:"回去了。"
姬如雪还在跟陶然说这件事,被冷映寒拉走的时候还不忘确认道:"陶然,我说的都是真的。"
陶然一脸木然。
直到出了冷宫门口,江友安和百里东正候着,见皇上拉着姬如雪出现,马上跟在身后。
姬如雪兴致勃.勃.的拉着冷映寒问:"皇上,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
冷映寒心想,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能不知道吗?
姬如雪见他不回答,就不再死缠烂打,松开他的衣袖自己琢磨道:"如果清真是黑影的哥哥,那么以前来冷宫的时候他应该看过黑影的,却为何没有关心黑影呢?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清真就不会想过来找他的亲弟弟吗?"
冷映寒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替她的小脑瓜子心疼,就不能消停消停?
姬如雪想不明白,看了眼不打算告诉自己的冷映寒,泄气低下头。
冷映寒道:"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总会遇到其他妃子,才不去。"
冷映寒想想也是。"那去西苑?"
"唔,好吧,有糕点吗?想吃枣子糕,栗子糕,梨花糕,还有水晶糕。"姬如雪板着手指一个一个算。
冷映寒瞧了她一眼,再次摇摇头,吃食也记得挺多的。
*
他们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显庆殿,而千里之外牧怀青也迎来了黑暗。
他们正停留在一个山坳里,找了些大的石块挡风,挨着火堆准备度过这个夜晚。
牧怀青独自坐在火堆旁,当初他没有带兵队回来,只带了一个赶马车的士兵。
这次出发从京都只带了二十个兵,加上他自己和那个车把式,此行人一共二十二个。
而且京都带来的二十个人有六个人是伙夫,推着一车的粮食。为的就是这种半路找不到客栈的情况。牧怀青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事实上他一个人上路更快些。
他看了看天色,冬天的夜晚乌云蔽目,没有月光星星可言。这种天气总是给人隐隐透露着不安。
牧怀青问跟着他回京都的士兵:"你可听说过这个山坳有山贼出没?"
士兵恭敬道:"回将军,我们这几年鲜少回京都,偶尔回一次也是未做停留,小的并不知晓这个山坳有何蹊跷,不如问问其他弟兄?"
"不必。"牧怀青抬手阻止,问其他弟兄只会让他们心慌。吩咐道:"让守夜的弟兄打起精神。"
士兵领命下去。
伙夫则端着吃食过来,牧怀青接过来道了声谢。不着痕迹扫了四周的四个火堆。再看看上面,这个山坳左右两边都是山,要是有人围在出口,就成了瓮中捉鳖。
他带着这些士兵行程被拖慢,这两天他能察觉有人在跟踪他,过了一段时间又会消失,没多久又有人盯上来,这么诡异的现象,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警惕。
不止他一个人警惕,暗处也有一个人紧紧盯着那些猎物。
柴禾的燃烧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了夜深。
牧怀青握紧腰间的剑说道:"来了。"
数十个黑衣人冲出来,直奔山坳,刀起刀落,就近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失去了生命。
第二百七十九章:袭击(下)
转瞬间,只有牧怀青和他带来的士兵站着。
在他四周围满了黑衣人,他们的身影极容易的融入黑夜,眼睛已经没有用了,只能靠耳朵去听,
牧怀青察觉敌人人数在二十个以上,他低声提醒身边的士兵,"万事小心,趁机躲起来赶去边关,这是命令。"
那个士兵虽不想独自逃命,但牧将军说的是事实,他在这里只会拖后腿!
话音刚落,牧怀青已经用脚一挑,将跟前的火堆踢向四周,照映了黑衣人的身影,一时间这个闪烁着星星火光的山坳,满是刀剑相交的脆响。
而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收割黑衣人的生命,牧怀青防守着总能时不时听见对方的中招的闷哼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击中对方。
随着火光暗淡,围攻牧怀青的人越来越少,攻势也越来越弱。紧接着他听见对方一声:"有埋伏,撤!"
那些黑衣人迅速离开牧怀青的周围,却还可以听见刀剑的响声,显然还有人在跟那些黑衣人交战。
牧怀青心情很微妙,明明这些人埋伏他,却反过来说有埋伏,来不急多想,将这些疑惑埋在心底。
眼睛适应这样的黑暗,乌云散开,虽然看清人脸是不可能,但是身影还是能看清。他脚下的尸体不少,远处边打边逃的人影混在一起有五个,其中一个似乎在缠着其余的四个不让他们逃走。
最后剩余的三个黑衣人负责拦住,一个黑衣人趁机逃走。不多时只听几声闷响,负责拦人的黑衣人也倒下去,那人还想去追。
牧怀青不知心里怎么想的,突然就喊出来了:"无名!"
果然,那个身影顿住了,回头看着牧怀青。
可是距离有些远,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应该还是没有表情。牧怀青心想。
无名转身又想去追,牧怀青使诈突然倒下道:"无名,我受伤了。"
牧怀青躺在地上一脸无奈,哄一个孩子好难,不惜这样使诈。他看着夜空出神。
无名迟疑着一步步靠近,牧怀青看着她的身影,这是一个高手,无论何时走路都无声。
无名站在他身前,站了许久许久,因为她不会医术也不知道怎么做。
久到牧怀青躺不下去了,只能自己爬起来。
无名看他爬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走去把那些快烧灭的柴禾全部弄过来,放在牧怀青面前一堆,火光燎亮。
牧怀青随手给火堆加了几把柴禾,噼里啪啦的响声,照亮了不远处的无名。
"无名,过来。"牧怀青朝她招手。
无名听从命令,一步步的靠近,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顿时让他皱紧了眉头,他一直把无名当做小孩子,也不避嫌,拉过她坐下,借着火光看她的脸,还是一样的木然。身上还是穿的那么单薄。
"有没有受伤?"牧怀青问着,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无名不语,她已经杀退了两拨杀手,因为受了伤和人数的增加,这一次她没有贸然去攻击,而是寻找最好的机会下手。
牧怀青见她不回答,便自己检查,无名手臂上一个刀口子,还在流血。背上衣裳破的地方,都有伤,零零总总检查了八处伤口,无一处是处理过的,有深有浅,浅的也没结痂。
牧怀青对她及时出现在这里,已经深深的怀疑这些天无名是不是暗中跟着他。
再看她身上的伤,他莫名感觉气恼,狠狠的按了一下无名手臂上的刀口,这疼痛让无名抬头看着他。
牧怀青捏着无名尖瘦的下巴,厉声道:"你是一个人!受伤要处理,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你这算什么,你把自己当什么?是不是不怕死?"顿了顿,牧怀青苦笑放开她道,"是啊,你最不怕的就是死。"
无名看着他的苦笑,眸子一动,却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牧怀青收敛了情绪,拿出一个火把,起身去马车哪里翻找伤药。他一动无名也跟着动。
牧怀青第二次厉声呵斥道:"坐下!不准动。"
无名呆呆的坐下,看着火堆发呆。
牧怀青拿着一个包袱过来,打开里面放着药品齐全。他已经知道无名不会处理伤口,沉思片刻看着无名道:"我给你处理伤口,绝无冒犯之意。"
牧怀青见她没反应,边用刀子割开她手臂上的衣裳,用药酒清理,再上药包扎。
背上和腿上的伤口也是这般处理,无名的眼里倒映着火光,那么亮那么热。
忽然她身形一倒,惊的牧怀青一把捞住,"无名?"
待触碰上她的额头时,皱眉,好烫。
他不知道无名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安宁的日子,他迅速处理剩下的伤口,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她盖上。
无名没有昏迷,只是目光迷离的望着夜空。牧怀青让她平躺在地上,自己找出毛巾用水壶淋湿给她擦脸,再拿出一条毛巾放在她额头上退热。
幸亏药包里什么药都有,牧怀青认真的翻找着,找了好一会才找出退烧药粉,拿过碗先洗干净再倒药粉进去。
风大,药粉一出来就被吹散,牧怀青不管作为温润公子或者战场上的修罗将军,都没有这样手忙脚乱过。
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风,药粉倒完后放好,又去找烧热水的壶。
无名一直看着他,因为高热已经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好一会牧怀青才将水烧热泡药粉。他抬头看见无名看他嘴唇在动好像在说什么,不由俯下身子去听。
"姐姐…"无名看着牧怀青念着。
牧怀青:"…"这是他第三次从无名嘴里听见姐姐这两个字。
寒风冷,把药迅速降温,牧怀青将无名抱到自己怀里,端起药放到她唇边,温声道:"无名乖,喝药。"
无名很乖的把药喝光,紧接着她的肚子传出咕噜的声音,牧怀青没有笑,更多是无奈,这个人真的不给她下命令就不会去吃饭么?
拿出一个包袱给无名当枕头,牧怀青去马车边找出大米和红薯。
黑漆漆的夜空下,寒风陪伴着,一个容颜俊美的人在火堆旁,用心的淘米煮粥,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容貌不比他逊色的人。
此景美如画,如果能忽略周围那些尸体的话。
忙碌完已经是后半夜,牧怀青用褥子把无名裹住,抱在自己怀里,静静的等待天亮。
当破晓来临,火堆熄灭。牧怀青伸手去探无名的额头,发现烧退了心安不少。
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去查看那些蒙面黑衣人,一连看了好几个他都没有见过,也找不到他们的身份证明。
多半是杀手或者死士。
天亮了,他在这里呆不得,由无名的伤看来,之前暗杀他的杀手应该不止一拨,全被无名挡了下来。这次因无名发烧和受伤,所以这些人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推断着这一切,为无名的傻劲无奈。走去装粮食的马车旁,将一些没用的东西卸下来。一辆简陋的平板马车,摊上几张褥子垫底,牧怀青将还在昏迷中的无名抱到车上。
他不会医术,还是要去镇子找个大夫看一看才行。
为了掩藏踪迹,他还换下了身上衣服,找出几件粗衣裳穿上。随着日光,驾车离开。
那些死去士兵,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皇上也会知道,这些士兵的尸体会被送回家。
清晨,山坳里的马蹄声传的很远。
牧怀青打扮成一个落魄人士,架着一辆穷人家的马车进了镇子,车上躺着一个病人。
他哑着嗓子问路过的大叔:"老哥老哥,请问一下这里的医馆在何处?我妹妹发烧昏迷不醒,还请老哥指指路。"
"哟,那快送医馆啊,这里直走就有一家医馆。大夫心肠好快去吧。"
牧怀青道了谢,继续往前走,果然是有家医馆,他把马车停在树下,背上背着个包袱,抱着无名就进医馆。
药童一看赶紧迎上来,"进里边,里边有床铺。"
青色的小道袍在身,这药童看着就让人喜欢亲近。
牧怀青跟着他进去,将无名放在床榻上,看向药童有礼道:"麻烦小哥去喊大夫来瞧瞧,我…我妹妹昨晚高热,今早退了烧却一直没醒。"
他还想说是自己女儿的,又怕惹人怀疑,只好说是自己妹妹。
药童听了让他别着急,一会就带着一个老者过来。
老者掀开被子看着无名身上的伤口,顿时看向牧怀青。
牧怀青怕他们起疑,悲戚道:"原是半路遇到歹徒,把钱财都给他们了,才躲过一劫,舍妹性子烈,被砍了好几刀。大夫还是赶紧救救她吧。"
都说看人长相知其性格三分,老者看无名样貌绝色轮廓冷冽,再看牧怀青的容貌也是顶好的,便放下心来,边把脉边念叨道:"你们两兄妹都长得那么好,只是散些钱财命保住就好了,别想多。"
牧怀青的演技不差,活脱脱的扮演一个担心妹妹的青年。温润如玉的气质,身为将军的凌厉悉数不见。听了老者的话,连忙点点头,样子温文尔雅,到多了几分的斯文,少了几份硬朗。
老者悉心诊脉,片刻看着牧怀青身上的衣服了然,"令妹的高热乃是伤口太久没有处理引起的,再者令妹多日前就不曾进食,身体极度的虚弱,你这当大哥的…"
牧怀青立刻羞愧的低下头,"我背着舍妹四处找人求助,幸好在路上遇到好心人帮忙包扎,吃食就…哎。"
老者叹然,开了几服药给药童去煎,再跟牧怀青道:"好好养伤,不用担心,没地住可以先在这住着。"
牧怀青连忙道谢,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章:是爱(上)
牧怀青道谢过后,跟老者道:"大夫医者仁心,在下在此处有亲戚可以投奔,万分感谢。"
老者听了摇摇头表示不必,转身便去治疗别的患者。
药童拿着药包递给牧怀青询问道:"这位大哥,您是先在这里煎一副药喝,还是回去自己煎?"
牧怀青微微弯身道:"劳烦小哥在这里煎一服药给舍妹,多谢。"
药童笑了声,"大哥你太有礼貌了,跟其他大哥都不同,您稍等,药煎好就给您送来。"
牧怀青听了低下头,药童取下一副药后,将剩下的药包递给他道:"来,您拿来,这药早晚一服,六包三天见效。"
牧怀青接过,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无名的睡颜出神。他能掩去身上的所有气质,却忘了太过有礼倒让人起疑了。
呆了一个时辰,无名终于醒来,像以往一样,她一睁开眼睛就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牧怀青一把按住她,"身上有伤不要动。"
无名的眸子看向他,似乎在确认什么,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遵从牧怀青的命令,重新躺下。
牧怀青悄悄的在床铺上放了一锭银子,背起无名离开。
很多时候,牧怀青都在想无名能开口说话是什么模样,而此时无名无力的靠在牧怀青肩膀上,那出色的容貌让不少百姓注目。
为避人耳目,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入住。牧怀青守着无名,坐在床边沉思,是谁在暗地里追杀他?
朝堂已经开始动荡了,他必须要尽快的赶到边关稳住军心,朝廷上的事就交给皇上处理,不需要他操心。
一天后,无名已无大碍,她似乎知道不能耽搁时间,趁着牧怀青下楼的时候,起身试着用纱布绑紧伤口,手法很拙劣。
最终还是被牧怀青撞见,牧怀青没办法只能亲自给她包扎,然后备马赶路。为了不让无名太多颠簸,牧怀青只备了一匹马。
他对无名没有非分之想,就跟成年人对着一个七八岁稚儿一般,他们同骑一匹马一路北下,途中的麻烦依旧不减。
七日后,冷映寒接到牧怀青的消息:已平安到达边关。
他放下手中的字条,看着面前跪下的暗卫问道:"追杀他的人查到了?"
"回主子,是兵部大人!属下查到其中几位大人似乎有猫腻,具体的证据还未搜刮到,需一些时日。"
冷映寒笑了,那笑容的冰冷让人不敢直视。"竟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看来这些年朕对他们太宽容了。"
暗卫低头汇报,"主子,自主子登基之后大为打击贪污官吏,而出征打仗又以牧将军为首,这些人暗地里似乎很是不满。"
"满不满从来都不是他们说了算,继续搜刮证据,时机未到不要轻举妄动。"
暗卫绝对忠诚道:"是,主子。主子后宫的事又该如何处理?"
冷映寒眯着眼睛,他将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却还是不开心。他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说道:"本来后宫的小鬼可以慢慢玩,但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吓到她,这件事有异,只需要紧盯,派人在暗处保护好她。只要不翻出大浪,就给这些小鬼折腾。"
"退下吧。"
冷映寒看着桌上的奏折,暗卫一个闪瞬就消失在眼前。江友安上前给他添茶道:"皇上,一切都在皇上掌握中,老奴却为何感觉有些怪异呢?"
冷映寒没有怪罪江友安的多事,他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水,敛目道:"确实怪异,还有许多疑点没有找出来。我们急不得,不过,去秘密唤许佳颜来。"
江友安颌首,立马就去派人去请许佳颜。
姬如雪迷迷糊糊醒来后,躺在床上不敢动,她做了个梦,不是噩梦,而是关于冷映寒的。好多女人围在冷映寒身边,有的她熟悉有的她不认识,这些人都有身份地位,她们都是冷映寒的妃子。
梦里她站在外围看着冷映寒身边聚满女人,怀里搂着姬如梅。是的,姬如梅。皇上最爱的女人。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即便她喜欢冷映寒,但是不代表皇上喜欢她。
即便皇上喜欢她了,后宫那么的女人,那么多…她要怎么办,去跟她们争,去跟她们抢?
她不知道也不想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噜的饥饿声,姬如雪才从床上爬起来。语巧和巧月两人上前侍候,巧月作为贴身侍女,敏锐的察觉主子精神不高。
一边伺候一边推敲问:"主子,您又做噩梦了么?"
姬如雪打了个哈欠,将那些儿女情长扔在一边,"没有,睡得很累。"
巧月笑了笑,给她穿好衣裳,简单的束好发。
用过早膳之后,姬如雪跟着语巧去冷映寒的身边,走廊下是一个池子,姬如雪走着走着停下来到边上看着水里。
突然一阵恍惚,她看见水里有双冰冷的眼睛,它不恐怖只是黑的发亮,冷的让人动弹不得。
莫名的惊悸涌来,突然手臂有东西触碰,姬如雪想也不想一把甩开。
语巧虽然没有被姬如雪的力气推倒,但是也后退了一两步,她目光又布满了担忧。娘娘现在的状态跟前天一样,她不怕失礼上前握着姬如雪的手大声道:"娘娘,是奴婢,奴婢是语巧。"
巧月望着主子褪去血色的面孔,瞳孔中布满的惊惧,连忙跑去姬如雪刚才站的地方往水里看,可是什么都没有,转身对姬如雪道:"主子,这水里什么都没有。"
姬如雪看着远处的水面,过了好一会才道:"没事。"
语巧和巧月对视一眼,这怎么能算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