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外人传管不了,王氏传程老太太也不做声,到是先骂起张氏来,看得出来程老太太是从心锅里不喜欢张氏的。
这些年来,在这样的家里,也不知道张氏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娘,奶见不得咱们好,以后咱们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要让奶和二婶她们看到,这样娘就不用被奶骂了。”桃花脆声道。
张氏的性子焖,又是个软的,被诬陷被欺负半响也憋不出一个声来,家里现在这个情形,桃花也看出来了,想过好日子张氏被一个孝字压的就得受气,到不如藏富,日子也会好过些,待她长大一些在想着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氏犹豫不决,“只是你身子还小,桃花放心,你奶就是脾气不好,没有坏心,娘习惯了。”
张氏这种扶不起来的性子,桃花看了暗暗着急,哪里还吃得下去,把筷子一撩,“娘习惯了,我看不过去,以后我不吃了。”
桃花不过是五岁的孩子,耍脾气也不会被怀疑,索性就利用这个非让张氏应下这个要求不可,况且现在挣了钱买的东西总要送西屋一份,程老太太不领情,王氏贪得无厌,程老头又当不起家,最后剩下的就是张氏搭着东西还是坏人。
张氏慌了,抱过桃花在怀里,“好,娘听你的,好不好,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真是属牛的,挨打的命,打一鞭子走一步。
这顿饭东屋没有吃好,西屋那边也闷闷不乐的吃着饭,只有王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放开了吃,程老太太连着瞪了几眼过去,王氏看到了也不理会,照吃不务。
程老太太气的摔了筷子,程老二身子微微一颤,“娘,你这是怎么了?”
“不吃了,一个个都是吃货,干吃饭不挣钱,都是没有良心的,翅膀硬了就不认人了。”程老太太前一句骂的是王氏,后一句却是骂东屋的张氏。
在话里话外拐着弯的骂张氏挣了钱和买了东西不给她,可惜隔了两道门,程老太太骂也是白骂,张氏全当没有听到,桃花心下坏笑,最好气病了才好。
程老二一听也不吱声了,埋头吃起干饭来,王氏一碗高粱米饭见了底,伸手就又去盛,程老太太看了,手快的将放在身边的饭盆搬走。
“大冬天的也不干活,又是晚上了,少吃一碗饿不死。”程老太太拿起勺子往身边的程林往里添了一勺,又往程老汉碗里添了一勺,端着盆就下了地。
王氏才吃了个半饱,“娘,咱们家虽然日子过的紧,但是一天两顿饭怎么也得让人吃饱了啊。”
“吃货,这个家都被吃穷了,干活时怎么没有见你这么勤快。”程老太太骂咧咧的推门出了屋。
王氏看没有饭吃,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菜,才撩了筷子,临起来时还暗下在程老二的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程老二痛的闷不敢出声,头埋的更低了。
程老爷子哪里还有胃口,也落了筷子,到饭桌上只剩下程林和程老二了。
外间程老太太把饭盆放到架子上,拿着帘盖上,转身回屋里还忍不住往东屋呸了一口。
东屋里张氏母女两把这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张氏缝针的手微微一顿,要不是桃花一直盯着张氏的神情,她这个反应跟本就发现不了,看来张氏还是很在乎程老太太对她的看法的吧?
“娘,你也教我针线吧。”桃花是真的想学。
在这么穷的人家里,没有什么可依靠,以后就母女两个为生,多会一样总是有好处的。
“你太小了,等过两年娘在教你。”张氏看着懂事的女儿,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桃花哪肯,她以前对这些就不懂,笨鸟先飞的道理她可知道,所以不管张氏怎么说,她都不松口的恳求着,张氏无法这才应了下来。
昏黄的油灯下,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靠在一起,张氏每绣一下,都会耐心的解释一句,见桃花听不懂了就又重新的解释一遍,直到桃花懂了,并且能绣出个二三分的模样来。
直到夜深了,张氏才收拾手里的绣活来,放在针线笸箩里面,小声让桃花快休息,桃花的眼睛干涩刺痛,也确实累了,脱了衣服就钻到被子里。
临睡前还看了一眼针线笸箩,说是绣品,不过是绣了花的鞋垫罢了。
第28章:偷柴
清晨,外面的鸡才一叫,张氏就醒了,以前没有分家时,天不早就起来做一家老小的饭,像这样不能起早的日子,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穿好了衣服后,张氏又给桃花掖了被角,才下了床。
程家的房子也算是祖辈传下来的,多少年下来一直也没有修理过,墙避薄,只觉得四处透风,屋地里放的木盆里的水也冻死在里面。
张氏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推门出来见程老太太在做早饭,眼里闪不过惊讶,还是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娘,然后出屋去抱柴做饭。
程老太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木枝架进灶台里,刷锅填水盖上锅盖转身进了屋,只见柴堆旁堆了一堆的树枝。
张氏到了外面看到窗下的拾回来的柴被几天内竟少了一半下去,知道是被西屋拿去烧了,咬了咬唇抱着柴进屋了。
心里也闷闷的,张氏觉得自己累点到不怕,只觉得桃花那么小就跟着她去拾柴,拾回来的那些省着点用,也刚好够母女两个用到开春,西屋在跟着一起用,这个冬天都挨不过去了。
那又是老人,张氏哪好因为这点柴说什么,在说以程老太在的性子,说了之后,怕又得骂几天,想来想去也就咽下了这口气。
程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时,见锅里的水都大开了,骂了起来,“坏心眼的东西,水开了也不知道叫一声,良心都坏透了,变成了哑巴不成?是想看我老太婆笑话呢,不过就是用了点柴,就甩起脸子来了,这要真是发达了,我这老太婆还近不了身了呢。我呸,别忘记了,谁是长辈,走出去也不怕被唾沫腥子淹死。”
一大早上的,天才刚刚泛亮,程老太太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句句冲着张氏,张氏哪里还有那个脸,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唇,细下看去,她填柴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要说程老太太这脾气也够人受的了,明明是先偷用了柴,人家一句还没有说,她就心虚的骂了起来,这也像她的性子,一但做了心虚的事情,总会胡搅蛮缠的闹上一回,最后弄的对方还要跟她认错,程老头的性子憨厚,程老太太又当家,慢慢的这个性子就给养成了,只要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放开了嗓子骂,在这附近的几个村里,程老太太是个厉害的婆婆也是出了名的。
张氏早就习惯了,闷头不声的坐在那烧火,程老太太把馍馍蒸锅里去了,这才骂骂咧咧的回了西屋,隐隐的能听到程老头还在说话,不过程老太太几句便没有了动静。
西屋里,程老头坐在炕头上闷声的抽着旱烟,自己的婆娘一大早就指桑骂槐,他不过是劝了几句,可就被顶了回来,这样的事程老头也习惯了。
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原本指望着能培养出一个秀才来,所以全家干活让老大念书,可哪知道老大也不是个上进的,书没有念好,到是把念书人的那些酸气都学会了,整日里农活一点不沾,家里的活更是动也不动,只说那不是君子所谓,看着他看书,到也罢了,谁成想最后竟拐了寡妇跑了呢。
程老太太坐回炕上,扫了老头一眼,“老大那事你也不用在想了,那也是个没有良心的,他们夫子不是说他有望考上秀才吗?咱们找了五户连保给他拿了荐举证,他就以为飞宏腾达了带着寡妇享福去了,咱们就全当没有养过那个逆子罢了。”
想着儿子原本还好好的,都过了童生了,有望成为秀才,哪知道变出了这样的变故。
想起这事来,程老太太又是一阵闷气,“都怪张氏这块木头疙瘩,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要不咱们现在怕早就享上福了。”
程老汗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巴哒巴哒的抽着旱烟,心知要是为老大媳妇争辩一句,这婆娘又要给老大媳妇受几天的气,以前也是这所,后来干脆他就不开口了。
程老太太絮叨了一会儿,见前院还没有动静,气囊囊的下了炕,几步就出了屋,推开大门就对着前院喊了起来,“老二媳妇,这太阳都晒屁股了,睡死了不成?哪有人家婆娘一睡睡到日晒屁股的,你不过日子我们老程家还过呢。”
程老太太的嗓门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她的骂声,前屋的王氏翻了个身子,不情愿的坐了起来,看着程老二早就起来在收拾屋了,不满的小声骂了起来,“你个窝囊废,嫁给你有什么好,吃吃不饱,穿穿不好,还要我总日里去娘家里往回拿东西贴补你家,你娘还天天骂个没完,程老二,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不和你娘提分家去,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这日子没个过了。”
程老二闷不住响,王氏又骂了几句,也穿好了衣服,扯过儿子给他穿好了,三人这才慢步的出了屋往正屋去。
一进了大门,看到张氏在做饭,王氏还忍不住刺了几句,“大嫂,虽然分家了,但是爹娘还是你爹娘吧?这早上给老人做口饭吃也是你该教敬的吧?每日里让娘做饭,大嫂也真忍得下心。”
桃花原本就被程老太太吵醒了,听着王氏的话就忍不住推开门顶过去,“二婶,我奶是骂你不早起做饭呢,你不也是奶的儿媳妇吗?”
王氏的脸就一青,看着程老太太推门出来,也不好在说什么,她当然知道婆婆骂的是谁,只不过是自己过的不顺,看着张氏过的好心里气不过罢了。
而且以前就都是张氏做饭,让她大起早的做饭她可受不住,想着张氏的性子软,这才想着欺负她让她做饭,哪成想桃花就甩出这么句话来。
“还死杵着做什么,吃响午饭不成。”甩了王氏一个冷脸,程老太太进屋时瞪了桃花一眼。
桃花抿嘴笑的看着王氏,她说的是实话,程老太太若是骂自己,那岂不是就否认了她的话,那样王氏就更不用起来做饭了,程老太太这一早也就白闹腾的,就是拿捏住这个了,桃花才敢说这话。
第29章:挑刺
一大早上起来,程老太太就骂了一顿,用过早饭后,整个程家都死气沉沉的,西屋里程老太太纳着鞋底,程老汗闷头坐在长凳上编着竹篓。
在穷乡僻壤的这种地方,做一双鞋也要费不少的精力,白面在锅里熬成的浆糊,在一层布一层浆糊粘成的够鞋底的厚度,剪成鞋样,鞋样的周围在用结实的布包裹上压边做整齐了,在用麻绳在把鞋底密密的纳上一遍,这样的鞋底也经得住磨。
程老太太做的是一双一寸的鞋底,大小正是程老汗穿的,身边大小又放了几双,可家是一家子的,王氏进来时看了眸子闪了闪,坐到炕头上。
“说起来娘是最心细的,这早早的就把我们的鞋都做上了,我今天还想着这春天的鞋要做了呢,眼睛也就省事了。”王氏干笑了两声也不见婆婆开口,心下暗暗咒骂了几句。
“娘,反正今年没有大嫂和桃花的份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家里的田地也少了两亩,也就没有往年那么忙了,这鞋也不急着穿,娘可别累坏了。”
程老太太手一顿,呸了一口,“我这么大岁数了,做几双鞋你就盯住了,也不怕闪到了你的舌头,这鞋没有老大那边的,也没有你们那边的,你那点小心思我岂会不知道,少在这天天盯着我的这点东西,有功夫还是多想想怎么去挣点钱。”
王氏指着炕上的鞋样,“那双大小不是给林子做的,是给谁做的?娘不会是偷偷的给桃花做的吧?”
怪不得王氏盯着这几双鞋,先不说这鞋底就要费时费功,得费多少的白面,一斤白面就十文钱,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才能吃的,也就是做鞋时才能买上几文线的,只留着做浆糊,况且就是这破布也是难寻的,家里几年也不填件衣服,衣服破了被了又补,哪里寻做衣服剩下的破布去?
都是去成衣铺子买些布头,也要十几文,满打里的算,这一年做鞋对他们这些穷人家来说就是一笔大的开销。
王氏平日里针线活不好,也没有外挣私房钱的机会,就是从程老太太那里得了钱买下的几个也是有数的,她哪里舍得拿出来。
“是做你给小姑家的,你不就是想让我把这话说出来吗?”程老太太突然耍了泼,放声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都说养儿防老,我这是养出了冤家坑了自己,害得自己的女儿也要受牵连,还要受婆婆的脸色,想给孩子做双鞋都不得,只有我这个没用的娘给做一双,却还要受儿媳妇的指责。”
程老太太突然又哭又喊,王氏早就习惯了,跟本没当回事,却也不好在多说,悻悻的起身走了,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这事王氏早就习惯了。
不过她的脸皮厚,又是那种越败越勇的,到和程老太太有一拼。
东屋里桃花正与张氏学着做针线活,程老太太突然一哭,到是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差一点就刺到手上,在看看身旁的张氏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不受一点影响,暗叹程老太太是家里的一朵枇杷已是公认的了。
第30章:窜门
桃花除了与张氏拾柴那几日出过门,去的还是河边,在就跟本没有见过旁人,张氏有一手好针线活,听张氏说还是她母亲教给她的,往日没有分家时,冬天一到了,程老太太总是揽些针线话让张氏做,挣的钱也自然归到公里。
程老太太跟本就是把张氏当成了老实又能肯的下人,哪里是家人,这事要换成王氏身上,有这手艺露出来挣钱也是自己放腰包里,也就张氏的性子太软。
“娘,家里的豆芽还要发几天,卖了钱就买下种子吧,当着奶的面拿回来,也省着她一直惦记着这钱,以后咱们在挣钱就偷偷的挣吧。”桃花见张氏在给豆芽换水,劝了一句。
张氏站起来锤锤腰,笑道,“都是听桃花的。”
“娘,你一会儿要去村头,我也不去。”按桃花想的,就是张氏和她真正的脱离程家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可惜张氏走到容易,但是桃花毕竟是老程家的孙女,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意了。
程老太太那种脾气,张氏一走,到时定会把怒气全发泄到桃花身上,张氏走了又岂会好受呢。
张氏将东西盖好了,拿起腰上围的围裙擦手,“大冷的天,你还是在屋吧,娘把活计拿了就回来。”
穷人家的衣服一年也买不上一件,有些好衣服破了个洞补上了就难看了,舍不得仍,况且又没有钱买,这时就用到张氏的针线活,能在破的地方绣上点花样,遮挡住了破的地方,就又是一件好衣服了。
补一件衣服挣一文钱,虽然很少,但是对张氏来说能有进钱的地方也很不错了。
桃花央求着,张氏无法,娘俩这才收拾了一下,门落了锁出了门,西屋程老太太听到动静从窗户望去,见张氏是带着桃花一起走的,哼了一声到没有多说什么。
村子里加在一起也就十多户人家,人口很少,一直往西走就看到一个土房立在那里,本就是个穷村子,家家住的房子也都差不多。
到了门外张氏叫了门,“李嫂子在家吗?”
桃花就听到里面说来了来了,门随后就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里面,看到来人,笑着让开身子,长的很憨厚,笑起来也傻傻的。
还不等说话,就见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到男子身边狠狠的拧了一把,跟本没有理会还有张氏和桃花在场。
“豆腐不做了,日子不过了是不是?”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转身回了屋。
张氏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笑着开口道,“李大嫂,听说你有衣服破了?”
李氏眼皮一耷拉,“你等着我去拿。”
转身回了屋。
桃花气急,这是什么人啊?或者说这村里就十多户,但是她看到的几户都是极品了吧?一个个怎么都跟吃了呛药一般?
抬头看张氏到不以为意,桃花也就不在担心。
不多时李氏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着张氏的面数了数手里的衣服,“共四件,明天要进镇里,这衣服能补好吧?要不是看在是一个村的,就拿到镇里补去了。”
“能补好,明起早我就送来。”张氏笑着接过来。
桃花就不高兴了,“婶,你们明天去镇里要急着穿这衣服吧?要不急等你们回来了,我娘在送来也行吧,反正总是明天,早晚都送来就行吧?”
明明是急着穿着进城,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拿镇里去补,也就张氏的性子好欺,换成旁人早就顶回去了,桃花心口也憋着口气,人善被人骑,张氏这是自甘被人欺负啊。
李氏的面挂不住,“桃花这嘴厉害了,要是妹妹做不完就算了。”
说着就要接回衣服。
张氏忙道,“能做完能做完,李大嫂,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氏哼了哼,将门一带转身就回屋了,要不是看在张氏补的跟没有破一样,她还真就堵气的将衣服收回来了。
没有了旁人在场,桃花气的直跺脚,“娘,明明是她急着穿,干嘛娘还要像要施舍娘一样。”
张氏也不恼,揉着桃花的头发,“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外面冷,咱也回家吧。”
桃花真的要疯了,一把甩开张氏的手,大步往前走,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张氏这样,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还手,跟本就是犯贱。
程老太太那样对张氏,也怪不得旁人,张氏跟本就是个出气头,任人欺负的命。
张氏全当小孩子闹脾气,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第31章:翘锁
桃花和张氏睹气的回到了家,一路小跑回来也不觉得冷了,进了大门后才发觉出了一身的汗,眼睛触到被翘开的门锁后,哪里还顾得旁的。
“娘,家里招贼了。”张氏还没有进屋,桃花怒气的喊的这一声,跟本就是说给西屋里的人听的。
两家走一个门,若是真进了贼,西屋岂会不知道?除了西屋还有谁能做出这事来,桃花恨不得冲到西屋去骂一顿,可是想到她才五岁,要真那样做了,程老太太一定会说她是中了邪了。
桃花喊的声音很大,西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用多说就知道一定是她们了,一股气就骂了起来,“不要脸的贼,就知道到寡妇家里来偷,是哪个养汉子生出来的,就做这种下贱的事情。喝水也不怕呛死,走路不怕摔死,吃饭最好咽死她。”
原本还安静的西屋,猛的门就被推开了,程老太太怒吼道,“桃花你是骂谁呢?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看着老大家的母女出去了,程老太太想到那天老大媳妇买回为的东西,这才趁着人不在家,把锁给翘开了,到屋里翻了一下,看到那二斤棉花,心里就痒了,却没有动,想着等老大媳妇回来,直接要,老大媳妇什么性子她是最清楚了,几句话就能让她把东西交出来了,正好年前给女儿家的丫丫做个棉袄。
还有那筐里出的豆芽,到时也要给女儿拿去一些去,分了家又怎么样,好东西还要交到她这里来,程老太太这才满意的回了自己的屋,只等着老大媳妇回来。
桃花开口说时,程老太太一听是个孩子,也就没有出声,待听到桃花骂的那些话时,差点气晕过去,这才冲了出来。
桃花哪里会让她抓到自己,程老太太一靠近,她就转身往外跑,正好张氏开门进来,桃花撞到了她腿上,被反弹摔倒在地上。
张氏把手里的衣服放在灶台上,忙地过去扶起桃花,“这是怎么了?”
程老太太一看张氏回来了,掐着腰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桃花骂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她的?你对我这个老太婆有不满,你就直接说出来,你到是好,教个孩子骂人,你也真要脸。”
张氏的脸一白,不知道怎么回事。
桃花大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我全是和奶学的。”
程老太太被噎的脸就是一红,就往前去,“今天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张氏将桃花紧紧的抱在怀里,“娘,桃花才五岁,你与她计较做什么。”
又低下头,“桃花,快跟你奶认错。”
桃花坚定道,“我不,我又没有骂我奶,我是骂翘了咱们锁的贼呢,奶就出来打我,难不成锁是奶翘的不成?”
程老太太就尴尬在原地,这锁确实是她翘的,还是趁着老头子不在家弄的,后来也拿钉子去钉了,却怎么也弄不上,最起想到老大媳妇的性子看到了也不会问,这才没有管,却没有料到桃花给捅出来了。
张氏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脸色也不好,咬了咬唇,“娘,家时招贼了?”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我做鞋的线不够了,你又不在家,这才把锁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看桃花才五岁,就骂出那些话来,我们老程家可养不出这样的丫头来。”
程老太太的眼神漂浮不定,张氏就知道她在说谎,也不敢挑破,桃花一看张氏这样的性子,心里就是又一恨,用力的推开张氏,从张氏怀里站出来。
“我这些都是跟奶学的,奶就能骂,我为什么骂不得。”反正她是孩子。
程老太太说不过桃花,眼珠一动,就坐在地上撒泼的哭了起来,又哭又骂,“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是谁把你养大的,我不知了,大的大的不孝敬,小的又指着我老婆子的脸骂,我哪里还有脸活啊。”
桃花抽搐着嘴角,和一个五岁的孩子撒泼,也只有程老太太这朵奇葩能做的出来。
第32章:强抢
张氏紧紧的咬下下唇,两只手拧着胸衣的衣襟,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娘,桃花还小,我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说我,莫这样伤了自己的身子。”
一句话,桃花就吐血了,张氏也太圣母了吧?她也看出来了,程老太太这样的脾气,有一半是她给养出来的。
心里的火气也达到了顶端,愤然的跺着脚,“我没错,我哪里错了?你橇咱们家的锁,还撒泼耍赖,娘也没有错做,干嘛要认错?”
桃花真的要疯了,被张氏这样的性子给逼疯了。
程老太太越骂越难听,“你个小娼妇,没良心的,养了你们这两只白眼狼,现在还骂起我来了?不要脸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
程老太太是骂习惯了,这些话顺嘴就吐了出来,连个甭都没有打,张氏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娘,我错了,你就别骂了,全是我的错。”
“桃花,还不给你奶跪下。”转头张氏又喝向桃花。
桃花扬着下巴,“你怕她,我不怕,我又没有错,我干嘛要跪下?她这么大岁数了撒泼抹泪的欺负五岁的孩子,她也好意思。”
一句话噎的程老太太脸都青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冲着桃花去了,桃花哪里会让她抓到,转身就往外跑,王氏从外面往里走,被桃花一个跟头撞倒在地。
王氏哎呦一声,待看到是桃花,就骂了起来,“你个作死的,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桃花呸了她一口,转身就往院外跑,今天借着是五岁孩子的年龄与程老太太闹一场,这个家是不能回了,还是先找地方躲躲在说吧,其实她心里更恨张氏的软弱。
程老太太见人跑走了,追出去怕被村里的人笑话,这才悻悻的骂了一声回了屋,王氏从地上爬了起来,进屋看到张氏跪在地上,嘲讽的走过去。
“大嫂,你看看你家桃花,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在外面都听到她和咱娘吵了,她这才多大,那样的话可不是她能说出来的,大嫂要教也教桃花点好,教她让她跟咱们娘干架,这算咋回事?大嫂要是对咱娘有不满就说出来,何必让她们祖孙闹成这样呢。”王氏揉着屁股,“我看就是吃的太饱了,撞人咋这么有力气呢。”
程老太太已回到西屋坐到炕上,听王氏说完了才喊道,“没良心的,吃了我的还要骂着我,养你们这些没心肝的,她不是跑了吗?不许去找她,我就不信她不回来了。”
何时程老太太吃过这样的亏,今日在儿媳妇面前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指着鼻脸一顿骂,要是骂的是假话也就算了,偏偏每一句都戳到点上,让她觉得没脸,心里对张氏母女又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