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浚闻言,总算动了,板着张臭脸去了周文帝的椅子前面蹲□,刚刚装死的恒常立马动了,挥手叫了手下的公公过来,帮着把周文帝扶到了周容浚的背上。
柳贞吉在旁笑了。
在长殳怀里的小世子歪着脑袋看着他的皇祖父和父王,轻声问长殳,“皇祖父怎么了?”
“睡着了。”
“父王为什么背他。”
“背他回去睡觉。”
“哦。”小世子偏头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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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过了一半,万皇后的身子好了一些,柳贞吉琢磨着要回王府去。
万皇后与她商量着,想让安仪小郡主过了百日,他们再回去。
小郡主的封号是周文帝定的,名安仪,柳贞吉挺喜欢,小郡主的大名是她父王起的,叫辰安,名字虽然不是很秀气,但喻意好,柳贞吉也很喜欢。
万皇后跟她商量,柳贞吉想了想,也没定,歉意跟万皇后说,回头要跟王爷商量商量才给作答。
万皇后见她肯考虑,也放了些心。
只要她这个儿媳妇没明言拒绝,她也知道事情还可商量。
柳贞吉带着儿女也在宫中一个月出头了,她是有些想回去,另一个也是因为丈夫也在宫中呆了一个多月了,他日日都跟在皇帝身边不算,连公务都是一同处置,虽然现在太子出了宫,不在皇宫里,可要是再长久下去,太子不像太子,王爷不像王爷,长久了,有些忍无可忍的人就会上谏了。
但柳贞吉又想,过完今年,他们就要去西北掌管军权,让他多呆在皇宫,其实于他有大好处——让底下的人知道他与皇帝亲,比不知道要强。
军权到底是到手了,可怎么统管好二十万的军队,那可不是他人一到,下面的人就会俯首称称臣的。
西北有三军,现在司家掌管的那一军已经被俞飞舟和老七接管了,但另外两军都是老西北,三代以上都驻守西北,他们这两家和他们旗下的将领,要收服了收归狮王旗下,想来也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柳贞吉觉得趁他们在,也可多蹭蹭皇帝这张虎皮,到时也好狐假虎威一点。
另一方面,她也觉得他们留在京里的时日不长了,厚着脸皮都多宫里多呆一会,也好让他跟着皇帝多学点处理朝政的本事。
周文帝当了十来年的皇帝,比谁都知道他朝廷里的臣子是什么样的,他跟着多了解了解也好,省得这些人害他的时候,他还得一个个去查他们的七寸。
柳贞吉跟周容浚提出了想在宫里呆到辰安百日后再回去的事,周容浚想了一下,摸摸她的脸,答应了。
见他答应了,柳王妃还有点沾沾自喜,自夸道,“狮王哥哥,我这个王妃是不是当得特别称职,特别为你着想?”
周容浚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回头问身后的长殳,“得生几个孩子她才沉稳?”
柳贞吉就算脸皮奇厚,听了这话也有些害臊,她吧,确实有点奇葩,这穿过前的岁数加上在周朝活的这些年头,她确实也算得上是有一把年纪的老人了,但饶是如此,她这性格表现得确实也与沉稳无关,于是她踩着小碎步走了,没跟与她没有共同语言的丈夫再扯皮。
看着她飘走,西北王点了头,“还知道害臊,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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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宫中,因着万皇后和周容浚都在,也没人欺负得了她,皇后身体好些后,胃口也好了,柳贞吉也不用时刻紧迫盯人,便要轻闲了许多,偷着空,也会看看关于西北那个地方的书,问问万皇后西北那边的情况。
万皇后与她处得久了,也就知道了她的藏而不露,因此,心中的一些想法也有些改变,以往她当小媳妇没有助力,可现在看来,她娘家不是助力,但她自己是助力,这反而于小儿子要有益些。
至少,他不需要告柳家,以后也就不会有一个像万家一样的外戚。
遂只要柳贞吉问,万皇后也就会详细地解答。
柳贞吉便在这一来个月间,问清楚了西北掌管六万兵马的墨家,钱家的一些情况。
这两家,自开朝就驻守西北成河,巍山两个与屈奴国对口的口子,每家掌三万兵马,他们一个在西北以西,一个在西北以东,以西的离西北主城五百里,以东的离西北主城八百里,两地中间夹了个主城,两地之间相隔一千五百里。
这两家,世代忠诚,而且,只听虎符调谴。
所以,要用这两家,要难其实也不难,因为西北王手中有西北军的总令虎符,但除了打仗听话之外,这两家也有让皇帝头疼的问题,那就是,朝廷每年都要给他们送军响,但两家所管领之地的税赋这些,全由他们定,税也由他们收,从不上交国库。
这其实跟占地为王没什么区别,还有朝廷每年还要花银子养他们,他们兵马了,还能全国征兵,跟皇帝要马,比占地为王还舒坦——柳贞吉听后觉得这两家世代忠诚是有道理的,这在地方上他们就是王,完了下面的是他们的,上面的也还要给他们,这天下还有比他们更舒服的家族?
世家都比不得他们毫毛。
所以,当从她家王爷那知道墨家是全家有一千余人,钱家有两千余人的大家族后,她一点也不奇怪。
这两家,有得是资本养活这么多人。
而现在司家驻守的陇北,陇东,冻河三地,都是西北偏北,面向屈奴国的边境,现在这三个地方,被派去的俞飞舟带领部下正地清肃司家人马。
而西北以南,就是卞京这头了,是屈奴国世代都想攻进来的地方。
他们去了西北,光拿下陇北,陇东,冻河三地,也得费他好大一番功夫。
柳贞吉这番照顾皇后,带儿育女,还要做前去之地的功课,忙得不亦乐乎,周容浚也忙,但见她也忙,这心下就不乐意了,这晚床事一毕就压她身上,拉着她的脸就不快地问她,“我下午抽空回来见你,你居然让我闪一边,你说,这是你说的话吗?是你说的吗?”
柳贞吉喊疼,抱他的手,委屈了,“我这成天为你忙东忙西的,我哪儿做得不好了?我改成吗?”
“你说我闪一边!”
“顺口说的。”柳贞吉眨眼,装无辜。
周容浚不受蛊惑,冷冷问她,“下次还敢?”
“不敢了!”
周容浚又冷冷看了她几眼,确定她是不敢了,抓着她下巴,往她嘴巴上“啾”了一口,姑且当放她一马了。
回头太子在回京的路上出事,周容浚这又忙起来了,周文帝派他前去接应太子,他也没回来说一声,就这么去了。
柳贞吉忍不住跟万皇后叨叨,“前个儿还说我不把他放心上,今个儿要出远门,也不回来说一声,母后,您说到底是谁不把谁放心上?”
万皇后想想,淡定地道,“他。”
柳贞吉听了捂着嘴笑,这一编排了他的不是,她心中就高兴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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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几天就回来了,他东北还没去,仅在江南就收了不少美人,还收了不少银子,路上还遭了劫匪,要他皇兄去救,这一路“风风光光”地回来,禀他的奏折都堆满了周文帝的案几,把周文帝的脸弄得成天青黑,哪天都没个好脸。
太子一回京,就在朝廷上大哭冤枉,说他这是被陷害。
周文帝问他是被谁陷害,太子就不敢说了,眼睛不断偷瞄周容浚。
可他瞄得再明显,他不说,朝廷上也没人敢接话说是西北王。
李相这一派,这次又忍住了,他们派在太子身边的人被周容浚的人杀了他们忍了,周容浚陷害他们的事他们也忍了,把太子当狗一样地拉回来他们也忍了…
忍得周容浚都有些烦了。
“行了,”御书房里,周文帝见他一脸不痛快,看在皇孙皇孙女的份上,勉强自己安慰了他一句,“李相要是这么容易被激出来,他也跟朕耗不到今天。”
周容浚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周文帝这么多年也搞不定李相的感觉。
李相为人过于沉得住气,丽妃被打成罪妃,他没动,明王被禁,他也没动,他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慎,但在他被立为太子,眼看他们父子在朝廷就可联手这际,他一举发力,围杀他,逼他不得回宫,令朝臣和阁老一致要求重立太子安民心…
他确实成功了。
而他回来之后的这一连串举动,也没逼得他失态。
这条老狐狸,太沉得住气了。
“这么多弹劾太子的奏折,父皇,您何不依了?”周容浚还是想在去西北之前把李相弄下去。
不弄下去,他不安心。
“依了,立谁?”周文帝问他。
“不是我就行。”周容浚想要军权。
整个周朝就三十五万军马,西北占了二十万,他要军权。
有了军权,到时候他就是杀回卞京,他就是出师无名,他把剑放人家脑袋上,谁还敢说句他不想听的?
“你想要也不可能给你,”周文帝淡淡道,“为了给你西北这道兵符,朕是是跟阁老们保证过了的,你只能是西北王,不能是太子。”
周容浚也知道这事,耸了耸肩,漠不在乎。
“小十一当,也行…”周容浚其实也觉得小十一当这个太子不错,他外祖家虽然家势不错,但仅是九大家的,不是四大族的,还没厉害到需要人忌惮的地步,但就是他现在背后有个李家,李相不死,这就是他父皇的心头大患了,“但他背后得没李家。”
“你以为李家选他,事先没想过他是最合适的的人选?”周文帝停了手中一直写个不停的朱笔,朝他道,“朕废他,要跟张家交待,还要跟李家交待,再立一个,也没个比他强的,到时候李相上一折子,让你当太子,收回西北,你能如何?”
周容浚皱眉。
“回去再想想,想个好法子。”周文帝朝他说完,就挥手让他退下。
他这儿子还是太嫩,许多事太想当然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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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一回妻儿住的凤宫,刚见到人,就听他那王妃似笑非笑地看他,“哟,我家狮王哥哥可舍得回来了。”
一听她这口气,一直扭着眉头的周容浚眉头就松开了,走她面前,见她朝他福了一福,他挑眉,似笑非笑回了一句,“王妃不容易,见着本王还知道行礼,这么大的规矩都懂得,本王心慰得很。”
柳贞吉听得牙疼,立马哎呀了一声装小绵羊,挽着他的手就道,“我可想你了,狮王哥哥,你出去几天我就想了你几天,小郡主也是呢,就是小世子不太想,狮王哥哥你要不要揍他?”
小世子听到他父王回来了,正骑着小木马来找人,一听他母妃又在告他的状,拿着小木剑就对着柳贞吉大道,“大胆母妃,竟敢,竟敢…”
小世子没学会他父王教他的喝斥之词,半路哽住,“呃”了一声,眼着黑黝黝的眼睛直看向他父王,奶声奶气地与他道,“父王,下面是什么哦?我忘了。”
“竟敢放肆。”周容浚大步过去抱了他,扯他的鼻子,叹气道,“你这几天,有帮父王好好看住你母妃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差不多万字,算是三更的量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等会还会改下错字,更新时间会有所变化,还请大家见谅。
那么晚安了,明天见。
第103章
“有哦,母妃有乖乖用膳,很听话。”小世子大力点头,不吝啬对其母的赞美。
柳贞吉笑着过去,故意亲他的小脸,故意道,“母妃才没有呢。”
“有的,”小世子摸摸她的脸,道,“你乖。”
柳贞吉被他逗得差点仰天大笑,周容浚也是好笑,因此脸都柔了。
宫门口,万皇后带着宫女走来,还没见到人,就听到笑声了,因此嘴角都不禁扬起了些笑意来。
因这母子两三人,凤宫中笑声不断,有别于昔日的寂静冷情,却凭添了众多鲜活盎然的光景,她因此也心生欢喜,竟也觉得日子不再那么漫长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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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回来后,果然有人说皇后身体已好,而西北王夫妇也在宫住得太久了。
这话一出,皇帝不喜,皇后也不喜。
因着柳贞吉的安排,皇后吃食规律,皇帝踩着点去的话,除了早膳,午膳和晚膳都能在凤宫用了。
他与皇后,许多年没这么平静过了。
哪怕中间隔着儿媳儿孙,他也觉得不错。
他现在每天期盼的就是午膳和晚膳这两个点,儿子带着儿媳和孙子孙女一走,与皇后还没缓冲好的他以后与皇后的见面也不会有多愉快,周文帝心厌那弹劾的臣子,便令人找了事与他做,省得上朝引他厌烦。
皇帝皇后现在都偏心于他们,柳贞吉知道得很,她也是觉得只要皇帝皇后没赶他们,她还是打算厚着脸皮再住一阵。
为了他,她也是蛮能豁得出去。
因太子的事,前朝很不平静,西北王出面,举荐了三皇子跟着户部尚书去东北监粮。
皇帝准了,李派和张派的人,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到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全都被幽禁了起来,皇帝就剩,三,四,七,十,十一,十二,十三这几个皇子,后面的那十,十二,十三皇子除了被立为太子的十一皇子,都还没到年龄参政,现在还在朝廷里领事做的就是三,四,七三位皇子了,现在七皇子在西北,四皇子宫里朝廷横着走,让老实巴交的三皇子领点事做,群臣也无话可说。
总不能让西北王他自己去吧?
他要是东北都去,下次太子见着他都得下跪了吧?
西北王这一举荐,还真是让他们无话可说。
朝臣们没意见,三皇子周都和也是垂着头,小心迈着步,进宫跟周言浚来道谢来了。
三皇子虽与众皇子都同一个父亲,但他母亲仅是个宫女,没几年就死了,皇帝也不怎么太喜欢他,把他交给了一个嫔妃养着,后来出了宫,虽有些也差点事于他办,不过也是在别的皇子没空的时候,交给他些接待来使,接待几个地方官之类的小事。
再大的差事,也就没了。
不是哪个皇子都能像四皇子。
只有他不要的,没有皇帝不给的。
周都和进宫道谢,被内侍领到了德宏宫,这时周容浚还跟着周文帝在内阁居德宫同,看着内阁那些老东西激昂措辞,跟文帝急辩国事。
等到中午,文帝要回去用膳了,才算完。
他们一出门,长殳带的公公苏公公就迈着轻步过来请了安,跟周容浚说了三皇子在德宏宫等的事。
“您先回。”周容浚听了转头对周文帝说。
周文帝看时辰不早,点头就走了。
周容浚回了德宏宫。
周都和在德宏宫的偏殿等着,偏殿也生了火,但不是周容浚习惯坐的地方,他示意周都和跟上,带他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轮值的公公在,见到周容浚和周都和,忙请了安,又看向了周容浚。
“上茶。”周容浚开口说了话,带了周都和到一边的暖坑上去坐。
周容浚先上了暖坑盘腿坐好,见周都和站那没动,他淡淡开了口,“三皇兄坐吧。”
周都和朝他一笑,双手一揖,这才掀袍坐上了暖坑。
他不知道周容浚是怎么看上了他了,而他一生来御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周容浚在这里面的悠闲自如。
周都和向来一直知道,同样是皇子,也有云泥之别,天地之分。
“劳你久等了,”周容浚往点心盘子里拿了颗花生剥开,“用点干果。”
“多谢四皇弟,”周都和也捏了颗花生到手里慢慢剥开,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道,“我今日来,是跟你道谢的,多谢你向父皇举茬我。”
“嗯。”周容浚看了他一眼。
周都和看着老实是老实,有事就办,没事就窝在王府里不出来,不跟京中王公贵族子弟来往,也不跟哪个官员走得近,看起来确实无害得很。
但他领了差事,还记得来走一遭,也不算是个笨的。
周都和也是想了许久,才来的皇宫。
他是来道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周容浚让他做什么事。
去东北监粮,是个肥活,只要他不像太子那样贪在了明面,被人揭了出来,他去一趟,有个三五十万两的,也不在话下。
这样的活,对于像周容浚这样的皇子来说,不算什么,他得的封地赏银养百个狮王府的千年都够,可对于像他这样一年也就过年那趟得个赏,平时就靠内务府每半年拔一次银的王爷来说,三五十万两,能让他过上一来年像样点的日子。
至于他的封地,仅好于被幽禁的五皇子,每年收的那几千两,连个像样一点的东西也买不起。
这样的好差事,落到了他头上,不管是不是他求的,周都和都知道他要来走一遭——狮王不是个好打发的,受了他的好,还是为他做点什么的好。
这时,轮值的公公端来了茶水,还上了几盘温热的点心。
“时辰不早了,劳皇兄多等,吃点垫垫肚。”周容浚招呼了他一声。
“多谢四皇弟。”
周容浚拿起了筷子,吃了个油煎包就放下了,又喝了口茶冲了下嘴里的油味,拿过手边的温帕擦手,道,“三皇兄以前去过东北没?”
“没有。”见他放下筷,周都和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看着面前样子温和的和王,周容浚笑着点了下头,“我也没去过。”
说着把帕子放回盘中,接着道,“三皇兄这次去多看几个地方,要是见到什么好瞧的好玩的,回来与我说说,可行?”
“只要四皇弟不嫌愚兄叨扰。”周都和点头。
周都和是个没有什么王者气势的人,即便是那被纳入皇家宗谱没两年的小十三,也要比他气势凌厉些。
他过于谦和,但,谦和着还是有着不卑不亢,见着他还有此表现,周容浚嘴边便扬起了些笑意来。
不是个傻的就行,至于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他懒得管,只要他不跟他对着干就行。
“不嫌,多谢三皇兄。”周容浚见过人了,也没想久留,起身下了地,“劳皇兄走这一趟了,时辰不早,三皇兄早点回府用午膳吧。”
周都和也忙下了地,但神情之间有些愣然,这时见周容浚抬脚就往外走,他也忙跟着出去,等出了御书房,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四皇弟还有什么要跟愚兄要说的?”
“嗯?”周容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一回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好瞧的,好玩的?”周都和小心地试探了一句。
周容浚拍了拍他的肩,“这次去,三皇兄肯定见识不少,别忘了回来跟我多说说。”
说罢,扬长而去。
东北那班官员,应该也知道周都和是他举荐的,若是有心,自然会跟和王接触。
到时候,他这三皇兄,也就不愁没事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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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回了凤宫,凤宫的午膳用到末尾了,他这一坐下,老婆孩子都围着他给他夹菜,小世子还把他暖在饭底下的一块肉夹了出来,献给了他的父王。
狮王难得得到如此全神关注,等到万皇后也给他递热汤的时候,他不禁朝周文帝得意一笑。
周文帝面色自如,见到狮王朝他笑,他出露齿一笑,尽显儒雅大方。
只是,等膳食一毕,狮王妃扶了万皇后,带了小世子出去散步消食后,一等他们走出门,他一巴掌就挥在周容浚的脑袋后,脸色巨变,“别以为朕收拾不了你,你得意什么?那是老子的皇后。”
周容浚被打,又不能打回去,冷着脸走到一边坐着,抬头看着房顶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文帝冷哼了一声,提脚出去跟着万皇后散步去了。
不一会,周容浚也来了,周文帝趁人没注意的时候,眯眼看了他一眼。
周容浚嘴边一挑,没说话,背着手看着在前面跟公公宫女们嬉戏的儿子,跟在了扶着万皇后的老婆身边,还时不时回身看看翩虹姑姑手里抱着的小郡主,捏捏她的小嫩脸,逗弄她两下。
只是,等走到亭阁处,照例歇息时,他把头低到刚坐下的自家王妃面前,说,“贞吉儿你帮我看看,我的脑袋是不是被人打肿了?”
“咦?”贞吉儿一讶。
谁打的他?
坐她身边的万皇后也是一愣,然后那眼睛,慢慢地就转到她那一边的周文帝身上去了…
周文帝目视前方,身正眼直,坐得再正直不过,心里则大骂孽子,老兔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稍后改错字。

第104章
文帝一本正经,柳贞吉在丈夫脑袋上吹了吹,心里很明白这天下能打他脑袋的只有谁,她也凑过头去看了皇帝一眼,看皇帝还装样,不由扁了扁嘴。
她挺委屈的。
她来宫里敬老,可不是为了皇帝来打她相公的。
周容浚一见她委屈,揉揉头,轻咳了一声,坐在了她身边。
万皇后一直用琢磨着的眼神看着文帝,文帝见她看了又看,背都僵了,回过头故作云淡风轻地淡道,“皇后有话要说?”
“老了,就收着点骨头些,”万皇后从他手上瞥过,淡道,“小心折了手。”
万皇后的毒嘴又来了,周文帝听得皱眉,那看向周容浚的眼神,冷得能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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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是安仪小郡主的百日,万皇后体恤柳贞吉,在之前就容她母亲和姐姐来宫里陪她两天,为安仪小郡主的百日帮忙。
且不说孔氏那边,柳贞雯那边的贾府收到宫里公公来传的懿旨,贾太师就亲自召了贾文彪夫妻过来说话。
贾文彪去年高中,就进了翰林院,与当着闲差的翰林学士不同,他被皇帝传召过,起草过诏书…
而传他去的背后之人,是现在已经是西北王了的狮王。
翰林院乃内阁阁老踏板,现在内阁十二位阁老,无一不是出自翰林院,贾太师固然是贾太师,位列九大家前三,但贾家之前出过的阁老是他的祖父,他父亲到他这代,都没把阁老的位置熬到手。
贾太师不是李相,自认没李相那敢翻云覆雨的通天本领,贾家之后,要么是太师,最好,就是再出一个阁老。
太师虽然是三公之首,但它是虚职,左右都无实权在手,阁老却是重中这重臣,他祖父一个阁老,却保出了他父亲与他这两代太师,如果他这下一代再出个阁老,贾家的荣华少则也能再保一个甲子。
两代前,贾家还是九家之首,现在,贾家前三,但却是垫底的那个三。
贾太师不是不想光复门楣的。
贾文彪不是他最聪明的儿子,也不是最勤奋的那个,但却是运气最好的那个。
贾文彪夫妻前来,贾太师看着柳贞雯,不是没有感慨。
谁也料不到,这个差点被休离贾家的妇人,却是他五子的福星。
她年前为她妹妹狮王妃挡的那一背,宫里已经为此送了三趟广清液了,现在京中都盛传狮王妃把宫里的广清液都搬到她姐姐这了,不知多少人艳羡她。
“爹…”见贾太师一直摸着胡子来回打量他们,贾文彪先开了口,“您找我们有何事?”
“贞雯明天要进宫了?”
“是,小郡主是十八日的百日,皇后娘娘的旨意说,让贞雯十六日早上去,”贾文彪恭敬地答,“说来您不叫我们,孩儿也有事要来向您禀,来传旨的三公公道,狮王妃还希望贞雯能带璀儿去,让小世子见见表哥。”
“狮王妃说的?”
“是,三公公说,这事皇后娘娘也是点了头的。”
贾太师看向了五媳妇。
柳贞吉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看公公朝她看来,她一笑,道,“狮王妃向来疼璀儿,再一个,他们表兄弟确实没怎么相处过,狮王妃在娘家时,最重骨肉亲情,想来也是想让璀儿与小世子多亲近亲近。”
“那就是后天就要去了,这两天,你和你娘多教教璀儿,别到宫里闯了福。”贾太师这是准了。
“多谢爹。”柳贞雯微微一笑,朝贾太师施了一礼。
贾文彪朝她看去,见她艳脸如花,又瞧她没有回瞧过来,心中不免略有失望。
“嗯,”贾太师沉吟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又道,“文彪,等会你带璀儿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