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古皓承忽然顿了顿,揉捏着庄思恬搭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
“好在外公有几个交好的老朋友,伸出援手帮家里渡过难关,外公的身体逐渐恢复,可母亲却有些一蹶不振,整夜整夜的以泪洗面,精神恍惚,有时候还会认不出我来,外公找了很多医生,说母亲这是心理病......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尤其是......见到我的时候,她原本平复的情绪会突然发作,又哭又闹,医生便建议,先将我送走,和母亲隔开,让她完全见不到我,或许会康复得快些......”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眼眶,滴在古皓承衣服上,明明是微弱的温度,却仿佛一条暖流缓缓流入他冰凉的心底。
“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伤心的,那些早就过去了,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很满足。”
古皓承笑着伸手,擦掉庄思恬脸上的泪痕,又宠溺的揉了揉她发顶,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额上。
庄思恬眼眶泛红,专注的看着这搂着自己的男人,为他心疼的感觉那样强烈,他的长辈们固然也
很让人唏嘘,但他那时还是个孩子,有谁真正从他的角度考虑过,关心过?
说到底,年幼的古皓承,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吧。
庄思恬勾住古皓承脖子,将他微微往下拉了拉,她学着自己父母的样子,一手捧着古皓承的脸颊,一手轻轻抚摸着他一侧的耳朵,在他的眉心吻了吻。
这是庄思恬小时候,父母最爱对她做得举动,他们吻完后,总会笑眯了眼,看着庄思恬,轻声细语——小思恬,爸爸妈妈最珍贵的宝贝,我们好爱你呀!
庄思恬抚着古皓承眉毛和鼻梁,忽而也不自觉的轻喃出声:“皓承,我的宝贝,我会保护你,谁也不可以再欺负你,我好爱你呀!”
她似是在自言自语,可古皓承却字字听得清楚,他心里一震,难以言说的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他惊觉,这么多年来,那些隐隐存在,却总是欲盖弥彰的伤,正在被面前这个还红着眼的女人,用她的温柔细语给一一抚平。
古皓承忽然转了个角度,躲过庄思恬的视线,抱着她的手却更用力也更温柔,下巴蹭在她的头发上,慢慢的,眼部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温热的蔓延。
“因为父亲的缘故,外公这边的亲戚对我的感情本来就很微妙,又加上医生的建议,更是像找到了解脱,很快便将我送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城市,念书、生活费和寄宿费用,全都有人按时交纳,直到又一次暑假,我偷偷跑回X市,才发现母亲和外公外婆都不见了,亲人们也都联系不上,最后,还是从家里的佣人嘴里得知,为了帮助母亲康复,外公外婆早就将她带到国外生活去了......”
窗外的雨雪已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庄思恬靠在古皓承胸前,泪水却没有止住。
“初中毕业后,我申请了学校的留学生计划,也是在国外念书那几年,接触到了空救行业,原本没打算回国,可刚好X市的空救中心要招人,我的导师便将我举荐了过来......”
后头的经历,古皓承都尽量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可庄思恬知道,和家人分开的那几年,才是他最难熬时光的开端。
事实也确实如此,发生那么多事,古皓承一直没有哭过,却是第一次,在面对人去楼空的家时,哭得不能自已,从此,他就和那些所谓的家人断了联系,没有再接纳过他们的打款,学费是用小时候过年的压岁钱交的,那时候家里条件好,亲戚多,红包自然很可观。
可古皓承空余时间还是会去打工,也是这样,认识了宋哲帆,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家里条件并不差,却总琢磨着自己去干些什么。
宋哲帆邀古皓承做些小生意和小投资之类的,古皓承向来不喜欢折腾这些,但禁不住他烦,将钱交给他便没有再去管,没想到,到后来还真给他做出了名堂!
商业上的事情古皓承虽然不太去管,但光看每年宋哲帆打到自己账户上的数字,就知道不会很差!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佩服宋哲帆的,每日伪装成蛋糕店的小老板,也不见经常出差或是开会什么的,居然就能管好那么大一个公司!
“我在X市空救中心工作,X市这些年来变化很大,那段时光,在我的记忆里也只是很小的一段模糊画面,直到后来......父亲带着母亲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原来当年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一场可笑误会,父亲在离开X市后也慢慢醒悟过来,他很悔恨也很自责,他是爱着母亲的,他千辛万苦找到母亲,得到了她的谅解,父母和好后,一直在找我,可当初送走我是外公独自一手安排的,而外公因为年事已高,早已过世,没人知道我的下落......”
“后来这些事,我也是听你刚刚见到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我妹妹说的,父母和好后,感情一直很好,尤其是父亲,对母亲呵护有加,可母亲却一直有个心结,便是我这个被外公送走的孩子,这些年来,他们找了很多地方,却没想到,我会还在X市,直到最近几年,我们这个行业渐渐被媒体报道关注,他们才很偶然的得到我的消息,并且找到我......这么多年了,当我再一次见到父母时,心里的感觉已经很淡了,有时候会觉得,我最开始对他们而言,或许就是个错误......”
庄思恬伸出手,捂住古皓承的嘴,将他尚未说完的话打断:“我能遇到你,很不容易,所以,不要再说自己是个错误了......”
古皓承笑了笑,按住她的手吻了吻掌心:“我今天好像有点失常,全都被你看到了,是我倒霉还是你幸运?”
庄思恬皱了皱眉,恍若真的在思考,忽又娇俏一笑:“当然是......我们都很幸运!”
古皓承笑意未敛:“他们找到我以后,一直想将我认回去,我虽然没有多大怨怪,但和他们相处时,却总觉得很奇怪,所以基本上没有联系......父亲老家是D市的,他的事业根基也一直在D市,所以我这次受伤住院,自然是瞒不住的。”
庄思恬懵懂的点了点头,忽然冒出一句话:“原来那个漂亮女孩是你妹妹,我还以为......”
庄思恬一直躺在古皓承怀里听着他说自己的家人,根本没察觉到,什么时候起两人间的姿势有了变化。
古皓承挑眉一笑,双手撑在庄思恬耳侧,她躺在身下,几乎被他困在了中间:“你还以为?以为什么?”
庄思恬满脸通红,医院的空调调得温度很高,又被他这样亲密的环绕着,她只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嗫嚅着:“没、没什么!”
明显的狡辩,还很底气不足。
古皓承笑意更甚,一手食指卷起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动作极慢的把玩着。
庄思恬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刚想不管不顾最后试一次挣脱,古皓承却似是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前,迅速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庄思恬又惊又羞,空隙中断断续续道:“会、会有人进来......”
古皓承却丝毫不以为意,低沉的嗓音还有几分捉弄的意味:“放心,这次,我早就反锁好门了......”
第41章 简爱(7)
古皓承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出院那天,庄爸爸也特意赶了过来,庄思恬原本是说不用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她能搞定!
奈何庄妈妈却对自家闺女不放心,愣是指使着庄爸爸一早就出了门,自己则留在家里准备午餐。
庄思恬在一楼大厅办理完出院手续便往住院部走,因为是周末,来探病的人很多,电梯前挤着不少人,她原本还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但因为下来的电梯里有个推轮椅的,她就礼貌性的往后退让了几步,谁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空隙,便被周围的人给钻了空子,推推搡搡的反倒又把她给挤了出来。
这就算了,偏她还倒霉的不知被谁给踩了一脚,估计是那种又尖又细的高跟鞋跟,脚趾头愣是好一会儿都还麻麻的没知觉。
庄思恬只好扶着墙壁,单脚跳着往前走。
“姑娘,我来扶你吧。”
忽然,一个气质颇为出众的妇人出现在庄思恬面前,妇人打扮得体并且很讲究,虽然一看就是个有钱贵妇,但却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高傲感,尤其脸上那抹温暖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舒服。
庄思恬礼貌的笑了笑,虽然是陌生人,但自己毕竟是晚辈,有些不大好意思:“谢谢您,不用了,我坐电梯就行。”
妇人又是温和一笑,手已经搀了过来:“那我扶你到那边的电梯去吧,那边的人少点。”
妇人朝庄思恬使了个颜色,看了看左边走廊拐角处的电梯,音量有种被刻意压低的感觉。
庄思恬瞅了瞅等候在电梯门口的人,了然的对妇人一笑,语气感激:“那就谢谢您了。”
妇人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客气,但是你一个人上去,没关系吗?”
庄思恬总觉得眼前的妇人看着有些面善,但总又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她靠着墙站稳:“没关系,我家人在上面等我,您放心。”
一听这话,妇人脸上的笑容却是更浓了:“是男朋友吧!能找到你这样漂亮又善良的姑娘做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庄思恬脸染红晕,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并没留意到妇人脸上那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感,恰好电梯也到了,她再次向妇人道了谢,才转身进去。
等她回到病房,古皓承也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他见庄思恬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又看了看她脚尖,眉头随即皱了起来:“脚怎么了?”
庄爸一听,也顺着古皓承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她鞋面上的鞋印时,立马心疼了:“怎么弄的,还疼不疼?”
庄思恬嘻嘻笑着,没所谓的挥了挥手:“刚坐电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踩了下,已经没事了。”
古皓承却还是不放心似的,将行李放下,拉过庄思恬,将她按坐在床边,作势就要去脱她的鞋子。
庄思恬这会儿倒是反应极快,急忙阻止住古皓承弯下腰的动作,脸也有些红:“都说了没事啦!你注意点,我爸还在这呢!”
这后半句,庄思恬却是刻意压低了嗓子的,她低头避过庄爸的视线,朝古皓承使了使眼色。
这人还真是,这好歹是病房啊!她爸爸还在这儿呢,被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古皓承收回动作,看着庄思恬局促的样子,促狭一笑。
庄思恬没来由的便想起了前几日两人在反锁的病房里拥吻的画面,她被他压在床上,说是毫无反抗之力,可到后来…却也是意乱情迷的。
庄思恬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忆及那个被古皓承吻得七荤八素的自己,脸上已是烧红一片,加上这会儿又是当着自己老爸的面,就越发显得尴尬了。
她瞪了一眼正满目调笑看着自己的古皓承,又羞又恼!
“我去按电梯,你们快点!”
脑子里一片浆糊,庄思恬索性一把夺过庄爸手中的行李,跑出了病房,临了在门口处,却偏要故作镇定的唬了这么一句,只不料,弄巧成拙,那隐隐颤抖的尾音,反倒是将她心底的情绪泄露无疑。
古皓承眉角轻扬,心情格外舒畅。而庄爸爸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家闺女啥时变得这么咋咋呼呼的啦!?
待几人回到家,庄妈妈也已将饭菜准备好了,菜品很丰盛,当然必不可少的有一道熬得发白的骨头汤。
这段日子以来,庄思恬在医院陪着古皓承,也顺带被庄妈妈以补身为由,每天逼着必须得喝下一碗,她是早就腻得发了慌,此刻再看到这浓不见底的大骨汤,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古皓承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咽下,不但没有一丝勉强,反而还一脸享受回味。
古皓承的捧场成功取悦的庄思恬的母亲,庄妈妈心情大好,笑得那叫个合不拢嘴。
一家子其乐融融,庄思恬面上虽故意泛着酸,其实心底却很感动也很甜蜜。
古皓承虽然已经出了院,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按照医生的嘱咐,是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的,他不能马上返回工作岗位,自然就没必要立刻回空救中心了,所幸D市这边的公寓早就收拾妥当,他住进去也不费事。
庄思恬向杂志社销了假,每天朝九晚五的,但是只要工作不忙,她中午通常都会去古皓承的公寓待一会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起吃个午餐,然后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搭着她肩膀,一手翻看着杂志或是上网,而她,则是侧躺着,枕在他腿上,稍稍小憩一下。
这般淡如水的生活,却异常让人满足、踏实。
其实最开始,庄妈妈是想让古皓承每顿来家里吃的,但是考虑到医生嘱咐,觉得两边来回奔波不利于养伤,也只好作罢,不过还是会隔三差五就做些吃的让庄思恬给带过来。
庄思恬有时候和古皓承打趣,说他一出现,自己在妈妈心里的地位就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
古皓承也不反驳,顶多是捏捏她的手心,看着她,似笑非笑。
周末的时候,庄妈妈又特意起了个早,拉着庄爸爸一起去市场,买了各种饺子馅料,什么香菇、芹菜、大葱、白菜、虾仁......两位忙活了小半天,足足包了将近两百个,搁冰柜里冻好,便催着庄思恬给古皓承送过去。
庄思恬提着一大袋速冻饺子,步伐比平时快上不少,到公寓楼下时,刚好从电梯出来个人,她一开始也没留意,等到电梯门合上时,才想起好像是在医院帮过她的那位陌生太太,但因为只是匆匆一瞥,看得并不清楚。
没有深想,庄思恬笑着耸了耸肩,隔着塑胶袋,伸手戳了戳里头的饺子,嗯,还好没化。
------
前阵子杂志社还比较清闲,最近却忽然变得忙碌起来,庄思恬做记者这么久,这种不稳定的工作节奏倒也早就习惯了。
按下保存键,拔出优盘,庄思恬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终于是将工作任务完成了。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正常的下班点早就过了,她却连晚餐都还没吃,抽屉里传来一阵阵嗡嗡声,她拿起调成振动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还未接通,就对着屏幕笑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在做什么?”
庄思恬提着包,边讲电话边往外走:“嗯,刚忙完工作,现在正准备回家!”
她语气轻快,丝毫不见加班到这时的郁闷,可电话那头的古皓承却有些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才下班?你一个人吗?吃晚餐了没?”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却根本没有等她回答,而是很快的又说到:“我来接你。”
不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句,庄思恬心里暖暖的:“不用啦,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爸爸妈妈给我留了饭,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要特意赶出来了。”
她边说着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我已经打到车了,很快就到家,我保证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刚好此时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庄思恬担心是工作上的事,也没有等他回答,说了句再见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和墙上的时钟,古皓承的眉头越拧越紧,终究还是不放心,动作急切的一把拿过放在茶几上的钥匙,连客厅的灯都没顾上关,就匆匆出了门。
古皓承所住的地方是一个新型小区,周围的配套设施齐全,购物广场、电影院、游泳馆、亲子乐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原本是地产商吸引客源的有力砝码,但此刻在古皓承眼里却变得格外碍眼!
他不耐的按着喇叭,前方拥堵的人才稍微散开了些。
这边庄思恬却是顺利许多,一路上几乎连红灯都没遇上几个,计程车停在马路边的巷子口,她付完车资下车。
由于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到了夜间,温度还是很低的,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再过一个转弯就可以看到家里的窗户了,想起古皓承还在等着自己的电话,她将包包取下,拉开拉链,想要拿手机,忽然,背后一阵大力袭来,她猝不及防,踉跄着被人猛推到旁边的墙角。
庄思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没等到她呼救,口鼻处就被人用手紧紧捂住,她只能勉强透过手指间的缝隙来维持呼吸。
双手被人反剪在身后,整个身子也都被压在了墙角,耳边是让人恐惧的陌生气息,还带着浓郁酒臭!
他离得很近,庄思恬害怕,挣扎了一下,一个尖锐的金属质感物品立即抵上了她的脖子。
“再动!我就杀了你!”
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疯狂的狠厉,在这样一个寒风习习的夜晚,显得更加阴沉,让人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简爱(8)
抵在庄思恬脖子上的刀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隐隐还泛着些寒光。庄思恬浑身僵硬,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背上却是汗意涔涔。
明明就只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却恍如过了好几个世纪,庄思恬的包包早已被那人夺了过去,里面的东西也被翻了个遍,他将钱包揣进口袋,又找到手机,刚想按下关机键,却忽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庄思恬很艰难的瞥到了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来点显示,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隔着手掌,她发出呜呜的声音,身子也开始扭动。
没料到庄思恬还敢做出反抗,那人一下子变得很激动,阴沉着脸将还在嗡嗡作响的手机塞到裤兜里,抬手一个肘击,撞向庄思恬的后脑勺,男人使了十足的力气,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前额与墙壁接触到的那一瞬间所传出来的闷响,冷硬的水泥遇上脆弱的肤肉,痛感很快便传达到大脑,恍惚间似乎还有股温热流了下来。
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脑袋也是昏沉沉的,可庄思恬心里的恐慌却越来越甚。
男人的手臂狠狠的压在庄思恬后脖颈处,刀子开始缓慢的往下移,庄思恬毛骨悚然,一种更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弥散。
“哼!想求救?男朋友打来的?”
刀子在移至腰际时停了下来,男人凑在庄思恬耳际,阴沉着嗓子,边说边拿刀尖在她衣服上划着,没几下,便感觉到了背后的寒凉,是那种肌肤直接与冰冷空气接触时才有的感觉。
庄思恬穿的羽绒外套,衣帛裂开的声音让她脑海里一片白雾!再也顾不上其他,拼了命的要挣脱!
男人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狂,索性将庄思恬拉转过身,他兴奋狂躁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只能拼命摇着头,眼神有恐慌有乞求,但那只捂在嘴上的大掌却丝毫没有松开。
“干什么!我报警了!”
就在庄思恬几欲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闯入!
面前的男子一震,他眼神凶狠的看向巷口,只见一个妇人正神色急切的快步朝这边走来。
她故意放大的嗓门起到了一丝威慑,男子手里的动作一顿,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趁着这空荡,脑袋晕沉的庄思恬半眯着眼,忽然瞥到被扯破的衣襟处,那条一直被她贴身佩戴的项链,是圣诞节时,古皓承送她的那条,上头,还挂着一枚正闪着金属光泽的小口哨!
混沌的思绪一下子像是找到了光点,已然十分虚弱的庄思恬极快的抽手,捏住胸前的小银哨,鼓足全身力气,奋力一吹!
黑寂的小巷里响起尖锐的哨声,清脆的回音不绝于耳!
男子立马变得惊慌失措,周围的居民显然被刚才突兀的哨声惊醒,不少原本黑着的窗户也亮起了灯,他只能恶狠狠的瞪视了庄思恬一眼,既恼火又不甘!但到底不敢再拖延,等到妇人走近,瞄准时机,忽然一个大力,将庄思恬猛的朝她身上一甩,夺路而逃。
这般惊吓挣扎,庄思恬早已体力不支,浑身发软,妇人抱着她倒退了几步,还是不慎崴了脚,跌落在地,但尽管如此,却依旧将半昏迷过去的庄思恬牢牢护在怀里。
这样不小的动静很快将巷子里的居民引了出来,大家远着只瞧见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姑娘坐在地上,走近了才发现那姑娘脑门上渗着血,还衣不蔽体的,立即惊悟是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上前帮忙。
这左邻右舍的,马上便有人认出了庄思恬,打着飞脚叫来了庄爸庄妈!
见好好的闺女被遭罪成这样,庄爸庄妈一下子就白了脸,两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市民,从未碰上过这事,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心疼得慌了神,手足无措。
好在邻居帮忙拨打了120和110,可这专业救援车还没到。
却蓦地!
只闻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从巷口处传来,伴随着急促的步伐,一个身材高大俊瘦的男人几欲飞奔的跑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古皓承未出一言,眼神却显得格外凛冽,他胸前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努力控制着某种情绪,一阵屏息后,才又异常小心的将庄思恬抱进了怀里。
他转身走了两步,庄爸庄妈刚想抬脚跟上去,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站不起身的妇人:“去医院。”
妇人从头至尾没出声,这会儿却是眼泪涟涟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除去害怕和惊魂未定,居然还隐隐约约有一丝欣喜!?
事情的经过在邻居们的推测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庄爸庄妈这才想起差点被忽略掉的妇人。
庄妈妈抹了把眼泪,和庄爸爸一起将女儿的救命恩人搀起,随古皓承一起去了医院。
事情发生的突然,庄思恬又一直昏迷着,脸上、身上狼狈不堪,加上额头上的血迹,着实很吓人!
饶是现在,医生已经说明了只是皮外伤和惊吓过度,她也已经换好白净的衣服安睡于病床上,古皓承却依旧难抑后怕。
想起方才那张寡白的脸,以及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古皓承的瞳孔还是不受控制的猛然收缩了下。
他坐在病床旁,握着她有些擦伤的手,一阵阵心疼,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自责和懊悔。
庄爸爸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思恬的伤没有大碍,我和你伯母守在这里就好,你还在养伤,不要熬太晚。”
庄妈妈取了条毛巾过来给庄思恬擦了擦脸,也随声附和着。
古皓承站起身,将庄思恬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这才收回视线胶着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身看向庄爸庄妈。
“我的朋友正赶过来,等下让他送你们回去,您和伯母都累了,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再留在医院守夜,身心都会很吃力,思恬她也不会想让你们受累的”
一番话下来,古皓承的语气都极其郑重认真,提到庄思恬的时候,才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继又接着说:“伯父伯母不要担心,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里,我会好好守着的。”
他话音刚落,庄爸爸才刚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
庄妈妈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却是一个陌生小姑娘,她推着轮椅,很礼貌的朝庄妈妈笑了笑:“阿姨,您好!”
然后又看向站在里面些的庄爸爸:“伯父,您好!”
有些自来熟的语气,让庄爸庄妈一愣,但很快便认出了坐在轮椅上的妇人,连忙让步将两人请了进来。
小姑娘将轮椅推倒病床旁,看了眼还在闭目沉睡的庄思恬,忽而转头对立于床角的古皓承说到:“哥,嫂嫂没事吧?”
古皓承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坐在轮椅上的妇人虽然在和庄思恬的父母打招呼,但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朝着古皓承的方向看,捕捉到他这不豫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苦涩。
庄爸庄妈也停止了寒暄感谢,病房内的气氛显得很是古怪。
“皓承,这两位......是你的家人?”这又是哥,又是嫂嫂的!庄妈妈还是没忍住,有些不确定的小声问了出来。
古皓承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半响没有回话,倒是那名妇人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小瑾,我们回去吧。”
小姑娘满脸不乐意,瘪着嘴,虽然是在嘟囔,但声音却不小:“妈妈都为了救嫂嫂而受伤了,哥哥怎么还能这样!”
妇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朝庄思恬的父母歉意的点了点头,才唬了句:“不要打扰人家休息了,快推我回去!”
被唤作小瑾的姑娘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但终究没有再反驳,推着轮椅往外走,路过古皓承身边时,他握成拳头的手忽然松了松,还略微朝前动了下,只不过一切都是极细小的动作,极难被人察觉。
“等、等等。”
眼见着轮椅就要出了病房,一个干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一震,连忙朝病床上看去。
庄思恬缓缓的睁开眼,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很艰难的伸了伸手。
古皓承方才隐忍的表情顷刻间一扫而光,他快速走到床前,握住了庄思恬的手。
小瑾忽而狡黠一笑,转了个弯,将原本已经退到门外的轮椅又推了回来。
庄思恬喝了小半杯水,缓解了下嗓子里的不适:“您别走,如果不是您......”她说到这里,眼神一闪,似是有些害怕。
古皓承察觉到,立即拢了拢掌心,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庄思恬回过神,也回握了下,才接着说到:“是您救了我,至少得让我说声谢谢。”
小瑾已经不知何时将轮椅推到了庄思恬床边,两人虽然有几面之缘,但从未有过半句交流,可这会儿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相视一笑。
庄思恬微微探身拉起妇人搭在膝盖上的手放在床上,又托着古皓承的手,合在一起。
“阿姨,谢谢你!”
庄思恬看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妇人,才恍悟之前的种种相遇原来有着这样的渊源,她浅浅一笑,在病房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暖人,古皓承虽然面色僵硬,但到底没有将手收回。
这是这些年来,古皓承的母亲第一次触碰到儿子的手,虽然是被动的,但能感受到儿子的体温,已经让这个满心悔恨的母亲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瑾见古皓承没有抵触,立即适时的出声:“哥哥,这次妈妈真的很不容易,她去找你,你总是避而不见,便想着来嫂嫂家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碰见你,谁知道,没见着儿子,却是赶上了可恶的坏人!哥哥你是不知道,要不是妈妈及时赶到,那坏人就要......”
小瑾原本是想将事情说得逼真紧张些,好使得哥哥对母亲多些动容,可一时没注意分寸,有些弄巧成拙了。
古皓承寒着脸,瞪了眼小瑾,她才自觉说太多,吐了吐舌头,歉意的看着庄思恬。
庄思恬安抚的朝她笑了笑,又悄悄的捏了捏古皓承的手掌,示意他不要太严肃。
“思恬,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明天再来看你”
见古皓承脸色不太好,古妈妈也不忍心将他逼太急,温和的拍了拍庄思恬的手背,又微笑着朝庄爸庄妈点了点头......礼数周到,却是最后那几个字,说得没什么底气。
庄思恬装作糊涂,忙笑着点头应了下来:“您脚扭伤了,还是我去看您吧!”
语落,又转头眯着眼,对古皓承似命令似娇嗔:“你陪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简爱(8)——终章
庄思恬和古皓承的母亲是同一天出的院,出院那天,庄爸庄妈特意早早就订好了酒店的包厢,古母救了庄思恬,他们一直寻思着要好好感谢一下,便借着这个契机,邀请大家一起吃个午餐。
酒店的环境还算清幽,加上又都是些家常菜肴,一桌子人围坐在一起,显得格外亲近。
古皓承的父亲前阵子比较忙,出事的那几天还在国外出差,一接到消息,也是连夜赶了回来,到达D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彼时庄思恬答应古母说要去病房看她,却不料碰见了古父也在场,最初对着这个和古皓承有太多相似的中年男人,她还有些拘谨,可到后来,也放开了。
古皓承的父亲虽然话也不多,但其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对古妈妈极其细心,即便早已是事业有成的大公司老板,可但凡有关古母,事无巨细,他都亲力亲为。
而那个唯一的儿子,他也是怀着一颗忏悔和疼爱的心,虽然古皓承和他们相处,还是有些不太自然,但因为庄思恬的有意调和,加上小瑾在一旁时不时的插科打诨,他们的关系虽不说就此毫无隔阂,亲昵无间,但到底较之从前,要好了许多。
比如现在,他们围坐在一起吃饭,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气氛尴尬僵硬了,古皓承虽说不会主动和他们交谈,但但凡和他搭话,他还是有问必答的。
此情此景,已是古父古母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却在眼前都化作了现实,心中动容,自是不用多说。
古妈妈看着坐在对面的古皓承和庄思恬,眼眶泛红,嘴角的笑意却是很浓,她转而拉着庄妈妈的手,话起了家常。
古父和庄爸爸早就是一见如故,还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很聊得来,更何况是在这饭桌上。
小瑾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庄思恬和古皓承身上,忽而狡黠一笑:“哥哥对嫂嫂可真好,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有些吃味了!”
小瑾的声音不大,但因为是开玩笑的语气,语调辗转,倒显得很突兀,一下子就将一桌子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此时庄思恬正在和古皓承耍着小性子,她平时喜欢吃些重辣的食物,但古皓承却说她伤口并未全部脱痂,不让她吃,还非得给她夹了一碗的清淡菜品,她不乐意,嘴一撅,扭头不理人。
古皓承在一旁无奈的笑着,又是哄又是佯怒命令的,还没见效,却被自己妹妹给打断了。
两家父母皆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这对小儿女,庄思恬也不敢再耍性子,脸一红垂下了头,倒是古皓承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拿起勺子又舀了小半碗菌汤。
古妈妈难得的没有出言责难小瑾,而是一脸笑容的看向了庄爸庄妈:“我看这小儿女的事啊,咱们也该好好商量商量了!”
庄爸庄妈显然也正有此意,乐呵呵的忙不迭点头。
古皓承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继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还在偷乐的小瑾,可却不像从前那般没有表情和冷漠,眼眸中有极淡的笑意。
庄思恬低垂着脑袋,耳根部都已经染上了绯红,有些害羞,又有些欢喜,全都演化成了紧张,她无意识的扯着垂在桌面下的桌布,不一会儿就皱成一团,忽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覆了上来:“你越这样,大家越笑得开心!”
古皓承有些调笑的语气,让庄思恬更是羞恼,也顾不上大家的视线了,直接仰头瞪了他一眼。
结果毋庸置疑,古皓承挑眉一副无辜的样子,反倒是大家看向庄思恬的眼神更加揶揄了。
由于最近杂志社的事情比较多,庄思恬在家休息了几天便返回了工作岗位,她手头上还有几条新闻,也不好一直拖着。
古皓承也在庄思恬出院后的第二天去了趟空救中心,销伤假的同时,也是为了去商量一件他思考了许久的事情。
他决定调来D市的空救中心,不是作为短期的技术指导,而是长期的在此工作。
庄思恬这次意外,虽然最后化险为夷,但古皓承一直心有余悸,他忘不了她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更忘不了她在急症室,意识昏迷却还是紧紧拽着那枚小银哨的画面......那一下,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又闷又沉!
他难以想象,如果当时他人在X市,两地分隔南北,他无法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那种感觉,会有多焦虑煎熬!
虽然他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再次发生,但他也同样不希望,在她难受痛苦的时候,能给她依靠的,却只是那枚冷冰冰的小口哨。
再加上,他如今和父母的关系也日渐缓和,从前,D市对他来说有太多不想面对的事和人,但现在,这些执着的坚持,却因为庄思恬的出现,全都不着痕迹的一一化解了。
古皓承不是个相信缘分的人,他特立独行,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淡漠感也让他很难有情绪化的时候,但是面对庄思恬,那个让他心甘情愿纵容着、宠着的姑娘,忽然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古皓承冷寂了这么多年的生活因为庄思恬的闯入而重放生机,他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人能健康平安的相互依守......原来,他也会有这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知道古皓承的决定,最开心的莫过于他父亲母亲了,不管儿子做出这个决定的出发点是因为什么,但只要他能留在D市工作、生活,就已经足够他们欢喜好长一段时间了!
庄思恬最开始也很欣喜,但微微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她不想他为了自己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勉强自己,毕竟他在X市工作了那么久,所结交的朋友同事也都在那边。
于是乎,趁着两人独处的时候,庄思恬便将心底的疑虑和盘托出:“就这样抛下X市的一切,会不会太仓促了些?你不会舍不得吗?换了环境,会不会有些压抑?”
顾虑着古皓承的情绪,庄思恬问这话时也是极为谨慎的,微仰着头看着他,声音又轻又柔。
没想到,古皓承却是一副极淡然的样子,嘴角弯起笑睨着她,待她小心翼翼的问完,才勾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点能耐?换个地方而已,原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他故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庄思恬果然很快就上了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担心......”
庄思恬顿了顿,急于解释,却又有些找不好措辞,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才接着说到:“我只是担心你为了大家而勉强委屈自己!你从前就是这样,面上一副冷漠的样子,其实心里对人很好很真诚,我怕你总是将所有担子都压在自己肩上......其实,其实有很多事,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的......”
庄思恬话还未说完,古皓承却突然倾身,覆上了她的唇,余下的句子,都被这个热烈却不失温柔的吻给堵了回去。
“确实有很多事,我们可以一起分担”古皓承松开庄思恬,眼角含笑的将她耳际的碎发捋顺,复又将她按在怀里,她的耳朵抵在他胸膛上,他低沉的话语穿透而来,显得磁性又魅惑:“比如以后谁负责洗衣服,谁负责做饭,谁负责家里的卫生,谁负责带小孩,辅导他功课......”
他悠悠的描绘了一长串,明明都是些极琐碎的事,却让人觉得美好又向往,庄思恬靠在他怀里,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那些家庭生活的画面,直到他不紧不慢的提到孩子,她才禁不住面上一红。
古皓承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一眼庄思恬染上红霞的耳根,嘴角弯起,继续说着:“作为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子,调到同一个城市,一起工作、生活,这其实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我一点为难的感觉都没有,相反的,我很庆幸,能让我遇到促使我做出这样决定的人,这是种运气,而我,很幸运。”
古皓承说这话时,没有太多的声调起伏,他语音平坦、自然,却又有着极强的穿透力,直达人心,让庄思恬觉得心里满满的,仿佛这就是全世界最为动听的情话,尽管,在古皓承看来,这简单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又是妻子又是丈夫的,谁跟谁啊?我可没有答应你!”尽管庄思恬满心感动,但到底是女孩子家的,对于婚姻,总是有着漫长又梦幻的憧憬,自然是会要扭捏一下!
古皓承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楼得紧紧的,他平时总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忽然在此时变得有些无赖:“我现在回X市是无业游民,在D市和父母关系又不冷不热,如果你不要我,那我不是很可怜。”
他放低姿态,故作委屈的样子,成功将庄思恬逗笑,她转过身,双手交叉在胸前,端着架子忍笑的将他从头至脚睨了一番:“这样啊......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喽!”
古皓承也不恼,嘴角上挑的笑看着庄思恬,方才耍无赖的神情已在不知不觉中一一敛去,转而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还有几分得逞的意味。
庄思恬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只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酒红色丝绒缎面的小方盒,举到她面前,又“啪嗒”一声将盒盖弹开。
黑色的绒布背景下,一枚莹莹闪亮的戒指正安静的躺在戒架上。
古皓承忽然有些不太自然,他自哂的摸了摸鼻翼,第一次显得有些紧张的样子:“我听别人说,求婚的时候要有新意和惊喜,女孩子才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为此,我也特意找了些电影中的类似桥段,但是,最后却觉得,那些好像都不太适合自己......”
他顿了顿,眼眸含笑,落在庄思恬身上的目光却显得格外认真:“我不大会说话,这样的求婚方式也许也显得太过平淡无奇,但是思恬,我只想很认真的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给我,让我对你好,保护你,守护你,让你依靠,以丈夫的名义,慢慢的学会只给你的甜言蜜语和浪漫......”
庄思恬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早就被感动得红了眼眶,待听完古皓承的一席话,强忍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滑落眼眶,她捂着嘴,小声的啜泣着扑到了他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古皓承浅笑着执起庄思恬的手,格外小心谨慎的将戒指套在了她指上,又举到嘴边轻轻一吻。
明暗的灯光下,也不知是她眼角的泪珠还是指尖的钻戒,正熠熠发光,忽闪忽闪的,就犹如天幕中最亮的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