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温籽也开始在一旁连连感叹:“啧啧啧,真是太帅了!害我好想变成那个雨巷里的女子哦。”
原来是这首诗啊。
知道了中文意思,简芝仿佛更能体会这其中语境了。
她不自觉的抬起头和其他学生一样,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信步游走于座位走道间的男子。
直到…低沉的声线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简芝眨了眨眼,如同被突然打断了美梦,她微微皱起眉头,却赫然发现自己座位前立着一个身影。
原来沈君墨已经不知何时踱步到了简芝身旁,就像是早就计算好了似的,那段诗词念完,他便刚好停在简芝的位子旁边。
后知后觉的简芝简直想要钻到桌子底下去,可沈君墨并没有让她慌乱多久,仿佛只是一个很随意的停留,又顺着走道走回了讲台。
作者有话要说:沈老师乃实在太有心计了!朗诵一小段诗词就把芝芝迷得神魂颠倒的。
你辣么厉害,你的学生造吗???
第六章
再次接到萧易的预定电话,简芝心里有些纠结。
即便距离上次的旁听事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小半月,但她只要一想起那时的情景就总觉得又羞又窘。虽然至今她都还不确定当时沈君墨到底有没有看到她,或是认出她。
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温籽从学校赶了过来。
因为那时一下课简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后来也没有再和温籽细说这后头的因缘聚会,所以温籽直到今日都还并不清楚这事的曲曲折折。
她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有说有笑,压根儿没留意到简芝的心不在焉。
直到快六点的时候,私房菜馆的门被推开,简芝条件反射般的侧颈低头,装作一副异常忙乱的样子。
温籽本来也就是打下手的,并没有看出简芝的异常,她习惯性的走出厨房迎了过去,可那句欢迎光临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嘴角。
“怎么是他。”温籽第一眼便认出了走在前头的萧易,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再抬眼时又瞧见了走在后头的沈君墨,厌恶的表情迅速的转换成了惊喜。
毕竟是自己崇拜的沈老师,虽然温籽极为不想见到萧易,但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发作,而是腆着脸热情的招待起沈君墨来。
可那萧易也是个眼尖的,当下便发现了温籽,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很自然的又想起了当日的情景,不自觉的挑眉笑了声。
已经行至厨房的温籽听到这声笑,立马回头瞪了萧易一眼,像是警告又像是厌恶,可不知为何,看在他萧易眼里却成了别有风趣的娇俏。
简芝一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几次趁着那两人谈话的时候略微朝外看了看。
她发现那位沈老师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这才觉着没准都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没发现自己,又或许早就将那场插曲给忘了。
餐桌上摆着一壶新茶,是简芝提前半小时泡好的,沈君墨取过茶壶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茶叶顺着水流来回翻腾,他握在手里观赏了片刻,接着又送到鼻下闻了闻。
茶的香味并不浓,只不过余韵袅袅若有似无,就如同心头间那抹淡淡的身影,虽然清浅无痕,却又总是缭绕缠绵着。
沈君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咽了口温热的茶水,再抬头看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时,眼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软。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所有的菜便都准备好了。
简芝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没底,她大方的帮着温籽一起上菜,倒是温籽似乎还在生闷气,面对萧易的时候总是憋着嘴。
尤其是上最后一道赠送的例汤时,温籽从锅里舀出的汤料明显分配不均,一碗料多汤少,一碗则几乎全是汤。
她大咧咧的给两人端过去,萧易一瞧,不气反乐:“哟,你这可不对啊!都是顾客怎么还能区别对待呢。”
温籽则像是早就想好了对答方法,一脸理所当然:“沈老师是我老师,我自然是要招待周到些的!”
萧易失笑:“不是你老师就这么对我,你这丫头也太偏袒了。”
温籽觉着自己报了半箭之仇,高冷的哼了声,没有再搭理萧易,只不过一转身,又笑呵呵的对着沈君墨说了句沈老师慢用。
萧易看着那姑娘谄媚的样子,忽然生出一个好玩的念头——瞧这态势,莫非他也得走走关系,在K外弄个啥客座老师当当。
这边温籽和萧易斗气斗得热热闹闹,简芝和沈君墨却仿佛置身事外,在一边安静得很。
温籽回到厨房,两人就着琉璃台也开始解决自己的晚餐。
吃着吃着,温籽总算是察觉到了简芝今天的不寻常,虽然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劲,但总归是安静得过分了,让温籽觉得有些别扭,略一思索,还以为是简芝身体不适,连忙关心的问了句。
简芝立马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可偏偏平时挺好糊弄的温籽这会儿却难得的精明起来,她咬了咬筷子,盯着简芝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瞪得老圆,筷子往桌案上一拍,惊呼:“听那个讨厌鬼的语气,他和沈老师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了…那你上次偷偷去旁听,沈老师是不是早就发现啦!”
她这一惊一乍的,简芝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这下可好,不用再纠结沈君墨那次有没有发现自己,温籽已经直接帮她将名头坐实了。
简芝平时沉静平淡的性子,却因为这话,再一次在沈君墨面前慌了神、红了脸。
温籽的声音不小,两米开外的距离,沈君墨那边自然是听到了的,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专注的享用着桌上的美食,仿佛旁人嘴中讨论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简芝无奈的瞪了温籽一眼,温籽自知自己冲动坏了事,也老实起来,规规矩矩的捧着碗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那头萧易心底一乐,暗地里朝沈君墨挑了挑眉,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夹起一块香煎鲍菇往嘴里一塞,颇为享受的咀嚼起来。
沈君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未予理睬。
倒是瞧着那碗被萧易几筷子下去就少了大半边的鲍菇,又想起从他一进门起简芝的种种反应,忽而嘴角一弯,勾起了一抹成竹于胸的笑容。
原来,简芝先头因为心里边那点顾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就连一贯稳定的烹饪技术都出现了些些偏差,比如萧易特地预定的这道香煎鲍菇:
菇片火候过了,有些发柴显老,上头撒的花生碎也有些磕牙,一旁的芦笋又略嫌偏生,一口下去回味时还微有些涩口…
当然,换做旁人不留心也是不会发现的,可沈君墨何等细致,只待浅尝一口便都洞悉于胸。
虽然入口后的味道不及平日里的完美,但在沈君墨脸上却没有显出一丝端倪,反而吃得格外享受。
这峰回路转的剧情,简芝也索性豁出去了,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去偷听了一节课而已,并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大事,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活像见不得人似的。
她心态这么一调整,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临了结账的时候,她走到两人餐桌前,先对萧易唤了句萧先生,而后又转头看向沈君墨,大方从容的说到:“沈老师,今天这顿饭我给你们打个折,就当作…就当作是那一节课的学费,希望你不嫌弃。”
沈君墨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款款的女子,抿嘴微笑的沉吟了一小会儿,才开口:“谢谢,我很喜欢。”
他的回答也同样坦坦荡荡没有一点扭捏,只不过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深邃光芒却又掩饰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简小芝你是不是视力有问题,沈老师明明就是头大尾巴狼,你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第七章
按照惯例,温籽她们班每周五的下午是节活动课,虽然也给安了个正儿八经的课名,但其实无非也就是开开班会,发布一下院系里的大小通知罢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便能下课。
可今天,平日里鲜少露面的辅导员忽然急寥寥的赶了过来,这已经让在座的学生大感意外了,但真正让人惊讶的却还在后头。
先是副校长在助理的陪同下出现在教室门口,随后又见副校长将一个男子迎了进来。
学生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温籽眼尖,朝门口一瞅,顿时心下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怎么又是他!
那头辅导员已经在开始讲话了,大致是说院领导如何如何看重咱们法语班,这次特地请来了一名相关方面的资深专家,抽空趁着这小半节活动课的时间来跟大家辅导交流一下。
说罢,又将一身西装革履的萧易给请上了台。
萧易清了清桑,扫了一眼台下的学生,在撞上温籽那错愕的小眼神时更是禁不住暗笑了笑:“我叫萧易,你们中间或许有人在开学典礼那天就已经见过我,可我今天来是给你们做专业辅导的,所以,你们可以叫我…萧老师。”
他故意将最后三个字拖得很长,还借着空隙状似不经意的瞥了温籽一眼。
温籽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成了小拳头,她咬着牙,暗暗腹诽:他一个学建筑设计的和她们法语专业的学生,算是哪门子的专业辅导啊!
兴许是看出了学生们的疑惑,一旁的副校长适时的接过话茬,满脸的语重心长,说是让大家眼光放长远些,如今中非合作如何如何热门,交通、建筑和城市规划等方面的合作项目是多么繁华,然后又提到在非洲的法语普及率是多么多么高…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们学法语的,多接触一些建筑方面的专业知识,甭管是否会去非洲发展,对于以后的就业,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温籽习惯性的瘪了瘪嘴,虽然校长说得也在理,但她总觉得那家伙是特意使坏来报复她的!
温籽垂下头,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翻看自己带过来的书籍。
可她周围的同学却开始慢慢热情高涨,毕竟萧易那家伙虽然性格难说了些,但还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的,英俊的面貌加上亦正亦邪的雅痞气质,一下子就将女学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一个个萧老师萧老师的叫得好不亲昵自然,温籽唰的一下翻过一页书,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萧易应付这些女学生自然不在话下,他游刃有余的解答着学生的疑惑,忽而见着那个窝在角落兀自看书的身影,心里一乐,走了过去。
“这位同学”萧易手敲了敲温籽的桌子:“你有什么疑问需要老师解答吗?甭管什么问题,老师绝对一视同仁,绝不偏袒。”
他虽然满脸正色,但话语里却又有着旁人难以明了的揶揄,温籽将书一合,刚要发作,恰好又瞥见了正坐在讲台边的副校长。
她憋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回到:“谢谢老师,我暂时没有问题想问。”
萧易却没有轻易放过温籽,他故作深沉的皱眉,略一沉吟,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位同学若是日后有什么问题需要老师解答的,可以向学校反应,老师抽时间再过来给你们上上课。”
他这般冠冕堂皇的话听在旁人耳力自是十分受用,只觉得他萧易虽然来头不小却又难得没有架子,还相当亲切和蔼。
可在温籽听来却是哪哪都刺耳了,他这一口一个老师的,简直就是在红果果的打击报复她呢。
温籽瞪了他一眼,头一瞥,再也不愿理他。
萧易也不计较,而是又笑着回到了讲台,满脸春风得意。
周末的时候温籽去简芝那里打工,趁着空闲的时间便拿着本法语字典在记单词。
她嘴里小声读诵着,也不知念到了哪个单词,忽然就想起了萧易那小人得志的嘴脸,闷闷的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搁。
简芝正在一旁摆弄着小盆栽,见她这样便知是有心事,微笑着瞅了她一眼,轻声问到:“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闷闷不乐了?”
温籽撅着嘴看了看简芝:“有个讨厌鬼很讨厌,老是在我面前碍眼,惹人厌!”
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简芝虽然没听明白但却看懂了几分,笑着将盆栽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屑:“那——这个讨厌鬼是不是个男的?”
温籽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简芝噗嗤一声摇了摇头,看着眉头紧皱的温籽,没有再多言,反是起身将打理好的花卉又一一摆了出去。
温籽见简芝没有继续搭话,也索性跟上去帮忙,她烦恼来得快散得也快,不多久便又和简芝笑嘻嘻了。
两人屋里屋外的忙活完,简芝倒了杯花茶递给温籽。
温籽乐呵呵的接过去,咕噜咕噜喝了小半杯,她拿起手边的字典又翻了几页。
简芝双手握着茶杯,微微偏头看了眼那密密麻麻的字母,伸手指着一个加粗的短单词,觉得有些眼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aime,爱。”温籽答到:“就是那些电视剧里常出现的那句‘Je t\'aime’,里面用的就是这个单词。”
简芝点了点头:“噢,原来就是这个。”
“芝芝姐对法语也很感兴趣?”
简芝咽了口茶水,笑着答到:“很感兴趣也谈不上,只不过是想学些普通的日常用语。”
温籽来了兴趣,兴奋的挥了挥手:“那我来教你啊!”
简芝抿唇笑:“好啊。”
温籽很积极,马上便凑了过来,指着刚刚简芝问到的那个地方,还真就似模似样的教她发起音来。
简芝磕磕绊绊的跟着她念,也没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心里却有些汗颜——这我爱你,也算是普通日常用语?
简芝有些忍不住想发笑。
她看着一板一眼的温籽,以及那于她而言有些别扭的发音,忽就不期然的想起了那日她去偷听课时,沈君墨站在过道里朗声轻诵那首《雨巷》的场景。
恍惚间,仿佛连耳旁都不再是温籽那轻轻软软的腔调,而是换做了沈君墨那低沉且磁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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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籽她们这个学期课并不多,有许多空暇的时间,班里的干部一合计便想着是不是可以办个法语角之类的。
这个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几乎全票的支持,除了明面上说得好听是为了学好法语,其实多数却还是冲着男神沈老师去的。
想来也是,那沈君墨是他们的专业老师,学生们如此有学习积极性,自发利用休息时间来组织学习,他这个当老师的必然也会全力支持的吧。
果然,某堂课后,学生们和沈君墨提及此事,并说想要邀他参加,他略一沉吟,居然真就爽快的答应了。
学生们自然是很高兴,一个个笑着和他挥手再见。
温籽和同寝室的好友走在后头,明显有心事的样子。
刚好沈君墨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见着温籽便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最近还有去私房菜馆打工吗?”
温籽没想到沈君墨会主动和自己聊天,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啊…有的,有的。”
“沈老师,芝芝姐对法语也有些兴趣,我觉得法语角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她顿了顿,有意不着痕迹的和同路的室友拉开几步的距离,站在沈君墨旁边,有些为难的低声问到:“如果,如果我带她一起来参加,您会不会不喜欢?”
沈君墨闻言,沉吟了会儿,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温籽以为自己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些,刚想说算了,谁料他又突然开了口。
“我很欢迎,不过…”他对温籽笑了笑,又十分坦然的继续说到:“我想你芝芝姐未必会乐意过来。”
“啊?为什么?”温籽一脸不解。
“你想啊,这里她除了你,一个都不认识,加上上次来旁听的事情,这次怕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了吧,不过…”沈君墨拿着教科书,示意温籽边走边说:“你可以试着这样劝说她,就说…”
他锁了锁眉,又一脸温和的笑着说:“就说这次是学生自发组织的,没有老师参加。你想啊,你们年纪差不了几岁,她或许就会放得开些…如果她还迟疑,你便说这次的法语角还在试行阶段,很多人想参加,简直一票难求,你都是费了好大劲才给她弄到一个名额。她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也会不忍拒绝的。”
温籽边听边赞同的点着头,直到最后已是满脸崇拜:“沈老师,还是你有法子!”
沈君墨手握成拳,遮在嘴角轻轻咳了咳:“如果这样还没能说服你芝芝姐,你就再来找老师商量,老师会尽量给你想办法的。”
温籽完全被沈君墨给感动了,忙不迭的道着谢:“等芝芝姐学好法语,一定让她好好感谢您!打折什么的还不给力,直接让她给您做好吃的,免单!”
沈君墨宛如黑墨的眸子幽光一闪,终是压着嗓子笑出了声。
温籽和沈君墨道了别,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由于今天并不是开放预定的日子,所以她不用去简芝那里打工,可她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法语角的事情告诉简芝,于是便索性掏出手机,给简芝打了个电话。
“芝芝姐,我们班办了个法语角,到时候你也来吧!”
“你们班里的活动,我去做什么。”简芝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
温籽一边暗叹沈老师的料事如神,一边回忆着他说的那些步骤,开始步步紧逼劝说简芝。
温籽说得有条不紊而且又何情合理,简芝慢慢的也有些动摇了,可她有了上次旁听的经历,总觉得再去搀和有些不太好意思。
“什么呀!”温籽却完全不以为然:“芝芝姐你平时给我带回学校吃的那些小点心,我那班同学可没少分享,她们知道你要来也是欢迎的,你就放心吧!”
简芝犹豫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那头温籽又出声打断了:“好啦好啦,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在校门口碰面,我领你一起过去。”
她说完也不等简芝回答,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简芝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只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
沈尾巴狼开始撒网了,好恐怖!
第八章
又是一天课程结束,沈君墨独自走在校园里,前方是片草坪,绕过这块空地便是停车场。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刚要拿出手机拨个电话,忽然迎面走过来两人,看清是谁后,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沈老师,这是刚下课呐?”还没有走近,教务主任便热情的和沈君墨打起了招呼。
沈君墨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温和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皱眉只是错觉。
“啊!对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教务主任笑哈哈的虚让半步,刚要给沈君墨介绍身后的女子,忽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主任不用介绍了,我和阿墨是老相识。”女子走上前,脸上的笑容自信又欣喜,她大大方方的张开双臂:“沈君墨,老朋友兼老同学回国,不拥抱一下吗?”
沈君墨虽然一直带着笑,但那笑容却又似并未直达眼底,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温声回到:“虽然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我还是比较习惯中国的礼节。”
“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女子悻悻然收回手,语气有些怨怪和娇嗔,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又接了一句:“但我丁怡姗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一旁的教导主任有些看不明白,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沈老师和丁老师是老朋友!那就好,你们以后在一个系也好相互照应!”
沈君墨垂眸,完全置身事外的感觉。
丁怡姗刚要发话,旁边的操场上又跑过来一人,是个女孩,长得和丁怡姗还有几分相似。
女孩拉住丁怡姗的胳膊,一脸亲昵:“堂姐,你这就不对了,来K外居然不是先来看我这个妹妹,而是来看墨哥哥!”
“人小鬼大,”丁怡姗轻戳了下女孩的额头:“还叫墨哥哥?得叫沈老师了吧!”
丁慧慧闻言,有些不高兴的耸了耸鼻子:“哼,你和墨哥哥是一丘之貉,他来K外这么久,我都找他好几回了,每次都说忙有事,就是不见我…”
她说着撒娇似的晃了晃丁宜姗的手臂:“姐,你得帮我教训教训墨哥哥。”
丁怡姗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故作无奈的说:“我可不敢教训你墨哥哥。”
这话虽然是对丁慧慧说的,可丁宜姗的眼神却总是若有似无的瞥向沈君墨,像是想要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让她失望的是,沈君墨还是方才那副表情,完全让人捉摸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墨哥哥,我听我隔壁寝室的女生说你要给你们班学生办法语角?”丁慧慧忽然问到。
“是他们自发组织的。”沈君墨揉了揉鼻梁,似是有些疲于应对。
丁慧慧不依不饶:“但我听说你也会参加,是吗?”
“如果有空的话,我会过去看看。”沈君墨哪里不知道这姑娘在打什么注意,有意没给肯定的答复。
“法语角?”丁怡姗接过话茬:“我也参加,反正我下周就要上岗,就当提前认识认识我的学生们。”
丁慧慧闻言,显然更加高兴了:“真的!那我也要去!”
丁怡姗笑睨:“你又不是学法语的,过去凑什么热闹…”
沈君墨不置可否,也没管这两姐妹的谈话,转而向被凉在一边的教务主任说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您慢慢聊。”
说罢,只微微朝丁怡姗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驱车回沈家老宅的路上,搁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君墨带好蓝牙耳机,按下接听键。
“沈君墨,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犯得着这么躲着我?”电话那头是丁怡姗有些沮丧的声音,想着刚才沈君墨那冷淡的态度,她不自觉提高了点音量:“我这么大老远跑回国,知道你在K外当老师便推掉了所有其他工作过来陪你,你怎么能还这样对我…”
沈君墨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薄唇轻启:“该说的我很久以前便和你说清楚了,是你自己太过执着。”
“沈君墨,你真无情!”
“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从意识到你的感情后我就和你说得很清楚,而且我也自认为没有给过你这方面的误导…你回国,作为一个老朋友,我很欢迎,但若是还有其他想法,我只能说,往后我们还是少些交集好!”
那头丁怡姗已经红了眼眶,沈君墨话音刚落她便慌乱的挂断了电话,对着尚未熄灭的屏幕,哽咽自语:“可是怎么办,我从那么小开始就喜欢你,最大的愿望便是长大后嫁给你,这已经成了习惯,我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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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法语角这天,温籽特意早早就打来了电话,像是怕简芝会临时反悔似的,她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叮嘱,简芝也不觉烦,好声好气的答应着。
待简芝从公交车下来站在K外大门处,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性急的丫头已经在翘首等待了。
“芝芝姐!”温籽走上前,揽着简芝的胳膊,瞥见她手里的提的小纸袋,好奇的问到:“你这是提的什么东西?”
“一些小点心,等下分给你的同学吃。”简芝说着将手里的纸袋交到了温籽手里。
温籽扯开袋口看了看,忽然调皮的笑道:“这刚吃过晚饭才多久,她们哪吃得下啊,还是留给我吃吧!”
简芝睨了她一眼:“你要吃什么我平时给你做就好了,这些是当做见面礼的。”
温籽瘪了瘪嘴,佯作不高兴的样子,但也没坚持几秒钟便破了功:“还是芝芝姐想得周到,你这么贤惠又能干,以后一定讨婆婆喜欢。”
简芝闻言,也装作生气的样子拍了拍温籽的额头:“净乱说!”
由于天气已经逐渐转暖,学生们便将法语角的地点选在了室外,但碍于沈老师的超高人气,还是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