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哈萨克族的女孩帮她梳妆完毕,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很久。
一旁的郑饮也已经换上了伴娘的服装,纯白色的裙子加上精致的金色花纹,头戴着和裙子匹配的白色帽子,长发还绑成了两束,看上去非常可爱。
“这是我穿过的最重的裙子……”郑饮不断地在调整自己的衣服,“碧玠姐,我在想我以后结婚,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中式的来吧,柯先生的浪漫和创意,全世界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消受……”
她听得发笑,这时对着身后的两个哈克族女孩做了个礼表达谢意,然后站起来,轻轻撩一撩裙摆,淡淡道,“小饮。”
“啊?”郑饮应声回过头来,看到她的时候,一下子就怔住了。
她看到郑饮的表情,然后再转了个圈,扬了扬下巴,微笑道,“怎么样?”
“碧玠姐……”郑饮盯着她,努力咽了口口水,“那个,你知道,我是理科生,不像我哥那么会说话……总之,真的,太美了……”
一个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就是婚嫁的那一天。
无论长相、身高……仅仅只是穿上白纱、自然地露出笑容的那一刻,便是最美的模样。
而尹碧玠生得便是极好,她这样穿着哈萨克族精心定制的纯白婚纱、头发微微挽起在耳边,也没有再多加其他的缀饰,就已经足够惊心夺目。
“我和你打赌,”郑饮走到她面前,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碧玠姐,柯先生看到你的时候,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新娘的装扮还剩下最后一个环节,两个哈萨克族女孩这时帮尹碧玠戴上了白色的头纱,确保遮住她的脸颊。
帐篷外似乎已经来了许多人,各式各样的嬉笑喧闹声不绝于耳,尹碧玠心里越发地紧张,这时只听到帐篷门外传来了一句郑庭温和的声音,“小饮,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好!”郑饮应了一声,这时挽起她的胳膊,看着她道,“碧玠姐,你准备好了吗?”
“嗯。”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
郑饮挽着她,撩开帘布的门,走到帐篷外,只见帐篷前的空地上,除了郑庭、亚瑟和克里乔夫外,还聚集着许多哈萨克斯坦人,那些人脸上都带着友好的笑容,而离帐篷大约三百米左右的地方,人们留出了一片空地,柯轻滕正独自一人,高高骑在马上。
夕阳西下,他身穿最简单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衣,甚至连领带也没有打,可他的脸上,却有着最真实意切、毫不吝啬的笑容。
看到她和郑饮走出帐篷,他这时从马上跃下,一步步朝她们走来。
越来越近,她透过白纱注视着他,他也看着她。
一天一地,所有的一切,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都徐徐在她眼里展开。
今天她是他的新娘,从今以后,她便是他的妻子。
直到他终于走到她们的面前,郑饮笑吟吟地望着他,“今天这里没有牧师,就由我分饰多角来担任了。”
轻轻咳嗽了两声,郑饮才郑重地开口道,“柯先生。”
“请问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本以为只有这三个字,可谁知一向少言寡语的他,竟然看着尹碧玠,继续说道,“我愿意她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至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尹碧玠看着这天地为背景的光影下他的面容,听着他的誓词,瞳孔微微有些发颤。
“尹小姐。”郑饮这时侧身看着尹碧玠,“请问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她闭了闭眼睛,“但是,柯轻滕,我想你的最后一句说错了。”
柯轻滕微微抬了抬眼眸,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从今天开始,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她的眼底有细碎的亮光,“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死后无论在哪里,总有我们彼此的相伴,不是吗?”
她应该也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新娘了,篡改誓词,无视生死。
“是。”他突然向前一步,轻轻撩开她的面纱。
夕阳的光洒在她的脸颊上,夺目如最璀璨的明珠,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生生世世,皆不分离。”
话音落下,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围观的哈萨克族人爆发出欢呼声,他却吻得辗转,几乎夺去她的呼吸。
“柯先生,抱歉了。”
等他们这一吻结束,一旁的郑庭走到他们,温和地笑道,“接下去我要失礼了。”
随着郑庭的这句话,他竟然将手里的一大盆糖果都往柯轻滕的头上撒去。
“柯先生,我也要抱歉了。”
柯轻滕身上还七零八落着一些糖果,一旁的亚瑟也走了过来,傲娇又骚包地扬了扬手里的甜甜圈,然后二话不说,也统统往柯轻滕头上撒去。
尹碧玠眼睁睁地看着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某人,突然遭遇这样的对待,又是想笑、可碍于他的脸色,又不敢笑。
“柯。”
克里乔夫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笑得格外不怀好意,“你知道,这个环节我当初安排的时候就告知过你,这个仪式被哈萨克人称为‘拾盆’,意味着期盼你们今后的生活幸福而发达,所以……我也要抱歉了。”
说完,克里乔夫就将手里的奶疙瘩往柯轻滕的头上撒去。
借着习俗的机会,谁不想让从来活在神坛的男人,当众吃点亏?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好吗!
“现在出点丑,晚上在洞房里,在新娘身上多出点力,就好了。”克里乔夫撒完,还拍了拍柯轻滕的肩膀,安慰道。
一旁的哈萨克族的年轻人和孩子们,开始争着抢着从柯轻滕所站的地上捡起糖果,嬉笑哄闹,郑饮已经笑得连腰也直不起来,而尹碧玠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狼狈不堪、面若冰霜的某人,终于知道郑饮之前让自己做心理准备的意图了。
“柯轻滕,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她不断地笑着,用手帮他轻拍西服上撒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实话,是你自己要按照哈萨克的习俗来办的婚礼,怪不了别人啊……”
男神已经不仅接地气了,而且还在公众场合被迫出丑。
“我知道。”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一向生人勿近的身体被摧残得惨不忍睹,连头发上也全是奶油,这模样别提看上去有多么滑稽。
“我要提醒你一声,郑饮已经把你刚刚的样子都拍下来了。”她温柔地帮他清理着,在人声鼎沸的环境里,靠近他说话,“以后啊,我要留给儿子看。”
“没关系。”他竟然格外大度,“我也会告诉我的儿子,你的爸爸在出丑的当天,娶了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他说话的同时,眼里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她的赞美,还有最诚挚的情深。
尹碧玠望着他,只觉得听了他的话,整颗心脏都变软了。
“谢谢。”
帮他清理完,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腰身,“这个婚礼,我永生难忘。”
这是他的用心,也是他柯轻滕,用所有的心力,给她尹碧玠的婚礼,独一无二、无与伦比,她相信,一个愿意这样用生命来爱护她的男人,一定也能够给她一生的幸福。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欢乐而幸福的气氛里,他们周围的哈萨克族人都弹起了冬不拉,尽情地开始欢歌尽舞,而他们两个就被围在人群里格外空出来的这一小块地方,静静地相拥着。
谁知过了一会,他突然松开她,将她整个人用力打横抱起来。
“柯先生,洞房在那里!”郑饮在簇拥的人群里,还不忘伸出手,大声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好。”柯轻滕挑了挑眉,抱着怀里的美娇娘,大步就朝那个方向走去。
“柯轻滕,连太阳都还没有下山。”尹碧玠勾着他的脖颈,调侃,“而且,这里连床都没有……”
“不用床。”他低头,咬了一口她的鼻尖,“有我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正文——
在新郎新娘毫不脸红地在天黑之前就已经进了洞房,舞群里的克里乔夫这时也伸出手,勾住一旁的亚瑟,笑眯眯地、用非常诱惑的声音道,“走,我们也去洞房吧。”
亚瑟很冷静地斜睨他一眼,“你一个人,能满足我吗?”
克里乔夫不恼,舔了舔嘴角,“我一个人,可以抵五个男人,并且,我还有小道具喔……”
亚瑟傲娇地打量他一眼,“真重口。”
“不重口,怎么能满足你呢?”克里乔夫没让他再说话,直接拖着他,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55最后的战役(三)

第五十四章最后的战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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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乔夫帮他们提前特地准备好的帐篷,就在尹碧玠梳妆打扮的那顶帐篷后面。
柯轻滕抱着她,撩开帘幕,直直进入那顶帐篷,克里乔夫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大红色的绸带,竟然把整个帐篷都装饰得和中国传统洞房出奇地相似,而且,还格外情趣地在睡觉的床铺上,打了红色的蝴蝶结、围了床幔。
“我发现……”她把整个帐篷都打量了一遍,用手肘挤了挤他,揶揄道,“能和你成为朋友的人,基本上,内心思想也都和你差不多,非常有颜色。”
就拿他的几个兄弟来说,花蝴蝶封卓伦,是个完全将节操和下限秀到底的男人,却是和他关系最为亲密的那个,以此就能看出,他严肃冷漠的外表下,内心是怎样的丰富。
“错了。”他走过去将她放到床铺上,整个人也随之压在她上方,两手撑在她的头的两侧,“我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内心才是有颜色的。”
她心情本就是极好,这个时候望着他英俊的面容,没再多说什么,抬手就将他整个人拉下来,与自己亲吻。
帐篷外是热闹的嬉笑与喧闹,而帐篷内却是最真实的情动。
她知道,在这一刻,自己是真的很想要他,想要他全部、毫无保留的全部。
她身上的婚纱虽然繁复,可到他的手里,却也是极其简单便能解围,他几乎是没有费什么力气,便已经找到了裙子的突破口。
在迷蒙的肢体纠缠间,她感觉到他的手,已经从她细嫩的大腿根部,滑入那最引人入胜之处,她很快便有潮意,感觉到他的手指,不断地在撩拨,引得她浑身更热。
“鬼斧神工……”
柯轻滕不断地吻着她的五官、下颚、锁骨……最终落到她细嫩的雪白胸脯上,低低地称赞。
她的身体,和他的,从最为细小的每一处,都是完全契合的。
鬼斧神工的构造,她为他而生,从身体到灵魂。
很快,他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西裤,释放出自己的硬烫,她也完全顺从地侧卧着,由他将她细嫩的两条腿分开,然后以侧后的姿势,进入了她。
那一瞬间的充满,让彼此都发生了低低的叹息。
他方一进入,她紧致的湿滑便已经牢牢将他包裹住,他看着她略有些晕红的脸颊,还有自己占据的地方,眼睛里渐渐浮现起一丝很淡的激狂,在她甚至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就用力地顶到了她的最深处。
一下一下地进出,完全地给予、完全地收回,但是每一下都是扎扎实实的用力,她也头一次、没有任何抗拒、只是配合着他,享受这极致的欢爱。
她很快就到达了极致,可却能感觉到他依旧状态极佳的硬烫,身体间的粘腻声音随着他的加速撞击愈加地响,到最后,他暂时退出、将她摆成了跪着的姿势,细心地让她抓住床幔,从后再次进入。
尹碧玠的双颊已经完全绯红,手里紧紧抓着床幔,感觉到他短距离地用力冲刺,甚至觉得自己的小腹都有些被顶穿的感觉,呻|吟也自然而然地从唇间流泻,那略带魅惑的呻|吟,让身后的他更为疯魔。
最后的时刻,他扣着她的腰让她微微站起来一些,然后自上而下地再顶撞了几下,将她送入制高点,然后抽出自己释放。
这样的一场纵情,她腿软得几乎连站也站不稳,只能跪趴着不断地大口喘息。
他蹙了蹙眉,这时取了一旁干净的布、帮自己和她轻轻擦拭,然后自己先躺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她好不容易将呼吸平缓下来一点,靠在他的胸膛上,眼角带媚地扫他一眼,“……石头呢?”
“嗯?”他眯了眯眼,手指从她汗湿的乌黑长发里穿过,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薄唇微微勾着,心情绝佳的样子。
“你难道忘了么?”她眨了眨眼睛,提醒他,“在埃及沙漠我们欢爱结束后,你送了我一块石头,南苏丹密林的欢爱后,你也给了我一块石头,之后,我们还在索马里、澳门还有刚才分别欢爱,这样算起来,你都欠了我三块石头了。”
“你每欢爱一次,就要给我一块石头,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意义。”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坚毅的下巴,“难道没有特殊含义?”
“这是柯氏独有的定情|事物。”他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发尾,“怎么可能没有特殊含义。”
她不说话了,心里是万般的好奇,只是挑了挑眉。
他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直到她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恍恍惚惚感觉到他帮自己盖上了被子,低低在她耳边说,“欠你的三块石头,很快就会补给你。”
“唔,什么时候能补上?”她闭着眼睛,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问。
“很快,非常快。”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半晌,轻声道,“睡吧。”

纵情欢爱后的一晚,本应该是一梦到天明的舒适,可是尹碧玠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一下子惊醒了。
草原上的夜晚,总是有些冷的,风穿过帘布透进来,她卷着被子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陡然一惊。
身边没有人,柯轻滕不在。
这样的发觉,让她整个人的神智都瞬间冰冻了起来,她立刻从床铺上起身,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婚纱已经被换下、而是换上了干净整洁的便装。
衣服应该是他帮她换上的,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
心中突然浮现起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跨出床铺、穿上鞋子,再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帐篷。
没有人,连一点人声都没有,静悄悄的。
虽然极度想否认,可他们的新婚之夜,很明显的,已经发生了变故。
她这个时候,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的心静下来,努力保持冷静的思维,然后放轻脚步、靠近帐篷的帘幕。
帐篷外,似乎有些隐约的火光,还有人的影子。
联邦的人。
她脑中辅一闪过这丝念头,就立刻弯腰想要摸自己的脚踝,可发现她一直佩戴的枪支、因为昨晚的婚礼,而已经寄放在了郑饮那里。
柯轻滕,柯轻滕。
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她心里反反复复地只有这一个人的名字,脑海中此时有太多的担心和恐惧无法抑制地涌上来,她额上都布满了汗,咬了咬牙、抬手便掀开帘幕。
面前的一幕,足以让她惊愕。
帐篷外,有不少人。
柯轻滕正站在距离他们帐篷外不远处的地方,郑庭和郑饮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他们身边的地上,则散落着几把他们惯用的枪支。
而在他们的周围,以他们为圆心,有一圈密集的包围圈。
包围着他们的人,却竟然并不是联邦,而是克里乔夫的基地武装。
那些武装分子在黑夜里,面无表情地举着手里的军用武器,对着他们三个,而克里乔夫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他们对面与他们对视。
“哟,新娘也来了。”听到她这里细微的响动,克里乔夫抬眼朝她看了过来,英俊的脸上有无比邪气的笑,“怎么?想不想过来和你的丈夫站在一起?”
她听得浑身一阵阵发寒,只是死死盯着克里乔夫的脸颊。
又一次。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又一次彻彻底底的背叛。
在拳王赛上与他们精妙配合,作为东道主带他们来到哈萨克斯坦、并帮他们布置了婚礼,昨天还格外热情洋溢地当他们的证婚人,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柯轻滕告诉过她,是克里乔夫主动找上门来合作的,她甚至还觉得,这一回他们的盟友,不会像之前的戴尔、卡洛斯和赫达,而是能够过硬、真正与他们达成最坚强的合作。
“碧玠。”
在她紧盯着克里乔夫的时候,柯轻滕突然出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心一紧,立刻朝他看过去。
“不要怕。”在隐约的火光里,他的面容依旧肃静沉冷,“到我这里来。”
他的话语,无论在什么境地下,都能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她呼了一口气,立刻紧了紧自己的手心,朝他一步步走过去。
她不害怕,有他在,她就不怕。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穿过了武装基地的包围圈,直到她走到他的身边,他立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克里乔夫望着他们、摸了摸下巴,终于慢悠悠地开口道,“真是美妙的新婚之夜啊,对不对?”
不等他们回答,他又继续开口,“虽然非常抱歉,不过我想,昨天我为你们置办的婚礼,也算是我的补偿了,在死之前,你们还能做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
“柯太太。”克里乔夫这时拍了拍手掌,笑道,“所以,现在看来要履行你自己所说的誓言了,无论生死,天堂地狱、你都会陪着柯。”
她的眼神一冷,就看到克里乔夫对着那些武装做了个手势,其中几个武装立刻朝他们走过来,两人一组分别羁押了他们四个人。
“走吧。”隐约的火光下,克里乔夫终于收起了一贯的笑容,冷冷地说。
**
天色渐渐有些明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克里乔夫的基地。
只是这情景,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前一天,他们还是以客人的身份前来做客,而这一天,却已经是以被羁押的身份再次进入这个龙潭虎穴。
一路上,她和柯轻滕没有任何交流,而跟着他们的郑庭郑饮也同样的面容肃冷,克里乔夫则一改昨天的嬉皮笑脸,完全冷漠地如同一个陌生的敌人,对他们没有任何丝毫的情感动摇。
那一种面临绝境的感觉,自索马里后,再次涌上了心头。
进入到基地里后,她终于在基地的中央区域、看到了身穿联邦制服的特工。
罗宾逊去世,联邦的SWAT也相应换了新的特工队长,那是个身材魁梧的黑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到来。
“乔伊。”
克里乔夫几步走到那黑人面前,开口道。
“克里乔夫。”名叫乔伊的黑人点了点头,看向了被武装分子羁押着的柯轻滕。
“人我已经带来了。”克里乔夫双手抱着手臂,有些闲适地对着乔伊,“柯,柯的女人,以及他的下属,一人不少。”
乔伊的目光在他们四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忽然道,“少了一个。”
“那个把罗宾逊先队长击杀的杀手。”乔伊的脸色越来越沉,“亚瑟,他人在哪里?”
尹碧玠听到这句话后,一怔。
是,亚瑟不在,这一路她都没有看到亚瑟。
上一次在游轮上,他们全靠亚瑟绝地突围,这一次,难道柯轻滕又事先将亚瑟留了下来?
“我的属下汇报给我,说亚瑟在我们的围剿之前,已经连夜从草原回到基地,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基地后,不知踪迹。”克里乔夫摊了摊手掌,“我已经派人在基地里找。”
克里乔夫说话的时候,神态十分自然,可尹碧玠却隐约觉得这些话里、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你们这次,来了几组人?”没等乔伊回答,克里乔夫又问。
“五组。”乔伊注视着柯轻滕,“所有最顶尖的特工全部都到了,这一回,如果不将他缉拿回国,我们将永远也没有办法再缉拿他。”
“为什么?”克里乔夫问,“他是你们的头号通缉犯,窃取你们国家机密,他必须受刑。”
“因为我们目前发现,我们的机密库资料,似乎在被人进行更改。”乔伊眉头紧锁,“我们内部有人在帮助他,篡改他的身份以及档案记录,那个人的电脑技术相当卓越,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追查中,可是还没有结果。”
“嗯……”克里乔夫沉吟片刻,说,“我记得,这个叫亚瑟的杀手,也是界内数一数二的顶尖黑客。”
乔伊一听,脸色更变,“我们必须要将这个人一同缉拿下来,我现在让我的五组人全部都进入你的基地,共同追查。”
“好。”克里乔夫点了点头,这时转过身,看着尹碧玠他们,“那我先将他们带到审讯室。”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尹碧玠这时,竟然看到克里乔夫的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巧妙的光。

 


56尾声 极光

尾声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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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乔夫,他不是真的叛变。
尹碧玠在那一刻,心里突然有这样一种预感。
联邦队长乔伊和克里乔夫沟通后,便走向基地的门口,去带留守在基地外的特工队进来,尹碧玠看着那些特工依次全部进入到基地,然后克里乔夫的手下,便将整个基地的大门慢慢关上了。
“为什么要关上基地大门?”乔伊走回到克里乔夫身边,目光收紧,略微有些警惕地问道。
“亚瑟在逃,不能给他任何机会离开这个基地。”克里乔夫面对质疑,却表现得尤为从容,“之前就是因为基地大门敞开,才给他机会进入基地内的。”
见他这样回答,乔伊思索片刻,淡声道,“我的人现在已经都进来了,让你的人把手好基地外围。”
克里乔夫微微颔首。
乔伊再打量他一会,不紧不慢地说道,“克里乔夫,你是哈萨克斯坦与美国合作的最重要伙伴之一,联邦答应给你的,在这件事情结束后,绝对不会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持续愉快。”
“一定。”晨光下,克里乔夫很慢地勾起了唇角。
尹碧玠一直观察着克里乔夫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她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柯轻滕,只见他也正注视着她。
通过彼此的眼睛,她已经看到了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很快,克里乔夫就带着他们四个人,进入到审讯室所在的房屋,那是个拥有地下室的相当大的房屋,而审讯室的位置,在房屋的地下室里。
到了审讯室后,克里乔夫的手下将他们四人分别押坐在四张椅子上,然后独独留下克里乔夫一人,关上门、全部走出了审讯室。
“亚瑟。”
尹碧玠这时看着自顾自在倒水的克里乔夫,突然出声道。
克里乔夫的动作一顿,很快侧过头来,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使用易容术最高明的人。”
她的双手被反绑着,脸颊上却有着胜券在握的表情,“容貌、神态、举止、声音,都模仿得一模一样,甚至比你的老板的易容术都更高明,因为他很难做出夸张或者微笑的脸部表情。”
说完,她扫一眼身边的柯轻滕,道,“对么?”
柯轻滕沉默一会,终于、慢慢勾起了嘴角。
“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她这时,又转向克里乔夫,“你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会抬手摸你的右耳,习惯性动作在易容时是致命弱点。”
“……我只摸了两次。”半晌,一个别别扭扭的声音,取代了刚刚克里乔夫的嗓音,“不过,连这……都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