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兰桂坊一大段路,容滋涵才停下脚步仰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夏风拂面,香港的夜空干净,连空气里都透着街旁夜晚的繁闹。
她自己觉得自己表现得可真好。
要是其他的女人,刚刚会怎么做呢?走上前质问他电话为什么不接,讥讽他早早出来办的事就是让一个小妖精挽着他的胳膊泡吧?
容滋涵不禁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她何必去做那些不值得的事情?今天能见到这一切,都是当初她自己选的。
一季情人,一
响贪欢,时间到了就散,根本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所以她刚刚的表现确实到位、半分不差。
她站了一会想上前几步拦计程车,就被身后已经赶到的人叫住了名字。
沈震千守礼地拉了她的手臂把她转过身正对自己,见她跑动时小裙子的肩带松垮下拉,微蹙着眉帮她服帖拉好。
英俊高大的男人呼吸间有淡淡的酒气,硬朗的脸庞却还是严谨克制的,有一种让人心静的安定。
“阿幸她……?”她带着谢意地朝他笑了笑,与他并肩往前走去。
“我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声音冷然,“她晚点自己会回去,不会有事的。”
容滋涵抿唇一笑,心想要出事的是唐簇还差不多,今晚一过那二货要么就成了下半生不孕不育的太监,要么估计就直接翘辫子了。
“一个人呆在这里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不会觉得害怕么?”沈震千走上一个斜坡,突然出声问她。
“我都来了快八年了。”她目光落在街旁的路灯上,“一开始怎么也不适应,很想家,可是到后来就习惯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一开始觉得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从前在S市时预期的想象,觉得不能容忍、不能将就,可是到后来也就习惯了,而被迫使的习惯终将变成麻木。
其实感情也同样是如此。
“以后如果要在这里扎根落地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容易。”沈震千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这时伸手拦了车,背对着她道,“有不能办到的事情,找我和阿幸。”
他很少说那么一长段的话,她听得都一怔,过了好一会才挽了挽鬓发,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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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里鸦雀无声,封卓伦正靠在沙发上,手上有一动没一动地在稿纸上画,画室门这时被突然打开,大热天的、唐簇把自己从上到下包成了一个粽子,步履艰难地走进来关上了门。
“被强了?”封卓伦头也不抬地说。
唐簇一听这三个字顿时就老泪纵横,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捂着脸又嘤嘤起来。
封卓伦放下稿纸,斜眼看他,“你想扮猪吃老虎,你以为那是普通老虎么?”
“那不是老虎,那简直是头哥斯拉……”唐簇柔弱地像一片风中枯叶,“那么多女人,我怎么偏偏就招
惹上这样的了!”
封卓伦嗤笑一声,说了句“活该”。
“话说昨晚你几点回去的?”唐簇这时吸了吸鼻子在他身旁坐下,“那位牛奶小姐到底是有多腻你,你不会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吧……”
话说到一半,唐簇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他,“昨晚涵宝不是也在那么!你……?”
唐簇边说眼珠子边往四处瞄,果然瞄到沙发上还放着睡觉用的毯子和枕头。
封卓伦停下了手中的笔,沉默了一会道,“有人送她回去。”
一室安静,他脸上的神情淡寡,就如同与己无半分干系。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耐心屡次陪那位牛奶小姐,不过毕竟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是涵宝。”唐簇想了一会才开口,边说边看他的神色,“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每次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地处着,你就会做出一些事情来把她越推越远,我觉得你并不是不喜欢……”
“我根本不知道她昨天会去那里。”唐簇话还未说话,封卓伦就把笔和稿纸放回茶几上朝他道,“我去买杯咖啡。”

合上工作室的门出来,封卓伦眉眼间神色愈加沉起来,连眼角都难掩疲惫。
电梯“叮”一声,他刚想迈开步子走进去,就看见钟欣翌正对着他从电梯里走出来。
“钟小姐,我实在是对不伦之恋没什么兴趣。”他勾了勾嘴角,“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真的好么?”
钟欣翌神色泰然,“milk倒是很喜欢你,你回来这一年她几乎休息的时候都是缠着你的。”
“直接进入正题吧。”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淡声道。
“昨天太子也在兰桂坊。”她站姿优雅,“据我所知你金屋藏娇的那位也在。”
“娱乐圈不挖你去当八卦记者真是亏了。”他神色有些不耐起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止。”钟欣翌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了一丝冷笑,“比如你从前一直呆在法国还不认识她的时候……”
“她在太子的床上。”
封卓伦眼角一跳,终于侧过脸正眼看了她一眼。
**
容滋涵弯腰合上了箱子,扣好了箱子的暗扣,用了点力气把箱子提起来靠在墙角放好。
公寓里她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不是特别多,就平时穿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夜幕渐暗,她伸手关了客厅里的灯,把钥匙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拖起箱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夏天已经渐渐临近了尾声,晚上身上要披一件小外套才不会觉得太凉,容滋涵手上拉着箱子,从楼里出来往小区外走去。
走到路灯旁的时候,她不经意间一抬头,迎面就看到一个十分熟悉、但也是她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正朝她走过来。
她紧了紧箱子的扶把,继续朝前走。
“终于找好下家了?”封卓伦走到她面前时停下了步子,神情闲适,“让我猜猜,是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这个,还是……又是哪家公子哥?”
“封卓伦,”容滋涵心里猛地一刺,沉默两秒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你真贱。”
他依旧是如同平时懒散的笑,甚至更嚣张而跋扈,“不贱怎么会有女人愿意主动投怀送抱、寻欢作乐呢?”
“也是。”她眉眼平静冷然,“期待能在电视杂志上继续看到你和哪位明星名媛的新闻,以后拿出去说,我能说我也睡过这位大众情人。”
“谁知道你睡过多少人?”他突然出声,笑容越来越冰冷,“你也知道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修补第一次的技术……万事皆有可能。”
容滋涵听了他的话一怔,目光冰凉地看向他,脑中在思忖着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知他这时突然微微俯□、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道,“好歹也同床共枕过,临走前总要吻别一下吧。”
他呼吸比平时更滚烫灼热,甚至是有些不同寻常的闷躁,她隐约能感觉到连他手心也是灼得让人十分难受,近看他似乎连他眼底都布满了血丝。
他好像发烧了。
容滋涵整个人思路也不是很清楚,这时来不及推开,就被他双手猛地锢住吻了下来。
唇舌之间的交缠是她最最熟悉的方式,此刻却仿佛带着分外暴虐的因子,她被吮得舌根都发麻发疼,口腔里都渐渐隐出了血味。
眼里是他看上去极其陌生的面容,没有任何一丝温度,纯碎机械地噬咬她,仿佛是像在借用这个吻确认着些什么。
愤怒、无措、疼痛。
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容忍,用力把他往后一推,封卓伦浑身没什么
力气,被她一推就松开了,还往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女人如衣服。”他抬手拭了拭嘴唇,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要换就换,谁拿去穿都一样,不是吗?”
字句入耳,她眼底终究微微有些涩。
尹碧玠问过她、唐簇也问过她,她到底喜欢封卓伦吗?
一个单单只笑容就能祸目的男人,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浪漫慨怀的男人,谁会不想要这样的男人?
哪怕知道结果是大梦一场陌路人,就算是做情人也如愿了。
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疲惫的日子。
可却也是她记忆里能够抓住的,最鲜明、怎么也没有办法避而不见的日子。
太炙热、太轰烈、太纵情。
她无法再容忍自己的情感这般颠沛流离,无法再容忍他心而不定的随意态度。
那这样是喜欢、或者爱吗?
她只知道如今真的离开的时候,她得到的是他这样的回应。
归家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亦或者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出去度周末的夜晚。
繁华陆离的时光,正是应该身心相契、陪伴在彼此身边的时候。
容滋涵拉过行李,朝他一笑,“怎么不是?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没了你,还有别人。”
封卓伦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经过,轻轻闭上了眼。

容滋涵拿起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从包里拿出自己公寓的钥匙。
脑子里嗡嗡一片还是他那张脸和那句句刺骨的话,她面色有些苍白,只想着回到公寓要好好睡上一觉。
穿过街心花园往里,不远处公寓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她没有怎么注意,经过车便往公寓楼的大门走。
“涵涵。”
温雅的一声,她握着钥匙卡的手一顿。
车的副驾驶座的车窗户慢慢褪下,一片冷月光里,是罗曲赫清俊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星期天才能见啦~【好贱……人家是温情聪明的色桑儿,才不会写虐恋情深呢!
首先,看好多孩儿迷惑,我先解答一下时间顺序:涵宝年少时暗恋过瞿简,但是没有成功,之后独自去了香港读大学工作,在那里才碰到太子花伦面瘫的。
男主是花伦,第一男配是罗曲赫(太子),第二男配是沈震千(面瘫),而瞿简是走过场的不算男配,名字记不住叫绰号就行。
还有,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快抛弃花伦了吗?!就那么快地各自组建起了太子党面瘫党甚至糖醋二货党么!!尤其是太子党,罗太子才出现几百字你们就被他秒杀了么?!你们这些花心的人太让我失望了!……【掀桌
想到从星期天开始要恢复日更的人觉得压力好大肿木板……你们……会同意我继续隔日更么?……撒花表示表示?


第十章

第十章
夜幕似拢非拢,格外清静,罗曲赫拉开车门长腿往下一跨,几步便走到了她面前。
“你脸色不太好。”他低头仔细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柔和,“哪里不舒服?”
容滋涵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提着行李箱沉默地站着。
“宁医生以前帮你做过体检、了解你的情况,他随时在医院侯着的,我送你过去。”他复又说道。
多好,多善解人意,多亲昵无间,可他的声音越温和亲近,她听在耳里却越觉得刺耳。
“不用了。”她看了他一眼,握着门卡准备往里走。
“涵涵。”罗曲赫这时向前一步扣住她握着箱子的手,语气疲惫而无奈,“我昨天见了你之后到现在没有合过眼,你能不能哪怕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她终究实在克制不住,拉开他的手回过头看着他,“听你说你有多深情多爱我,怎么样都念念不忘?”
“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一字一句,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庞,“从你念大三的时候开始到两年前,我们在一起四年,你扪心自问,这四年我是怎样对你的。涵涵,我把自己这辈子对女孩子所有最好的耐心和尊重都给了你,我问心无愧。”
英俊的男人目光越来越软,濡水似月光一般糅合进她的视线,“失去你确实是我自己的错,我不否认到最后是我伤你、是我骗你,我自以为我能把你和其他一切事情都平衡得很好,可是我终究还是失其一。”
“涵涵,这些错或者对都一直在那,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两年我逼着自己不去探听你一点消息,但是我也没有一天过得好过,今天我到这里来只是想看看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尾音落地,耳边冷冷清清再没有其他半分声响,罗曲赫站在她面前抿了抿唇,目光里隐忍地翻涌着情绪,抬手想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来。
“我知道你大学辅修心理学,我也知道你今天这番话放在其他人身上,对方一定会感动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回到你身边,”容滋涵平静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开口道,“可是罗曲赫,一个人的信用是有极限的,你透支完了,就再也没有剩余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被原谅一次的机会。”他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等她转身准备进楼前,他看着她的背影沉
声道,“涵涵,我只相信我给你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给。”

公寓请过阿姨定期来打扫、基本上还是很整洁的,容滋涵把行李一放,深吸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闭着眼揉了揉眼角。
罗曲赫不愧是个城府埋得深、收放得宜又绝顶聪明的商人。
虽然无论他刚刚说的那些动听的话语有多少是出自于真心,但是他也确实说对了一部分,她知道。
身份如他这样显要尊贵的天之骄子,在这从她念书考研考证到后来进律政司工作的四年里,确确实实给了她充分的自由,给了她所有她想要的,就如同她从前在S市的时候爸爸妈妈在身边一样,宠她护她不忍她受一点伤害,只要她一个皱眉不愿,他就绝对不会强迫分毫。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被男人这样对待。
尤其在她曾喜欢瞿简多年未果,已经不敢再对感情投入和倾注过多之后,他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男朋友,是他无微不至,是他端下所有架子、事事为她尽心尽力。
先不谈他欺瞒藏骗她多少,至少这四年结束之前,他都甚至没有强迫过她上他的床,企图去计较过她曾经有过多少男人。
她不禁回想起刚刚路灯旁封卓伦那张俊美的脸上冷冽而残酷的神情,咬着牙把眼眶里的微涩硬逼了回去。
而她将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给予的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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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卓伦出电梯进公寓之后,身体有些微晃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空调遥控器,半眯着眼调了热气模式,直接躺上床裹了被子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都不用探额头都知道自己整个人还是烫得惊人,他刚准备下床拿退烧药,这个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就猛地响了起来。
铃声在这深更半夜听起来犹为诡异,他闭着眼睛够到手机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得和僵尸一摸一样的声音,“开门。”
他握着手机沉默了两秒,翻身下床走到玄关开了门。
半夜三点闯人家家门还能闯得像进自己家一样的除了尹碧玠和柯轻滕这对夫妇世界上已经不会再存在第三个人了。
尹碧玠手里还抱着熟睡的儿子柯印戚,她像是进来捉贼一样先眼锋凌厉地环顾了一圈四周,把儿子小心地在沙发上放下裹上了毛巾毯,滕地就把厅里的灯打开了。
封卓伦完全吃不消她,这时扶着额靠在墙边,声音沙哑地道,“国际强奸犯逃到我家来了?”
“她人呢?”尹碧玠抱着手臂看着他,冷冰冰地道。
“走了。”他拨了拨头发,取了杯子倒了热水,从药柜里拿了退烧药出来。
柯轻滕将被妻子打开的大灯关上换了暗一些的壁灯,淡声说,“你要不要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让他死了算了。”尹碧玠冷笑一声走到封卓伦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考虑到她下半辈子的性福我现在就把你爆头了你信不信。”
封卓伦扬了扬唇,朝站在沙发边的好友道,“柯仔,你老婆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啊?”
“我下飞机前给她打的电话,她说她明天请假不去上班我们就直接过来了。”尹碧玠抬手打断他,神情越发凌厉,“我本来是根本不想管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的,但是你他妈犯小心眼之前知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拖着个箱子往外跑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当这里是牧场么外面都是牛羊猪马?”
“追随她的男人那么多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他放下杯子紧了紧手心,神情淡漠疏离,“是你太低估她了。”
尹碧玠看着他沉默两秒,长腿一顿就想往他身上扫。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柯轻滕这时步履飞快地上前制住她,扣着她往后拖了拖。
“封卓伦,我现在觉得让你和她认识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尹碧玠看着他,神情里带上了一丝轻蔑,“你自以为这些伤害都是加诸在她身上的,自己到最后能够全身而退,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可以算计、可以控制的,那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柯轻滕站在身后看着妻子和好友针锋相对的样子,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伤她几分,你自己心里好不好过你自己最清楚,你认识傅政的吧?看看他。”她扔下最后一句话,到沙发上抱了儿子在臂弯里,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去,“我等着你自己被自己折磨得毫无办法的一天。”
屋里壁灯昏暗,笼罩着封卓伦面色愈发不明的脸,柯轻滕这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两句,也紧跟着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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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滋涵和沈震千请完假后从晚上开始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叫了一个外卖吃完,下午
又倒头继续睡。
尹碧玠知道她要休息,凌晨在电话里就和她说了这次会在香港待一阵,等过几天再来看她。
没有日夜之分,就想沉溺在睡梦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晚上八点的时候她又醒了一次,去浴室洗了澡便穿好衣服下楼去家附近的大超市买一点东西上来。
超市里熙熙攘攘的人很多,她取了些公寓里缺的必需品,便推着车去食物区。
取了一些东西放进车里,她垂下眸看了看,脚步就停了下来。
车里的东西二分之一都几乎是封卓伦爱吃的。
她从小确实是娇生惯养的,在和他在一起之前她几乎从来不沾厨房,不下厨不做东西,不是外卖就是上馆子,看到生腥的鱼和海鲜还会跳着脚走开老远。
可他厨艺好,每次他忙完回来在公寓的时候,他在厨房里做什么,总会想着法子边亲边骗地勾她进去一起看着学,手把手地教她杀鱼做饭,久而久之连带着她都有了一手好厨艺,做的也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沉默片刻,她还是推着车去结账。

从超市里出来夜色就更深了些,路旁比刚走过来的时候人要少很多。
容滋涵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还没怎么睡醒的脑子里沉沉地想着事情,边慢慢地往家走。
前面那一片的地方人一直很少,她也没注意有什么异常便继续往前,谁知她刚刚往拐角垮了一步,就猛然被一双手从后猛地扣住了嘴。
鼻息间都是陌生而窒息的味道,那人手劲粗鲁又力大无穷,她瞪大着眼挣扎了两下,便被拖进了暗角。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尼玛女王你太牛X了,你连渣爷都敢拿出来做例子,我给你跪了!!
来,要让谁英雄救美?花伦还是太子还是面瘫?…… 我说太子党越发扩散你们到底是想闹哪样啊?!啊!原则呢?节操呢?立场呢?忠贞呢?我要放渣爷咬你们!
我发誓,我以我的三观节操发誓,鉴于霸气女王夫妇实在是神一般的存在,下一本我打算先写一本甜文,从头甜到尾的,甜得你们发毛的……所以你们现在不要离开我嘤嘤嘤嘤…… 明、天、开、始、日、更!!求爱抚~~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也许有人宁愿死于刀枪之伤也不愿意死于溺水。
那是一种呼吸被强迫停滞的感觉,是一种眼睁睁地等待死亡凌迟的感觉。
那将是人一生最最恐惧的时候,没有呼吸,没有声息。
容滋涵手上的东西已经全部散落在了地上,眼前看得清的只有大片大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人的手将她的鼻子和嘴唇密密实实地全部堵住,连半点缝隙都不剩。
她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情急之中双手用尽全力掰着那双手,掰得连指甲都已经全部泛白那人也没有松开半分。
“女人,这是给你的警告。”凑到耳边的男声低沉又粗恶,“再有下一次,堵着你的脸的就不是手了。”
那声音字字句句从皮肤里渗进去,如蛇贴在身上那种滑腻腥人的触感,蚀骨般的冰冷。
容滋涵根本没有办法推断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窒息即将灭顶,她渐渐无力再动,仿佛只剩最后那些微的一些力气时,那人才猛地一把松开她将她推到地上,快步地就消失在了这片拐角里。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拼命吸取着新鲜的空气,浑身冰凉地蜷在地面上,意识还剩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脑中只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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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口传来“咚咚”的两声敲门声,沈震千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铁青着脸走过去打开了病房门。
沈幸急匆匆地走进来,手里牵哈士奇一样牵着人高马大的唐簇,走了两步又连忙把脚步声放得轻了一些。
病床上躺着的容滋涵面色苍白得连一丝血丝都没有,嘴唇都已经微微有些发青,整个人毫无生息一般一动不动。
“哥。” 沈幸走到病床边看了她一会,紧皱着眉问沈震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涵涵怎么会这样啊?她是身体不好还是什么?”
沈震千沉默了几秒,沉声道,“不是她自己,是有人动的手,而且不是过路的,是蓄意而为,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少,衣服也很整齐。”
他不会忘记那个场景有多骇人,寂静的晚间她就这样闭着眼睛蜷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要不是他刚刚办好案子的事情经过那块偏僻的地方恰好看到她,再晚一会情况或许根本不能想象。
一直站在旁边俯身忧心地看着容滋涵的唐簇听
了这话皱了皱眉,一向玩笑嬉皮的脸上表情也不好看。
“有人动的手?!”沈幸这时低头仔细看了看才看到容滋涵脸颊两边淡淡的淤痕,不敢置信地说,“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地能惹上什么仇家啊?大晚上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堵在她家附近下狠手?”
沈震千摇了摇头,面上的神色更凝重了一些。
唐簇这时把自己的小蛮腰从沈幸手里小心翼翼地解救出来,握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边又重复拨着之前一直没有接通的号码边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医生进来再进行了一次检查之后容滋涵才恢复了些意识,轻轻睁开了眼睛。
入鼻便是医院里熟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偌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连一丝响动也没有。
呼吸间终于是平平稳稳的空气,只是脑中还有一点晕眩的感觉,她用了几分钟缓了缓心底冲击的后怕,深吸了一口气,侧头便看到沈震千正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样子。
病房里只开了很暗的小灯,他却已经捕捉到了她的眼睛,这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床边低声问,“感觉好点了么?”
她轻轻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谢谢”。
“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再睡会。”他淡淡说完,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盖平,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
他不会多问她哪怕一个字,也不会开口表达他的半分情绪。
可是她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沉默而有力的关心。
近乎已经半夜都不眠不休的男人坐着的身板笔挺有力,长久以往来就如这般无声执着地守候,守礼克制,严谨诚恳。
容滋涵心底一动,目光温和地朝他点了点头,在枕上重新安安稳稳地枕好,收紧手心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