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仟汶早就已经习惯这丫头三十岁的心装在七岁的身体里,也根本不想去跟她理论什么,转身就直接往车那边走去。
球球见自己的黄金档台词使在敌人身上根本没有半分成效,气得鼻孔出气,只能自己背着巨型书包跟在她身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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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球球同学一会一句,“你又来干嘛?”,要么就是“你不是和我爸分开了么?”,或者是“我爸就算不和我妈复婚也不会娶你的”,说到最后看傅仟汶连理也不理她,干脆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干什么一直要缠着我爸啊?!”
司机先生心里承受能力非常强大,一路在后座的噪音中稳妥地开过来,这时终于一个刹车把车停在了政府大楼的停车库小门门口。
傅仟汶承受能力也很强大,这时揉了揉太阳穴打开车门下车,迎面便看见那个人早已经等在车库大门门口。
冬夜的晚风卷起了他风衣的衣角,他正用手挡着烟头点烟,从这里看过去隐隐看得清他的容貌,他头发似乎没有剪,长长了一些虚虚盖在眉头上。
一个多月没见,这人还是该死的让她一看到他就想把他给睡了。
傅仟汶心里暗暗抽了一口气,晃了晃头,提步朝霍垠走去。
“爸爸!”球球背着书包撒腿就冲过去,抱着霍垠的大腿笑眯眯地撒娇,“想爸爸!”
“球球。”霍垠微微弯下腰抱着她亲了亲她的眉角,“冷不冷?”
“不冷。”球球摇了摇头,眼神刷地一变,指着他身旁的傅仟汶说,“爸爸,她怎么又来缠着你了?我最讨厌她,你让她快点走。”
霍垠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傅仟汶在一旁低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沉了沉嗓子说,“放心,我只要脑子没有被烧坏,是绝对不会想给你当后妈的。”
“那你还不走?!”球球义正言辞。
“采访好你爸我就走,不牢您赶。”她耸了耸肩。
霍垠这时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悠闲地直起身带着她们两个从侧面的电梯上楼,一路到了五楼楼道底的一个无人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正站着霍垠的秘书,女秘书见他们来了立刻熟稔地从霍垠手里接过球球同学,再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来棒棒糖、阿狸公仔等东西塞到球球同学手里。
球球同学眼立刻直了,“还有吗?”
“还有新衣服和一些公仔在楼下的休息室,阿姨带你去拿,好不好?”女秘书笑容满面。
球球同学在更多的棒棒糖、漂亮衣服和阿狸公仔以及对付傅仟汶中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狠狠瞪了傅仟汶一眼,跟着女秘书下楼了。
霍垠慢条斯理地推开会议室门,傅仟汶跟在他身后进来放下手里的包,边拿出采访用的稿件和笔边忍不住讽刺他,“跟着你的人可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诱拐骗样样拿手。”
他在一旁倒了水喝了几口,眼睛一直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时放下杯子走到她身后,一下子从后把她翻了个身将她紧紧扣倒在办公桌上。
“你少说了一个字。”他眼睛微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渐渐燃起一簇簇火,一手沿着她穿了厚丝袜的大腿往上到她的大腿根部附近打转,“还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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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叔以前是特种兵好么,霍叔的体力和能力比他丈人都好好么,霍叔才不老好么,霍叔才35好么!!
男人四十一枝花,再说我重口再说我色,再说我就叫球球揍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快去收藏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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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至意尽(三)

第三章
一个多月未见,他那张脸上每一寸眉目都是她最最熟悉的样子,只是他似乎削瘦了不少,下巴上胡茬未刮,反而更多了份不羁的俊朗。
“霍垠,我知道我随我妈,她逃不出我爸的手掌心,我现在也翻不出你的五指山。”傅仟汶由着他手在身上作乱,不动声色一字一句地开口。
“有自知之明就好。”霍垠这时停了手,就着这样的姿势扎扎实实地在她嘴唇上亲了几下,故意拿下巴上的胡茬磨她的唇。
“但是我毕竟有随我爸的基因。”她唇息滚烫,眼神却亮而灼,“我或许现在离不开你,我陪着你一年,两年,甚至把我全部的最好的时光全耗在你身上,我不后悔。”
他这时退开了一些,从上俯视而下,仔仔细细看着她。
“女孩子一辈子一定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能自已。”她微微苦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可能像我爸和我哥那样对我,把我捧在手心里疼,你有你的事业不能放弃,你有球球,或许还要对球球的妈妈负责,那我介意不了,我看着的是你……但是终究有一天,我一定会离开你,嫁给别人。”
她没有在说笑的意思。
霍垠多了解她,她当年离开优越的生活毅然决然高考考出S市来N市,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学习生活,他认识她的时候她也才大二,却已经在酒吧、美术馆、夜校……各式各样的地方都打过工。
世故而又纯然,真挚而又隐让,她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一件事,却又会在某一个时刻毫不留恋地撇得干干净净。
“汶汶。”他这时将她从办公桌上拉起来,帮她整理好外套,抚了抚她干干净净的刘海,“到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像这些年一样,逼你留下来。”
他嘴角还带了丝淡淡的笑意,那样子似乎就是一位年长她的人,在认真地许诺她一件事情。
“好。”傅仟汶将已经泛到眼眶的眼泪咬着牙逼退回去一些,乖巧地点头。

之后的采访他就像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她,只是作为一名N市现在只手遮天的干部,有礼有节地答好她每一个问题,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触碰过她,和她谈起任何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
“你什么时候回S市?”采访结束出了会议室,他按了电梯按钮低头看她。
“大后天吧,地中海说让我再多呆两天,看看在N市还有什么可以发掘的稿。”她边整理包,边不高兴地挑眉,“他真是一天不折腾我就不高兴。”
傅仟汶本就长相极好,闹着脾气时气鼓鼓地更可爱,霍垠这时手不由自主地就想揉她的头发,心念一转又堪堪收了回去。
“旅店报社已经帮忙定好了,那我先过去了。”从小门出来,她咬着牙朝他挥了挥手道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路上小心。”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这样定定地站在她身后,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也没有动一步。
**
应酬的局一个比一个多,包厢内乌烟瘴气,霍垠当晚第二次从包厢出来,沉默地站在窗台旁抽烟。
没一会陈奕清便推开了门出来,走到他身边戏谑地扬了扬唇,“千年老狐狸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你那么耐不住气的啊。”
霍垠抬脚踩灭了地上的烟蒂,神色淡淡地没有说话。
“至少得给我这个前妻一点面子吧。”陈奕清鼓了鼓手掌,“区局的今天都在,指不定这饭完了怎么笑话我,位子没前夫高倒罢了,连让前夫留个旧情的本事也没有。”
他这时终于笑了笑,回头看面前女人沉静又精明的面容,“我录了音把这段给你老公听听怎么样?”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老公可不是你那位小妹妹。”
一场夫妻做到他们这个份上,倒也是不枉,彼此都是因利益而开始,却都因为所谓的真情真爱而结束。
只不过陈奕清毕竟是女人,在手段上比他更高明一些,已经修成了正果。
“霍垠,把你床上那套本事拿出来一整个脉络,不就好了么?那个小姑娘都能把你折腾成这样,难不成还摆不平球球?”她嫣然一笑。
他侧首望向窗外,又一言不发。
“我先进去了。”陈奕清这时摇了摇头,双手抚了抚手臂膀,“你别拿这幅情种的样子寒我,我实在吃不消。”
“好。”他示意她先进包厢,落在窗外的目光愈加忽明忽暗。

傅仟汶在旅店登记了退房,便提着包准备拦车去机场。
出了旅店发现旁边一块工地似乎聚集了特别多的人,吵闹得不行,这几天她整天浑浑噩噩躺在旅店里睡觉,答应地中海的附加稿连半点都没记,这时就着心里那一点好奇心和愧疚感,想了想便往工地走去。
“大伯。”她这时在人堆中随便抓了个年纪稍长的男人,“这里是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大伯背着手收在身后摇了摇头,“工地出了事死了人,包工头赔不出钱,被打了个半死,其他工人的工资估计也还没结清,今天早上刚建好的墙又倒了,幸好没再压死人,这可都是市里专门派人负责的,却整一个豆腐渣工程,现在那帮工人都鼓动着闹到市委里去呢!”
她把大伯的话一溜烟听下来,顿时觉得是天赐良机,想也没想便把手提的包往大伯手里一塞,“大伯,您现在有急事吗?不走的话您等我一会行不行,我是记者,要到里面去挖点新闻。”
这大伯看上去眉目和善,大手一挥道,“去吧,没事。”
傅仟汶谢过了大伯,便拿了录音笔,兴冲冲地跑进了人堆里。
工人们群情愤慨,见她来了,都是抢着要说话,傅仟汶摆着手示意他们别急,挑了一个看上去应该稍微组织得了词汇的,快速地问了起来。
“小姑娘,我跟你说,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事捅到市委里去,我一家八口人,到现在这个月每天只能吃两顿饭,孩子饿得都病了,都是这市里领导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东西,我们这几百个兄弟一定要掀了他办公桌!”
她兴致冲冲地记,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对劲,照这么来看,这些工人想掀桌子的那个杀千刀,不就是霍垠么?
“……好了,谢谢你们,我一定尽快把稿写了,帮你们把这事情宣扬出去,助你们一臂之力。”傅仟汶收起了录音笔,一边笑眯眯一边脚上步子飞快地往外撤。
出了人群包围圈,她环顾一周没见到那大伯人,便边找边喊,可把嗓子都快叫破了,刚刚那个大伯却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傅仟汶脸色惨白地摸了摸身上,发现连手机都放在包里了。
我靠,要不是那个地中海,她也不会来N市,要不是来N市,她就不会见到霍垠,要是不见到霍垠她就不会心烦,她不心烦她就不会二到把一个装满贵重物品还有机票连带那份采访稿的包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叔啊!!
浑身上下连半个铜板都没有的人一路游魂一样飘回旅店,走到前台的时候,咬了咬牙,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傅矜南。
“哥。”她手捂着听筒,出气都越来越少,“你快来救我,我东西被人拿走了,现在身上连半分钱也没有!”
傅矜南那头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冷冰冰地回过来一句,“不要。”
“你大爷的不要!”傅仟汶抓狂了,“你大姨夫来了还是怎么样?!我都不敢打给爸妈了,连你都不来救我,那要我怎么办?!”
那头傅小渣估计也是心情差到极点,说了一个“等”字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傅仟汶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里想着她不管使什么手段,这次回去一定要把肖憬渝用塞的塞到她那个变态哥手里!
**
晚上的N市更凉,幸好旅店的前台小姐温柔善良,允许她留在了旅店大堂里,傅仟汶抱着膝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坐在沙发上等比乌龟爬得还慢的傅矜南来接她。
昏昏欲睡等到凌晨,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霍垠大步走进旅店,目光一扫就看到她,不由分手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来就出了旅店。
傅仟汶神志还迷糊着,这时犹犹豫豫地跟着他走,走了两步想拽他的手停下来,可身前的人真的是忍到极致了,募得转过身,一把将她拖进怀里,结结实实地“啪啪”揍了她屁股两下。
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她真的是极少见到的,可从来没看到过他气成这样,一张脸简直板得比她爸还可怕。
“我哥多少钱把我卖给你了?”她咽了口口水,揉着臀支支吾吾地道。
霍垠本来接到消息知道她被人偷了东西宁愿躲在旅店也不找他,气得头皮都发疼,可这会见到她这幅样子,揍了两下倒也说不下去了。
“上来。”
他脸还是板着的,这时转过身背对她蹲下来。
男人的背宽厚,整个呈现在她面前,傅仟汶被他揍了又不敢吱声,这时悻悻地爬了上去。
他是一路从家疾跑来的,连车也没开,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和脚步,渐渐将头往他脖颈里侧了侧。
预报说要下雪,倒真的是下了,这时天空里白蒙蒙地一片铺下来,展在城市里的每一寸角落。
“还犟么?”他背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脚在雪地里踩下深深的轮廓。
她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他心里又痒又恼,伸手又朝她臀上轻拍一记。
傅仟汶也气,一手往前狠狠捏了他俊挺的鼻子,将脸埋到他颈里咬了一口。
霍垠怎么会受不住这点小猫似的突袭,安静的夜里耳侧听着她鼻子里发出的轻微的促息,一天一地只剩他们两个,心里软到无以复加。
“都是我不好。”路灯影照,雪茸茸落在他肩头,他这时停下了步子,握了她掐着他鼻子的手放在手心里心肝宝贝地亲。
她趴在他背上望着他的侧脸,渐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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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这篇番外还有四章,说不定还会写个渣蓓兔女郎船,你们要好好爱抚我,还有10天就是你们盼了两个月的新文了!
重感冒还发了烧的人求表扬!看看,本来都是两千多字的,昨天熬夜一写就写了三千多,还不冒泡?!还不冒泡好意思么你们!再不冒泡就写成BE!!!

 

情至意尽(四)

第四章
霍垠毕竟从前是特种兵出身,大冬天的一路把傅仟汶背到家连气也不喘一口,还时不时留着手调戏她。
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她熟门熟路想从他大衣口袋里翻钥匙,谁知他趁她折着身体时手上一个用力,作势想要把她往地上丢,傅仟汶重心本就不稳,这时吓得尖叫了一声,他才笑着把她重新捞过来面对面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力气大手劲好了不起啊!”她气得牙痒,恶狠狠地瞪他。
“确实了不起。”他把她往上托了托,仰头亲她的下巴,“体力也好。”
“流氓。”她身体朝后仰着不想让他亲,谁知他竟不依不挠地逼着她,准确地咬了她的唇含在嘴里狂风骤雨地吮。
身体摩擦之间傅仟汶就不小心靠到了身后的门铃,家里有谁她是知道的,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想推他,谁知他竟吮地更深,锁着她眼睛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爸……”屋内球球兴高采烈地开了门,一见到这快烧起来的场景整个人就调到了最高战斗状态,眉一竖就过来扯傅仟汶的腿,“你……你给我下来!”
霍垠这时稍稍退开了一些,就这么把傅仟汶抱着直接进了屋。
她心里猛地一怔,头稍稍偏往他身后看就看到球球扁着嘴立即要哭的样子,可他竟然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一路把她抱进了卧室。
傅仟汶和他好了快四年,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她知道他心里是极喜欢球球的,这四年在球球和她之间,他每一次都是选择委屈她,以前碰到这种情况,他是会先去哄球球,把球球哄睡着了再陪她去主卧睡,早上等球球没醒,就带她先出门。
关上了卧室门,他才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转身想去浴室帮她放热水,她这时手一动,牵了他大衣的衣角。
“怎么了?”他神色平静地回头。
“你……”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屏着呼吸听着外面小女孩伤心的哭声,指了指卧室门。
“一会就好。”他似乎并不介意,“家里只有球球的衣服是女孩子穿的,你去我衣柜里翻翻,看看有没有小一点的睡衣,我去帮你放水。”
“嗯。”他男人心深似海和她爸一样,她从来都是怕的也不愿意去猜,便乖乖点了头。

在浴室热乎乎地洗了澡,傅仟汶才终于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边哼着歌边准备穿睡衣,谁知浴室门这时一下子被打开,某人裸着上身直接就大剌剌地闯了进来。
“喂!”她脸突地一红,扯了毛巾就想遮,他倒是神色更淡定,把她连人带毛巾一裹,直接往大床上走,边走边还准确地从她遮着自己的毛巾里探进去揉上了某处销魂的白嫩。
这下傅小公主脸整个都变得通红,想把他那只作怪的手丢出去,谁知霍叔吃豆腐吃得浑然天成,语气还特别正经,“我把你一路背回来都没问你要路费,现在拿点小费怎么了?”
她气得咬牙,探头便朝他裸着的胸前咬了一口。
“嘶……”咬完才发现连牙齿都快掉下来了,她疼得眼冒金星,嘴里呜咽着骂他,他反倒笑了起来,把她抱着两个人一起睡进被子里时才伸手揉她的腮帮子。
“口感如何?”他躺着让她趴在身上边抚她软软的头发。
“比石头还硬。”她脸色铁青,心里想着从小到大她深入接触的男人也就俩,她哥那身材完全是精瘦的,而她爸……她爸的裸体她还真没看过,一般来说裸着的都是她妈……(色桑你这样写真的不怕被傅渣整死吗?!真的不怕吗?!)
“我浑身上下比石头还硬的可不只一处。”他淡淡接口。
傅仟汶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还浑浑噩噩着,五分钟后想明白了,连忙跳起来想掐他脖子。
耍流氓耍到最高境界的人笑而不语,任由她挠,这时往她翘臀上拍了一记,“想睡觉还是想尝尝有多硬,嗯?”
她今天一天经历诸多磨难累得快成一条鱿鱼须了,哪还有力气折腾,连忙从他身上翻下来睡到旁边,恶声恶气地道,“混蛋,帮我去拿睡衣!”
霍垠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终于消散了不少,笑着下床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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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傅仟汶突然一个惊醒,身体一动才发现正被身旁的人虚虚圈在怀里,他眼睛闭着的时候脸庞看上去倒分外柔和,不像平时那样又阴又淡地只想着坏主意。
他难得睡得熟,想必也是这分开的一个多月的第一个安稳觉,她心里软糯,翻身下床想去厨房倒点水喝。
走出卧室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小卧室里有动静,她脚步一顿,几经犹豫,最终还是转了步子推开小卧室的房门。
卧室内灯还亮着,平时趾高气昂的球小朋友就捧着个阿狸公仔坐在地上哭,哭得其实连气都快没了,还是惯性地在抽泣。
“别哭了。”她走进卧室合上了门,“半夜三更的,楼下的人还以为在闹鬼呢。”
“要你管!”球球见她进来了,红通通的眼珠子一瞪,“你……你现在高兴了是不是?爸爸不管我了,爸爸现在只要你了,从你上次在爸爸单位走之后,爸爸就没怎么对我笑过,本来每天晚上他还要给我讲故事的,今天他连故事都没讲就去找你了……”
边说小孩子又更想哭起来,傅仟汶从没见过她这么像个真性情小孩一样,心里又是快意又有些不忍,看着她哭了一会,弯□坐到她旁边去了。
“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跟演琼瑶剧似的小朋友,再折腾再闹也只不过就是为了引起大人注意而已。”傅仟汶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会离婚的,不过我猜,就算他们没有离婚的时候,应该也不是很关心你。”
球球这时停下了哭声,目带戒备地抬头看她。
“别瞪我,你爸爸和我说过,你小学之前都是请人来带你、让你住在幼儿园,很少才回家的,现在你念了小学,你爸妈又离婚了,你爸才把你重新接回来带着的。”她不急不缓,“他们从没有过问过你的意见,你也根本不了解他们,只是纯粹觉得,现在你跟着你爸爸,而他身边多了我,我就是破坏你爸妈关系的人。”
“难道不是吗?”球球反问道。
“你任性、娇纵,你爸爸宠着惯着你,两厢情愿没有对错,但是球球,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上小学了你爸还没把你接回来,你又能怎么样?”傅仟汶看着小女孩的眼睛,“你只不过也是咬咬牙学着继续独立罢了,其实你现在这样早熟,就是因为你知道他们从小亏欠你,所以现在想加倍讨回来,他们给不了你完整的家,你也料定照顾你的爸爸不会再委屈你,于是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球球看着她,嘴里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呢喜欢你爸,你们两之间是血脉亲情,我这感觉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我或许也像你一样,让你爸有时很无奈很抓狂又舍不得下狠手,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做得比你好。”她扬了扬唇,“我不会把我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让他妥协。”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希望我同意让你给我当后妈吗?”球球揉了揉眼睛,思维敏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但是至少我知道你对你爸来说很重要,我就不会看到你咬牙切齿的时候,真的动手揍你屁股。”傅仟汶打了个哈欠,“球小球,如果真的想把我踢出你爸的世界,你学学我的态度,说不定你爸哪天还真的会因为你的通情达理不要我了。”
从小到大,无论是霍垠或者陈奕清,他们都没有这样在冬天的大晚上凌晨三点光着脚丫子坐在地板上,对她说着这样不中听却又句句真心的话。
球球其实心里一直明白,眼前这个被她喊了四年小三、比她大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确确实实真的并不那么讨人厌。
“心灵花园做得差不多了,我要去睡觉了。”傅仟汶这时从地板上爬起来,半响伸了手把她也从地上拽起来提到床上塞进被子,“明天早上顶着金鱼眼和我作战,你会输的哦亲。”
球球背对着她躺进被窝里,从鼻子里发出来一声“哼”。
“要是票选全世界最不可爱的人,除了我爸,应该就是你。”她关了灯,懒洋洋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屋内不讨人喜欢的早熟小朋友,闭着眼睛想着刚刚坐在她身边的人黑亮的眼珠子,气得揍了手里抱着的公仔几拳,半响翻了个身,却又甜甜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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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正巧这时手机响,傅迁汶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接起电话边打开卧室门。
“我跟爸妈说你去J市出差,不是N市。”傅矜南答录机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谢了。”家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还热腾腾的早餐,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边小渣冷冷一笑,“你只管好好过一阵子,之后就等着爸扒了你的皮。”
傅迁汶浑身发抖,连忙掐了电话。
洗漱完出来霍垠竟然笃笃定定地坐在餐桌旁,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怎么没去上班?”她有些奇怪地走到他身旁,便被他一手拉着坐到他腿上。
他一手圈了她的腰,一手递了桌上的杯子给她,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