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仔细听着傅凌的话,揣测着他的意思,良久,他扶了扶眼镜,淡淡道,“是傅迁自己有出息。”
“傅迁不像你心思那么深,豁达一些也未必是坏事。”傅凌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上次去军区见了胡首长,听他说梁家那个二女儿,单枪匹马杀到军区要让他帮忙指婚,回去梁宇脸都被她气歪了。”
傅政脸色沉沉地听着,没有表态。
“你自己要是对她也有心,说不定以后的事情也没那么难办,梁宇再怎么要我事,也得给自己的女婿一个面子。”傅凌话说完之后,背过身看着窗外,“违心之事难为,也好过明知不可而非为。”
***
言馨看到单景川一路跑过来的时候,简直就像看到了奥特曼现身一样的激动。
还好顾翎颜光是找人便是找了好一会,在学校的阶梯教室找到闵安安的时候,单景川人已经在A大门口了,串儿和大艾一手一拖把顾翎颜架住,好不容易才挨到他人到。
闵安安坐在阶梯教室的前方的钢琴前正优雅地练着琴,看到顾翎颜的时候丝毫不为所动,只淡笑道,“哪阵风把我们自鸣得意的脑残粉丝吹来了?”
“你他妈再乱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这张贱嘴撕了。”顾翎颜死命地挣扎着要往前冲,红着眼怒吼道。
闵安安停下弹奏,闲闲地走下礼台朝她走过来,“哦?你是不想在A大混了,还是不想在S市混下去了?据我所知,你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偌大的阶梯教室。
已经冲到眼前的言馨瞬间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单景川停了两秒,步伐稳健地上前,一把将已经失控的顾翎颜拉开,挡在闵安安面前。
串儿和大艾对视一眼,已经想着从哪个门逃出去比较快了。
闵安安本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翎颜,这下单景川挡了上来,她立马就从怒目瞪视变成了闭目垂泪。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顾翎颜红着眼睛看了他和他身后的闵安安一会,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闵安安虽然挨了一巴掌、可现在心里却一下子被甜意席卷,却见单景川此时回过头看着她,淡淡道,“她年纪小不懂事,她今天做的我一力承担,我现在让人来送你回去,明天我上门来给你道歉。”
说完之后,他跟一边的言馨低声讲了几句,沉着脸便往顾翎颜那个方向大步追去。
闵安安刚刚还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一瞬间面如死灰。
“草你大爷,烦不烦啊,别跟在我身后!”顾翎颜一路已经跑出了A大,趴在附近一条小河的桥上恶狠狠地对身后的人喊道。
“我没大爷。”单景川双手抱着胸,“让你失望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听得她却是更加火冒三丈,前面就是这样的声音在闵安安面前彻底搏了她的面子。
“非要我揍你一顿你才走是不是?!”她回过头看着他,瞪红了眼睛,“照顾你的好妹妹去,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不想看到你。”
单景川不为所动,一身笔挺的警服衬得他更是身材修长,他上前走了几步,沉声一字一句道,“我刚刚要是挡在你面前,你现在早就被退学了、她还能让整个S市的任何一家公司收不了你。”
“他妈的还不是因为你?!”顿了顿,她冷笑一声,“我这种小刁民还用得着警局局长关心了?退就退,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牢您这种官二代费心了。”
这话听在耳边,气得单景川快七窍生烟了,退了会议来救她她还不领情,转身就往回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压低的到抽气声,他眼一凌,几步走回去俯身握住她的脚踝,厉声道,“怎么回事?!”

 

第九章

他手指的指腹擦着她纤嫩的皮肤上,她忽的脸一红,粗声粗气地道,“没什么。”
单景川二话不说狠狠用拇指按了下她脚踝,顾翎颜痛得差点一脚踹到他头上去,她一个“草”字还没有发出来,他已经一手拉了她就往前走。
“喂喂,你放手啊!单景川!臭黄毛!”她在后面一边挣扎一边喊,“我又不是枪毙犯,你要压我去哪里啊?!”
“烫伤的伤口一直拖着不处理,已经化脓了。”他这时回头来看她,语气极其不善地训她,“你把你自己当什么?钢铁侠吗?”
顾翎颜今天一天都在折腾,体累心累,这会被他拉着往校医院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视线都投在他们身上,她心里一阵不自然的烦躁。
可是身前高大的男子挺拔正气,他手心里的温度渐渐从四面八方朝她聚拢过来,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专断和霸道,可是那冷言冷语听在耳里却也好像不怎么耸人了。
顾翎颜觉得自己在这个实在是不怎么美好的瞬间,突然无耻地有些心动了。
……
去医务室上了药,医务老师是个年轻的长腿美女,笑吟吟地看着她,半调戏地道,“你的小男朋友?”
顾翎颜正在喝水,被这一句呛得直接一口喷了出来,“他啊?我叔叔还差不多。”旁边的单景川一直用一种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她,不动声色。
她被他看得又有些发毛了,瞪着眼珠子刚想反击,做了导火线的美女老师却飘飘然地走了。
一室安静,顾翎颜有些不自然,喝得杯子里的水都见底了,才低声道,“你不用上班啊?还有那边那个娇滴滴的花骨朵怎么办?”
单景川每次几乎都要被她各种天马行空的形容词给雷得噎住,还是在一边沉默着,她最没耐心,尤其是他每次都是二话不说的时候,刚想再加一句什么,只听他问道,“这个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翎颜咬了咬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和我妈吵架的时候不小心踢到地上的热水瓶。”
他听了之后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单景川人不走,她也不知道怎么赶,靠在枕头上躺着躺着好像眼皮有点耷拉下来,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开口了。
“以前在营里的时候有个营长,一身本事,我也很佩服他。”他看着窗外,神色平淡,“每年回家探亲之后再来,他总是一身伤,别的士兵问他,他就不耐烦地说是和家里的老头子动手的,有时候听到他和家里打电话,态度也是极坏,有些话简直根本听不下去。”
“营里的人没有一个把私人情感放在台面上来处理的,可是这个营长有一次不动声色地缺席了一天的训练,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挨了批做了白字通报,他也没有说出来缺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一年之后他回家探亲的时间延长了一个月,回来之后整个人根本就不能看,团长要训他,他抱着团长的腿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说他一直希望他爸去死,怎么还不死,可是他爸真的去世的时候,他却根本连人也不想做了。”
顾翎颜静静听完他说话,半响,嗤笑了一声,“很狗血的故事。”
她不屑,他也不恼,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讨厌我不要紧,可有些人是不能讨厌,也是你讨厌不起的。”
“单景川。”她忽地打断他,别过脸淡淡道,“我们家的事情……任何一个逻辑都没有办法解释得通……你再费苦心劝我……我也没办法做到不讨厌这个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单景川走进客厅,却发现灯还亮着。
“回来了?”刚刚从邻市出差回来的单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色有一丝阴沉。
“爸。”单景川揉了揉眉心,“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你今天和市委那个重要会议开了一半就走人了?”
他一听这话心下就一沉,面上表情不变地道,“有点急事。”
“单景川你个混账!”单利气得脸都涨的通红,“你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啊?报告上来说最近好几次工作的时候早退、现在连市级会议都怠慢?”
单景川挥手示意单利不必再说,“我会处理好的。”
“首都那里过几天会派人过来,你爷爷这两天已经在对着我发脾气了,你别再让市委那一派看了笑话去。”单利说完,气呼呼地甩手回房去了。
单景川拿着烟到窗台边,心底忽觉一股深深的倦意涌来。
***
“傅政,最近很不给劲嘛。”闵骁司靠在‘沐离’包厢的沙发上,伸腿踢了踢一边的人。
傅政没有说话,这时旁边另一个人开口道,“闵骁司你不懂,傅政那是平时吃太饱了,三千佳丽抢着让他轮一遍,你还让他怎么给劲?撑坏肚子怎么办?”
说完一室的哄笑,扫一眼这几个都是傅政的发小,闵骁司见傅政的脸色越加难看,却还是要调笑他,“是咱傅哥哥魅力太大,后面还有个梁家二女儿穷追不舍。”
“看梁珂身材倒是真不错,在床上应该也能给力。”闵骁司身边一个男人这时猥琐地笑了两声。
傅政一眼扫过去,前面说话的几个都不敢吱声了,闵骁司和他关系最好,立刻识趣地摊摊手出去泡妞去了,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一边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两句,冷声道,“人在哪里?”
今天和傅迁说好的在她家吃饭,邵西蓓特地提前做了一桌子菜。
到底还是才十六岁的少年,平时再沉稳,在和自己亲近的人面前还是会边惊呼边吃得满嘴油腻,邵西蓓看他吃得高兴,连着给他添了两碗饭。
晚饭后傅迁在她家里转了一圈,看到书房里摆着最新款的游戏机眼睛都发光了,“蓓蓓姐,你怎么会有这个的?!美国那边都已经卖光了啊。”
邵西蓓淡声道,“你哥上次带来的。”
傅迁跃跃欲试,她陪在一边教了一遍他就上手了,两个人玩得正起劲,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邵西蓓站起身去开门,傅迁不动声色地把游戏机关上、跟在她身后去玄关。
“哥。”门开了之后,邵西蓓站着一动不动,身后的傅迁上前来,自然地和门口冷着脸的傅政打了招呼,回头对邵西蓓告了别,立即迅速地往外撤。
门里门外两个人都杵着,邵西蓓心里暗暗埋怨着傅迁多管闲事,对着眼前的人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傅政之前接了傅迁的电话说她被狗咬伤、匆匆忙忙赶过来,现在仔细看了看她完好的手臂和脚踝,脸色更沉了几分。
“晚安。”想来想去还是只憋出来两个字,邵西蓓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赶紧要把门关上,谁知傅政伸手一挡,侧身进来把门一关、一把就将她按在门后。
他顶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湿得很了,下面像橡皮套一样紧紧裹着他,傅政裤子只脱了一半,大手牢牢固定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一条腿挂在腰间,眯着眼发了狠一样地撞。
她好几天没被他碰了,几下就兵败如山倒,抓着他的衬衫扣子闭着眼睛直抖,他低头看着她红着脸的靡样,这时把手伸下去揉着交|合的地方,附在她耳边哑声道,“咬的真紧,自己低头看看,我裤子都湿透了。”
每次做的尽兴的时候,他不是喜欢变着法子折磨她、就是喜欢在她耳边说些不能入耳的话,平时冷漠的像冰一样的人,只有这个时候像是有温度的。
她听着他的话,突然又想到前几天他的绝情,这几天心里憋着的难受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红着眼睛侧过脸去。
傅政仔细看着她,掰过她的脸就吻上她的唇,他口腔里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拖了她的舌头出来咬,下面毫不含糊地继续一下比一下撞的重,他的裤子上、地上都已经滴滴嗒嗒地一片狼藉。
她嘴里也被渡进了酒味,苦辣之间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她越缩越紧,他涨的却越发神勇,靠着毅力再撑了一会,一股脑地洒进了她的身体。
邵西蓓还在哭,哭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张小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薄汗,却越发显得动人,傅政将她抱起来,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亲了一下她的眼睛,低声道,“蓓蓓,不哭。”
她一愣,眼泪却更加汹涌。
这两个字被谁叫出来,都不可能如他一般,如此冰冷彻骨却又让她深深入迷。
这么多年,邵西蓓每次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几乎想让他一刀把自己了结的时候,只要想到他极偶尔的这声昵称,都会重新回到原地,继续尝遍他给的痛苦。
洗完澡之后,她要去吃药,他在一边擦头发,挡了挡,“今天是你的安全期,不要吃了。”
她点点头关了灯躺到床上去,他擦完头发上来从后搂过她,靠着她的头冷声道,“那个条子还来找过你么?”
邵西蓓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了他这句话忍不住一笑,用手肘撞了撞他,“好歹是你的学弟。”
傅政冷哼一声,更搂紧了她几分。

 

甘之如饴

A大每年十一月底的时候都有一个摇滚音乐节,学校里的音乐人在这个时段就开始群魔乱舞了,言馨她们这几天几乎要精神崩溃了,只要人是清醒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就是顾翎颜弹吉他的声音。
“顾大奶奶,我求您了,您歇一会成么?”大艾几乎要跪在言馨面前,以头抢地,“我现在连睡觉的时候耳朵里都是你这首曲子……”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串儿在一边拿着本书盖在头上装死,“让草泥马来把她带走把!”
“换个人来把她带走可能性还大点。”言馨躺在床上闲闲地道。
寝室里顿时发出一股和谐的认同声。
“哎颜颜。”大艾贼眉鼠眼地靠到正在练琴的顾翎颜身边,“你就招了把,这么拼命的练琴是为了给你家锅子哥听把?连歌名都叫‘专属情人’,你这表白也忒大胆了点。”
“滚滚滚。”顾翎颜一把把她推开,没好气地道,“我是为了拿金奖,谁是为了让他看了。”
“你就别嘴硬了。”串儿吹了个口哨,“你这两天发呆的频率比平时多了五个百分点,还一脸荡漾。”
“草!”顾翎颜把吉他一放,眉头一竖,“他年纪大的都能当我爸了,我喜欢他?!”
“顾翎颜,不要狡辩,相信我,年龄不能阻止真爱,再说,单景川才比你大八岁,他几岁生的你?八岁?”言馨机灵地转着眼珠子。
“言馨你个死女人!——”

星期六A大人潮攒动,顾翎颜紧张地简直要尿裤子,言馨一巴掌甩上她的头,“冷静点,又不是叫你脱光衣服上去表演,你怕个毛啊!”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看着那个什么肖安的眼神,就差脱光衣服直接盘上他的腰了!”顾翎颜站在后台,手指着观众席里单景川他们坐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言馨,“你可以叫你哥帮你指个婚。”
眼见言馨要开始发飙了,正好到了顾翎颜的节目,她连忙火急火燎地抱着吉他往外窜,边窜边对言馨做鬼脸。
台上聚光灯一打,顾翎颜小小一个人坐在一把长长的单人椅上,音乐一开,清凉的嗓音配着琴声便从麦克风里缓缓传来。
坐在台下的言棋这时用手肘子推推一边的单景川,低笑道,“锅子,你家小萝莉还真挺有才的,唱得还真像模像样的。”
单景川今天一身休闲装,英气的脸上的表情连带着好像也缓和了几分,他目不斜视地把言棋那颗头往旁边推了一把,只严肃沉静地听着台上的人唱歌。
肖安今天也跟着一起来捧场,这时低声在他耳边道,“蓓蓓今天怎么没来?”
言棋在一边立刻用啧啧啧表达对两位局长的鄙视,单景川踹了他一脚,“在家睡懒觉,明天不是要帮她过生日么。”
正说着,台上的人的演唱已经接近尾声了,顾翎颜拨着琴弦认真地唱完最后一拍,抱着吉他从椅子上滑下,给所有观众鞠了躬,小小一张脸在乌黑的短发里分外明媚,单景川看着她,眼中也慢慢带上了丝笑意。
跑回后台的时候言馨比她还激动,叽里呱啦地说她这次准是金奖,顾翎颜心里七上八下,这时放下吉他偷偷拉开幕帘往台下看,言馨从后贼兮兮地挠她,两个人一拳一掌来去,忽然言馨拍了一下脑袋道,“对了,刚看到今天闵安安她舅舅在台下做评委。”
顾翎颜一听这话,瞬间脸色就变了。
果不其然,最后颁奖的时候立马见了颜色,虽然顾翎颜谢幕的时候全场掌声最响,可最后金奖是另一个实力唱将,她捧着银奖看着闵安安坐在第一排难掩得意洋洋的脸,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
下台之后顾翎颜刚要往闵安安那里冲,走廊里迎面走过来的单景川已经眼明手快一把制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奖都颁了,再吵也没用。”
顾翎颜急红了眼,张嘴就要咬他的手,单景川几下就把她控牢,拖着她的肩膀就往楼上走,礼堂的人还没散出来,整栋楼一片安静,一个挣扎一个大步走,很快就到了顶楼的天台。
“单景川你是怕我怎么她是不是?”进了天台,顾翎颜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又不怕她,凭什么每次都得让着她这么对付我啊?”
单景川面无表情,抱着手臂看着她道,“之前她对付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能保证她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但是今天也不一定是她动手换奖,那么多评委老师,光凭她舅舅一个动不了那么多,还是要看所有人的意见的。”
“我准备了很久……”她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你说得对,其实根本就是我自己太自信了,其实是我根本唱得还不够好……”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单景川看着她眼泪蕴在眼眶里马上要掉下来,无奈之际也心里忽然没由来地一疼。
“谁说你唱得不够好?”他目光灼灼,“我觉得你是全场唱得最好的,没人比得上你。”
空无一人的天台上,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响在她耳边,顾翎颜看着眼前年轻男子脸上郑重的表情,只觉得眼前一片片灿烂的眩晕。
言馨那家伙跟着言棋死活要撮合他们两个,拖着肖安火急火燎地就撇下他们玩失踪,顾翎颜虽然怀疑言馨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多和肖安接触会,可还是顺了她的意跟着单景川一起回市区。
车上的时候百无聊赖,她打量着身边沉默地坐着的人,忽然道,“喂,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在问废话,这么个好皮相的**,怎么可能没过女朋友。
“没有。”
“啊?”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句,“一个都没有?!”
他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她,沉声道,“从部队里出来就直接到警局,哪有这个闲工夫。”
顾翎颜听了这话心情好得不得了,刚想再说话,只听他说,“我答应你的三件事,一次社区义工、一次发传单,还有前天的那次冒充你考军事理论,都完成了,我下周要去郊区监工新项目拆迁,估计要有一阵回不来市区了。”
她脸上的表情一分一分黯下去,良久看着他道,“你是想和我说,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吗?”
***
邵西蓓从宠物店出来的时候,傅政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进去之后后排没有人,前排的司机这时摇下了车窗对她说,“邵小姐,傅少说让我先将你送回去。”
“那他今天会来吗?”她咬着唇不确定地问。
“这我不太清楚。”
她心下一阵失望,只掩了表情靠在车后,前几天有听他说过这两天在做一个项目,连着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她又不想让他太累赶过来,可却还是很想见他。
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也没有消息,她正要关电视回卧室,门突然“咔嚓”开了。
门开了一条缝,邵西蓓心里正有点奇怪,低头一看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门口滚了进来,白乎乎的一团里藏着两只眼睛,小爪子在地上一搭,终于站稳的时候,慢悠悠地昂着头朝她走了过来。
邵西蓓的宠物店基本都是照顾狗狗的,可这小小一团分明是一只小猫,她被那可爱的模样给萌得心都化开了,几步上前蹲下伸手抱过那只小猫。
她会照顾狗狗,对付宠物当然是有一套,没一会小猫就舒服地在她手心里打了个滚,懒洋洋地“喵”了一声,邵西蓓点点它的脑袋抱着它站起来,这时才听到门落上锁的声音。
傅政松了松领带,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喜欢么?”
邵西蓓嘴一抿,不回答他的话,“我记得你不是最烦这种猫猫狗狗的,你怎么把它带过来的?也没装笼子?”
他不自然地低咳了一声,脱下西装冷言道,“让闵骁司直接送到你家门口,等我来的时候才让他滚回去的。”
“他一直等在我家门口?”她将猫放在松软的垫子上去帮他倒水,“你也不让他进来坐一会?”
“坐什么坐?”傅政靠在沙发上离那只猫远远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她端了水过来,掩着笑偷瞟那小气地防自己死党的人,抱起小猫坐到他身边,“给它取个名字。”
傅政皱着眉、忍了忍才没有起身走开,“芋艿。”
“啊?”她回头看他,“芋艿?”
“嗯。”
“为什么?”她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白的,还是只猫,怎么给起这么个名字?”
“像你。”他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她白了他一眼,还是默认了这个古怪的名字,抱着有了名字的芋艿逗着玩。
电视机里的声音在耳边,她的轻笑声也在耳边,零点的钟声响了两下,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伸手穿过她的腰从后面将她抱住,都没有去理会尽在咫尺的他平时一向最厌恶的宠物。
“生日快乐。”
邵西蓓的手一下子松开,芋艿掉在地上不满地挥了一爪子。
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她闭上眼,眼眶渐渐红了。
就因为此时此刻,在她二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他身边没有任何其他人,他只陪在她身边。
纵使今后就是无尽深渊、永不得超生,那又何妨呢?
她甘之如饴。

 

意外

城郊的那块地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单景川到那里的第一天,迎接他的就是从车上下来一路时不时冒出来的小型爆竹、地上的碎玻璃等,保护在他身边的一众警员,俱都多少挂了点彩。
负责人一看到警局副局长直接来了,又是惊又是喜,连忙说要先给办个洗尘宴,单景川脸色铁青,让人把受伤的警员先送去医治,脱下外套,厉声对负责人道,“今天下午发全镇广播通告,你让广播室先准备好,镇里最不容易松口的是哪两户,你现在就把名单给我,我马上过去。”
几个钉子户都是老住户了,一开口拒迁其他人也就一一相应,单景川到门口的时候,旁边的几户都出来看热闹,对着他指指点点。
“哟,你谁啊。”那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妈,手里拿着一把扫把,定着个红艳艳的公鸡头,“不是说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搬么?你他麻痹的没长耳朵啊?!”
单景川脸色未变,拨了号把手机递给了中年妇女,那妇女有些疑惑地瞪着眼睛看他,半响接起了电话,粗鲁地喂了一声。
几分钟之后,那妇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挂了电话有些惶恐地把手机还给单景川。
他看着对方的表情,只淡淡道,“你儿子现在在市区的维修店,过一阵市里要招一些技术工提供丰厚薪资做项目,这里拆迁完之后,新的住房区就在项目基地的附近。”
那妇女刚刚脸上气焰嚣张的表情一下子换成了一种微愤但又无能为力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一甩手进屋里去了。
“市里这次直接派警局过来监工拆迁,从今天开始,每家住户都必须先后到镇中心的临时调控中心来完成搬迁手续,一个月之内完成搬迁。”单景川拿着耳麦站在广播室里,“若是还有哪家住户有意见,可以直接来调控中心找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