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声稳稳地搂过她的腰带她转身往前走,孕妇回过头朝邵西蓓挥了挥手,侧脸上满满是幸福安稳的笑容。
邵西蓓站在他们身后看了一会,眼底微微有些潮湿。
…
出了书店,邵西蓓买了点餐厅刚煲出来的粥朝小区走去,走到楼里电梯里的时候她突然感觉眼前有点泛黑,一手忙扶住电梯里的撑杆稳住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她咬牙忍着脑中炸开般的晕眩,直到电梯“叮”一声到了楼层,她眼前已经渐渐看不清前面的路,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摸索着从电梯里慢慢走出来,扶着墙一步步朝公寓门口走去。
那晕眩感越来越强烈,她握住房门门把时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一松,书和粥“哗啦啦”全翻在了地上。
她已经从包里拿出钥匙的力气也没有,扶着肚子慢慢往下蹲了下来。
***
邵西蓓直到感觉自己已经躺在软软的床铺上时人才微微醒转过来,刚刚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晕眩感终于消失,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这里并不是单景川的公寓,她忙微微撑着手臂起身,侧头往旁边看去。
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里的水声这时停了下来,那人手里拿着块毛巾走出来,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浑身不可抑止地一颤,目光动了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近。
傅政没有说话,他走到床边取了枕头靠在床背上,慢慢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下来,拿着毛巾轻轻地擦了擦她额角上布着的冷汗。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眉眼依旧凌厉,可那冷峻的脸庞削瘦得让人心惊,下巴上胡茬凌乱,额发盖过眉际他都没有剪。
那手指指腹的力度透过毛巾覆在她脸上,是她最最熟悉的温度。
她沉默地任由他擦完,他还是一言不发,转身拿着毛巾走出了卧室。
…
傅政到厨房里关小了正在烧粥的炉子的火,走出厨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邵西蓓没有看向他,紧抿着唇打开门把,她刚想走出去,便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门外是地上散乱成一团的粥和书本,正对着她的是单景川公寓的大门。
傅政眼眸沉了沉,半响慢慢走到她身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芋艿这时从书房里蹭蹭地跑了出来,看到邵西蓓的时候疑似高兴地轻叫了好几声,雪白的胖身体连忙贴上她的脚踝。
他不敢用力,双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盖上了她的小腹,呼吸都几乎一滞。
她小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起伏,他覆着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镜片后的目光如一地零散的月色。
周身满满是她此生最最熟悉的味道和永远也难以割舍的人,邵西蓓背对着他,眼泪无声无息地慢慢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保罗对众生若是不能说万人的方言。
他便只说爱是爱你如己,爱是永不败落。
远近
公寓的门敞开着,傅政慢慢把邵西蓓的身体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庞。
她脸上还有泪,被他这样直直的目光看着有些恼,想挣开他的手。
“前面摔一跤还不够?”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怀孕的人了,长点脑子。”
邵西蓓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分开的这几个月这人非但没有半分自省的愧疚和自责,还着实越来越气焰嚣张。
他当真以为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能笃定到这种程度?
“单景川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事情的原委了,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他把她往怀里又扣紧了一点。
“你当初说不要孩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趾高气昂?”她怒极反笑,“现在知道他生出来是智力健全的儿童,你就要给自己扣高帽子了?”
“邵西蓓。”他神色一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要算账找我,别算到我儿子头上。”
那几个字置置落地,她听得心里又一颤,到嘴边的尖锐话语却堪堪顿了下来。
门口这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顾翎颜走到家门口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刚惊呼了一声,抬头瞧见对门的情况立时又傻了眼。
单景川紧跟在她身后,这时见到傅政也一怔。
四个人面对面站着,突然一声清脆的肚子“咕噜”的声音传了出来,邵西蓓眼一跳,脸立刻红了。
傅政本来神色冷然地抱着她看着对面的单景川,这时嘴角却慢慢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邵西蓓不想留在傅政的公寓里,更不太想和他单独相处,没想到他面不改色,直接跟着她进了单景川的公寓。
单景川把门外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挽着袖子目色沉沉地看着在餐桌上沉默地给邵西蓓盛粥的男人,顾翎颜在他身侧探着头,压低声音道,“锅子,他就是蓓蓓姐的…?”
前两次在医院里都是远远一瞥,今天她是第一次和傅政打正照面,只觉得这男人阴沉沉的气场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邵西蓓看着傅政把碗放在自己面前,也没有抬头看他,半响还是轻轻拿过调羹托着碗慢慢喝了起来。
顾翎颜仔细观察着那边气氛诡异的两个人,刚想说什么,那边的男人就回过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单景川关上大门和傅政视线对了对,跟在他身后往旁边的书房里走去。
两个男人在房里待了很久都没有出来,顾翎颜想去偷听,但一想到傅政那张比单景川还可怕的脸便收了心神,只好安安静静地靠在邵西蓓身边逗芋艿玩。
“前几天晚上你是不是把哥给你做的点心都倒了?”邵西蓓喝完粥,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已经瘦成这样了,还想学人家减肥?女孩子家家的太瘦不好,被哥知道你又要挨骂了。”
“我没有…”顾翎颜连忙举起芋艿发誓,“我真没减肥!”
邵西蓓心思细腻,这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疑地打量她,“颜颜,你姨妈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记得了…”她摇了摇头,“估计锅子应该比我记得清楚…”
邵西蓓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心里想想以单景川的性格也不太可能,顾翎颜这时倒耐不住,扒着她的袖子道,“蓓蓓姐,他真的是宝宝的爸爸?好可怕啊,宝宝生出来一定会被他活活吓死的!”
她听着小丫头绘声绘色的话语,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时有些怔忡无言。
“要我看还是肖安哥好多了。”顾翎颜人小心直,曲起腿撇了撇嘴。
邵西蓓还不知怎么回答,那边的房门便开了,傅政显然已经听到这句话,面无表情地扫了顾翎颜一眼。
单景川低咳了一声,轻声道,“颜颜。”
顾翎颜一抬头看到傅政时心里暗喊糟糕,连忙小跑到单景川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去刷牙洗脸,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单景川拉过她朝卧室里走去,空落落的客厅里立时只剩下了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傅政目光深切地看了邵西蓓一会,走到餐桌边把碗端去了厨房。
***
虽然不知道傅政和单景川到底谈了些什么,但当晚傅政直接从对门登堂入室,睡在了邵西蓓那套公寓的副卧里。
邵西蓓怀孕之后睡眠本来就浅,他在隔壁的房里洗漱的声音她听在耳里都是一清二楚。
带给她钻心之痛的人,还是以那样强硬的姿态重新闯入她的生活收复失地,似乎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
连他握着牙刷的手势、表情,每一个最细小的动作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来。
其实最可怕的从来就不是致命的伤痛,而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她脑中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和前两天一摸一样的情况又出现了,小腿内侧猛地一阵抽筋来袭,她直直倒抽了口气,支起手臂想从床上下来。
她动作有些急,床头柜上放着的钟“砰”一声就滚了下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尤显突兀,没过一会,傅政就步履匆匆地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眼镜也没来得及戴,头发上还滴着水滴便几步来到床边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声音又冷了一分,“怎么回事。”
“小腿…”她咬牙微微说了两个字,他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握住她的腿沉声问,“这里?”
她点点头,脸色已经微微有些苍白,傅政见了她这样子脸上神色更难看,手上不断地控着力道慢慢揉着。
他动作熟稔,好像早已熟悉这样揉捏的过程,邵西蓓靠在他怀里觉得稍稍缓解了些钻心的难受,便听到他说,“孕妇怀孕差不多五个月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发育地快,需要大量营养,所以缺钙引起小腿抽筋。”
他将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再靠了靠,手不紧不慢地轻轻揉着她的腿。
她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他两手将她慢慢托起来抱回床上,“还疼么?”
她摇摇头,他便伸手将被子盖好在她身上,在她下巴的地方掖了掖背角。
“有不舒服就叫我。”他从床上起身,把房里的窗帘拉好,暖气温度调高了一度,提步走进了离她卧室最近的书房。
…
这一晚难得睡得很安稳,邵西蓓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洗漱完走到客厅原本以为家里并没有人,谁知这个时候应该正在上班的某人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菜。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几乎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他这个人既有少爷病又有洁癖,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几乎从来都没有进过厨房,更别提做饭。
傅政把菜端到桌上,沉默地帮她布菜,她扶着肚子慢慢在餐桌边坐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布完菜把筷子递到她手上,拿起手机去阳台打电话了。
“大爷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闵骁司的声音很急,“老子等得黄花菜都谢了!”
“你应该回高中再学学生物。”傅政微微侧头看客厅里正在吃饭的人,有些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你最近都请多少回假了,前面会议上上头点名批评你最近工作懈怠,还含沙射影说了作风问题。”闵骁司声音里带着丝无奈,“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未婚先孕是要吃处分的啊!”
“挂了。”傅政连眼皮都没抬一抬,那边闵骁司连忙很无力地劝阻,“真的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啊,别提准生证,结婚证都没有你儿子生下来就是黑户口啊!”
“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他远远望着她侧脸,半响尾音一挑,“多谢了,太监。”
***
午饭后邵西蓓一贯是要去小区里走走散步晒太阳的,那边傅政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到她正有些疑惑地掰着门把,冷着脸到衣架上取了两件衣服。
他穿上衣服走到她身边把手上的厚大衣披到她身上,取了钥匙出来把大门打开。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微恼。
出楼大门的时候他走在她前面拉开门,她走出去之后发现相识的邻居陈家奶奶正提着菜走过来,迎面竟然还和傅政打了个招呼。
“蓓蓓啊。”陈奶奶笑着看了眼傅政,再轻拍了下她的手臂,“你先生总算是出差回来能帮着小单他们一起照顾你了,前面他还专程下楼来问我孕妇小腿抽筋吃什么菜比较好呢。”
怪不得他刚刚炒的几个菜都不是一般的家常菜。
这一句句话响在耳边让邵西蓓猛地怔忡了一下,抬了抬目光看他依旧冷厉的侧脸,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们夫妻两个长相都好,小孩子生出来一定也是可爱得很。”陈奶奶笑容更深,“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可要带着我孙女上来串门!”
他难得在外人面前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神情还带上了丝若有若无的柔和,陈奶奶笑着和他们告别朝楼上走去,他这时帮她的大衣扣子扣得紧了一些,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朝前走去。
一路无话,S市早上刚刚下过一场雪,现在正午太阳照射着地上的积雪融化了些有点湿滑,几个小孩子追追打打地在花坛那边玩,安静的小区回荡着嬉笑声,倒是卷走了些寒冬的冷意。
邵西蓓走了几步发现鞋带松了,便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想自己系。
她身上衣服被他裹得严实行动不便,大着肚子又根本弯不下腰,而且更不想向他求助,尴尬得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她怀孕之后把头发剪短了,脸也比以前圆润,阳光铺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更添了丝毛茸茸的可爱,傅政就这样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着她,半响之后才蹲了下来,从雪地上拾起了鞋带帮她系。
他做任何事情时都下意识地会把嘴唇线条抿得很深,她静静地看着他镜片后如融融疏雪般的眼底,鼻头微有些酸涩。
这边寂静无声,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邵西蓓脸一侧就看见顾翎颜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从小区门口跑进来,看到她的时候脚步一顿、嘴巴立刻扁下来要哭。
“怎么了颜颜?”她有些疑惑,远远看到那边单景川把车停靠在旁几步朝他们跑过来。
“单景川把我从学校接出来硬要逼我去医院!”炸毛兔裹在白色的羽绒小背心里,嘴巴狠狠一撇,“他说我怀孕了,我看他才怀孕了!”
好逑
邵西蓓听到顾翎颜的话后猛地呛了一口,单景川这时大步走到他们面前,黑着脸一把将顾翎颜慢慢拉到身边,语气有些沉,“你这样又跑又闹地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你才有宝宝了!”顾翎颜气呼呼地盯着他的脸,“用脚指头想我都不可能有宝宝啊!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话说到这,顾翎颜停顿了一下,渀佛想起来什么,大眼睛一颤,脸红了红。
“颜颜。”单景川中午从局里赶回来想带她去检查,被她又哭又闹地折腾了一圈,身心俱疲地叹道,“是不是怀孕都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再说,好吗?”
“你本来就知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打死也不去检查!”她拨浪鼓似的摇头耍小孩脾气,把单景川听得眉头紧蹙,脸色已经有些山雨欲来了。
“颜颜,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邵西蓓见单景川隐隐已经有点被炸毛兔惹毛的感觉,忙在旁边打圆场,“你听哥的话,年关工作忙,他还要赶回局里的。”
顾翎颜本来一股气憋在头顶,见邵西蓓轻声细语地劝,脑子稍微冷静了点,谁知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傅政冷着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朝单景川道,“你开车,我正好和医生约好带她去做产检。”
邵西蓓听得一愣,“带谁?”
“你。”
傅政环住她的肩膀,也不看她不配合的神色,率先朝单景川的车走去。
毕竟现在还是孕妇最大,再加上旁边一个阴沉沉的变态男人坐镇,顾翎颜不得不屈服,满脸不情愿地被单景川带着去做尿检。
傅政昨天晚上就已经和医院这边做好了预约,派过来的每一个医生都极专业认真,带着邵西蓓做血压、宫高、胎心、心电图、b超等一系列的必需检查。
“谢谢。”做完最后一项检查,邵西蓓扣好了衣服礼貌地朝几个医生道谢。
“没事。”主治的何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其实你刚怀孕那会傅先生就已经和我们都知会过,让我们随时待命的,没想到等孩子都五个月的时候才带你过来。”
邵西蓓听了这话脑中嗡地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来,刚刚做过的四维彩超图,我带你看看宝宝的图片。”何医生拨了拨长发,指着屏幕上的图片说,“你看,宝宝现在身长大约有13厘米,骨骼还都是软骨。”
邵西蓓望着那张照片神色一震,靠在桌边的手都微微有些颤。
黑底的屏幕上,照片呈土黄色,宝宝的五官隐约能看清,小小一团蜷着自己。
“有没有像一个小梨子一样?”何医生观察着她专注的神色,眼角往她身后一瞥笑意更浓,“应该可以大约推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傅先生和太太想知道吗?”
傅政从门口走到邵西蓓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邵西蓓这时收回放在那张照片上的视线,轻轻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他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把她和那张图片都完完整整地尽收眼底。
见她看过来,他声音里依旧是不高不低夹带着冷厉,“都好。”
其实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是你为我孕育,我便再无遗憾。
晚上顾翎颜到家的时候邵西蓓正在客厅里看书,抬头看到她时一愣,“颜颜你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哥没去接你?”
“不知道。”顾翎颜神色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把包往沙发上一甩,“他送我回学校之后就没联系过。”
中午单景川因为局里还有事,所以是带着顾翎颜先走的,邵西蓓还不知道检查结果,拍拍身边示意她坐下,“怎么样?”
“没有怀孕。”顾翎颜打开一包零食往嘴里丢,“我就说肯定没有宝宝的,他还偏不相信。”
“那说明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了解。”邵西蓓看着嘴里含着东西说得口齿不清的小姑娘,脸上带上了一抹笑。
她刚说完,大门就开了,单景川脸色不是很好,从门口走进来一脱下大衣就准备去厨房做饭。
“哥,他在里面。”邵西蓓看了眼厨房方向,神色微有些尴尬。
单景川没多说什么,点头便朝卧室里走去。
这下顾翎颜彻底发毛了,丢下零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朝卧室跑去,绕到他身前气呼呼地道,“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有一个紧急会议。”他眼神没在她身上多停留,在一旁的橱柜里舀衣服。
“你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给我脸色看!”她“啪”地一下把床边的玩偶甩在地上,“我已经跟你去医院检查,我已经很听话了,我还哪招你惹你了!”
单景川被她几句话说得手上动作顿了顿,一向沉稳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
“没什么。”他沉默了一会朝浴室走去。
顾翎颜唬着脸把玩偶舀起来,脑子里想到以前邵西蓓和她说过的话,本来准备摔门出去的动作停了下来。
单景川已经脱了衣服准备洗澡,见她又跑进来,神色微变了变。
“锅子,你到底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嗓音放软了些,“你告诉我,好不好。”
小丫头仰着白嫩的小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耐着性子又无措的样子。
他看了她一会微微叹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感情浓又天天在一起,他有几次昏头了就没有做措施,当时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她怀孕的准备,连局里、学校、爸妈那边怎么交代也都全部计划好了。
可这会真查出来不是,又加上她好像兴高采烈一脸庆幸不是的样子,他心里却说不出来的一阵失落和烦躁。
“唔。”顾翎颜点了点头,伸出手圈住他精壮的腰身,“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了,我并不是不要宝宝,只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根本照顾不好她,而且我们还没有结婚,我还在念书,带球跑多不好。”
那么简单的道理,他当然都懂,可她那头头是道讲话的样子真是可爱,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洗手台上,嘴边轻轻“嗯”了一声咬住了她的嘴唇。
浴室里取暖器开着,顾翎颜被他亲得浑身发热,手上不自觉地摸着他光|裸的上身,单景川呼吸加重,地上很快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白嫩的小姑娘红着脸的样子乖巧又魅惑,直看得他越来越上火,一手慢慢揉着她的雪白,另一手往下熟稔地探入她光滑的大腿之间。
他不急不缓地探入了一指,一进一出地动作,她埋在他肩膀小猫似的叫,身体动情地把他手指咬得很紧,他入手处皆是湿滑一片,下面已经硬邦邦地贴在了她腿边。
顾翎颜眼珠子一转便又动了坏脑筋,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单景川听得眼眸越来越深,半响把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转了个身让她扶住边角,从后把自己在她下面润了润,重重地往里一推。
她已经很湿润,可是他还只是进去了一半就已经被她用力地绞住,动弹不得。
“颜颜,放松…”他额头渐渐覆上了薄汗,忍得青筋叠起。
顾翎颜不配合,嘴里唤着“好涨”,趴在洗手台上让他自己寻求出路。
他这时一手往下慢慢抚上结|合处,试探地揉着她的花|瓣,她浑身一颤,从未有过的快|感席卷而来,咬着自己的手指闭着眼呜咽。
镜子被雾气氤氲,两人的样子若隐若现,他看着她迷蒙潮红的脸庞,一鼓作气重重地一推到底。
这一推直接撞到了那个点,她尖叫了一声,浑身颤栗着大股的花|液淌得愈来愈多,将他的下腹弄得一片湿|黏,紧紧交接的地方也是一片水光润泽。
他这时不再犹豫,捏着她的细腰,从后重重地顶弄起来,那一记一记实打实地撞击让她实在是受不住,撑着手臂想往前逃,哪料他早已洞悉她的动作,重新将她扣回来,随着“滋滋”的声音不断地捣弄。
“呜呜我不要了…”顾翎颜眼角渐渐有泪渗出,“太深了…你停一下好不好…”
“刚刚是谁说的要从后面来,觉得那样舒服,嗯?”纯良的某人随着实战越来越驾轻就熟,嘴角浮上了一丝坏意的笑。
她越哭越大声,只好死命地夹他,单景川舒服地浑身淋漓尽致地通透,感受着她紧致包裹着自己,终于再快速地顶|弄了几下把自己抽出来。
那小两口直到晚饭结束还没有从卧室出来,邵西蓓知道内部问题外人无法插手,洗完澡后便在卧室里放了助于胎教的音乐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十点多的时候她有了睡意正准备去洗漱,这时一直在书房处理事情的傅政从厨房热了牛奶走进来,端到她的床头柜边。
邵西蓓现在一直对他采取不反抗也不理会的状态,不想为了和他的事情最后搞到伤及宝宝,顺从地舀起杯子喝。
傅政看了她一会,目光渐渐柔和了些。
他伸手把窗户关紧,帮她把窗帘拉好后再低下头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本来身材就是极佳,怀孕之后又丰满了许多,睡衣领口开着里面的两团雪嫩在他眼皮子底下轻晃,那场景简直让人血脉膨胀。
再加上刚才他出去倒水,在厨房里和热好菜准备端进卧室的单景川打照面,大舅子虽然依旧喜怒不于色,但明显能看出是刚刚享用完毕。
邵西蓓喝完放下杯子想去刷牙,人还没有动就被他一手控住,她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他,入目就是他深黯如火的眼神。
冰雪
S市今晚下起了大雪,窗户外是已经步入寂静的城市,沿途行人稀少、只看得到茫茫白雪铺天盖地地席卷包拢。
而室内暖气温度却有愈渐攀升的趋势。
邵西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耳边只听得到他微微渐重的呼吸,几乎与她的心跳成为一个节奏的波谷。
她现在怀孕身体本就有些笨重,被他这样单手控在床上根本动不了,话还未说出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薄唇一挑,毫不犹豫地就低头吻了过来。
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薰草香绕在鼻息间,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她被他狂风骤雨的吻袭得连呼吸都不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睡裙已经被他掀到腰际这里,那久违的手掌火热地沿着大腿滑腻的皮肤往上,一路摸索,引得她从心底里撩上颤栗。
从前她在他面前一向只有屈服听话的份,任由着他为所欲为,时间隔了再久,傅政对付她还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她怀孕之后本来身体就敏感,没多久就在他身下软成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