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着她的耳垂,“明天早上一起来我们就去领证,我想你成为沈太太,想得要发疯,我一天都等不了。”
她又哭又笑,只知道用力地点头。
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沈公子此刻整个人都绽放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光环,这时他一手搂着她,一手豪迈地挥了挥,对所有参与这个计划的朋友说,“走,上去喝,今天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喝怎么喝,喝醉了开间房住这就行,全部都算在我的头上。”
麦新义和方郁文带头欢呼起来,“嘉爷万岁!”
众人热热闹闹地从空地回到了露台,她和沈嘉宁则全程都紧紧地搂抱着彼此,像完全无法分开一分钟的连体婴一样。
回到露台,他们走到一个高桌旁坐下,他拉着她的双手,笑看着她,“宝宝。”
她都快溺死在他的温柔和宠爱里了,此时此刻宁愿做个智商只有三岁的孩子,可是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沈嘉宁也看出来了她的欲言又止,笑吟吟地说,“是不是想了解这整个计划的前因后果?”
她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他老神在在地扬了扬眉,“这个计划其实在很早就已经开始部署了。”
“多早?”她讶异地问,为什么她居然毫无知觉!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双方家长见完面之后的第二天,”他说,“在你生日之前其实我已经私下和麦子还有阿方讨论过了几个方案,然后见完家长后我就定了方案,趁白天在公司的时候联系好了所有物料的供应商,晚上我们基本都要见面,我自然不可能让你发现。”
她听得非常认真,“然后呢?”
“正式开始落地是我去P市出差的当天,麦子和阿方帮我在这边联系各种其他朋友、和他们分享整个计划和当天的安排,以及和酒店商量谈判之类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最重要的当然是要让你不知不觉地参与到这个计划里来而且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所以麦新义邀请我来参加这个party,”她恍然大悟,“说是阿方的生日派对我肯定不会起疑的。”
“对,”他忍俊不禁,“其实阿方的生日不是今天,而是下个月。”
可怜的方郁文,为了她要强行增加角色扮演一次寿星。
“那么当你来了之后,最重要的环节就变成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所以我才想出了让你先产生我今晚肯定不会出现的印象——航班取消,在你已经完全没抱希望的时候,突然再搞你个措手不及,”他满脸的骄傲之色,“其实我和你发微信说我要登机的时候我人已经到T市了,然后我赶回公寓洗澡换衣服,再悄悄摸摸地来酒店布置。”
她摇了摇头,感叹,“原谅我真的连半点都没察觉。”
他笑得不行,亲了她一下,“不要怀疑自己的智商,是我们这个计划做得实在太周密了,每个人的嘴巴和行为都牢牢锁死,所以我还真的挺感谢麦子阿方他们的,因为我不在的时候纯靠他们俩Carry,没想到这俩平时不靠谱的家伙居然这次这么给力。”
“我们得好好谢谢他们,”她也真的很感激麦新义他们的帮忙、让她有了这样一个永生难忘的体验。
“我人情都会还的,”沈嘉宁揉了揉太阳穴,“麦子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敲我竹杠的机会?接下来他去酒吧浪10次的钱都得我给他报销。”
她笑个不停,“那阿方呢?”
“当然是她下个月生日的时候要给她送一台新手机了,”他耸了耸肩,“这些人是不可能懂什么叫客气的,其他帮忙的朋友我也每个人都给他们发红包了。”
“沈公子这次真是破费了,”她笑着抱住他的脖颈。
“美娇娘在怀,再怎么都值得了,”他朝她眨眨眼睛。
兴许是他们俩实在是太过腻歪,麦新义和方郁文这时走过来把他们俩拉开,劝说他们加入大家的狂欢夜晚,“啊哟,别搂搂抱抱了,浪完回房间再搂,看得我们都要吐了!”
沈嘉宁摆摆手,“我想现在就带我老婆回房间去,不想跟你们这帮牛神鬼马厮混了。”
她听到这个新称呼整张脸都红了,可心里真的开心得在直冒泡泡,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沈嘉宁见状立刻低头亲了她一下。
麦新义和方郁文同时开始鬼哭狼嚎,“求求了!别再虐单身狗了!真的吃狗粮吃到快跳天台了!”
她推推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我们还是要留一会的,大家帮了我们俩这么多,我们不能一用完别人的帮助就马上自顾自地回去。”
他想了想,“好,听你的。”
此时此刻的露台又再次恢复了动感的音乐声和嘈杂欢笑声交织的状态,沈嘉宁和她一人拿了一杯香槟,和每个今天来帮忙的朋友碰杯。
她刚喝完半杯,眼神一瞥,忽然看到本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费新扬一副起身准备离开露台的样子。
想了想,她拉了拉沈嘉宁,指指费新扬的方向,“我去谢谢弟弟。”
他怔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眯,但也最终没说什么,“好,去吧。”
得了他的首肯,她几步追上已经走到电梯口的费新扬,拍了下他的肩膀。
费新扬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到她愣了一下,“嗯?”
“谢谢你,今天辛苦你、麻烦你了,”她倒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谢他,毕竟按照他这种冷漠不爱凑热闹的性格,会答应来参加沈嘉宁的求婚计划实在是已经让她大跌眼镜,而且就他这种人,居然刚刚还在楼下认认真真地拿着气球,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费新扬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半晌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毫无波澜,“硬被我哥拖来的。”
菱沐很了解这人傲娇的性格,也不去说什么“如果你自己真的不愿意帮忙、麦新义和十头牛都没法把你拉过来”这种话了,全当他是在谦虚。
“早点回去休息吧,”她朝他摆摆手。
他的视线在她手上闪耀的钻戒上短暂地停留了两秒,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道,“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嗯?”她讶异地看着他。
费新扬说完这句话,也没等她的回答,转身就进了电梯。
她也没太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全当是小弟弟对婚姻的一种抵触的理解,转身重新回到了喧闹的露台上。
…
露台上这一帮人几乎是彻夜未眠,搞得倒不像是她和沈嘉宁的求婚仪式了、反倒是他们的狂欢之夜,一直闹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人才差不多散场,她和沈嘉宁合力一起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麦新义和方郁文分别扔进两个酒店房间,才回到了他早早预定好的房间里。
菱沐其实已经很困了,可身上都是酒气和香烟味,于是她进了房间就先去浴室洗澡了,刚洗没多久,就看到沈嘉宁也钻了进来。
她脸一晒,看到他宽阔精壮的身材想移开视线,但是又忍不住去瞟,沈嘉宁一副“随便看、尽情看”的表情,还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干嘛画饼充饥?直接上手不更好?”
菱沐还真的摸了两下,刚想夸他勤健身的成果卓越,就被他低头堵住了嘴。
男人啊……真的都是骗子。
到最后又变成了星火燎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嘉宁的精力可以这么旺盛,她都已经累得快瘫了,而他一个出差那么多天还兼职策划统筹求婚的人居然还生龙活虎,根本不像一个接近24小时没合过眼的人。
后来她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自己穿上了白色的婚纱,婚纱特别漂亮,有繁复的花纹和点缀的钻石,她戴着白色头纱和白色手套,教堂的门被推开,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去。
很奇怪,这个牵着她手的人和她离得那么近,可她却压根看不清对方的脸,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她这一条路的终点,是一个男人,由于蒙着头纱而且距离有些远,她一时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可她心里满怀欣喜,想着这个男人除了沈嘉宁还会有谁呢?
怦怦的心跳声中,她已经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就这么单单看着就能感觉到他英俊得耀眼夺目。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步伐越来越快。
下一秒,她的神色猛地僵住了。
面前这个离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居然不是沈嘉宁,而更诡异的是,这个梳着背头、帅得和以往完全不同风格的人,居然是费新扬?!
“去吧,”这时她听到她旁边的人缓缓开口道。
她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了她身边沈嘉宁的脸。
“啊!——”她从梦里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汗。
“宝宝,”她看到原本不在床上、而是拿着手机站在窗台边的沈嘉宁立刻大步朝她走过来,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她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用力地捏紧了他的手,仿佛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没事,我在,”他放低声音说,“我在,不怕。”
菱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没有从梦里的震惊中彻底回过神来,可她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此时的沈嘉宁已经穿戴整齐、而且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差。
“……你怎么了?”她张了张嘴。
他的目光抖了抖,过了半晌,说,“出了点事。”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刺激吗!激动吗!中卷来了!告诉我你们有多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多留言哦!!
小沐做梦梦到弟弟是怎么回事???高冷弟弟感觉终于开始流露出一些人味来了……而嘉爷的事情也终于开始了前奏,作为一个职业后妈,我真的是期待得搓手手,等不及看你们的评论,快来给我猜猜剧情??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
他含糊其辞的四个字里, 融合了一股苍凉、无力、紧张的味道,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慌。
而能从他话里感觉到这些的菱沐,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人也彻底清醒了。
她和他认识到现在,除了沈父生病抢救那次之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脸色, 而甚至可以说今天他的这种神情,比上次有过之而不及, 仿佛是整个人都被击垮了的样子。
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什么事情?”她抓着他的手, 关切地问, “需要我帮忙吗?”
可沈嘉宁却避开了她的眼神, 很快很低地说了一句,“是公司的事情。”
“公司?”
“嗯, ”他揉了揉自己深深蹙着的眉心,“刚刚和几个管理层开完电话会议,我现在得立刻赶去公司一趟。”
“好, ”她也准备起床穿衣服。
“宝宝你在这歇一会,”他制住了她的动作, “昨晚那么折腾我怕你累,刚刚和酒店打过招呼了, 这间房可以延住到下午,你别跟着我去了。”
她的心脏收紧了一下,可在这种关头, 她甚至连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也的确无法帮上他什么,只能很轻地说了一句,“好。”
“你等我的消息,”他抓起外套和包,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回家拿上户口本,咱们还得赶在民政局关门前去领证呢。”
沈嘉宁急匆匆地走后,菱沐躺回到床上想闭着眼睛再睡一会,可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人是依旧很困倦,但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却像一盏探照灯一样盯着她的脸照,照得她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继续睡下去。
她干脆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打开新闻app,等新闻页面刚刷新出来,她的脸色就变了。
沈嘉宁到底是因为分身乏术、没有像往日那样思维敏捷,他刚刚想瞒着她不增添她烦恼、选择不告诉她沈氏出了什么事,可他却低估了沈氏的影响力以及现在媒体新闻的传播速度。
无论是好事、坏事、喜事、丧事……在这个信息流动如火箭一般的时代,只要有一点风声,下一秒就会人尽皆知。
没有什么会再是秘密。
尤其是丑闻。
新闻App上第一行重磅消息,就是“为迎接风口迅速扩张,重资产模式拖垮良好盈利——沈氏的末日来临?”这个骇人听闻的新闻标题。
她对金融商业方面的知识不算太充实,但到底因为工作的缘故有些耳濡目染,她点进去看新闻里面详细的报道,很快就拼凑出了一个大概。
都说在风口下,猪都能飞,经营者在风口下,走对了可以迅速发展、名利双收,然而一时之间涌入的大量竞争者和资本介入,又很容易让本来在行业里的领先企业一夜之间崩盘。
她之前人虽不在国内,但也有所耳闻沈氏这两年的经营风格的确是比以往更激进,尤其是从去年开始,沈氏企图借着风口大肆扩张,而反弹效应现在爆发了——重资产为企业带来的运营不周则会硬生生地拖垮原本良好的盈利。
这对沈嘉宁来说,的确是件天大的事。
不,应该说是对整个沈家以及沈氏,都是在大好前景里的一记重重的闷棍,就目前发展的这种情况来看,如果严重些,沈氏本来的龙头地位很可能不保,且会像滑铁卢一样滑到谷底、很难再次翻身。
而作为刚刚新官上任开始接手整个沈氏的太子爷沈嘉宁,便成为了此时所有人目光聚焦的对象以及冤大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微博上就已经爆出了沈氏楼下沈嘉宁的视频,周围围堵的记者仿佛潮水一般向他涌去,而幸好他周围有诸多保安和工作人员,在他被潮水淹没前,拼了命地让他抢先一步先进了沈氏大楼。
她看着视频上他苍白的侧脸以及背影,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实在是再也无法在这边光坐着粉饰太平,她起身快速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准备拿上包先去电视台。
虽然昨晚在和他们喝酒前她已经给领导发了消息说可能今天会请假,但是在这种时刻,她想让自己至少忙碌起来、充分准备好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而不是静静等着焦头烂额的他来联系自己。
…
人还没进电视台办公室,她就已经接收到了前台小妹传来的眼神,她头也没回地朝小妹摆了摆手,大步进了办公室。
全电视台上下早就已经知道她和沈嘉宁的关系,而今天本来她就是焦点人物,她手上还戴着他昨晚刚求婚的钻戒,一时之间,一进办公室就得到了众人的举目围观。
其他同事不是特别熟悉的到底只敢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不敢来正面和她交流,她刚坐下不久,团队和她关系不错的Jenny和Kitty一左一右地围到了她的身边。
Jenny关切地看着她,“Lydia,你还好么?”
她点点头,“火现在还烧不到我身上。”
Kitty也不敢贸然提“沈氏”这两个关键词,只说,“如果你需要去帮他,你尽管去,新节目我们几个还能顶着,不急着这几天。”
她心里是感动的,拍拍两个小姑娘的肩膀,“谢谢你们。”
“这些人只会闲言碎语,你这两天不想在电视台办公就回家去,我们可以远程联络,省得你在这接受他们的围观糟心,”Jenny回自己座位前打抱不平地说了这么一句。
Jenny说的也是实话,来之前她还觉得没那么严重,可如今真的在这坐着,她的确有种觉得锋芒在背的感觉,做什么都很不自在。
好在她没坐多久,一个接着一个的慰问电话就朝她砸了过来,她拿起手机直接进了一个无人的小会议室,关上了门。
菱母估计是早上一直在忙没空看消息,这会一得消息就立刻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先回家避避风头。
“你领导这边我和他打声招呼,他不会说什么的,这两天对他们沈家来说非常关键,你能帮上什么或者照顾什么,都得尽力,”菱母这么说,“真没想到,一个这么欣欣向荣的企业,怎么突然就……”
“妈,”她轻轻打断了菱母刚刚的话,“嘉宁昨晚向我求婚了。”
菱母一听,立刻叹了口气,“本来好好的时间当口,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甘。”
是啊,如果没有沈氏突然的这么一档子事,今天她和沈嘉宁就能欢欢喜喜地去民政局领证、正式结为夫妻,她也会名正言顺地成为沈家的一员。
可恰恰是这个最尴尬最关键的时间点,她现在不能完全算是他们家的人,再多的狂风暴雨,她可能都会被挡在门外,而不能和他一起并肩去扛。
想到这里,她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答应菱母会尽快离开电视台,但是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回家一个人呆着,被动地看着那些颠倒黑白的新闻,等待着一个被凌迟的结果。
菱画、苑星的电话都接踵而来,菱画问她要不要去克伯宫和他们呆一会,她心里想着去哪都不能去克伯宫,到时候在那边能引发的热度可能要比在电视台更大,她也不想给菱画和瞿溪昂惹麻烦、牵连到他们。
酒醒过后的麦新义、方郁文也给她发来了慰问消息,她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关心和好意,可是越是被这样安慰,她的心就越慌。
她甚至想把手机关了,可是一想到沈嘉宁或许要找她,她就舍不得这样任性。
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费新扬发来的。
【我公司里有无人的休息室,不会有人打扰,想来可以来】
短短一行字,甚至没有任何表情起伏,她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到他发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看着这行消息足足有一分钟,她收起手机,回座位拿上包,转身出电视台下楼。
**
这是她第二次来费新扬的办公室了,上一次来还觉得陌生,这次就不会这样觉得了,而且或许是他已经让人给前台交代过了,小姑娘也是鬼机灵得很,一听她要找费新扬,二话不说把她带进了一个偌大的休息室便离开了。
或许艺术家对于休息室的理解的确会和普通人不同,这间休息室不是那种有张沙发和几瓶矿泉水的休息区,而更像是个小型活动室,不仅有电影投影、游戏机、电脑、甚至还有一张台球桌,不知道的人来了还以为是个游戏俱乐部。
她在电影投影对面的一张懒人沙发上坐了一会,也没看手机,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费新扬穿着一件黑色兜帽衫和一条黑色牛仔裤,整个人瘦得和一根竹竿似的,慢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她看到他,从沙发上起身,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费同学也是个不需要和人尬聊的人,这时在她旁边那张懒人沙发上躺了下来,自顾自地开了游戏机。
“我平时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在这个房间里,”他拿上手柄,忽然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想了想也觉得对,这个房间感觉就是为一个死宅量身定做的,房间里甚至还有冰箱和酒柜以及一个带浴室的卫生间,只要有人不断送吃的进来,不想出去在里面呆一辈子都行。
菱沐的眼睛在他白皙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谢谢你。”
费新扬没接话,把另一个游戏手柄扔给了她。
他选的是一个双人冒险游戏,由于菱沐平时几乎不怎么玩游戏,操作上简直烂得像一坨狗屎,几乎每五分钟就会死一次,玩到后面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僵硬地开口道,“要不……你自己玩?我不想给你拖后腿了……”
奇怪的是往常几乎不具备耐心的费新扬居然一点都没有什么不耐的神色,只说,“新手很正常。”
今天的费弟弟天灵盖仿佛被人开过、如此宽容待人,让她着实有些不习惯,她再玩了一会,有些忍不住去看手机,想看看沈嘉宁有没有发消息过来。
结果还是毫无音讯,倒是菱母又发了消息过来问她有没有回家。
她回了一句“我在其他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就把手机给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时间一分一秒,从早上、一直到中午、然后再到下午,中间费新扬让人送了外卖进来,吃过之后她没再玩游戏,而是在旁边一个人打了会台球,眼看着休息室窗帘外的阳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她想到他早上说的要一起赶着去民政局领证,心里就忍不住一阵一阵地疼。
可是疼又有什么用呢?她知道他也不想违背承诺的,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没有任何心情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地难受。
在一旁玩游戏的费新扬估摸着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毕竟她握着个台球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出神,是个人都能发现异常。
他看了她两眼,从懒人沙发上起身,慢慢悠悠地出了休息室。
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手里却拿着一根一看就很好吃的棒棒糖。
他走到她身边,把棒棒糖递给她,低声说,“吃点甜的会开心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怎么都不积极!我回来了!!快留起来好么!!红包100个~
现在!我最期待的剧情开始了!弟弟!弟弟开始进攻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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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如果心情不好, 就会吃好几根, ”费新扬又补充道。
菱沐看着他手里的棒棒糖,再看看他那张常年毫无温度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在她的眼里,他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弟弟, 可是就算知道他是弟弟,当看到他拿了根棒棒糖进来时, 还是会觉得很好笑。
在他人眼里牛逼得要上天的顶级画师,想象中应该是那种霸道总裁范的, 结果谁知道私底下却是个爱吃棒棒糖的傲娇大男孩, 这种反差萌实在是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谢谢, ”笑完之后,她接过他手里的棒棒糖, “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很感谢你愿意收留我在这,我差不多该告辞回家了。”
费新扬也没有挽留她, 点了下头,就和她一起出了休息室。
从休息室到大门口之间会经过他的办公室, 她走着走着眼睛随意一瞥,视线却顿了一下。
他的办公室只有门那边是透明没有贴膜的, 因此她能够透过门的方向看进里面,而她竟然看到,她之前送他的那幅画如今居然被高高地挂在他办公桌的斜后方, 她记得原本那里有一幅他自己的作品的,应该还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
心里顿时产生了些说不清楚的意味,但她也没有往里深想,只觉得他们俩之前因为他不愿意上节目产生的一些小隔阂好像已经烟消云散了,她以前一直觉得他没什么良心,可今天的事情又推翻了她的看法。
费新扬,真的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不送你了,”走到门口,他朝她摆了摆手,忽然又很低很快地说了一句,“想来的话,随时可以来。”
她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已经转身走远了。
...
等她回到家也差不多是晚上了,她洗完澡,实在是心里担心得不行,忍不住给沈嘉宁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到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等她吃好晚饭,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他的消息。
菱沐觉得自己快疯了,整个人焦灼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卧室里拼命地转来转去。
大概等她转到第30圈的时候,她听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几乎是一个箭步窜过去,抓起手机就贴在耳边,“喂。”
“宝宝,”沈嘉宁疲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嗯嗯,我在,”她急得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怎么样了?”
那头的他沉默了两秒,“不好。”
这两个简短的字,却可以听出他此刻心里的惊涛骇浪,她动了动唇,也没追问下去,只快快地说,“那我现在来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