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想象的不一样,不知道哪里过来的车子,将她的去路给挡住,直接利落地驶入她看好的停车位,叫她不由为之气结,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估计那车主是不太懂的,她心想,正好下去理论一下,还没等她下车,她那点儿心气顿时就消失了。
不止心气儿消失,就连下车的想法都没有了,她还使劲地想把自己给藏起来,最好不要让人发现,车里可没有什么地方能叫她躲的,索性就低着头,把自己想象成鸵鸟般,估计有五分钟那么久,她才敢悄悄地抬起头,想将车子再找个位子——
她就那么朝前看,吓!
以为早就走开的人,就站在她的车前,叫她顿时跟见了鬼似的。
那不是别人,是廉以钦,昨晚在机场碰到,她以为他要去搭飞机公干呢,谁曾想还能在公司大楼的停车场碰到,她没觉得自己这么胆小过,看《异形》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个胆子挺大,没曾想,她真是胆子小,活活叫廉以钦吓着了。
当然,她不会承认的,立时地就扬起笑脸,脑袋探出车窗外,扬个手,“廉叔早上好,很高兴见到您——”声音清脆,真跟碰到自己个亲叔叔似的。
廉以钦开头并没注意到要跟他抢停车位的车,等他的司机将车子停了进去,他下车时才发现外边还停着的一辆车,瞧架式似乎跟他看中同块地儿,——这惯常是他的停车位,谁也不会那么不识相地占他的车位。
到他这个年纪,好奇心是有些缺的,只是走过时稍往这里瞥过一眼,就瞧见还算是眼熟的人,瞧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雪白的颈子,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却叫他颇有些兴味——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讨好过,那些数儿数也数不清,他向来也不会去关心,谁曾想碰到这个手段嫩的人,还想引起他个注意。
不止手段嫩,还是个有老公的,颇叫廉以钦有些为难,难得叫她在机场还能当着她老公的面儿还朝他递眼神儿,那小眼神儿,羞羞怯怯的,他要正眼看过去,她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而如今,她大大方方地朝他打招呼,叫廉以钦面上几乎没能多出什么表情来,“嗯。”
仅仅是一声,就淡然地从她车前走过,手段太嫩,没出彩的地方,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陈果看他走过去,满脸的笑意瞬间垮台,蛮以为他至少会露出善意的笑脸,没想是这样子,更叫她心里十足的不安,好在她现在只需要担心的是找个停车位,停车场挺大,找个停车位并不算难。
部门例常有个早会,陈果到的时间还算早,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都收拾好心情直接到小会议室报到,早会也就讲几句,最多不过十分钟,很快的就结束,无非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陈果对工作还算是尽心,不是那种仗着关系进来就过来纯混日子的人,尤其跟同事合作,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的地方,主要她不是那种端着的人,自认是工作就得尽到本份,但工作并不那么忙,叫她空出些许时间来。
这人要是忙得没时间还好,一空出时间来就觉得上班的时间是那么长的,尤其是在这公司里,更叫她觉得漫长的无边无际,这么样的形容也让她差点笑出声来,像是十七八岁的还富有诗意的小姑娘似的,可她都二十八岁了,结了婚,不再是年青葱少女,更愈发有些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慨来。
忍不住地一股子念头就涌上来,对着空白文档,她写了一段文字,吃过的松鼠鱼,那鱼的姿态,鱼的味道,仿佛全在她的指间鲜活起来,思如泉涌,写完后就发表在她的微博上,她也玩微博,新申请的。
直到发送出去,她的心都是跳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还专门在网上找了松鼠鱼的图,配着她自认是最为鲜活的字眼,好半天,她都自我欣赏着,直到一个电话响起来,立马关了网页。
电话是工作上的事,她自然是打起十足的精神处理。
电话才接了一半,该死的麻烦又找上她,阴魂不散似的,仿佛就在催她快去打针,昨天配的药水还有,当然,她不会再去医院,打算趁着午休时间找个角落的小诊所把今天的针给挂了,一共有四天的分量呢。
出公司之前,她还特地用热水再淋了淋痒得难受的地儿,又仔细地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味儿没有那么浓了,好像那药有那么一点儿效果?
她更坚定了要按医嘱好好地坚持下去,争取早日得到解脱。
打完针后,她就想找纪蓉。
杯具的是她既没有联系号码,更没有纪蓉的地址,简直跟抓瞎一样,将车子开回公司,更叫她扯的是好像又看到早上那辆车,这会儿,不是她抢停车位了,人家的车子速度比她快,从入口直接进去了,把她个慢速度甩在身后。
又是廉以钦的车。
叫陈果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没再往那边的停车位开过去,远远地就找了个停车位,一直不肯下车,就那么远远地看向廉以钦的车子,待得他下车走向电梯时,她才松口气,——但才松口气,她被脑袋里的想法突然重击了一下,找纪蓉,要不问问他?
他是纪蓉的男朋友,应该是知道纪蓉的住处吧?
她这么一想,不再那么磨磨矶矶了,赶紧地拉开车门下车,把车门关得“砰砰”大响也不在乎,朝着远去的背影直接就嚷道,“廉叔——廉叔——”
这一喊,廉以钦并没有回头,回头的是跟在他身后的人。
跟在廉以钦身后的人,尽管离陈果的在公司里的距离太远,那几张脸还是能认得的,都是廉以钦手下得力干将,每个人走出去都能独挡一面的人物,偏都叫廉以钦拢在公司里头。
“廉叔——”她的声音瞬间消音,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偏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叫都叫了,自然不能怂,她努力地扯着笑脸,朝那几张脸露出无辜的表情,小碎步地跑向廉以钦,“廉叔——”
再叫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她都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连双腿都是虚的,尤其刚才顶着那些人的审视目光,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腿像是被灌了铅般的沉重,直到走到廉以钦身边,她还装作很熟地攀住廉以钦的胳膊,——在她做这个动作时,似乎听到隐隐的抽气声。
呃——
肯定是她的错觉,她还满心地安慰自己,既然踏出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就必须得走,最困难的是第一步,第二步没有什么困难的,扬起脸,对上廉以钦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笑得近乎于谄媚,“廉叔,我找不着纪蓉的联系号码,你有吗,给我一个?”
廉以钦并没有挥开她的手,并没有让她的动作给惊着,只是镇定自若地吩咐起来,“你们先上去——”
就他一句话,那些人都走了。
偌大的停车场,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其实也真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的样子特别的可笑,一手提着一个黑袋子,一手还攀住他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吃年糕,我爱吃年糕
013
出乎意料,廉以钦还真就让她攀着,没挥开她的手。
还极好心情地笑看向她,“找我有事?”
极为亲切。
真跟她个长辈一样,叫陈果的心稍安,脸上是满满的笑意,“有纪蓉的联系方式吗?”
她边说着还边放开了自己手,两手垂在身侧,显得极为乖巧,不太符合她这个年纪,她这个年纪应该是世故的,不应该是乖巧的像是没出过社会一样。
“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他问。
语气还是亲切的,没有丝毫改变。
叫陈果更加坚定了,“没有呢,手机里都找过了,没找着联系方式,她刚回国,上回吃饭时,我忘记问她的联系方式了,廉叔肯定知道的吧?”
瞧她个认真劲,真像是只为了纪蓉的联系方式来的,廉以钦难得“慈悲”一回,耐着性子回答她故意找出的问题,“嗯,现在就给你说?”
她立即喜出望外地拿出手机,“廉叔,你报号码,我记在手机上。”
真低头对着手机,就等着他报号码。
廉以钦直接报给她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报,似乎还怕她记不住的样子,报得极慢,等她在手机输好一个数字后才报后面的数字,一共是十一位数。
陈果不仅用手机记号码,立时地把号码存入通讯录,还标上纪蓉的名字,“廉叔,谢谢你,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她边说边走,提着她那个黑袋子,直接往电梯方向走,大有与廉以钦就此别过的意思。
真的,不是廉以钦的错觉,她是真的走了,没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拿了号码就走人,走得干干脆脆,要不是胳膊还残留着被她攀过的触感,指不定他还真要破天荒地以为自己可能经历的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问了号码,就把他给撇开了,亏得刚才还叫得那么的甜?
他眼神一利,着实不乐意处于这样的境地,但他这样的人,即使心里不高兴,也不会在脸露出半分,即使是笑脸,那笑起来的弧度仿佛都是固定的,每次都固定,弧度并不会变化,——“呵,真是个不登台面的小手段。”
不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廉以钦不知道见过多少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夫之妇的自然也有,但惟独她的手段太嫩,叫他都不忍见,刚才都耐着性子瞧她能使出什么手段,到头来却是这么的嫩,叫他还真是为难。
陈果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当然,她并没有把心思落在他身上,廉以钦只是个长辈,或者说长辈有些过了,但谁让他是她公公的忘年交,从辈份上排,确实是长辈没错,拿着个手机,她万分高兴。
可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走得太急,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廉叔的,他这个人好,平易近人,甚至还不把她的糗事当回事,好感度自然是急速上升,难怪她个公公对他夸不绝口,就连段兑都似乎要到一边去。
她这边好感度直线上升,也不觉得上次的事尴尬了,人家碰到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她自己再惦记着这事,未免有些太计较了,就当作没事儿一样罢了,省得以后更尴尬,手里有了纪蓉的手机号,——她立马地就想要拨电话过去,到是段兑先给她来了电话。
“今天忙吗?”
段兑问她,声音里的愉悦不加掩饰。
他愉悦,陈果却是小心谨慎,尤其是她小半夜里发现了小秘密,心里头的那个纠结就甭提了,就怕目前的平静生活会叫自己发现的这个小秘密而打乱,——小秘密,真不算,算是大秘密,“还行,每天都不一样,不怎么忙,也不怎么不忙。”
她也笑,人家笑,她自然也笑的,不笑怎么行。
“看到廉叔没有?你今晚就不要开车了,直接搭他的车回家,晚上要在家里招待廉叔,我等会就跟廉叔说这个事,叫他捎上你。”
段兑也就三两句话,讲完估计就是同廉以钦去说了。
把个陈果弄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段兑嘴里说的家指定就是她公婆住的地方,那才是家,她嘛跟段兑住的地方只是公寓,不能叫家,总有一天估计就得搬回去的,——就算她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觉得跟廉以钦坐同辆车的压力着实有些大。
装痴卖乖,得了纪蓉的电话,又觉得人家人还不错,正想把过去的事忘记,——偏段兑又要把这个人推到她面前,叫她真是无语。
一到下班时间,她就开车走了,车开出老远,她才打电话给段兑,“阿兑…”
话还开个头,就叫段兑给打断了,“你去哪里了,廉叔在公司里等你呢…”
他个声音还有些急。
至少在陈果的记忆里,没见过段兑急过,所以她稍稍地有些迟疑,迟疑过后又有些小得意,得意自己摆脱了与廉以钦同车的局面,——但她依旧装痴卖乖,“那怎么办呀,我已经开车出来了,瞧我这个记性,阿兑,我把这事都给忘记了,要不我现在回去?”
她还万分惊讶。
装得可到位,即使是没有面对面,瞧她个表情,也得相信她是真的忘记了,懊恼地一拍脑袋,“你瞧瞧我,才说的事,我就给忘记了,阿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
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段兑立即打断她的话,“忘记就忘记了,我再跟廉叔说声就行了,你到哪里了,还能找得我们家吗?”
陈果知道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心一松,“知道,知道的,我肯定知道的,你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就到。”上个星期才去过,现在就不知道了,那才是奇怪的事,她是失忆了,不是得了健忘症。
“我真怕你找不着。”段兑同她开玩笑,“那我现在就挂了,你专心开车。”
开车这方面陈果是很小心的,可能是由于知道自己住院是出车祸的缘故,估计找不出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司机,嘴角噙着几分小得意,她往段家过去。
与小夫妻的公寓不一样,段家老宅是独立的三层楼房,还有挺大的院子,虽说不至于有游泳池,庭院里种满了花,各种各样的花,也有造型各异的盆景,都是精心打理过的,陈果每次来,都让庭院里的花闪了眼,打理花跟盆景真不是简单的事,她刚从医院出来那会儿,就住在这里,跟公公也试着打理花,但发现这活儿非常的精细,她干不来。
她将车子开过去时没仔细看周边,等下车时才发现在公司里见过的廉以钦的车子也在,不由得一挑眉,他这是过来比她快吗?
想归这么想,她还是相当镇定走入段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止有廉以钦坐在段家的客厅里,还有纪蓉也坐在段家客厅,两个在交往的人,没坐在一边,居然面对面地坐着,似乎还没在说话。
难不成是闹别扭了?
陈果忍不住这么想——
“这么快就回来了?”没等她走过去,段兑就已经看到她,从厨房那边走出来,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要迷路了,正想着是不是要过去接你呢。”
他这么一说,到惹得纪蓉笑了,她抬眼看向客厅入口的夫妻俩,笑得跟朵花似的,“她是最没有方向感的,我们以前还说她要是开车怎么办呢,还不得在路上老迷路呀。”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我吧,到100收了,唔,离入V还差200,距离还挺远的,哈哈哈,反正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吧
014
陈果一笑,这时节只能笑,朝廉以钦看过去一眼,那眼神是充满抱歉的,“叫廉叔等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记性不太好,阿兑跟我唠过的,我转眼就给忘记了,真是对不住廉叔——”
她首先认错,态度极为诚恳,一点都没有故意的成分,叫人真以为她是个脑袋不中用,把事情给忘记了。
廉以钦自然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没事。”
说的简洁,更有一种气度。
叫陈果不由得多看他两眼,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深幽,她看不透里边的东西,也不想看,索性就收回了视线,朝纪蓉眨了眼睛,颇有些不符合她年纪的俏皮样,“…”
刚想问,跟廉叔一起过来的?
到是纪蓉比她快一步讲了,“偶遇伯母,就过来挤顿饭,居然还能碰上廉先生,真是巧呀。”
听得陈果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听这话都觉得怪怪的,她是失忆了,但不是笨蛋,疑惑地看向纪蓉,又看看廉以钦,“廉叔?”
“嗯?”廉以钦望向她,神色莫名,“怎么了?”
便是段兑都拥紧了她,眼神里有些疑惑,“见到纪蓉不高兴吗?”
“没、没有。”陈果哪里会不高兴,她是高兴极了,本想着是找个跟纪蓉见见面,谁知道机会来得这么快,虽然她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是怎么回事,但那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的,这么一想,也就想清楚了,不再有负担,两手揽着段兑的腰,特别的依赖他,“我都高兴坏了。”
纪蓉见她那个样子,笑得用手挡住半边脸,难掩的女人味,比陈果那种寡淡的样子要好太多,便是浅浅一笑,就是个能勾人的,眼波流转,“瞧你们这样子,我可要嫉妒了——”
被她这打趣的一说,到叫陈果有些羞,两手放开段兑的腰,一抬头刚好对上廉以钦意味不明的眼神,更叫她手脚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面上讪讪的,薄脸皮立时就红了,烧得烫烫的,就往段兑身后躲。
“你有什么可嫉妒的,赶紧的找个吧,”段兑大大方方地让她躲在身后,当她的挡箭牌,再看向廉以钦,“廉叔呢,有没有中意的人,怎么还单着?”
陈果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悄悄了地看看廉以钦,又看看纪蓉,反正廉以钦什么想法她是看不出来,对上他的眼神她就有压力,可看向纪蓉,人家笑眼盈盈的,至少在这里恐怕是不能同她解释些什么的,“对呀,廉叔,怎么都还单呢,公司里有好多人都在猜廉叔喜欢什么样的?”
她非常“尽职”地扯话,颇有些自己不单了,就见不得别人还单的心态。
“噗——”没等廉以钦回什么,到是纪蓉先忍不住笑出声,那手就指着陈果,颇有些调侃的意图,“我老听国内的朋友讲有些结婚的人老是看不惯别人没结婚,还以为这话是夸大了,没想到你也这么说——”
陈果一脸的无辜,“这不是正常的吗?”
鬼知道,她心里觉得再不正常不过,人家结没结婚,于她何干,可段兑起的话头,她忍不住要附和一下,显示她与段兑都站在同一阵线——人就是这么奇怪的。
“吃饭了,你们都在聊些什么呢?”谢女士走过来,见他们聊得挺热络,也跟着插上句话,瞧见陈果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阿果过来,我还真怕你自己开车会找不着这里,就叫小廉顺载你一路,你呀这个记忆,真是的…”
虽说是说陈果,但是一点斥责意味都没有,反而充满了纵容。
陈果顺竿就爬,赶紧地挽住谢女士的胳膊,“妈——”娇嗔道。
谢女士笑得拍拍她的手,“让大家见笑了,阿果就是这性子,我就喜欢她这样子,最最乖巧的,喏,我跟纪蓉路上碰见了,就叫她过来在家里吃饭,你们之间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谢谢妈——”她连忙拍马赶上,一边手就去拉纪蓉,“来,纪蓉,过来,我们一块儿过去,你得尝尝我妈的手艺,今天是我妈亲自下厨。”
纪蓉立即上前,很是捧场道,“嗯,我也是有口服,以前你常说阿姨的手艺好,难得有机会尝一尝,你可得小心哦,万一我喜欢上了,就不肯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谢女士的,眉眼全是满满的自信。
陈果没瞧见这些,就算是瞧见了估计也不会多想,她乐呵呵地,“那你好好捧捧我妈,叫我妈一高兴就认了你做干女儿,也许就留在我们家了呢——”
她一回头,视线又一次跟廉以钦对上,她迅速地偏开,笑望着段兑,“阿兑,你想不想家里有个干妹妹呀?”
段兑瞧她个俏皮的样子,俊容上全是满满的纵容,并不打断她的臆想,“那你就好好讨好妈呀,叫妈认个干女儿也行呀,我到是好的,以后就再多一个女儿孝顺她,还是我占了便宜呢——”
“妈,你看,阿兑都同意了。”陈果立马得意地朝谢女士请功劳,“妈,我替你都收了个这么漂亮的干女儿,你快点夸夸我吧?”
谢女士依旧笑着,段兑的脸与她有五分像,基本是遗传她比较多,就是笑的时候,母子俩基本上也是一样,——此时她也笑着,似乎多了些距离感,“嗯,干女儿,好呀,有个漂亮的干女儿也不错,主要是我儿媳长得不出众,有个漂亮的干女儿还能带得出门比较好…”
纪蓉眼神一暗,迅速地自陈果笑意满满的脸上收回视线,面对谢女士的时候,她依旧自信,“我哪里当得,阿果比我漂亮多了,阿姨真是太夸我了。”
“你还叫阿姨?”陈果立即堵话。
“干妈。”纪蓉换口挺快。
谢女士更是应得快,“嗯,乖女儿。”
一顿饭功夫,就收了干女儿,再没有比她的收获更大了。
陈果可乐呵,觉得这事儿都是她的功劳,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作者有话要说:唔,还差199个,哈哈,早上又涨了一个,谢谢呀
015
这一顿饭吃得极好。
至少陈果觉得非常好,要说谢女士下厨还真是那么回事,也只是随便“指点”一下,真正动手的只有一碗汤,玉米排骨汤,汤是清汤,看不到一点儿杂质,排骨煮得刚刚好,喝一口汤,排骨的味融入玉米里面,手直接拿着玉米啃,她啃了两段,胃口大开——
啃了后,到有些不好意思,再喝了点汤,味道直入她的喉咙底,暖了她整个人,她喜欢这汤,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一副享受的状态,跟吃了鱼的猫儿似的,段兑还替她再盛了碗汤。
她也不拒绝,顺手就接过来,当着谢女士的面儿,就喝了汤,也不思着给段兑也意思的盛碗汤,她就自己喝,眯了一双眼睛,像是喝着世上绝无仅有的美味。
段兑跟着夹了块排骨到自己碗里,“阿果最喜欢喝妈做的玉米排骨汤,就是没了以前的记忆也一样爱喝,廉叔觉得我妈这手艺怎么样?”
廉以钦并没有喝玉米排骨汤,他这个人吃的方面比较挑剔,但一般不太表现出来,就算是不爱吃的,最多不去夹而已,也不会直接跟人说他这不吃这个——尤其是玉米排骨汤,排骨,他会吃,玉米也会吃,但组合成一起的玉米排骨汤,就不是那么叫人欢喜了,尤其玉米上还能瞧见附着的一层油光,简直让他没办法忍受。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向瞧着像是吃到什么美味似的表情的陈果,还是难以理解,可活到他这么把年纪,自然是晓得个人有个人喜好的道理,总不能要求天下大同,“自然是好的。”
听得专神吃饭喝汤吃菜的陈果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他,凭她的第六感觉,没察觉出来他有半分不喜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桌上的菜估计很能满足他的田胃,——就这么一想,她还真的注意起来。
韭黄炒蛋,她看见他夹过好几次;黄秋葵,就是蒸熟的,拌着酱料吃的,他夹过两个;萝卜丝烧带鱼,夹过好几次;红烧的鲳鱼估计一条有八两重,他也夹两筷子,夹的那地方是鲳鱼的腹部,更多的菜,她就没见他夹过。
尤其是她最喜欢喝的玉米排骨汤,他更是一口也没有喝过。
吃饭不喝汤的人真奇怪,陈果忍不住多想,收回视线的同时不由得的又看一眼,她以为自己做的隐蔽,没有人发现,可——对上廉以钦微带着笑意的黑色眼睛,她慌张地收回视线,面上立即烧了起来。
可她又不能捂脸,只得就这么红着,低头吃饭。
纪蓉眼尖地瞧见她的脸红了,本来就好看的脸,这么一红,就显得比平时诱人了许多,要说陈果长得比纪蓉好,可人显得比较木,一点灵动感都没有,就没有那么个出彩的,这脸这么一红——落在别人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这脸是红的,是不是汤太烫了,你可得慢点喝,别喝得太急?”
“这孩子,就算是再喜欢喝,也不能喝得这么急,万一烫到了可怎么办?”谢女士嗔怪地关心她,“有你喝的呢,慢慢喝,妈最知道你喜欢喝我煮的汤,你喜欢妈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