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这算是他给她的回答,觉得她说的很精彩,“嗯,说真的呀,鸯鸯,这张嘴儿,说出的话,还真叫我不喜欢听——”
“听”字一出口,他就已经用着虎口箝着她的下巴,用了点力,满意地见着她眼里闪过的惊慌,竟涌起一种变(态)的快(感),就补上一句,“疼不疼?”
声音很是轻柔,似羽毛一般飘落下来,落在地面都是悄无声息的,听的人,哪里还敢听他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不放过她的钻入她耳里,他的薄唇就在她的耳垂边,正扯着牙齿啃着她的耳垂,想听不见也是有难度的。
“疼——”她说了,是忍不住才说的,耳垂让他啃的,那里酥酥痒痒的,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好不难受,男人的气息更是醺得她难受,“方正,你饶了我吧——”
她忍不住哀求,还是舍不出去自己这一身烂皮肉,打算着伏低做小一回,让她做什么都行,别碰她,不要碰她,她还想跟陈法好好地过日子。
“饶了你?”方正拉过她的身子,下半身朝着轻轻地一拱,“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应该是你饶了我吧,这一晚上的,时间都用来浪费了,我还没尝着鲜,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薄薄的衣料压根儿就挡不住他一拱,隔着那衣料,恰恰地抵在她的双腿间,那种硬实,那种火热的温度,都让她下意识地一个缩,双腿微有些不太识相地发软,她到底是个女人,已经是经过人事的女人,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似有种欢迎的愉悦感。
“方正,我真不能,真不行的,不管几天还是几次,我都不行。”她在求着他,求着他别让她没有活路可走,“他会知道的,他要是知道,我可没…”
没脸——
方正扯开一脸子笑,笑得很美丽,让他的脸更显得几分堕落的色彩,骨节分明的手指拍上她的脸,那种似纵容的意味,“怎么可能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
“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深呼吸着,双手揪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方正,我求求你,你要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你别…”
她说不出□,两眼不仅仅是湿意,已经是渗出泪水来,可怜兮兮的。
他不为所动,一点儿也没有,就瞅着她的脸,这还不止的,把个薄唇往她脸上凑,硬是把泪水儿都给吮吸了,温势的唇瓣,伴着他的呼吸,足以叫她的脸都染着红晕。
“你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是能给我的?”方正不紧不慢地离着她的脸,微扯开两公分的距离,“要不,你说来听听?”
她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不过是入戏不够深,全让他给看出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么事儿落在他眼里,都是逃不过去。
她有什么东西?
不用想,她压根儿没有值钱的东西,就算是值点钱的东西,她也觉得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是谁呀,方正呀,有钱呀,那不是普通的有钱,有什么东西是他没见过的没用的,还用着来找她的?
反正是说穿了,他不肯放过她,才是惟一的关键点。
她索性地就豁出去,再不济,至少也让她可以保全着自己,“你要是再逼我,我跟陈法离婚,你觉得怎么样?”
收起装出来的可怜样,站直着身体,放开他的手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离婚?”方正笑得乐不可支,没一会儿,那个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严肃,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似有些同情的色彩,“你要是想毁了他的仕途,大可以去做的,陈家的根基不在那里,你觉得出了那事后,又加上你们的事,他还可以多大可能会有光明的前途?”
她随便都可以,可以做到最卑微的地步,可她不能让陈法因她的原因而受累,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更不愿意自己成为他的阻力,一点儿也不愿意,她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么还可以给他添乱?
她靠着雪白的墙壁,头一次觉得这个幸福离她还真远,好不容易有着盼头,如今却支离破碎,她守着最后的界线,妄图为自己留一片净土,可世上本就没有净土,她哪里能留得住?
“一三五不行,时间太多。”她咬着牙,与他开始谈判。
他知道她是聪明的人,会知道怎么选择的,于是听到从她嘴里出来的还价,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瞅着她,轻轻地摇摇头,“不行——”
059起
“我也不行。”她板起脸,自己退后一步,坐在床沿,低着头,没看他,“一三五出门太扎眼,时间得我来安排,你不许插手。”
方正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直直地朝着她走过去,半倾身,双臂搭在她的双肩,“看今天你的表现——”
这比他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更难,她的脸胀得通红,一抬眼,就惊见他的东西就在自个儿面前,冲她的脸点点头,那种气势,让她有些吓到,不是没有经历过,而是没有这样子经历过,让她还真是有些吓到。
“你离开点啦——”她嫌弃,连忙地低下头,似要与他划清界限似的,尤其是他的那家伙,那么大赤赤地冲着她过来,从心理上还是不太能接受着。
这种心理是跟那个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顾着面子,不要里子的,面子上过得去,还能告诉她自个儿没事的。
方正一贯地眯着眼睛,还算是听她的,直接地站上床,“你让我高兴了,也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灰妹已经是积极地站起来,觉得自己跟那个被逼着上梁山的林冲差不多,这会儿,她低着头,愣是不敢看他一眼,抬起两只手来,心里头极为纠结,往着他的方向一摸去。
要是这人是陈法,她也不会闭着眼睛,说不定真当成是情趣了,可这人不是陈法,陈法还在处理他的工作,也没有空陪着她到这里来,她心里嘛,是有一些心理障碍的,闭着眼睛就跟着英勇就义一般地豁出去。
不是平坦的?
她的手里那是什么?烫烫的,还跟着天鹅绒般的质感,还清楚地感觉到那东西在她手里越来越烫,越来越有往里粗的感觉,一手已经是握不住,就算是再迟钝,她还不知道这上什么物事儿?
窘了,那手连忙着想放开,她心里头已经把自己给骂了个千遍,一双手却是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放开,还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跟着包住那物事儿,双手全都握着,小心翼翼地握着,那股子贲胀的感觉,让她真敢立时给丢开去。
“怎么了?”
就三个字,方正表现得像个太上爷似的,还是站在床里,高高地站着,没叫她也跟着上得床来,健瘦的腰还颇有意味地往她的方向挺了挺,分明是耸(动)的动作。
她觉得这个尺度真是太大了,做起来也真有点难度,打从心底里头不乐意,一直是不乐意的,那动作便是僵硬的,手心里那个感觉,烫得她那叫进退不得,心里怨自己怎么就碰着他这里了,哪里不好碰的,也总比这个好。
“没、没怎么。”她讪讪地回着话,努力地忙活着,权当自己的手是充气(娃)娃的功能,十根手指头儿都张开,把那个贲胀的物事儿滑弄在手心里。
自己的手跟别人的手那是不一样的,当然,她的手也与别人不一样的,当然手还是手的,就是深感不一样,硬实的也非常快,一下子就是精神焕发着,挺立在她手心里。
方正眯着双眼儿,那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满足的色彩,白皙的脸庞沾染些情(欲)之色,泛着晕红色,呼吸渐渐地发重,身上最脆弱也是最引以自傲的物事儿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要他死他便死,她要他活他便活。
他的双手慢慢地放开,往着她的领口子探进去,从上探入她的胸衣里,抚弄着那两坨肉儿,嫩嫩地盈满着他的手心,十指一掐下去,就柔顺地软下去,只那么一下,立即是不情愿地反弹回去,就连着那顶端的果果儿都顶着他的手心,让他心痒痒的,真想把她给剥光,立马地放在床里,他是提枪跨马,一杆子进洞,那叫一个得意的!
但现在不行,他逗弄着她的身子,想着她平时都是睡在陈法的身边,陈法也是这般地弄着她,那个手劲便跟着大了些,“他是不是也这么做的?”
灰妹知道自己是不能退的,双手撸着那物事儿,觉得那物事儿的精神头愈发地好,更加硬着几分,偏就是外头滑腻得很,她已经想过,如果要是就这样子捱过去,也算是她的造化,偏就是他没这么慈悲。
那双大手掐得她全身疼,胸前疼得一抽一抽的,又兼着几分涌上来的兴头,让她下意识地夹紧着双腿儿,却是身子发软,差点儿站不稳,人已经堪堪地倒向他的方向,尴尬地靠在他的小腹间,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似难受又似着欢(愉)的声儿。
“别…别…”
她试图还制止着他的动作,身子让他的大手给撩拨的似不知身在何处,满脸都是潮红的,小小的脸蛋,瞅着跟个让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似血。
“别怎么?”方正是个坏的,撩得她全身酥软,还是个不肯放过她的,把她卖力的双手给移开来,人就仰面躺在床里,跟个大爷似的指挥着她,“自个儿脱了,自个儿上来,别叫我等——”
这不,除了胸前让他给弄得凌乱些,别个地方,还是整整齐齐的,他一退开,她就是失去了依靠,失去了重心,颓然地跟着他倒在床里,嘴里逸出一句轻轻的“哎哟”声。
明明是呼痛的声音,听上去跟着娇弱的呻吟没两样,让人听得那叫一个血脉贲胀的,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到一个地方去,不肯弱一分。
灰妹努力地撑起自己,背对着床而坐,两手要脱自己的衣服,因为是在片场,怕跟着张思洁日晒雨淋的,出门全带的都是长袖衬衫还有七分裤,她的手往着自己的扣上解,手都是颤的,手心里还残留着那股子感觉,烫的、硬的、涨的,让她更颤了。
“脱个衣服也这么慢?”方正枕在他自己的手臂上,催促着动作跟着蜗牛般的人。
她不是慢,那是不想脱,于是动作就慢得跟蜗牛一样,解了半天扣子,即使是身子还泛着一股子让她都要难捺下来的跳跃之感,紧夹着双腿,一咬牙,把衬衫的扣子全都解开。
衬衫底下还是有胸衣的,已经包不住她的两坨坨肉儿,娇嫩嫩地探出大半个弧度在外头,更兼着那顶头的果儿,艳得很,挺立在那里。
他的目光瞅着她,一瞬不瞬的,她不是没有感觉,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似的,又觉得这种目光很合她的意,像是早就是期待着这种目光,让她有种满足感,又夹杂着几分惶惑。
“你催个什么催的?”她不耐烦了,不待这么催的,她也是在脱了,又不是不脱,就是想拖一下时间。
他仔细地听着她的声音,喜欢那种似撒娇般的声音,让他能好几天心情都是好的,在这样的时刻里,还补一句戏谑露味极浓的话,“怕你临阵脱逃。”
她就是想逃,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挥霍的,脱了衬衫,再脱下面的,好象也容易了一些,只是,那脸始终是笑不出来,嫌弃地冲他丢过去一句话,“你别说话,行不?”
要是再说下去,也真难保她不会逃了!
方正也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心里头那是明白的很,再刺激下去,要真把人给惹毛了,也没得他什么好果子吃,万一她真要豁出去,不再惦记着陈法,指不定还真能把他撂在这里,让他看个够了,却是吃不着。
他心里头也叫个矛盾的,明明不愿意她惦记着陈法,偏就是指着她还惦记着陈法,才能有的这个接近,他难受了,真是难受的,谁叫他当时那么阿莎力地就把到手的东西给让出去,也合着他现在后悔。
后悔也是没用的!
看着那会儿,她躲入陈法的怀里,陈法搂着她,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生生地刺着他的眼睛,那一时起,他发现舍不得了,真是舍不得!
他不能反悔,陈法第一个不饶他,可是——
暗地里来的,也不算是他反悔的,这便生意人的脑袋,不能明修栈道,便来个暗渡陈仓,陈法自是光明正大地去,他暗里头握着她的把柄儿,指不定陈法与他之间,到底谁的时间更多点。
也没穿多少,她就算是再想拖时间,也是得脱完的,这一完,才觉得房里冷气打得足了些,有些凉,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好几回,才算是压抑住狂跳的心,爬入床里,腿儿沉重地跨入他的身子。
但是——
做到这一步,她真没勇气了,就那么跨着,就是不肯坐下去,那底下的物事儿,让她害怕,有种要撕裂她的感觉,还真是不敢!
方正早就盼着她上来,让她不太干脆的动作给弄得不耐烦,索性着自个儿挺起腰,伸出手就扣住她的后腰,把她往下一按,另一手则是扶着他自个儿疼得都快要萎靡的物事儿,往着她的桃源地探入。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总算是吃着一回,一进去,就觉得那里头的肉儿都裹着他,让他满心欢喜的,没有个消停的,狠顶着她,一下一下的,跟个凶兽般。
她的身子跟着一巅一巅的,一起一落的,那股子力道,似着张狂的兽般,硬生生地劈开她的身子,有些疼,更多的是胀满感,咬着唇瓣,不肯承认着那涌起的几分欢快感觉,更不愿意承认她的身子经不起他的挑弄。
他极满足的,索性地抱着人起来,掰开她两条腿儿,让她圈住自己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浑圆臀部,一手扣着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去,浓烈的粗喘声就在她的耳畔,薄唇还不肯放过她的脖子,啃啮着她的娇嫩肌肤。
这还不够,他还过分地低下头,啃着她的胸脯,让着上头留下他的齿印,真想把她给这样子抱着一辈子,一辈子也是不嫌多的!
灰妹到底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先头还紧咬着唇瓣,这会儿,哪里还咬得住,胸前让他给啃得有些刺疼,却还是不自觉地再挺起脸,阵阵涌来的强烈刺激,让她唇瓣儿微张着,也不知道是发出个什么声音的,跟个乱哼哼似的。
男欢女爱,亘古以来的话题。
“…”
灰妹睡得很晚,几乎是让方正给折腾了一夜,夜里不是没想睡过,而他是个霸道的,就是架着她,不让她睡觉,听着门铃声,她努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皮,还记得自己今天得去陪着张思洁去剧组。
她刚想下床,却是觉得腰间好象多了些什么,低头一看,这床里的人,不就是方正,要是她没注意地跑去开门,她一脸的黑线。
“起来——”
她用手去捏住他的鼻子。
060见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怕抽,我学了别人的办法,放在这里,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见,抽得我很暴躁,好多人打了负分与0分,我也没办法咧,JJ抽成这样子…060方正睡着了?睡是睡着了,门铃儿那么一响,他立马就醒了,也是晓得自个儿身在哪里的,偏就是闭着眼睛装睡,想先看看她会有什么个反应。结果,那反应,他很不满意。“干嘛呢你?”他倏地睁开个漂亮的眼睛,就瞅着敢捏他鼻子的手,“不去开门吗?”灰妹不知道他早已经醒了,只是,这么一捏,打定着主意叫他醒来,瞅着他清明的眼睛,知道他早已经醒了,大怒,要不是他在这里,她用得着不好意思开门吗?“你进里头去。”她指着浴室的门,不是问他,而是她的决定。方正以为她指是的哪里,结果,视线一过去,就见着浴室,那张似着给上帝祝福过的精致脸庞一下子跟着暗下来,合着他见不得人?“我不能见人?”他不是就心里头想想,还直接地问出来。灰妹拉过床单,把自个儿先给挡下,也不管他身上有没有东西可挡的,反正就是没看他一眼,“你以为你能见得了人?”她的话不太客气,完全没有半点儿昨夜纠缠在一起的那种似水般的腻滑感,反而是微皱着眉头,很嫌弃他,又很头疼似的。这个样子,方正心里头那个还真就是挺不是滋味的,哪里有这样子让人嫌弃过的,要真说起来,他的身份还真就是尴尬的,不太好见人,可他是谁呀,事儿做得出,可就不怕别人说的,真想出去晾晾下。只是,他这个念头,才起来又给压下去了,还不值当,不要说他没担当,人嘛,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他对床里的这个女人是有那么点新鲜感,有了这点感觉,自然是软硬兼施的,做什么都好,只管顾着自个儿高兴就成。有一点,他还真不认为,陈法能跟这个女人好一辈子,所以他大胆地来了,一方面,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一方面,他又是极端自私的人,两厢结合,就造就成现在的他,他活得理所当然。为爱走天涯,为爱要死要活的,还不是他这种人能做得出来的,顶多到这份上,也许新鲜感会很快地过去,那一眼,也不过是天涯海阁里见着不一样的她,那个机智地装醉,甚至从楼梯间摔下去,还不忘记很小人地拉一下张天爱。那回,他是看见的,只是,他装作没看见,也装作没从那里出现过,他可以确定她是故意的,就是那么一下,那个总在张天爱身边装得很天真的人,一下子就吸引住他的目光,不一样!他知道是不一样的,张天爱,那个人,他也没太放在眼里,跟陈律要把人给高高地捧起来的姿态不一样,张鸯鸯嘛,先头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个让着她自个儿的亲妈都能拿着她的婚姻出卖的人,一开始落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人。“晓得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心里头有所感,就给问出口。灰妹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她不是个反应慢的,不由得露出个嘲讽的笑意,仰着小脑袋,瞅着已经大赤赤地走下床,也没拿着个浴巾挡一下的男人,视线自然没躲过昨夜逞凶的物事儿,比起昨夜的精神,此时显得没有一点儿精神,蔫蔫的,只是,乍一看,还是能叫人觉得害怕。她就是那样的,也许是昨夜里折腾得很了,一看见这个物事儿,就觉得腰际一阵阵的酸软,双腿更是发软的,让她几乎站不起来,于是,她装模作样地收回视线,“要不,你说说,说来我听听?”她不好奇,可人家要说,瞅他那个样子,不说也是得说的,何不如她做出一副愿意倾听的姿态来,这一早上的,她也就是想明白了,人大抵都是那样的,得到了,便不会觉得有什么了。方正瞅着她,见她脸上泛着一丝浅浅的红晕,似有些羞怯,让他脸上多些笑意,是出自真心的笑意,还是假模假式的,能瞒得过他去?指定是不能的!“让自个儿亲妈都不待见的人,怎么叫人尊重?”他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这个话,说得是风淡云轻。她默然,不是不知道她自个儿的亲妈江艳女士把她属于她的婚约送给张天爱才得以踏入张家门,心里头其实是为着早已经牺牲的都没有一点儿印象的亲爸而感到憋气,她失去不只是简单的婚约,而是失去别人瞧得起她的资本。“原来如此。”她受教地点点头,心里头到是没有特别的感觉,就像在听别人的事,就是有些听不过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的,许是她最近变得心平气和了?“要不,你说说,我与厉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厉声,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那个名字,叫她厌恶至极!方正是与厉声自小一块儿长大的,还能不明白人家的心思,本就是与许娇儿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这种事,他们这样的家庭那是司空惯见的,要是真从他们中间出来个不一样的,也就成西洋景一般。“许是你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要活那种的。”他没说“爱”这个字眼,话到嘴边就给缩回去,说这个字太显得他矫情,抬起瞅向她,手往着门口方向一指,“不开门了?”她一听“要死要活”这四个字,就觉得吞了苍蝇般恶心,可那事是自己做出来的,现在想否认说没有也是没有人相信的,不由得暗着一张小脸,“你自己进去吧,我不想叫人看见你。”他让她的话给噎了一下,明明是他自己“委屈”自己进去跟个做贼似的躲一下,那话从她的嘴里出来偏就听上去像是她的命令一样,他不悦,可是,她已经下床来,也不看他一眼,就当作他不存在一样,起来套上衣服,一下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不忿也没办法,他走入浴室,回头瞅着自个儿的衣物还丢在地面,压根儿没有提醒的意思,把门儿一阖,还真是老老实实地躲在里头,对着镜子瞅着自己的身体。镜子里头印出他从出生就看到现在的脸,还是那张脸,下巴处已经冒出些胡茬子,有些破坏着画面感,他伸手摸着下巴,眼里的笑意清晰可见,没一会儿,就听见关门的声音,他冲着镜子眨眨眼,走出了浴室。“干嘛呢,没跟着出去?”他到是有些意外,她没有出去。她没好气地回瞪他一眼,“给我闭嘴——”小王就在外头,即使是隔音效果不错,她大抵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就怕让小王听见房里头的声音,整个人的神经都给绷得死紧,恐怕一不小心就给绷断了。方正那叫一脸的无辜,自认是没讲什么话,怎么就她的火气就冲他来了?“心里头烦,别把火发到我身上,我不乐意受!”明明带着一股子笑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个个字都带着几分冷嘲的味儿。听的人一滞,心里头给刺得生疼,却是低着头,系着鞋带,当作耳朵里什么也没听见,自顾自地系好鞋带,把丢在床头的包包给拉起来,就要出门。“真生气了?”身后传来的话,让她的脚步停住,就站在那里。方正斜靠在浴室的门边,双臂环抱着他自己,扬起眉头,瞅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见她停下脚步,再补上一句,“刚才我忘记把衣服拿开了,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不是问话,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灰妹一回头,就见着他的衣物就丢在电视机柜上头,门一开便是能看见的,她一下子就想起来刚才为什么小王笑得那么暧昧,许是见到男人的衣物?不是也许,是一定见到方正的衣物了!她泪奔,怎么就那么巧的,躲了人还不行,还让人家看见衣物了。“你故意没提醒我?”她立马回头,直接地走到他面前,扬起手,就打向他的脸。
“啪”的一声,那下子,硬生生地打到他的脸上,她没想到自己这一下还能真正地打到他脸上,有些个意外的,一时还愣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打到他的脸上,疼的是她的手。“再往这边打,就红一边的,还挺难看的。”方正把脸凑到她的面前,冲着她还眨眨眼睛,“上帝说让人打了左半边脸,那么就再把右半边脸递过去让人打,你说是不是?”那脸凑到她的面前,一下子放大许多,让她有些惊,忙得后退两步,话也是懒得跟他说,拽着包包,赶紧出门了事。“你好了?”小王大包小包的,见她走出来,目光不由得往着房里头一瞄, 不过,那是很快的,一下子就收回视线,她是做明星助理的,一向有灵敏度,知道这房里有男人。灰妹不是没看见小王眼底的暧昧光芒,便当作没看见,只要不让小王发现里头的人是方正便行,她还不想让张思洁知道这件事,这事只是她与方正的私事,越多的人知道,越不保险。她还是怕的,如今像在站在悬崖边,一个不小心,就让能让她掉下去,掉下去还不够,还会摔得粉身碎骨,她到底是个自私的人,还想跟陈法在一起,没有最后一步,她都不想放开陈法那双温暖的手。“嗯呢。”她走出来,才想起自己脸都没洗,牙齿更是没有刷,不由得暗骂方正几句,跟着小王走入电梯,往着地下停车场去,张思洁的保姆车停在那里,张口转移着话题,“张小姐下来了吗?”“还没呢,估计还得等一会。”小王说得很简单,似乎是不想多说。灰妹还算是识相的,不是没看见小王脸上掠过的一丝不满,也当作没看见,张思洁,圈子里传的话多了,许是人红了,都会有麻烦。“小王姐,你都做这行多长时间了?”小王,年纪其实不大,要比起灰妹来,比她大个四岁的,在这个圈子里已经算是资格挺老的了,不然也不会让公司安排着照顾张思洁,人家正当红,要什么人没有!她长得也算是平平凡凡的,没有什么地方出彩的,坐在灰妹身边,显得比较稳定,是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有七八年了吧,当时高中一毕业就干这行的,当初是没得选择,我就一个高中生,能找到工作算是不错了。”灰妹跟着笑了笑,拉开车门,让她先上去,然后她自己再跟着上车,“我也是差不多,虽说能拿到文凭,可是谁不晓得我那个是什么三流大学的。”“总归是有个文凭的。”小王笑笑,她见的人多了去,明星表面上风光着,私底下的事儿,她见的太多,知道什么人面前应该说什么话。面前的这位,她是晓得的,那是陈大市长的妻子,市长夫人,陈家,谁不知道,更何况是她,就算是不知道,看一下张思洁对人家的态度,她也会知道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助理是不一样的。当然,她早上看见的事,也会当作没看见。在保姆车里等了约莫一小时,张思洁光鲜亮丽地下来,颇有些歉意的样子,冲着灰妹与小王还有司机说着抱歉的话,美女说抱歉,总是让人很容易把事儿抹过去的。今天有张思洁的好几场戏,从中午一直拍到夜里十点钟,才算收工。张思洁已经是累得半躺在保姆车里,一点也不想起来的意思,可嘴上到是没闲着,发着牢骚,“真是的,NG那么多次,什么龟毛导演的,还说我演得不到位…”那种悻悻然的语气,让人能说什么?小王没说什么,她是知道这位的性格,让发泄下就好了,明天去见导演还是笑靥如花的,她是犯不着跟着上火,去骂那个国内知名的导演。灰妹更是没话说,她又不懂这个,有几次觉得张思洁演得还不错,导演还是喊“NG”,可能她是外行人的缘故,自然是对张思洁明显的牢骚话当作没听见。“鸯鸯,明天后天都没我的戏份,你要不要回去团聚一下?”灰妹坐在前头,没想到张思洁把话突然间丢出来,她到是想回去,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虽说是与着方正有个口头协定,还是觉得能尽量避免的,就尽量避免的。“这么晚了,可能没有班机了吧?”她有些高兴,但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谁知道张思洁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张机票,从后面递上来,“喏,这是机票,拿去。”灰妹没有接过机票,甚至都没看那机票一眼,朝着张思洁露出几分抱歉的笑意,“我订了机票了,打电话订的。”她找个借口,说得底气十足,没有一点儿的心虚。张思洁一笑,把机票给收回去,当作这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也好,后天早上能赶得回来吗?”灰妹自是点头的,没有任何的异议。等飞机起飞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十分。飞机起飞之前,灰机给陈法发了条短信,说她回家了,把自己的行踪交待一下才关机,她用手机时有个习惯,就是习惯用左手打字,一直这样子打字的,也不是左撇子的,好象是一直习惯这么样子的。“你这个动作跟我女儿好像,她也是用左手的。”她刚关机,正想找空姐要个毯子,眯一回,哪里知道身边的人说话了,侧头诧异地看过去,见着一个中年男人,穿得看上去有些休闲,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又不会显得过于斯文,眼里似乎带着一种阅历,能看透人的阅历。“你女儿?左手?”她瞅瞅自己的左手,还拿着手机,也没有注意自己是几时开始用的左手打字,反正是一直是这样子,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是这样子,说是有记忆以来,还就是从医院醒来后到现在,“我以为我自己看上去比较怪。”她还是比较喜欢听到别人跟自己有点像的,话里就带了点小孩子心性的,显得有些个跳脱的,甚至眉眼间都扬着笑意,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中年男人,让她有亲近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莫名地觉得亲近。那中年男子,正是K省人,也不常在K省,这几天,都是为着那塌楼的事在调查中,又兼着那事里头水太深,还牵扯到前任,他压下眉间已经透露出来的一股子疲态,笑得很是温和,“你是陈市长的…”她点头,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她歪着脑袋,“阿伯,那你是?”反问,人家知道她,她也得问问人家是谁,总不能是别人晓得她,她跟人说了半天话,连别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事儿可不是这样子做的。“于定国,纪检委的。”于定国回答得很干脆,也没有隐瞒的,报上名,见着这个女娃,也是难得放下心里的事儿,松开些心,“我女儿几月前已经去了,见到你这个动作,让我有点亲切感。”讲到惟一的女儿,他的声音便黯淡下来,即使知道有这么一天,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那是他惟一的女儿,即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去想办法摘下来,可他那女儿独立得很,压根儿不用他来操心的。于定国,灰妹是没听过的,就是纪检委三个字让她没由来的觉得讨厌,那里头无非是夹杂着厉声那个人,讨厌一个人,那是连身边跟他有关的人与事都是一俱讨厌的。要是旁人听见,指定跟她不一样的想法,这位才四十多,正是盛年,下到市里,很快就能往上调的,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拉近一点关系儿,就算是不能拉个关系,也混个脸熟。她还真没往那边想,听到他后头的话,忽然间觉得有些尴尬,瞅着自个儿的左手,好象把人家的伤心事给惹起来了,有种进退不得的感觉,“呃,不好意思…”“也没有什么。”于定国摇摇头,“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她走了也好,至少是开开心心的。”这是他惟一能给女儿的,这话也从来没同别人说过,旁边的女娃,跟她女儿那是一般年纪的,真让他有那么一种感觉,觉得女儿回到自己身边一样。灰妹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关于他女儿的事是一句也不说,也一句不问,就当作没有听见过一样,总不能一直戳人家的伤口。到达目的时,已经是凌晨,天边都有些微微亮,但离天亮还有些远。灰妹走得很慢,手机已经开机,没有收到陈法的短信回复,让她有些失落,连带着有人走到自己的面前,也没有发觉,只知道低头赶路。只是,有人想跟她作对似的,她往左边,便是有堵住左边,往右边还是一样,她回走了几次,才算是发现问题,抬起眼,就见着个男人挡在她的前头,那男人带着笑意,娃娃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耀眼。“第三次了,还真是巧,居然与伯父是同个班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