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何其无辜,捧着脑袋,怎么也是想不起来,醒来之前与厉声之间的事儿,一点儿都没个印象的,还是没有,仿佛是让她置身在迷宫里,怎么也醒不过来,也无法穿越出来。
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也是待不下去了的,似有一股劲儿支撑着她,她迅速地洗个澡,把昨天的衣物都给穿回去,那条小小的蕾裤底裤儿还沾着一丝浓浊的白液,让她赶紧地收拾起来,抽出几张面巾纸来包住它,放入自己的包包里。
她将房里都给收拾了一番,还将窗大开着,好让房间里残留的气味儿都散开去,明明不是她的错,担惊受怕的人却是她。
厉声,许慎,许娇儿,一个个的,让她都不好受,她也会让他们不好受。
绝对的!
她发誓!
陈法自然是惦记着还留在他那里的小妻子,待得市政府的会议稍稍地有个间歇休息的时候,正欲着去看看小妻子,见着许慎满面笑容地过来。
“大哥,正抱歉,我来晚了。”许慎压根儿没觉得有什么的,落落大方地跟着陈法打招呼,“有些事耽搁着了,都怎么样了,我们最近盯着董利民,听说那个安居工程就是他承包的?”
瞧他提及正事时,正而八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着他气度不凡,仪表堂堂的。
陈法哪里能不知道董利民的名字,本市的纳税大户之一,市政府与海关,向来是合作得挺好的,一直处于蜜月期的。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他的房里出来,用着世界上最恶毒的手段替他妹妹来出气。
“身上弄了什么,香味这么浓的?”陈法的鼻子很灵,许慎离他又是很近,几乎是挨着的,一下子从他身上似乎是闻出什么味来,让他有些眯起眼睛。
054追
许慎镇定自若的,还抬起手来,往着自个儿肘间闻去,然后露出些许嫌恶的表情,像是给沾染了脏东西似的,抱怨似地说道,“都是娇儿,我们许家的活祖宗,昨夜里硬要拉着我给她买个沐浴露什么的,还一定要买这个牌子的,一定是当时闻香时,给沾到的。”
谁不知道,这许家里,许慎对许娇儿的态度,可不就是给宠着的,就是灰妹是个迟钝的,当时在他们家里,见着许慎对着许娇儿还不太客气,还有几分护着她的样子,谁知道他们兄妹能好成这样子!
一个婚约解除了,这做大哥的,还能找上着人,强了人,算是给他妹子出气儿?
这事儿,说出去,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许慎他做的事,做得出,也不怕着灰妹说出去,他晓得她是个聪明的,哑巴亏就是给她吃的,要是想笼住陈法,这事儿,她要是说出去,就是个傻的!
他胆子大,心也细,先头没有想太多的,一时的冲动,那是身为男人的冲动,事儿一完,他的脑袋便是动了,还真就是不怕她说,她要是想失去现在这种生活,那么尽可以说。
陈法眼睛微眯着,那味道,跟他惯用的沐浴露是一个香味的,他常用的,要是闻不出味来,也是白用着这么多年的,许慎一过来的时候,就闻得清清楚楚的。
人家那么一说,他到是一笑的,也没真往心里去,更没想到,他从那里一出来,后脚跟那头,许慎便已经是登堂入室了,出来了,还跟没事人儿一样的,跟人称兄道哥的。
“这工程都已经进行三年了。”他压低着声音,用事实证明董利民承包那工程的事,不只是个听说而已,而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儿,他也知道许慎说是“听说”两个字,可已经是确定的,那事儿,谁能不知道,作为市政府的重点工程,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现在——”
他后面不说了,有些事,没必要点得太明,心知肚明就成的。
许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完全听得出他的意思,都是人精儿,自小经着事可是多了,哪里能听不明白的,他要是听不明白,还真就是不用混了,跟着他往会场里走,迎面过来都是跟着他与前头那位大市长打招呼的。
两个人,两个年轻的人,站在一起,一方丝毫不比一方逊色。
这事儿,没有陈法的责任,可是他得善后,他得安抚,一切的事儿都落在他的头顶,信访局那里又有人上访,反应的是他前任的问题,最后还都反馈到他的手头里,本就是忙得□乏术的,这会儿,他更忙了,天天都是挨不着家。
灰妹已经是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他的人了,哪里还像是有结婚的样子,就只能从着电视上头见他的人,这会儿,事儿还没有消停下去,也不知道几时能过去,但,他们的婚期已经一天天的临近了。
她已经去做张思洁的助理,工作还算是轻松的,她觉得张思洁也许并不需要着她这个助理,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助理,处理着张思洁的大小事。
她到是完全不在意,在那个助理忙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更是察颜观色地为着张思洁做些力气能及的小事儿,与那个助理相处得也算是好的。
张思洁新接了个电影,叫做《白蛇传》,演的是白娘子,不是灰妹对张思洁有什么意见的,也许是先头那个赵雅芝演的太过于经典,或者又是她没见过张思洁的造型,还真是觉得不太好比较,
今天,张思洁是拍广告,代言着某个名牌,代言费是六位数的价儿。
“今天可真累。”张思洁真是累的,今天可是飞来飞去的,吊威亚,几乎就吊了大半天,还要在空中做出姿态来,飘飘欲仙的姿态,也不是一次就通过的,NG过几次的,“把水给我。”
灰妹见着那个助理在收拾着,连忙着把水递过去,那不是普通的水,不是她常喝的那种农夫山泉——有点甜的那种,而是种英译过来叫做巴黎水的带汽矿泉水,她喝过一次,可能是她比较迟钝,还真没觉得比普通的农夫山泉比起来有什么的。
张思洁理所当然地接过来,自个儿抿了一口,回头一看她,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便是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是不是挺热的,这明明都过了十月了,还是这么热,说是秋老虎还真就是没错的。”
灰妹也是笑着,笑得很含蓄,“是有些热——”不过,她话说到这里,就见着一个眼熟的人走过来,除了方正还能谁,来探班的,方正与张思洁的事儿,娱乐圈里头谁还能是不知道的!
就因着张思洁攀上的人不简单,连带着与孔雀传媒违约的事儿也雷声大雨点小的,她一下子就水涨船高,片约不断,只是,没有了经纪人,谈起钱来,是有点儿…
广告拍揶现场那是有记者的,见着方正过来,就知道是有新闻儿,忙着过来,“方少,可是来看张大美女的?”
方正像是没看见着一旁的灰妹一样,亲亲密密地就搂住着张思洁,没有正面回答,就给个姿态,大大方方地面对着记者的镜头,“你们看呢?”
张思洁适时地晕红一张俏生生的脸,小鸟依人般地躲在方正的怀里,女的美丽娇艳,男的更是光芒四射,站在一起,还真是幅赏心悦目的感觉。
她到是没说话,可那种含羞带怯的样子,明明白白地表现在那里,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叫那啥的,郎情妾意的!
有时候,话不说,比说话给人的感觉更好。
这让记者们可是热血沸腾了,换着角度拍,拍好了就退了,各自发稿子去了,让这桩情事儿不再是捕风捉影儿的事,如今着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头条。
“鸯鸯,晚上一起吃饭吧。”
灰妹早已经在方正无视她的时候,早就是摆正着自己的位置,当作不认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有些事儿,她腻歪了,最好是不认识,没必要自个儿还念着他从中帮了忙,让她真与陈法在一起。
她与那着那个助理小王为着张思洁整理着东西,已经整理着差不多,忽然听见着张思洁的声音,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呃,不去了,我还有事呢。”
现场的人都在收工,天色已经是晚了,记者们一走,这里也跟着清静许多的。
“这么早回家?不是才一个人吗?”方正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就是很熟稔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回避的意思,比起刚才无视灰妹的样子,现在完全是另一种态度。
张思洁好象看不出来有一丝不悦的神色,走过来,让着助理小王先带着东西回去,热情地拉着灰妹的手,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修饰得精致的眼睛,瞅着她,“一起去吧,鸯鸯,跟我一起去,也算是陪着我。”
“不是呢,我得去挑戒指。”灰妹不动声色地拒绝着,与方正这个变脸这么快的男人,基本上是多一分钟也不想见,她故作时间很紧地看着自个儿腕间已经明显有着好多年历史的手表,“我得快走了,要是那边关门了,还得明天再去。”
张思洁没有再留人,看着她急慌慌地跑出去,她慢悠悠地走到方正面前,“看什么呢,人都走了,还看个什么的?”
她的声音不是很高,似乎是有意地压低了些,凑近着他的脸,离着他极近,几乎是捱着他,似挑逗,又似不经意的动作。
方正微瞅着他那双丹凤眼,显得更为狭长,微微沉下来的夜色,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精致的脸庞晕开一丝暗色,似与人都有种说不清的距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的锥子脸,露出浅浅的笑意,似个纵容情人的好情人,“有些话,应该说的,有些话,不应该说的,你晓得不?”
明明是风淡云轻的笑意,落在张思洁的眼里,却让她硬生生地打个寒颤,他是个好情人,她绝对是认同的,于是,心里便有了几分不甘,还是把那份不甘给隐在完美的妆容下。
“哟,开个玩笑也生气了呀?”张思洁是个聪明人,怎么把握住男人,她自是有几分手段的,从电影学院出来,到如今,她一直是个聪明人,才有着她今日的星运,“鸯鸯真是个幸运的,还能嫁给陈市长那样的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似乎是有些感慨的样子,眸光流转,瞅着他,那是柔情似水,百转千回的。
方正的眸光里已经带着一丝凉意,瞅着她,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笑笑地瞅着她。
张思洁知道这个话题不是他愿意听的,心里似乎是捕捉到些什么的,又当作没有发现任何事的,自然地勾住他的手臂,上他的车子。
晚上八点半,灰妹一个人走在霓虹飞溅的街头,走入城中最大的珠宝店。
挑戒指,她一个人去,陈法本来要一起来的,临时又是有事,让她孤孤单单地去,一个人站在柜台前,看着柜吧里摆放着各种样式的戒指,有些看花眼的感觉。
看没一会儿,她直接地走出来,没有让她一看就想买下来的冲动,她走着,慢慢地走着,看着行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忽然间,她的目光亮了些,赶紧着往前跑。
那是一男一女,相拥着走着,要是她真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许娇儿,与着她平时的样子还真是有点不太一样,有些个颓废的感觉,烟薰妆,衬着个黑色的短裙,让她看上颇有几分冷艳的感觉,两个相拥着的身影消失名为“夜魅”的会所门口。
灰妹知道是这家酒吧,城中还算是盛名的会所,迟疑了一下,她的手拉紧着挎在身上的包包,深呼吸一口,往着里头走进去,里头昏昏暗暗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对面的人是长个什么样的,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她不认为许娇儿还能在外头,索性地往着里面摸进去,去寻着包厢,一间一间地寻过去,只是,那包厢里头都是昏昏暗暗的,还真是看不太清楚。
也许是她运气,还是她追得挺快的,那走廊的尽头,可不就是她要找的人吗?
心动不如行动,她注意着那两人进得哪间包厢,牢牢地记住,再慢慢地接近。
“是你?”
她正一心一意地朝着那个包厢靠近,忽然听见突兀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身后,让她浑身的汗毛瞬间都要窜起来,连忙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那男人指间夹着高脚杯,身上穿着挺休闲的,就是T恤衫配着挺修身的长裤,让他的双腿看上去尤其修(长),微弱的走廊灯光下映出他的娃娃脸,眉眼间似笑非笑,就那么瞅着她,像是发现个做坏事的人。
“徐技?”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从嘴里已经逸出两个字来,唤着他的名字。
他斜倚在包厢的门口,那里头,暗红色的灯光,似有着几分堕落的姿态,在他的身后形成极美丽的光芒,微微地朝着她欠身,极为绅士的样子,“记得我,很是荣幸。”
055吻
徐技,她几天前才见过,按理说,就那么见过一面,早应该记不太清的,可偏就是,灰妹一眼就认出人来,认出人来还不止,还清晰地记着人家的名儿。
听着他的声儿,那“荣幸”的两字,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一股子莫名的感觉,驱使着她记着这个有着娃娃脸的男人,似曾相识,就是这四个字,完全地表达她之于徐技的那个叫啥的感觉儿。
“我、我们…”她的话才开个口,又觉得不太合适,赶紧地把话儿给收住,“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儿。”
她要走,心儿跳跳脱脱的劲头儿,还得不赶紧着走,走得越远越好的。
可是——
有人不叫她走,一手就扯着她的胳膊儿,让她荡不起胳膊儿,惊讶地回头瞅着他,却是没说话。
话是没说,眼睛早就跟着会说话一样,让徐技看在眼里,眼里似乎多了些深意,一手还端着个高脚杯,里头艳色的酒液,让他给喝入嘴里,滋味到是极好的。
“你说,要是让陈法晓得许慎那天个早上进了你的房间,你猜,他会怎么想?”
一张娃娃脸,显得几分稚嫩的味儿,可他眼底的神色,可是不见一分的稚嫩,已经是老练得很,似在人世间已经是浸淫了几多年,身后似乎是张开着个黑色的漩涡般,能让着人不经意地就掉下去。
他这个漩涡,掉下去,怎么也是爬不起来的,想抽身,那更是不成的。
灰妹的心里一下子想了很多,也许是想的太多,想的都有点魔怔了,让她想往后退,明明一张清澈的娃娃脸,落在她的眼里,与他嘴里头说出来的话,都叫她扛不住!“你想威胁我?”
她最受不得别人威胁,尤其是这种威胁!
真就是扛不住的,她也没有办法,试着想把自个儿的手臂给扯回来,他到是不放的,一拉一扯之间,她跟个浮萍似的,没个根的,到处飘浮着。
“没、没有,我怎么会威胁你呢?”他那个态度好象是反问的样子,又好似着在反问着她,“我为什么要威胁你?”
他问的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脸皮那是厚得很,最好的砂纸也是磨不薄的。
她一心记着许娇儿,许慎那里,她真个是一次也不想再见,可许娇儿,人不是疼着他这个妹妹吗?连那个下三滥的力气都往着她身上使,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做的,一手还试着用力把人给推开去,眼一斜的,“放开我,徐技,你到底想干嘛!”
才见头一次面,这人怎么就跟个人来熟似的,她还摸不清他到底是打的个什么主意,那张娃娃脸,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谁知道这么脸下藏着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徐技不放手了,像是揪着个什么好玩的事儿,手里一用力的,把人往自个儿这边一揽,就把人揽入怀里头,低下头,“你说,我想干嘛呢?”
她的手儿,双手大张着,十根手指头儿大大地张开着,把他的脸给抵住,不让他给接近着自个儿一下,两眼儿就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话说的,听上去跟个撒娇似的,自有一股子让人都能酥软了骨头的味儿。
话一出,灰妹就恨不得打自个儿的嘴巴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话儿就出口了,让她还就让着自个儿的话给惊着了,更让着她惊着的是,好象是先前头,也做这样的事儿,对着个人撒娇的似的。
对头,就是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像儿,一闪就过去了,她抓抓个,也是没影儿,想再看看那影像儿,再没有个影儿。
她皱着个眉头,推搡着他,就不让他靠近,嫌弃的意味,那叫一个十成十的!
那个声音,那个神态,那种娇态,都是不经意的,他看在眼里,目光跟粘在她身上头一样,硬是搂着人在怀里,贪看她的娇态儿,怎么也不够似的!
“要不,你说说给我听,我想干嘛的?”
他拿开她的手,瞅着她的脸,还算是清秀的脸,比起他身边那些个恨不得巴上来的人,一点儿都算不得出众的,说是出众,也真是算是埋没了“出众”这两字,只能说算是清秀的脸,就是这么一张脸,斜着那眼儿,就有种风情,让她的脸都亮堂堂,一下子光彩添上个许多。
她可是不愿意跟他说话,哪里知道他要干嘛,只晓得,跟这个人碰过一次面,压根儿也算不得认识,就是知道人的名字,别的一概不知,这样的人,跟她说话时好象跟她早就是认识的样子,让她的牙齿都差点从嘴里掉个没完的。
那是酸的,还是给恶的,都有,她脚下一动,就把脚踢向他的小腿肚,那一脚,到是踢得狠的,没留个什么力的。
只是——
这人算不如天算的,为了作助理这工作方便些,她压根儿没穿着细高跟鞋,就是平底的帆布鞋,穿着舒适,站到一天,也是能捱得住,踢人来,没有细高跟的杀伤力大。
徐持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受下这一记,手里还没有喝完的酒液渗出来一点,血色的液体在里头荡漾,另一手反而是缩得更紧,“真凶,没想着你还是长得刺儿的?”
那话语中戏谑的味儿,浓得很,让她有些不淡定,被迫地捱着他,隔着薄薄的衣物贴着他精瘦的身子,走廊里冷气有点低,她却是觉得热,热得让她都站不住脚似的,踢一下,他还能站得住,索性着不管不顾地拿着脑袋给撞过去——
徐技老神在在的,也是没躲,愣是硬生生地让她给撞开,手里的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故意没拿住,还是真是没防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摔得个几瓣儿,地面溅着一块。
“徐少,做什么呢,还在外面呢,人家莫娜就是冲着你来的——”
估计这一摔破杯的声儿,惹得里头的人把话给丢出来,戏谑的味儿,比徐技还明显。
徐技动作更快,在里头的人出来之际,已经将她的脑袋按向他的胸前,不让她的脸露出来一分,朝着出来的人,娃娃脸露出个笑脸来,跟个观音坐前的散财童子一般,“得,你们先玩着,我等会就来——”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地瞅着给她按在胸前的人,察觉她一个动,按着她的力道可就是更重了,脸上的笑意很浓。
里头的人,也是个识相的,一见着这个样子,也晓得徐少不太乐意让人见着他怀里的人,他也不多看,自个儿退回去了。
灰妹被一按,不高兴的,可真没办法,总不能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现在她的脸,托了陈法的福,也算是精贵的,要是让人见着,也许是认出来,明明是没事儿的,还是觉得没由来的心虚。
待得那手的力道一放松,她就想退开身,谁知道,她这一动,他的力道又加重了,把她的后种压得死死的,徒留着她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到是惹得他笑了。
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终是让她抬起头来,见着憋红的小脸,戏言道,“你要是我肚子里的,我还真不想把你给放出来,你说是不是?”
她用手抵着他的脸,不让他再近一分,这气息就在她鼻间,薰得她发痒,心里头到是五味杂陈的,讨厌他的胡搅蛮缠,想走又是走不得,也不知道许娇儿那里怎么样了。“我管你放谁又不谁的,咱们也不熟,别弄这么个口气跟我说话!”
他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算是不熟的,算起来也是见过两次了,怎么就算是不的熟?”他问的是头头道,“人都说事不过三,明儿个再让我碰着你一回,是不是就算是缘分了?天上下地都难寻的缘分了?”
他的话,要是不把一个字一个字都给连着读,也不知道他想讲什么,可是那耳朵灵敏得很,早就把他的话窜成好大一窜,落入她的耳朵。
不止是说话,他掠过她要挡着自个儿脸的双手,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吹着她的耳垂,满足地瞅着那漂亮的耳垂,慢慢地染起一抹红,眼里那个得意的光芒,那是红果果的。
歪理掰得头头是道,让灰妹惊得差点儿咬断自个儿的舌头,合着,他说的还是一套一套的,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些,她一口子淬过去,见他侧过脸躲开,不由得从鼻孔里哼出个声来的!
“哼——”
徐技更觉得乐了,索性着觑着她的唇瓣儿,就给堵住。
用什么给堵的,自是他的薄唇,那里早就诱着他,这会儿,他心里头那什么叫做狂兽的东西活络起来,没个把门的闸,直接地冲着她出来。
她也不是个束手待毙的,他敢吻,她就敢咬,下颚一个阖起的,就要把人给伤了。
徐技那是个什么人,她一动眼神,就瞅得出她的心思,躲得更快,也算是偷着香一回,尝尝着鲜一回,还颇有些意味地舔过他自个儿的薄唇,目光灼灼地瞅着她。
那动作做起来,兼着那目光,还真有几分让灰妹有些扛不住,明明就是张娃娃脸,为嘛还让她以为见着妖孽,对了,就是这个词儿,原来娃娃脸也能跟着方正那样的人间妖孽有的一拼吗?
要说方正天生就是个妖孽,那么眼前的徐技,就是个懂得善用自个儿先天条件的,做起来没有一点让人反感的,就是她也仅仅觉得心里戚戚然,除此之外,还真没有别的感觉。
“弟弟,也亏得你这脸,要是人不知道,这一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是我小弟。”她的双手从自个儿脸上移开,不留情地捏向他的脸,
徐技脸一暗,这是他的硬伤,就是这张脸,带给他无数方便的同时,也有麻烦的,他生平最爱熟女,可偏就是,人家都不好他这口——
于是,他心眼小了——
于是,他说话不好听了——
“这可得多伤心呀,自个儿的小妻子可是趁着他开会时就跟人颠倒鸾凤了,你说,这可得是多么伤人心的?”
“伤人心?”她到是笑了,也没挣扎,微仰着个脸的,“我是伤他了,又不是伤的你,于你又何有干系?”
嘴上是这么说着,她心里头已经是让着刺给戳着了,不是她生就一颗玻璃心,而是这事儿,不管说她如何不情愿也好,总归是这身子在结婚后还让着别的男人给沾过了。
让人这么当着面说出来,就是在打她的脸,就算是她的脸不值得几分钱,还是会疼的,疼得她有些不淡定,于是话也就不太客气。
这几分不客气,却是让徐技觉得有那些个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总觉得那张脸,那张明明就是算不得出众的脸,跟着他心里头的那个影子重重地叠合在一起似的,让他还真就是有几分心猿心马来的。
“当我有些羡慕吧。”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下巴处,似着情人间亲昵,声音低低地,另一只手,那拿着空杯子的手,已经把包厢的门阖起,他自个儿站在包厢外,“相不相信?”
那手抚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就对着她,还带着一点点醺人的酒味儿,她忍不住地往后退,把他的手往着自个儿脸上给移开去,眼神就带着几分不善的神色来,“相信你个头!”
她张嘴便是不客气的话,打破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一丝名为“吸引”的东西,那种东西被打破,茫然无存的,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努力地装得很自然,装作那个似着撒娇般说话的人不是她。
徐技没上拦一步,就站在那里,离着她一步远,似在看着自个儿的手臂,好似在回味着那里残留着的温度,唇角抿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娃娃脸与着那个带着深意的笑,着实是不搭人,他毫不在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