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花瓶
作者:三长两短
文案
景灿灿发现自己死透了。
活得好好的,一晚上就死透了,也得怪她自己,玩什么不好,非玩大的,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这一世,她重活了,回到十八的景灿灿发现自己的路还长,长得很呢,还挺着个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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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现代架空 豪门世家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灿灿、陈烈 ┃ 配角: ┃ 其它:新年新气象的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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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国际机场,能叫得上“国际”的号儿,都能走国际线的,不然的话都走国内,哪里好意思叫国际?
就在国际机场角落里的洗手间里,男洗手间,门被人关着,还守着两个壮实的男人,别人就是想上洗手间解决一下,也不敢从这里进,人嘛,最不爱惹麻烦,又不是只有这里有洗手间,偌大的机场叫得起“国际”两字的,总不能只是小气吧啦的修一个洗手间。
洗手间里头呀,抱着两小年轻,一男一女的,就男洗手间里,一男一女的,还真叫人惊讶的,男洗手间里两男的抱一起才是正常的事,偏这真是一男一女的——
女的瞅着个年轻的,还挺着个肚子,肚子大得不正常,就她这个年轻的脸来说不太正常,小姑娘家家的,脸色红润的,皮肤估计手指甲轻轻一划就能破了皮,张大着眼睛,要哭不哭的,眼泪就不掉出来,洁白的牙齿咬着红嫩的唇瓣,有一点儿的倔强,有一点儿的不舍。
男的到把她搂着死紧,年纪也不大,就是个小年青,跟小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估计是同岁的,他可比小姑娘着急多了,那眼泪流的,快把他的血都要流干了似的,死抱着,就是不肯放手,还“吧唧”的往小姑娘脸上吻,吻一下,就眼泪就把小姑娘的脸弄湿了。
小姑娘还推他,一下子没了委屈,明亮的眼神还有些嫌弃的意味,“脏死了——”
好个娇气的口气。
把男孩弄得一愣,偏又不肯放开,还是死命地抱住她,还拿手去捂她的嘴,“你别出声,别出声,我就要走了,就走了——”
说着说着就不老实,小姑娘想推开,也不是存心想推,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挺着个大肚子,被男孩抱上洗手台,合着就在那里,成就好事——她那个声儿,一下下的,哼得男孩魂都快没了,又想着再堵着她嘴儿,可他的眼泪流得还要凶,真堵不下去了,就堵她的嘴儿亲,亲个没完没的。
真个最后,他算是出来了,还顾及她个身子,替她将裙子给拉好,尤其是那条内裤,他看得都有点羞,都他的东西,用了纸巾才算是擦得马马虎虎,才将她给拉上,她就靠在镜子那里,人动也不动的,奶白色的肌肤,这会儿,都泛着红晕,明显那激/情后的余韵还没散开——
他又有些心猿意马,本去拉裤子拉链的手有些…
她到不拦,刚才还没流一滴眼泪,现在到是流了。
唬得男孩子立时脸就白了,手想碰她的肚子,又不敢碰,“灿灿,是不是肚子疼了?我送你上医院?”
景灿灿也不是为这个疼,好久没经过事儿,那里疼,跟孩子没关系,——她是又疼又痛快,才叫她最为难,哪个女孩不知羞?她也是知的,所以才疼,可身体又是痛快的,才叫她哭的。
她推他,手的力道没几多,就跟拱挠痒痒似的。
偏这样才叫卫殊更心疼,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就把她当心窝子一样疼,恨不得时时跟在身边才好,可他家里不同意,他又没有能耐,被送出国,都是自找的,他晓得人得翅膀硬了才能自己作主,他以后是要作主的人,这时候也得叫她忍耐了。
“你等着,我卫殊肯定会叫你过好日子的。”
卫殊把她整理好,还整理好自己,才走出洗手间。
飞机起飞,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男洗手间里的景灿灿还坐在那里,神情跟吸了毒似的,脸色泛红,还有股满足感,嘴里呼进又吐出的,像是老妖精在修炼似的,可看看那脸,跟老妖精一点关系都没有,年轻的、朝气的脸,眼睛微微张,还是双明亮的眼睛——
就年轻,整一个的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偏挺着个大肚子,而且就是挺着个大肚子跟人家厮混。
百无禁忌似的,叫人真是服了她。
肚子不是假的,她十八岁也不是假的,至少身份证上是十八岁。
她就喜欢吃年轻小男孩子,特补,补的不是一两点,而是大补。
不是那种血肉模糊的吃,而是一种斯文的吃法,吃人家的精/血,也就是作孽,她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有怀过孩子,呃,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可这辈子还是跟上辈子的开始一样,卫殊跟吃炸药一样,就让她怀上了,这都是债。
刚回来时,她还挺高兴的,看到自己的那个肚子,就觉得挺心塞,买一送一什么的太不好了,可想想她上辈子都无缘见一面的儿子,也许这次来还债的?
说还债,字面上意思挺简单,可真实行起来,景灿灿发现这个相当难,首先她身份证才十八,连婚龄都没到,更别提能不能办准生证了,就是婚龄到了能办准生证,那也得有男人能同她领结婚证。
眼睫毛还沾着湿意,她慢吞吞地从洗手间出来,也不管别人看着她一个大肚子的小姑娘从男洗手间出来是什么个眼神,她不管,就只管走自己的——没走几步,就让一群人给拦住了。
赫——
好大的架势。
堵着她的前路,不叫她走。
她不走就不走,就站在原地。
人家也不动,就堵着她,堵着她的前后左右。
就堵着她。
她就跟人比耐心,就是不动——但身体受不了,她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个孕妇,跟个堵不起,没站一会儿,腿到是快抽筋了,小腿比平时都粗,有些浮肿,她自己平时都是嫌弃的——
这一抽起来,她的脸色就快变了色。
两手一抱肚子,她一脸痛苦状,“我、我、我…”
整个人就蹲了下去。
唬得堵她的人,那是一怔的,堵得不是别人,那是孕妇,这算是高危人群,万一有个不好的,就是一尸两命,就趁这个一愣的,大肚子的景灿灿生龙活虎了,撒开腿的跑,哪里管得上腿抽不抽的,真是跑得快,简直跟那短跑冠军相提了。
还绕来绕去的跑,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四个大男人真是萎得不像话了,回头到老板面前,个个是耷拉着脑袋,什么借口都不敢找。
“废物,养你们这帮废物——”
黑色的车子,一整个全黑的,还看不到车里人长啥样,四个大男人任由里面的男人气极败坏的骂,个个都低了头,谁能想象就一个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孕妇能从他们手里跑了,简直不可想象。
他们在这里挨骂,跑走的景灿灿那真是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根本不敢歇一秒,生怕后头的人还跟上来,眼见着公交车就要离站,她赶紧地冲上公交车,动作利落的劲头能叫司机都瞪大眼。
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到最后排,坐在那里,一个人窝着,啥也不想。
没一会儿,到是手机响了。
还是梨头手机,如今最时髦的玩意儿。
“景灿灿,你他娘的给我跑去哪里了?”
老实不客气的话,从手机那头传来。
“我的娘早就在公墓里挂上号了,骨头早就成灰了,你问我她在哪里,我明天给你指个明路,你可以去瞅瞅,你要是团聚,我也是能帮你的。”相比那头的不客气,景灿灿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不给人脸,“舅呀,你要真想我妈了,直接去找吧。”
她说得挺好听,说完就直接掐断通话,不耐烦跟这个莫名其妙哪里跑出来的“舅”多说,她妈不知道死在、死在…
心绪顿时一滞的,她的手还在抠手机电池,恍然间想起来这年头她才十八,不再是三十八的景灿灿,她亲妈还活着,景璃还活着,她还才十八岁,大着肚子的十八岁女孩子,好像称十八岁不太合适,两辈子加起来都有五十六了,真是杯催。
她低头看看自己个肚子,还记得上辈子卫殊出国时,她过两月就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结果孩子叫卫家弄走,人家就给她一百万,如今这一百万算是多的,她现在说“就”字,完全是还带着上辈子发达后的理所当然,随便摆个姿势拍个广告都是七位数的,一百万还真没叫她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活到十八了,要是真重活,好歹也回到怀孕前,怎么也不能叫卫殊给挣了便宜,她真没多少母性,儿子生下来就叫人弄走,她后来也想给个男人生孩子,可惜生不了,也不是没有惦记过那儿子,可儿子是卫家的,她哪里见得着,更别提人家愿愿晓得有她这个妈。
她自认是行得正,站得直,但当好妈妈什么的,完全不够格,难道这辈子重活是让她当个好妈妈?
她可是大明星景灿灿耶,合该站在光鲜的舞台,被人当女王似的膜拜!
但——
肚子一疼,她疼得快掉泪。
整个人都窝在后边,疼得直抽气。
不省事的儿子。
真是不省事。
可她得挣钱。
靠她那个妈?别说笑了,一天到晚两腿一叉开就给人睡的,就晓得倒帖别人,别人给人睡,那是挣钱的,偏她个亲妈,是给人钱的,真是叫景灿灿没能有什么三观。
她还记得上辈子,卫殊离开了,她还哭个透的,这辈子她没怎么哭,哭了没用,卫殊回国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还装作跟她不认识,——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把卫殊往地上踩,可人就是这么般现实,她还是跟卫殊好上了,还想要从良的,最后卫殊还要是结婚,新娘还不是她——
原因很简单,她那个、那个亲生的儿子,嫌弃她。
这辈子,是让她重新活过,对儿子好些,好让卫殊看着儿子的份上娶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去吃酒,菜太咸,我突然觉得思路一通,就来改思路了,哈哈
002
景灿灿还有些不能适应。
任谁一觉醒来就回到十八岁,谁都不会淡定。
三十八岁的景灿灿在娱乐圈有的是人脉。
十八岁的景灿灿是个穷逼,更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上天请饶恕她,要是能回来得早一些,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再挺着个大肚子,上辈子她还当作“青少年关爱计划”大使,宣传青少年如何保护自己,尤其是年轻女孩子在身体方面如何保护自己——
又看看自己,真是好大的肚子。
上天对她真好,还给她个孩子。
她躲在公交车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身上没钱——呃,不对,好像有点钱,是卫殊塞给她的一万块钱,让她存起来,备着以后好用,她还真的是在包里找到一万块钱,全新的,她没拿出来看,钱是整沓的,估计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
她还记得上辈子这些钱,都让她亲妈秦芳弄走的,就给她留了两张,后来也是她亲妈通知的卫家人,卫家人给的一百万钱都是她亲妈秦芳拿走贴小白脸,小白脸贴起来真没完没了,景灿灿想起这些事还有点心酸——
重头来没关系,但不能这么穷。
穷的日子真是过不惯。
身份证在她身上,她得去开个户,把钱存起来,再把存折都藏起来,不叫她亲妈秦芳发现,想来想去她都有点心塞,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能藏东西的地方?难道放内裤里头?
她的脸顿时都变了。
再没有比这个更心塞的事了。
真当她下公车时,满大街的银行,不存在找不着银行的事儿,拿着身份证,她真给自己办了张卡,密码是她一直以来都惯用的密码,想都没想的就按下这个密码,从银行出来时她还有点神伤。
因为这个密码跟一个男人有关。
从表面上来说,这与知遇之恩有关系,一个男人赏识了她的美貌,再将她介绍给各种金主,再得到一个角色,从此走向光明大道,这是她成名前的道路,跟别个有背景有后台的明星不一样,她完全靠着各种男人上位。
她从来没觉得这个有什么值得说道的骄傲事,只能说她自己走过来真是太艰辛,但凡有一点退路,呃,她也不会老实地待在原地走,从来都是主动出击,后来的她,真是成了大明星。
尽管是娱乐圈里响当当的大明星,但花瓶的称号一直从未在她身上消失,她一直当这个为最大的赞美,当一次花瓶不稀罕,难得的是能当一辈子的花瓶,她就要当一辈子的花瓶。
她的密码完全跟这个“赏识”过她美貌的男人有关,从来都没有跟这个男人有什么身体上的关系,因为这个男人只喜欢男人,对待她时也特别的苛刻,她十八岁后就一直跟着这个男人,见识到所有的面孔。
什么狗屁知遇之恩,说白了,其实就是拉皮条的,她所幸运的就是抓住机会红了,要不是红了,三十八岁的她可能是穷困潦倒,没人理会,他手底下的女孩儿多了去,要的就是一个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她有些不甘心,走到门口,步子还迟疑了,回头看看银行,又看看自己的包,立即回去改密码,——改成她儿子的生日,尽管儿子现在还没有出生,她还是记得儿子是生在哪一天的。
改了后,好像有那么一点好受。
她低头看看肚子,好像有那么一点勇气能把孩子带大。
等她回到家,天都黑了。
她家看着挺好的,还挺大,有一百二十平方呢,还是当年她亲爸留给她们母女的财产,别误会,她亲爸没死,人家活得好好的,用句最世俗的话说,她就是没人要的私生女,她亲妈就是可恶的小三,哈哈挺好。
她亲爸家里还有个跟她同年纪的女儿,小时候她都幻想过是不是她亲妈把孩子换了,事实证明她跟亲妈长得像,而那个亲爸的女儿也跟她自个亲妈长得像,完全不存在这种荒谬的情况。
她亲妈想插人一脚,结果没成功,就得到一房子跟一个女儿,女儿人家也不要,好端端的多个女儿也不好跟人解释,反正那边没办法将这个女儿当成亲女儿,就这样吧,人家不要,要是儿子的话,人家可能会要——现实就这么骨感,秦芳没能插成功脚。
刚踏入房门,灯就亮了,刺眼得难受。
秦芳就站在门边,身上包着挺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衣,丰满的胸几乎要从睡衣前襟跳出业,眉毛上挑,显得有些凶相,瞅向晚归的景灿灿,唇角露出嘲讽,“哟,我们的大小姐晓得回家了?”
听到这样的话,让景灿灿差点跳起来,人嘛还带着上辈子的脾气,刚从三十八回到十八,她还是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好歹是深呼吸了一下,她才觉得好受些,“妈,我困了。”
秦芳看着她往里走,卸了妆的脸坦白地暴露出她的细纹,一个步子就起来拽住她女儿的包,见景灿灿还想夺回去,她厉眼瞪过去,满意地见到女儿跟个受惊的老鼠一样躲回房间,才将包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
找来找去才两百块钱,让她有恼怒,瞪着紧闭的房门,“真是个赔钱货,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怎么就成了我女儿?”
屋里面的景灿灿嫌弃的一撇嘴,幸好她回来前就把卡踩在脚底,打算天天踩着这张卡出门,她还是挣点钱,不然连同生孩子后的事,花钱的地方可多了,还有,因为怀孕的事,她被开除了,十八岁满了,亲爸那里也不再继续给钱,她想着上次见她亲爸时,好像肚子还没大,要不她去找找?
要点钱?
好像有些堕落的样子,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得抵抗诱惑,亲爸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最多施舍她个几千的,呃,好像几千也挺多,她不再是大明星景灿灿而是个快要走投无路的未婚妈妈。
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求求?
景灿灿自认能屈能伸,还是有点抹不开脸,上辈子她成名后,亲爸照样没认她,她想呀,她现在没钱,真让亲爸再给她钱,那压根儿就不可能的事,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碰碰壁,实在是没路可走,要有能走的路子,她早想办法了。
想是这么想的,真让她做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睡着了后,就什么都不想了。
醒了才是难过的日子,她亲妈真不是什么能过日子的女人,叫她勾引男人,那是有办法的,过日子真是没法过的,大清早起来,她还得自己做饭吃,不是什么特别的早餐,就是豆浆,还有速冻豆沙包,超市里大打折时九块九一袋能有1千克的量。
上辈子享受惯了,这辈子再重新经历这种生活,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好不容易吃完早饭,算是填饱肚子,她拉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踩着那张银行卡出门,昨天还曾经为自己回到十八岁而兴奋,甚至还有些埋怨为什么不回到更早的时间,可现在她真是觉得挺着个肚子好累得慌,都八个月了,她没办法,得为自己找出路。
行李箱里全是她的衣物,还有些必须品,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机还有平板,都是卫殊给她的礼物,卫殊平时出手就大方,对她也好,行李箱里稍贵一点的衣物都是他拿卡刷的,有时候她想想年轻时的卫殊确实挺好。
也许真的是她重活是为了让她有个正常的家,还有他们的儿子。
大肚子就够累,还拉着个行李箱,她都想不起来有多久没靠自己的双腿走路,出门都是有车,风风光光的,像这样的拉着行李箱无目的的走,她都快不适应了,果然是习惯了享受,这一辈子她有些不能适应,想想她昨天还能在机场那样跑,也是醉了。
亲爸生活过得不错,家庭出身都好,娶的老婆跟他差不多,那叫门当户对,长在吃喝嫖赌家庭里的她亲妈秦芳完全是她亲爸人生上的污点,而她嘛,更是污点中的污点,这个污点中的污点,在远远地看到她亲爸时,还不敢上前。
据她上辈子的回忆,她十八岁之前是真没跟亲爸说过几句话,十八岁之后更没有,眼看着她亲爸就要上车,她刚迈了一步,想要叫人,偏脑袋里突然的闪过一个记忆,叫她的脚步都迟疑了——
卫殊结婚的对象好像就是她亲爸的女儿!
顿时,她什么心儿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差点儿怂了。
她想要悄悄遛走。
“秦、秦…”
叫她奇怪的是她听到声音,缓慢地转过头,见到她的亲爸没上车,一手还扶着车门,面色有些尴尬地看向她,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比他更觉得尴尬。
“我叫景灿灿。”
她大大方方地转过身,立即看到她亲爸眼里的震惊,那些震惊一下子就成了嫌恶。
“你的肚子?”她亲爸问的。
她耸耸肩,一脸的满不在乎,“快生了。”
“景教授?”
有年轻的学生看到她亲爸,朝她爸打招呼,朝她亲爸打招呼的时候还往她身上打量了下,那眼里的意味挺明显,估计就当她是小三了——
景灿灿不以为意。
到是她亲爸显得更尴尬,冲学生点点头,话却是冲景灿灿灿说的,“你阿姨还在家里等你,快上车。”
从善如流,景灿灿听话,就拉着行李箱走过去,她亲爸还挺绅士,尽管不喜欢她,还是将她的行李箱放入后备厢,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她的肚子。
小小的脸蛋,长得好看,不止是好看两个可以简单形容得了,这张脸足以叫景教授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那些年轻时惹来的结果,一直纠缠着他,叫他不得解脱,而面对这么一张相似的脸,更叫他心生烦躁。
可他还是压抑住了,示意司机开车。
“你找我做什么?”
车开了一段路,景教授的话才算是打破车里压抑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这种事,我能跟大家说我把开头换了四次了吗,真心胸闷,没发出来的稿子右眼看不行左眼看也不行,这种我家孩子不可能这么丑的想法天天都有,于是我天天改,就成就这样子了
003
上辈子成名后,景灿灿就没有缺过钱,而回到十八岁,她只有一个字:穷。
本来是想找她亲爸景教授要点钱,景教授一问她,她却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几千块的事,她上辈子根本没放在眼里,现在为想再多攒点钱,而求到亲爸面前来。
“我…”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景教授看她一眼,拿出皮夹子,将里面的现金全递给她,“你拿着。”
她还没开口要钱,人家就给钱,让景灿灿着实有些庆幸,她这个人有个怪僻,觉得人家亲手给跟她亲口要钱完全是两码事,一个主动权在他手里,一个是她主动要求,本质的区别——
她不客气,懒得客气,初衷就是来要钱,也没数到底有多少钱,一千多总是有的,低眉垂眼的将钱放入自己包里,放进去才有种安全感,“前面就停车吧,我不打扰您。”
景教授没说什么,将皮夹子放了回去。
司机在前面转弯处停了车,景灿灿干净利落的下车,正准备到后头拿行李箱,没想到景教授也跟着下车,替她将行李箱从后备厢里拉出来,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接手的样子,下意识地看向景教授。
景教授却是转身上车。
算起来没有多说上两三句话。
这便是她与亲爸的相处。
好像上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相处过。
也还好,她至少没有面对一顿训斥,说什么女孩子不好好爱惜自己学人家把肚子搞大什么的话,这些话她不耐烦听,幸好他一句都没说,她也晓得人家只是将她当成陌生人,幸好是这样子,万一景教授一副“父亲”的嘴脸,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其实景灿灿年少时觉得自己是有罪的,出生就是种原罪,人家好好的家庭,被她亲妈秦芳插足,她挺同情她亲爸,以后等她有了闲钱,这点钱她会送回去。
本来想找份工作,看看自己的大肚子,实在不是个什么高明的想法,谁会乐意雇个大肚子孕妇,更别提这个孕妇才十八,高中还没念完,谁会要她?
她想了想,还是打消自力更生这个“愚蠢”的念头。
想到她上辈子一直待在家里,结果让秦芳顺理成章的把她的儿子卖了个好价钱,她打算要走之前,一点迟疑都没有,为了自己打算这个话不是白白说的,还得租房子,到中介那里看了看房子,房子是看了,但是真不适合她。
太贵。
她成名后就没有为钱发愁过,现在想租个单身公寓都付不起钱,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说明白,比如她重活一世,也没能比上辈子更有本事,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她就把体彩“6+1”的中奖号码背下来,好歹记个几期,哦,不,记得一期就行。
最后中介给她介绍了一个月五百块的房子,地段还好,就是老三区那里,基本是是老城区,房子有些旧,但不是旧得成危楼那种,房子原先被人租下,那姑娘在找个合租的同伴,景灿灿每个月得出五百块,水电费均摊。
中介直接帮忙将景灿灿送到那里,看景灿灿挺着个大肚子还有些同情,并把她的行李箱都一起送到楼上,住四楼,又跟早就住下的姑娘签了份租房合同,一次性付了三个月的房钱,幸好景教授给她的钱有两千多一点。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空调,电视什么的都有,就是房子有些老旧,地板走出来能有些声响,如果是三十八岁的景灿灿怎么都不敢想象自己要在这里生活,现在十八岁的景灿灿只能住这里。
她所谓的行李就是一些私人衣物,房间里全空的,就一台电视跟空调,还有张床,被子什么的都得她自己买,幸好楼下还有个超市,——但今天她不想动弹了,真是累得慌,一天到晚都在外边,晚饭吃得是面包。
吃面包时,她还分外嫌弃,五块钱一个的面包,吃起来味道还真是差劲,不是她矫情,是一下子真不能落到现实处,脑袋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才十八,老是跳出来三十八岁享受惯的口味来。
吃面包时,她还差点噎着了,在明早买东西的清单上多字了一样电水壶,得喝开水。
隔壁家那姑娘,上班挺早,下班挺晚,两个人还真没有什么交际,那姑娘姓高,不是本地人,大学在这里上的,就留在这里了,对景灿灿的大肚子一个字都没问,不是那种“特别好奇”的人,让景灿灿住得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