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去缝合室!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别让我看见你出来!”老李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于是古尘就开始了繁琐的缝合工作,在这所大医院,如果你得罪了某位上司,很可能就得到这儿来了,一般这里的工作总是不间断地,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或许是粗心大意,或许是天意使然,会在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而作为医生,你搞定了他们的伤口以后,还要费力地和他们解释,会留下疤痕不是你的错,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九点…
“哇,医生哥哥,你技术真好,一点都不疼也。”一位美女用嗲兮兮的声音对古尘说道,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说:“约我出去吧,帅哥。”
二十三岁的古尘和王诩属于一个类型,只要他坐在那里不笑不说话,绝对是一个气质忧郁的帅哥,但他一开口就原形毕露:“废话…你这种伤口回家贴个创可贴也行,再说我缝之前还麻醉了…”
“医生哥哥,我手臂上会不会留疤啊,要是有的话以后我就穿不了短袖的衣服了,那可怎么办啊?医生哥哥你可要负责啊!”
“你这个骚货…”古尘在心里骂道,虚着眼睛,摆出一脸鄙视的表情:“嫌难看你可以在另一只手上也划一刀,这样就对称了,下一位!”
送走了美女,一位中年母亲拖着哭闹不止的孩子来到了古尘面前:“医生,我家强强最怕打针了,也很怕疼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好吧,你交给我好了,小朋友你过来。”古尘脸上没有表情,如果那位母亲知道古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估计她肯定拖着儿子夺路而逃。
“强强乖,医生哥哥不会弄疼你的,妈妈就在旁边。”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五分钟就好。”古尘的语气沉稳,给人一种很靠得住的感觉。
于是那位母亲拉上帘子退出了这个隔间…
“强强是吗?据我观察你应该也已经九岁左右了,只要你智商正常,我想你对这个世界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我尽量用你可以理解的语言来解释一下好了。
你的头上现在有一条较长的伤口,需要用针线缝合,大约五针左右,你有三个选择,第一,我给你打一针,完成局部麻醉,然后缝合你的伤口,你不会感到疼痛。第二,你可以选择不打针,那么恭喜你,硬汉,我会直接动手帮你把伤口缝上,为了不让你母亲担心,我可以在你尖叫时想办法堵住你的嘴。第三,我用一个既不打针,也不会觉得疼的方法。
你现在有三十秒进行选择,不然我就按照方案一进行。”
强强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按照他一般的经验,他的撒娇往往会有人回应,然后他可以满足几乎所有的要求,于是他还在那里哭闹着,叫嚷着“我要妈妈”。
但古尘在还剩十秒时,看着手表开始了倒计时…
男孩儿并不是没有听到古尘的话,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停止了哭闹说道:“我选三!”
古尘嘴角冷笑:“有眼光。”
然后他一个手刀把强强给打晕了…
五分钟后,古尘把小男孩儿交到了她妈妈手中:“伤口缝好了,放心不会留疤,他大概是哭得累了所以睡着了,五天后回来拆线。下一位!”
几个把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小混混走了进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似乎是刚才和别人打了一架,并且得胜而归,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德行。
“老子不用麻药,快点儿缝上,哥儿几个忙得很。”一个紫色头发的家伙坐了下来,他的背上有一条长约一尺的刀疤。
古尘拿起镊子,夹住一块消毒棉花擦拭着他的伤口,“你这种被刀砍的伤,最好等会儿去打一针破伤风的疫苗。”
“你他妈啰嗦什么呢,快点缝完,老子还有事儿呢。”
古尘刚要动针,突然脸色一变,竟说出这样一句话:“你们刚才是不是砍死了一个黄头发的家伙?”
几个小混混被他说得一愣,刚才和另一伙人打架,场面很乱,的确有个黄毛最后倒在那里没有站起来,后来是被人架走的,难道…他死了?!这个医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古尘又说了一句更加惊世骇俗的话:“他现在就在你们背后。”
第二章 鬼境
几个混混听到这话均是一愣,然后回头一看,这件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这个古怪的医生,哪儿有半个人影?随即就破口大骂起来,那个紫发的家伙面露狠色,抓着古尘的领口说道:“你他妈说话注意点!老子可不是好耍的!”
古尘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啊?该生气的是我吧,莫名其妙就被你们牵连了。”
他说完就甩脱了那人的手,往房间外走去。
几乎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五个小混混同时感到心里一沉,一种无形的压力使他们透不过气来,接着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白雾,彻骨的寒意袭来,莫名的恐惧迅速在这几人中蔓延开。
古尘站在门外对他们说道:“目前的情况是,你们被一个索命的厉鬼带进了一种叫‘鬼境’的空间中,现在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走,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做出反应,那都是幻觉。走出了鬼境以后就往人多的地方跑,混到天亮就好,等到明天天亮时你们再去找座庙,求几串佛珠什么的贴身戴着。”
还是那个紫头发的混混,他第一个跟到了走廊上,对着古尘喊道:“你他妈扯什么神神鬼鬼的,我看你是脑子有病,老子天不怕地…啊!!”他话未说完,就被走廊里的情景吓得大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回了房间。
其他四人都被这场面震住了,他们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走廊里的灯光应该是白色的,但现在却是一种昏暗血红的光线从门口透进来。而且他们进来时外面还有很多人,可现在鸦雀无声,简直好像到了停尸房一样。
古尘站在门口,向他们投去鄙视的眼神,他随手点上一支烟:“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虽说只是混混,但好歹也跟黑道沾点儿边,不要稍微看见点血腥画面就大呼小叫…喂…你这小子不会是失禁了吧…我警告你等会儿离我远点…”
另外一个绿色头发的混混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慢慢地接近门口,伸出半个脑袋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就倒抽一口凉气,倒在了地上,满嘴白沫往外溢着。
五分钟以后,那两个看过外面情景的家伙终于被弄醒了…
“大…大哥,刚才多有得罪,你一定要救…救救我们!”
古尘显得很不耐烦:“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你们跟我出来,我带你们走出去。”
“可…可是大哥,外面…那…呃呜…”那紫发混混话说了一半又忍不住呕吐起来。
“都是幻觉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几堆烂肉在那里动来动去,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战斗力了,都快点跟出来,别浪费我的时间。”
紫发和绿发的家伙脸色被吓得发青,另外那三个混混看见同伴被吓成这样,根本连出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最后问你们一次走不走?我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如果我离开,这件房间也不会安全,你们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于是这五个几分钟前还自以为胆大包天的家伙,像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样手牵着手,跟在古尘身后走了出去。
整条走廊就像被鲜血浸泡过一样,顶上的长排日光灯表面全是血浆,因此灯光才会呈血红色。值得一提的是地上那些尚在蠕动的肠子和碎肉,还有滑腻的脑浆与鲜血,脚踩在上面的感觉真是恶心至极。这简直就像是通往地狱的走廊…
阴冷的笑声从一行人的身后传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光是听就能听出到他的喉咙里似乎全是液体。
“别回头看,反正那人你们也认识,黄头发那位,谁要是看了心肌梗塞什么的我可不搭理,我只管带其他人离开。”古尘的语气还是很平稳,五人现在对他已是言听计从,他说别回头,绝不会有人敢转一下脖子。
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后一样,几个混混心中皆是害怕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古尘适时跟他们说几句话,可能光是声音就能把他们逼疯。
“啊…到了,跟我进来。”古尘突然停下来说道。
这里已经是走廊的尽头,“太平间”三个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里是…”
“别问多余的问题,跟我进来就是了。”古尘根本不想让他们发表意见。
太平间的门被推开了,六人鱼贯而入,一进门,那几个混混顿时就觉得浑身一轻,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了,他们五个立刻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虽然停尸房也是个阴森的地方,但比起外面那种人间地狱的光景,这里已经好上太多了。
“这扇门就是鬼境的出口了。”古尘从太平间内侧推开了门,外面是真正的医院走廊,白色的灯光,干净宽敞的过道,还有匆忙经过的医生护士,都表明那里是安全的地方。
五个混混看到以后夺路而逃,连一句谢谢都没留下就消失在了古尘的视线中。
“你为什么要妨碍我!”一个面色苍白的金发男子突兀地出现在了古尘背后,他一边的眼眶中空空如也,甚至能看到深处的大脑,而他的嘴里还不断往外溢出粘稠的血液,经由下巴再次流回脖子上那条口子里。
“我是个医生,救人有错吗?”
“他们是杀人凶手!就是他们杀了我!”
古尘听了竟笑出声来:“老兄,有句话很适合对你说,‘出来跑,迟早要还的’。”
“你的意思是我死有余辜吗?!”
“废话,你一个小流氓街头械斗被人砍死而已,难道还算工伤?或者你觉得自己是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吗?你和他们一样,选择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在你对别人举起刀的时候,自然要背负起相应的觉悟,死的觉悟。杀人案归警察负责,你既然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就早点滚蛋。”
“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不成吗?”金发男子的鬼魂朝着古尘逼近了几步,张开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你这种刚死不久的…还真是无知到了极点。”古尘的手中有红芒闪现,四把光一般的手术刀从他指缝中滑出,下一秒,他已经到了厉鬼的身后,手术刀抵住了对方的后颈:“要消灭你这种货色简直易如反掌,我仅仅是带他们走出鬼境,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你如果那么想找死,我随时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小兄弟,这里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古尘吃了一惊,他丝毫未注意到这里还有其他人,不过古尘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慢慢放下了手术刀,回头看着说话的人。
“你是哪位?”
“呵呵,同行们给面子,都叫我一声五官王血链。”
第三章 咖啡
“嘿,小兄弟,在这里。”吕平在座位上朝着古尘招手。
古尘“哦”了一声,走到吕平对面坐下。
“请问先生要点儿什么?”服务员马上过来礼貌地问道。
“给我泡壶铁观音,我醒醒酒。”
…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店,只有西式的红茶。”
“那就上最贵的咖啡。”
“好的先生。”服务员走开了。
吕平问道:“怎么样,小兄弟,我说的事情你考虑过了没有?”
“哦…那个啊,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是想让我参与一个风险非常高,却几乎没有回报,立于这个社会之上服务大众,但得不到任何体恤或者感谢的工作。”
“呵呵,到底是高材生,总结的很好,这话说得这么有水平,又贴切。”
“你觉得我作为一个正常人有可能答应吗?”
“小兄弟,你听我说…”
“叫我古尘,别套近乎。”
吕平还是满脸堆笑:“古尘兄弟,我知道其实你这人很有正义感和责任感,比如前天晚上那几个小混混,你完全可以不管,但你还是救了他们。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依仗灵能力乱杀鬼魂的人,简直是天生的狩鬼者,天才啊…”
古尘又打断了吕平的话:“不是才能的问题,我是没有兴趣,遇上鬼我自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但要我主动去除灵,就是另一回事了。”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将咖啡放到古尘面前,在一旁放上了一杯温牛奶和两包砂糖。
吕平还不放弃:“那么?你的答复是?”
古尘看了他几秒,起身就走:“谢谢你的邀请,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吕平没有做出反应,他还是坐在原位看着古尘离开了咖啡馆。
两分钟后,一个老人走到了吕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坐到了刚才古尘的座位:“跟我预料的一样。”
吕平不解地问道:“余前辈早就料到他会一口回绝我?”
这老人正是人称人间无戮的宋帝王余安,吕平将邀请古尘入行的想法告诉了他,因此他今天也坐在不远处观望着。
“当然,因为是我让他回绝你的。”
“什么?前辈认识他?”这下吕平更加迷茫了。
余安摇头:“不是,我只是在他的这杯咖啡里放了点药,结果他立刻就发现了,真没让我失望呢…”
“这么说…他是发现咖啡有问题才走的?”
“没错,我从刚才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绝非等闲之辈,即使我隐藏了灵识,他还是很快发现了我和你是认识的。这人聪明非常,这家店里所有人的穿着,行为举止,眼神,甚至咖啡的温度,都被他分析了个遍,而且这些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他看上去无精打采,眼神游移涣散,其实心思细致入微,可以做到百密而无一疏,他故意和服务员说要铁观音,来观察对方的反应,以便更具体的分析。”
余安笑着端起古尘点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了,我这把老骨头算是找到了久违了的棋逢对手的感觉。”
吕平心里却没有他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他还是一脸疑惑地问道:“既然您这么看好他,为何还要放药呢?”
余安依旧微笑:“这是个测试。”
“测试?那万一他真喝了呢?”
“虽然我手法很隐蔽,但对他来说看穿我放药并不难,再说我放的根本就是粉状的钙片而已,我现在不正喝着么。”
吕平皱眉:“那是测试什么?”
“当然是他的反应,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让他回绝你的,我知道他定会发现咖啡里加了东西,我就是要看看他如何回绝你,结果非常理想。”
“此话怎讲?”
“如果他当场拆穿咖啡里加了药,并指出我的位置,那么他就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喜欢炫耀自己的智慧。这种结果说明他虽然聪明,但器量也不过如此。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不但没说,离开时用词还很礼貌,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我说余前辈,那现在结果还不是谈崩了吗?”
余安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还没有。”他说着竟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窃听器来。
吕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
余安对着那个窃听器说道:“古尘小哥是吗?我夸了你那么久,我想你心里也会很高兴的,当然了,现在发现我都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自然会有些郁闷,我有个提议,你我较量一局,若你赢了,以后我保证狩鬼界绝无人再来骚扰你,你还是过你的日子,若我赢了…”
此时古尘带着一副耳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脸上虽然还是很颓废的表情,不过眼中却是斗志昂然。他径直就朝着余安的位置走去,两人对视着。
“老余是吧?不用说我也明白,我就跟你赌上一局,你赢了,我就加入狩鬼者!”
第四章 冬名之旅
某个午后,古尘来到了一栋别墅门口,这家人显然非常有钱,门卫的一条领带就要比古尘全身的行头加起来还贵。古尘出示了余安给他的古怪卡片,然后进入了这豪宅之中。
余安几天前给了古尘一张卡片和这个地址,让他今天下午来这里,而关于他们两个对局的内容却只字未提。
这豪宅大得离谱,但就室内面积而言,简直和电影里的皇宫差不多了。古尘进屋以后立刻有一个绅士风度十足的管家过来带路,他没有多问问题,只是跟在管家的后面走着,走了一段,管家打开了一扇房门,示意古尘进去。
这房间也很大,似乎是会客室,经典的欧式装潢,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客人,还有一些人在一旁站着聊天,此刻虽然刚过中午,但他们手中多半端着红酒或香槟。
古尘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一共二十六个,大多数竟都是老外,余安和吕平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和房间里的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余安看见古尘进来以后又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诡笑,而吕平显得闷闷不乐,一杯杯猛灌香槟。
古尘走到了他们面前坐下,看着余安说道:“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可以解释一下游戏规则了吗?”
余安面带微笑回答:“当然可以,首先,这是一个灵异爱好者俱乐部的聚会,房子的主人是会长,今天他组织了一次活动,上冬名山去抓鬼…”
“你先等等…所谓的‘灵异爱好者’该不会就是这帮没有灵识却在互相吹嘘自己见了多少鬼的家伙吧?”
吕平鼻子里咕了一声,又是耸肩又是翻白眼的,然后又一口闷了一杯酒,显然他此刻的感受和古尘差不多。
余安还是那样淡定地笑着:“我很多年前就认识了这里的主人兰德先生,他一直对各种超自然的事物非常感兴趣,于是就成立了这个俱乐部,也有一些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当然了,他们还召集了许多‘能人异士’来当会员。”
“哦,能人异士,原来如此。你是指那边那个见人就说‘你印堂发黑’的假道士,还是那两个神经质的美国佬?难怪这当做通行证的卡片上根本没有任何灵视才能看见的记号,这根本就是一群神棍和一群钱多得没处使的冤大头搞得无聊聚会。”
“呵呵,这些都和你我无关,我们两个的对局很简单,不用任何灵能力,谁先将冬名山的事件查得水落石出,并且解决掉,便是赢家。由五官王老弟做裁判,监督我们是否违反了规则。”
古尘想了几秒后问道:“照你这么说,冬名山上真的有鬼?那他们这帮人是怎么知道的?”
吕平忍不住插嘴:“哈,说起这事儿还真是巧得离谱,在过去的十年里,冬名山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有一两件离奇死亡的事件发生,但没人把这些事联想到一起,因为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但今年恰巧有个八卦小报的记者,拍到了一张鬼照片,并且还刊登了出来,于是这帮神棍和冤大头得知以后就来劲了。”
余安又道:“所以,我们除了要分个高下,更重要的是保护这群无辜的人。”
古尘冷哼一声:“他们这群人要是无辜,那嫖客得性病也是无辜的了。”
余安摇头:“年轻人,你要明白,无知的人基本都是无辜的,兰德和我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告诉他真正狩鬼界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他。说白了,狩鬼者的工作便是让那些‘无辜’的人能活得更久一些。”
“无所谓了,这对局的条件我算是答应了,希望等我把事件解决,我们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呵呵…年轻人,有自信是很好,但自信过头就成了狂妄…”
勺子敲击着玻璃杯发出叮叮的响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兰德是一个五十五岁的法国人,他有着一头棕发,身材很健硕,也并未秃头,因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些。
“各位,我的贵宾们,非常欢迎诸位今天能够赏光来到舍下,我想大家的心情也和我一样兴奋无比,今天,我们将去冬名山,在那里住上几天,我们将在期间一起见证幽灵的存在!
我们有各种最好最先进的设备,在座的客人中还有这世上最好的灵异专家,我们一定能够向全世界证明,超自然事物的存在,是真实的!”
兰德说得慷慨激昂,极富煽动性,他是个天生的探险家,梦想家,仿佛血液中就有着那种能够吸引别人靠近的人格魅力,在场的宾客除了几个“专家”以外,基本都是那种富得流油的角色,钱对他们来说早已不是问题,追求的就是这世上未知的刺激,他们听了兰德的话以后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所以说这帮老外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找死…”古尘抽着自带的劣质香烟,在那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吕平心里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不过他毕竟年长一些,没有把牢骚说出来,而余安依旧是一脸奸笑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下午两点,二十多人上了一辆租来的巴士,往冬名山驶去。
冬名山位于S市南方一百二十公里,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占地并不算大,上山的公路修得很好,山顶有个旅馆,山脚下还建了一个水上乐园,餐饮业更是繁荣,大大小小的饭店小吃排挡不计其数,俨然一副度假村的景象。
两个小时的车程对古尘来说简直是噩梦,在他看来那些有钱佬真是有病,坐个公交车像小孩儿春游一样激动,一路上用各国语言不断惊呼着什么,而到了冬名山以后他们更是激动不已,有个印度小哥似乎都快要哭了。
而最让古尘觉得好笑的是那些“专家”的反应,假道士在那里掐指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眼睛还直往上翻;两个美国佬带来一大堆装备,不断地从行李架上拿上拿下,检查这个检查那个,好像要上战场似的;那个像意大利黑手党一样的家伙一言不发,用凶狠的眼神瞪来瞪去,好像真能看见鬼一样;最离谱的是一个自称“灵媒”的,一个人坐在巴士最后的座位上不断玩抽风,要是换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吸毒过量了呢。
巴士上山的速度就比在公路上开慢了很多,虽然都是沥青马路,但冬名山的山路坡度还是比较陡的,大型车辆都得减速。
终于,在五点半,巴士停在了山顶的“冬名旅馆”门口,因为深秋是冬名山的旅游淡季,旅馆的生意似乎并不好,停车位非常的空。
古尘逃一般的冲下了巴士,跟这群不正常的人待在一起那么久,对他来说真是灾难。
冬名旅馆共三层,房间很多,规模不算小,和山下那些大酒店不同,旅馆有旅馆的特色,木制的楼梯和装潢,还有精致考究的家具,再加上这里是山上唯一的落脚处,都意味着这里不比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来得便宜。
当然,对这些访客而言,价钱根本不是问题,人家不差钱…
安排好了房间,这群人各自进屋收拾起了行李,很快就到了七点。
兰德之前就提到要所有人都到一楼的餐厅一起用晚饭,纵然古尘非常不情愿,但人家好歹也包吃包住免费请你旅游了一回,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于是他只好下楼去集合。
谁知他刚踏出房门就感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因为和余安的对局,古尘此刻不能用灵识去感应任何东西,他只知道,这旅馆里有某个人,可能已经撞鬼了。
第五章 鬼压床
洛斯当灵媒有很多年了,不过他从未请到过一个鬼魂上身,也从来没有和任何超自然的神明交流过,他只是做一些中年妇女的生意,说一些她们爱听的话,比如她们的前夫会在几年内死于车祸,或者将来会遇到一个好男人之类的,充其量就是个洋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