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狼首人身怪居然立于火中而不倒,它嚎叫了一声,屈膝半蹲,弹地而起,脚下的地面直接被踏出了一个峡谷般的裂口。
空中,狼首人身怪抓住了是狮身人面的后腿,紧接着,二者又是一场空战。不用说,估计等它们打完后,有一方或双方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刻,马上能整出一个山谷或者火山口来。
天一道:“这两个家伙很弱,我带你去看几个强一点儿的怎么样。”
周围的景物配合着他的这句话再次飞逝而过,两人来到了一片山峦叠嶂之处。
月妖没看见任何东西:“强一点儿的家伙哪儿呢?”
天一指了指上方:“一个云里…”又指了指脚下:“还有一个地下。”
话音未落,数万米的高空,降下一个黑影,遮天蔽日。此乃一撼天巨禽,金翎赤羽,碧眼银喙,其厉啸一声,用喙释放出一道湛蓝色的能量,斩开了大地。这一道裂痕延绵无,深不见底,似乎整块陆地都被分割开去。
而那道裂缝中,一只岩浆巨手伴随着奔涌而出的蒸汽和晶屑探了出来,仅这一只手,就抵得上天上那头巨禽一半的体积,纵然这裂口人类看来已经如此巨大,但下面的那头生物却只能探出一个肩膀。
“好吧,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个时代究竟发生什么了。”月妖说道:“这所谓的第二王国根本就没有什么秩序可言,地球只是一个大型的斗兽场而已吧,这些生物能算是智慧生命吗?”
天一看着这毁天灭地的终极死斗,倒是一副津津有味,回味无穷的样子,月妖的话他似乎没怎么听进去:“你不想再多看几个吗?还有好多不同的厉害怪物呢。”。。
第四章只有我知道的世界(中)
“你当这是逛野生动物园吗?”月妖白了他一眼。
“你的举例不恰当,应该说是去电影院才对,动物园哪儿能看得到这场面。”天一笑道。
月妖冷笑:“我没说错啊,情侣约会去电影院,带干儿子逛街嘛…去动物园。”
“嗯…这个不错。”天一似乎对这句即兴的讽刺很是欣赏,并没有再反唇相讥,而是说道:“好吧,那就直接去看第三王国吧,反正第二王国闹腾了大约一百年左右就被神给终止了。”
二人眼前的景物又开始变换,这次他们来到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邦。
月妖的想象中,第三王国的生物应该类似于人类,生活石建筑里,穿着兽皮制成的衣物。但她此刻看到的,却是一个依海而建的港口城市,一座由不明金属建造而成的大都会。这里的居民也完全不像人的样子,倒有八分像是企鹅。
“企鹅…统治过地球?”月妖看着天一,一字一顿地念道。
天一回道:“紧接着第二王国的覆灭,第三王国被神摆到了地球上,这是一个多元化的时期,各种高智慧生命被投放到世界各处,建立了自己的城邦。你仔细看这些家伙,它们很像企鹅,但并不完全是,它们的头部大一些,颈部很接近于人类,这样能给大脑提供充分的血氧;他们还有灵巧的手指,每只手四根,而不是长着鳍肢。”
“所以,神以企鹅为模版,制造了第三王国?”月妖的语气还是没变。
天一道:“还有考拉、袋鼠、熊猫等等…每个地方的文明都不一样。”
“而你刚才还说这不是动物园?”
天一愣了下:“嗯…哈哈…好吧,我们还是跳过去看第四王国吧。”
“等等。”月妖说道:“这个可爱的第三王国又是怎么毁灭的?”
“问得好。”天一回道:“第三王国,十分悲剧的,是被第二王国中幸存的极少部份生物给毁掉了。”
“什么?”月妖大为不解:“难道神抹杀那些怪物的时候,也会有纰漏?”
“你看看,我早就声明过了吧。不要问类似的问题,谁知道神是怎么想的呢?也许他是故意的,想试试第三王国的文明力量能否抵得住那些家伙的冲击。”天一耸肩说道:“毕竟神直接赋予了你口中那些‘可爱’的生物以极高的科技文明程度。”
“哼…那第四王国是什么?第二王国的复兴?”月妖问道。
“第二王国中确实有部份生物的形象被记录下来。成为了后世崇拜或敬畏的对象,比如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两只,就成了狮身人面像和阿努比斯神。”天一答道:“但第二王国没有复兴,事实上。第三王国文明成功抵挡并消灭了很多神话时代遗留的怪物,只不过这场仗到后还是以第三王国的灭亡而告终。但第二王国的生物也是惨胜,它们的数量比原先少了。
经过了两次浩劫,那些神话时代的幸存者们变得狡猾起来,不再轻易与实力相当的同类自相残杀。而是选择将矛头指向了地球上弱小的生物们。”
随着天一的叙述,两人又置身于一座峡谷的正上方,空中依稀可以看见,幽暗的峡谷深处,一条黑色的大蛇如巨龙般卧其中。
“公元前一万年左右,我来到了世上。”天一说道。
月妖笑了,这笑声表明她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至此为止,神似乎已经厌倦了对于这个星球的各种干涉。他决定创造两个代理人来帮他处理这事儿。我,就是其中之一,传述者。”天一的语气很平常,不像开玩笑或者说谎。
月妖的神情也开始变化:“你已经一万两千多岁了?”
“差不多吧,我也没算过。”天一回道:“另一个家伙叫做抹杀者,他没能活我这么久。第四王国覆灭后,他心灰意冷。把自己给抹杀掉了。”
月妖说道:“第四王国是?”
“暗水一族。”天一回道。
月妖恍然大悟,她此刻才解开了一个长时间困扰着自己的谜团——暗水是不是外星人。
“不过话还要往回说一些。”天一道:“很显然。经历了三个王国的失败尝试后,某个并不被看好的种族走入了神的视线。那就是这个星球物竞天择的法则中,自行衍生出的一种智慧生命——智人。
智人发达的大脑中,还诞生出了一种危险的东西,说得简单直白些…罪恶。
你刚才说第一王国的生物算不上是高等智慧生命,这种观点,来自于你的自我意识,你以一个个体身份对世界的认知,让你得出了这个结论,这种自我意识,就是你和那些生物的区别。
然而,你不觉得你的这种想法,是基于自己与生俱来的偏见和高傲吗?”
“你想告诉我…评判高等生命的准绳,就是罪恶?”月妖冷笑道。
“海豚、猪、狗,还有黑猩猩,都很聪明。”天一回道:“但它们会公共场合交媾,因为他们没有羞耻的观念,没有这种观念,也就不会明白什么叫公共场合。”他笑着道:“那你会不会和我公共场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完整地说出来。”月妖打断道。
天一继续说道:“人的心中有了善恶,才会知荣辱,明是非,即便是血枭那样的情况也不例外。人正是因为可以意识到‘罪’的存,才是高等的。
各种负面的情绪都可能引申为行为,比如愤怒、嫉妒、淫欲、贪婪等等等等,能让人产生犯罪的欲念多不胜数,但未必都会被付诸行动,因为人们意识到了那些行为满足自己的时候会伤害到别人,那些行为就是‘罪行’,而且犯罪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一指了指下方的峡谷,只见峡谷上行来了两个人,一个高三米左右的巨人,和一个普通体型的人类。“看到那个披着兽皮的长发帅哥没有。”
“你要点儿脸会死啊?”月妖虽是这么说着,但确实笑了,下面那个披头散发、穿着兽皮的野人。俨然就是天一。
“我和抹杀者花了千余年去猎杀那些第二王国残留地球上的生物。之前我们都是分头行事,各管各的,不过这种黑蛇是当时这个星球上力量强、为致命的一种生物,所以我和他也不得不合作了一把。”天一说道:“八条黑蛇。几乎消灭了所有它们遇到过的文明,包括比四大古文明加久远的一些人类文明,很不幸的,那些文明什么都没能留下。我让世界各地的暗水族人将城邦皆改为封闭式的要塞,沉入地底躲避这种生物。他们才幸免于难。
于是,这些神话时代遗留的生物被彻底肃清后,第四王国的统治开始了。”
月妖想了想,问道:“那暗水一族算是第三王国的残存?”
“不,他们和我是同一时期被创造出来的,第三王国彻底覆灭后才出现。”天一道:“当时的情况是…人类王国的兴起很可能是神不想看到的那个结果,但他们似乎又有着大的希望。人类的繁衍、适应力和扩张能力都很出色,这三个特性倒是完全不输给别的动物。连第二王国的怪物们都无法将这些生物消灭干净。虽然那时的人类还不是地球的统治者。但也顽强地延续了下去。
这种局面下,我以人类的姿态被创造出来,神选择的是黄种人,可能他觉得这个肤色的人种进化得彻底吧。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颧骨和眉骨也都平了、毛也褪得比较干净、还有统一的肤色、发色和瞳孔,基本就是一种智人126终正式版的感觉。
由于被造成了人的样貌,我自然也就不会有抹杀者那样强大的能力了。那家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超级赛亚人化的血枭,战斗力实太凶残。制造他就是为了消灭一切需要被消灭的东西,你想象一下吧…”
“不用想象。我看见了…”月妖正看着脚下峡谷中的抹杀者徒手撕碎黑蛇的场面。
那黑蛇居然会飞,还能吞吐出一阵阵黑色的腐蚀毒物,从其口中吐出的血肉,竟化身为尸兵一般的东西为它作战。可是这些力量抹杀者面前,形同儿戏一般。
天一说道:“嗯…大概就是那样吧。还是说回我,我和他的使命不同,我是‘传述者’,我需要一个容易被接受的外表,要是我长得和抹杀者一样,当我走进人类的村落试图与他们接触时,恐怕他们不是吓得集体跑路,就是奉上食物、跪下领死。考虑到未来的种种变数,我终就被塑造成了如今你看到的样子。”
“为什么不把你塑造成暗水族的样子?”月妖问道。
“没有必要,对暗水族来说,外表并不重要,他们也不会被任何人给吓到。”天一回道:“但人类的话,以貌取人是天性之一,得迁就他们。”
这时,两人眼前的景物再次飞逝,须臾间来到了暗水族的遗迹中。周围是一个偌大的巨室,中间有一个人头塑像,暗水族人们正整齐地立于雕像周围,他们排队排得和骨牌一般精准,眼中皆是散发着青芒,这似乎是举行某种仪式。
暗水族和人类十分相似,他们的体型和成年人类一样,但身高却只有小孩般大小,就像是袖珍版的人类。这和月妖想象中也不太一样,因为她只见过暗水,便先入为主,以为其族人都长这样。结果她发现,第四王国时的暗水文明,原来是这般光景。而她的另一个发现是,每一个暗水族的人的面部轮廓其实都略有不同,就如人类般长相各异,完全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我说过了,神把我和抹杀者创造出来,基本就是准备做甩手掌柜的意思。”天一说道:“同时期创造出的暗水族已接近于完美,他们没有人类的罪恶,拥有类似于第一王国生物的生命力,还有比第三王国先进完善的科技体系与精神指引——即永恒核心。理论上,第四王国将会是这个星球合适的统治者,并且不可能会灭亡。
再说,还有我这个传述者的监督。必要时,我可以充当与人类外交或者是去卧底的使命。
当然了,恶劣的一种情况发生时。也会用到我,那种情况下…我是后的一道保险。”
月妖道:“哦,我们现的世界,是恶劣的情况?”她学着天一的语气。一连说了四个字。
天一叹道:“几千年过去,暗水族追随真理和正确的思想,终于使他们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结论是,‘进步’是必须的。优化的方式就是,吞噬掉抹杀者。
当他们得出这个结论时,我就知道,第四王国完了,无论他们能不能消化掉抹杀者,都已是一个注定的结局,这个星球终还是属于人类的。”
月妖道:“即便他们的吞噬成功了,也会为了下一步的‘进步’而向宇宙扩张是吗?”
“对。所以他们也是个失败的王国。永恒核心代表的就是那样的文明。真理,意味着永远追随正确的事情。人类是会违背真理的种族,他们永远能找到妥协的借口,但暗水族人没那根筋。”天一道:“终,暗水族没能吞掉抹杀者,全世界的暗水族人聚一起。汇成一体想完成这次吞噬,却被抹杀者的能量反噬。化为乌有。唯有我们逆十字里的那个家伙还活着,就像是玻璃杯里永远喝不的后一滴果汁。苟延残踹地幸存下来。”
“你当时没有阻止他们?”月妖微蹙秀眉,显得很是不解:“还有,难道抹杀者甘愿被他们吞噬?”
“我阻止不了他们,‘劝说’对暗水族人是无用的,‘命令’才有用,但只是暂时的。他们种族的根性意味着他们会反复走向同一条道路,也就是说,我可以命令他们不要吞噬抹杀者,但他们我下达命令以后,会再次做出这个决定。怎么说呢…就像一个开着的水龙头,你用手堵住,可以暂时不让水流出来。但除非你把它拧上关紧,或是切断水源,否则你的手一松开,水仍是要流。
至于抹杀者,他和我是一样的,他明白这些,所以不会去拒绝。可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悲惨收场,第四王国毁灭了。抹杀者早已觉得自己的存失去了意义,一个没有强大生物可以去抹杀的世界,本就很凄凉了,暗水族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于是抹杀者舍弃了自己浩若星瀚的力量,了结了自己。”
“那你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月妖问道。
“这个问题顾问倒是和我说起过,我们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我就暗示过他,我的正业,其实是掌管人类的命运。”天一回道:“当第四王国毁灭的那一刻,我的使命就改变了,传述者是为统治地球的那个王国提供管理和服务的,既然人类已经成为了的统治者,我就是人类的传述者了。”
“这倒奇怪了,我怎么没历史上听过你的名字,没听说过人类中有什么传述者。”月妖语气轻松的说道。
“从刚才到现,我说了那么多,你都觉得我一边播放全息影像一边跟你扯淡是吧?”天一当然知道月妖的想法。
妖耸耸肩,点点头。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任谁都不会相信的,何况这些故事还是从天一口中说出,那可信度就得打个对折了。
天一深吸一口气,好像也不是很乎,他撇了撇嘴:“好吧…反正我只管说。”他想了几秒:“公元三世纪我才想到了天一这个名字,之前我一直自称传述者。至于历史这东西嘛…每一个的人类王朝诞生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与自己有关的那一段历史。周而复始,往往只有无关紧要的东西被真实记录并流传下去,而每逢王朝迭时,无数重要的真相却会永远被掩盖起来。
就拿我们眼前这个纷乱的世界来说吧,如果帝国分崩离析,的王朝到来,比如…炎武联合后成为了的政权。那他们谱写的历史中,他们的形象会是怎么样的,其他反抗组织的所作所为所想,又会被写成什么样?而那段历史中,像逆十字这样的组织,或是天一这个名字,真的有必要出现吗?我们组织的情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吧?该怎么写才好?就算是我们组织内部有人想把逆十字的故事留给后代,几百年以后,也都变成寥寥几句的野史传说了。多就是被某个不得志的闷骚文人拿去杜撰一下,添油加醋,凑个一百零八名成员,写成长篇小说,全文中还弥漫着作者本人怀才不遇的怨念和对当时社会的不满与隐射。”
月妖笑了笑:“行行…当我没问,你继续说,接下来是第五王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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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只有我知道的世界(下)
两人眼前的地球再次变化后,山川河岳已无限接近于现代的样貌。景物再次变换,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古战场,手持武器、身着铠甲的士兵们厮杀一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地球的第五王国,人类的王国。”天一说道:“我漫长旅途的终点…哼…亦或者,我永远到不了终点。”
“这些是古罗马人吗?”月妖问道。
“瞧你问的问题。”天一笑道:“人就是人,地球上每一个角落的人类,都是同一个物种,我们何苦要分得那么细致。”他微微摇头:“如果说暗水族取各家所长,那人类简直就是各种糟粕结合后的残次品。人类没有第一王国生物那种和谐共存的精神和悠长无虞的寿命,却像第二王国的魔神们一样嗜好自相残杀,科技水平至今没有赶上第三王国的程度,却远比那些明显有着外观、种族差异的物种喜欢划清彼此间的界线。”他叹息道:“猫和狗都可以养一起,人却不行,这就是第五王国的高等智慧生物们。”
“人类是有感情的,你的类比对象或许没有所谓的‘罪’,但它们也同样没有善良,没有道德的意识,没有人类这样的觉悟,不会思考诸如此类的问题。”月妖说道。
“你说得对,我也认可了人类。”天一说道:“或许人不是那么完美的生物,但正因为这份不完美,他们才逐渐强大起来,一个个王国的毁灭后脱颖而出。一个被神遗弃的种族,终证明了自己才是这个星球的主人。”他话锋一转:“只不过,这个种族确实是很难伺候啊,传述者的工作,进展得极其不好。”
这时,二人来到了一个广场上空,广场正中的火刑柱上,绑着一个男子。看那面目,分明就是天一。
“看来你那儿的传教确实不是很顺利。”月妖玩笑道,“屋大维听不懂你的伦理哏吗?”
“不。我并没有见到他们的君主,我只是出现了那儿,就因为跟他们人种不同,便被视为了妖魔。治安官当即下令把我绑起来烧死,他们相信这样做能改善那年的粮食收成。”天一解释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死。”
广场上,那个绑柱子上的天一被烧成了灰烬,随着一缕异样黑烟飘散出去。二人周围的景物也化成了一片漆黑,几秒后又亮起。他们已身处于一间十字形的屋子中,屋内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奇怪的物件,从耕田的木犁,到石制的日晷,从青铜的刀剑,到腌菜的酱缸。
这房间的一角,还放着一具棺材。棺材盖这时自行打开。里面走出来到正是天一。
看着自己的虚幻影像,天一说道:“神洒下无数的血滴,每一滴都化为了一个生命。而我就仿佛身处那血脉的源头,当你们离我足够近时,我可以了解你们的构造,并且物理层面上给出一定的干预。但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不可能知道远千里之外的一滴血是什么样的,因此我的能力范围有限。而且我也无法了解或是干预人类的精神层面。
我只知道。当我以人类的形式被制造出来时,我即是这世界一切罪恶的源头。不但是源头,还是归宿。世间有多少个罪恶的灵魂,我就可以重生多少次,抹杀者尚可自行了断,我却不行。”
听到这里,月妖竟从天一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无奈和辛酸,她迟疑了,天一可以重生的事情早就听其他人说起过,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天一接着说道:“如你所见,这里是书店的雏形,其实一开始,只是我的家而已。虽然我诞生之时,第三王国的各个文明都已灭亡,但神赋予了我‘黑色文献’,那里面记录着所有第三王国的科技,就像我常说的,体积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一本书里记录的东西,可能比十万个图书馆里能装的资料还多。这本书是我开展工作的重要工具,用里面的只是基本可以随心所欲地引导人类时代发展的趋势。”
“为什么不用永恒核心里的科学体系?”月妖问道。
“因为人类和暗水族生物层面上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所以永恒核心那套体系中能被使用的部份很少,即便是剩下的那一小部分,要想推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一解释道:“黑色文献就不同,不但知识量比永恒核心庞大得多,而且很杂,从浅显到深奥的都有,连枪匠都能找到些低端科技并学以致用。”
“嗯…你的比喻有点侮辱人的意思,但我姑且算听懂了吧。”月妖回道。
亚空间中的景物再次转换,二人来到了一处东方古城,城市规模宏伟,城墙包砖扩筑,城门六座,南北各一,东西各二;建筑各成一体、交相辉映,部份建筑是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令人不禁称奇道绝。
天一街上摆个摊儿,身后挂一面大旗“算命测字”,做着无本的买卖。月妖看着那个穿着古装的天一眉飞色舞地忽悠一名来算命的书生,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还真当过江湖骗子啊?”
天一回道:“经过和人类这些年的接触,我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讲道理往往是没用的。我将真理免费传播给统治者们,并告诉他们未来的走向,而他们的反应往往是‘你怎么证明?’,‘这和我有关系吗?’,‘我还能活多久?’,还有一种反应是‘把他抓起来当我的男宠’。”
月妖扑哧一笑;“谁啊?”
“这个话题还是不要深究了。”天一转而说道:“总之呢,要让人类听话,手握真理是没有用的,因为人类大多数都自私而愚蠢,剩下那部份聪明人,为了生存还不得不和自私愚蠢的那群打成一片。
我总结了一下,想让人类照你说的去做,高效的方法就是交易。威逼和利诱才能给他们动力,欺骗则是必备的技巧。
人类的可预测性很强,只不过每个时代都会有些许的改变。我对他们的实验至今也从未中断过,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熟练了以后,一切就像游戏般。我可以坐书店里。等着他们上门,让一个人去联系另一个,预测这两个人的反应,反复的交易、欺诈。心理暗示、看着他们迷宫里打转,被自己的罪火焚。
我已不是传述者了,我成了引导者。
人类王国,前所未有的复杂,难以言喻的矛盾。他们不会被击垮。却也不会去自省;总是犯同样的错误,却也不忘去反复改正;罪恶运转着第五王国,但善良也不曾泯灭。
我的使命还远未完成,或许终有一天,人类王国会超越之前所有的王国,达到神都无法想象的兴盛,但这肯定不是现。所以此以前,我得不断推动时代的变迁。解决那些人类无法自理的难题。”
亚空间中的地球。此刻彻底变成了现代化的社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天一的书店,就坐落一条小街的街角处。
“诸神的黄昏、剑与魔法的横行,宗教和马上民族的强盛、炼金术和伪科学的昙花一现。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们来到了当今的世界。一个由人类自己发展起来的,科技能力颇有建树的地球。”天一说道:“第五王国时期还很短。但发生过的事情,比之前那数亿年都让人应接不暇,也许是因为我被塑造成了人的样子,才会由感而发吧。
作为人,我也有感情,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已淡薄了。我总共结过三次婚,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三次都是公元五世纪以前,我的三任妻子没有一个活过四十岁,那时人的寿命确实是太短暂了。
婚姻关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就如同基督教的誓词中所说的‘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那说的恐怕就是我了。所以三次过后,我再也没有过合法的妻子,情人倒有过不少,其中有一些甚至能让你这样的美人儿都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