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强词夺理的讽刺之言,盖茨也是不置可否:“若事情真像你假设的这样,你也未免太过大胆了一些,为了玩心理战,而把计划和盘托出,让我认为你所说的反而不可能是真的,并且还做好了‘死’的准备,你说过了,你没有信仰,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盖茨拿起车中mi你酒吧里的饮料,喝上一口,神情泰然自若:“再退一步讲,即便真的有这种卧底计划存,也该建立自由前线拒绝你背后那个组织所提出条件的基础上,而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拒绝逆十字?我现只是带你回去和决策层谈话,并不是动刑审问。
难不成你们的组织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和我们过不去吗?那大可不必提出什么条件来吧,直接选择彻底黑掉矩阵系统,让帝国来处理我们不就行了?”
顾问冷笑,没有接他的话头,而是转过脸对镜脸道:“你对这事儿没意见吗?假如逆十字和自由前线终变成了合作关系,你又是什么立场?”
镜脸沉默了几秒,面具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顾问听到这儿时,脑中已然推测出了镜脸和自由前线合作的真相。一定是镜脸主动去找自由前线勾结,而他提出的方案也很简单,自由前线可以得到书店中的科技,而他则只需向天一复仇即可。
所以,并不是逆十字要算计自由前线,而是自由前线遇到镜脸以后,就一直想着要算计逆十字。
昨天之前,他们还苦于无法找到书店的线,但没想到,真乃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顾问竟主动黑进了矩阵系统,与自由前线取得了联系。
顾问清楚,此番前去,面对的定然是一个局,自由前线绝不会与逆十字立刻翻脸,而是以拘禁自己作为筹码,并且以谈判、合作之类的方式与天一接触,以图yu得之利益。
同一时刻,书店中。
天一合上了手头的心之书,这本的主人,是公园里的某个路人。
“果然被带走了啊,除了镜脸的出现,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自言自语道:“镜脸与自由前线合作的话,那也就是说…哼…如此也罢,既然是互相算计,那我们做得过火些也无妨了。”
……
潮汐监狱中,左道被押回了关押区。
他直接就来到了阎空的监室,进mén前还是不忘左右张望一下走廊中狱警所站的位置。
“典狱长,开始怀疑你了是吗?”却是阎空率先开口了。
“怀疑?为何要用这两个字?”左道回道。
阎空接着刚才那句话道:“他怀疑你,并不只是个纸级能力者那么简单。”
左道说道:“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呵呵…我当然知道了。过去这些年里,和我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被提出去审问过,不止是杰弗逊,前任典狱长也对我格外‘关照’,仿佛别的犯人与我多说几句就能得道成仙似的。”阎空笑着回道。
“那血枭也…”左道试探着问道。
阎空摆了摆手:“他刚来到这个关押区的时候,平均每天要被提出去审讯两次,据他对我说,来到潮汐监狱后进入第一个关押区那阵儿,他审讯室的时间比关押区还久,日以继夜的电刑、水刑、鞭刑、疲劳审问、乃至jing神污染般的变态审问,他全都尝试过。
他们要问他的事情太多了,单是犯下威尼斯的血色午夜事件这一桩案子,就足够用上以上所有刑罚,但血枭很显然是一个字都不会jiāo代的。
因此,换了一次关押区后,审讯的频率逐渐减少,大约一周前,几乎就停止了,我想,负责审问血枭的拷问官很可能自己崩溃了。
至于你今天接受典狱长的问话,不管相同的事有没有发生血枭的身上,我想杰弗逊都是无法从血枭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的。”
左道心中对血枭的敬意油然而生:“一般人经历并ting过了那么多酷刑以后,肯定到处跟人炫耀,晒晒伤口什么的,他我面前居然若无其事,只字不提?”
阎空笑道:“血枭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你不问他,他便没理由提及这种事,即便问了,答不答也得看他当时的心情。他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和我们是不同的,对他来说,比这些酷刑残忍百倍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他可以毫无心里负担地运用恐怖的手段,将痛苦施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
上的损伤可以用能量来快速修复,而jing神上的损伤,我想他是没有的,所以他心中一定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
左道的敬意瞬间有七八分成了惧意;“好吧…”还有半句感叹他藏心里没说出来:天一真没看错人。
这时阎空忽然问道:“你会来到这潮汐监狱中,并不是因为无法逃脱帝国的追捕吧?”
左道一愣:“嗯?为何这样问?”
“呵呵呵…你不是那种强级以上,足以让高手出动去追捕的能力者,显然也不是政治犯。”阎空道:“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逃不脱一般警方和hl基层探员的追捕?”
左道还是不准备说真话:“我就不能大意那么一回?”
“不能。”阎空说话间,他的右掌作刀,横着扫向左道颈前。
左道一缩脖子,狼狈避开,面lu惊讶之色:“师父?您这是?”
阎空道:“你我认识时间虽是不长,但依老朽愚见,至此时此刻,你尚未lu出过任何破绽。每一秒,你都提防着每一个人,无论这个人表面上或实际上是敌是友,你都不会百分之百的失去戒心,我不知道你的这种本能是怎样养成的,但看似轻浮的言行下,你却是个无比冷静的高手。”
“师父过奖…这只是…”
“血枭不这儿,你也不必再称我为师父。”阎空打断道:“年轻人,你应该确是正一道传人无误吧?”
左道想了几秒,回道:“我明白了…你以前听说过正一道。”
“不错,我确实听过,你这人说话半真半假,旁人听来,那句鹤鸣山正一道唯一传人八成是胡扯,但因为我听说过,我便知道,那个mén派确实是存的,而且知道的人不多。”
左道回道:“看来我也瞒不了了。”
阎空笑道:“呵呵…时代不同了,你真正的师父师祖们,就是因为太恪守传统,才搞的鹤鸣山日渐衰落。假如他们和你一样懂得变通,有你一半的聪明,正一道也不至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左道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阎前辈知道得不少啊…”
“但也不多就是了,毕竟鹤鸣山不是什么反抗组织,只是一群怪癖老道,隐身世外,独善其身,哪怕mén中出过几个高手,也未必能引起帝国太大的重视。”
左道回道:“分析我的事,到此为止了吧,我想问几个关于前辈你的问题…”

第二十一章入瓮之计
“关于老朽过去之事,完全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得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阎空的眼中闪过诡异之色:“你到底为什么会进潮汐监狱来?”
左道心想,这老家伙已问到这份儿上了,想必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故意进监狱,尤其是潮汐监狱,还能什么理由?答案无非只有四种,第一,找死;第二,疯了;第三,躲避外面的某个人或某股势力;第四,狱中有所图谋。
前两种答案基本可以排除,至于第三种答案…连血枭都不怕,还能怕外面的什么人?所以,左道觉得这老谋深算的阎空面前,即便要继续扯谎掩盖,也得围绕着第四种可能来讲。
“你不必担心或是犹豫,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可能去向狱警告发你的。”阎空补充道。
左道才懒得理他,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能相信你吗?你这老家伙曾经也是帝国的人,现按照你自己的说法,你神雾中待了太久,导致能力全失,那便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对帝国90的威胁度,假如你再干出些什么事儿来表表忠心,没准真能获得释放,我可不想成为你合法出狱的垫脚石。
“其实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了,你们想越狱吧?”阎空见左道迟迟不说话,他自己先面带微笑地开口了:“你不敢说出来,是担心我告发你们。”
左道心中惊道:全被你说中了啊!
但他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地回道:“不一定吧,万一我进来是为了刺杀典狱长之类的行动呢?”他随口就扯了个离谱的理由。
阎空道:“呵呵…好吧,待你听过我当年的往事,就会明白我已没有理由去出卖任何人了,因为…无论我再做什么,都永远不会被放出去。”
……
华盛顿,自由前线某据点。
“用敬老院作掩护啊…真是高明,我问问,你们的其他据点是不是建幼儿园之类的地方?”顾问口无遮拦地数落着盖茨。
豪华轿车已驶入了敬老院的地下停车场,拐了几个弯,进了个货运电梯。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自由前线位于地底的秘密基地中。
下车,走出电梯,面前是金属质地的走廊,四通八达,所有的mén都采用电子mén,开启无需使用任何证件,但必须经过瞳孔扫描。
那名司机前方引路,走廊中有不少和他相同装束的西装男,多半都是墨镜遮面,一言不发的样子。即便见了盖茨,也没人特意停下打招呼。
镜脸一刻不曾松懈地站顾问身旁,以防这家伙突施冷箭,割掉附近的几颗人头。
不过看顾问的神情,似乎十分轻松,没有半点要和别人打斗的意思,他心里也明白得很,无论用什么计策,这种距离下肯定是打不过镜脸的,对方比真理之线的速度快,可以线伤到任何人以前,就废掉自己的战斗力。
四人行到了一扇mén前,打开电子mén后,可以看到一个会议室般的地方,不过此刻里面空无一人。
盖茨对顾问道:“请你单独里面待一会儿吧,据我对你的了解,以你的能力无法摧毁硬度较高的金属,所以请不要白费力气会议室的墙上制造划痕之类的东西,老实待上一会儿,我和几位大人物很快会来和你商谈的。”
顾问竟然乖乖按照对方的指示,迈了几步,走进了mén里:“慢走,不送。”
“呵呵…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盖茨笑着指了指顾问的手腕:“车上和进来的电梯里,都是有扫描装置的,我知道你手腕上戴着个金属装置,想必是某种便携式的计算机吧,装糊涂也没有用,请把那个jiāo给我,这样我才能放心地让你单独待着。”
顾问摊开双手:“哼…你以为…此时此刻,我为什么会出现这儿?”
顾问的微笑让盖茨不寒而栗,这一刻,他闻到了yin谋的味道,一个处处比别人多算十步以上的yin谋家正站自己面前,所以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没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这小子到底盘算什么?不…不是盘算,他已经做了,我已经上当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哪里出了问题?
盖茨惊愕的刹那,即顾问的那句话话音未落之际,电子mén不知为何竟突然关上了,将顾问与盖茨、镜脸他们隔开。
这一秒,盖茨终于想通了,顾问的目的,就是被他们抓住,并带到据点里来,然后单独待某个房间里,他要用手上的那台微型计算机直接从内部入侵矩阵!
镜脸也醒悟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眼前这扇电子mén,恐怕短时间内是打不开了。
他缓缓转身,看着那名司机,司机的左手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左侧西装袖口内探出的一种黑色胶质物体,正是那一滩东西覆盖了电子mén旁边的扫描仪操作盘上,破坏了电子mén的功能。
盖茨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身边的异样,立即疾退数米,按下了走廊中距离自己近的警报开关,一边冲着那名司机大喊:“你究竟是谁?!”
暗水的形态逐渐变化,成了他原本全身漆黑、眼lu青芒的状态,他没有回答盖茨的问题,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镜脸。
“原来是你这怪物。”镜脸回忆起了一个半月前,天一的书店mén口,曾见过一次这家伙:“你的能力是变化成其他人吗…”
“我只是趁你身后的盖茨先生喂鸽子时,‘吞噬’了他的司机,并迅速将尸体溶解了。”暗水回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变化,而是侵占。不仅是上的一致,从记忆到性格,都可以模仿,我拥有他的一切。”
“是吗…”镜脸说出这二字时,已杀到了暗水身前,短剑的剑锋刺入了对方的咽喉处:“希望你连被吞噬者的实力也可以模仿。”
此刻,暗水竟朝前迈了一步,任由对方的短剑和整条胳膊穿过了自己的脖子,其颈部忽然变成半凝固状,只剩下一条很细的边缘耷拉着,连接头部与身体。
待与镜脸的接触结束,暗水又神奇的恢复了原状,并回过头来,用不含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战斗能力是无需模仿的,单纯地累积增强即可。”

第二十二章矩阵“革命”
镜脸回头时,双手上已是各持一把短剑,两道寒芒舞散开,铮铮有声。但见其身影倏地逸出,身法疾如闪电,一晃眼间即转至暗水身后,双剑从肋部刺入,朝上划去,撕裂了那黑色的身躯。
暗水的躯干被两道剑痕切割开,双肩断裂,两条胳膊垂搭外,但其愈合的速度也异常惊人,几乎剑锋离开身体的瞬间,分离的部分便重粘合重组。
镜脸见状,毫不客气,只是求快,他倒要看看这怪物的恢复速度能否和自己破坏的速度持平。那双剑的攻势风驰电掣一般,顷刻间又出十余招,密不透风,疾如骤雨。暗水被
i得节节后退,走廊的上下左右皆是溅上了黑色的液体。
这二人之战,暂且不表。另一边,刚才还站不远处的盖茨,一眨眼间便已跑得没影儿了。他可不想被卷入这两个家伙的战斗中,不然有几条命都不够他们玩儿的。
一路上跌跌撞撞,奔向据点的总控制室所,盖茨此刻是心急如焚,设身处地想想,假如换做他自己,拿着高端设备入侵到本部,可能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攻破矩阵的核心数据库。
像昨天那样,被人由外部侵入,窃取一些情报,并示威似的进行一下线上聊天,这还不至于引起巨大的震动,哪怕对方把情报全部jiāo给帝国,组织的损失顶多和龙郡的钢铁戒律一样,舍弃部分已经暴lu的固定资产罢了。因此,昨天被顾问黑进系统,是组织上可以接受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人类写的系统,一定会有攻破的方法。
但是,假如像今天这样由内部入侵,那对方很可能会成功攻破矩阵的核心数据库,这无疑是拿住了自由前线的命mén。所有高层、乃至决策层的资料,那些打入帝国内部卧底的绝密档案,独家的科研技术等等…这批信息被掌握以后,对组织造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们可不像某些反抗组织,能玩儿得起飞鸽传书之类的华丽技巧,自由前线是所有反抗组织中依靠科技力量的一个。对他们来说,一旦矩阵被攻陷,就如同一个人的骨髓被渗透,命不久矣。
盖茨跑到半路时,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基地中警报大作,这一路上却是一个人都没看见?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左右张望,竟发现两侧走廊中的电子mén都被关上了。再往前跑过一个十字路口,朝两边看去,同样如此。
“那小子已经控制了整个据点了吗…”盖茨念道:“可为什么不把我通往总控制室的走廊也封锁起来?”
即便心中觉得有异,盖茨还是没有选择,他顺利来到了总控制室,扫描瞳孔后,电子mén打开了,里面还坐着五六名工作人员,听到开mén声,纷纷回过头来,一见是盖茨,立即有人道:“盖茨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正我们据点内部试图攻破矩阵,他应该是通过连接会议室的电脑进入系统的。”盖茨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走到了控制台前,双手移到了键盘上。
“什么?”一名工作人员惊道:”以这么惊人的速度吗…我们刚才都以为是据点位置被发现了,帝国以一整个部mén的人力和计算机同时攻击。“
“不,就一个人而已,这点我可以确定。”盖茨目视屏幕,颇为恼火地言道:“这小子的技术我是知道的,还不是我的对手,但这种异常的数据变动和攻击的速度,不止是依靠术士写的程序就能办到的,那小子手上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外星科技做的电脑吗?!”
此刻,会议室中,顾问已经将命运从手臂上摘下,其形状变成了一块操作盘的样子,附着会议室的电脑上,以便顾问可以用双手去操作。
“真麻烦,毕竟不是直接连接矩阵自身的子机上,果然还是要多huā些时间。”顾问自言自语道:“不过这系统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是盖茨有失水准吗…不,应该说是那个nv人太出s短暂的瞬间,薇妮莎的脸顾问脑中闪过,“是她对使徒的改良,使得那个系统已经不比矩阵逊色太多了,所以现我面对矩阵的时候,会感到有些低于期望的水准。”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响,加上一定幅度的震动,让顾问稍稍回过神来,他歪过头看了看电子mén的方向,靠那边走廊的墙壁,竟被撞出了四个凸起。
“暗水应该没问题吧…”顾问口中喃喃念道。
mén外,暗水的手像触须一般缠绕着镜脸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将其往墙上撞去,若是换了普通人,早就骨碎筋连,吐血身亡了,也就是镜脸这强级能力者,还能扛得住这种摔打。
就几分钟前,镜脸貌似还占了上风,可关键的转折于他对暗水的实力和目的没有一个客观的分析。
暗水不是战不赢镜脸,而是并不想战,他的根本目的,是为顾问争取时间,所以他并没有急于结束战斗的意思。天一的指令中也曾言明,量少杀些人。
镜脸那看似热热闹闹的攻势,其实对暗水几乎是没有伤害的。除非镜脸的速度超过音速,产生震
o之类的玩意儿,极短的时间把暗水的整个躯体全部分解,否则他打得再起劲,也不过就是独孤求败面对水中倒影练剑的那种效果。
但镜脸却打斗中,逐渐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就是暗水的弱点——头部。
每当剑锋接近暗水的头部,或是试图完全割断其颈部以切断头与身体的联系时,暗水就会做出一定程度的避让。这些小动作微乎其微,而且暗水本来就后退着,可镜脸仍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他抢到暗水身前,双剑寒芒毕现,显极锋利,招招直取头部,斗到紧处,暗水终于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剑尖刺中了暗水的眉心。
可是,这一秒,却传来了金铁jiāo加之声,镜脸的执剑之手上,传来一阵疼痛与麻痹。镜脸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体不仅能液体化,还能变得如同合金般坚硬。
剑,根本未刺入暗水的头半分,反倒是被暗水用手死死握住。
若是赌蛇此,见了这种对手,肯定毫不犹豫地弃剑疾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几枚手雷…
但镜脸的选择不同,他想的事情,不是万无一失地自保,稍后再行其事,而是奇招不绝,险中求胜。
他并没有松开左手的短剑,只是右tui朝后点了半步,将全身劲力与能量运右臂,猛力砍出。
暗水的左颈至右腹,被一剑划开,躯干被这条线一分为二,他的右臂、头部和大约三分之一的躯干,与身体的其他部分被分离开来。
有那么短短一瞬,镜脸觉得自己或许已经赢了,但面对暗示时,是绝不能有这种念头的,除非你把他扔进炼钢炉,冲进ch肉水马桶,或是丢进太阳里面…否则,你好还是小心为上。这事儿枪匠已经南美的遗迹中试验过了,哪怕是暗水刚刚苏醒、仅吞噬过一个人类的状态下,其毫无防备时一枪轰爆他的脑袋,依然是无法将其杀死的。
果不其然,那条切口持续的时间和镜脸的念头一样短暂,只见被分开的躯干间,许多黑色的粘液丝线又吸附了一起,躯干很快就重合二为一,暗水身体前后被砍开的痕迹也迅速消失抚平。
镜脸这下有些束手无策了,这怪物头部保持合金般硬度的同时,身体却可以继续维持液体化即时重组的状态,就算成功一刀两断地割开其躯干,如果攻击的距离和惯性不够,被切开的部分没有飞出一定的距离,那两个部分很快便能重组一起。
“恐怕只有分子影响类的能力者能彻底消灭他了。”心中这样想着,镜脸放弃了击败暗水的念头,他挥出的右手即刻收回,镜子面具对准了暗水,他准备顺势将短剑chā进自己的面具里,封住对方的行动再说。
虽然这样做,镜脸自己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只能保持住这种状态,但自由前线的基地中,对方是没有任何外援可以等待的,他却会等来帮手。
谁知,镜脸的短剑却没能成功刺中其面具上的镜中影像,暗水的手臂抢先一步,化为黑色的ji流冲向镜脸的面mén,卷住他的脖子,那一刻,暗水的手臂由液体变为了固体,紧接着,一股巨大力道使镜脸的呼吸顷刻间被遏制。
暗水用黑色的触手勒紧镜脸的脖子,然后将其朝着墙壁上连撞四下,每一击都是如同打桩机一般的力道。于是便有了顾问先前会议室中看到的墙壁凸起。
镜脸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身体却剧痛和缺氧的状态下无力抵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死这种地方。
暗水举起另一只手,那条胳臂变得尖锐,形同一根钢刺,自行伸长,直刺向镜脸的喉咙。
突然,伴随着一声闷响,暗水的整个身体都被震散,变成一股黑色的雾气一般,向前飘了半米距离,然后又重凝聚了起来。
镜脸也落到了地上,边喘息着边远离暗水的攻击范围。
暗水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的走廊极远处,正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白人男子,他一身黑西服,戴着墨镜,和其他人不同,手上还戴着一副黑手套,此时,那人正平举着一条胳膊,向此处靠近。
又是两声闷响,暗水再次雾化,并且这次被击退的距离加远了,身体凝聚huā的时间也略长了半秒左右。
“弱点…头…”镜脸那沙哑的喉咙拼命挤出了这么几个字,用可能高的声音吼了出去。
白人男子似乎是听见了,他举起了双手,瞄准暗水的头部,这一击,是准备将力量集中于一点来进行冲击。
暗水立即做出反应,其眼中青芒大盛,双手伸到自己面mén前jiāo叉,化为液体,迅速凝成一块黑盾。
弹指间,轰然巨响,黑水凝成的盾爆散开,暗水的整个身体向后倒飞而出,走廊四周的墙壁被震得凹凸变形。
顾问会议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情况不妙,对方肯定不止镜脸一名高手,若是人多起来,只怕暗水抵挡不住,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喋喋不休地对着屏幕道:“…”
忽然,又一声沉闷的响声,会议室的电子mén也化为了粉末状,只不过mén没法儿像暗水一样复原了。
那名戴黑手套的男子正举着一条胳膊,站mén口,他对镜脸道:“我挡住那个怪物,你负责里面那个小子。”
镜脸已经起身,调整好呼吸,他虽然伤重,但阻止顾问继续操作电脑的气力还是有的。
顾问心道不好,可就镜脸要杀进来的当口,他眼前猛然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世界上一切光源似乎都此刻消失了。
总操控室里的盖茨也惊了,他们那儿也是一样。“怎么回事?停电?不对…听得到计算机还运行的声音,电源没有问题。”
“难道是我们瞎了?”一名操作员道。
“不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暗就像具有实体般降临,遮蔽了每一个人的双眼,此时,此地。唯一可以看得到的光源,只是一根火柴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