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君昨天按照hL的标准流程,发现异状后立即叫了四个‘清理者’过来监视我,呵呵,其实那倒也无所谓啦,但因为申请清理者出击肯定是要写报告的,所以据我估计,很快你就会介入这件事了。”天一得意地笑着:“如果生十九世纪,你会是个很不错的侦探。要知道,这些年来有能力追我屁股后边儿吹毛求疵的角色都越来越少了,你可是很令我期待的啊,赶快来北海道吧,大把鲜的线正等着你。”
蓝发青年呼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你已经不北海道了吧?”
“那是啊,我早就想走了,来这儿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果然螃蟹和寿司是只能偶尔尝尝鲜的东西,我还是喜欢一桶桶的辣味炸鸡翅啊。”
“所以你决定离开之前,留下一个局,来测试我?”
天一依然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个游戏而已,你也不必太认真了。管放心好了,不会有那种让事情变得无趣的东西留给你的,像什么有逆光视力的警察,舞刀弄枪的验尸官,我全都处理掉了,剩下的物证和一些平民的证词,你可以好好玩味一阵子的。”
“看来你已经把桑原杀了…”
“你废话还真多呢,不然你拨桑原的手机怎么会找到我呢?哈哈哈哈!那家伙的直系长官到现还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已经死了,你说,如今通信这么发达,究竟是把人的距离拉近还是拉远了啊?哈哈哈…”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天一。”蓝发青年冷冰冰地说道。
电话对面传来了吐舌头模仿放屁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大笑,接着,通话中断了。
第十三章棋子
十二月十二日,池田精神失常前一小时。
当“九月四日”这几个字从天一口中说出的刹那,池田惊慌失色,他觉得自己又一次陷入彀中,却又不知这圈套的全貌。
天一冷笑道:“我每次看到你这种嘴脸都会觉得非常厌烦,简直是可悲到了极点,你是所有这些交易者当中让我不快的一个。”
“所有交易者?!”池田惊呼:“你还和别人交易过!”
到了这时,他似乎才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惜太晚了。
天一道;“对,就是你这种反映,多年来我都看过多少回了,你们每一个人,都忽略了还有其他交易者的可能性。说实话,我并不吃惊,基本上人类的反映九成当如此,所以你们这些人考虑任何问题,得出来的答案除了愚蠢,还是愚蠢。”
池田问道:“你还和谁交易过?难道…三浦?!松尾!”
天一叹气:“哎,和你这蠢货交流实太辛苦,够了,这游戏到此为止吧,我已经不想和你玩下去了,反正线条件差不多也凑齐了…”
他喝上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道:“早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我已推测了你们可能做出的反映,交易只是一种引导,看你们的表现会不会超出我的预期,可惜,没有任何我的计算范围之外的事情发生。
嗯…先来说说你的父亲吧,多年来你一直认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酒鬼,这个判断并没有错,但池田猛这个男人是有一条底线的,那就是你。
虽然你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怎么样,但请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纵然生活拮据,他还是送你去优秀的升学高中念书,打骂让你成为一个正派的人,小时候把你丢动物园的男人,不也正是后来拼了命地四处找你的人吗?
你把自己当成悲剧主角,抱怨着生活没有给你足够的条件时,却从未想过要靠自己去改变什么,你这种人的眼前看到当然只有绝望。
你从未站别人的角度上考虑过,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你知道父亲的生日吗?知道他的过去吗?了解他的想法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和每一个凡人一样,只去考虑自己的感受,嫉妒那些天生就比自己优越的人,比如藤田、三浦那样的家伙。
但如果把你放到他们的位置上,你就不会是池田了,你便是另一个三浦而已。
你的父亲造就了你,可你不知感恩。你的心中填满了嫉妒和哀怨,但你懦弱怕事,能力又差,终,你父亲为你买了单,他帮你杀了三浦。”
“什么!”池田颤抖,摇头,目光呆滞,口中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老爸为什么要杀三浦?!他们根本就…”
“所以我刚才就问你,要不要改变交易的内容,听听是谁杀了三浦,但你的选择跟第一次交易完成时一样的自私和愚蠢。”天一打断了池田的话道:“前天晚上,你目睹了松尾的死亡后回家,那时你的父亲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交易而‘不和你说话’,因此他只能假装睡着。”
……
“半夜回到家发现儿子不,竟还满不乎地睡了。”
……
“昨天上午,你学校时,他来到我的店里完成交易,接着便问我有关你昨晚究竟去哪儿了的问题。因为是我让他特定的时间对你保持沉默的,他理所当然会认为我知道些什么。
我就告诉他,你儿子半夜去了学校,发现了尸体,并留下了线,但没有提到任何细节。
于是,后来我们就有了一笔的交易,我让你父亲帮我传达一个信息给你,想看看你是否能够得到启发。你应该还记得,你父亲突然心血来潮去电视闻吧?”
……
“年将至,今年北海道的治安状况年底依然呈下滑趋势,和全府各地区相比再次是倒数第一,除了频发的入室盗窃以外,暴力犯罪也有增加,警方发言人拒绝对此数据作出回应,今天由本台记者和我们请来的几位专家一同来…”
……
天一慵懒地活动了两下脖子:“从你此刻的表情来看,记性不算太差嘛。其实我本人倒也不怎么看媒体报道的,我习惯直接去翻别人的想法,所以能提前知道电视上会播什么闻。”
“你到底和多少人做过交易?”池田惊愕地问道。
天一回道:“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你认识的人所认识的,哈!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像错综复杂的线,只要找对了方法,像北海道这么个小地方,用极少的交易次数,就能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他转过头,望着身侧角落里的一个柜子:“这几天真是烧书烧得手酸啊…”
杯中的咖啡又见底了,天一添了些,继续道:“可惜你这总是幻想自己能成英雄人物的家伙,实际上太缺乏社会使命感了。实话实说,我认为你所憧憬的梦想,并不是当个英雄,而是享受英雄的待遇,却不承担英雄的代价,仅此而已。
所以你看了闻后完全没有反应,没有质疑,没有情绪,可悲啊,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告诉你有‘其他交易者’之前,你根本想不到的原因。”
天一从抽屉拿出一本书,翻到了末尾,转向池田:“这是三浦后的一些想法。”
池田看着三浦后的一些想法:“杀了他…杀了他…混蛋…那个混蛋…一定要杀了他…”
“湿蚊香那家伙住得很偏僻,就他放学的路上…无论如何也要宰了他…”
“该死,这里怎么有个酒鬼,得把他赶走。”
“这家伙!究竟…”
文字到此终止了。
天一道:“你昨天跑来我这里,其实你父亲一直后面跟着,不过他要赶你之前回家继续装睡,因此就没能进来找我。
今天上午你学校跟三浦闹腾的时候,鲸鸟去了你的家,问了你父亲很多问题,让他变得越发不安起来。于是到了下午,你父亲来我这里寻求答案,我就给他看了三浦的书,当时的文字正到三浦企图杀你的内容,你爸看完以后,就回家去拿了把刀。
本来他是想打个埋伏,吓吓三浦,可那死胖子天生好斗,和你爸缠斗起来,终,你爸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
池田扑向前,抓住天一的领口:“是你!都是你操纵的!这些都怪你!”
天一随手就将他推开:“有其父必有其子啊,真是一个德行。”他整理了一下衣物:“亏我还好心好意地帮你爸清理了现场,把尸体切片后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个大叔啊…杀完人扔了刀就跑怎么行呢,又不是随地大小便。”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池田吼出声来。
天一淡然地说道;“八号晚上,松尾送完录像带回来,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告诉他,‘因为我想看看你的贪婪’,后来我的提点下,他放弃了自己的心之书,而和我交易了一个别人的秘密,可以让他发财的秘密。前天早上你搞错了,他不是对你冷笑,而是看坐你后排的三浦。
而三浦,九号也来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告诉他,‘因为我想看看你的暴戾’,于是他也和我做了笔交易,我承诺他,会永远守口如瓶,而条件只是让他第二天早晨揍你一顿。虽然半信半疑,但打你是家产便饭,他没理由拒绝这买卖。
十号,也就是前天,当你怀着满腹的怨恨走进我店里时,又有没有想过,今时今日,我会对你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妒恨罢了。”
“你是疯子…疯子!”池田后退着。
“哈哈哈哈…”天一笑得确实像个疯子:“行了,快滚吧。你这种废物,我连留下‘逆十字’的兴趣都没有。不过你好歹也我的游戏中发挥了一些作用,我后再告诉你两件事好了。
第一,鲸鸟从初就不曾怀疑过你,他有一种异能,像指纹、脚印、血迹等等这些,鲸鸟用肉眼就能立即看到,那天现场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能还原出来。
松尾的脖子上有两条勒痕,虽然中间部分是重合的,但当他梁上吊久了以后,颈两侧的痕迹深浅会和中间的不一样,随便哪个警察终都能判断出这是伪装自杀;而你地上留下的指纹,不会成为什么证据的,因为那天的夜班保安和你做了完全一样的事情,他也看到尸体后坐到地上倒退着爬行了。凶手是不会留下这种痕迹的,没有人会被自己刚刚布置好的现场给吓到。
昨天我只是用三浦刺激你一下,你就顺着我的意愿行事了,其实三浦也并没有如此高明,他的杀人手法是我提供的,但他执行的时候依然有瑕疵,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他‘完成了一次还算不错的谋杀’,不错和完美,还差得远呢。
所以说,你我这里所做的每笔交易,都未得到任何实质的利益,只是你那狭隘的意识逼迫着自己成为我的棋子罢了。
还有第二点,你老爸…”天一满不乎地说道:“会不会自杀呢…你要不要赶回去看看?”
伴随着身后让人不寒而栗的大笑,池田横冲直撞地奔出了书店的门口,再也不曾回来。
第十四章灭口
鲸鸟从池田家走了出来,屋里压抑的气氛让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喂,我是鲸鸟…嗯…是的…发现一具男尸,初步判断是自杀,还有一个精神失常的高中生,是死者的儿子…对…没错…救护车和凶杀科的都来吧…地址…”
他跟警局简短地交代了一下,刚刚将手机挂断,一支枪管就抵了其脑后。
天一的声音从鲸鸟背后传来:“又见面了,鲸鸟警官。”
“你终于要亲自动手了吗?”鲸鸟没有转身,没有移动脖子,甚至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因为他很明白,自己身后拿着枪的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
这短暂的瞬间,鲸鸟的判断是,对方既然没有直接射杀他,就一定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也许是炫耀,也许是谈交易,总之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才会如此。所以他设法和天一进行交涉,试图找机会摆脱这必死的局面。
“转过来。”天一道。
鲸鸟照办了,他面对着天一,面无惧色:“你有话要跟我说是吗?”
天一抬起头,东张西望了一番,好似是想些什么,但是他仅仅花了三秒钟,像这样做了做样子,然后就道:“嗯…我以为是有的,不过现想了想,好像没有。”
下一秒,枪就响了。
鲸鸟错愕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弹孔,子弹从眉心进入,整个后脑极其夸张地爆开,脑浆和血液喷洒到数米远处。
几秒后,尸体仰面栽倒了下去。
天一拿着张厚纸巾,擦了擦枪口,扔到地上,耸了耸肩:“好吧,至少这样你躺棺材里的时候,看上去仪容会比较端正,他们只要给你弄个高一点的枕头就好了。”他貌似是对着鲸鸟的尸体开了个玩笑。
收起枪后,天一蹲下身,取走了鲸鸟口袋里的证件,接着起身,哼着小调离开了。
半小时后,警局,停尸房。
桑原准一的直属上级,岛木少校,拨通了桑原的手机。
“请问有什么指示,长官。”桑原看到号码后,也没有过多的废话,接起来就说正事。
岛木道:“桑原君,C小队那里发生了异状。”
桑原回道:“是被对方发现了吗?难道是打斗中出现了伤亡?”
岛木的语气变得很怪:“桑原君,你之前的申请报告里写着,初步评估能力为‘纸’级的连怀杀人犯,这个判断是否过低了?”
桑原从这话里听出了些门道,他也紧张起来:“不太可能…如果‘强’级以上的人物进入樱之府,应该早就被监视起来了,我们的辖区里不会有这种人存的…这长官您也该清楚,那家伙…多是‘并’级吧。”
岛木道:“你说的很对,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C小队的四个人大约一个小时前与本部失去了联系呢…我本来以为是设备故障或是通信受到干扰之类的,但眼下看来,是不会有错了。”
桑原神情一变:“难道…C小队集体叛逃了?”
岛木冷冷道:“桑原君,你是不是和死人待一起太久,脑子也变得僵硬了,不要总是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也不要总是给我未经确认的情报。”
桑原的喉结上下蠕动,脸色铁青:“明白了,长官,我这就去确认…”
岛木道:“哼…改造人毕竟只是改造人,虽然也被归为并级,但谁都清楚,他们和真正的并级强者根本是两回事,所以死多少都无妨。但你,桑原君,希望你能带着能令我满意的结果,活着回来。”
“是,长官!”桑原铿锵有力地回答。
而电话则这一刻被对方挂断了。
桑原收起手机,眼神和平时那笑呵呵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扔掉了正准备享用的午餐,杀气腾腾地朝着停尸房的门口走去。
正此时,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有人推了具尸体进来。
“啊,桑原前辈,正巧您啊,又送进来一具呢。”那年轻警官指了指推床上那具装袋子里的尸体:“打开拉链的时候可留神了,这家伙的死相可吓人了。”
桑原的心中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一种本能让他感到事有蹊跷,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有具尸体送进来?难道…
他随手抓起附近托盘上的一把骨锯,另一手小心翼翼地缓缓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喂…前辈…这是干什么啊…”
“少罗嗦…你站远些…”桑原懒得多解释,头也不回地喝止了身旁的警员,眼睛死死盯住那装尸体的袋子,仿佛里面会忽然蹦出头猛兽一般。
尸体的头部逐渐露了出来,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血腥味扑鼻而来。
桑原不敢大意,如果这只是化妆而已,对方随时可能暴起并突下杀手。
继续拉动拉链,尸体的上半身已经全部露了出来,这时桑原才意识到,这男尸竟是一丝不挂的,刚送进来的尸体,怎会连件衣服都没有?方想到此处,他忽然瞥见这尸体胸口的血迹似乎是…是字!
往前凑上几分,桑原看清了这用血模模糊糊写下的一个词:“你猜错了。”
他脑中嗡然一响,这才注意到,尸体的体温还未完全消失,而血迹也根本没干!
噗一声,利刃破开皮肤,撕裂肌肉,刺入内脏。整把手术刀连同刀柄一起都被拍入了桑原的身体,他踉跄转身,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悔恨。
那年轻的警员扔掉了头上的帽子,松了松警服的领口,然后脱了下来,警服下,是黑色的衬衫和西装。
“呵呵…”天一嘲笑道:“我刚才都问你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桑原坐倒地上,他的肺叶被割伤了,呼吸和说话都变得十分困难。
“死人有什么好提防的?难道你不觉得活人可怕吗?”天一朝着桑原走去;“其他同事对你的印象都还停留…每年的年会上都会乐呵呵地表演‘荞麦面’的验尸官,谁又能想到你竟会是HL的人呢。”
桑原抓手上的骨锯并没有松开,他等待着,等着对方慢慢靠近,一旦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伺机做出致命的一击。
但天一,偏偏一个令桑原十分尴尬的距离上停下了脚步;“起初我以为你和鲸鸟一样,这个警局里有两个纸级以上的人存只是碰巧而已。
可惜,连我的判断也出现了偏差,因为鲸鸟这家伙吸引了太多注意力,导致我忽略了你身上的可能性。
前天早上,尸体被发现后不到五个小时,当一群傻帽警察还松尾被害的现场拼命取证时,鲸鸟就已经通过池田、松尾、三浦等人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我的书店,不得不说他的能力确实很适合做刑侦工作。
那时我已可以确认,这个我无法读取心声的家伙是纸级强者,但他当天并没有选择进我的书店,可能是打算等掌握了多证据以后再回来。
而你,直到今天早上为止,我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可偏偏清理者们出现了。”
天一转过身去,满不乎地踱步,似乎是有意要卖出破绽,引诱对方攻过来:“那时我就明白了,你不但比鲸鸟厉害,而且是HL的潜伏人员。”他居然还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放心吧,你死了以后,我会帮你写一份报告的,一定会让你的上级‘满意’的,哈哈哈哈哈…”
正天一笑声未绝之时,桑原动了,他如一支弩箭般窜起,手中骨锯直指天一的脊椎处。
尾声还未开始
十二月十四日,晚八点,北海道。
这条街地处偏僻,平日里行人不多。
昨天下午的爆炸声和枪响让周围的居民都成了惊弓之鸟,连仅有的几家商铺都没有开门。
数辆警车停一片空地旁。
这块并不算大的地界儿昨天分明还坐落着一家书店,但现,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那屋子飞走了吧。
从空中俯瞰,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痕迹,似乎那书店就像一个印章,虽被拿走了,却是留了痕迹下来。
一个蓝发青年默然地站空地旁许久,方才对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道:“岛木先生。”
岛木回道;“是!”
“过会儿找人来把这个痕迹洗掉吧,还有街上那些血迹,都已没有价值了。”
“遵命!”
蓝发青年接着道:“哦,还有个唯一的幸存者吧,是叫…池田望,对吗?”
“是的,目前他正精神病院,属下已派人将其看管起来,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带来见您。”
“对了,他的脸上有没有逆十字?”
岛木想了想,回道:“没有。”
“这样啊…”蓝发青年若有所思地道。
“长官,鲸鸟警员、桑原少尉、以及c小队…嗯…部分脸部完整的队员尸体上,也没有发现逆十字,不知这线是否对案情有帮助?”岛木提醒道。
“哎…”蓝发青年叹了口气:“其实他的界线很简单,因‘罪’而死者,才会被留下那诅咒的十字。而他亲自动手杀死的人,一般不会有那记号。至于活人…那得看看才知道了吧。”他抬头望天,影影绰绰的乌云后,藏着模糊的月:“天一,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和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同。好像他是某种高位的生物一般,觉得用藐视和戏弄来对待正统治着这个星球的物种,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岛木试探着问道:“长官…似乎很了解这次的嫌疑人?”
“不,我甚至都不曾见过他,这就是令我恼火的…”他说到此处,一挥衣袖,天上的乌云竟旋转着化散开,月色瞬间清明起来。
岛木心中不寒而栗,自己虽拥有“强”级的实力,但眼前这年轻人轻描淡写的手笔,竟已是让他望尘莫及的境界了,hl的上层,当真如传闻中一样深不可测。
“他就像那月亮一样高不可攀,立于万物之上,时隐时现,你知道他就那儿,始终都,每一秒,都仿佛嘲笑着你的所作所为。”蓝发青年转身朝警车走去:“这个人太危险了,虽然他现还没有对帝国做出什么具有直接威胁的举动,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开始那样做了,就是灾难。
他会打破、改写这个时代的所有规则,给整个世界带去混乱,无数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利益团体,甚至是…”他没有说出那个词语来:“总之,他们会发狂的,像泼妇一样发狂,而终的受害者,恐怕还是平民。”
岛木此时已走到了蓝发青年的左前侧,恭敬地为其打开了车门。
“谢谢。”他对岛木道:“好吧,出发去看看这个幸存者到底有什么价值。”
序章血枭
我很讨厌眼前这个女人。
并不是因为她的性格。
当然了,我也不了解她的性格。
我只是讨厌她那张脸。
这张脸很美,大眼睛,高鼻梁,没有皱纹,皮肤十分光滑,还用了不少闻起来就很名贵的化妆品,电影明星的脸也不过如此了。
但有一个问题。
她的表情。
这个女人的表情太不自然了。
“啊!!!!!”
她又尖叫了,都一整天了,完全没有喉咙嘶哑的征兆。我倒是有点佩服她了,要知道她之前那几十个实验品,不管男女老少,能够每一声都这么鬼哭狼嚎的还真没有。
但她那脸上的表情依然很违和。
我判断,她整过容,而且很多次。
做解剖的时候,我验证了这件事,天知道她动了几次整容手术,我要是对自己的脸也狠狠心,没准能整成和她一样。
实验是个非常累的活儿,但这是我的爱好,我的事业,我的生命。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八岁那年,我用一份儿三明治把邻居家那只总爱叫唤的老狗骗到了我爸的车库里,然后用一把管钳和一把小钢锯让它永远闭了嘴。
那是我迈出的第一步,就像莫扎特三岁摸琴的那一刻般,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天赋所,人生向往。
不过后来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当我浑身是血回到家里时,我父母的表现令我十分不安。
好我几周后解决了这件事,也同时完成了两例以人类为标本的实验。
处理尸体没有花费太多力气,我从小就是个十分强壮的男孩儿,不过说起来,直到近我才听说有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切碎了喂猪。
这算什么?这消息太伤人了,我这挖了几十年坟的人到底算什么?
记得有一次,我迈阿密的沙滩上刨坑,当时是凌晨两点,我有两个满满的行李箱要处理,血都已经开始往外渗了,谁知道刚开挖不久,我竟然挖到了东西,猜猜是什么?
没错,是该死的尸体,是的,我去弃尸,却他娘的几英里长的沙滩上,一个随机的地点,几铲子下去,挖到了尸体。
这就好像你荒山野岭里突然肚子疼,刚找了个草丛蹲下来,却发现这儿已经埋了一大坨屎,还是形状非常猎奇的一坨稀屎。
我得告诉你们,迈阿密那地方的黑手党,穿着可笑的花衬衫,个个儿以为自己是老电影里的冷血硬汉,但事实上,这帮混蛋多算是半职业流氓,他们用几个愚蠢的蛇皮袋把死人一裹就埋沙地里了。你们以为自己火车站鼓捣黄片儿呢?有种你干脆用草席啊?看看哪个先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