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会跟我们去玩吧。”于珊珊脸上笑容灿烂，面对江若雨的时候，她的害羞就都休息去了。
“你们？谁啊？”
“还有谁，我哥还有那书玉啊。我们都约好了。”
“你哥休息？你们什么时候约的？”
“昨天考完第二科啊，你考完试就跑了，哪会知道啊。那书玉说咱们考完试要放松一下，晚上还特意打电话去我家问我哥的休息时间呢。”
“哦。那去呗。”江若雨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错误，她怎么觉得那书玉对于修凡有意思呢？好吧，喜欢就喜欢吧，于修凡那样温文如玉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可是她干嘛心里发酸啊？
江若雨纠结了，她跟于修凡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凭什么要吃醋…
第106章 巧遇
江若雨现在弄不懂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脑子虽说不笨，但是惰性却有，尤其是面对感情的时候，江若雨这个炮筒的个性，一瞬间就变成鸵鸟。一脑袋扎进沙子里，只把脆弱部位露在外面心里还觉得安全呢。
对于于修凡，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能肯定的说她不讨厌他。怎么会讨厌呢。毕竟上辈子那么喜欢他呀。
可是要说是喜欢，现在她对于修凡的感觉又变了。时间是最可怕的利器，好多东西都经不起时间的抹杀。而对于江若雨来说，前世那些痴迷和萌动，早已经随着上辈子爸**死去和生活的绝望而死去了。好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江若雨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感觉。
江若雨向来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正所谓“心宽体胖”，她就是这样的类型。所以感情上的事遇到这么大的“困难”，她向来遵循的“四字真言”又一次派上了用场——顺其自然。
活了第二世，她再也不敢像上辈子似的一边看午夜凶铃一边拍着胸脯子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者。
鬼神之说她确信存在，不然她的这辈子是哪来的？难道是梦？既然信鬼神，自然信缘分。冥冥之中自然有那么一个人属于她，她不急。或者是还没走到。等走到了，自然会看到那个属于她的人在路旁等她。所以不是她的，她也不强求。
这么一想，江若雨心里就舒坦多了。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看的一旁的于珊珊和那书玉都松了口气。
这一路小雨脸上都是苦大仇深，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这和平时笑口常开的那个她反差太大了，让那书玉和于珊珊都有点懵了。
“小雨，你是不是在担心成绩？别担心，你那么努力，一定不会有问题的。”那书玉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江若雨一愣，那书玉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刚才光顾着胡思乱想，根本都没注意到自己走到哪里，更不可能注意到身旁的人了。
汗了一下，她这个胡思乱想的习惯可真不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事啦，我这人心宽，一般事在我这都不是事儿，哈哈”说着还很爷们的拍了拍胸脯。
“是啊，你当然不是事儿啊，你就算考的再不好也不会差了，放心吧”于珊珊笑着拉她胳膊，看到路旁13路车经过，立刻大叫道：“哎呀，车来了车来了，赶紧麻利儿的，一会没坐了。”
于珊珊一提醒那书玉也着急了，推着江若雨：“快点，咱们要去人民公园，路还远着呢”
江若雨在两个女孩的催促下，就这样被连拉带推的赶上了车。那书玉交了六毛钱车费，三个小姑娘在车厢里摇摇晃晃的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由于不是周末，他们仨出来的又晚，错过了刚才第一班人最多的那趟车，所以车厢里现在的人并不多，就算他们坐下，现在车上也还有几个空位置呢。
转眼间车就走了一站地，停在了铁路二中大门前。前门打开，售票员阿姨吆喝着买票，同样都是考完试放学时间，铁路二中这里倒是上来了不少人。
“大悦，你这就去踩点儿吧。”
“是啊大悦，先去人民公园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免得明天冷场。兄弟们跟你一起去，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擦，大龙，我英明神武，用得着你们出主意么”
“哈哈大悦，要说你干架，我们绝对没资格说话，但要说追女生，嘿嘿，你不行”
…
3个男生说说笑笑的上了车，赫然就是李悦，二胖子，还有另外一个那天在小操场跟江若雨谈判的名叫“大龙”的人。
江若雨这时候正跟那书玉和于珊珊讲笑话呢，几乎是他们一上车，三个女孩就都看到了对方，纷纷下意识的低头。听到李悦等人说的话，那书玉还揶揄的掐了江若雨一把。
李悦和二胖子大龙三人，显然没有想到在车上能遇上江若雨，仨人都有点愣神。二胖子推了李悦一下，眼神儿示意让他看那书玉。李悦却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瞅着江若雨发愣。
“这三位同学，买下票先”售票员阿姨见这仨小伙子不动地方，吆喝了一嗓子。
“啊？哦哦，买票。”李悦还是瞅着江若雨，推了一下旁边的大龙。大龙这才将目光从那书玉身上收回来，转身交了六毛钱。
江若雨很无奈啊。李悦是哪只眼睛不对，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像那个二胖子和大龙，这俩人才是正常人啊，照理说她们三个女孩坐一起，那书玉绝对是一朵花，珊珊是绿叶，她就是滋养花的那啥。李大头怎么就会喜欢她呢“大悦，坐啊”前边二胖子终于受不了李悦这么傻呆呆的样子，拉着他坐在了一个双人的位置上，距离江若雨她们的最后一排仅有一椅之隔。
车上的气氛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江若雨多想，她怎么感觉本来铁路二中上车后应该变的更加喧闹的车厢，现在变的这么安静呢。
江若雨不知道，李悦在铁路二中那也是相当于“二王”一样的角色，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谁都不敢惹他。那些和他一起上车的同学现在八成肠子都要悔青了，都在担心李悦“兴致”来了问他们借钱。
李悦借钱，从来不还，这是定律。所以铁二这些学生现在都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哪会说话？车上剩下的乘客又不是孩子，当然不会没事乱讲话玩儿。此时此刻的车厢中，静就一个字。
一种浓稠的暧昧就好像德芙巧克力广告里那条光滑的绸料一样，从李悦的方向，隔着一张椅子忽忽悠悠飘过来，将江若雨包围住。
前面李悦在低着头装深沉，事实上他紧张的要命，生怕一张口“奶奶爷爷”什么的脏话顺嘴溜达出来，破坏了他的高大形象。一旁的大龙和二胖子都窃笑不已，就没见李大头什么时候这么吃瘪过。
后面的江若雨倒是坦然。但是她坦然，架不住旁边两个丫头不坦然啊。那书玉一直在掐她，给她暗示。于珊珊这丫头也忘了什么叫害羞什么叫矜持，还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们家那口子来了。”
她汗啊什么叫她们家那口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江若雨以为她快被折磨死了的时候，售票员平时听起来都嫌太横的声音，此时终于如同下课铃声一般让人心情愉悦的响起了，“人民公园，人民公园到了啊”
江若雨闻言赶紧起立，往车门边凑合。
雪天路滑，在公共汽车站点这种经常停车又起步的地方，柏油路上厚厚的积雪早已经被轧成冰棱。车子一个急刹车，还滑出去好几米。江若雨本来个头就小力量又不大，这一下差点把她晃倒。
“哎呀，怎么回事”
“真是的”
“这谁踩我脚啊”
…
众人纷纷抱怨，于珊珊抱怨的最大声。江若雨连抱怨都来不及，就已经被一只大手给稳住了。回头看去，身后刚才扶着她的正是李大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江若雨发现她好像才到李悦的肩膀那么高。
“谢谢啊。”
“没，没什么。”李悦的舌头又在打结了。
下了车，江若雨拉上于珊珊，于珊珊拉着那书玉，三人奔着人民公园大门走去，虽然知道伸手这几个男生也是同一路的，但是仨人谁都没好意思张罗一起走。李悦一见江若雨就紧张的牙齿打颤，更不会好意思，只是和二胖子大龙三人在后面不到五米远跟着。
“哥哥哥，我们在这”于珊珊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口的于修凡。叫唤着冲他摆手。
于修凡也看到他们，双手插在浅蓝色羽绒服兜里，微笑着走过来。
“于大哥。”那书玉俏脸微红甜甜的打招呼。
“嗨。”于修凡笑着摆摆手算是招呼过。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江若雨身后尾随的那三个男生，笑道：“咱们进去吧，门票我都买好了。”
“嗯，咱们得快点呢，现在天黑的早。”
四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人民公园大门，看着这一男三女的队伍走远了，李大头才别扭的跺脚。这个小白脸是谁啊？怎么好像若雨一看到他都眉开眼笑的。
其实冬天的人民公园，能玩的地方并不多，好歹夏天的时候这里还有个“海洋世界”可以玩，现在能玩的除了在人工湖上溜冰滑爬犁，就只有去看看动物们，再不然就是绕着人工湖周围压马路。
江若雨并不在乎散步累不累，她是能多运动就尽量多运动，减肥嘛。那书玉就更不在乎了，她之所以提议出来，只是想多和于修凡相处。于珊珊也不在乎，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棉花糖，她吃的不亦乐乎。有吃的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四人去猴山看了会猴子。江若雨还兴致勃勃的给猴子喂了点瓜子。几人又绕到后面看了梅花鹿，孔雀等动物。最后路过狐狸笼子的时候，江若雨仔细瞅了瞅这个传说中非常狡猾的小动物。
动物园里这只狐狸是灰色的毛皮，也不知是上了岁数还是怎么，此时他正趴在后面的木板上睡觉，这个闲散的姿态，还有上挑的眉眼，江若雨一下就联系到王狐狸身上前去了，这家伙的外号她真没取错，果然是只懒狐狸。
再回头看看后面的猴山，江若雨乐了。王潇是狐狸，叶欢欢不就是猴子了？还是只能吵能闹的大马猴呢这时候，一阵热闹的喧哗声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往凉亭的方向看去，一群人围着亭子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
“去看看？”于修凡看到江若雨眼中的兴趣提议道。
第一个响应于修凡的是那书玉：“好啊，去看看。”说罢不等江若雨反应，已经拉着她走了过去。
第107章 就是看着你上当我才舒服！
凉亭的面积不大，中间圆桌旁四张石凳此时坐满人，周围还有数十名中老年男子围观。江若雨看着很稀奇，早知道人民公园有什么老年活动室啊，老年京剧艺术班一类的在这里活动，没想到这么寒冬腊月的老爷爷们还在聚会啊。
咦？为啥人群里一个老奶奶都没有？为啥老年活动室里面还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帅哥？
江若雨越靠近越奇怪，看着人群最外围的那个挺拔的背影还觉得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哈哈，老赵，你那核桃是不错啊，个头大，包浆也真，一看就是常年把玩才形成的，不过，你这个核桃最多也就是清朝的老物，你再看看我这个。”中间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老人大笑着拍了拍旁边一个矮胖老头的肩膀，笑呵呵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画轴…
几乎是一听到这瘦高老爷爷的话，江若雨身上的神经就战栗起来了，连研究人群外那个眼熟的中年帅哥的茬都忘了。这些人难道不是老年活动室的人，而是什么藏友会在活动？一涉及到古玩，江若雨就激动了。也不管旁边的那书玉和于珊珊兴趣缺缺，赶紧大步冲了过去。
中间的石桌围了这么多的人，江若雨怎么都挤不进去，灵机一动，她一脚踩上了凉亭周围的大理石台。这里平时是供游客休息的，从放在台面上的厚实褥垫就能看得出来刚才这里坐满了人，只不过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间的宝贝上，周围的一圈就空了出来。
“小雨，你干嘛啊。”于修凡一看江若雨着急成这样，立刻好笑的站上石台，自然而然的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小心的护着她别掉下去。
江若雨此时哪有心思在乎现在她是什么姿势？事实上她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正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靠在于修凡怀里，就好像古天乐版神雕侠侣片头曲结束时杨过和小龙女的那个“剖丝”一样。
“嘘…别吵，看看”大眼睛冒着绿光，用一种饥渴的态度死盯着中间那个瘦高老头，这老爷爷手脚咋这么慢呢，拿个画还啰啰嗦嗦的。
怀里的触感是异常柔软的，江若雨娇小的身高只及他下巴，由于距离近，她的额头还若有若无的碰到他的脸颊。于修凡心里就好像长草了一样，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
和于珊珊呆在凉亭外的那书玉咬了下嘴唇，心里打鼓，难道于大哥喜欢小雨？不会的。或许他就是特别疼小雨。毕竟，小雨是个这么可爱的女孩…
“哈哈，各位掌眼啊。”人群中间，瘦高老头终于磨蹭完毕，将画卷从盒中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展开…
“哎呀，老徐，你这是大开门啊”（开门：术语，真品的意思。）
“嗯，绝对的，老徐，你这绝对是大开门。”
…
随着画卷呈现在众人面前，围了半圈儿的人纷纷发出这样的感慨和赞叹。
“哈哈，那是，这是我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大明朝仇英之的山水画。你们瞧瞧，都掌眼，掌眼啊。”
“哪里哪里，我们这是开眼了啊。”
…
中间众人赞叹连连，而江若雨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却瞬间石化了。愣了足足有三十秒才回过神来，居高临下更加仔细的观察。
这幅画画芯大约80cm*120，后裱，画纸呈暗黄色。整个画面色调偏暗，一看就是经过了时间的淬炼才形成了现在的沧桑。画面上群山竦峙，瀑布奔流，崖壁下一方扁舟上，白衣人头戴斗笠手拿钓竿正闲适垂钓。堤岸上茅屋一间，三名小童追逐嬉戏。人物刻画栩栩如生。整幅画的意境高远，宏观大气恢宏，瀑布击落碎玉尽显气势。但韵味却在于流露于山水间的闲情逸致。画面右侧有仇英之提款用印，左下角有收藏印。而最为珍贵的是左上角乾隆手书的题诗：云中峭壁翠临渊，天外飞雪见深泉，
莫说农家无闲月，
青山碧波不羡仙。
诗句左下方有“乾隆御提”四个大字，下方用印。（此画完全为作者杜撰而来，乾隆也没写过这诗，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江若雨把左边的诗句读了一遍，又将整幅画仔细观察了数遍。脸色却愈发苍白起来。
如果是平时的她，遇上这样一副老画，一定会激动的红光满面，可是现在，江若雨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直接进入了当机状态。冰凉的小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于修凡的大手，转身就想逃。却忘了自己站在高处，这一下直接就迈了下去。
“小雨”于修凡也在欣赏这幅画作，虽然他不知道这画的新老，却能看得出意境，这画中蕴含的闲散气息实在是让他心折。正陶醉呢，却发现江若雨六神无主，竟然直接掉下去了。于修凡一着急，长臂一捞，自己也随着蹦了下去，牢牢的将惊慌失措的人护在怀里。
“受伤没有？小雨，你怎么样？”
“小雨，你怎么掉下来了”于珊珊和那书玉一看江若雨居然掉下来了，忙跑过来含笑问道。刚才江若雨的样子实在滑稽。
江若雨却已经顾不上哪里疼不疼，只想逃开这个地方。这幅画她不会看错。前世爸妈死后，她在王毅石那里曾经见过这幅画，当时的王毅石年近五旬却意气风发，也是个老帅哥。一看到这幅画，他就捶胸顿足。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王毅石说的话：“小雨啊，我怎么没有早些年就收到你这么个好助手，如果有了你，我也不会被这古仿打了眼儿啊。”（打眼：吃亏上当）当时她还曾经傻乎乎的因为王毅石的夸奖而雀跃过…
是的，这幅画是仿品。江若雨心知肚明。画确实是老画，年代也确实是明代。可是绝对不是仇英之的真迹，而且左侧的乾隆御笔亲题也是近代的人加上去的。
说白了，这幅画是明朝某人临摹仇英之的，传世下来大家都以为是仇英之真迹。到了近代为了抬高价，又有人在左边题了这么首乾隆诗。当时的王毅石，就是被这古仿给打了眼。这副打眼的画，简直成了王毅石的心病。每每还都拿出来以此为鉴呢。她跟了王毅石十三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幅画。
可问题是，现在这幅画不在王毅石手里，那么就是说，王毅石，有可能是在这亭子里抓了这副画。那么现在，王毅石更有可能正在这亭子里。
江若雨早已经忘记的恨意，早以为已经跟着前世的尸体沉入松黄江的那些恨，都汹涌的扑了上来，就连脑袋上的血管都在跳动。她不想见他，因为加到他，她就恨不得上去拆他骨吃他肉。可现在她不够强大，又怎么能够和王毅石对立？
“小雨，你冷吗？怎么在发抖？”于修凡半搂半抱的将完全失神的江若雨从地上搂了起来，那书玉和于珊珊也帮忙拍打江若雨身上的污渍。
亭子边这里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不惊动亭子里的人？
众人都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旁边从石台上掉下去的小姑娘狼狈的样子，眼含会心的笑容，心说这孩子一定是为了看宝物，激动的掉下去了。
“没事，没事。”江若雨嘴唇抖着，是在对于修凡说，也是在对自己说，她不怕，不恨，对，一点都不恨…耳边听到亭子里的笑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48岁的王毅石一身黑色的长呢子大衣，脖子上还围着黑色的围巾，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正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相撞，他还抬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那熟悉的假惺惺的笑容，让江若雨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烂他的脸镇定，她要镇定。江若雨在心中给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才能让她保持住脸上的表情不露出破绽，看起来就像个失足跌下台的小女孩。还羞涩的低下了头，掩藏住了眸光中的恨。
中间的瘦高老爷爷哈哈笑道：“如何啊，各位藏友，我这是明朝仇英之的真迹，乾隆爷御笔亲题的诗句。大家看着怎么样？”
“大开门，绝对的大开门。”
“哈哈，你老小子这是沾了爷爷辈儿的光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江若雨看这王毅石的身影走近了瘦高老头，小声攀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虽然知道命运既定中，王毅石这次一定会打眼，但是江若雨一点都不准备去提醒，而且还在为此开怀。打眼好啊，哈哈她拿着玉石人像走掉，为的不就是看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难受么？今天的这古仿抓回去，他不悔青了肠子才怪，爽快，爽快啊江若雨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把旁边的于珊珊吓的一哆嗦。怎么感觉小雨摔了一跤，就好像梅超风上身了似的？
“小雨，你…”
于珊珊的话没说完，江若雨却已经又大步走上了台阶，闲闲的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就是要看着王毅石吃亏上当，那才舒坦啊
第108章 “气死你，是我的愿”
于修凡担心的走上前来，拉着江若雨刚才磕破了的手掌，淡淡的眉锋微微蹙起，心疼的说：“你看看，这么不小心，手都破了吧。咱们走吧，别看了。去清洗一下，小心感染了。”
江若雨的手掌白皙细腻，那在手里就跟握着块嫩豆腐似的，伤痕自然就显得触目惊心。于修凡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变的特别急躁。
江若雨却摇摇头，大眼睛里闪着他看不懂的情绪，笑着说：“咱们再看一下，看看再走啊。”
他早就对她说过，用这样期盼的眼神看人，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于修凡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暂时掏出手帕帮她处理伤口。
那书玉嘴唇咬的都发白了。看着于修凡那微微低下的头，轻轻抿着的薄唇，还有眼中不曾为她流露的温柔，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冷的发抖。
于修凡喜欢小雨。这一句话一直在脑海中激荡。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这里的三人个坏情绪。亭子中间却热闹起来。江若雨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左手，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热闹。这时候，一个高个子走近，在她身上投下阴影。
“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江若雨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棱角分明偏于阳刚的脸和鼻梁上那副金丝框的眼镜，马上就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不是买了她青花瓷碎片的大叔么？
“你好叔叔。”江若雨有礼的问候。毕竟他们也算是有交情。
“你好。”
夏鹏飞点了下头，在江若雨身旁站定，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于修凡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出色的中年人。他太锐利，也太干练，一看就并非池中之物。怎么这样一个精英人物会和小雨认识？而且作为长辈的还要先来跟小雨打招呼？
于修凡纳闷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夏鹏飞会和江若雨有“生意”上的往来。
亭子中心，王毅石已经将瘦高的老爷爷拉到一旁，两人估计去商量价钱了。江若雨左脚的脚尖无聊的敲着地砖，脸上还是那个愉悦的笑容。心里一直在叨叨，快成交快成交，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王毅石打眼了。
“小姑娘，你对那画没兴趣吗？”半晌，就当江若雨都已经忘记旁边这个中年人的存在时，他低沉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江若雨看了看身旁不明所以的于修凡和于珊珊那书玉，笑着说道：“我没看好。”
简单的模棱两可的四个字，已经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对于于修凡他们，江若雨并不想透露太多的信息。于修凡是个聪明人，简短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他产生怀疑。
其实让他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利，只不过江若雨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知道而已。而对于夏鹏飞这个内行来说，这四个字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在行内，如果看出某个藏品是赝品，而又要给人家持有者留面子不想说破的话，用的一半都是“看不好”三个字。江若雨对夏鹏飞说的已经很清楚。这是件赝品夏鹏飞的眼中精光闪烁，但是通过镜片的过滤已经变的非常柔和。这是个好苗子夏鹏飞心里忍不住赞叹。
这丫头是谁的徒弟呢？和他的潇儿比起来，这女孩子志强不弱啊。潇儿可是他从小带大的，一直在有意识的去培养他。可这女孩子呢？是家里有人懂行，还是有名师指点？听潇儿的意思，她在班级里只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家境也很一般…
夏鹏飞摸着下巴，将上次在松林堂附近看到潇儿和这女孩一起走的时候套来的信息分析了一遍。看来他这傻儿子并不知道她是个懂行的呢。而她…低头看着江若雨，夏鹏飞有些兴奋的笑笑。如果她不是业内谁的高徒，说不定他还可以培养一下，真不想浪费了一个好苗子，不知道她对这画的研究有多少？他或许可以像跟潇儿那样，也跟这丫头探讨一下？
“小姑娘。”
“嗯？”
“你来一下，借一步说话。”夏鹏飞尽量笑的和善，不想将自己在江若雨心里的印象弄成凶巴巴的大叔。
江若雨点点头，“好啊。什么事。”对于修凡他们安抚的笑了一下，跟着夏鹏飞走到旁边两步。
“小姑娘，请教你，这幅画你为什么没看好？”夏鹏飞笑的就好像只无害的小白兔。
江若雨眯了眯眼睛，浑然不觉自己这个动作是从狐狸那里拷贝来的，这大叔想干什么？不知根不知底的，她可不会因为仅仅一次的交易就对这个过于精明的中年人表示信任。万一他要是王毅石那伙的，她对他说了，他跑去通风报信怎么办？
所以迟疑了一下，江若雨愣是忍住了自己的职业病，一声都没吭。其实她心里此时已经将这幅画的毛病都数落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