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做?”阮筠婷见君兰舟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有了计较。
君兰舟笑着对阮筠婷勾勾手指,示意她近一些,随后凑过去耳语了几句。
阮筠婷先是疑惑,随后眼睛一亮,道:“的确是可行的办法,那样不忠与我的,去一个也是去,去一群也是去,我身边留着一个可心的人已经足够了,是徐家的规矩多。“
“不过有些人你还是不用舍弃的,你是主子,心里自然有一杆称,舍不得的那些其实往往最是骗人的,所以你还是要慎重。”
“我知道了,谢谢你,兰舟。”
阮筠婷用帕子沾沾嘴巴,站起身道:“我要去莫大人府上了,兰舟,若是这事儿成了改日我请你去归云阁。”
阮筠婷和韩肃合资的“归云阁”在大梁城中已经小有名气,消费是极高的。
君兰舟挑了半边眉毛:“算了,朋友之间还要穷讲究。”
萧北舒也道:“你快去莫大人那吧,仔细着些。”
“是。我知道。”
阮筠婷如何暂且不提,此刻的馨岚居,三太太正柔弱的靠着罗汉床坐着,委屈的拭泪。
三老爷负手站在正堂地当间儿看着外头的天色。
三太太看三老爷那个舒适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三老爷多久没来一次馨岚居,连她都快忘了,还是个读书人呢,连妻妾尊卑都分不出来。来了还给她甩脸色,好似她连桂圆那个贱人都不如。想起身边走出去成了桂姨娘的丫鬟,三太太越发生气了。
可是今儿个她要做的事,还就是与三老爷有关的。
思及此,三太太吸了口气平息怒气,哽咽道:“老爷,咱们在如何,我也是你的发妻,我的心都是在为了咱们家着想,今日我不留神,听见了老太太和阮筠婷的对话。”(未完待续)
第220章 表白失败
三老爷听了三太太的前半段话,本来很不屑,什么都是为了家里着想?她那点小心思,他会不知道?可是最后一句,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自出了君家那件事,他就一直冰着三太太,已经许久都没来她房里。三太太也一直都自恃正妻身份,加上她那个从不低头的性子,也从来没有主动去寻过他,就算见了面他们说话都很少。可今日,三太太却示弱了,主动去找了他,见了面也说了许多熨帖的话。
他们毕竟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去,刚刚成亲之时,她温柔如水,美艳动人,若是他不喜欢她,也不会与她有了茗哥儿、硕哥儿、秀姐儿和霞姐儿。可是这些年来她性情越来越乖张,对妾室的妒忌也越发强了,从前还能做出宽容贤惠的样子,后来却丝毫不掩饰她的妒忌,他是生气的,也对她有厌倦,但是对她的情分也还有。
思及他们的过去,三老爷的心就软了,在听她说起听到老太太与阮筠婷的对话,他也有些好奇。便在三太太身边坐下,道:“听到什么,你说。”
三太太擦了擦眼泪,沙哑的道:“阮筠婷撺掇老太太,说老太太年事已高,应当在清楚明白的时候,先将家分了,免得以后留下麻烦。”
“什么?”三老爷惊愕的道:“分家?那母亲怎么说?”
“老太太还能怎么说?将来她老人家不在了,分家是必然的。你我不是也早就清楚?只不过,老太太的分法太过于不公。这些年咱们守在都城。一直跟在老太太的身边,我平日虽然争强好胜喜欢拔尖儿,也有使小性儿惹老人动气的时候,可是在心底里。你我都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大老爷早就不在了。大太太是个佛爷,整日没个主意,二老爷和二太太一家远在边关,家里也是不出力,平心而论,咱们府上数你出力最多,可到头来呢?老太太竟然在小花巷子那边买了个两进的宅子。只分给咱们一间玉器铺子,想让咱们搬出去单过!”
三老爷一听,心里就是一突。三太太的话句句说在他心口上,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老太太身边最久。却也是最不讨喜的一个,大哥不在了,所以老太太怀念,对大嫂一家偏疼。二哥一家离着远,远了香近了臭,所以比较起来,他也知道他最不吃香,再加上秀姐儿的事,也的确让家里蒙羞了。可他如何也想不到。老太太竟然会什么都不给,只给个宅子,给个最小的产业,让他们出去!
这样大的事,君氏是不会说谎的,看她的面色也不像是说谎。三老爷心里信了,但仍旧嘴硬的道:“胡说!母亲明事理的很,绝不会如此。”
三太太一听,又哽咽起来:“老爷,妾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胡扯啊!老太太真是那么说的。这些年出力最多,却最不吃香,到头来若是咱们一家子被扫地出门,别说你面上无光,咱们几个孩子不是也委屈吗?凭什么好东西都让长房和二房占了去?”
“好了,住口。”三老爷说的有些无力。
三太太察言观色,见他如此就知道他信了。心中暗自欣喜,面上噤若寒蝉的道:“好,老爷不让说,妾身就不说了。只不过老爷心里也要有个数。咱们要尽孝道,可也要为自个儿考虑。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
“这事儿兴许是你听错了,母亲不会如此,你出去也不要乱讲。”三老爷站起身,一甩袖子快步离开馨岚居。
待看着三老爷走远,三太太才擦干泪痕,拿起茶盏啜了一口,轻蔑的笑了。
现在娘家那边大哥不帮她,她母亲又被夺了权,出了那件事也受了打击。君家她是不指望了,徐府的日子她还要继续过下去,总是与三老爷僵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三老爷不是和老太太亲近吗?她偏要他们心生间隙。阮筠婷难对付,她也要拉个主事的同盟过来。
至于说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老太太倒是真在小花巷那边购置了宅园,但是是因为宅园的主人要西迁,将宅子低价出售,徐家买来打算转手卖了出去赚上一笔的。三老爷要去查,也查不出她的漏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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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中,徐向晚穿着件青草色的对襟妆花褙子,凤眼含笑,眉目含情的走在花丛边的小路上,微风徐来,拂动她的长发,举手投足仅是优雅与妩媚。
水秋心仍旧易容成面貌平凡的男子,穿着浅灰色棉布直缀,跟在她身后三步远,沉声道:“今日最后的药已经用尽,晚姑娘的手也基本痊愈,以后就只靠养,切记不能使力,再有个一年半载,便能恢复如初,我也算对得起婷儿的嘱托。以后,我便不来徐家了。姑娘自己保重。”
原本享受着惬意的徐向晚闻言愣在当场,抿着红唇猛然回身:“水先生,你要走了?”发觉自己的表现太过于激动,忙又道:“可是我的手,有时候还是会疼,水先生,您…”
“我方才说过,你的手静养即可。”水秋心眸光闪了闪,不去看徐向晚潋滟的眼,忽视她眼波中的依赖和情意。
“可是,水先生…”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水秋心说罢,负手继续向前走去,与呆立的徐向晚擦肩而过。
看着水秋心瘦高英挺的背影,徐向晚依恋的蹙眉。
他要走了。
翻年她就要参加选秀,凭自己的容貌,怕是以后与他都无缘了。
自相识以来,他的细心照料,慌乱时他温柔的安抚,他慵懒又清澈冷漠的气质,所有的一切都在吸引她。虽然她他容貌平凡。可是拥有那样气质的男人,如何能让她不心动?
可是,命运根本容不得她自己做选择啊!她是徐家的工具,她是要入宫侍奉皇上。帮皇贵妃固宠,帮徐家争光的!可是她舍不得他,也不甘心!
徐向晚心中情绪激荡。快步追上水秋心,一把拉住他的手。柔嫩白皙的小手感受他手心上的薄茧。
“水先生!”
“晚姑娘。”水秋心迅速抽出手,回身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美人:“请你自重。”
徐向晚泪盈于睫,哽咽道:“水先生,我,我不想入宫侍奉皇上,只要。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生一世伺候你,跟着你,照顾你。”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徐向晚已经是羞红了脸。她任由眼泪滑落绝色的脸庞,却不肯退缩,双眼直望着水秋心那双晶莹的眼睛。
水秋心心中不可抑制的震动了一下。但也只是震动了一下而已。
“对不住,晚姑娘,你有你的未来,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不,若是你愿意,我愿意跟你浪迹天涯…”
“我不愿意。”水秋心转过身。狠下心来道:“我早已有了心爱的女子。”
徐向晚倒退了好几步,扶着假山才能稳住身形,目光呆滞的看着花丛,喃喃问:“她,比我美貌吗?”
“她很美。”
“那,她也如我这般。喜欢你?”
“不。她心里始终都有别人。”
“那你为何不肯接受我!”徐向晚哽咽。
水秋心转回身看着徐向晚,坚定的道:“即使她不爱我,即使她早已嫁为人妇,即使她早已经不在人世,我对她的心也永远不可能改变了。对不住,我这颗心早已经给了人,况且你还年轻,我大了你十九岁!你还有你的路要走,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可是我…”
“不必多言,在下告辞。”水秋心转回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花园。
徐向晚在心中咆哮着,追上去,追上去啊!可是她的腿却像生了根一般钉在地上,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她早已经失去尊严,她还有逃不开的命运,如何能妄求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为了她而停留?
徐向晚闭上眼,泪如泉涌,身形晃动了两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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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晚上回府就听说徐向晚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的消息,随便吃了几口饭,紧忙去了西角院探望。可谁知道徐向晚的母亲魏氏根本不让她进屋,只是抱歉的告诉她说徐向晚正在发热,怕将风寒过给她。
人家不让见,阮筠婷自然不会强迫,安慰了魏氏一番就离开了。只不过临走出院子时,听见两个端着铜盆往里头送水的小丫头都在嘀咕。
“姑娘莫不是乐怔了,怎么说起胡话来。”
“嘘,别多嘴,若是夫人听见了仔细剥了你的皮!”
“可是姑娘一直叫着…”
“叫你别说你还说!”
阮筠婷猛然回头,狐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又想起今日君兰舟在说起徐向晚的手时候好似也有所隐瞒,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是她疏忽掉的?
迈出门坎,迎面正看到徐凝巧和徐凝霞、徐凝敏、徐凝芳、徐雪琦一同走来。姑娘们各自带着仆婢,很有些浩浩荡荡的架势。
“哎呦,我当是谁,这不是阮姑娘么。”徐凝霞人未曾到跟前,声音已经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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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吵架
阮筠婷心中不耐,早就知道遇上徐凝霞绝对听不到好听的,那日她来佯作客气完全是逼不得已。她语气挑衅,阮筠婷自然不会回应,笑着颔首道:“各位姑娘。”
几位姑娘已经到了跟前,意料之中的,除了徐凝巧之外,其余人都有些爱理不理的,因为削减用度一事,阮筠婷早已经将几人都得罪了。
徐凝巧笑着道:“阮妹妹来探望晚姑娘?”
“是啊。”阮筠婷笑容如常,毫不介意其余人异样的眼神,道:“不过晚姐姐病着,怕过了病气给人,我并没见到她。”
“是吗。哎,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徐凝巧叹道:“听说她的手快好了,我欢喜了好一阵子,可她的命也太不好,怎么手好了又惹了旁的病。”
“可不是谁都如阮妹妹那般好命的。”徐雪琦语气有些尖文:“上了大学部,还得老太太的喜欢,我们这些人都自叹不如。”
徐凝霞冷笑:“一身常服到了家里都舍不得换呢。也不知显摆给谁瞧的。”
阮筠婷无语,她回府之后急着来看徐向晚,随便吃了口饭就急匆匆的来了,哪里有时间更衣?谁爱如何说就说去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几位若要探望晚姐姐就请进吧,我先回去了。”说罢笑吟吟的走了,一点都没有被激怒。
徐凝霞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气的跳脚,有什么了不起,一身月白常服罢了。翻年她也考上大学部,瞧她还如何得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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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病了就好生歇着吧,哎,奴婢不该让您去探望晚姑娘的。这不是将病气给过过来了?”红豆喂阮筠婷吃了粥,拿了丝帕递给阮筠婷,担忧的眉头紧皱。
阮筠婷以丝帕擦了擦嘴。又咽口咳嗽了好几下才沙哑的道:“也不能怪晚姑娘,是我自个儿身子不好,能休息两日也是好的,否则忙活着没个停下的时候呢。”嗓子眼儿痒的厉害,阮筠婷又咳嗽起来。
红豆看的焦急,“姑娘不舒坦就不要说话了,瞧您咳嗽的。”站起身来回跺步:“婵娟也真是的。请个郎中也要这么久。”
韩斌家的端着托盘进来,黑漆的木制托盘上放着青瓷盖钟,慈爱的笑着:“姑娘,老奴才刚去回老太太,老太太听说你病了。特地吩咐了小厨房做了人参鸡汤,特地让我端回来,还嘱咐千万让您吃一些,这些日子您是累坏了。”
阮筠婷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不过对老太太的疼惜,她自然要表示,忙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红豆上前扶着她起身,在她别后垫了红色缎面的迎枕,心疼的道:“姑娘仔细起的急了头晕。”
韩斌家的掀开盖钟。一股鸡汤的香味立即飘散了满屋。阮筠婷却不想吃油腻,韩斌家的喂给她,她也只是含了两口便推开了。
这时候红豆也将郎中请了回来,给阮筠婷诊过脉之后,说是普通风寒,吃几贴药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
下人们听了这才放了心。韩斌家的又让门上的小丫头去松龄堂给老太太报讯,也免得老祖宗担忧。
阮筠婷服过药便睡下了,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午后。躺在床上懒得思考,病一次也权当是休假了。待到申时初刻,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阮筠婷躺在床上,就听见阮筠岚的声音:“红豆,我姐姐好些了吗?”
“回岚爷的话,姑娘用了药已经好多了,这会子正在睡着。”
“我去看看他,哦,这位是戴公子,我姐姐的未婚夫,你们没见过。”
“奴婢们见过戴公子。”下人们气声问候。
戴明的声音温厚:“免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多宝阁旁边月拱门的珠帘哗啦一声,阮筠岚进了内室,戴明则是站在外间。
阮筠婷已经睡醒了,听见动静自然不会装睡,拥着被子坐起身,笑道:“你们怎么来了?”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咳嗽。
阮筠岚道:“今日下午没什么事,戴公子听说你病了,也很担忧,我们便跟先生告了假。赶回来瞧瞧你如何了。姐姐,你怎么还咳嗽?”
阮筠婷抚着胸口道:“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嗓子和脖子都痒痒,总是忍不住咳嗽,其实不碍事,郎中开过药,吃两贴就没事了。”阮筠婷忍者咳嗽,又扬声吩咐:“红豆,给戴公子看茶。之浅,我就不下去招呼你了。”
抓了件褙子披上,阮筠岚又帮她在背后垫了迎枕。一切妥当了,阮筠婷才道:“之浅,你进来坐吧。”
戴明这才撩珠帘进了里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姑娘家的闺房,屋内布置的温馨又清新,微敞开的雕花木窗前还放了个鼓肚子的白瓷青花细口花瓶,里头插着一束金盏菊。橘红色的花朵很是娇艳,将屋内点缀了生气。不过靠着床榻而坐,有些虚弱却更显柔美的阮筠婷却比花还要赏心悦目。
因为病了,她脸色有些苍白,乌云长发披垂脑后,身上披着件石青色的素面褙子,掩口咳嗽的时候尽显柔弱,让人忍不住要关怀呵护。
“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戴明担忧的道。
“无碍的。”阮筠婷又是咳嗽。
红豆端着托盘进屋,为戴明和阮筠岚上茶。看到端坐在玫瑰椅上挺拔英俊的男子,红豆不自觉的红了脸,略带羞怯的说了句公子请用便退下了。
阮筠婷看在眼里,心知红豆喜欢戴明,因为她将来会是她的陪房,而陪房很有可能会成为戴明的通房或者侍妾,那丫头的心思已经摆的太明白了。无奈叹气,古代的女子可真是悲哀。
戴明喝了口茶,见阮筠婷谈气,关切的问:“婷儿,很不舒服吗?”
阮筠婷回过神,摇摇头。想起那日君兰舟给他出的主意,笑着道:“之浅,我想请你帮个忙。”
戴明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的。”
阮筠婷便看了看门口,对戴明招手示意他坐过来一些。
阮筠岚看的稀奇,也要坐在床边听听阮筠婷说什么,阮筠婷也不阻拦,反正这件事早晚需要跟阮筠岚解释,此刻不瞒着他正好。
戴明坐在阮筠婷床榻边,闻着少女房中特有的幽香,脸颊上略微发热。
阮筠婷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在戴明耳边耳语了几句。
院子里,红豆和婵娟两人站在门廊边,韩斌家的也站在另一侧,伸着脖子往屋里瞧。虽说阮筠婷和戴明定了亲,可孤男寡女的,叫外人知道了说不定也会言论是非,好在屋里头还有位岚小爷。
婵娟担心阮筠婷的病情,绞着衣摆撅着嘴想事。红豆则是时不时的回头往里看一眼。
戴明真的好英俊,若是将来能跟着姑娘到了夫家,每日能见到戴明一面她都心满意足了。越是想象未来,红豆便越觉得脸上发热。
正当院子里一片寂静个人各有心思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听声音应该是阮筠婷和戴明的,但是他们声音并不大,好似刻意压低了嗓音不叫旁人听见。
红豆、婵娟和韩斌家的都吓的不轻,想进屋里去问问姑娘怎么了,可是姑娘没有吩咐,还有个客人在,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
犹豫的时候,只听见屋里传出戴明的一声呵斥,“你未免也太嚣张了。别忘了,我是你未来的夫婿!我戴明今儿个发誓,将来你过了门,你还有你的媵侍陪房,我都会把你们送到我们家采石厂去做粗活!我说到做到!”
“你敢!”阮筠婷尖文的喊了一声,又咳嗽起来。
戴明声音冰冷,“你看我敢不敢!哼!”
随着一声冷哼,戴明气冲冲的离开了屋子。
红豆、婵娟和韩斌家的听的胆战心惊,戴明竟然要将姑娘和陪嫁都送去采石厂干粗活?这可怎么办!
婵娟小声道:“戴公子会不会是说笑的?”
韩斌家的仅皱眉头,担忧的道:“哪里有人会随便起誓的?也不知道姑娘和戴公子是怎么了。”韩斌家的很是担忧,也有心进去问问阮筠婷到底怎么一回事。可是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下人插嘴的,再说那采石厂的活…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戴明那样的人,定然是说一不二的,如果跟着姑娘媵嫁,万一戴公子不忘旧仇,执意将他们这些下人送到采石厂做苦工呢?毕竟阮筠婷的地位也不高,只是个贵妾啊!
如果那样,她的一把老骨头受不了,说不定到时候会累死在采石厂的!
韩斌家的越想越是不寒而栗。
阮筠婷又一次咳嗽起来,红豆和婵娟对视了一眼,忙进屋里伺候,阮筠岚坐在圈椅上,面色凝重,轻声熟络道:“姐姐你也真是的,今日本来就是你不对,怎么有我在场,你连句软化都不说?”
“我凭什么要说软话!?”阮筠婷的语气很是气愤,看到红豆和婵娟进了屋,韩斌家的随后,这才勉强挤出了笑脸。
韩斌家的看了看她的身体状况,便说要去给老太太复命,不想耽搁了时辰。
阮筠婷便让下人们都退下了。
“姐。”见人都走了,阮筠岚小声问:“这招能有用吗?”
阮筠婷躺了下来,脸上哪里有半分的委屈和吵架之后的义愤填膺?笑着道:“谁知道了,瞧瞧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222章 请辞
阮筠岚闻言不语,坐在阮筠婷身畔,将薄被帮她盖好,低声道:“你这样满腹心事的不利于养病,都已经咳成这样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往后好了再说?”
阮筠婷翻了个身面对阮筠岚侧躺着,“今儿个不过是凑巧有机会罢了,平日之浅是断不会来咱们府上的。”看向晃动的珠帘,阮筠婷心中疲惫,“左不过就是身边的人都去了,再换新人罢了,但不贴心的不忠于我的,我是绝不会再留。府里头明争暗斗倒也罢了,若是回了静思园还无法安下心来,日子可真是越来越累。”
“是啊。”阮筠岚也深有感触,不想让阮筠婷再想这些,便道:“对了,我今儿个去水叔叔府上,好似听说了他有离开之意。”
“什么?”阮筠婷闻言撑起身子,因为话说的急,又咳嗽起来。
“姐姐,哎,你急什么。”阮筠岚疼惜的拍她纤瘦的背,解释道:“水叔叔逍遥惯了,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在一个地方住下超过一年的,这些日子已经是他破例了。再说水叔叔喜欢诊治疑难杂症,自然是要走遍天下去寻的,而且许多珍奇药材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他还想多采些药材,更要好好教导兰舟。”
阮筠婷挠了挠发痒的脖颈,半晌才叹息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担心你。”
“我没事。”阮筠岚笑道:“我现在课业繁重,跟着水叔叔学医术和武功也是只得了皮毛,并未曾钻研。而且我的精力有限。还想在奉贤书院好生钻研,也没道理拴着水叔叔不让走。再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水叔叔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让他为了咱们而留下。”
阮筠婷想不到。她本想要劝说阮筠岚的话,都让他自个儿说出来了。拉过阮筠岚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阮筠婷笑道:“岚哥儿好似长大了。”
“我一直也都比姐姐成熟。”阮筠岚很不服气的撇了下嘴。又道:“水叔叔走前,兴许会找你,你也顺道多要一些好药,什么咳嗽发热的药丸多留一些,我瞧你最近身高抽高了,怎么身子却越来越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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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一路气冲冲走出静思园,快走了约莫五六十步才缓下步伐。左右无人,他原本紧绷着的俊脸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回想刚才阮筠婷拜托他做的事,心中不得不赞一声:好聪慧的姑娘。
能利用这件事让不忠于她的下人主动离开,总比自己动手还得罪了人的好。刚才他也曾问她。若是韩斌家的不想走呢?阮筠婷却很是淡然的道:“我并非要赶走她,只是不想留靠不住的人罢了,若她不走,那至少说明她暂时终于我,我也没必要这一次就将人清理干净。”
言下之意,往后她还会有别的办法再行实验。
于深宅中成长起来的姑娘也真是悲哀,不得已的竟要如此算计人。戴明对阮筠婷有心疼,跟更有敬佩,他禁不住想。将来她过了门,他定要好生给她营造安稳舒适的环境,再也不让她这么辛苦了。
正思考着,迎面却见一穿了桃红色书院常服,梳双环髻的小姑娘迎面走来,她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身量娇小,笑容甜美,见了他,一双眼睛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闪了闪。戴明对徐家的姑娘并不熟悉,知道都有谁,却对不上号。便停下脚步遥遥行礼。
徐凝芳羞红了脸,还礼,甜甜的一笑:“戴公子。”虽有娇羞,却也大大方方。
戴明换以礼貌的一笑,道:“姑娘有礼。”
徐凝芳心中很是郁结,今日阮筠婷称病告假,戴明来徐府定然是探望她的。能有一个如此才华横溢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关爱着,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福分,却叫阮筠婷给独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