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林脸都红了,十分窘态地转开头去。

范长慧伸了个懒腰:“我睡一会,吃完饭再回去!”说着往客房走,又转过头对范长林说:“我说的这些,别告诉妈他们!”

范长林看着她往艾琴住的屋走,就赶紧引着她往另外一间客房走:“这边这间安静,省得范小铁打搅你!”看着范长慧进了房间,又回了书房。

他本来想劝范长慧仔细考虑孩子的问题,或者先不要?可也许正像范长慧所说,有了孩子男人会真正的开始过日子;他想问她,想过没想过离开这个一心好几用的男人,重新开始一段生活?可后面的新生活就真的一定好吗?她会碰到什么样儿的男人?那么现在这个生活就这样忍耐吗?或者是各取所需?范长慧是因为爱,才这样做的吗?

他怜惜自己的妹妹,但不能做任何事,连这些疑问他都问不出口。

他越想越憋气,觉得窝囊,他范长林的妹妹居然要过这样没有尊严的、被人忽视的、委屈地生活,他终于明白艾强的拳头为什么那么硬!他也想打人,但范长慧问得好,他怎么去找他的妹夫理论,他们不是一路人吗?

他原来没认为他和何雪盈的一夜情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了心理障碍,自己不再是一个处处为人称道的人,不再完美,甚至指责别人的时候也要先审视一下自己,自己的身上也有了污泥一片,真是恶有恶报!

从范长慧也看到了艾琴的一个侧面,艾琴会怎么想呢?范长林感受到了他对艾琴的伤害,这个伤害也许是。。。。。。他不敢想,也许真的是艾琴生活的一个转折,同时也是他自己的,人活着,一切都该有度!而自己想要的太多,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可这回,他彻底做了个赔本的买卖!

范长林坐在沙发里,越想越沮丧,他过去的三十八年里,从没有过这么惶惑、这么没有把握、这么不坦荡的时候。

范小铁推开门的一条缝儿,小小的头钻进来:“爸爸,我可以进来吗?”

范长林点点头。

范小铁就飞扑到他的怀里,搂住范长林的脖子:“我们念书吧?”

父子俩这个读书的活动从范小铁开始认字开始,一直持续。范长林从书橱里拿出上次还没读完的《窗边的小豆豆》,递给范小铁,范小铁拿起来接着上次的读下去。

范长林看着儿子专注的神情,听着清脆的童音有声有色地模仿着他所理解的书中人物的语气,他没有来由的心酸。

范长慧吃了晚饭才回去,她出门,范长林跟着出门,范长慧直奔自己的车去,范长林叫住她:“长慧!”

范长慧回头看着他。

“ 你还是要看看他的态度,如果家庭不稳固,对孩子的影响很大!”范长林忧心重重。

“我知道!”范长慧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

范长林看着妹妹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心里真不是滋味,现在都是一个孩子,哪个怀孕的女人,不是被泡在蜜罐子里?可妹妹却要担心很多。。。。。。他说:“你想好了就做,我做你的后盾,随时给我电话!”

范长慧笑:“我就等你这句话呢!”高高兴兴地开车走了。

艾琴看着从外面回来以后就坐在沙发里的范长林,范小铁占据了沙发的主位看动画片,范长林斜跨了沙发的一角,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动也不动,满身悲凉。如果是过去,艾琴怎么着也得问问范长林,现在她却是不想问,也觉的自己没必要问!

范小铁看完动画片就去洗澡,然后缠着范长林和艾琴,要求三个人同时上床,范长林和艾琴对看一眼,孩子一星期才回来一次,艾琴不能拒绝,先让范小铁上主卧的床,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卫生间里洗澡,然后一边一个,躺在范小铁的身边。

范小铁的头一会儿在爸爸身上滚一滚,一会儿在艾琴身上滚一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学校一周的趣闻。他的同学范长林和艾琴几乎都熟,他们听孩子说这些事,也是了解范小铁学校生活的一个侧面。

范小铁说着说着,困顿下去,终于睡着,范长林起身抱起他送他回自己的房间。

艾琴也翻身起来,准备回自己的卧室,她还没走到门口,范长林就转回来,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范长林知道艾琴要回客房,他堵在门口:“艾琴,我有话要说!”

艾琴觉得冷,十一月初,暖气还没来,穿着睡衣站着总不是办法,她回身踢踢踏踏的上床:“我听着呢!”

范长林也回到床上,他下决心要开口,因为这个浓包再不捅破,肉会烂,人会死,所以即使痛,也要捅了:“我们认识十七年,这么多年我做过很多错事,可是做的对的事更多,最大的事我都做得不错:创业道路的选择、和你结婚、还有对儿子的培养,可是我做了一件最离谱的事,今天之前,我还觉得,那个事儿也不能算石破惊天,在范长林之前之后都有无数的人做过,今天长慧来了,说他老公外面有别的女人,我觉得被侮辱了、被欺负了,气愤、恶心,我想像艾强打我一样打他,但是我竟不能,我和他是一样的人,我真正知道自己有多肮脏多龌龊,一个人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有多重要,我不会再做任何让我自己不能堂堂正正的事了,之前,我想让你原谅我,其实一个人在要求别人原谅的时候,先应该看看自己能不能原谅自己!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艾琴知道范长林为什么在范长慧走后会那样不同以往,原来范长慧竟是这样生活的,以前她就觉得范长慧和她老公很不一样,范长慧总是自己回娘家,结婚几年没有小孩,也似乎不着急,总之范长慧和她老公的关系很冷,听见范长林说了这么一段话,艾琴并不觉得他说的是假话或是虚伪的话,其实细想起来,范长林如果觉得不是必须的,也不会这样放低姿态。艾琴问:“不能原谅,要怎么样呢?”

范长林闭了闭眼睛,声音生涩地说:“随你!”

“离婚吗?”艾琴仍然问。

“那是我最不想的!”

“你觉得你这个态度我就会忘记那件事?”艾琴说:“其实我也不太想你是对是错,因为这很难评说,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范长林心里一片死灰,当他敢于面对的时候,艾琴其实已经不关心这个了?

“原来做事我会考虑你的感受,但这件事上,我更注重我自己的感受,很坦白地告诉你,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我内心的平静被打破了,我不想说我跟错了人,或者我为这个婚姻付出了多少,那些都是我愿意的,如果我有什么不好让你不能容忍你真的不想跟我过下去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可是现在我是一个被随意欺骗、随意践踏的女人,曾经自己毫不犹豫就信赖的人原来是最不能相信的,我们真的曾经相爱吗?如果真的相爱,那相爱的程度到达了要一生一世不分开的地步,也就是非要结婚吗?我们那么亲密无间,度过了那么长的温馨幸福的时光,还有儿子,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现在我在忍耐,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知道忍耐过后是什么,是真的豁然开朗还是不能再忍,我正在这个过程里,所以我只能说这些!”艾琴说完,就下床,走出了房间,到了自己的睡房,躺在床上,脸贴在枕头上,一片冰凉,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

范长林看着艾琴出去,他觉得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逝,他挡也挡不住,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时光,美好的记忆,想起来已经让艾琴不觉得幸福,而是伤痛,他彻底伤害了一个人。

二十

星期一上班,艾琴犹豫了半天还是给范长慧打了个电话,鉴于目前她和范长林的关系、还有她自己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了解、除此以外,婚姻这件事别人怎么能说得清,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本来不想掺和这件事,可是这个事情又是那么重大,自己不提醒下范长慧,怎么也不安心似的,她让范长慧仔细考虑,目前她的状况是否合适要孩子。

范长慧说:“姐,我哥告诉你的?”言语里透出一种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关系虽然别拗但也不会闹出什么事的淡定。

“是呀,他很担心你,我也是!”

“有你和我哥,我才不怕呢!”范长慧却笑:“再说,我那么爱他,他这么年轻有为的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现在离了婚的女人除了不找,再找,就要找比自己大十五、二十岁的男人,我接受不了!”范长慧又怕艾琴多心似的加了一句:“姐,我是说我自己,你别多想!你和我哥的事,我还是站在你这边,我支持你!”

艾琴并不介意,她是很受别人影响的人吗?至于范长慧站在自己一边,艾琴是心领的,虽然现在范长慧说的轻松,但遇到这种事情女人的心路历程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她只不过经历了愤怒、委屈、无奈以后,选好了自己的路,她要沿着这条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所以才有了这份无畏的做派:“你要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艾琴不是不佩服范长慧,看着那么柔柔的一个人,怎么度过的最初的慌乱无助,而没有求助于家里的任何人?

放下电话,她坐在办公桌前,一点什么都不想干,范长慧这样睁一眼闭一眼的生活,自己能不能过?

宋瑜在外间隔着玻璃隔断看着艾琴百无聊赖,看看吃午饭的时间快到了,就给艾琴一个内线电话:“我们去吃渝信川菜?”

艾琴也正好想吃辣,痛快痛快!

两个人找了个靠边儿拐角的地方坐下,点了川北凉粉、小份的毛血旺、凉拌黄瓜、炝炒土豆丝,艾琴一边倒鲜榨豆浆一边:“现在离婚的女人都什么行情呀?”口气里有自我调侃的意味,也是刚才听范长慧说女人离婚后的情况,才想起可以问问宋瑜。

宋瑜一口豆浆含在嘴里,上不来下不去,眼睛瞪得大大的,缓了一会儿,终于把豆浆咽下去,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艾琴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真的有好多男朋友吗?”

宋瑜顺了顺气儿问:“你怕自己嫁不出去呀?”

“别说,我还真怕!” 才三十多岁!按常理生理和心理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

宋瑜知道艾琴是调侃,就回应她:“你肯定有人娶!”又上下打量一下艾琴:“凭那条都能有人奋不顾身!”看着艾琴愿闻其详的样子接着说:“现时的标准,身价上亿、有房有车有事业,貌美如花,一切都没问题!”

艾琴被她逗笑:“那人呢?”

宋瑜耸耸肩:“不知道!”看着艾琴失望的样子:“我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被打上标签,通常的社会标准是只认标签不认人!”

艾琴很无奈地问:“那你的男朋友呢?都是什么人?”

宋瑜望着窗外,想着她现在身边的男人大致可以分成几种类型,同病相怜型的,这种男人往往被伤的很深;□型的,三句话就想把你带床上去;惊悚型的,听说你离婚了,原来很熟识的男人立刻收紧自己,好像你要□他;还有就是婴儿型的,还需要母乳喂养;最后是装嫩型的,明明老的连裤子都系不利落了,还想搂住你跳舞。她不为人查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接着又补充一句:“说不清!前途光明道路曲折!”

艾琴愣了一下,然后知晓一样的微笑。

“其实很多东西,只有一次机会,第二次永远不能和第一次比,人总是在长大,成熟,进步,但也失掉了天真、热情和心跳的感觉。童年的时候你喜欢很多东西,但是不能支配金钱;大学的时候的时候你想吃喝玩乐,住大房子、旅游、谈恋爱,享受人生,但是没有钱;工作了,你可以支配钱也有了一些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候,你没有时间;退休了,有时间、有钱,但你已经吃不多、玩不动了、甚至也没什么欲望了。”说完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有意思吧!”不是不伤感的!

艾琴想想宋瑜说的真对,也许就是因为那一丝的不满足,人们一直盼望着,所以才有动力?童年和大学的时候想,我长大了要挣好多好多钱,所以就好好学习,工作的时候想,我要攒够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可以休息,然后在盼望中努力中做到老年?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所以范长慧为求得表面形式的圆满决定忍耐!艾琴不觉得范长慧是爱情战胜了了一切,再深切的爱情遭到这样破坏性的打击,也要打个不小的折扣,她问宋瑜:“即使这样,你也没想过再回到韩江的身边?我看他对你还有情意。”

宋瑜喝着冰豆浆苦笑了下,婚姻并不是只有情意就够了,她想起当初她和韩江之间的争论,就有一种无力感,当她发现韩江衬衫上有口红印的时候,她觉得她来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一条是离婚,离婚以后要走下去,她才二十多岁,不可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她也不想为仅仅四年的和韩江在一起的生活而葬送自己的一辈子的生活,所以她还要寻找自己的伴侣,这个过程一定是艰辛的,因为韩江这样年轻有为,才智超群的男人并不是满大街都是,另一条路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地过下去,自己装糊涂哄着自己玩儿,她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装得很好,她也不能肯定韩江愿意不愿意看着她装,暗地里看不起她,也许有一天韩江不耐烦了,先踢爆彩色的婚姻气球也不一定,到时候自己死的更惨,两条路大概都不好走。

她不否认她是爱韩江的,韩江勤奋好学,对工作极端的认真,难得的是还有拓展的精神,工作的拓展,人际关系的拓展,人也很讲卫生,从来都把自己洗刷的很干净,体面的人从事着非常体面的工作,对于在农村的他父母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从来就是他自己就处理好了,不会让宋瑜操心出力,对宋瑜也是从不吝惜。可是这并不意味婚姻就可以继续下去,宋瑜并不想缩起自己,那不是宋瑜,所以她留着那件衬衫没有洗,等着韩江回来做物证。

而韩江看着那个口红笑着说:“你想什么?我绝对没做什么,口红印儿,是你印上去诈我的吧?宋瑜,就你那点儿智商,还跟我玩这个?”

搞得宋瑜一时回不过弯儿来,她看着韩江不断开合的两片嘴唇,头晕脑胀地闭了闭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谁知韩江倒欺上来,抱住她,头伏她的颈窝儿,宋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在笑,因为他笑引起的震动,一直传到宋瑜的心里,宋瑜又气又羞,这种不要脸的人还能倒打一耙,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韩江。

韩江看她真的生气了,也不退缩,他太了解宋瑜,那绝对是讲道理的,理性感性并存的女人:“你证实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想和我离婚?”

宋瑜坐在床上:“如果确有其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她毕竟不能从一个口红印上就断定韩江的下半身出轨。

韩江释然地躺在大床上:“别瞎想了,离婚对女人有什么好?男人是真无所谓!”

宋瑜又气又恨,但她得承认韩江说的是现实,她永远说不过他!

后来是外面的女人不耐烦总在地下,直接打电话往家里找宋瑜,正好韩江也在旁边,宋瑜听出事情的端倪后,干脆按了免提,韩江听了几句,从沙发上跳起来强行把电话挂了。

宋瑜半天说不出话,她内心感叹,真有女人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的,以爱的名义大摇大摆得到人家家里来抢有妇之夫,真是世风日下!

韩江也不掩饰,对坐在一边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宋瑜说:“她早知道我结婚了,这种女人难道我也会娶,还真把我当情圣了!”口气里满是不屑。

宋瑜倒是还冷静,从发现那个口红印,她就开始做心里建设,现在真用上了。她并不因为韩江这样说,就认为自己和小三比就有了多大的优势,或者说这个优势她不要,本来自己做为他老婆是独一无二的,现在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和别人放在一起比较呢?她看着韩江问:“你都结婚了,怎么还和别的女人有瓜葛,让人打电话找我要人?”

韩江恼羞成怒:“你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疯了!”他的声音很大,他心虚,气势上不能虚,以前宋瑜都是听他的,现在居然这样蔑视他。

宋瑜冷笑:“难不成你让女人给□了,韩江,你自己杀了人说是别人把着你手开的枪,警察信吗?”

韩江急不可耐:“你爱信不信,我还不想解释了!”摆出一副你想怎么样的架势。

宋瑜冷静了一下说:“离婚吧!”

韩江听她这么说,开始是一愣,然后不相信地走近她:“你说什么?”他过来就搂住宋瑜:“你爱我爱的连爹妈都不要了,就因为这个事儿,不爱我了?”

宋瑜想起因为父母不肯让自己的女儿跟门不当户不对的韩江结婚,宋瑜竟决绝的偷了妈妈藏起来的户口本,跟韩江登记结婚,现在她父母还不能原谅她,眼泪就流下来。

韩江伸出手给宋瑜擦眼泪:“我最爱你了!他以为宋瑜心软。

宋瑜推开他的手,爱又怎么样呢?爱还做出这样的事,不爱会怎么样?真是不可想像。

夫妻关系其实是所有人与人关系中最凉薄的,两个人好的时候,可以亲密如一人,不好的时候,转身就可以分开,而且可以永不再见!真是不可思议。

艾琴给宋瑜盛了一碗汤,宋瑜才收回自己的思绪:“韩江是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皇帝也不过三妻四妾七十二个妃子,他以为他谁呀,从山沟挑着担子上了北京,咬牙混个经理当当,就觉得一切不在话下,要风就得有风,要雨就得有雨,就把别人都踩在脚下,任人看不起,呵呵,我还真不给他这面子,让他牛吧,我有权力不看可以吧!”

这话听起来并没有心平气和!不幸婚姻对人的伤害不能低估,即使你离开,伤痛也永远都在!

下午,宋瑜把几封很重要的信函送了进来,顺便报备一下:“银河的吴总来了请柬。”

艾琴拿过请柬,竟是一张粉色的纸,上面打着几行字:“艾琴女士:吴桐拟于十月二十五日十四时在中山公园来今雨轩举行绿树基金会的成立典礼,恭请光临。”

艾琴看着简单的请柬,想起那个永远自信温和的男人,她们都在一个行业里做,彼此非常熟悉,父辈们又互相认识,似乎更亲近一些,经常互相拆借资金、谈论国家政策、讨论行业的新技术新发展。艾琴感到吴桐一直是运筹帷幄,现在又比同行先行一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具体事情,她也曾经想过,圣地公司上市成功的话,她真的就是富翁了,她要怎样支配这些金钱,吴桐无意做了个榜样!

二十一

二十五号这天,天气很好,虽说已经是秋末,但阳光很有力量的照射下来,真的是暖洋洋的,早晨艾琴选了一身宝蓝色的做工考究的套裙,淡粉色的手包和鞋子,这样的服装不是很张扬但出席吴桐的绿树基金会的成立庆典也够了,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范长林问艾琴:“去老吴那儿,你穿什么?”

艾琴知道范长林问好了她,才好选他自己的衣服,虽说都是西装,但也有颜色款式搭配的问题,这也是他们多年的默契,为了是两个人的服饰搭配可以和谐,这个场合艾琴并不想和范长林手挽着手出现,像是要辟谣似的,故意秀恩爱?艾琴还真做不出来,再说吴桐的请柬是分着发的,那么他们各自只身前往也不失礼,所以她说:“我们各走各的吧!”

范长林被噎的半天没出声儿,就是没被噎着,又能说什么呢?

艾琴看着范长林有些变白的脸,知道这是他怒气四起但有隐而不发的经典表现,心里有些不忍,想了想又不便说什么,所以也不吃了,换了衣服自己开车走了。

范长林坐在饭桌前,看着摆了半桌子的盆盆碗碗,手臂一挥,杯盘一地,阿姨在厨房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一地的狼藉,愣愣地站着,范长林知道自己失态,双手揉了揉脸,站起来。

阿姨赶紧拿了工具清理。

范长林虽然生气,他主要是气自己吧,事情脱离了他能控制的轨迹,但范长林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影响他行事,他依然配合艾琴,选了深蓝的西装,淡粉色的衬衫,这种场合不必纯正装出席,所以他没有配领带,在衣帽间里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好一会儿,才出门。

秋日的中山公园的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艾琴在公园附近存了车,慢慢地走进去,中山公园,想想也有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只要能同时休息休息,一家人最经常到的公园就是中山公园,大人们坐在长椅上可以休息,她和弟弟可以在儿童游乐场疯玩儿半天,一家人在来今雨轩吃过午饭,才会回去,可惜的是爸爸妈妈能同时休息的周日简直太少,艾琴记忆最深的一幕就是她玩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会跑到爸妈身边要水喝,他们总是能拿出冷热适中的水给她,现在,走在公园的林荫道上,艾琴又想起这个,笑自己的无知,为什么爸爸妈妈永远会有冷热适中的水等着口渴的她,有了范小铁以后,她一下就明白了,所谓养儿方知父母恩就是这个道理。

越离来今雨轩近,人渐渐就多起来,到了门口已经汇成了小小的人流,艾琴在会议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在会议签到簿上签字,她看见范长林的名字在她的前边,原来他已经来了。

她往里望了望,就看见范长林和吴桐,还有另外几个地产公司的老总、站在一起,正兴奋地聊着什么,她不想加入他们,就拐了个弯儿,要往太太团那边去。

何雪盈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最后一次确认自己妆容、服装无恙后,才走出来,这次银河集团吴桐为了绿树基金会,非常高调,直接到电视台洽商专题节目的事,财经频道计划把这个典礼做为他们新栏目的第一期,毕竟慈善是个很热的名词,何雪盈做为主持人今天典礼之后对吴桐要有个访谈,所以她被邀来参加这个典礼。

从洗手间出来,拐进大厅,就看见艾琴往里走,何雪盈大概知道今天典礼的被邀对象,她不只一次的想过,看见范长林和艾琴,她如何处理,她不允许让自己处于被动,她了解范长林,范长林是不会怎么样的,艾琴会闹吗?也不会吧?大家都是要面子的,那么她要装做不认识范长林?也不可能,她眼睛转了一圈,看见范长林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和一群人聊天,就迎着艾琴走过去。

艾琴看着眼前这个着装十分职业的身材高挑,美丽耀人的女性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双手交握在身前,微笑着看着她,明显是在等她回应,她怎么会不认识她呢?但在这种场合碰到她,艾琴没想到,有一丝的措手不及。

艾琴礼貌地笑了一下。

何雪盈得到回应,往前走了两步:“你好!我是何雪盈!”

“你好!”艾琴天生有一种神闲气定的气质,看你的戏怎么演,也好啊!那就看看谁不要脸。

何雪盈倒有点不知所措了,范长林的老婆什么也不知道?她眼睛看向范长林,范长林正在人群中说着什么,有轻轻的笑声传过来,她看艾琴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范长林,就说:“你和范总穿了情侣装!”

艾琴也看到范长林的衬衫是粉色的,配合了她的鞋和手包。

有人从她们身边走过,何雪盈拉着艾琴往边上走了两步,来到一张桌子边上,她们顺势坐下来。

“我和范总是老乡,所以我们很熟!”何雪盈看着范长林对艾琴讲。

艾琴想,这个女人要说什么?是要声明他们有亲密关系还是要撇清:“是吗?他没跟我说起过!”

何雪盈觉得艾琴好像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内心深处是十分想让艾琴知道的:“那么这件事范总跟你说了没有?前阵子我外婆生病,做心脏手术,我刚买了房子,没有什么存款,还是跟范总借的,他马上要去机场,我又要去录像,他去机场的路上拐了个弯儿,把钱给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