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请她跳舞,她曾要求我带她跳舞的,现在想想,她没要求我为她做过什么,只这么微小的要求我都不曾做到,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做,我真的没有把握!
最后江心遥的一句话让我们身陷泥潭,有嘴也说不清,吴桐他已非常明白,我真觉得对江心遥也不能小看,那张脸和内心完全的不一致。
看着邹雨难过的样子,我突然醒悟,我能给她什么?爱吗?可给她更多的是伤害和无奈,她只是不说而已,而我一直打着爱的名义…什么都不能为她做!这一点在高展旗冲出会议室,我在风雨里奔跑呼号,直至躺在冰冷的湿地上的时候,更加明确,我心疼她爱她超过爱我自己,可是我将不再告诉她,直到我有这个资格的时候。
辛苦也不能算是坏事
我离开了三亚,在车离开饭店的时候,与吴桐挥手再见,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不舍与宠爱,到家打个电话!这平常的一句话,也带了不同的含义。
吴桐是自信而坦然的,对我和林启正的过往竟是淡然处之,我该怎么处理呢?想不出头绪,时间和距离是最好的镇静剂,一切即会自然。
到家后我发了个短信给吴桐:“安全到家,勿念!”看了两遍,还是把勿念两个字去掉,只发了安全到家几个字。
洗了澡,就睡下,虽然是这趟差没带任何的工作任务,可感觉上更累。邹天去青海玩儿还没回来,漆黑的屋子若大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邹天毕业了,起码可以挣钱养活自己,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从大学毕业就承担了大部分的家用,一直格外努力地赚钱,从不曾停下脚步,即使是与左辉离婚,与林启正分开这样极度难捱的时候,也不敢有些许的怠慢,现在想这么辛苦也不能算是坏事,至少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深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沉沉地睡去,第二天爬起来去所里向郑主任报到,又是一大堆活儿,我要去天一和新上任的总经理见面,把工作接洽好;我走的时候,那个诉讼案资料还要再开庭,需要寻找更为有力的证据;还有好几个常年法律顾问的单位要跑一跑,这些单位怠慢了谁也不好,都是衣食父母;高展旗在三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回来,他负责的致林的业务原来一直是郑主任代管,现在郑主任把这部分事儿交给我,我坚决不同意,但郑主任苦着脸告诉我,他老婆刚确诊乳腺癌,最近要动手术,我立马没话说,缓过一口气来,我说:“主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客气!”郑主任没说话,转身走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肩也塌了,想起郑主任的老婆,他们要一起面对的还很多,这是他们的人生必做题,还有郑主任的情人小孟,她会如何选择?
银河的新任总经理非常年轻,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银河集团已经从北京把他的简历发给我,在见他之前,大致了解了他,在瑞士学的饭店管理,后来受聘于某国际大型连锁酒店集团,从最基础的工作干起,一步一步上升至连锁集团内一间酒店的市场开发经理,现在让吴桐挖过来,我一进天一就感觉到了天一的变化,原来繁复的摆设与装置都没有了,代之以简洁和纯粹,显得清爽洁净,服务员一夜之间似乎都变得训练有素,虽然天一是本市最大的最好的酒店,但是由于过去管理上的问题,还是随时可以看到懈怠和不规范的情况。
见面的时间非常短,我简短地介绍了自己,他也非常简明地说了最近的工作目标,因为刚刚接手,人员变动比较大,希望把劳动合同按法律要求规范好,以便人力资源尽快完成劳动合同的签订。
领了任务和相关资料我就出来,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吴桐的电话,他可能是在餐厅,背景有些嘈杂:“吃饭了没有?”他问。
我喝了一口水说::“还没有,刚刚从天一回来!”
“感觉怎么样?对总经理和天一?”
我不想参与和影响他的工作和判断,我说:“哎!我没挣你那份检查和监督的钱,我只干份内的!”
“辛苦了,赶紧吃饭吧!吃好一点!” 他并不反感,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泼皮。
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和谁一起吃!已经忘记在哪儿看到的这句话,但极富人生哲理。下午我接到致林欧阳部长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后他说:“林总,是林启重听说你接手致林的工作,想见见你!”
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沉了一口气,去了致林,和欧阳部长在会议室里等了大概有两三分钟,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林启重走进来,他个子比林启正还要高也壮一些,但眉目和脸型与林启正很像,远看就是大一号的林启正,他握握我的手,然后示意我坐下:“最近致林的几个案子欧阳有没有给你交代?”
我说:“郑主任已经交接过,我已经清楚了,日程表也有,我会提前准备。”
他沉吟着点点头,然后对欧阳部长说:“你去忙吧,我和邹律师单独谈谈!”
我们单独有什么好谈的?他对我,还有对我和林启正了解多少?
门在欧阳部长的身后关上,林启重说:“其实我是想问你,以你对致林的了解,致林要搞上市,公开发行股票难度大不大?”
没想到他问这个,我不想在致林把水趟得太深,于是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林启重带着研究意味的眼神盯着我:“你刚参与了银河集团的上市!”
我被人捉住了大窘,只好搪塞地说:“我离开致林的业务有两年了,对致林的现在不太了解。
“那我拜托你好好了解一下,用最短的时间,然后给我个答复!”他略停片刻,又说:“这个事儿要保密!”
我找不出理由拒绝。
林启重看了一眼手表:“我们一起吃晚饭!”不是商量的口气,说着站了起来。
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我晚上有约了,对不起!。”我不能称呼他林总,好像在叫另一个人的感觉让我受不了。
从致林出来,我舒了一口气,林启重比林启正少了斯文,多了严肃,让人有压抑感,确实是个难相与的人物。
林启正刚刚把致林的股份卖了,林启重就要搞上市,谁不知道股票一发行成功,股东的财富成倍的增长,也算是亲兄弟,怎么会不把这个计划告诉林启正,劝导他等股票上市后再卖属于他的股权,这是坐着挣钱的事。我替林启正感到难过,他周围都是些什么人?
今天是要打球的日子,我犹豫着是否要去?
站在这间办公室里
我还是去打球了,打完球,我对唐宁说:“我们一起吃饭?”与情与理我都应当主动一些。
唐宁招呼另外几个球友:“大家一起去吧!”几个女人纷纷响应。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大家议论着费德勒和纳达尔又是八卦,又是绯闻,我经常出差,打球的技术已比她们落后,对这些大师级人物更是陌生,根本插不上嘴,一会儿话题又转到唐宁身上,一个已婚的学员以老卖老地问唐宁:“唐教练,你每天这么忙,你太太是不是全职太太净在家享福了?”
唐宁低着头吃饭,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忽略了过去。
吃过饭,几个学员各自开着车散了,唐宁对我说:“你住呢?我送你!”
我上了他的车。
盛夏的夜晚,街上纳凉的人很多,沿街店铺和生意红火,唐宁开了车上的收音机,经济台正播着股评,股市也是气势如虹,股评一说,上证指数可升至万点,车开得不快,如同在街上散步,因为开着收音机,我们都没说话,但彼此心里已知道,我们的关系再无往前发展的可能。
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我下了车,对坐在车上的唐宁说:“谢谢!”
唐宁挥挥手,把车开走了。
我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回到家给高展旗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在致林混太久、太深。
电话一通就听见高展旗的声音:“美女,想我了!”
我咬着牙说:“是,你快回来!”
他嘻皮笑脸:“你比我女朋友还急!我也想啊!你再坚持坚持,快了啊!”
我想到林启重告诉我保密的事,也不便对高展旗说林启重的计划,只是要求他快回来!
把天一的劳动合同搞好,发了邮件给天一,然后去致林。
欧阳部长已经按林启重的指示把致林的相关资料准备好,我到了以后,他引着我往楼上去:“致林的办公室不太够用,林总,我是说林启正最近不在公司,他把办公室的钥匙留下来,林启重说,你的工作是保密的,安排在哪儿都不太合适,所以让你独自一个人在林启正的办公室做。”看我有些为难,欧阳又说:“没事,反正林总不在,他的个人物品也都收走了,只剩了点儿书。”
说着,我们来到了林启正的办公室门前。
给我看的资料堆在办公台上,像个小山一样,欧阳把门钥匙交给我:“你出去就锁门,我就不陪你了!”
站在这间办公室里,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书柜包括书、办公台,沙发,只是人不在,充斥在这个空间的林启正的味道、我们之间的温情都随之不在,而显得空空荡荡的。
致林这两年的业务与全国的房地产企业一样,好的不得了,新开得楼盘大卖,售价节节攀升,连原来的老楼盘的尾房多年卖不出去的也卖得一干而尽,现在在卖的三个楼盘也是压着卖。我看看他们的合同,这市里的优质地块儿大都被致林圈了,致林的营销业绩翻番,但负债巨大,显然这和致林屯地太多、胃口太大有关,与施工方的合同纠纷还是有,但是不足以影响大局。
我沉浸在工作中,被敲门声惊得抬起头来,合上我面前的文件,才说:“请进!”
林启重站在门口:“我想试试看你走了没有!又示意我看窗外,已经很晚了!”
我看向窗外,街上华灯已上,市井人群已从喧嚣趋于平淡,真的已经很晚了。我存储了文件,关闭电脑:“谢谢你提醒我,我真该回去了!”对他,我总是很有压抑的感觉。
“我们一起吃饭!”并不是邀请:“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也不清楚林启重为什么要这样把这件事交给我,难道他不知道我和林启正的过往?
去了天一,在一个非常精致和袖珍的双人包房,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不了解林启重,所以甘愿不讲话。
林启重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很快地点了菜,完全是工作餐的套路,等服务员倒了茶出去以后,他才看着我说:“早听说你是业界精英,没想到你这样用功!”
我职业地笑了一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他也淡笑着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你看了这些资料,感觉如何?”
我只看了一部分,他就急着问结果:“还谈不上。”我不想说,在我还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我只是暂时替一下高律师,他很快回来,我会交代给他!”还是能脱身即脱身吧!
“这正是我想说的!”他看着我的眼睛:“我无意与你们所解除合同,因为很多事情和公司的核心机密你们都掌握,但是我不希望高律师再回来,他也是热带雨林的法律顾问不是吗?”
不希望林启正了解致林的任何内幕情况,所以要撇开高展旗,那么,他为什么信任我:“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有行业自律公约,大家会遵守的!”
他摇摇头:“两回事!”那么肯定,不容我再在这个问题上扯下去。
既然这么疑心,我也开诚布公:“我可能也不合适!”
“我想,你和启正最不会有交集!”他淡淡地说。
原来他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他以为我们不爱便恨,才会要我?原来我和林启正的过往也会被利用?我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菜来了,很简单,他为我叫了鱼翅捞饭,他自己只吃了一碗粥,看我不吃疑惑地看着他,他说:“医生不让我吃太多!你请!”
我埋头吃我的,想着都悲哀,这样你争我夺,原来也只是喝一碗粥!并不是只为他,我自己也是一样!
那么多人已经沉睡
电话响,是我的,吴桐的声音传过来:“在做什么?”
我知道这个电话不会长,所以没有走出去:“在吃饭呢!”
他似是看了一下手表:“这么晚!”声音透着埋怨:“一会儿我再打!”电话挂断了。
我对林启重礼貌地笑着道歉:“对不起!”
林启重没表示什么,好像很坦然地接受了我的歉意。
饭后水果很合我的意,是冰雪木瓜,我只顾自己埋头吃,快吃完的时候,无意的抬头,看到林启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碰到我的目光也毫不躲闪,我只能垂下眼帘,把最后一口木瓜塞进嘴里。
“要不要再来一份?”林启重问。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我已经吃好了!”
出了天一,林启重要送我,我非常坚决地拒绝了:“谢谢,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他也没坚持,开车走了。
夜已经深了,酷暑的闷热在子夜到来的时候已经散尽,我悠悠地走在街上,感受着夏夜自然凉爽的微风,街上仍有对对情侣相偎而过,他们仍然偶偶私语不肯分开,感念于他们的年轻、热情和极端投入的爱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样靠在一个人的怀里,说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疯话,慢慢老去?
吴桐的电话又来了:“吃完了吗?是不是在外面吃的,我听见有背景音乐,吃的什么?”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吃的鱼翅捞饭,是在外面,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听筒里传来他的笑声:“今天吃得不错,老吃盒饭可不行!”大概他听到我这面汽车的声音,就说:“有人送还是出租?快点儿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我说:“我一个人散散步!”
吴桐沉吟片刻问:“有什么事吗?”他竟感觉到了:“你情绪不高?”
我看了看周围,想寻一辆出租车:“没事,吃得太多了,我现在就打车回去!”
吴桐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说:“到家发个短信告诉我!”
在这个若大的世界里,那么多人已经沉睡,在离我千里之外,还有一个人惦念我是不是不高兴,有没有到家?我觉得身心已不是那么疲惫与沉重,一切并不是那么差!我总是这样给自己鼓劲儿,明天就又是新的开始。
到家给吴桐发了个短信:安全到家!
我看见了林启正出售股权的合同,他把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转让给了林启重,这样林启重对致林就有绝对的控股权了,另外百分之五卖给了一家投资公司,卖的价格倒还合适,我想也可能是林启重急于控制致林而给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致林的资料我看得差不多了,但这些资料给我一个总体上不真实的感觉,致林在税收方面曾遇到很大的问题,但从他们的报表中看,似乎缴税很正常,从这一点上我判断林启重并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完全展示给我。我也不准备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就他给我的这些资料,给他提交一份报告,报告的落脚点是在做上市工作之前,首先要做的工作共有四项。
下午临下班前,我把资料让欧阳部长收走了,准备加班把报告写完,那么致林的工作会暂告一个段落,我也好腾出时间干别的。
写报告的过程需字斟句酌,我冥思苦想,希望林启重可以接受我的观点,好好整合一下致林的资产和经营,这也是我的工作习惯,无论对谁总是希望他好!
当我觉得有人站在门口注视我的时候,以为是林启重,可他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在电脑上敲完我想了半天的一段话,抬起头来,林启正站在我面前。
他满脸疑惑,看我抬头看他,又有一丝欣喜,想开口。
我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定了定神,把文件存盘,关闭电脑。
他也很配合地走到书柜前,从里面拿了几本书翻看着,挑了两本放在桌上。
我低头整理我的手提电脑包,听到敲门声,其实门是开着的,这样的敲门完全是出于礼貌,我知道是林启重。
“刚才忘了告诉你,邹律师有一点工作,暂时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林启重对着林启正说。
林其正拿了书准备出去:“过几天,我把书都拉走,就不用给我留办公室了。”声音低沉而磁性,说出话来真的给人他毫不在意的感觉。
林启重摇摇手:“这办公室永远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来。”
我觉的好笑!趁两个人都不说话,我赶紧告辞:“明天会把报告发电子邮件给欧阳部长,我先走了!”说着就走出去,好像连一分钟都呆不下去逃似地跑了。
打辆出租车回所里,主要是把电脑放在所里,省得我背着它来回跑。等我收拾好出来,一边向家里走,一边想刚才见到林启正的情景,不知道我们这样一言不发的见面在林启重的眼里是否正常?林启正怎么想我呢?不会误会我和林启重同流合污了吧?一片胡思乱想。想来想去,觉得让林启正误解也好,他就会恨、会远离、会单纯地做他自己的事而不必顾念我!想到林启正,我回头望了望那座过街天桥,如果当初这座桥是为我建造的,那么谁会知道有一天,我会不需要再过马路,不需要走这座桥,所谓世事难料!而天天走在桥上的人们永远也不知道,那是一个男人为他心爱的女人所建?我转回身回来,上桥,扶着桥的栏杆,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汽车,从另一侧的桥梯上下来,我望向星巴克,透过迷离的灯光,我看见林启正坐在靠窗的桌子边,双手捧着一只咖啡杯,眼睛看着马路对面的某个地方,一动不动。我不敢确信是他,又往周围看了看,他的车赫然停在马路边儿上。
希望林启正对江心遥不好吗?
刚才在办公室,我惊讶紧张,根本没有好好地看过他,现在,他在明处,我可以细细地看看他,他的神色倒是从容的,眉目舒展,眼睛里有奕奕神采,深色的衬衫熨烫得妥贴,修长的手指握着白色的咖啡杯,因为是半侧着脸,他的面部线条更是俊逸。看着他,我大致有些放心了,他一切还好。
我看了看天桥,准备走过去回家,我想我们没有必要互相打搅了,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可是再看一眼也没关系吧?
也许我站在这儿太久,引起了他的注意,也许他早已看见我,只是等待我自己走过去,也许我们真的心有灵犀,反正当我看他最后一眼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
我走进星巴克,他已经站起来为我拉开椅子,我们面对面坐着,服务生过来问我要什么,我说:“卡布其诺。”
林启正居然笑了,他的笑容依旧迷人:“还只会喝这一种?”
我点点头。
我们只是互相看着彼此,喝着咖啡,没说什么话,我觉得想说得太多,所以无从说起,想着上次我们偶遇在鱼头火锅店,这一次我又看见他在这里,难道他经常光顾这些地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并不多!想着心里是满的,一个人让人思念和回味也是很好的一种感觉。
他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很享受满足的样子,好似我们能坐在一起就足够了。
“新公司还好吧?”忍不住,还是问了。
“运转正常,销售许可证已经拿下来了,马上就开始销售了。”
“你是不是也几套几套的卖,等着提价?”现在人们买房就像买白菜一样,房地产商为了卖个好价钱,总是压着卖的。
“销售策略还没最后定,但我更想快卖,资金也有成本。”他说得肯定而自信。
我也认同他的观点,生意有的是做,为什么要在一个项目上挣得那么满。最后我还是跟他说:“我在致林是帮高展旗的忙!”看了致林的资料,我觉得林启重近期搞上市无望,所以也不想告诉林启正。
林启正点点头:“我知道!”
出了星巴克,林启正要送我,我说:“不用,我走着回去。”
我们俩同时抬头看那座过街天桥,我向他挥挥手,走上去,快下桥的时候我回头看他,他还站在桥下看着我。
他对我这样,说礼貌周全也好,说有情有意也罢,我想到江心遥,他也是礼貌体贴的吧?难到希望林启正对江心遥不好吗?那林启正岂不是自己挖坑拣柴禾,然后把自己放在火上炙烤?难到我爱他还不够吗?这样的不替他着想?狠狠地甩甩头,提醒自己:邹雨你想这些有什么用?好好过你的生活吧!
邹天从青海回来,星期六上午我正在家给他洗衣服,电话响,是吴桐:“我到哪儿能找到你?”
从听筒里我还能听到飞机起降的声音:“我正洗衣服呢,你先去办你的事,下午再联系!”我以为他是来天一检查工作的。
“我没事办,来找你的!”好家伙,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来了!
我吭哧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办,他好像要看我热闹,静静地等着我回答。
邹天睡意朦胧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问:“谁啊?”
我对着听筒说:“你去我们所吧,我在那儿等你!”
吴桐呵呵地笑:“好!”倒是不挑不捡。
我对邹天说:“吴桐来了,我去见他,洗衣机你看着点儿!”然后就洗手收拾东西。
邹天看着我问:“你跟他来往了?”
我点点头,不想瞒他:“他提出来的,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先来往着看吧!”
邹天倒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一边刷牙一边说:“我查过他的资料,还可以!”吴桐还可以,他也嘴够大的,他以为他姐是谁?
邹天想了想又说:“姐,你别那么全心全意的,反而更栓得住男人。”
我泄气地坐在沙发上:“原来你们男人喜欢吊幺子的女人!”像我这样投入的总是嫁不出去吗?即使是嫁出去了,也不被人珍惜!
邹天坐在我身边,嬉皮笑脸:“我怕你经不起!”可是我知道他是真的为我担心。
我拍拍他的肩:“放心,你老姐是玩的起输的起的人!”站起来去换衣服。
玩的起输的起并不意味着不受伤,我对这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说:“我受伤不怕,怕我不能全情投入,对不起别人。”想吴桐那么大老远飞来,我拍拍自己的脸,不可以让他太失望了。
临出门的时候,邹天说:“天这么热,如果没地方去,就带他来家吧,总不能在你办公室呆着,他工作挺忙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倒挺会替别人想的,他老姐这么辛苦也没见他说这种话。
邹天看我拉了脸忙补了一句:“你也是!”这还差不多。
我出了门,确实热。虽已是九月中旬,但署热蒸人。我走到事务所的大楼前,头上已经是汗津津的,并没有人等在门口,我正东张西望想他不会来的这么快,就看见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车上走下一个人,他有些黑了,可能是在三亚呆得时间长,又天天跑外看地晒的。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然后说了句把我们都逗乐了的话:“怪不得这儿的特色菜是蒸的,连人也天天蒸着!”拉着我上了他的车。
已经不互相信任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
车里开了冷气,顿时凉快了许多。吴桐问我:“去哪儿?”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近十一点:“你从哪儿来的,吃饭了没有?”
他说:“三亚,早班飞机,在飞机上吃了几块饼干。”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先吃饭吧,我急着收拾房间连早饭也没吃:“先找地儿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如果在外面吃饭,还是去天一,顺便看看他们弄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