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生活还在继续 作者:三潭映月
生活在继续
从香港回来的第二天,刚到所里把帮小姐妹们买的瓶瓶罐罐分发清楚,就接到于占元的电话。
于占元是券商!
2006年中国的股票市场回暖,大量的人和大量的钱都涌入了股票市场,一时间证券交易厅和银行永远是拥挤而吵杂的,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人人的脸上充满着期待与昂奋,所里的业务好得不得了,刑事案件基本不接了,主要业务是做财大气粗的、位高权重的那些气儿喘大了都会引人关注的企业的法律顾问,还有就是做很多打算上市发行股票企业的三套马车之一,也就是券商、审计师、律师与企业捆在一起攒上市公司,去香港前我的一个顾问单位做改制上市,就这样和券商于占元认识了!
“美女!我刚打听了,咱那案子成了!明儿就发文件,你等着敲钟吧!”于占元的声儿特大,我得把电话举得离耳朵好远。
“敲什么钟?”我没明白。
“上市啊,上市当天,得上上交所敲钟,你没看过电视啊!”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也轮不着我呀,上市好啊,顾问单位筹了那么多钱,我的另一半律师费该兑现了:“于总,你去吧,你去就代表了,我都忙死了!”我真不爱凑这热闹!
“真的!忙死了,那我这大案子就不找你了!”
感觉着他要放电话,我赶紧笑:“于总,什么案子,说说听听。”谁跟钱有够!
“这还差不多,还是攒上市公司,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说服银河集团跟你见面,后选做他们上市的三驾马车之一,知道吧,银河!”
攒上市公司事情倒是不复杂,也不难做,其实律师的工作,地域性很强,最讲究熟门熟路熟人,可是攒上市公司的事儿,走的是另一个路数,熟悉政策、熟悉业务、熟悉证监会、交易所,把客户唬住了,把官员哄好了,挣钱快!
“谢谢于总,我请你和你太太吃饭!”我非常真诚地说。
于占元让我先在网上看看银河集团的资料,下星期去北京,与银河集团高层面谈。
我放下电话,走到郑主任的办公室,把这消息告诉他,郑主任又感慨又兴奋地看着我:“太好了!邹雨,大干一场吧,人长得漂亮就是吃香,你看,啊,于总,那是多大的券商啊,都想着你!”
这话说得直让我翻白眼:“郑主任,是我干得好行不行!”
“是!是!是!如果你在其他方面也像当律师这样运气好就好了!”语气无奈中带着凄凉。
眼眶有点潮,不是不感动:“高展旗呢?”我转移话题。
“他也接了个IPO(改制上市的简称),跑到西北去了,可能还要去海南,致林那边儿出了问题!”郑主任一边儿拆我从香港给他带来的那条烟一边说。
“那我先忙去了,下星期要去北京。”我已不想知道致林又怎么样了,知道了又如何呢?对不能付诸行动的事,不能改变的事,想是没用的,我这样的现实又理智。
把手头的事儿分轻重缓急理了理头绪,开始干活儿。一埋头再抬首已是晚上八点钟了,把办公桌收拾一下,提着皮包走出办公楼。
街上又是一片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繁华。
我拢了拢风衣,十月末的夜晚,凉意已浓,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坐了一天、紧张了一天的身体得到舒展、放松,我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好舒服!不觉微微地笑了
半年前,我卖掉了老房子,买了现在的房子,新房子离所里近,走得快有二十分钟就到所里了,每天上下班走路,既锻炼身体又省掉车费,我得意了好长时间,真正想的是离开了过去的房子,就可以重新开始吧!
晚饭只是一碗面,看着空空的餐桌,我只是吃一碗面,可为什么每天这样不知疲倦的苦干呢?
每当有这样颓废的情绪的时候,我就会想到邹天,他也快毕业了,怎么也要给他付个首付买套像样儿的房子,不然现在的女孩子谁肯嫁?还有就是,即使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也得活得好一点儿,即使一个人。
我抿了抿嘴唇,准备上网查银河的资料,又想到于占元,一个很特别的人,话多的跟高展旗有一拼,又高又胖,其实于占元带着两个助手,我看他没什么具体事儿,就是动动嘴儿、打打电话,开开会,可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拍马屁的嫌疑特别明显,包括我那个顾问单位的董事长,我曾经特好奇,又不好问别人,打电话给高展旗,被高展旗一顿臭骂:邹雨,你白混了,你那案子成不成,上的速度快不快就靠他呢,通天,懂吗?我恍然,我是白混了,自从发生了那一连串的变故,我变得有些迟钝。最后,高展旗还不忘嘱咐我:缠住他吧!邹雨,那是块肥肉,你做不了还有我呢!对了就是别使美人计!我啐他。于占元做业务的时候总是带着老婆,老婆年轻,两人总得差十岁吧!漂亮的八零后,他有事的时候,老婆就到处逛,其他的时间两人就摽在一起,亲昵无间,也不避人,倒显得坦荡。
一个案子做下来,哩哩啦啦的也用了半年,用高展旗的话说,这是火箭速度,那些闹上市的,搞个三、五年的有的是,你以为弄钱那么容易?
可能是合作愉快吧,没想到于占元还想着我!
打开电脑,搜银河集团,呼啦啦一片信息涌出来,早知道银河集团,但不知道竟是这样的如雷贯耳。
银河集团总部在北京,以住宅为主的房地产起家,从几幢楼的小盘开始做,直至做了百万平米的超级大盘,然后收手,转向投资公司和商业、旅游地产,在北京有投资公司、多项商业地产、在三亚拥有两家五星级酒店,其中一家酒店竟是我为致林去三亚和林启正一起住过的。董事长吴桐,海归,没有与他同代海归一样走从政之路,而是白手起家,在房地产领域里如鱼得水,开发的楼盘灿若星辰,而在最红火的时候,他却悄然转身,让业内人士颇费猜忌。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八卦,我已看不下去,不得不感叹世界是何其小而于占元是多么神勇,竟钓到这么肥的鱼!
这样的感慨,直到我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仍是不已!
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最糗的时刻
下了飞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子举着个牌子接我:“邹律师,你好!”行李一下就接到手上了,扭头就走,我只得跟上。
上了车,大个子说:“得先去公司,你的飞机晚点了,老板等着见你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勉强过得去,虽觉得仓促,但也只能这样了。
是位于国贸附近的写字楼,大个子引我到一间会议室前,谈笑声从门里传出来,我早听出了于占元的声音,待我进去,于占元指着我对在座的几位说:“邹律师、邹雨,我的老搭档了!”
我只能点头致意各位:“你们好!”
几个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于占元给我介绍:“财务总监-庞总、办公室李主任、董事会王秘书、法律部刘部长、总联络官小张。”
青一色的男性。
礼节性的一一与大家握过手,全都落了座,于占元对总联络官小张说:“通知吴桐吧!”然后转向我:“累不累?先喝点儿茶!”早有女孩子把白瓷茶杯放在我面前。我还没从惊异中缓过劲儿来,于占元直呼老板的名字,是不是海归都这样儿?我看着于占元的笑脸,不知摆的什么阵仗,不大笑得出来:“谢谢于总!”端起茶杯刚要喝一口,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班人都站起来。
我放下杯子后知后觉得跟着站起来,那人走到会议桌的顶端站定了,看到我。然后他走过来,伸出手:“欢迎你来!我是吴桐!”声音温和醇厚,只是扶了一下我的手指,眼睛却是看着我的,周正白皙的面孔,戴无框眼镜,目光带着笑意灵动聪慧。
见到吴桐,没有来由的我心情紧张,才清楚地意识到我是来接受人家考察的,调整姿势、正襟危坐,至于他们讲什么了,前三分钟我都没听明白。
于占元在碰我的手肘,我连头都不敢转,他凑到我耳边说:“你放松点儿!”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也是,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不接这案子,干别的还不是一样,于是一下就松弛下来。
董事会王秘书先介绍了一下银河公司的情况,与我已掌握的资料差不多,只是讲到对上市后募集资金的使用情况时,王秘书停了一下,看着吴桐。
我已经镇定下来了,马上看出了王秘书的意思,我还不是他们一伙的,所以这样儿的商业秘密不好当着我说。
吴桐说:“我们筹来资金做什么,还没有最后定,现在这个方案是为报材料做的,你说吧,让邹律师提提意见也好!”这话说得含而不露。
王秘书又接着说下去:“根据公司的中长期发展规划,我们准备将三亚打造成世界级的旅游渡假中心,这次的募集资金将用于建造一座七星级酒店…”
后面的话我都没听到了,我虽然对经济、市场不是内行,可是天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公司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经过,这样的规划、这样的方案让我简直是震惊不已,如果是真的,太有气魄太有远见了!我曾经听林启正说过三亚的自然景观堪称东方夏威夷,这也是他投资三亚项目的原因之一。
听见有人叫我:“邹律师!”赶紧回魂儿,正对上吴桐的目光:“详细的方案,我们已有书面文件,王秘书会送给你,你可以对设想提提意见。”
我想了一下说:“我呢对经济和市场、公司发展都不懂,所以提不出什么意见,不过我去过三亚,真的很美,那么美好的地方,值得拥有顶级的酒店,也需要认真的规划,我觉得想赚世界人,特别是富人们的钱,这个想法有远见有气魄!”
我看着他们都在笑,有点儿气短地问:“我说的是不是很幼稚?”
于占元要笑出声儿来了。其他人也是强憋着,随时可以喷出来的样子。有这么好笑吗?
吴桐也笑:“邹律师说出了我们真实的想法!你们没见过越小的小朋友,说的话越真实!”典型的冷笑话儿。
大家终于笑喷出来。
于占元拍着我的肩:“美女,你真行!”
我简直无所适从,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最糗的时刻吧!
吴桐看出我的尴尬:“邹律师,别理他们,刘部长,法律方面的你谈谈。”他是祸水,反而在这儿充好人!
会议继续。
听完了刘部长的介绍,我直接发言:“诉讼案太多,要加紧解决,不然招股说明书只法律诉讼就占几十页,不管案件性质严重与否、涉案金额大与小,对公司形象影响太大!”这是我的专长,说出来不容置疑的口气。
于占元也说:“是,我一直没关注这些,老吴,该找人找人,该花钱花钱,能结案的快了结了吧!”
吴桐对刘部长说:“你把诉讼案拉个清单出来,我们明天找时间再研究一下。”
会议已近尾声,我看见办公室李主任在吴桐的示意下,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两份合同放在我面前:“邹律师,请你过目一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
是委托我做银河集团上市律师的合同,有点小激动,真的成了吗?我翻看,条款都是固定格式,没必要细看,我最关心合同金额,也就是我可以拿多少钱?终于看到了,再确认一下,比我预算的要多许多,还有奖励条款,来之前还想着怎么跟他们讨价还价呢,没想到,觉得脸有点发烧,心里骂,邹雨,你真没出息,至于吗!
“合同金额还满意吗?”吴桐问,他怎么知道我只关心这个?
我稳了一下伸儿,抬头:“谢谢吴总,我会尽力的!”职业笑容挂在脸上,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李主任及时把一张表格递到我面前,我一看是上市工作日程表,他们还真不含糊。
“我希望这几个月,邹律师能以银河集团的工作为主,如果有别的事情暂时离开,也要有随叫随到的准备。”吴桐的声音照样是温和醇厚的,我没觉得他声音好听,也不感到温暖。
“是,老板,我已签了卖身契!”我扬了扬手里的合同,嬉笑着用调侃的口气说,这是在无奈的时候让自己佯装坚强的用惯了的把戏,心里在骂,万恶的资本家。
其他人都嘿嘿地笑。
老板并不觉得我调侃了他,或者他忽略不计,反正非常正经地说:“好!晚上一起吃饭,让小张带你看看你的办公室。”一边说一边走出了会议室。
我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饭桌上的事
饭局,就在我入住的酒店的顶层旋转餐厅,看过办公室那个从机场把我接来的大个子就在办公楼的楼下等着了,带我来了这家离办公楼不远的四星级酒店,大个子一边放行李放一边说的。
先在床上趴了一会儿,这一天,累得我真够呛!
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不得不起来洗澡换衣服,其实我早就饿了,飞机上那点饭!
上到顶楼,电梯门一开,就看见于占元在电梯的门口站着看见我就笑。我赶紧上上下下审视一遍自己,没什么不妥,然后才开口:“于总,我来晚了吗?”
“老吴已经来了!”
一边随于占元往里走,一边说:“于总,谢谢你,没想到这么顺利!”
于占元回头:“你小看我,我是谁呀!”
我真诚地说:“这次我真感觉到了你的神勇!”
最先看到的是于占元的老婆,穿了一身红衣红裤,时尚的款式衬的脸更白,然后就是吴桐。
于占元的老婆拉了我坐在她身边:“邹姐,你怎么越来越瘦啊?”
我摸摸脸:“没有啊,一直都这样儿!”
于占元也坐下,以为是盛大宴会呢,原来只有四个人。
我们一坐下,就开始上菜了,精致合口的菜肴,我的精神正集中在吃上呢,看见吴桐举了一下盛着红酒的酒杯,赶紧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酒杯:“合作愉快!”吴桐说着轻轻碰了下儿我的酒杯,然后又对于占元和他老婆举了举杯子,这才喝酒,竟是一饮而尽。
我迟疑地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老板,我不能一下喝掉!”
吴桐闲适地靠在宽大的椅背儿上:“你随意!”神情中并未有不快之色。
我拿不准吴桐的意思,又瞄了一眼于占元,于占元喝着杯中的酒,连看也不看我。
我放下酒杯,对着面前的鱼翅羹狂吃,感觉有人站在身边才停住,抬头。
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知性女人,她已对着吴桐开口:“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吴桐站起来,走出去。
“怎么一和老吴吃饭就碰上她?”于占元的老婆说。
于占元喝着酒,眼睛却是看着吴桐他们去的方向:“这说明人家夜夜笙歌!”
“不就是前妻嘛!”于占元的老婆有点儿不忿:“又不是不认识,连个招呼也不打。”
于占元对我说:“那也是银河一股东。”
赶快和于占元说说话吧,快憋死我了:“于总,你和老板…”
“发小!”于占元老婆替他说:“从小吃喝嫖赌的哥们儿!”说着还用大眼睛狠狠剜了两眼于占元。
于占元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这次我这么跟老吴说的,我给那么多公司都忽悠上市了,咱俩也一块儿干点正事儿,忽悠忽悠银河!”于占元接着说:“老吴低调又不缺钱,不原意搞,我说,钱多了你可以干更大的,就攒了个七星级酒店。”
我大窘,知道我说赚富人钱的时候,他们为什么笑了!人家压根儿就是当闲话儿说的,我给提到那么高的高度,人家能不笑吗?
我有点儿泄气:“于总,你们玩呢,我可没时间、没资本陪着。”
于占元正经起来:“你理解错了,理解错了,事儿肯定是要干的!”
“邹姐,你不是还要请我和老于吃饭呢吗,还算不算了?”正说着,吴桐回来了,后边又跟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见了于占元和他老婆,七嘴八舌连拖带拉的把他俩拖起来,于占元老婆早热热闹闹的加入她们,于占元笑嘻嘻的露出无奈的表情:“邹雨,你跟老吴聊吧,明天…”他话还没说完,人早就拐弯儿了。
菜已经都凉了!
我看吴桐又喝了一口酒,没有要吃菜的意思,就说:“菜都凉了,要不要加点儿什么?”说完又后悔,又不是我请客买单,有什么权利这么说。
吴桐说:“你看着点吧!”
我只好叫了服务员,翻着菜谱,点了一客蟹黄烧卖,一客萝卜丝饼。等待上菜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对吴桐说什么,我把头转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大都市格外璀璨的繁华,车河如流,繁灯如昼,夜幕掩尽了白日可见的陋弊,拱出一世界灯红酒绿的美景。想想第一次与林启正吃饭时我凭栏远眺就恍如昨日。
“这个旋转餐厅一小时转一圈,东南西北的景色都可以看到。”吴桐说。
我不得不转过头来。
蟹黄烧卖、萝卜丝饼上来了,原来一客的份量这样小,两只烧麦,两只萝卜丝饼都是一口一个大小的。我自嘲地笑,吴桐是真笑,大概是笑我傻气。他让服务员把菜盘都撤了,又上了一壶茶。
电话响,是高展旗打来的,我站起来:“老板!”我示意他要接电话。他只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走到电梯间附近,我才按了接听,高展旗的声音立刻就传过来:“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跟老板吃饭呢!”
“事成了?”高展旗一定是听郑主任说的这案子。
“是,卖身契都签了,就等着所里盖公章合同就生效了,你那边儿怎么样?”
“也签了,就是利薄点儿!”他叫我:“邹雨,想你了,为什么跟你吃饭的不是我!”高展旗说混话的时候有的是,但鲜有这样认真中带着腻歪的。
我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我在三亚…没什么,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他情绪低沉。
我越发的担心:“你女朋友没和你掰了吧?”
“没有,我是看着林启正和他老婆成双成对的,就想起你!”高展旗终究是藏不住话的。
他替我难过了,他不知道我早已见过他们夫妻相携,心已不再如初般的柔软。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特别抢眼的女人站在吴桐身边轻轻说着什么,表情活泼生动,吴桐还是那么闲适的靠着宽大的椅背儿坐着,不知自己要不要走过去,看到吴桐直直地看着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跟前儿,才认出这女人是电视台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她看我走近笑意盈盈地说:“那我等你!”又上下打量了我一回,飘飘而去。
吴桐向我挥手:“坐!”又招服务员要换一壶新茶,我打断他:“老板,我不想喝茶了,晚上睡不着。”
吴桐的背离开了椅背儿:“以后别叫老板,我挺讨厌这词儿,不平等!”我愕然,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可是,这人连恭维的话也不喜欢听吗?那我怎么跟他说话?
“叫名字,集团上下都这么叫。”他看出了我的疑惑。
我不觉看向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虚伪,让扫垃圾的叫他名字,觉得自己跟他一样儿,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
他一定猜出我想什么:“大家同做一件事,各司其职,各得其所不是吗?”说得也对!
不好再一次提示走,就用手机看了下时间。
吴桐站起来:“你也没吃好,我们换个地方!”
“已经吃好了,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这是我真实的意思。
我们一同走出来,站在一起等电梯,因着我们的到来等电梯的一群年轻人纷纷看向我们,目光流连不去,特别是几个离的远的女孩子探头探脑的,我扭头看吴桐,才意识到他的高大俊逸,举手投足之间一身贵气,华光毕现。因为有钱有势而自信、因为洗的干净,包装高档得体显得帅气、英俊,又能怎么样呢?林启正以后,我已有免疫力了。
电梯来了,大家一起涌进去,觉得吴桐有些犹豫,我却坚决踏了进去,最后吴桐也挤进来,到了我住的楼层,出了电梯,用眼神儿跟吴桐打了招呼,径自离去。
初识吴桐
真的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念头都有,吴桐他们是什么人呢,跟那么多顾问单位合作过,也看过林启正那么用力、那么辛苦的工作,像吴桐这样放松的老板真是少见,胸有成竹、指挥若定?反正给钱,管他呢!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总是能想开了。
又想高展旗的电话,他为我难过的声音犹在耳畔,我问自己,是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这么惦念我的?我可不可以试一试,翻了个身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怎么也不会等到今天,不要害人害己了。
江心遥跟林启正一起去三亚了,在香港看到的江心遥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林启正还蒙在鼓里吧,以为江心遥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还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知道与否?江心遥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林启正呢!
手边也没有一本法律书让我读着睡者,想着明天的工作,只能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早晨,正在饭店吃早餐的时候,手机响,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我职业性地接起来:“你好!我是邹雨。”
“邹律师,我是昨天接你的大新,现在我在饭店大堂等你!”
赶紧结束早餐,拿了手提电脑,奔到饭店大堂:“其实不用接我,这儿离公司很近,我走着去就行了!”上了车,我对大新说。
“吴桐让我来接!”果真都叫他名字。
正是早高峰的时候,堵车堵得厉害,车刚滑行到主路,就开不动了:“明天不要来接了,还不如走着快!”
“那我得告诉吴桐,你是他的客人!”大新倒不着急,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拥堵。
“为什么我是吴桐的客人?”纯属没事闲聊。
等车到了办公楼前,我已经大致把银河的工作情况了解了,这么大的集团完全是制度化网路化的办公,总经理是职业经理人,与董事会分工明确,日常业务吴桐根本不管,而像改制上市这样的事是吴桐亲自抓。
到了办公室门口,总联络官小张正站在一手推车文件旁等我。
用了一个上午熟悉了工作流程,调整了电脑的上网系统,浏览了银河集团的内部网站,按着银河集团的工作流程,我发了个邮件给吴桐,告诉他,不用每天派大新接送我了,如果需要我会提前通知总联络官小张的,很快就收到吴桐的回复,只两个字:“收到!”
以后几天我充分体会了银河集团的秩序与效率,需要那个部门配合什么工作,只给他们的负责人发个邮件,就会收到回复。
我想吴桐的淡定和从容也是有缘由的,有这样的一个团队!
请于占元和他老婆吃饭,是于占元老婆找的地儿,也正随我的愿,对北京我还是不太熟,进了餐厅才知道,是吃烤鸭。
于占元老婆说:“老于让我找的地儿,还暗示我,别吃你太狠,邹姐,我怎么没见他对我这么体贴过。你看这地还行吧?”
我都不知怎么接下句话,现在的年轻女孩儿,不得不让我羡慕,活得自我自在。
吃完了饭,于占元老婆说要陪我逛街,把于占元打发了,我对她的热情有点儿不知所措,等于占元走了,于占元老婆拉我进了一家咖啡店,点了饮料这才转入正题:“邹姐,你这么漂亮又能干,可我老看着你可怜!”
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于占元老婆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脸,有点儿不安。
我笑了笑:“你养尊处优,看着我们这些讨生活的职业女人,有这种感觉太正常了。”
“可我看别人不这样儿啊!”小姑娘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