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只能看着手机苦笑。
在罗潇这种女人的心里,爱情似乎永远比不过友情,见色忘义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反过来的可能性倒是极大。
没办法,谁让你爱上了呢。
如果不是这种担当,自己又怎么会轻易心动?
大半夜都没睡着的许清卿起的晚了点,拎着包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气喘吁吁的罗潇。
她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挚友,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房处奔涌向四肢百骸,裹挟走了所有的无助和孤寂。
“傻瓜!”
“跟你学的。”
“笨蛋!”
“彼此彼此。”
“讨厌!”
“咳咳,咱俩半斤八两。”罗潇的脸色带了被凉风吹过后的苍白,但是她的眼睛明亮得仿佛黑暗中的启明星。
伴着春日里的晨曦,两个女孩儿相视而笑。
我一定要出现,在你每一次需要我的时候,这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和安慰。
好像很多年前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娇小的女孩儿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拨开人群冲到她的面前,用单薄的身体挡在她的前面。
时光流逝的那么快,她们受伤,成长,快乐,难过,在每一次艰难中拥抱着彼此,不离不弃。
许清卿懒洋洋地靠在酒柜上,随便发了条短信给了何律师当是请假了。
罗潇抱着一杯热茶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怎么会突然对那边发火?不是说好了忍到出国就没事了么?”
“反正还剩几个月的时间了,不忍了。”许清卿的表情很轻松,“她的错比我多得多,我何苦为了她百般迁就,我想明白了。”
罗潇瞥了她一眼:“突然这么有觉悟啊,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我跟一枪见血说清楚了,以后就是个普通网友,别纠缠我了。”许清卿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捡了旁边的高脚凳做了上去。
罗潇喝了一大口茶水,叹了一口气:“难过么?”
“怎么会?”
“都能让你负面情绪爆棚直接砸烂手机了,还说不难过。”
“我砸烂手机不是因为他!”
“唉,别激动,坐下,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想跟我找身高上的优越感,别忙活了,坦白从宽。”
每次提到身高,许清卿都想炸毛:“长得高了不起啊!你才是在我这找优越感呢!”
罗潇愈加淡定:“嗯,心虚的第二个表现,转移话题。”
“…”许清卿瞪着罗潇。
罗潇一派悠闲自得地又喝了一口热茶。
“我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难过,潇潇,我特别羡慕他,可以那么幼稚地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莫名其妙地去喜欢,莫名其妙地去追寻…我还记得当初,我在昆仑杀了他一次,他追杀了我差不多半年,是不是特别二,特别傻?可我就是觉得他很可爱,所以我就逗他,打他,还叫他菊花…嘿…”
喜欢他就欺负她,许小姐的做法真的很像是幼儿园里的小男生,可爱又懵懂。
许清卿倒了一杯红酒在酒杯里晃了几下,凝视着就液均匀地贴附在杯子的内壁上。
“咩咩咩,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徒弟,你知道么?她让我感觉她全心全意地依赖着我,我不在的时候,她不会做日常,也不去打副本,只要我出现了,她就黏在我的身边,‘狮虎啊,狮虎’就是让我有那种被需要的感觉,你知道么,让我觉得,我对她那么重要。”
罗潇自己动手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茶,沉默着大口大口地喝着。
许清卿喝了口红酒,一脸嫌弃地放在了吧台上。
“对我来说,被需要,是最有幸福感的事情。可惜全是假的。他让我原谅他,我原谅了,他还不满足,他嫌我对他不够好!呵呵,喜欢喝红酒的人,不一定爱吃葡萄,虽然红酒就是葡萄发酵出来的,我对咩咩咩再好,就算咩咩咩是他一枪见血装的,他凭什么让我也对一枪见血好?我就不爱吃葡萄不行么!”
罗潇抬起头看看她:“可你明明爱吃,只是你一直对自己说,自己对水果过敏。”
“我对水果不过敏。”许清卿柳眉倒竖。
“你可以赞美桔子的颜色,也可以喜欢苹果的曲线,你甚至可以给梨子画个素描稿,但是,等他们摆到你的面前了,你一样也不敢吃。”罗潇一边说,一边剥开了一个桔子。
“说得好像你是个水果专家一样,不过是刚给个西瓜开了瓢,还没进肚子呢。”
咳,西瓜…
某个在两天前丢掉了初吻的女孩儿不自在地蹭了下鼻子,为了遮掩尴尬,她又喝了一大口水。
罗潇果断纠正话题,继续讨论水(ai)果(情)“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从此当那串可人的葡萄不存在?继续催眠自己对他过敏?”
许清卿冷笑:“那我又能怎么样?再过几个月我就去英国了,就算谈感情,那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有意义么?”
“不是每件事情都要找到了意义才去做,你刚刚喝的那口酒,有意义么?你每天玩剑三和一群姑娘们聊天开玩笑,有意义么?还跟我谈意义。”
“好,不谈意义,只说感情,我接受了一枪见血,几个月之后我就到国外去了,连游戏都肯定不能玩,除了游戏,我们什么交集都没有,感情根本不可能继续下去。”
罗潇猛地抬起头,把嘴里的桔子瓣儿咽下去之后说:“你承认了。”
“什么?”
“你对一枪见血有感情。”
“喂!”许清卿欲盖弥彰地叫了一声,却也没反驳说自己确实对他一点心动也没有。
罗潇说得很随意:“既然不是没有感觉,为什么不和他试一试?就算只是治好了你的过敏,这也是功德无量啦。”
“好吧,我承认我对他心动了,他又呆又二偏偏不知道挑了我的哪根筋。现在你说让我试一试,那我尝试了这段注定没有未来的感情之后,我还是会伤心,还是会难过,这样的尝试,有存在的必要么?”许清卿看着罗潇,想到的却是一枪见血。
可能自己一个轻率的尝试,最终会伤害到两个人,那个缺根筋的家伙…还是离自己远一点更安全。
罗潇笑了,看着面前面色沉郁的女孩儿,说是感情无意义,说是自己自私啊难过啊,其实还是会怕对方受到伤害。
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换个角度想想,反正你也要走了,干脆和一枪见血多相处几天,就当是给自己留下个美好回忆,不说感情,只说相处,当一对狼狈为奸的好网友,就当是带着个葡萄走一段儿,怎么样,不为难你吧?”
许清卿揉了揉额头:“我都说了,我已经跟他摊牌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罗潇笑了一声:“如果摊牌就能把他打倒,他就不是那个二货了,我跟你打赌,他肯定不会放弃的。别那么快的否定自己,我一直坚信,你会开心幸福,也会勇敢坚强。”
许清卿拒绝承认自己被感动了,于是,她再次转移话题:“说得好像很有经验啊?怎么,感情生活进展迅速,开始积累丰厚经验了?”
“我们在谈论你的事儿,别跟我瞎扯啊。”
“我了个去,你这是娇羞了?”
“什么娇羞,你个水果过敏症你管我!”
许清卿靠在吧台上,举止豪迈地伸了个懒腰。
“几天不见,你连恼羞成怒都学会了,某人动作很快啊。”
罗潇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从海城跑回来安慰她。
聚会
时光吱吱悠悠地滑过,转眼,就到了五一节前。
警报!一大群奇葩在向绿城逼近!
上面这句话被罗潇用红色的大字写在了手机的行程上。
不过还好,按照分工,她暂时不用直面那群汹涌而来的好基友,因为——她用“接准男友”的理由,厚颜无耻地奔向了机场。
带着有二十个座位的小巴士去火车站的,是此刻一脸无奈的许清卿。
浅粉色的太阳帽,带点弧度披肩长发,桃红色的长衬衣,休闲牛仔裤,半筒的高跟复古小皮靴,身高适中的女孩儿站在接站点,好像站在繁华时尚的闹市中心,随时可以把身后的一切喧嚣当成街拍的背景。
除了她手里那个诡异的存在…
举着“一锅端”三个大字站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把帽子拉的低一点,许清卿明白了为什么罗潇对于去机场抱有极大的热情了,为什么当初没设定一个接站暗号呢?一锅端放在这里,好像恐怖分子想要做什么一样。
“Hi~妙妙!”正在她腹诽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妙妙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妙妙,你猜我是谁?”
一大群人从出站口出来,都注意到了这个醒目的接站牌。
“人来人往的,都别闹了,先上车去吧。”说这句话的,是个高大斯文的男人。
这次坐火车来绿城的朋友们,原定的三有七个女的,三个男的,默默地在心里清点了一下人数,许清卿发现比预期的要多一个人。
“大师兄。”她冲着高大的男人打了声招呼,低沉的声线就是最好的识别标志了,不过,讲义气又沉默寡言的大师兄居然长了一副精英男的样子,真是超乎想象啊。许清卿又看向大师兄身边俊秀挺拔的板寸男:“蛋蛋”
板寸男笑了一下,有了两分腼腆的味道:“当面被人叫蛋蛋我真觉得怪怪的。”
高大的男人对着身侧的伴侣路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许清卿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大概真心相爱的人,只要他们身处的地方,都会让人感觉到愉快的气息吧。
有一双圆眼镜还比别人明显矮一截的瘦小女孩儿一定是小桔子,她看着许清卿,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了一对洁白的小虎牙。
她旁边拎着大包小包的小白脸式年轻男子嘛,不用说,肯定是夜夜笙歌。
站在人堆最外面,戴着棒球帽的大男孩儿一动不动,一直一声不吭地拎着几个大包,好像故意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
许清卿看了他两眼,把他当成了哪个姑娘带来的家属。
“车在外面,咱们走吧,七叶去接三千和欢欢了,咱们先去酒店,一会儿在啤酒街汇合。”
“哎呀,我听见了什么,大神去接黑手!怎么怎么,发展到哪一步了?来,妙妙咱们来八一八。”许清卿可以保证,这个一脸八卦说话带着天津腔的长发姑娘一定是蜜豆包。
“刚见面蜜蜜你就暴露本性啊。”黑瘦的姑娘穿着深红色的运动套装,显出了不一样的健康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肉文写手。
许清卿一边说话,一边在前面引导众人去坐车,最开始的那点小小的不自在就在她出卖好友感情秘闻的过程中迅速消弭了。
跟在最后面的大男孩儿努力地拖着七八个行李箱,情不自禁地看着被簇拥前行的美丽女孩儿。
妙妙啊,那是妙妙啊。
嘭嗵,嘭嗵…似乎能感觉到春天来临的温暖微风,还能听到花儿次第绽放的声音,陆巍然觉得自己的幸福感已经爆棚了。
走在他前面,一直也比较沉默的女子转过身,透过眼镜看着面带□的他“发什么花痴呢,赶紧捂着前面,下个火车还能把裤子拉链弄坏了,你也够倒霉的了。”
“咳咳。”陆巍然手足无措地用两个书包挡在自己前面,艰难地前行。
没错,他之所以拿着这么多的行李,并不是因为那些姑娘们刻意压榨他,而是…就在下火车的时候,他的牛仔裤拉链坏掉了,这些行李,都是姑娘们借给他用来“遮羞”的道具。
让我们为这条九十八块钱还价到七十块钱的新牛仔裤默哀。
把行李放近车底的行李箱,陆巍然遮遮掩掩地挤在人群里上车,站在车门边的许清卿还在笑着跟刚刚的眼镜女说话——虽然帮主十分之不靠谱,但是,她确实长了一张非常靠谱的温柔脸。
在路过她们的时候,陆巍然还是克制不住地看了许清卿一眼,他惊喜地发现许清卿也在看着他。
她认出我了么?
她会不会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会不会叫觉得我很帅?
陆巍然情不自禁地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意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我很帅,我很帅,我很帅…
许清卿果然凑了过来,面带微笑地开口,轻轻地说到:“哥们儿,你前车门没关。”
前车门没关…
车门没关…
门没关…
没关…
关…
轰!陆巍然的小宇宙被炸成了灰烬。
在他以后漫长的人生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和他爱人在现实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因为…那条牛仔裤!!!
沉默地上车,沉默地坐在最靠后的位置,陆巍然把头埋进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
坐在他前面软软白白的卷毛女孩儿转过头来小声问他:“刚刚妙妙和你说话了吧,说啥了?她认出你了?”
“我想死~~~你不是叫杀猪刀么?把刀借我用用吧!”陆巍然用拳头无力地咋了两下坐垫,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切,肯定又被虐了。”软妹子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
罗潇接到的人,也比预期中多了一个。
她的师兄也借着五一节回家的名义,跟在他老板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回来了。
在这里,屁颠儿屁颠儿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动词。
虽然本意是想趁机给老板和师妹的感情发展制造点添加剂,但是他绝不曾想到,和他们同行的,还有那个漂亮帅气的女医生…
他可一直没忘了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更忘不了…赶紧忘了!!!
看见了她,高洋觉得自己的痔疮一万年也好不了了,也不知怎地,他总是想要去摸自己的屁股,在摸的时候,还会偷偷摸摸地去看走在前面的那个穿着便装显出了中性美的高挑女子。人想要摸自己屁股的时候,屁股总会不自觉地撅一下,所以,高洋的走路姿势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猥琐阴暗的气息,真的让人…
出于关心,罗潇从程砚身边走到他的跟前。
“怎么了?痔疮犯了?”
“别跟我提痔疮!”
“那你怎么一副菊花不爽的样子?”
“也别跟我提菊花!”
罗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拖着走在了前面。
更年期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岳玥侧脸看了高洋一眼,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异常灿烂的笑容。
绿城的啤酒街,因为绿城啤酒的百年品牌而驰名,据说在这里,能喝到品质最好的绿城啤酒,吃到最新鲜的海鲜,还有各式各样的烧烤和小吃。
华灯初上的时候,各式各样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让整条街都带了靡丽绚烂的色彩。
在吃饭之前,大家先和罗潇程砚玩了一把真人和游戏人物的连连看,当然,这一场连连看,让两个人纠结异常,甚至都没有参与到对罗潇和程砚的打趣去。
嗯,今天他们一个挡着前面,一个捂着后面,这就是注定了尴尬郁闷的节奏啊。
许清卿看着陆巍然,神色颇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
当然,陆巍然现在可完全没有了自己预想中各种深情和殷勤的表现,他只希望能事件倒流一下,让自己去掐死那个买牛仔裤的自己。-_-|||高洋的表现…就是端起酒杯一口闷,再端起酒杯一口闷…月下欢,月下欢,是不是能找到伯牙绝弦呢?哪怕能让自己说一声抱歉也可以阿,可是,怎么跟她能说话就是个问题啊!喝着酒,高洋觉得自己的屁股又开始疼了。
叶笙笨手笨脚地想给夏初桔剥螃蟹,结果被小桔子干净利落的动作给秒杀了。
大师兄和蛋蛋吃的一脸享受。
白白软软小卷毛的杀猪刀惊叹地看着餐桌上那“盆”海蛎子——海蛎子又称生蚝,在很多地方价值不菲,在绿城,最常见的做法就是在锅里蒸煮熟了,蘸着姜醋原汁原味地吃下去,粗糙豪迈,也确实是新鲜美味到了极点。
萝卜干开心愉快地吃着海螺肉,顺便用邪恶的目光扫视了吃着海蛎子的几位男士。
剩下姑娘们,已经彻底被海鲜大餐征服了。
一整盆的海蛎子只剩下盆里那点可怜的汤水,大只的螃蟹只剩了细细碎碎的外壳 ,炖海葵,炒海螺,蒸虾虎、煮蛏子、原汁的蛤蜊、油炸的银鱼、凉拌的八带,还有大盘的鲅鱼饺子,全都被十几号人扫荡一空。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他们又坐着公交车去了海边。
时间还不到五月,夜晚的海风还带着凉意,许清卿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年轻人们赤着脚丫在海边嬉戏,轻轻地抱了下自己的手臂。
远远地站在一边角落的陆巍然,眼睛几乎无时无刻地不贪婪地看着她,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运动外套。
“冷啊,披着吧。”
少年,你是在向心上人献殷勤啊,这种看也不敢看对方直接往别人怀里塞的动作,你也不怕别人会误会啊。
“谢谢。”许清卿一脸坦然地披上了他的外套。
陆巍然觉得有点晕呼呼的。
“你也坐吧。”
“嗯。”某个满脑子被粉色泡泡塞满的二货直直地坐了下去。
“喂!那边…”
“嗷呜!!!”
全是碎石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深切地默哀中…
最近用平板码字,上网的机会也少,留言回复不及时,抱歉抱歉~我会找时间一一回复的~下一章正文完结~番外合集处(724更新)
这个故事,发生在高洋从乌鲁木齐回来之后不久的一天。
热情好客的新疆客户连着请他吃了五顿全羊大餐,搭配着各式各样烤肉,大肉大油香辣可口唇齿留香之后,高洋坐在回海市的飞机上就有些“略感不适”了。
因为难受的位置比较特别,回来之后游戏里工作上的事情又特别的多,高洋强忍了忍了多日,忍无可忍之下,还是一步一蹭地进了社区卫生室。
不过是小问题,用点药就好了,他乐观地想。
卫生室里有个年轻的短发医生,穿着制服一丝不苟地坐在桌前。
“大夫,我屁股痛。”高洋不自在地侧坐在凳子上,用手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屁股,全然不复往日里商业经营的形象。
“疼了多久了?具体疼的部位是哪里?最近的饮食情况怎么样?”
短发医生一开口,捂着屁股皱着眉头的高洋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女的…这…
“你们这里没有男医生么?”高洋觉得对方带着口罩看着自己的眼神跟X射线一样。
“我同事休假了。”女医生看着他的病历头也不抬地说。
高洋高度近视的眼神有点飘忽:“我不介意等他回来。”
女医生站起身,拉开了身后布帘,一张雪白的病床在召唤着高洋。
“产假。”
“产假我也可以的…”
“你不是说你已经疼了一个礼拜了?伴随有大便带血和大便变细,看了你的病历,我怀疑很可能是直肠癌”女医生面不改色地说。
直·肠·癌!!!高洋的手紧紧捂着屁股,眼泪差点流了下来,自己还这么年轻,大好的前途刚刚开始,老板虽然不靠谱但是跟着他有钱赚,自己这一辈子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进来吧,我给你检查下。”
高洋呈游魂状步履轻盈地飘进了诊室。
“躺下。”躺下。
“侧躺。”侧过身。
“医生,直肠癌好治么?我其实不太可能得癌症是吧?我现在吃嘛嘛香啊,怎么可能得癌症。”高洋觉得自己是在绝望的深渊垂死挣扎。
“很难说。”医生很淡定地背对着高洋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见这种回答,绝望的高洋苦着脸把头趴在病床上。
“先把裤子脱了。”
高洋听话地解开了裤腰带,露出了穿着悠嘻猴内裤的屁股。什么男女有别的尴尬啊,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是大事儿!
“躺好。”女医生走到他跟前,细瘦的手上戴着一只塑料手套。
“别紧张,放松”
一只手力道十足地摁在了他的腰上,顺便扒下来了他的内裤。
另一只手…
“嗷呜~~~”高洋哀嚎着咬住了自己的袖子。
三分钟后。
平日里以吐槽老板破坏恋情为乐的财务总监高级白领18K精英男,好像被蹂躏了的少女一样攥着领口一步一挪地走出了诊室,本来穿在身上的西服外套被他别别扭扭地系在了腰间。
女医生摘了口罩,露出了一张带着中性美健康美的精致脸庞,面无表情地把刚刚用过的塑料手套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是直肠癌,还是普通的痔疮,给你开点药,用一个礼拜就好了。”
高洋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表情木然地听着医生说着诊断结果。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兄弟,恭喜这次没得癌症,注意保养身体,不然下次就很难说了。”
高洋点了点头,脑海里还是呈原子弹爆炸后的废墟状。
医生写好了处方,把它和病历一起塞进了高洋手里。
“对了,我刚刚顺便检查了一下你的前列腺,很健康,没有问题,算是赠送,这次不收费了。”
轰!某个精英男的精神世界再次遭遇地毯式轰炸。
很多年后,某个初为人父的傻瓜在给孩子的寄语上写到:当年,我和你母亲第一次见面,是以一种奇诡的方式进行的。
当然,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爱。
我爱她。
从更久之前。
55. 番外合集处(724更新)
如果的甜桔子(1)
叶笙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儿是在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头发,黑长直,身材,白瘦矮,在刚刚入学的大一女生里,只能说是格外的乖巧安静。
京城九月,灿烂的阳光下面,女孩儿站在人群里,就让人有种海风拂面的感觉,说不出的清爽和舒服。
外语学院,法语系,夏初桔。
只用了一眼,他就记住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一个半月后的网吧里。
她躲在人堆里,遮遮掩掩地刷了身份证上了电脑。
真是刚从高中爬出来的菜鸟,连上网都这么呆。
一边腹诽着,叶笙一边坐到了她的旁边。
很巧的是,他看到了她打开了剑三的客户端。
这种乖乖女,也会玩剑三?
这天下午,叶笙围观了一场“游戏是怎样用最简单的操作把一个人给玩了”的全过程。
一个小时的时间,女孩儿都没有让自己建的这个小不点儿萝莉离开新手村。
天知道,对于叶笙这种人来说,让一个角色升到十级只是十分八分钟的事情。
对于这个女孩儿来说,简直是哥德巴赫猜想一样的世界难题。
新手村里有一个任务,民兵队长王大石让玩家去点燃草垛,报复那些进犯了稻香村的恶贼。
其实,只要右键点击下草垛就行了。
但是,女孩看着自己包里的火把,整张脸都好像皱到了一起。
“不对啊,这样也不行。”
“这样呢?”
“怎么办?任务不会啊。”
女孩儿纠结着掏出了手机。
叶笙忍无可忍。
“你要这样,过来,点一下就行了。”他抢过鼠标,直接给女孩儿做了示范。
“哇,你好厉害!”女孩儿满脸崇敬地夸奖他。
叶笙注意到,女孩儿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这一天,叶笙没有做日常,也没有下副本,连自己深爱的战场也没有去。
他帮着女孩儿把一个叫“桔萌萌”的小萝莉从新手村带到了风景如画的扬州城再来镇,又拜入了藏剑,变成了一只和主人异常神似的小黄鸡。
到了十八级,剑三的试玩时间已经结束了。
女孩儿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张钱,希望他能代劳一下,帮忙冲了点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