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你们上次给我的小设计我已经弄好了,是发给你还是发给程先生?”
“哦,设计稿啊,你发给我好了。程砚那边,快三十还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师妹你能离多远就离多远。”高洋贬低自己的老板毫不客气。
罗潇笑了,笑的很“乖巧”:“原来师兄你还谈过恋爱?怎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高洋捂着胸口,觉得自己中了一箭,好疼!
“你这个丫头,算了,我说不过你。叔叔阿姨又走了?”高洋想起罗潇家的情况,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再来关心这个啊,他们早走了,我都习惯了。”女孩儿穿着睡衣,看了眼外面的灯火阑珊。
“师妹啊,你最近有没有玩什么游戏?”
“最近?没有啊。”玩剑三的时候,高洋还和她在一个城市,两个人只是不同服务器而已…这么多年一直没变,不算是最近吧?话说,师兄在哪个服务器来着?
“嘿嘿,师兄我就是随便问问,师妹长大了,记得当年还是顶着蘑菇头看书的小不点,现在都变成吸引狂蜂浪蝶的美女了,师兄我也从帅气美少年变成了没人要的老头子了。”好心酸啊好心酸,高洋简直是悲从中来。
“狂蜂浪蝶…师兄,你居然美少年过?”明明是从小一张混黑道的脸,到了大学才开始人模狗样的好么。
好像这一句调侃让他瞬间回到了中二的少年时代,高洋对着墙壁傻笑了一下,全然不是平时的精英模样。
“师妹啊,现在坏男人太多,不管是网上认识的,还是现实里的,都披了好几张皮,你要认清啊,别被人骗了,尤其是快三十的老男人!必须保持距离!”高洋苦口婆心,就差面对面给罗潇挂出一张通缉犯照片,上面是程砚的脸,然后写着“极度危险”几个大字。
“哦…”罗潇恍然大悟。
“哦什么呀,我跟你说,听师兄的没错…”
“师兄呀,你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吧?”
程砚用了一大堆好处,不过是跟高洋利诱来了一点“情报”,到了罗潇这里,她小小的哼了一声,高洋就把程砚每天出门都要照两遍镜子的骚包小习惯都交代了出来。
“你说程砚和我玩一个游戏,现在是喜欢上我特意接近我?我早就知道了。”罗潇勾了下唇角,语气很淡定。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态度,越来越被对方期待的相处,这些都不是假的,如何不让罗潇揣测,现在知道了程砚已经把她认出来了,很多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
“师妹,你果然是料事如神不动如山啊,师兄就知道,师妹怎么可能吃亏呢?你放心,师兄我一定守口如瓶,坑死那个姓程的。”被狠狠压榨过的高洋脚踩自己的脸皮,努力地奉承罗潇顺便给自己老板挖坑。
挂掉电话,罗潇把装好的行李箱放到墙边,从窗外往外看,春节的气氛已经彻底散去,属于2012年的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
父母依旧像这么多年一样,每每感叹说还是国内的生活更安心,但是,这种安心不能止住他们离开的脚步,年复一年。
可是自己的生活,似乎已经因为一个游戏,有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让人快乐,让人惊喜,也让人畏惧。
喜欢么?谈不上。不喜欢么?似乎…也不是。
女孩儿仰起头,没有看到少年时的灿烂星海,旧时的葡萄架已经不再,自己也长大成人,有了特殊的烦恼。
对方既然不点明,那就顺其自然吧,喜欢不喜欢的,等到了那一步再说。
关灯,睡觉,明天回学校。
深夜,一只纯阳蹲在日常副本的门口,卖身求队。
【附近】高山仰止:超强力羊咩求组无量宫日常,随便哪个帅哥美女把我拖走吧!
正巧一锅端的几个人路过,顺手把他捡进了队里。
【队伍】一杯恒河水:浩气咩~你好吖~【队伍】高山仰止:恶人秃,你好你好。
【队伍】一双白嫩腿:谁当肉盾啊?
【队伍】月下欢:我来吧。
【队伍】一杯恒河水:好啊,壮士加油!
【队伍】月下欢:很少当肉盾啊,请多多指教。
如今的日常副本,可以用一个很形象的词来形容其简单程度——“脸压”,就是说,用脸压着键盘放技能,都能打得过去。
这么简单的副本,那自然是,不会出现有人死去活来的情况了…吧。
高山仰止躺在地上等着七秀大发慈悲把他拉起来,他就奇了怪了,难道这个副本的boss被装了人脑了么?还是他今天长了一张嘲讽脸?那个月下欢的多多指教自己是彻底领会到了。
第一个boss,自己就躺了两回,自己被boss追击的时候那个肉盾居然就跟没看见一样,还有那个治疗!嗷嗷!劳资被追击你居然不加血。
短短两天的相处,一锅端的人们对月下欢的水准有了深切的体验,现在看到她明显划水,自然也觉得很奇怪。
【帮会】一双白嫩腿:欢欢,你和这只羊有仇?
【帮会】月下欢:算是吧。
【帮会】一双白嫩腿:哎呀,你不早说。
【帮会】一筐小桔子:窝明白了。
等等,少女,你明白了什么?其余三个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高山仰止为人们展示了何为真·地板党,以及…真·被爆|菊党。
【队伍】一筐小桔子:嫩嫩一根小黄瓜,轻插[高山仰止]的小菊花【队伍】一筐小桔子:嫩嫩一根小黄瓜,轻插[高山仰止]的小菊花一队的人都被囧死了。
高山仰止深觉自己受到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队伍】高山仰止:小黄鸡,你探梅的职业喊话杀伤力太大了!不对,你为什么要仇恨转嫁到我身上啊?!
【队伍】一筐小桔子:窝是小黄鸡。
【队伍】高山仰止:窝知道你是小黄鸡啊,给个解释啊,你这样哥很有仇杀的冲动啊!
【队伍】一筐小桔子:尼见过敢给狼爆|菊的小黄鸡么?
这,绝对是2012年最无厘头的理由,没有之一。
随着最后一个boss倒地,高山仰止躺在地上,风化在了寒风里。
反正任务完成了,某只羊愤而退队,离开副本,高山仰止瞬间变身犀利战场羊,开了阵营模式。
然后…深夜里的一对四,有什么然后呢?
当然,让一帮之主一个人任人蹂躏的另一个原因,是一句密聊。
【密聊】月下欢:这是你欠了伯牙绝弦的,最好别把事情闹大。
高洋看着自己纯阳躺在地上,猛地把烟蒂甩到了地上。
“不就是死么?老子还了他!”
…
日常,战场,团队副本,聊天卖萌,日复一日,妙卿已经一个周没有上线了…
程砚终于在YY频道里面逮到了无所事事在给别人捣乱的一枪见血。
看起来,没有狮虎陪伴的人生,他确实是不星湖啊不星湖。
“一枪,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甚至还能称得上男孩的男人颇为不解。
“什么时候向妙卿坦白?”
“坦白?我疯了!她会捅我一个三刀六洞,然后把我剁成渣渣去喂猪!”清亮的男声里饱含惊恐。
程砚笑了:“既然不打算让她知道,你就赶紧做账号分离,把一枪见血和咩咩咩分到两个账号上,然后,慢慢地让咩咩咩不再出现。”
让咩咩咩不出现?那狮虎怎么办?妙卿不会陪着一枪见血四处游玩,也不会对一枪见血温柔和蔼到近乎宠溺的地步。
一个是费了大量心力物力弄起来的强悍天策,一个是一直和脑残小白保持同一水准的水货纯阳,他必须放弃一个。
某人几乎完全没有犹豫:“三哥,你再找个天策吧,我看前两天跑到一锅端的那个月下欢也很强力,可以栽培下,智障儿欢乐多也已经很不错了,我打算以后都玩纯阳了。”
程砚用手指揉了下自己的额头,表情很是无奈,果然…还是有了什么吧?
刚刚还说对方心狠手辣,现在又难舍难分,他突然有了种坑害了呆蠢队友的感觉。
“一枪,你就这么为了妙卿连人物都不要了?”程砚声音低低地问。
某人很光棍:“对啊,这样我就一直是好徒弟了,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只要你还在这个游戏里,我就一直陪着你。”那个满目灿烂的夜晚,窈窕霸气的御姐站在小萝莉的面前,做过这样的承诺。
“然后,你就可以继续撒娇卖萌,假装自己是个低智商萝莉,享受妙卿对你的关心和爱护。”程砚说得漫不经心,“说不定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更会卖萌更会撒娇智商更低的萝莉,然后那个萝莉叫你一声师姐,也叫什么狮虎…”
嘎?脑补神经一向走单行线的某人有点愣了。
程砚算是发现了,一枪见血这个家伙不仅是个二货,还是个傻X,算了,都是自己当初昏了头才让一枪去做这种事情,如果将来真出了事儿,还是自己替他担着吧。
不过,追人追的满头包的人妖啊,你确定,你能担得下?
苦涩
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是连猪都会对自己的食盆恋恋不舍,何况是人,何况了朝夕相处多年的游戏人物,虽然人二了点儿,游戏人物傻了点儿。
心情郁闷的一枪见血站在黑龙沼,枪挑浩气花,脚踩浩气秀,顺便冲散了浩气盟的整队人马,很有几分横刀立马、万夫莫敌的味道。
【帮会】智障儿欢乐多:唉哟,今天一枪嗑药了。
【帮会】一枪见血:别废话,今晚上的战场你们谁来?
【帮会】智障儿欢乐多:不是吧,一枪你今天怎么了?平时虽然欠揍了点没这么热血啊!
【帮会】一枪见血:我要用好欺萌的血洗尽我的愤懑!
【帮会】智障儿欢乐多:…
【帮会】精神病思路广:一枪你这是抢我属性啊。
一枪见血看着聊天框里再熟悉不过的调侃和互损,心里越发的难受了起来,这些东西都会被他舍弃,自己以后要当个乖乖的小徒弟,直到——妙卿离开这个游戏的那一天。
心里有不舍,却没有后悔。
【密聊】妙卿:哟,菊花,好久不见。
手一滑,某人差点打出了狮虎,赶紧转换口吻…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怎么和妙卿正常交流了。
卧槽,难道自己真变成脑残萝莉了?不能这样啊,自己是威武雄壮的汉子啊!汉子!汉子!
深呼吸,深呼吸。
【密聊】一枪见血:我在黑龙,你来不?
【密聊】妙卿:好啊,等我一分钟。
不到一分钟,穿着粉色套装的七秀已经出现在了长着红色天线的东都哈士奇的身边。
【密聊】妙卿:这么久不见,菊花你在战场上还是这么帅气啊。
某人莫名地觉得有点辛酸。
【密聊】一枪见血:这是你第一次夸我(表情流泪)
【密聊】妙卿:喂,菊花,别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啊,【密聊】一枪见血:人家叫一枪见血,不叫一枪菊花(表情大哭)
【密聊】妙卿:…好好好,你不叫菊花,你叫见血。
【密聊】一枪见血:我怎么还是觉得你在骂我!
【密聊】妙卿:…你今天忘了吃药么?
【密聊】一枪见血:我都这么可怜了你都不关心我!好歹认识这么多年,让你叫了几千声菊花吧?!安慰我一下你会怎么样?你怎么天天凶巴巴的,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我为了你连自己最喜欢的账号都不要了,你对我好点不行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妙卿这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看见一枪见血的情绪明显不对劲,她的心也软了下来,不过是个中二了一点的大男孩儿,不跟他一般见识。
…敢说自己嫁不出去,等以后有机会,哼哼。
她点了一枪见血进队。
【队伍】妙卿:你今天怎么了?好吧,给炸毛小孩儿顺毛,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安慰你?
【队伍】一枪见血:你不是有大扇子么?跳舞给我看。
得寸进尺的家伙!糊你一脸的[雷霆震怒],许清卿默默腹诽,还是换上了治疗装备,点击了大扇子。
七秀的扇子舞只有短短的十几秒,按照系统设定的动作,红艳的大扇子划了一个美妙的弧度被抛向了空中,红色的画伞打开,随着粉衣女子在红光中的曼妙身姿缓缓转动,古老的唐朝舞姿在这个游戏里重现,每一个动作明明知道是早就设计好的,却也无一不是美的。
某人不是第一次看到妙卿跳扇子舞,妙卿给她的徒弟咩咩咩跳过好多次,在纯阳,在秀坊,在恶人谷,在西子湖畔,在小遥峰顶…她对他那么好,满足他所有的愿望,陪他走遍了这个游戏里的山山水水,可是,他不是那个真的存在的呆萌。
这就是作茧自缚吧。
【队伍】一枪见血:妙妙,你说当初咱别打那一架多好啊。
【队伍】妙卿:是你先打我的好么?
【队伍】一枪见血:明明是你先给非主流高玩加血的!
【队伍】妙卿:是么?我记不清了。
【队伍】一枪见血:你肯定记得!你连我戳了你几次都记得!你最小心眼了!你一点都不可爱!
【队伍】妙卿:太太口服液欢迎你。
【队伍】一枪见血:你看你还不接受批评!我******
【队伍】妙卿:你又想花开不败?
【队伍】一枪见血:你莫名其妙就对人好,莫名其妙就对人坏!劳资根本就不是爆粗!劳资每次骂人都是直接打的星号!
【队伍】妙卿:哦…真像我徒弟。
某个光顾着抱怨的家伙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艾玛,到了这一步如果自己暴漏了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队伍】一枪见血:谁跟那个脑残像了?!
自己骂自己脑残真的大丈夫么?
【队伍】妙卿:虽然她确实很脑残,但是跟你比绝对强多了。
“砰!”某人的心脏受到了连续攻击,还触发了会心一击效果,顿时两眼发直形容凄惨。
自己的撒娇卖萌被说脑残,自己本尊居然比那种无脑卖萌还脑残!
情绪呢?自己刚刚还霸气侧漏指责她的情绪呢?刚刚还伤春悲秋依依不舍的情绪呢?情绪都特么去填大脑伤残去了么?
好吧,情绪都不见了,一枪见血垂头丧气地再次变成了任人欺凌的哈士奇。
脑残就脑残,我忍了!
【队伍】一枪见血:咱们去打浩气盟吧!走吧走吧。
【队伍】妙卿:脑抽结束了?
【队伍】一枪见血:…
突然觉得舒爽了是怎么回事?
哈士奇在前面冲锋陷阵,七秀在后面翩翩起舞,黑龙沼的战场上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两个人在战场上搏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神清气爽地准备离开了,一枪见血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在聊天频道里问了妙卿。
【队伍】一枪见血:你说,如果以后你见不着我了,会想我么?
【队伍】妙卿:不能玩了?换游戏了?多大的事儿,你要是还想找我这个嫁不出去的来损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就好了,朋友一场,咱们以后又不是不能交流了。
【队伍】一枪见血:你把当朋友?你居然把我当朋友?你把我欺负的那样你把我当朋友?
【队伍】妙卿:不同的朋友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吧…你这种,比较奇葩。
【队伍】一枪见血: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队伍】妙卿:呵呵…
【队伍】一枪见血:我就是问问,那我如果喜欢你呢?
【队伍】妙卿:你可以去多看看挫折教育的演讲,或者假扮脑残棒子粉刷刷微博,那些人嘴比我毒多了,绝对能满足你的癖好。
我没有特殊癖好(?),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你,所以哪怕装成一个白痴也想和你在一起…卧槽,我真是个白痴。
某人自嘲着下了线,留下了被弄的有点纳闷的七秀一个人。
莫名其妙地,这个一枪不会是失恋了或者补考没过吧?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许清卿默默吐槽结束,跑去了巴陵地图庖丁消耗自己的精力体力。
刚弄了没多久,系统就告诉她,她的亲亲徒弟上线了。
【密聊】咩咩咩:狮虎!
【密聊】妙卿:徒弟!上次做的小吃你吃完了么?我给你做了新的。
操纵着白衣小羊在师父的面前撒娇卖萌,屏幕前年轻干净的脸庞上,满是苦涩。
与此同时,月下欢正在帮会频道里做深刻的检讨,一同检讨的还有某只激化矛盾的小黄鸡。
【帮会】一碗洗脚水:咱们刚和去死去死团搞好关系,又出了这种事情,说吧,你们到底杀了高山仰止几次?
【帮会】一杯恒河水:我坦白,集体作案四次。
【帮会】一碗洗脚水:那还好,权当一人一次。
【帮会】月下欢:我自己杀了他十二次。
【帮会】一碗洗脚水:口欢欢!你太犀利了!不对,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杀就杀了,你居然还数的辣木清楚?
【帮会】月下欢:…如果惹出了事儿,我自己担着。
【帮会】一碗洗脚水:没事,阵营之间,什么事儿都不是大事儿。小桔子!你给我解释,谁教你乱七八糟嫩黄瓜还菊花的?你还未成年知道么!你学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将来让你老妈我表姐怎么看我?
【帮会】一杯恒河水:未成年…
【帮会】一笼蜜豆包:表姐…难道帮主是小桔子的姨妈?
【帮会】一碟萝卜干:苗苗你不是说桔子是你表妹么?
叽里呱啦,帮会频道里再度歪楼,一群人吵成了一团。
在另一边,经过了长久的磨合,去死去死团和凤舞九天的合并计划终究是宣告流产。
按照去死去死团那个帮主高山仰止的说法,合帮之后的名字,要么是凤舞去死,要么是九天去死,要么是去死凤舞,总之去死去死团必须保留特色,不能泯然众人。
他还“好心地”地提醒凤舞九天的帮主,要不凤舞九天改名叫恶人谷好了,去死恶人谷,真心好名字。
如果凤舞九天能忍了这种调侃,那就不是凤舞九天,是鸡跳猪圈。
这下,两个帮会不仅合并不成,还渐渐势成水火。
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一套深夜里在副本门口的截图,落入了有心人士的手里。
通话
开学之后,罗潇明显变得繁忙了起来,程砚在网络上空等了好几天,等来的只是空虚寂寞冷。
网上久候不至,某人只能摸摸鼻子在现实里想办法。
“最近没有要用到园林设计的单子了么?怎么一直没用到这几个设计师?”程砚问业务处的负责人。
“有啊,不过高总监交代了,罗潇女士最近忙着实习,所以暂停了跟咱们这边的合作。我们找了苏州的一个设计室,价格贵了一点,不过客户反馈还算满意。”
一本正经回答问题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老板身后似乎起了阵阵阴云,整个办公室的气压都低沉了起来。
“高总监?恩…好,我知道了。”程砚十指相扣,轻敲了一下桌面。
几分钟后,正在跟同事们分享烤鱼片的高洋面对的是阴风阵阵的帅气老板。
“老大,黄海特产鱼片来一份?”高洋嬉皮笑脸地递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鱼片。
程砚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口道:“有个在乌鲁木齐的合同需要人去签,下午你就收拾东西吧,我让文秘书给你订机票。”
高洋把鱼片收回来,使劲儿地塞进了抽屉里,扭头对他假笑了一下:“你这是不是就叫‘男人嫉妒起来,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啊?”
程砚随手拿过几张财务报表放在了小会计的面前,对高洋说:“你知道就好,我也是学你——公器私用。”
“好啊,乌鲁木齐是吧?我去…,那我的事儿都要拜托朋友了,你要不要帮我下?”
程砚觉得他笑得格外不怀好意,气儿顺了之后,扭头离开了财务科。
看着程砚离开的背影,高洋极其阴险地抽出刚刚那盒鱼片,鱼片包装盒下面卡着一张淡蓝色的卡片——送给程砚先生,端秀有力的钢笔字,字如其人。
“刚过河就拆桥,哪有那么容易,不阴你几回,我就不姓高!嘿嘿嘿…”
一群小财务不小心瞄到了自己上司的表情,吓得汗毛儿差点竖了起来。
“喂,师妹啊,你师兄我临时要出差啊,后天不能去接机了,我给你发了个地址,你到了之后直接打车,就当师兄请你坐海城的出租啊,你绕全城都没关系…”
罗潇听见高洋亢奋的噼里啪啦嘱咐完,挂掉电话,表情困惑地看了两眼手机。
师兄这是…吃错药了么?
打发了碍眼的,程砚踌躇了半天,还是抓起电话给罗潇打了过去。
“喂,你好,程先生。”略有些低哑的女声在电话那一端响起。
程砚享受一般地微微眯了下双眼,嘴角露出了极温柔的笑容:“我听说你现在开始实习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
肯定又是师兄做了什么“好事”。
罗潇心里在高洋和程砚之间画了一条粉色的线,上书“相爱相杀好基友”七个大字。
“还好,准备的很充分,听说师兄要出差了,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程砚认定了这是高洋居心叵测地告状然后让罗潇来替他求情,心里又给他狠狠记了一笔。
“大概十天半个月吧,乌鲁木齐那边的情况比较难搞,这也是重视高洋才让他去的。”
“哦…”罗潇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时间,大概等她稳定下来了,师兄才能回来。
程砚不甘心就这么放下电话,又开始没话找话:“你实习的地点找好了么?如果碰到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恩,好。”罗潇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很多地方人会欺生的,你也不要一直好脾气,很多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程砚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刮“实习守则”。
“除了带你的人,其余人给你安排的活儿可做可不做,不用害怕。”
“恩恩,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程先生。”罗潇忍不住笑,自己这是要去实习还是要去当大小姐,如果程砚手下真来了那种实习生,他自己也会受不了吧。程砚这人,在游戏里没看出来是个…话痨啊。
程先生三个字听起来真是不顺耳啊,程砚轻轻咽了下口水,试探性地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别称呼我先生了,叫我名字吧?”
“唔…好吧,程…砚?”
好像有一只挥舞着翅膀翩跹而过,一个名字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有了迷梦难醒的美好。
程砚心里知道,自己的舍不得,放不下,真的刻进了血肉了,如果将来不能和她在一起,那是一生难愈的疼痛和不甘。
罗潇揉了揉有点发热的耳朵,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程砚,快递的鱼片好吃么?绿城没什么特产,也就这个能经得起运输了。”
鱼片?什么鱼片?
程砚想起来高洋一脸奸诈地递给自己一盒鱼片…罗潇第一次送给自己的东西居然被人劫胡了?
又聊了一会儿,程砚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接着直扑财务科。
“高,高总监回去收拾行李了,说是准备下午的出差…”今天饱受摧残的小会计战战兢兢地说。
电话里高洋笑的无比得意:“你自己不要的啊,跟我没关系,放心,我会带到遥远的大西北好好享用的~”
享用个蛋!你个搅局的魂淡!就留在大西北放羊去吧!
坏人姻缘!诅咒你今年还是打光棍。
程砚扯了下衬衣的领口,决定想尽办法让罗潇再送一次礼物给他。
远在异地的罗潇抬起头看着倚门而立的许清卿正笑得一脸狡诈。
“耳朵都红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罗潇笑了笑,一脸无奈地说:“就是一场阴错阳差,目前处于我占绝对优势地位的阶段。到底要不要接受,我还没想好。”
“啧…”许清卿在心里为那个倒霉家伙画了个十字,笑的异常灿烂了起来。
“今天包饺子,我明天也要去事务所报道,恐怕不能给你送行了,给你包几个饺子,今天吃一顿,后天早上你自己起来再吃一顿。”扎着粉色的小围裙,许清卿开始熟练地揉着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