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我跟老板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在这里吓到别人。”
沈小运看着沈牧平抓着男人的肩膀把他拽走了,心里一阵激动。
果然,沈牧平是很有力气很有担当的嘛!
男人还是要脸面的,到了店外面,旁边人来人往,他没有再说什么“备胎”、“姘头”之类的话,一双眼睛瞪着沈牧平,像刀似的,嘴里说:“我一定要报警抓你们的!”
沈牧平不说话,回视他,看得他心里发虚了起来,没一会儿,他就走了。
沈小运在身后“啪啦啪啦”给沈牧平鼓掌。
“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沈牧平有些不解。
沈小运笑眯眯给他看自己的大拇指,两只手的。
这一天再没什么波澜。
晚上下班的时候,沈牧平来接沈小运,继续收获她看英雄似的眼神。
沈牧平说的话却让沈小运顿时不开心了起来。
“我觉得书吧的环境不太好,咱们换份工作吧。”
沈小运低头沉默地走了十步,才抬起头来看着沈牧平说:
“我喜欢书吧,喜欢老板。”
“可是现在书吧的环境真的不好。”
沈牧平预感,无论老板是否离婚,书吧里都会闹腾一阵,他不想让沈小运的眼前每天都是这样的鸡毛蒜皮。
“我觉得挺好的,我天天看热闹,人都不糊涂了。”
沈小运这么说。
她气鼓鼓地,不明白沈牧平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不喜欢的,不代表我不喜欢。”
男人的脸上一阵恍然。
他们脚下老旧的青石板,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语了。
第 9 章
老板真的想要离婚了,书吧里常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来,比如她老公的姑姑、表姐之类的。
嘴里说着差不多一样的话,老板声气柔软,像是长了一嘴的软钉子,把她们都顶了回去。
沈小运每天看热闹,偶尔讲给沈牧平听。
大多时候她都忘了沈牧平因为这些“热闹”想给她换个工作地点。
今年冬天整座城都异常地冷,老板不让沈小运坐在门口招呼客人了,把她的椅子搬到了吧台旁边,那张小桌子上摆了花瓶和相框,成了个装饰台。
不用再受着开门关门的冷风自然很好,可是没有了桌子上纸条的提醒,沈小运常常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她就把“有人来了站起来问好,上午十点下午一点擦地”写在了手心上。
暖和的空调让房间里很温暖,坐在椅子上,沈小运一阵儿接着一阵儿的犯困。
上午十点多,老板接了一个电话,喊了一声“宝宝”,她抓着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沈小运和店员面面相觑,透过窗子,她们看见店老板连头盔都没戴。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了点外卖,下午沈小运招呼客人擦地,晚上五点多沈牧平来接她的时候,沈小运有点懵。
“当妈妈真的不容易啊。”
这么冷的天,头盔都不戴地骑着电动车,除了为了孩子之外,还有谁能让一个母亲把自己都忘了呢?“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沈小运摇摇头。
两个人一起回家,沈牧平买了一只白切鸡,又炒了一道青菜,下了一碗清汤面。
白切鸡不止沈小运喜欢,小小姐也很喜欢,抱着一块鸡腿肉吃得很热闹。
“给。”
沈牧平又给了沈小运一块鸡腿。
“其实我更爱吃鸡架子那块。”
沈小运嘴里说着,还是喜笑颜开地把鸡腿吃掉了。
“今天怎么你们老板又不在?”
“宝宝好像有什么事,老板去忙了。”
沈牧平起身走到衣架旁,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里是个手机,下次老板不在的时候你打我的电话,我都给你存好了,摁下绿色的按钮就行。”
手机不是老板和店员用的那种扁扁的款式,而是胖乎乎的,也更小一点,上面有很多的按钮,都有黄豆粒那么大。
没等沈小运稀罕够这个手机,沈牧平把它从沈小运手里抽出来,然后用油性笔在绿色的按钮上面写上了“沈牧平”三个字。
“这样,你记不住也没关系,记住我名字就好了。”
“嗯。”沈小运笑着点头,“看见这三个字知道是找你就对了。”
过了一会儿,沈小运又来找沈牧平说:
“这个手机要很多钱吧?”
沈牧平戴着眼镜正在做表格,转头看向她说:“不会,你有很多钱,想买什么都可以。”
沈小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明天早上能买两包蛋糕么?”
“可以。”
“我能早上去吃生煎,还买蛋糕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沈小运更开心了:“你这个当爸爸的也很好呀。”
沈牧平第无数次重申:“我不是你爸爸。”
“我知道我知道。”
沈小运抱着自己的手机回房间了。
她的门没关好,小小姐扒拉着门缝儿,迈着小步子也走了进去。
第二天上班之前,沈小运已经忘了自己要吃生煎买蛋糕的事儿。
沈牧平蹲在地上给她的两条腿上都绑了棉护膝,又给她围上了厚厚的围巾。
“我们去吃虾仁生煎配粉丝汤。”
“好呀好呀。”
“吃完了还要买蛋糕,买两盒。”
“哇,今天你怎么这么好?”
记性不好的人,碰到了沈牧平这种人,经常会收到很多惊喜。
吃了虾仁生煎,蛋糕也买了热的,装了纸盒又放在塑料袋里,没一会儿塑料袋里就积满了热气。
沈小运走在青石路上,感觉自己像是个满载而归的大将军。
“要是你们老板今天还没来,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嗯,我记着呐。”
“午饭要记得吃。”
“晓得啦。”
把头点得像个小麻雀,沈小运迈步进了书吧里。
早上十点,沈小运擦地板的时候,老板来了,眼睛红肿,头发都是乱的,身上穿的也是昨天的衣服。
昨天,她的妈妈带着宝宝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的时候她婆婆突然冲出来抢宝宝,婆婆抱着宝宝跑,最后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婆婆身上受了伤,宝宝的头也摔破了。
老板几句话说了一下情况,又把钥匙交给了店员。
沈小运在一旁默默听着,转身去小柜子里拿出一盒蛋糕给了老板。
“宝宝会没事的,这个蛋糕给你和宝宝一起吃。”
看着沈小运,老板用手揉了一下鼻子,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在责怪她。
她老公骂她“搅家精”,害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她妈妈也怪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婆家,宝宝总是哭,婆婆更是骂声连天,从昨天到现在,只有在沈小运的面前,她才听到了第一声安慰。
“我就是想要离婚,怎么什么都成了我的错?”
沈小运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你没有错的。”
一阵痛哭之后,老板又走了,擦干了眼泪,她还得照顾老老小小,昨天她妈妈追着宝宝的是也扭伤了腿,她什么都得自己担着了。
坐在椅子上和店员一起吃蛋糕,看着属于这座城的第一场雪在外面轻轻飘下来。
沈小运摁下了手机。
“喂,是沈牧平么?”
“是我,今天你老板还是不在么?”
“嗯。”
“那我早点下班去接你。”
“沈牧平,外面下雪啦。”
“是么?”
“我可不可以捏个小雪人带回家,给小小姐玩儿呀?”
“你别急着出门,我接你的时候我们一起做雪人好不好?”
“好的呀。”
沈小运没说,她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贴着膏药努力奋斗,去写《上膳书》了
第 10 章
“咔嚓、咔嚓。”
沈小运认认真真地用花剪剪掉了多余的花枝,将一只荔枝玫瑰插在了花瓶里。
老板不在,可每隔三天就来一次的已经送到了,店员在忙着给客人找书,沈小运盯着装花的盒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出花剪,自己修剪起了这些花。
“你配的真好看!”
店员走过来,捏着花瓶转了一圈儿,真心实意地夸奖她。
沈小运开心地笑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沈小运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沈牧平回过头来看她。
“我要买花。”沈小运说。
现代大棚技术和物流手段让万里之外的花也能鲜嫩地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小店里,沈小运走进去,东看看西看看,真是哪个都想买。
“你喜欢哪个花我们一起买呀。”
沈小运对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不说话的沈牧平说。
沈牧平看了看,拿起了一把花。
“我买一束这个。”
“红色的康乃馨?”
沈小运看了看沈牧平,很无奈地点点头。
“你只会买这个呀。”
“我只买过这个。”
好吧,一束红色的康乃馨。
十分钟后,沈小运抱着一把百合、洋牡丹、文心兰、雏菊凑在一起的花束和沈牧平一起往家走。
“小雏菊真好看,单独插在花瓶里就很好啦。”
沈小运笑眯眯的。
“我记得家里就有两个花瓶。”
“两个花瓶足够啦。”
沈小运还在盘算着花应该怎么插才好看,随口说:
“我们得把百合花的蕊去掉,这个对猫不好的。”
“恩,好。”
沈小运停下了脚步,她瞪大眼睛说:
“我怎么会知道百合花蕊对猫不好呀?我以前是不是也养过猫呀?”
沈牧平回身看她,说:“有可能。”
“哎呀,那小小姐就不是我的原配猫了。”
沈小运伤心了起来。
“原来我还有一只秦香莲猫呢,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沈牧平说:“就算你是陈世美,现在也没有包青天用狗头铡。”
“不对呀,应该是虎头铡,陈世美考过状元的。”
认认真真讨论起了包青天,沈小运很快就忘了自己以前可能养过猫的事儿。
回到家里,沈牧平果然翻出了两个花瓶,还有一个陶土瓶子,装水试了一下,也能当花瓶用。
等沈牧平做好了饭,沈小运也把花插好了。
确实很好看,
艳丽的洋牡丹配着白色的百合,给客厅添了亮色,小雏菊插在矮瓶子里放在厨房正合适。
那束红色的康乃馨让沈小运整理成了一个花球,插在陶土瓶子里。
“这个康乃馨放在窗边的架子上好不好?”
她抱着瓶子去问扎着围裙的沈牧平。
“不好,康乃馨你先别管了,来吃饭吧。”
小雏菊下面放着煎豆腐、土豆条炒牛柳和热腾腾的蔬菜汤。
蔬菜汤里是香菇、娃娃菜、丝瓜和油豆腐,特别的一点是先把香菇放在锅里用油煎出了香味儿,才放了娃娃菜去翻炒,汤里满满都是香菇的鲜美味道。
吃过了晚饭,沈小运坐在电视机的前面抱着小小姐继续看《包青天》。
这是沈牧平专门给她找的老片子,她看得津津有味儿的。
看呀,看呀,沈小运的眼睛飘到了沈牧平的身上。
“你要干嘛呀?”
抱着陶土瓶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他的鼻梁上还架着眼镜,看着比平时羞涩了一点点。
“这束花,送你的,我给你放卧室去吧?”
“哎呀?!你怎么随便就送小姑娘花的啦?”
沈小运提高了嗓门,很惊讶,很愤慨。
“你送我花,就送我康乃馨啦?”
所以,沈小运收到花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她气哼哼地从沈牧平的手里接过花瓶走回了房间,一会儿又气哼哼地空着手走了出来。
“好随便啊,我让你挑一束花,你就挑了一束,转过来又送给我了。我跟你讲,你这样追女孩子,一定追一个跑一个。”
沈牧平摸摸鼻子,低头走回去继续写东西,过了一会儿,沈小运抱着胖乎乎的小小姐又蹭了过来。
“那个,谢谢了哦。”
沈小运笑了,也有点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看我以后还是别送你花了,只给你做好吃的就行了。”沈牧平一边敲键盘,一边说。
“别呀,你送我花我也喜欢的呀!”
反正两个人都笑呵呵的,电视机里包拯义正辞严地说:“…人可欺,天不可欺;人可侮,天不可侮!”
沈小运听得很激动,抱着开始蹬腿挣扎的小小姐又跑了回去。
转天,老板终于来上班了,她的头发梳过,脸上化了淡妆,看着却比从前老好几岁的样子。
孩子已经出院了,跟着她一起来了书吧。
“哎呀,宝宝!”
沈小运凑过去,拿着小蛋糕给宝宝。
宝宝的头上贴着白色的纱布,看起来很可怜。
看着沈小运,他小声说:“我不要老疯子,我要奶奶。”
说完,他就哭闹了起来。
要爸爸,要奶奶,不要来见老疯子。
老板正在整理书,手里的书拍在了沙发上。
“这些话就是你奶奶教你的?你就跟你奶奶学了这些?!”
沈小运茫然地站在那里,手里小小的蛋糕掉在地上打了个转儿。
“我不是老疯子。”
她红着眼眶,店员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她挥了一下手,又收了回来。
“我只是生病了,我只是看着有点老,可我才十五岁。”
“我知道,我知道小运只有十五岁。”店员拍打她的后背,安慰她。
那边老板过来看着沈小运,她很想道歉,突然又转回身去,把她的儿子从沙发上抱了下来。
“你道歉!”
“呜呜啊啊!”小孩子哭得特别可怜。
沈小运缩着肩膀看着他,特别害怕他再说一句自己是…
“你听见没有,妈妈让你道歉!”
“我不,我要奶奶,我要爸爸!”
“没有!我告诉你,以后你就要跟着妈妈过,妈妈不允许你随便骂人,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
沈小运心里的难受,因为孩子可怜的样子而被压了下去,她对老板说:
“孩子还小,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就因为他还小,我才不能让他跟他爸爸一样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他做错的事情就必须道歉。”
老板好严厉的样子,仿佛跟之前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沈小运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母子二人僵持了快要半个小时,小孩子哭得像是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最后他还是涨着一张小脸对沈小运说:
“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呜呜。”
沈小运知道她应该像个大人一样笑笑,然后这个事情就结束了,可她没做到,她也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塞了好多好多的委屈,多得她都快站不住了。
“呜呜呜…”她拿起挂在自己胸前的手机,摁下了沈牧平的名字。
“喂,今天你老板还是没来么?”
“呜呜呜…”
“你怎么了?”
十五分钟之后,穿着黑色大衣的沈牧平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书吧的门口。
沈小运的眼睛还是红的,直直地看着他说:
“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沈牧平扶着沈小运,给她戴上围巾和帽子,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阴沉沉的旧城的天,又有雪花漫天飘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第 11 章
大上午的,又下着雪,路上的人真的不多。
沈小运回到家里,还在打着嗝。
沈牧平帮她摘了围巾和帽子。
昨天的花都还好好地插在花瓶里,小小姐凑过来闻着沈小运鞋子上雪的气息。
“我不想去书吧了。”
沈小运看着自己脚上的兔子拖鞋说。
她之前从没想过退缩的,哪怕踩着一双湿乎乎的鞋子在书吧里坐了一下午,可是这次,不一样。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无数的第一次,第一次微笑,第一次哭泣,第一次跌倒,和第一次恐惧。
对于她苍白的记忆来说,这次的经历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念头,又或者说,她的内心本来就怀抱着巨大的恐惧,可是这种恐惧被包裹在了柔软的橡胶里成了一个气球。
一个两岁的孩子,拿着一根极小的针,轻而易举地就戳破了它,将所有的恐惧都释放了出来。
于是铺天盖地,将她彻底淹没了。
“不行。”
沈牧平很坚决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牧平,沈小运并不像想刚刚那样孩子似的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还没来得及脱掉了外衣的男人。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你要继续上班。”
“我不。”
“你只是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能挺着胸脯去上班?那只是个小孩子。”
沈小运吸着鼻子说:“小孩子,小孩子说真话的啦。”
“不是这样的。”沈牧平的目光沉沉的,好像无数旧时光在他的眼底倏然划过。
二十多年前有人用怎样的口吻把他推向了球场的,那时候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对他有着某种期待?这种期待远胜他自己对自己的界定。
“我知道你能做到,你有足够的智慧去判断别人是怎么看你的,你也有能力克服所有的困难。”
“我没有。”
“你有。”
沈小运的手指头缠住了自己的毛衣下摆。
“我脑子不好用,我还得了怪病,我总是什么都记不住,还总闯祸,我没有智慧,也没有能力。”
“你有。”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为什么不肯一直呆在家里,一定要出去工作呢?”
沈小运不说话了,扁着嘴歪头看着厨房里的小雏菊。
两个人就僵在了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沈小运先动了,手指转来转去,她说:
“你真觉得,我还能去工作啊?”
沈牧平的脸上慢慢地挂了笑意,他说:
“怎么不能,你一直做得很好啊,老板和店员都很喜欢你,你们对面那家糖果铺的老板也会跟你打招呼。”
“可我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沈牧平想了想,说:
“包青天脸那么黑,天天被人叫包黑炭,你看他秉公执法的,也没怕过。”
沈小运笑了,像看傻子一样看沈牧平:
“你以为我是五岁的小孩子啊,还拿包青天哄我?”
“你也知道你不是五岁了?”
“我十五岁。”
“十五岁的女孩子可不会被两岁小孩说一句就哭鼻子。”
沈小运抬起了头,然后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雪下得差不多了外面沉沉的阴云散开。
沈小运坐在了沙发上继续看《包青天》,对沈牧平挥挥手说:
“我没事了,你去上班吧。”
从回家到现在,沈牧平的鞋子也没换,大衣也没脱,听见沈小运这么说,他“嗯”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唉?真走了呀?”
过了半个小时,沈小运又快睡着了,沈牧平又开门回来了。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难得都在家,咱们吃火锅吧。”
沈小运愣愣地看了两秒,然后欢呼了起来。
火锅的汤底没用现成的底料,毕竟时间还早,沈牧平把两块筒子骨放在了锅里,小葱打结,大姜切片,锅开之后撇了沫子,要在锅里炖足了两个小时。
沈牧平拿着刀聚精会神地切着羊肉片。
沈小运给玉米去了皮,拿玉米的叶子去逗弄小小姐。
除了羊肉之外,还有活虾、扇贝、鱿鱼、竹荪、香菇、小白菜和半只三黄鸡。
开吃之前,沈牧平先让沈小运喝了一碗热汤,才准她拿着筷子对着羊肉使劲儿。
涮火锅的每一样东西沈小运都很爱吃,就连火锅里煮出来的玉米她都啃的津津有味儿,
沈牧平的饭量大,吃到最后还下了一包乌冬面在里面。
沈小运啃着玉米,看他吃面歪头笑了一下。
沈牧平也笑了。
“沈牧平,真好啊,还有你在。”
男人的筷子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
“你别跟我道谢。”
沈小运心里和脸上的阴霾大概真的被火锅彻底拂去了,她举着啃了一半的玉米说:
“你不去上班,煮火锅安慰我,我当然要道谢,不然忘了怎么办呀?”
又是曾经干什么都理直气壮的样子了。
吃过饭,陪着小小姐玩了一圈儿,沈小运缩在沙发上睡起了午觉。
沈牧平看看手机,到底还是把它反扣在了桌子上。
雪后天晴,太阳出来了,化去了地上的白雪。
沈小运之前做的小雪人还在冰箱底层冻着,她也已经忘了。
下午两点,沈小运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有些迷茫地摸了摸趴在她腿边的小胖猫。
“沈牧平?你怎么在家?今天是周末?不对,周末你也不休息的。”
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修长的手指片刻不停地在敲在键盘上,他看了沈小运一眼,慢慢地说:
“今天外面下雪了,路不好,我不想上班,让你在家陪我了。”
“你?不想上班?”
沈小运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沈牧平点头:
“对呀,我想坐在家里看雪。”
沈小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塔拉塔拉,小小姐跟在她身后,尾巴翘得好高。
“我是不是又惹祸了呀?”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总觉得自己会惹祸?”
“才没有。”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沈小运还是心虚,左看看,右看看,还看沈牧平的表情。
“嗯,我应该是没闯祸,你都没生气。”
沈牧平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沈小运,很认真地说:
“我没生过你的气,从来没有。”
沈小运半信半疑,可走了这一除了知道他们中午吃的是火锅之外,再没别的发现了。
晚上,沈牧平想起来一家购书网站正在打折,他买了自己一直想买的几本书,还顺便买了一本《育儿心理研究》。
作者有话要说:请称呼这种为“阿尔茨海默”谢谢大家。
第 12 章
早上上班的时候,沈小运收获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店员送给了她一个小礼物——一只粉色的小兔子娃娃。
“哎呀,怎么这么好看的呀?”
“你喜欢就好啦。”店员姑娘有些羞涩,她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沈小运更合适,还是她的朋友出主意说真把她当十五岁的小姑娘就好。
沈小运真的很喜欢这只兔子,拿在手里都不想松手了。
“我家里有一只猫叫小小姐,现在又有了一只兔子,我叫她什么呢?”
看着粉色小兔子身上穿着西装和小短裤,沈小运决定叫她“长耳先生”,正好跟小小姐配一对。
“谢谢你送给我长耳先生。”
店员小姑娘看见沈小运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上:
“今天笑起来很好看的店员姐姐送了我一直粉色的兔子,我叫她长耳先生。”
收起本子和笔,她笑着说:
“这样我就忘不掉了。”
上一次做好事被人写在日记里是什么时候呢?今年才二十三岁的店员姑娘想了想,那大概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吧?
她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老板带了她两岁的儿子来了书吧,沈小运看见他,很惊喜地说:“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小帅哥?”
小男孩缩到了他妈妈的身后,没有说话。
沈小运对他眨了眨眼睛,好看的长耳先生在她手里晃了晃,就被她收到了柜子里去。
中午吃饭的是,老板比平时阔绰了些,平常的盒饭之外,还叫了一个八寸的轻乳酪蛋糕,切了一大块给了沈小运。
沈小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觉得今天真的是个惊喜连连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