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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抱歉,弗雷德,对你们来说,我是一个外来者,他的情绪很正常。”
“可是你是姐姐。”弗雷德有点急切地说,“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凯瑟琳也很喜欢你…妈妈和爸爸也很喜欢你。”
沈何夕摘下手套和围裙,转过身看着害羞的小家伙,觉得心里有点软软的。
“嗯,我也喜欢你,喜欢凯瑟琳,我也喜欢亚瑟。”她笑着说。
耳尖的凯瑟琳听到自己的名字,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我听见有人喜欢我!”
“对啊,我喜欢你呢,凯瑟琳。”沈何夕张开手臂,凯瑟琳像是小炮弹一样地冲进她的怀里。
“我也喜欢你!Cici,我喜欢你!”她笑的甜甜的,蓝色的眼睛像是高原的天空一样让人欣喜。
弗雷德觉得两个女孩儿抱在一起的场面太美,他不忍心看,有点局促地扭头,正好看见亚瑟面色阴沉地站在厨房外面。
亚瑟本来想向Cici道歉,不管怎样,他不该提到Cici已经死了的父亲,可是隔着厨房与餐厅之间的空酒柜,他看见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她在一起,只有自己被抛下了。
“你们两个都是叛徒!”
“亚瑟!”弗雷德这次有些生气了。
“你们都是背叛妈妈的家伙!她用一点吃的就把你们收买了,你们忘了她让妈妈伤心了!”亚瑟有些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红,在金发的映衬下,显得他脸上的雀斑更明显了。
沈何夕站起身,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苏格兰折耳?
不管亚瑟对自己有多大的意见,至少他不该这样说他的弟弟妹妹,一个8岁另一个一个才5岁,话语对他们的伤害力,没有人比沈何夕更清楚。
在她走到厨房门口之前,弗雷德已经冲着亚瑟冲了上去:“你不能这样说我和凯瑟琳。”
亚瑟仗着比弗雷德高一个头的身高把他狠狠地推了出去:“得了你这个小自闭!”
弗雷德的小小的身体被掼向酒柜,酒柜外缘的尖角正对着他脆弱的后脑勺。
一锅狗与熊
弗雷德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揽住,在他身后,女孩儿不禁用大口的呼吸来抵挡下肋处一阵阵的痛感。
黑发男孩儿转过身,看见了沈何夕脸色苍白。
“Cici!”
“我没事儿,弗雷德,你有点重。去看看凯瑟琳,她好像吓到了。”沈何夕缓了一口气,拍了拍弗雷德的后背。
亚瑟在推弗雷德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力,现在他也吓得脸色苍白。
“好了亚瑟,我没事儿,你别紧张。”沈何夕觉得对方看起来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惨。
后肋的下缘刚刚抵在了酒柜的锐角上,说不定不止青紫了而已。
亚瑟没说话,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爬不起身的沈何夕,站在厨房门口抽泣着的凯瑟琳,还有头发凌乱惊魂未定的弗雷德。
转身,跑出了门去。
“亚瑟!亚瑟·哈特!”沈何夕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才站了起来,她拉住了要追出去的弗雷德和凯瑟琳,把房间的钥匙给了弗雷德。
“听好,弗雷德,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如果到了九点我还没回来,你就锁上门带着凯瑟琳到一层的泰勒夫人那里,泰勒夫人那里有点心和红茶,听清楚了么?你要照顾好凯瑟琳。”
弗雷德抿着嘴,看着他梳着长马尾的来自东方的姐姐抓过门口的一件大衣,略有些蹒跚地跑了出去。
沈何夕刚走没两分钟,门就被敲响了,弗雷德搬了小凳子透过猫眼,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门外,一个穿着夹克衫带着骷颅头项链,另一个穿着深蓝色的衬衫表情严肃。
…
亚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闯祸了,他差点伤到了弗雷德,而且已经伤到了Cici。
他觉得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不…这想起来太可怕了。
亚瑟承认自己现在很害怕,Cici的表情很痛苦,凯瑟琳也哭的很可怜,大概弗雷德觉得自己是在谋杀他。
这么一想,亚瑟觉得自己简直要绝望了。
在他眼中,和他擦肩而过的行人和或近或远的灯光都成了光怪陆离的影像。
这些人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杀人了?
他们一定不知道,我要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11月的腐国,风从海洋裹挟了大量潮湿的水汽,夜间的薄雾弥漫在这座城市里,湿冷的空气慢慢渗透着每一个角落。
亚瑟开始觉得冷,从身体到心灵,每一个角落都冷到让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亚瑟!亚瑟·哈特!”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回过头,亚瑟没看见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曾经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可怕情景都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泛起,恐惧感迅速地生长膨胀,和绝望一起支配着他的灵魂。
这里是哪里?
陌生的景象,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
亚瑟慌不择路地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钻了过去。
***********
沈何夕扶着自己的膝盖呼出了一口浊气,连续的跑动对她的身体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她的后肋一直在疼,伴随着跑动,疼痛也在加剧。
从晚上八点半到跑到现在已经11点了,向几位路人打听也确实有人见到了穿着套头衫的金发男孩儿跑过,可是偏偏就找不到亚瑟。
喉咙喊哑了,围巾跑松了,沈何夕脱下短外套系在自己的腰上,里面穿着的打底衫早就湿透了,她用围巾随意擦了擦,又把围巾搭在了肩膀上。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这座城市以学校出名,离着学区稍远一些的地方,就显得有些荒僻,比如现在沈何夕站着的地方。
离着中心区远了一些,魑魅魍魉也就多了起来。
独自一人的东方女孩儿,一看就觉得是未成年,自然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沈何夕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妥,挺直脊背,在走过一个垃圾箱的时候,从垃圾箱跟前的废弃自行车上拽下来的一根钢钎。
“亚瑟!”她对着每一条幽深寂静的小巷子里喊,惊起了游荡的野猫野狗,偶尔还会听到有人开窗喝骂。
又跑了一段,嗓子实在说不出话了,她抬手抹了一把脸,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就贴在了一边,看起来狼狈极了。
又跑了十几分钟多久,她在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有人在争吵打架的声音。
“爱管闲事的臭小子!给我打!”
“快跑啊笨蛋!”
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巷子深处冲了出来,其中一个人…很眼熟。
“亚瑟?”沈何夕哑着嗓子叫住了那个略矮的金发少年。
“Cici?快跑!”亚瑟的表情在0.1秒的时间里从惊喜转为惊恐。
“卧槽。”看着两个人身后拿着棍子跑出来的三四个壮汉,沈何夕忍不住用中文骂了一句。
才几个小时的时间,熊孩子你又闯祸了。
“你脚怎么了?”沈何夕发现亚瑟的动作不太对,一把拽住他,低头看他的脚。
“鞋子丢了。”亚瑟不好意思地喃喃了一声,接着又大叫了起来,“快跑!”
趁着路口的灯光,沈何夕看见了亚瑟的脚背上有一点血迹。
“跑你妹啊!给我站着!”沈何夕吼了一声。
又烦又累又操心的一晚上,沈何夕就算是泥人也要变成怒目金刚了,何况她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
鬼使神差一样,亚瑟居然听话地站下了,被他拉着的家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样子不是嗑药了就是醉酒了。沈何夕看都不看他一眼,解下了围巾递给了亚瑟:“把你的脚包起来。”
三个大汉看见的,就是刚刚的金发小P孩儿特别乖顺地坐在路边…用围巾自己裹脚。
他们一开始看中的肥羊也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唯一站着的,只有一个没胸没屁股没成年的干瘪少女。
背对着灯光,几个人看不清对方的脸。
“怎么不跑了?”壮汉中的一个笑着看着这三个“战五渣”,“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然…这里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钱包,再就是你的脑浆炸裂… ”
他笑了下,似乎认为自己对台词的改编简直酷炫极了。
接着…眼前一花,整个人的后背重重地砸在了两米外的墙壁上。
“当流氓还要对白,脑残!”沈何夕收回脚,用中文骂了一句。
包括亚瑟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个壮汉的身高至少190,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公斤,无论是宽度还是厚度都至少是这个东方女孩儿的两倍。两边的实力如看起来此悬殊,却没想到女孩儿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沈何夕自己也有点小惊讶,没想到一踹之力比自己预期的大一倍,那货十分八分钟的时间算是缓不过来了。
另一边,一个大汉举着棍子向她砸了过来,沈何夕一脚踢在了他膝关节的下方。
撩阴!
扣眼!
折手!
每一下攻击都冲着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下狠手,尤其是用膝盖顶向对方不能描述的部位的那一下。
在场是所有男性连亚瑟在内都生生打了个冷战。
旁边晕晕沉沉的“被打劫者”眯着眼看了一眼沈何夕,又看向亚瑟:“她是来找你的?”
“嗯。”
“你为什么跑出来。”
亚瑟抿了下嘴唇,这片刻的羞赧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弗雷德:“我和她吵架了。”
“哦…”被打劫的路人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孩儿跳起来用不知什么材质的金属条狠狠地抽在最后一个男人的脸上,再看一眼现在老实地像是鹌鹑一样的亚瑟,意味深长地说到:“幸好只是吵架。”
亚瑟不知想到了什么…伴随着壮汉的惨叫声,默默抖了一下。
*******
三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像是死狗一样堆在一起,沈何夕拉起弟弟看着那个“路人甲”:“需要帮忙么先生?”
“唔,不用。”一直淡定观战的路人看了眼手表,随意地挥了挥手,“我就住在这周围,很快就能回家了。”
“那你先走吧。”沈何夕看了一眼“死狗堆”,几乎实质化的杀气让那三坨几乎缩成一坨。
路人站了起来,沈何夕发现他比想象中还要高一些,昏暗的灯光下,发色看起来是非常漂亮的金色,比亚瑟和哈维的都要浅一些。
“非常感谢,美丽的小姐,还有充满勇气的…小弟弟。”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好了亚瑟,我们应该谈一谈你的问题。”沈何夕严肃地看着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白人少年。
“我错了,Cici。”亚瑟低着头,乖巧地像是被弗雷德附身了一样。
“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该逃避,不该丢下弗雷德和凯瑟琳。他们会害怕,也会担心你,这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么?”
“我错了,Cici。”亚瑟捏了捏沈何夕的衣角,这招是跟凯瑟琳学的。
对方乖成这样,沈何夕反而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路人甲已经走远,叠在地上的三个家伙只敢哼哼两声,动也不敢动。
“我们也走吧。”
“嗯。”亚瑟点点头。
看了眼亚瑟被围巾裹着的脚,沈何夕无奈地叹了口气。
“来,我背着你。”
“不,不用了。”
“嗯?”
亚瑟看了眼三个形容凄惨的家伙,吞了下口水。
乖乖地趴在了沈何夕的背上。
穿着Cici的外套,脚上裹着Cici的围巾,趴在她单薄又充满力量的脊背上。
她救了自己,她受伤了还来找自己,她愿意背着自己回家。
“Cici,对不起。”
“以后说话前要思考,如果觉得这句话会让你后悔就别说。”
“Cici,我伤了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你比我小,又是我妈妈的孩子。”
“我是个坏孩子。”亚瑟回想自己今天的表现,觉得沮丧极了。
“你是个熊孩子,不过还好,每个熊孩子都是潜力股,总会长大的。”
“为什么是熊?”亚瑟不明白为什么是bear kid。
“因为熊有强大的破坏力,又笨笨的。”沈何夕随便想了个自认为靠谱的解释。
“那是熊姐姐。”
“喂!”
原味菠菜汤
“虾仁,虾仁,虾仁…”超市里,黑头发的小萝莉拖着塑料小筐子一路碎碎念。
几个在挑选水果的女孩儿看见小萝莉跌跌撞撞地拽着购物筐往一个方向艰难前进,全部都被萌翻了。
“凯瑟琳,你找到虾仁了么?”在小家伙儿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和她容貌相似只是年纪略大一点的男孩儿叫住她。
好萌的小家伙!还附带放大版的正太!
几个怪姐姐抚了抚自己波涛汹涌的心口,狼血沸腾神马的,完全克制不住了呢!
“刚刚那个阿姨说虾仁在那边。”凯瑟琳停下脚步,把比她宽得多的筐子放好,然后一本正经地指向生鲜区。
殊不知在她身后还在为和萝莉搭讪成功的年轻女孩儿听见那个“aunt”,玻璃心都碎了一地。
“那我们过去吧。”弗雷德拎着自己的篮子,顺便还抓起了凯瑟琳放在地上的篮子。
“我们为什么要买亚瑟喜欢吃的虾仁?我本来决定今天讨厌亚瑟的。”凯瑟琳嘟着嘴跟在弗雷德的后面。
“我们不是买给亚瑟吃的。”弗雷德小心地让凯瑟琳避过冷柜的电线。“我喜欢吃虾仁,凯瑟琳喜欢吃虾仁,Cici也喜欢吃虾仁。”
嗯…好吧,亚瑟只是顺便的o(*^▽^*)o
凯瑟琳满意地点点头,踮起脚尖看向冰柜里的东西。
“凯瑟琳小天使,你们要买冻鱼么?”在凯瑟琳的身后,一双大手把凯瑟琳举了起来。
小小的女孩儿惊呼了一声,转头看见的是陪着自己和弗雷德来超市的叔叔,她又把头转回去了。
“我们要买好吃的虾仁!”小女孩儿萌萌地冲自己的哥哥挥了挥小手。
“虾仁?太好了,迈尔斯叔叔也喜欢吃虾仁!”
这时,凯瑟琳发现自己已经能看见冰柜里冒出的冷气,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又是这个奇怪的叔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就是这个奇怪的叔叔把Cici他们送回来的,亚瑟好像不喜欢他。今天他和另一个叔叔还给他们送了早餐和午餐,也是他带着自己和凯瑟琳来超市,但是…
穿着不体面,带着奇怪的项链,说话总是叫别人小天使,还叫自己有潜力的臭小子,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奇怪的家伙。
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弗雷德踮起脚,拿了一大包虾仁。
“菠菜或者卷心菜,蘑菇,牛里脊或者整鸡,胡萝卜,虾仁或者孩子们喜欢的贝类…葱和姜…孩子们喜欢的水果和沙拉酱…”听见弗雷德在念购物单,迈尔斯很想抓一抓自己的头发。
往左看看——弗雷德篮子里的菠菜和牛肉,往右看看——凯瑟琳的篮子里也有一把蘑菇。
迈尔斯自己的篮子里只有两打成人套套,新口味,新质地,本来说好的沙拉酱在他看见新款套套的时候完全忘记了。
“叔叔,你买好沙拉酱了么?”凯瑟琳想到最喜欢的水果沙拉,开心地扭动小身子去看迈尔斯挂在手臂上的篮子。
“呃…”迈尔斯悻悻地放下凯瑟琳,然后举高自己的购物篮。
“还没,你们先去水果区挑水果,我马上回来。”迈尔斯挥了挥手,快步往调料区走去。
“唉”弗雷德叹了一口气,拿起自己和妹妹的篮子。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果然不靠谱呢。
“我们去看水果吧。”
“哦…弗雷德…”凯瑟琳跟在他软乎乎地地说,“我不喜欢吃菠菜…”
“好的,那我们买卷心菜。”正巧路过,弗雷德从架子上“搬”了一颗卷心菜到自己的篮子里。
“弗雷德,为什么还有菠菜。”为什么不把讨厌的绿叶子放回菜架上?
弗雷德笑了一下:“亚瑟脚受伤了。”亚瑟也不喜欢吃菠菜,想到让哥哥苦着脸吃菠菜,弗雷德有点小开心。
“哦…让亚瑟吃我就放心啦。”凯瑟琳动作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水果区的旁边有一个巧克力的展示架,凯瑟琳看见巧克力就慢慢停下了脚步,到最后拉着弗雷德不肯走了。
“凯瑟琳,妈妈说了你一个星期只能吃三块巧克力。”弗雷德·老妈子·哈特说道。
凯瑟琳看了看新款的果仁巧克力,把小手放在脸颊旁边用力思考了一下:“我们买给Cici吃好不好?她受伤了!”
弗雷德点点头:“好吧,我们给Cici买巧克力。”
“她一定喜欢牛奶的!”
“Cici喜欢果仁的!”
…
迈尔斯拎着沙拉酱快步往水果区走,刚刚买的两盒套套被他留在了调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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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那两个家伙。”亚瑟的脚心和脚背上贴了两个创可贴,他的脚上只是小伤口。相比较他只是略微的行动不便,沈何夕的问题要严重得多,因为昨晚的撞击、跑动和打架,她的整个腰部都显出了可怕的青紫。
现在她只能穿着露腰的室内健身服,趴在沙发上让亚瑟给自己用热毛巾敷一下。
“嗯,我对他们也谈不上喜欢,可是他们是我的邻居。”沈何夕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俩开车出来找我们,我只能背着你走到天亮才能回来了。”
想到自己昨天的任性,亚瑟连音量都降了下来:“昨天我很抱歉。”
“行了,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作为一个男子汉,道歉是最没有说服力的做法。”拍拍亚瑟金灿灿的脑袋,沈何夕觉得自己的弟弟似乎变成了亚瑟·和尚·唐。
亚瑟低下头,沉默,沉默…
“Cici,你昨天那么厉害能教我么?”少年突然抬起头,星星眼看着沈何夕。
好么,要么就道歉,要么就问这种让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教你…我能教你打人的哪里比较多快好省,其余的,其实都是自己练。”
“这样么?Cici你怎么知道打人哪里比较疼啊?”亚瑟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用刀…从怎么分割一只鸡开始,然后是学着怎么分割一只羊,怎么分割一只牛,练得久了,看见人也会不自觉地想哪里好下刀,好下刀的地方就是人身体脆弱的位置。”想到当年自己哭着学习厨艺的辛苦,沈何夕的脸上带了一点淡淡的笑容。
亚瑟已经快被这个答案吓跪了。
“为、为什么你要去切那么多的东西?用刀?”亚瑟小心翼翼地看着沈何夕的表情。
“因为…”我是个厨子,是个每天要挥刀几百几千次的厨子。
“那是个秘密。”沈何夕笑的更灿烂了。
亚瑟期盼的小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沈何夕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每个人都有秘密的。昨天我打架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就告诉别人有人11岁了还会趴在姐姐背上哭鼻子。”
亚瑟磨了磨后槽牙,还是觉得Cici好讨厌怎么办?
因为沈何夕腰部受了伤,在这个美丽的星期天,三个小家伙加上沈何夕自己的早餐和午餐都是哈维买来的面包、炸鱼和披萨。
再吃过晚餐,哈特家的司机就会来接他们回去。
沈何夕看着三个小家伙隐约小期待又不愿意开口的小表情,决定晚上给他们弄点好吃的。
牛肉用的是牛的里脊肉(弗雷德对照着牛身分割图看了半天,买了三块菲力牛排),在冰箱里冷冻半小时,拿出来横着切片再切成丝,拌上黑胡椒粉、酱油、糖、料酒,姜末,搅拌均匀再撒上一点淀粉腌渍一下。
趁着牛肉腌渍的功夫,沈何夕把卷心菜用手撕成小块,用蘑菇起汤底,用虾仁和胡萝卜丰富口感,再放上卷心菜,成了一大锅类似于杂菜汤的东西。
洋葱和青红椒切丝,下锅煸炒出香气,然后放入腌好的牛肉丝。
牛肉在热锅里迅速地收缩变色,因为淀粉包裹的缘故,肉质中本身含有的汁水不会被彻底炒干,洋葱和辣椒的香气也能祛除掉肉本身的腥味。
盐,耗油,调和着锅内食物的颜色和味道,终于成就了颜色鲜亮,肉质香嫩,味道香辣的小炒牛肉。
用蓑衣刀法把土豆切得透而不断,同样两毫米左右的厚度从一头到另一头都连接在一起。
培根切成丝,合着盐和黑胡椒粉一起填在土豆的缝隙里,再撒上一些奶酪碎,烤箱里垫上锡纸,预热之后把土豆扔进去,四十分钟之后,就是味道咸香的培根焗土豆。
有菜,有汤,还有香喷喷的土豆。
在场的六个人,五个人都吃的很开心,除了亚瑟。
沈何夕笑着看他:“亚瑟的脚上有伤,不敢让你吃虾仁,喝一碗菠菜汤吧,锅里还有很多呢。”
是的,菠菜汤,绿油油的汤,点了一点点的香油,洒了点细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的菠菜汤。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抬起头,看见的是Cici的笑脸。
“亚瑟,你不喜欢吃菠菜么?”
“我…喜欢…,当然!”亚瑟牙疼地说。
弗雷德和凯瑟琳交换了一个互相心知肚明的得意小眼神儿,开心愉快地吃着在姐姐家的最后一餐。
蛋香下午茶
三个小家伙像是一阵狂风,从沈何夕在腐国的平静生活中一刮而过。
何勉韵知道了沈何夕为了救弗雷德受了伤,在刚刚回腐国的第二天就大包小包还带着私人医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沈何夕的公寓。
几天过去了,沈何夕腰部的青紫看起来依然有些骇人,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愉快地表示骨头没有受伤,伤处的恢复状态良好,只要继续热敷就可以了,另外姑娘你在受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背着一个和你体重差不多的人走一英里简直是女版超人,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参加个现代铁人三项什么的…
何勉韵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沈何夕身体健康而变得明快起来。
“小夕,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文静,娇嫩,因为那说明她被保护的很好。”
来了腐国这么久,母女两个第一次这样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一对一地交谈。
沈何夕笑了,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在很多人眼里女人的自立自强也是生活不幸的代名词。
“我真的被保护的很好,天真,善良,除了一点点的不甘心,简直称得上是无忧无虑。”沈何夕说的是前世那个真正十七岁的自己。
“不甘心。”何勉韵看着沈何夕,她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出众的容貌,窈窕的身材,超群的智力水平,还有能够来腐国就读最高学府的机遇。这些中的任何一样都足够让平凡的人嫉妒和羡慕,但是自己的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说不甘心。
另外,善良也就算了,女儿你哪里天真了啊?本来想着你来了腐国之后天天给我打电话,各种撒娇求妈妈帮助的,结果你居然什么事儿都处理好了,生活上自己能完全独立就算了,各种手续都没用我操心,上学也没有人际纠纷,把三个小魔王送你这,现在三个人只认姐姐不认妈!天天想着打包行李跑来姐姐家啊有没有!端庄文雅的何女士喝了一口水,其实心里咆哮不断。
“因为,在我的过去十几年里,我总想讨一个人的欢心而不得。”外面的雾气渐渐消散,阳光铺洒在窗格上,女孩儿的表情恬静沉着。
何勉韵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爷爷他居然敢嫌弃你!你是她的亲外孙女!你是沈爱民的遗腹子!难道他的眼里除了厨房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何勉韵愤怒了,当年的她因为为了掩盖中法混血的身份只能假称自己是已经去世的大伯的女儿,从京城逃到那座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