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他忘记了身旁的聒噪,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接戏这件事是我错了,后续处理我完全听你的。”男人认认真真地说。
“我想跟你说的不只是这一件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不听我的么?对你的前期投资现在都是由我个人承担的,包括即将开始的健身、形体、造型…想要打造出一个明星,这些钱都是无底洞。肖景深,你觉得你要在其中得投入些什么呢?不是你的精力,也不是你的演技,不是你狭隘的善良,更不是你白痴一样的自以为是。
你现在没有足够准确的判断力,也没有让自己活得更好的社会生存能力,因为哪怕有一样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这跟某个具体的事情没关系,如果你想红,想达成你的目标,就要把以前的你完全扔掉。
哪怕你真的已经习惯了毫无尊严的生活,我麻烦你把这份贱劲儿全部都留给我。”
刺耳的电话铃声,完全遮挡不住桑杉此时的尖锐和冷厉,她的下巴收紧,哪怕只穿着灰色的家居拖鞋和同色系的家居服,哪怕身高依然没比当初高多少,却真切地显露出让肖景深甚至有几分畏惧的气势。
她在生气,或许是比生气更复杂的情绪。
“从今以后,我希望你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能学着去当一个最骄傲的人,理直气壮地生气,理直气壮的拒绝,理直气壮地去争取自己应有的东西。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会随时考虑结束我们的合作。”
桑杉偏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架,又回来直视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态度中的激烈淡薄了下去,却变得更像是一个凛然面对逃兵的将军。
过去的那些年,有人且战且逃,最终丢盔卸甲,也有人愈战愈勇,踩着累累尸骨功成名就…此消彼长,他们变得过分不一样。
“我大概知道你因为经济纠纷而不得不将自己的生存标准压到最低…”少见的,此时桑杉的声音有点涩然,不过依旧气势夺人,“我也能理解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生活目标而学会了许多颇有智慧的底层生存哲学,毫无尊严地活着这件事情并不可耻。可是丢了的东西如果你自己不想办法拿回来,那一丢,就是一辈子了。”
女人不再说话,她低下头,放下牛奶杯,抱着黑猫进了一个房间。手机铃声刚好告一段落,只有那重重的关门声,惊落了一室的乍起的萧瑟夜凉。
修长的手指摁下手机的关机键,男人一个人站在空下来的房间里,许久再没有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该说啥,感谢一波儿地雷吧,谢谢支持哈大家!
让存稿箱跳一段儿小天鹅来感谢吧!——渣作者
(ノ`Д)ノ滚!——今天也想打作者的存稿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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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星空
这一天晚上,肖景深失眠了,他的睡眠质量一贯很高,这样的辗转反侧是极其罕见的。
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只能在夜深人静中听着自己的心一下又一下地跳动。
桑杉刚刚说的那些话,几乎揭开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画皮,既然想要成功,那就要抛弃那个失败的自己…这样的话语居然会让他辗转难眠?更难听的贬斥与奚落他又何曾少听过?
只是这次说这些话的人是桑杉么?
还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一支张狂的火把,一定要把他心里枯黄的荒野变成燎燎火源?
肖景深很难清楚地去分辨,他只是突然发现,他是多么憎恶过去的自己。
那个浑浑噩噩自我放弃的自己,像是一只在公共厕所里游荡的苍蝇,在臭气熏天的环境里打转儿,还自得其乐地以为自己还剩下点儿不错的积蓄——明明都是臭的。
翻身,再翻身。
男人赤|裸着肩膀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坐在了飘窗的台子上。
外面那场让他不得不打针退烧的雨终于停了,夜幕如洗,分外干净。
十几年前的天空是能看见很多星星的,那个时候,小小的秀城楼不怎么高,人也不怎么多,可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拥有这个世界。
坐在桑杉家窗外的大树上抱着吉他唱歌,是他在夜风凉爽的夜晚最喜欢做的事情。
那个黄毛女孩儿就站在她自己家的窗台上,一边在灯光下做作业,一边伴着漫天星辰听他的独唱。
后来他离开了那片星空,那个窗子,那个女孩儿,还以为“失去”就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了,没有想到那只是不曾体会过“绝望”而已。
绝望太久了,死心太久了。
空荡荡的心房里,被桑杉蛮横地吹起余灰,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野心,想把他当初失去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找回来。
事业、财富、梦想…拥有了这些,他就可以像桑杉那样,活出他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肖景深”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真的很想、很想把他找回来。
如是深夜,桑杉也还没睡,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的睡眠时间的不确定性,作为一个六年来真正休息日只有不到七十天的工作狂来说,这样寂静的时间最适合她独立思考、整理思路。
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还在她的计划之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演戏,和别人一起演戏,和更多的人一起演一出大戏,在大戏之中,她甚少粉墨登场,却会摆布其他人,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编剧或者导演。
手机突然的震动惊扰了桑杉的思绪,她拿起手机,看见是一个没见过的固定电话号码,脸上反而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笑意。
“好久没联系了,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么?”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大男孩儿悦耳的声音,几乎实质化的愉悦透过无形的电波跨越千里万里传达了给了桑杉。
桑杉轻轻地嗯了一声,问到:“演唱会筹备得顺利么?”
“还好吧,你不在我总觉得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当着阿聪和Alex的面儿你可别这个样子啊,他们会被你影响的。”
“好的~…我好不容易跑出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你,为什么你总是要提起别人呢?”
“因为你是最棒的啊,我对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不是把他们四个都交给你了么?你和阿聪他们是一个整体,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抠着字眼儿吃醋。”
对面的男孩儿气苦,哼唧了两声,桑杉都能想象到他像小狗狗一样求抚摸的小眼神儿,那样的他哪里像是全国最红的男团主唱呢?哪里像是俘获了万千少女的当红偶像呢?可他偏偏就是——是被她亲手打造出来捧上神坛的天之骄子。
“你走了之后,华光盯我们盯的特别紧,真是受不了。”
“等过几天我出国了你们那压力就会小很多,好好工作不用理会他们。”
“我更担心华光会怎么对付你,我现在觉得姓马的手段很脏。”
华光天下就是桑杉供职六年又刚刚离开的公司,姓马的就是华光找来接替桑杉职位的经纪人,电话那头的大男孩儿就是“The King”乐队的主唱文子禹。
听着自己多年的合作伙伴说着关切的话,桑杉眉目温存:
“你放心,我这边已经有准备了…阿聪他们年纪小,你多照顾他们一些,别让他们跟马阳东起冲突,容易吃亏。”
“好的。”
说了几分钟,文子禹知道自己再逗留下去就会惹人怀疑了,最后一点时间,他急切地对桑杉说:
“下个周我回京城,能见你么?”
“不行。”女人态度果断拒绝了了他,接下来语气变得更加柔和,“我们说好的,未来一年多都先不见面了。”
文子禹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我们现在保持距离,是为了将来更顺利地在一起,这一点你没忘吧。”
“将来”,“在一起”,想想就知道,这些词汇一定能再次点亮那个大男孩儿的眼睛。
因为那是他的渴望。
当然,也是桑杉的。
毕竟这个男孩儿是她目前最满意的作品,她太了解他,比对自己的了解还更加真切透彻。
她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也知道他的价值在哪里。
“好,我好好工作,也…好好等你。”
夜深人静,桑杉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窗外,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露出了久违的星空。
大城市里是难见到满天繁星的,即使已经凌晨一两点,外面的俗世灯火依旧没有彻底熄灭,渺远的天幕上只见一点零星。
可是在桑杉的眼里,此时的天空中繁星遍布,争相闪耀。
而她自己,要成为的,就是那个拨弄星辰的人。
同样的夜晚,在一片屋顶之下,桑杉和肖景深看向窗外不同方向的夜空,仿佛他们想要的东西是相同的。
第二天一早,桑杉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肖景深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扎着围裙站在厨房里。
“你养的这个W先生早上六点多就来叫我,我给它弄了点你说的干粮,咱俩吃蛋炒饭好么?你冰箱里连包榨菜都没有,我再用盐和香油拌个西芹当小菜。”
从猫饭到人饭,在肖景深的话里,它们过渡的非常流畅。
鸡蛋已经在白色的细瓷碗里打散,嫩生生的葱花摊在了一直作为装饰品的菜案上。
脸上贴着面膜的桑杉头发还有点乱,看看满脸笑容的肖景深,再看看料理台,呆了两秒钟才点了点头,然后,她转身回房间了。
过了几分钟再出来的桑杉虽然脸上还贴着面膜,头发却已经梳好了,肖景深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抬起原本颠锅的左手揉了揉鼻子。
“昨天晚上有发烧么?”
从冰箱里拣出来四五个苹果,桑杉很认真地把它们都洗干净了。肖景深刚好把炒饭关了火,拉开柜子拿盘子之前先把一个不锈钢盆放在了桑杉手边。
“没有,早说过了,我身体好得快,再打一天吊瓶,估计什么毛病都没了…你这个苹果打算怎么吃?”
“榨果汁。”
肖景深这才知道料理台一角那个看起来唯一有使用痕迹并且造型十分高大上的东西居然是个榨汁机。
桑杉看了他一眼,笑着把装好了苹果的盆子递还给他:“喏,苹果切小块儿。”
饭菜都在餐桌上摆好,肖景深转身又任劳任怨地去切苹果榨果汁,桑杉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似乎…只要脱离了工作、事业这些东西,这个男人就会表现得很自在、很游刃有余,尤其,是在厨房里的时候。
“你会给猫做饭么?”
W先生跳上了桑杉的膝盖表示自己不甘被遗忘,蛋炒饭的香气再次撩拨它,但是显然,揉着他脸的家伙并不打算跟它分享自己的食物。
“猫?我记得小时候别人家养猫都是人吃什么猫吃什么。你那时候还买火腿肠喂猫来着,怎么现在猫的饭都得单独做了?”
回头看一眼小心翼翼把雪白猫爪儿从餐桌上摁下去的桑杉,肖景深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接着说:“学呗,人饭都会做了,还怕被猫给砸盘子?”
果然…他如果更自信一点,就会更有魅力一点。
W先生软软的白手套蹭过脸庞,桑杉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摘掉面膜。
早饭过后,女人扔了一张□□给肖景深。
“密码是我生日,记得多买点肉啊鱼的。”
“我在你家借住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这是生活费。”
“我不能要。”
“不是给你的…”
捧着肖景深用红茶包和牛奶煮的奶茶,桑杉用手摸了摸趴在她膝盖上的猫。
“过几天我出国,这是给W先生的生活费。”
肖景深:“…”
“家里冰箱太小了,明天我找人换个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辣鸡作者又出门了…本存稿箱又成了留守箱…
看一眼存稿来个剧透:
再过几章有老朋友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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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过往
休养了足足五天,肖景深的身体终于彻底恢复了健康,桑杉依然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终于有一天上午她没出门,却带着肖景深先做了体检,然后来到了一处高档健身中心。
“Cliff!”
看着桑杉和一位肌肉发达的外国男士拥抱,肖景深轻轻转开了目光。
“你好!我有个中文名字叫克夫,我和Sunshine是老朋友了。”
自称叫克夫的男人有棕色的棕红色的头发和眼睛,与他的体魄相比,他的姿态绝对称得上优雅且绅士。
“Cliff现在是很有名的健身教练,他会给你制订健身计划,并且在未来三个月里帮助你一起完成。”
壮男先带着肖景深做了一些测试,然后让一个健身教练先带着肖景深去热身。
转过身,他对桑杉有些无奈地做了个鬼脸:“Sun,你想让他拥有25岁的体态,这需要他付出很大的努力。”
“没关系。”桑杉是在笑的,说话的时候能看见她雪白的牙齿,“他再不折腾就老了。”
“不,他才32岁。Sun,你应该明白男人的魅力并不仅仅是年轻。”
显然,这位给自己取名叫克夫的外国友人虽然中文说的还不错,但是对于其中博大精深的含义还不够了解。
“可他多出来的年龄并没有带给他应有的魅力…无论如何,我希望三个月之后他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岁。”
抱着手臂,桑杉的目光从不远处肖景深的身上一点点扫过去。
“腰臀、肩膀、手臂、腿部、胸部…所有这些位置都要减掉多余的脂肪并且构建年轻漂亮的线条。”
“好吧,我尽力,我们的主要工作是降低他的体脂率增加肌肉,他目前的体脂率是17%,主要问题是肌肉太少了,当然,健身的同时还需要专业的营养和药物配合。”Cliff耸了一下肩膀,这种综合性专业健身也是非常烧钱的
“我知道的,钱不是问题。”
“我会给你折扣的。”用大手拍拍桑杉的肩膀,Cliff笑呵呵地说。
眼不眨地花了十八万为肖景深购买了一个循环的全套专业健身服务,桑杉对自己收钱就开心的老朋友说:
“那我就把我的男朋友拜托给你了Cliff。”
随口,桑杉就扔下了一个炸弹。
“男朋友?男朋友!Boyfriend?!My God!Sun!”被桑杉衬托得愈发高壮的男人一下子原地跳了起来,他回过身去看看那个在做平板支撑的东方男人,母语都被逼出来了。
“是的是的,他是我的男朋友,Cliff你不要激动。”
“不,Sun,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我应该算是你的闺蜜,你有男朋友居然都不告诉我?”
“等下,闺蜜这个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天哪!你什么时候找的他?你们怎么认识的?!我以为你会找一个g更强壮的、更强大的…”
“一直都是他。”桑杉打断了Cliff暴露本性的滔滔不绝。
“What?”
女人脸上带着轻笑,眼神无比认真地说: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只有他。”
对一个普通的学员和自己“闺蜜”的“男人”,克夫所给予的关注度是完全不同的,在桑杉离开之后,他接手了肖景深的训练课程,把第一天上课的肖景深“操练”得“欲生欲死”。
几小时后桑杉来接肖景深的时候,他几乎是用爬的才坐在了汽车后座上。
桑杉被Cliff叫下车聊了几句才笑着回到了车上。
车子转向之后,肖景深透过后视镜看见桑杉脸上的笑容立刻如雾气蒸发一般地消失了。
“Cliff是我在国外留学时候认识的朋友,我已经跟他说了你是我的男朋友,刚刚他叫我下车说你在聊天的时候似乎不愿意提起我,我跟他说是因为你这个人是个传统的东方人,对不太熟的人很难表现热情。”
抓着自己的外套,肖景深听着桑杉继续往下说。
“既然我们在一个礼拜之前已经签了合同,那么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当了我一个礼拜的男朋友了。与Cliff在一起的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你都没有表现出这一点,说实话,我很失望。”
肖景深小心地揉着自己的腿,尽量让自己不要因为腰部的动作而呻|吟:“…那个克夫,我们在他面前也要装么?”
“当然,这个健身俱乐部很多明星都会来,让他相信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无形中让我们的‘爱情故事’更有说服力。”
“我懂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场戏既然已经开演了,你就要有演员站在舞台上的觉悟,没有我喊Cut,你就要随时随地都在表演,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
桑杉的声音很冷淡,肖景深能从中感受到她浓浓的不满。
“现在的环境还稍微好一点,并且你还只是个小虾米,将来你成名之后随时会有人拍你,可能是狗仔的相机,也可能是路人的手机,你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人记下来逐字逐句进行分析,在这个过程中,你的一个疏忽或者一个下意识的反应都会暴露我们是在炒作的真相。你必须从现在就开始提高警惕。”
“嗯。”
“嗯什么嗯,明白了就说你明白了,不明白就说你还不明白,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不是让你用鼻音作为回应的。”
“好的,我明白了…亲爱的。”
鬼使神差地,肖景深在最后加上了三个字儿。
桑杉顿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回到桑杉家的地下停车场,肖景深抢先下车替桑杉打开了车门。
“应该是这样么?”
男人所问的当然是自己现在的表现是否符合桑杉的要求。
“一次两次的小聪明并不能体现出你真把我的话记进了脑子。”关上车门,桑杉照例走在肖景深的前面。
“我会继续努力的。”
面对着桑杉的背影,肖景深的脸上带着笑。
这天晚上,桑杉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自己的房间忙东忙西,或者捧着一本书坐在阳台的藤椅上。
笔记本电脑放在中间,她和肖景深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吧台上。
“我们要做什么?”
“既然得演戏,我们当然要写一个剧本出来。”
桑杉的双手已经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在写剧本之前,我们先要对彼此的履历有足够了解。
我十一岁那年认识你,到我十七岁你上大学这一段儿没什么好说的了,重点是是后面这些…我十八岁的时候去了国外上大学,读的是经济学专业,后来专门学了投资管理,二十三岁回国参与组建了乐队‘The King’,二十五岁以经纪人的身份和TK一起加入了华光天下,二十七岁成了华光的艺人部门经理兼任华光副总经理,其间一直是这个乐队的经纪人。”
桑杉嘴上说得利索,手上也不慢,很快就用最简单的语言把自己过去十余年的经历概括了出来。
肖景深看看她,轻轻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当经纪人?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电影里里那些操纵经济的金融巨头。”
他一直记得桑杉是会把摩根家族史、巴菲特传记放在枕头边睡觉的。
如镇纸一样蜷在猫窝里打盹儿的W先生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跳上了吧台,白白的小爪子踩过桑杉的电脑键盘,然后用自己肥肥的屁股挡在肖景深的前面。
肖景深没忍住轻轻揉了一下它的屁股,差点被它回身挠到手背。
“国内的娱乐行业刚刚起步、潜力巨大,更适合资本的原始积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赚到更多的钱,而不是纠结于到底做什么行业。”
桑杉的目标永远直白明确——钱,更多的钱,在商业社会,钱意味着更多的社会资源,意味着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意味着她渴望的一切。
手指捏着W先生十分严肃的胖脸,她抬头看着肖景深:
“该你了。”
“…上大学,学的就是表演,大二下学期陪我室友去面试,结果被导演选中演了电影《锦城花开》,还拿了几个电影新人奖…”
肖景深二十二岁之前的人生顺遂到让人忍不住羡慕甚至嫉妒,他四五岁的时候父母一起辞去了公职南下打拼,把他留给了外公,到他上小学的时候,他父亲回家已经开上了四个圈儿的气派大车。
别的孩子手里只有五毛一块的时候,肖景深每个月收到的零花钱是两千,别的孩子背个一二百块西瓜太郎书包就能挺胸抬头的时候,肖景深穿的衣服已经全都是他妈妈从国外买回来的洋牌子。
他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钱对他来说从来只是个数字而已。如果不是外公正直严谨,他也许会染上很多坏毛病,成为一个因为心中没有畏惧感而肆意妄为的人。
肖景深的外公景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是个京剧演员,后来成了省里艺术院校和戏团的京剧老师,这位老爷子对肖景深的影响是巨大的,让这个本该纨绔的少年不仅有了还算善良的秉性,还有了一个有关表演的梦想。
一个企业家的儿子想要去当演员,肖景深的想法没有受到父母的阻拦,他们支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