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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选择什么?这个问题让呆在这里的这三个人都越发沉默。
几天前用白水煮好用海盐调味的鱼早就凉透了,被快刀切成细片的章鱼暴露在空气中这么久已经不能再食用,至于烤好的蓝色大龙虾,冯海尝过一点点,味道还好,倒是比他们带的即食军用餐强多了。
这些东西还在等着那个人归来把它们吃掉。她还会不会回来?
冯海他们三个都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与此同时,路俏家的房子里,属于三个人的食物链之争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平时看起来拽拽的兔子牙齿就卡在方来来的脖子上,卿微双手抱胸,脸上带着别人都看不懂的莫测笑容,姚全全左右看了看,默默地站在了卿微的一边,至少事实已经让他知道,一个言咒师是多么的惹不起。
方来来现在根本动都不敢动,这个兔子的战斗力远超过他的想象,在过去的几分钟里他几次出手想要挣扎,换来的是他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和被兔子打肿了的脸。
是的,虽然这个叫酥饼的兔子大爷威胁要咬断他的动脉,事实上每次他出手的时候兔子大爷的手段也算得上是温和——温和地告诉他,他跟一只兔子比,都是个十足的战五渣。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地去当一个三十年后的将军了?!
方来来已经意识到,也许在这个房间里,只有路俏的把它干掉,而自己,并不像自己曾经预想的那样一人之下,至少在那个一人与他之间,已经硬生生地塞进了两只兔子为先锋的一个女人。
姚全全站在卿微的旁边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脸上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笑容,他用这样的笑容来表示自己真的是更支持这个年轻的女人的。
“这兔子…”
对言咒师十分之了解的傀儡师先生指了指兔子又指了指卿微,动作有一点的夸张,他换来了对方的点头和脸上笑容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得意。
“你不是问过我的护卫么?没办法,我人缘不好,只能用兔子来充数了。”
死宅言咒师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只是折价买了一条裤子一样的随意。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姚全全也差一点就给这个女人跪了。
言咒师的护卫啊,多少年来多少人都想当又不得其门的角色啊!能被言咒师各种加持啊,就算是个卢瑟能被各种咒语生生加持成人生大赢家啊!这样的机会就被给了两只兔子?!
姚全全盯着酥饼,默默吞了吞口水。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米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楼下,现在它又跌跌撞撞的跳了上来,前爪上牵着的东西叮里咣啷地砸在地面上让人听得心烦。
让傀儡师大人心碎。
“小妥!”是的,姚全全的命偶,那个叫小妥的偶人被一只兔子绑成了粽子,只有一条丝线牵连着,被白色的兔子拽着上楼。
姚全全在自己尖利的哀嚎声中冲向了自己的命偶,其凄厉的程度甚至吓到了纠结中的方来来。
于是今天,在老虎不发威别人当病猫的愤怒中,战五渣的言咒师自己的两只兔子为依仗,成功奠定了自己在这栋房子中的地位——除了路桥,她就是最强的那一个了。
姚全全被人这么轻易地打发回了房间,在走之前,因为不能看到八卦,花样美男名模对着她非常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概也是用完了自己最后的那点骨气,哼完了之后他就抱着自己的小妥偶人小步跑下了楼梯又跑进了房间。
至于那个方来来,卿微忍不住笑了一下,笑的有一点凉。
刚刚酥饼兔子对着少年人的脸庞来来回回地被他抽打了不知多少个回合,这其中自然是因为她的授意。她早就看着这个年轻人不顺眼了,当初的死咒解了之后大发没有再继续找他的麻烦,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找上了门,这人气势汹汹就要被打了她的兔子伤了她的人,难不成,他以为别人都是泥捏的,还能随意地欺负了不成。
卿微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方来来在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纠结:
“你以为重生就是这么了不起吗?能让你随意地把别人当成傻子,工具,玩偶?”
方来来呆住了。现在他的记忆之门突然打开,让他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么眼熟。
30年后,出现了有一个神秘的言咒师,他曾经见过那人几次,那人有一张和卿微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时的言咒师面孔要沧桑的多,表情阴郁又沉重。
对于这个能看见和改变未来的人,人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恭敬的叫他大人。
也就是她对这30年后的方来来说:“你的前途,没有星星,只有回淌的河流,让你去弥补人生的过错。”
弥补人生的错误?这句话听在方将军的耳朵里是强烈的指责,因为他以为自己的人生我完美无误的。
不相信命运的方来来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里,纵使人人尊敬的言咒师也并不被春风得意的方将军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他站在了这里,被人用同样洞悉的目光盯着,说,重生就很了不起吗?
了不起吗?
不起吗?
起吗?
吗?
妈妈呀!!秘密又被人发现了呀!我打不过她家的兔子啊!我杀她灭口她相好地分分钟剁了我呀!
哦,对了,脑洞一向很大的方来来小朋友还一直以为卿微和路俏关系微妙。
卿微可不在乎方来来的脑海里在极短的时间里喷涌出了多么复杂的想法,心情不爽的她必须嘴皮子过了瘾,就像她现在做的这样。
“你以为路俏是在和我一起的时候在路上被人带走的。所以过去的这些天里你不停地来找我来刷你对路俏的关心程度,‘敲门询问二楼的姑娘’都快被你完成日常任务了。可你扪心自问,你天天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你不敢去找别人了?”
面对这样直接的指责,方来来沉默了一下,他很想拒绝承认卿微的话,这样他在放学回来的路上就能在老大爷老大妈关切的目光中继续黯然摇头,这样如果路俏回不来了还没有成年的他会有更多的人同情也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
是的,这就是方来来最悲哀的地方,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十七岁少年,他一定已经因为路俏的种种好而全心全意接受对方的善意并且回报。可他不是,他是经历坎坷的方将军,早年经历各种的不愉快让他坚信世界上只有权力和财富才是永恒的。
他的心就是一块铁,能捂热,却不能变得柔软。
最终,房子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呆呆坐着的方来来,卿微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还要筹备情节,用咒语算出路俏的归期。
少年的脑海里还是在想着刚刚卿微说的话,那些字儿在他的脑袋里来回激荡,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路俏为你做过什么?,更不知道你为路俏做了些什么?我只知道,她是真的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个好的监护人,尽最大努力地把你养成一个真正优秀的人。可你对她的回报,又是防备,又是控制和伤害,还有如现在这般,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关心,而实际上你什么都不敢做,因为你怀揣秘密,因为你把自己的一点点得失都看的比她一个人重要,就是你对她那些关怀的回馈?”
言咒师大人在最后说道:“我真为路俏感到心凉,你这个人,真是注定了配不上别人的真心。”
在茉莉花香气的余韵里,少年抱住自己的头蹲坐在沙发上,仿佛这样就是世界上最安全和安心的所在。
“深度,4323”
“温度,正常”
“压强,正常”
“剩余氧气含量,确保提供11个小时。”
冯海上尉在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他的双眼在发亮,另一个中士在检查着喷气推进设备,另一个人则是小心地把他们的这些天的见闻写在了纸上。
在十分钟前他们做了决定,他们不能用路上将的生命当做自己逃生的踏板,推进设备如果计算精确的话还可能推进两次,他们打算利用多出来的这次推进的机会下到深海中去寻找路上将。
最好的结局是找到她,然后所有人如同上天眷顾一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接应的潜艇。
最坏的结局,就是四个人一起葬身大洋,好歹也是英勇就义了。
“死亡有很多种,我们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是最勇敢还是最没有价值,就像我们不知道该把路上将的生命捧在头顶还是踩在脚下。那就平等吧,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好歹也知道了最大的努力会不会给我们最好的回报,看我们能不能赢得这场四人战役的胜利。”
轻轻擦掉自己眼角的湿气,做烤龙虾做得很好吃的中尉站在观景窗前,他想要再看一眼这个即将成为他们墓穴的海。
“啊!啊啊!怪、怪物!!”
他突然对着冯海他们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一个紫色还带着光点的东西突然从海底冲了上来,其体型之巨大其颜色之诡谲形状之扭曲都在这个年轻中尉的承受范围之外。
听见惨叫,冯海猛地转头,还没来得急做什么反应,怪物已经撞到了深潜设备上,随之而来的一股霸道的冲力已经顶着深潜设备往上奔腾而去。
转眼之间,这里只剩四下里逸散开的水泡飘摇到远方,偷偷向着这些外来者作别。
第51章 舌尖上的海怪
几千米的距离,即使是行动不便的老奶奶和脚步蹒跚的幼儿,只要有心也能在筋疲力尽之前走到。
几千米的距离,在深海里确实从人间到地狱的鸿沟,冯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们透过观景窗能看见飞速向下的海中风景,也能看见他们的脚下那个巨大的海底怪物。
说是章鱼似乎又不太像,头顶有坚硬的刺,无数长长的爪子在它中途休息的时候会因为惯性的作用猛地出现在它的头部旁边,就像是一个糯米糍上突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土豆芽,除了恐惧之外也让人觉得恶心。
这样的大东西,要把他们连人带壳(深潜器)吞下去似乎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如果在这里的是普通人,大概已经开始向上帝祈祷,下辈子让自己投个好胎,别的不说最好海鲜管够还报了今生之仇。
三个年轻的军人毕竟是整个军队中最擅长逃命的人,想要保全自己必须有敏锐的思维能力。
他们迅速恢复了冷静,冯海通过仪器的计算算出了他们此时前进的速度,中尉迅速地地在遗书后面加了几行,而中士先生,他面对冯海统计计算出的数据估算了几秒钟之后,提出了一个很疯狂的逃生方案。
用钢爪抓住旁边的岩壁,顺着海怪的一个光滑面滑到他的口器部位,接着用推进器把深潜设备往下推进,借此逃离这个海怪的能力范围。
冯海看着这份计划有一点牙疼。
“它有触手。”章鱼触手上的吸盘会成为他们这个计划的绊脚石。
“那不是触手,或者说那些东西并不具备足够能称得上是触手的力量,而且从运动方式上来看这个也不是章鱼…”上士很冷静地试图说服冯海。
他得到的回答是这位上尉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吧,不管那货到底是不是触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上士:“…”
“我完全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既然你有办法我们就试试。”
反正不试也是个死。在旁边围观的中尉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完了他的话。
冯海在此时充分显示出了路俏选择他的原因,有时候他就是可以灵活到毫无节操毫无原则。
第一步,用钢爪的力量让潜水设备移动到怪物头部的边缘。
成功了!
可是下一秒,他们几个人的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怪兽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继续前进好让他们有一条能逃跑的路,而是停了下来。
接着,巨大的怪兽被人从中间撕开,一个满身粘液的人形物体从下面爬了上来透过深潜设备的观景窗往里看。
冯海的表情从惊恐转为诧异,最后变成了狂喜。
“是路上将!是路上将,啊哈哈哈哈,是路上将!”
“在我还是一个傻乎乎的上尉的时候,我经历过让人惊喜的事情,是看见一双大眼睛隔着厚厚的玻璃瞪着我们。
那一瞬间的我简直蠢到了极点,蠢得一往无前酣畅淋漓。”
——《士兵日记》冯海少将著
南半球温暖的阳光在澄澈的海面上任意挥洒,这里的下面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沟,可它的上面平静又安详,还有…浓郁的肉香。
路俏以海怪的尸体顶着深潜设备往上走,她可能是走错了方向,直到回到海面都没有遇到接应的潜艇。
不过深潜设备的信号发射器已经恢复了工作,大概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他们了。
深潜设备像是球一个巨大的球漂浮在海面上,冯海正在逐渐调整着设备内的气压,做龙虾很好吃的中尉则在发挥他的特长。
大概是被惊恐遮住了眼睛,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海怪的身上居然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深海产品——这才是这个巨型章鱼看起来形状诡异的原因。
深海没有什么污染,各种海鲜都可以生吃,当然,这是对路俏来说。
此时她就一个人坐在巨型章鱼的脑袋上,撕下一片章鱼肉蘸着芥末吃掉,味道非常的清爽透彻。
中尉捅了捅冯海的腰眼,在几天之前他们还是各自防备的陌生人,现在,过命的交情把他们三个人联系的很紧密。
“你说,为什么路上将会把芥末瓶子挂在脖子上?”
冯海轻笑了一声,深潜设备在太阳的照射下变得闷热,他脱光了上衣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这么一笑,腹肌微微一动,漂亮得能让人流口水。
可惜在场唯一的女性对海鲜的兴趣更大一些。
“如果要问为什么,咱们这个没头没脑的任务可是问不完了。”
“哦…”龙虾中尉点点头,给在速燃灶上的龙虾洒了一点海水,高级蛋白质被加热之后特有的香味顿时挥发了出来,香的让冯海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哎,龙虾一会儿给我一块儿。”
“啊,你敢吃么?”中尉的表情很茫然,前几天他们虽然很听话地做了吃了,其实根本就不敢吃,谁知道海底五千米以下的这些东西有没有毒有没有特殊变异啊。
冯海示意了一下外面那位正在表演“舌尖上的海怪”的家伙,说:“她能吃咱们当然该试试,要不咱们出国又下海的,什么都没干不说,自己做的海鲜也没吃到,回去了怎么跟人吹牛?”
“吹牛?我们不用吹牛已经很牛了。”上士依着深潜设备的墙坐着,手上的刀飞快地把一只紫色的大海参切成了薄片,刚刚路俏交给他的时候还格外加了备注:“这只是水下一万米的。”
恩,很好,我们到了水下七千多米挑战了一把世界纪录,然后马上要吃到水下一万米的海参刺身了,这些都是谈资,可是与这位上士的发现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力气很大,拿着金色的弓箭,女的,姓路,这么多的讯息放在我的面前,我居然到刚才才明白…兄弟,外面那位,是路上将啊。”
“嘎?我知道是路上将啊。”中尉还在犯迷糊,冯海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也顾不得气压差了,两把打开深潜设备的三道门,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太阳底下。
“路、路上将!”
徒手揪了一个大吸盘在水里随便洗了洗抹上芥末就往嘴里送的路俏抬起头看了这个小孩儿一眼。
她对这些小孩儿还是很满意的,想要掉头往下行进,有九成的可能是为了回援自己,虽然与自己的初衷——找能逃跑的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有点相悖,但是在和平的年代这三个小家伙也算得上是有勇有谋。
“要吃么?”她抓起了一直深海厚甲蟹,两下掰断了厚甲蟹十几厘米粗的螯爪,透明又有一些泛白的蟹肉猛地从断口处弹了出来,在阳光下莹莹诱人。
“啊?”面对着自己的偶像,冯海又傻了。
他傻乎乎地接过蟹肉又傻乎乎地看着龙虾中尉光着脊梁嗷嗷地从深潜器里钻了出来。
“路上将!给我签个名吧!”龙虾中尉的手上甩着自己的军装,他指的签名位置却是自己的后背。
“您签了,我回去就纹身!”
“你傻啊,当兵不能纹身!”冯海吼了他一句,又转头一脸羞涩地看着路俏,“您签我脑袋上吧,以后我就照着您的笔迹留发型了!”
四十分钟之后,友军的支援舰队终于抵达了他们停泊的海面,看见的就是两个身上被晒到发红的东方军人在争抢着一块被人用手指写上了字的铁片。
那块铁片经过比对,就是深潜设备的门。
唯一正常的上士先生得以和路俏一起晒着太阳吃着海鲜,顺便看着两个野蛮的大猩猩打架。
十几天之后,回到国内在军区疗养院接受身体复原治疗的上士突然休克,醒来之后失去了半年以来的记忆。
当然这并不耽误他一脸茫然地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
与此同时,在都城一所大学里,一位历史选修课的讲师也结束了自己长达了两个月的病假,恢复了教学工作。
路俏并不知道这些,她最先注意到的事情是她的伙食水平又被提升了,鱼香肉丝里面的土豆丝换成了笋丝、肉末烧茄子的茄子也是过了油的了,接受身体全面检查和调养的路俏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乐得摇头晃脑。
几天之后,她才注意到了自己身边最显著的变化:
stj的那群人,无论是林卓、生活助理、笑眯眯的看门老大爷,还有那些能做卤肉包的猛男小分队,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因为stj498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与她相关的监察组织也就解散了。
这个国家公布了路乔的全部档案资料,无论是在庆朝担任清世军都统,爵位从将军到侯爷还是她第一个旗帜鲜明地推翻庆朝把自己的封地作为那些人的大本营,又或者她在澜海战役之前放走了庆国的摄政公主导致了澜海战役的惨烈结果,以及她在战役末期出现杀掉了所有的叛乱者,这些早就被官方承认的材料一点一点铺排开,就是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而毅然决然地把自己塞入北弦炮的炮筒去冲击恒星级别的最大星舰,也是路乔为自己画下的那一笔光耀千古的句号。
过去,路乔是战神,是杀人如麻的杀人者乔。
从今往后,她是救世主,脱离了强大的战力和不倒的背影,她最让人敬仰的是一颗心。
战神与救世主,大概就是这样的区别吧。
看着属于自己的这份资料,路俏咽下了最后一口的卤鸡脚:“这些我都知道了。”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的诚意,选在这次远洋调查的结果出来之前把这些公布于众,也算是为了弥补我们对您的亏欠。”
女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年轻,好像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可事实上她比在场所有人的父亲都要年长,她从他们不曾亲见的年代走过来,为的不是别人的认可和赞美。
“没有,从没有亏欠。”她说。
嘴里还带着卤鸡脚的酱汁香味。
第52章 归来
在所有人中,最先知道路桥回来的人竟然是孟雅言,因为她不过是每天给路桥打一个电话,往日里手机都关机,今天却被人接了个正着。
如果被另外几个人知道想要找到她不过电话那么轻易,想必会吐血。
傀儡师虽然坚信那么强大的前辈高人不会出现问题,可是依然惴惴不安,他联系了自己的小叔,把事情从头说起,刚说到路桥问他引魂木的事情就被他小叔打断了:
“她问引魂木是一棵还是半棵?…全全啊,她的事儿你就不用掺合了,就算你死了一千次他都不会有事儿的。”
百年前引魂木被毁公输家族灭,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这人的道行凌驾于整个异能者圈子之上,他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出什么问题,他要开始担心的是自己的笨侄子,这么傻的人搭上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变得更蠢了怎么办?
挂掉电话的姚钱钱一只手挠了挠头另一只手把控魂丝从一个正在拔牙的小女孩儿身上撤了下来。
“小妹妹,我们不疼吧?”
小萝莉眼里含了两泡泪看着这个笑容和蔼的怪蜀黍,还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疼!我要吃提拉米苏~~!”
姚先生摸了摸鼻子,他的侄子还没人家六岁小姑娘聪明,愁死了。
另一边得到自己叔叔保证的傀儡师倒是得以安睡了。
身为言咒师的卿微在这两个月里连续使用自己的咒语能力,到了现在已经彻底透支,整个人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只有两只兔子蹦蹦跳跳地守在她的旁边。
在她的电脑屏幕上,刚刚打好的小说已经发布,危险无处不在,男主角毫不畏惧地与*oss单打独斗,情节写得波澜起伏,战斗从海上到陆上最后到了天上,打得难分难舍——好在,最后还是主角赢了。
只有可怜的读者们瞪着这战争剧一样的情节感觉自己几乎是崩溃的。
这篇文是巧取豪夺的强攻弱受文啊,为什么那只会“嘤嘤嘤”的受突然变成了超级赛亚人还会噼里啪啦自带闪电啊!为什么自带霸道总裁属性的小攻每天就知道坐在房子的前面数花瓣“回来”“不回来”…
尼玛!据说这个作者写言情的时候就是一个脑洞奇大现在改写*了怎么是这么一个天雷坑货!
读者九瓣菊大人愤愤地留言:“我就知道,蛇精病走到哪里都是蛇精病!更蛇精病的是我,居然一路跟着也看完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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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来来被卿微痛斥过了之后,不停的去找林卓,这也是他认为的,自己能够找到的去寻找路桥的最好的方法,可是林卓的电话竟然早就已经失效,他思来想去,决定去找另一个能帮助他的人,这一去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总之,所有这几个有能力的人竟然都忘了可以每天给路桥去一个电话。
真是可喜可贺。
就这样,路俏在孟雅言小姑娘欢悦的叽叽喳喳声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走在回家的路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张教授与老李头儿的离婚已经尘埃落定,孟雅言虽然并不住在那个小区,可是对这件事情却意外的在乎。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可这并不妨碍她去探听消息,那些大妈们知道她是路俏的朋友,对于这件事情的谈论也就没有了什么避讳。
老李头自然不愿意离婚,可是张教授的女儿就不是什么善茬儿。身为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女儿,她从小就生活在自己父亲阴阳怪气的语言暴力中,这样的经历让她变得独立、坚强、有韧性,甚至变得有些偏激。
过去她不劝母亲离婚是看在父亲对她还算好的份上,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一出来,她检查了张教授和李老头儿名下的财产,惊怒地发现李老头儿不仅隔三差五就提取大笔钱财交给他的亲戚,更是以买保险的名义从张教授的手里获取了上百万,他确实用这做了一份长期保险——如果五年后他还健在,这笔保险的受益就属于他,可是如果他不在了,受益人就是他的大侄子。
看着这样的东西,她们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场之后,决定把那个男人彻底剔除出她们的生活。
在母亲已经确定要离婚,女儿就第一时间拿着父亲赠予他那些亲戚财务的证据找到了哪些亲戚。
她对他们说:“如果我的父亲不离婚,那么这些财产就都是我母亲或父亲的共有财产,我的母亲完全可以以这些东西是双方共有财产却未经她允许而赠与的名义,收回你们的这些东西。到时候,我母亲离婚不成你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财帛动人心,何况败类。于是,老李还在想着如何摆好姿态能在自己的媳妇上门道歉的时候第一时间压制她气势,他所有的亲戚已经为了利益,站在了他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