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关爱”的池迟现在每次看见池谨文来电话都想叹气,这次,她不止想叹气,还想把那个孩子揪到眼前来问问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太闲了。
池迟这句话一出来,池谨文恍惚自己回到了当初被奶奶带在身边即将接手公司的时候。
那时候的奶奶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指挥若定气场十足,同行很多人都以为随着父亲的去世天池就完了,他们私下里叫池秀兰是“断腿老太婆”,说她根本是被侄子的死刺激疯了,甚至还造谣说池秀兰终生不嫁人是因为她和她侄子之间不清不楚…可是事实上,这么以为的那些人在其后不长的时光里纷纷走向了他们心里为天池所设想的结局,而天池集团,也就在那个“断腿老太婆”的带领下走出了困境,开启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
虽然现在奶奶变成了一个年级上可以当他女儿的小姑娘,那在他面前积累下的威严也足够他的脑子变得清楚那么一点点。
“我只是随便问问。”
池谨文自己都没法发现自己的声音低了三度,不苟言笑的那张脸上竟然有了点孩子式的羞赧。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问问你的终身大事啊?”
池谨文彻底怂了。
“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我催过你么?就连谨音都找了一个男朋友了,我催你了么?”
…
所以说,人不能有短处,有了短处呢,就会被池迟这种刀刀见血的人人没事儿就拎出来捏着踩几下。
一直不想结婚的池谨文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强行转移话题最后悻悻然挂掉了电话。
挑眉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池迟轻笑了一声:
“就这水平,还想看我的热闹?啧,单纯。”
…
扮演夜莺的弗洛兰丝讨厌那个刚从异国来到这里的Chi,这在剧组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相较于热情的汉娜和自恃身份的海洛伊丝,剧组里其余的几个主要演员对Chi起先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后来这些人渐渐都对池迟产生了好感,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敬业、专业还有礼貌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不同的人种和主要市场也决定了Chi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威胁。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GU电影公司的系列电影计划,巴西勒·杜兰导演这种竞争式的电影拍摄方式也没有引起每个人的注意。
在这种情况下,弗洛兰丝的那点“恶意”就凸显的格外明显,就连于缘都受到过弗洛兰丝助理的挑衅,如果不是于缘身手好、脑子快,说不定池迟那一天的午饭都要毁在对方的“不小心”下。
其他人对池迟的那点好感,还不足以让她们面对这种冲突的时候站出来替池迟说话得罪被人们以“明日之星”称呼的弗洛兰丝。
所以,每次演群戏的时候,剧组里的人们都能看见弗洛兰丝在不耽误电影正常进度的情况下给池迟使绊子,小到抢水,大到抢镜。
好在池迟没吃什么亏,弗洛兰丝的诸多小算盘都在那个年轻东方女人的微笑里被一一化解。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是夜莺和毒蛇唯一的一场双人对手戏,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人干扰,因为这段戏就发生在逼仄的厕所里。
“弗洛兰丝,你没有必要总是和Chi对着干,她影响不了你。”
在化妆间里,弗洛兰丝的经纪人也是她的姑妈再次劝她。
与很多明星在红了之后找自己的亲属当经济人不同,弗洛兰丝的姑妈是个业内有名的经纪人,从弗洛兰丝七岁出道起就一直为她提供了大量的帮助。
对着镜子,弗洛兰丝看着自己脸上画好的妆,像是个公主一样地抬了抬下巴。
“我尽量,只要她别总是那么讨厌就好了。”
是的,讨厌。
弗洛兰丝特别讨厌池迟,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的这种心态到底有什么缘由,只能简单归结为气场不和。
而自小成名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她,又绝对不是那种会隐忍的人,自然是恨不能昭告天下告诉别人自己不喜欢那个东方来的、总是微笑的家伙。
毒蛇和夜莺在厕所里的第一场戏第一次拍摄就NG了。
“我希望你记得我想要的是个怎样的夜莺。”
杜兰导演对着海洛伊丝这么说道。
夜莺的剧本设计中是七个人中最小的,她在七岁的时候用声音杀死了意图伤害她的坏人,却因此被送进了特殊人种研究中心,十四岁那年她跟着孔雀从研究中心里逃了出来,从此就走上了反社会的道路。
她作恶,很大程度上的因为无知,羞怯是她的保护色,天使一样的脸庞下面是她空洞的内心。
这样的夜莺在走进厕所发现毒蛇在里面的时候,是不可能突然间有了某种气势的。
海洛伊丝明白导演的意思,她也明白问题在那里。
Snake面对着墙站着,身体放松,就算知道她进来了也头也没回,可是她就是觉得害怕,这种害怕让她一度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
站在海洛伊丝的身边,恰好收到了女孩儿看向自己的眼神,池迟对着金发碧眼的可爱小姑娘笑了一下,只得到了一个不甘心的瞪视作为回馈。
再次开拍,池迟依然是面壁的姿势。
这次夜莺看见毒蛇似乎觉得有点害怕,她踌躇了一下想要转身离开,到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马桶。
那副小心的样子,就仿佛心里一直在喊着“我不害怕我不害怕”一样。
镜头外,杜兰导演皱了一下眉头。
海洛伊丝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也许正是因为太有天赋了,才让她在镜头面前变得独断专行…或者说,在面对Chi的时候,她的那种表现欲被什么东西刺激到放大了,才会做出这样靠明显小动作抢镜头的事情。
可是这些小动作,根本没办法让人把视线从毒蛇的身上移开。
那样一种让人觉得诡异的放松姿态差点让杜兰导演自己都信了池迟是个双性人。
随着剧情一点点推进,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当一只夜莺在镜头前盘旋的时候,一条蛇轻轻晃动了脑袋,整个镜头里的画面就开始有了一种危险的气氛。
蛇就是蛇,在休息的时候是蛇,在撒尿的时候还是蛇。
夜莺目瞪口呆地看着毒蛇的动作,看着她状似随意地颠了两下之后整理了自己的裤子。
她收到了严重的惊吓,甚至忽略了她一直惧怕的毒蛇若有似无地瞟着她。
杜兰导演注意到了池迟的表现,她那种超乎寻常的自然姿态,居然能让看客们心生恐慌,而不是像夜莺一样只顾着诧异她特殊的器官。
这样强大的控场能力让人心安,也让人惊讶。
毒蛇只不过开始说自己在这场戏中的第一句台词,夜莺就不得不跟着她的节奏往下走。
因为毒蛇的身体、目光、气质乃至于气势都在影响着她,让她惶惶不安于一种她不甚明了恐惧。
她是一只孤鸟,被一条阴险的蛇捕获,就连挣扎都带着让人窒息的无力感。
夜莺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要让她晕倒了,她想逃,所以快步地往厕所的门口走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将要成功的时候放缓了一点动作。
也许,只因为害怕,绝不是因为那双黑色的眼看着她的后背,让她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期待。
当毒蛇的手捂住夜莺的嘴,当那一线光明消失在厕所里两个人面前,当夜莺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当毒蛇在夜莺的身后露出了一点轻笑,当导演终于喊了Cut…海洛伊丝脚下突然一软,真的躺在了池迟的怀里。
“嘿,你还好么?”
池迟扶着海洛伊丝,属于毒蛇的阴沉双眼里已经是让海洛伊丝讨厌的澄澈和明亮。
被这双眼睛俯视着,金发碧眼的女孩儿脸上突然一红,就推开了池迟的搀扶冲回了休息室里。
“发生了什么?”
杜兰导演举着喇叭问池迟。
得到的回答是对方摊开手的动作和一张写满无辜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真·老剩男的悲哀啊池董事长。
真·撩妹圣手啊我滴吃!
要票,要营养液,都没有那就来个么么哒!
话说,你们的各种拉郎和拉娘脑洞也太大了,目前为止我就没见过不能和我吃配对的!叹气!
对了,我写完了六十年打算写个串场的中篇言情,二三十万字的样子,娱乐圈文,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让池迟出来打酱油。我一定要证明我是个bg写手!
第237章 入迷
电影名为《七恶棍》,那这些在电影中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就必然要符合现实中人们对恶棍的定义,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杀人放火,也是因为她们在对待很多事物的看法和行为上秉持着一些属于恶棍的原则,比如凶狠残暴,比如冷漠自私,又比如骄奢淫逸。
如何表现一群人的坏,以及她们渐渐有了变好的可能,是整个电影创作所要面对的核心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就是去定义什么是这个电影所要表现出来的恶与善。
在对“恶棍”定义的过程中,编剧和导演将很多性别的元素都融合在了一起,刨除了Snake在生理和心里上的性别融合之外,几位主要角色的言行中也很有些超越性别存在的东西。
其中自然包括了她们对异性的看法。
池迟今天拍的这场戏就是饿豹和孔雀喝着酒在昏暗的大厅里谈论着男人,她们谈论着什么样的男人好上手,什么样的男人最适合一夜情,什么样的男人最适合玩一点情感游戏。
饿豹强横凶残的性格特点在她对待男人的时候表露无遗,凡是被她看中的男人她都会用暴力手段得到,和她对坐饮酒的孔雀出于傲慢的秉性更喜欢凭借着自己的魅力让男人们为她舍生忘死。
这两个人虽然性格不同,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算是殊途同归,听见她们说的热闹,在一边坐着沉默喝酒的狂狮一言不发,不会喝酒只是陪着孔雀的夜莺却已经涨红了脸,显然对她们两个人大尺度的言论感到羞涩不安。
“你们一直是比较谁能最快地把男人拖上床,可是上床之后呢?”角落里的乌鸦一直在玩着黑色的塔罗牌,她突然出声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上床之后?”
饿豹舔了一下自己黑色的嘴唇,她带着酒晕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是洗澡穿衣服。”
孔雀喝了一口香槟看着乌鸦说:“是啊,不然还能做什么呢?杀了他们?看着他们痛苦地死去?”
两个熟女放肆地笑了起来,显然认为天真的夜莺和自闭的乌鸦实在是不懂□□间的种种私密美好。
正在这个时候,一侧黑暗的走廊里响起了嘶哑的女声。
“为什么不呢?”
在她的声音响起之后,走廊里声控的灯才突兀地亮了起来,就仿佛这个女人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曾发出丝毫的声响。
饿豹和孔雀的笑声戛然而止。
除了狂狮之外的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个人,当然,她是毒蛇。
“看着他们痛苦地承认自己不过是屈服于**的野兽,看着他们哀嚎惨叫…在见过了他们充满了**和快乐的脸之后再欣赏他们的痛苦,那才是真正让人上瘾的感觉。”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毒蛇真的能做出前面和别人享受完后面就把对方置于死地的事情。
“所以啊,永远不要高兴的太早,谁都不知道厄运什么时候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刚刚还有些热烈和欢快的气氛已经冷凝到了极点,毒蛇所表现出的危险让人们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饿豹甚至一不小心就捏碎了自己手里的酒杯。
Snake是个从来不在意什么气氛的人,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狂狮的身上。
看着对方,她抬手,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脖子,然后拉动了一下自己刚刚被戴上了几天的颈带。
狂狮烦躁地拍了一下桌子,毒蛇的话和动作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在挑衅。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发布任务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她大概又会和那个讨人厌的、满身是伤的毒蛇再打一架。
“OK!非常好。”
场上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场戏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特写,既要较劲又得合作,实在是有些累心。
仔仔细细地看着拍摄出来的成品,巴西勒·杜兰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可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直到下午池迟休息的时候,他才走过去坐到这个东方女孩儿的旁边,手里把玩着一只雪茄:
“Chi,你有注意到今天弗洛兰丝的表演么?”
捧着剧本在看的池迟不太明白杜兰导演在说什么。
上午的那一场群戏她要表现的是自己将要报复狂狮的不驯,自然会更关注狂狮的表演,对于夜莺,她并没有给予多少关注。
“一个角色的人格魅力太强大,一个演员的表演太优秀,对于他的合作者来说,是财富,也是压力。”
年过五旬的巴西勒·杜兰导演看着池迟,又好像透过她看着别人——一些同样让人感觉是财富也是压力的明星,他们是天生的宝藏,是独断专行的贵族,是情感的掠夺者。
就像Snake,轻而易举地就让夜莺神魂颠倒,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池迟只是安静地看着杜兰导演,等着他把他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
“你扮演的Snake有着超越性别的魅力,我曾经以为你演不好这个角色,除了你的年纪和一贯表现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没有谈过恋爱,是的,我特意问了你的经纪人,他向我极力证明你的感情生活洁白无瑕——因为这样你就能本色出演夜莺。”
原来薛涯为了能让自己演夜莺,就在别人那把自己形容成了冰清玉洁小龙女?
池迟笑了笑,没说话。
“后来我看了几部电影,觉得孔雀也许更适合你,因为你能够演出一些桀骜不驯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对年轻的东方女孩儿有太多固有的刻板印象,导致我对你做出了不恰当的评价,在这一点上你正不断证明我当初的想法是错误的。你不仅能够驾驭Snake这个角色,还能让自己的人格魅力与角色所拥有的特异性相结合,让人为这样的你,或者说这样的Snake所倾倒。这些人里面甚至包括了和你合作的演员。”
杜兰导演把话说到了这里,池迟如果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她就真的是蠢了。
“你是说弗洛兰丝?我没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认真回想一下弗洛兰丝在上午那场戏中的表现,池迟依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一个生活圈子封闭自己又单纯的女孩子听见一群熟女大放厥词,她的羞涩和震惊表现的都不错啊。
看着池迟那种东方人的认真与探究,杜兰导演轻轻笑了一声。
“她的表情,是在你出现之后,才变得更加生动和真实。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害羞、紧张、惊讶…这些表情都是做给她的。
池迟一时沉默,沉默之后她对杜兰导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想办法让弗洛兰丝摆脱她对Snake这个角色的个人情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兰导演拍了拍池迟的肩膀,示意这个年轻人不要有什么负面的情绪。
“我说过了,这是你这个角色的魅力所在,Snake她就是一个以操控别人内心情感为乐的人,你能够做到和她一样的事情,这证明了你的才华和天赋,也证明了你选择Snake这个角色的正确性,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而不是急于去否定和解除这种控制力。”
“夜莺是个成长性的角色,她在电影中要摆脱孔雀对她施加的影响,当然也要摆脱毒蛇对她的影响,这是她作为一个电影角色必须经历的过程。”
可是弗洛兰丝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除了是个演员之外,还是一个有着独立情感和想法的人。
极其难得的,池迟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有点发涩,她不认同杜兰导演的看法,非常地、极其地不认同。
杜兰导演当然看出了池迟表情中流露的意思,他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只是留给了池迟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艺术和道德,从来不是永远的同路者。”
基于很多元素,艺术产品被人们创造出来,这其中,道德只是元素的一种,并不特别重要,甚至绝对比不过钱,因为钱能决定一个艺术作品到底能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池迟自己明白这个道理,也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对或者错,也不是应该或者不应该就能评价的。
如果毒蛇和夜莺之间一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关系,那么这两个角色之间的火花会让她们两个人的表演都增色不少,在这样一部每个人彼此之间合作也竞争的电影里,池迟自己和弗洛兰丝两个人的竞争力都会得到提升。
但是,作品可以无德,制作作品的人却不可以。
如果连人都不是了,如果连个小女孩儿的感情都可以用来作为自己谋取成功的资本,那她还是她么?
看着巴西勒·杜兰渐渐走远,池迟有点心烦意乱地把剧本放在了一边。
杜兰导演真正的目的是点出池迟目前对弗洛兰丝的影响力,从而让池迟为了更好的表演去利用这种影响力。
他认为这个东方女孩儿会答应的,因为她前途无量,因为她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因为她在争取Snake这个角色的时候展现出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和能力。
可惜,他不知道,池迟是个很骄傲的人,只不过骄傲得很低调。
斟酌再三,池迟并没有自己直接去找弗洛兰丝,而是把她现在面对的情况跟薛涯说了一下。
薛涯的表现基本可以概括为:“厉害了我的吃!”
池迟只能用“呵呵”来回应。
薛涯和杜兰导演一样认为池迟应该利用现在弗洛兰丝对Snake的特殊感觉来强化Snake这个角色的人格魅力,最终达到让观众印象深刻的效果。
“何必呢。”
拿着手机的池迟面带微笑。
这样得来的竞争优势在她眼中远不如弗洛兰丝这个大概这辈子只和她合作一部电影的他国女孩儿重要。
“只是一部电影,大家各凭本事来,我又不是没有胜算,那个女孩儿年纪太小,要是入戏深了走不出来,我们就是在毁人前程了。”
说到入戏,池迟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安澜,她一入戏就入了一生,情起孽生,波折不断。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池迟自恋到去想弗洛兰丝对Snake这个角色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但是只要存在这种概率,在池迟的眼里就是必然要杜绝的。
薛涯心里想你说别人年纪太小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才刚成年没多久?
一天之后,池迟得到了来自弗洛兰丝那边的答复。
弗洛兰丝的姑妈,那位业内著名的经纪人要求池迟尽可能地放大弗洛兰丝目前隐藏的心态,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对于弗洛兰丝来说,她迫切需要在这个电影里让别人知道她不再是一个童星了,显然,对方的功利心可比你重多了,我善良的女孩儿。”
得到这个答复的时候池迟刚好已经化妆完毕准备拍戏了,今天这一场依然是群体的打戏,所有的主演和她们的替身都在现场。
从化妆间出来池迟就看见了弗洛兰丝,那个曾经看池迟不顺眼的小姑娘一直在偷偷地瞄她,注意到池迟或者说Snake正在看她,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可真作孽。
Snake造型冷峻的脸上出现了牙疼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在火车上码字…明天见六千好不好?
我从明天开始到月底都不会蹦跶了,希望能一直保持好的更新节奏。
第238章 改戏
大场景动作戏的拍摄大多会被拆成很零散的镜头,再由后期制作人员从大量的镜头中挑选出质量最好的组成打戏的片段。
像池迟这样有很强动作戏功底的演员经常能够提供大量的优质镜头,对她来说这些细碎的镜头里对她要求最高的部分是能够连贯表达角色的情绪。
针对这一点,杜兰导演在拍Snake单独打戏的时候会一次交给她几个分镜和动作,让她连续拍一串儿,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
也就是说相比别的演员,池迟的动作戏部分拍摄时长要多得多。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其中包括却了弗洛兰丝手眼通天的姑妈——加利亚诺女士。
“我之前已经和制片人谈过了,他说他会说服杜兰导演让你和Chi多合作一些动作片段,Chi的动作戏很棒,和海洛伊丝的那段戏很出彩,你要抓住机会,让自己成为一只和毒蛇共舞的小夜莺。”
加利亚诺女士是这样对自己的侄女说的。
弗洛兰丝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名了,作为一个电影里失去了父母的女孩儿。用了十年的时间,加利亚诺女士把她变成了最有名的童星之一,现在又要帮着她向一线女影星的位置进发。时至今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这位经纪人实在是居功至伟,自然,她对弗洛兰丝的影响力也是超乎寻常的。
正在化妆的女孩儿没有说话,她用那双漂亮的咖啡色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的却是另一双眼睛。
在没有演戏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是褐色的,总是带着笑,总是很有礼貌,无论是面对挑衅还是困难,那双眼睛里总是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
只是一旦戴上黑色的美瞳,那双眼睛就显得那样冰冷可怕,太黑太深,仿佛能直接通达到地狱,那里万年寒冷,只有一条孤独的蛇在里面蜿蜒盘踞。
除了那双眼睛,这些天弗洛兰丝还经常会想起那只冰冷的手…也许是冰冷的,也许不是,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在她的眼中Snake就是一条蛇,她没有人类的情感,总是冷酷到可怕,所以她的身体也必然是冰冷的,应该完全没有人的体温才对。
在那场单独对戏之前,弗洛兰丝是有点怕Snake的造型的,无论是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黑色的锁链、还是整只手臂上的纹身,那些东西单独放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觉得怎样,可是当它们被打上了Snake的烙印,就让她有一种面对天敌的恐惧。
夜莺和蛇是天敌。
她和那个来自他国的演员也是天敌。
她们一样年轻,一样前程远大,可弗洛兰丝自己在一年之前还在演女儿的角色,那个女孩儿已经成了她祖国最有名的电影演员之一,并且走上了一条别人心里千难万难的道路——在整个国际市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很难,在西方文化席卷全球的时代里,在欧美人先天具有优势的电影行业里,可她来了,就让弗洛兰丝只能跟在她的身后捡角色。
夜莺是她不要,才轮到自己的。
光这一条,就足以让弗洛兰丝将池迟视为眼中钉。
她没学过中文,大概也不会知道眼中钉这个词,更不会知道眼中钉,就…意味着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当她惧怕的那条蛇、讨厌的那个人用那种带着挑逗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即使明知只是在表演,她深深地迷醉了,那是手捂在了她的嘴上,更像是捂在了她的心上,让她一看见Snake就面红耳赤。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弗洛兰丝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人,毕竟她是在一个情感开放的国度,又是在这样谈情说爱也赚钱的一个圈子里。可是这样纯粹的吸引,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连着三天看见Snake她都觉得害羞,第四天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姑妈,加利亚诺女士立刻给她做了性向测试,又让她看了一些池迟的视频,包括她出席一些活动的,也包括她的一些电影作品。
看着那些东西,尽管依然觉得池迟很迷人,弗洛兰丝却没有面对Snake时的感觉,这让她的姑妈放心了很多。
“无论是异国恋还是同性恋我都有应对的办法,异国同性恋…上帝,这个难度还是很大的。你不是,那最好。”
放下心来的加利亚诺女士将弗洛兰丝的奇妙感情归结为她对一个角色无伤大雅的迷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并不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发展。
当池迟的经纪人找到她提醒她的时候,她不仅更加放心了,甚至还想到了进一步的合作。
“至少在毒蛇的外表下面是一颗还算善良的心,弗洛兰丝,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她觉察之后就用这个角色来刻意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