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石化的众人大梦初醒一般,“是、是!”无头苍蝇一般,手忙脚乱开始准备。
“你,给我找个煮粥的锅来!”
“你,给我把食材都该切的切,该洗的洗,该焯水的焯水,都处理好了!”
“你,给我把材料都扔锅里去!”
“你,给我把粥煮了,把火候掌握好了!”
一阵鸡飞狗跳龙腾虎跃。
我看着面前唯命是从的厨子们,奸笑三声。
姓洛的,你让我煮我就煮?君子远庖厨,我可是春哥真传,烈女中的君子,哥中的姐,不是痴情的小女生,也不是贤惠的女仆!
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好歹我名义上也是个教主夫人,我一声令下,那些丐帮弟子岂敢有微词?
权就是好,我手握特权,岂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我大手一挥,大爷状在角落的太师椅里坐下,“我先睡会啊!一会儿粥煮好了告诉我一声。哦对了,这粥是教主吩咐我‘亲手’做好了拿给他喝的…所以味道要和平时做得不太一样一点,不用特别好,但也不能太烂。明白了吗?”
众人呆滞,接着理解过来,特狗腿得头点入蒜捣,“是是是,夫人放心夫人放心。”
“不错,很好!”寡人龙颜大悦,安心会周公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
我捧着那一大碗浓稠、乌七八黑且乱七八糟,让人食欲全无的不明物体出现在洛风涯面前。
洛风涯正半躺在卧榻上看信笺。
我头一次看到他竟然以这么妖孽的姿态出现,不由自主又花痴泡泡冒了满头满脸。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一直以来如此朴素的风涯哥怎么向着优雅冷漠攻转型了?
洛风涯听到动静,放下了手上的信,回头看我,“好了?”
“啊?啊…是啊,”我眨巴眨巴眼睛,抹掉了我冒了一脑袋的“怎么了”,嘴角漾起最纯洁最狗腿的甜笑,把那一大碗黑黢黢,冒着热气,粘稠得不辨原本面目的东西推倒他面前。
“你做的?”
“啊…是啊。”笑容更深,更伪善,继续装纯。
不料,洛风涯蛋腚无比,一把把碗从我手里接过去,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拿起勺子以非人类的速度,呼啦呼啦一口气把一大碗全部都吃了下去。末了,擦擦嘴,还意犹未尽。
“还有吗?”
“…”我用手阖上我那掉了三尺的下巴,嘴角抽了抽,“好、好吃吗…?”
“嗯。”洛风涯点头,又拿起丝绢淡定擦了擦手指。
“怎么可能…”我失魂落魄,边摇头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好喝?怎么可能呢?这么丑的卖相,吃起来竟然不错?!”
我这厢还沉浸在自言自语里,忽然门边响起洛妖女的嘲笑声,“呦呵,几日不见,你竟变得有自知之明起来了?”
我囧。还是那句话:你丫不毒舌会死啊?
我灿笑,有气无力开腔,“不好意思,洛大美女,我刚才说的那个‘卖相很丑吃起来不错’的东西是我煮的粥…”
“粥?你煮的?”如若秋星寒潭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是啊…怎么着?”
“还有吗?”
囧!怎么又是这句!
于是,我又好心给洛风涯和洛惊寒这对极品兄妹一人盛了一碗。
洛惊寒盯着手里的不明物体,半晌,冷冷丢下一句,“这卖相还叫丑?”
我心中一喜。
“根本就是令人作呕…”
顿时,喜色全无,怒从中来。
我脸色一冷,“那请你把这令人作呕的东西还给我吧。”说着,劈手去抢。
洛惊寒在我抓到她衣袖的一瞬间,轻松地旋身避开,舀起一勺飞快塞进嘴里。
“唔?”含着勺子的洛惊寒秀眉一簇,脸色不善。
我抖。难道因为太难吃了,想要打我么?
不着痕迹向着保护伞洛风涯匀速靠近。
挪了一半,却听得洛惊寒轻声抖出一句,“吃起来竟然还不错。”
我目瞪口呆目送洛惊寒哼着小曲端着碗飘出了房间,久久僵硬在原地,移动不能。
“怎么可能?!”
等我反应过来,想去抢洛风涯的粥去尝上一口时,发现洛风涯手里的碗已经干干净净。
欺骗与被骗
我琢磨着怎么能劝风涯哥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琢磨得日不能亲寝不能寐,生生熬出来两大坨黑眼圈。
洛风涯这两天倒是使唤得我使唤的相当顺手。一会儿让我给他煮粥,一会儿给他上药…睡觉也不得安生,说铬得疼,硬让我给他当抱枕用!大老爷们的!还当自己是细皮嫩肉的豌豆公主啊!
现在,这厮又要给他搓背…
我说你不就是受了点伤嘛,干嘛搞得像半身不遂似得!
不过,女主我是个正宗的腹黑女主,面白心黑!所以,尽管一肚子怨言,表面上还是装的乖乖
得,挂着纯良的微笑,任君差遣。
(妖某人【嗤之以鼻】:赤口裸裸为自己的奴性、狗腿、心猿意马找借口…)
寝宫,浴室。
藕色帘幕错落微垂,雾气氤氲杳渺,屋角里陶莲花香炉里燃着龙脑,令人迷醉的香气满溢在潮湿的空气中。
这气氛,煽动得人想犯罪。
洛风涯泡在个大木桶里,胳膊架在木桶边缘,舒舒服服闭目养神。我却高卷着袖子,踩着梯子站在木桶外,用舀子一勺一勺舀起热水,帮他擦洗。
暗念:地主!官僚!万恶的旧社会!剥削阶级!
温热的水化为一股溪流,在洛风涯蜜色的肌肤上蜿蜒而下,流过线条完美的脖颈,肩头,背脊。
绵绵一片大好春色!
暗念:为毛地主官僚都是美人!正义的劳苦大众都是路人甲!这作者价值观严重扭曲!
“风涯,你伤口才刚愈合,即使是药浴也不能久泡。”我眨巴着眼睛,说得特别诚恳。
而事实是,才洗了一会儿,我又嫌热又嫌累,开始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想溜。
“不碍事。”洛风涯仍旧阖着眼睛,清清冷冷吐出三个字。
我狠咬一口小银牙,腹诽:你泡着舒服,的确不碍事…
又洗了一会儿,我忽然扔掉舀勺。
心想既然伺候他,干脆把他伺候舒服了,趁他晕头转向了,好借机下手,宰他三刀!
于是眼角浮上谄笑,声音都媚了三分,“风涯哥哥,要不我帮你按按肩膀呐?”
洛风涯愣了一瞬间,没有表情得懒懒撑开眼皮,“好…”
按摩,我当然没学过。不过按按肩膀这种事,长着爪子的都会吧?不就是乱掐嘛!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于是,我邪笑两声,大爪子掐住风涯哥哥弹性好好的肌肤,顿时,印上十道指甲印儿。
风涯哥哥面瘫的脸,不着痕迹黑了两分。
“风涯,你出道这么多年,杀了不少人吧…”
第一步,试探。
“嗯。”毫无防备状,眼睛依旧闭着。
“你杀了人之后,是不是有很多人又来找你报仇?”
第二步,引导。
“嗯。”仍旧无防备。
第三步,循循善诱。
“然后,你就又不得不杀了更多的人。接着,便又有更多的平方的人来找你报仇,是吧?如此一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相信人间自有正道,让世界充满爱,携手共建和谐社会…”
“没人再敢来了。”
末了,洛风涯缓缓张开眼睛。一滴雾水凝结在他墨黑色的睫上,伴着轻微的震颤,轰然落下。
“呃?”喋喋不休的在下,一时愣住。
“来一个,我便杀一个。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人敢来了。人,就是如此低贱,因为四个字而畏首畏尾。”
我大脑当机,口舌打结,“哪、哪四个字…”
“贪生怕死。”洛风涯淡色的唇微微开启,一字一句,说的冷然,透着鄙夷。
我手不由自主一抖。心脏骤然收紧。
洛、洛风涯,莫非你被你妹妹附身了?!
我狠狠瞪着他。
洛风涯不明所以回身抬眸看我。
我被洛风涯刚才那番话,还有他的态度着实狠狠刺激到了。本来我一直把洛风涯当成单纯温柔的人来看待,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风涯,他们都说你心机深,都说你不是好人。
但是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我从来不觉的…
眼角忽然就酸涩起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得抓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就大声吼出来,“你难道没觉得杀人有错吗?你杀了一个人,不止是抹杀了一条活生生的命!还让那个人的父母,妻女就要承受丧亲之痛!你就从来没有过罪恶感吗?你从来不会觉得愧疚吗?!你难道不会难以入梦吗?!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个两个都一个样,冷心冷血!怎么连你也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洛风涯似乎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样剧烈的反应,愣愣盯着我,说不出话。
“洛风涯!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你不想杀那么多人,犯下那么多错对不对?你都是迫于无奈的,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都是他们欺人太甚,是吧?”
我说着说着,忽然语气就不由自主软了下去。只因为洛风涯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沉重和浓烈的墨色,那种暗淡了的,丧失了生气的颜色,让我无由的心软。
“洛风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坏人,就算天下人都说你是,我夏子衿也绝不相信。相反…有时候,总是觉得你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儿…”
“这些话我也只敢对你讲,面对着洛惊寒我就一句话也不会说…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
“风涯,你…”
“子衿。”洛风涯忽然按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凉凉的,按住我的力道却很兀定。
他仰起下巴,静静看着我的眼睛。那一刻,他的眼底倒映着淋漓的水光,氤氲的雾气中,有那么一点温柔。
“我可以抱抱你么?”末了,他轻声开口。声音轻的,仿佛飘散在了空气中。
心脏忽然不安分地跳动了一刻。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等等…”
我忽然皱起眉头,凝神凑近了盯着他的后背,骤然惊叫一声,“你背后怎么都是血!”
洛风涯呆了一呆,蛋腚道,“刚才你抓的。”
我这才注意,刚才抓着裸体的风涯哥哥一时心急,望记了自己力大如牛的本质忘记注意力道,下手过重,结果抓出八个爪印,正在血流如注…
顿时,吾一阵黑线+恶寒。
“我这就去拿药…”就在我转身欲逃离犯罪现场之时,又是一瞥之下,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东西…
“咦…”我顿住脚步,再次瞪大眼睛盯着洛风涯的后背,失声惊叫,“鬼啊!你背后什么时候有纹身的!”
洛风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脸色微变,“这是咒文。浴血方显。”
鲜血流经之处,血色的图腾渐渐自肌理之上显露。
咒文占据了几乎整个背部,无数梵文字字狰狞。图腾死角有四大修罗王坐镇:婆雅,意为勇健,是阿修罗前军统帅;罗骞驮,意为吼声如雷,其两肩宽阔,能使海水汹涌,啸吼如雷鸣;一个叫毗摩质多罗,其形有九头,每头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一个叫罗睺,意为覆障,因其能以巨手覆障日月之光。我目瞪口呆盯着洛风涯的后背,那血色的图腾散发着暗红色的光,盘踞在血肉之上,更显狰狞。
洛风涯背过身,眉头微敛,“别看了…”
他的神色难得动容。看来是很在意这个纹身。
“这个就是召唤恶鬼的阵法么?”我犹疑了一瞬,小心翼翼问。
洛风涯回答得很漠然,仿佛事不关己,“嗯。前代有人尝试把咒文纹在身上这种方法,都被恶灵吞噬了。”“怎么会这样…”
洛风涯把潮湿的长发拢到背后,彻底遮盖了咒文,“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不行!洛风涯!”我忽然大声打断他,抓起他的手。那有力的腕上,套着一个莲花座罗汉珠手珠,正泛着柔和的光芒,“这个定海珠可以克恶灵!你只要戴着它就定然不会有事!洛风涯你答
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它拿下来!”
洛风涯的目光从腕上的珠子,挪到我脸上。他定定看着我,看了很久。
我也死死盯着他。那一刻,我心如擂鼓,却硬撑着,不肯退让。
末了,他终于答应。
“好。”
我紧悬的心总算放下来。
只要洛风涯不取下罗汉珠,恶灵便不会出来危害世人,自然,也不会危害洛风涯自己的性命…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仍旧忍不住扪心自问:我这样算是骗他么?是欺骗么?
两大男主的华丽对决
江湖烽烟又起。
西北大漠与中原武林画断封疆已有数十年。
前望沙海屯剑戟,后凭天险锁烽烟。
中原与西域井水不犯河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然而这几年来,西北拜月教暴戾恣睢、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与中原武林之间嫌隙艰深,终于在拜月教教主洛风涯于醉华都犯下血案,斩杀七杀教护法及中原武林人士一十七人之后,激起天怒人怨,招致七杀教、天下堡、烟釉山庄、云上上山庄、蜀中唐门等中原诸多门派联合讨伐。
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一番厮杀,一番你死我活。
只是…
不知,在那义正词严的声讨,那空洞的赞颂,喧天战歌之后,又有多少英骨要长埋于那苍茫沙海之中,不知又将有多少怨魂长望南乡,对月长哭。
看客们也只能长叹一声。
这就是江湖。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坊间又有秘密谣言说,此番浩劫只因一女子而起。自古,美人乃英雄之花塚。商有妲己,周有褒姒。多少无辜人死于花下…
不过,谣言不可乱嚼!否则,那三寸之舌不保啊。
···
那么,那谣言之中的祸水,在这场武林浩劫之中,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
要说她只是个拖人后腿,祸国殃民的祸害…好像也不尽然。
该女主忌惮于作者的变态喜好,怕极了出现“隆基哥哥和玉环妹妹生离死别,马嵬坡前妾为君死”这样的万恶狗血剧情。所以打定了主意要躲在最安全的旮旯里免得无辜被虐。
···
“外面已经打了许多天了…”
“是啊,已经五日了…”
“大殿上每日都会多出好些尸体,成堆成堆的,骇死人了。”
“会不会撑不住?不知中原来了有多少人。只知道,那人多得呀,黑压压把月落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会有事吧?”
“有教主在,不会吧…”
我瞥了一眼在屋角窃窃私语的婢女。
瞧她们那脸色——白里泛青,瞧她们那身子骨——抖成一团,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自半月前,整个月落天涯里的人都开始忙得上蹿下跳,教内就一派兵荒马乱的迹象。流花、小辫子叔叔、阴阳头哥哥都不知所踪,连背后灵洛惊寒也彻底人间蒸发。洛风涯刚开始几日每晚都会回来,只是回来时都已经过了丑时,我也早就睡下了。后来,洛风涯也整个人忙得没了影,我已经好几日都没见他一面。
这几日正式开打,情形更加紧张。连饭都无法好好吃上。即便我身处在在月落天涯内最隐蔽的内部,也能听到外面震天杀声混合着刀剑鸣响隐隐传来。
我头一歪,往床上一倒,装死。
女主安全守则第一条: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女主就自不量力往混战圈里冲。搞不好就被某BT角色抓回去狠虐一顿,清白不保是必然的!再惨一点毁容啊,缺胳膊断腿啊,失忆啊。遭灾花样层出不穷,不少还令人耳目一新。
从女主不死定律可以推测:只要我不乱跑乖乖躺在床上COS睡美人就万事大吉。所有人都被乱刀砍死了被大火烧死了被水淹死了。我也能安然无恙——女主是不会不明不白死在龙套手里的!
但愿我的王子哥哥能快一点骑着白马,披荆斩棘,斩杀恶龙,打到邪恶巫婆,送我一个大KISS娶我回家…
话说回来,洛风涯不算巫婆吧,不然《白雪公主》要改成耽美小说了。
(某妖人:表问我为毛是白雪公主…)
穷极无聊碎碎念,碎碎念。
哎…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啊…
阿弥陀佛,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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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天涯被围已过五日。
激战一直在持续着,拜月教凭借着月落天涯的地势,在悬崖边筑起一道难以攻克的壁垒。
第一日,拜月教与中原武林门派正面冲突,双方均是损失惨重。洛风涯并没上阵,而白翦瞳、柳闲歌等中原数一数二的强者亦在后方坐镇,看来双方都有意保留实力。虽说魔头没有出现,但那魔教鬼姬洛惊寒却无人能敌。在拜月教劣势之时,她凭着袖中那三尺白绫,绞杀了无数正派人士。她一袭白衣,横坐一白虎之上,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偏偏她自己还那般云淡风轻,连衣衫都不曾纷乱。直到烟釉山庄主人君琼疏放出南疆最毒的金蝉蛊,才把那妖女逼退。
自第一日之后,拜月教退守不出。几日之间,中原各派用尽各种办法破城——射手、攻城塔、云梯,却始终无法攻入,己方伤亡惨重。
直到这一日,天下堡千里迢迢将秘密武器送到。
这一日,恰巧天降祥瑞风势逆转。
观星台上,七杀教教主白翦瞳一袭大红衣衫在风中猎猎飘扬,他手中令旗一挥而下。
刹那,千万只“神火飞鸦”,自中原阵营破空而出,伴着尖厉的嘶鸣之声,化作万千点火光雨点一般,一头扎进壁垒对面。
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响起。月落天涯壁垒之内一阵痛呼惨叫。倚壁而建的奢华的宫室瞬间燃起的大火,只是须臾之间,狰狞的火光便染红了半边天空。
不出一个时辰,壁垒破。
···
拜月教以邪门法术见长,阴气最重之日,便是他们力量最强之时。中原武林这次进攻可谓是深思熟虑,专挑了孟秋之时一年中阳气最重的几日。还找了不少道士术士之类的高人,设坛作法,抑制邪气。
虽说防之又防,这几日蹊跷之事还是发生了。
每一日,日落之后,便会有浓雾弥漫。
忌惮拜月教使出阴毒招数,中原各派便会收兵。但是,每次到了第二日,就会发现昨夜战场上遍野的尸体全都不知了去向…
白翦瞳和柳闲歌等人怕这事扰乱了军心,只说是派人将他们都收殓了,不曾把真相揭穿。
暗夜如铁,总攻在即。
月落天涯四个字,在冲天的火光中被映得狰狞。
“诸位,今日一战事关天下武林安危。白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愿身先士卒,誓将拜月魔教杀得片甲不留!”
高台之上,红衣战甲的男子手执三尺青锋,说得慷慨激昂,字字质地而有声。
台下众人也是各个义愤填膺,豪气冲天。
只是在一片群情激奋中,这次围攻的主角之一,天下堡堡主柳闲歌却站在暗处,抬头看着那一片燃烧如同盛放的火海,微微蹙了眉。那双如同秋星寒潭般的眸子倒映着张牙舞爪的火光,其中,有异样的担忧和忌惮。
事实证明 妖者无敌
一大早,我就被人从床上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
莫莫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强抢良家妇女?不,少女。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恢复,我揉揉眼睛看清了来人,“咦?那个…奇怪…洛风涯,怎么了?”
洛风涯今天出奇得没穿黑衣,反倒一袭华贵龙鳞纹白衣,衣摆随着步伐而流光闪烁。他走起路来像个漂浮的游魂,“嗖”一下,就从走廊这头窜到了那头。
走了一会,洛风涯在一扇石门前停下,然后把我放下来,推进门里。
我心里“咯噔”一声。
刚才我问话洛风涯也不搭理,现在又把我藏起来。
莫非是…敌人打进老窝来了?
洛风涯定定看着我,末了,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就像摸一只小猫。
“呆在这里,这里安全。”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紧张得抓紧洛风涯的袖子,“是不是…”
“没事,有我在。”洛风涯淡淡说,眼神和语气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平静如同死水。
“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一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
“放心。”洛风涯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手上。两个字挡回了我的疑问。
我咬唇,实在没法违心说出什么“必胜”之类的话。
盯着他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打不过就跑,保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洛风涯呆了一瞬间,最后慢吞吞丢出一个带着不满情绪的字:“哦”
看来洛风涯字典里是没有“打不过”这种词。
看他赶时间要走,我再一次拽住他的袖子,“等、等等…”
此刻,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上面露出颗脑袋,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小心翼翼看着他,犹犹豫豫说出来,“你答应我的事…”
此事,自然是指定魂珠。没想到我话说了一半,那个反应向来迟钝的洛风涯就接上了。
“我不会忘。”
他说的认真,我便放了心,心中长舒一口气。我这才乖乖放开他的袖子,弯起眼睛,露出一颗小虎牙,尽量笑得纯良,“一定要小心啊!”
洛风涯走了没多时,我换好了衣衫,正准备用餐。石门外突然间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而来是剧烈的冲击,整个地面都大幅度得摇晃起来,并且不断有碎石从天顶上落下来。我吓得尖叫一声,钻进桌子底下。还好爆炸和震动没有持续太久,过了好一会,终于平静下来,我颤颤巍巍把脑袋从爪子下面抬起来。
忍不住黑线一把!
囧!
刚才那是什么啊!
难道这时代军事工业已经先进到可以用大炮轰了吗?!
该死的柳闲歌!搞什么飞机!用这么危险的武器!也不怕误伤了女主我!没了女主这戏怎么演啊!
(妖某人:咳,大姐,别忘了您是金刚不坏之魂,身体破了咱可以换…
女主:啊啊啊!你懂不懂环保,懂不懂节约啊!怎么能这样随意损坏物品,浪费!后妈!)
说到柳闲歌…
我猛然想起什么,抓狂一般左手摸右腕,右手摸左腕,上摸下摸,前摸后摸。
没有!不在!!
该死!!那个定情手镯哪去了!!!
——呃,貌似还在床底下的破鞋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钱就是时间,金钱就是力量。
我现在就要把价值金陵城的宝贝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咱的小宇宙,就介个样子华丽丽的爆发了。
顿时,我仿佛被春哥附身,忽然拥有了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以非人的力量一把推开石门,旋风一般飙了出去。
飙了一会之后…
我沮丧的发现,由于我没有具备GPS的定位力量,我华丽丽的…迷路了…
寝宫在内殿,感觉我怎么越走越往外了?越走越觉得厮杀声,爆炸和燃烧声离自己越近。正在我犹豫着原路返回的时候,我回眸一瞥,竟然看见了流花。
我此刻正站在可以俯视整个弦月之坛的一条复道中,将弦月之坛尽收眼底。我定睛,看清了整个祭坛地面上绘制着巨大图腾。而流花,身披璎珞,穿大红绡金长裙站在图腾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