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只能泄气地乖乖闭上眼睛。
一动不能动,再加上被一个私人关系不怎么好的家伙给抱着,老娘我睡意全无。
我数羊数得死去活来都没有点睡意,终于过了有一个多时辰,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黑暗中搂着我的那双手突然动了。
凤栖梧貌似也是睡迷糊了,半梦不醒的哼哼了两声,然后在我胸前摸了两下,咦了一声,突然把
我翻了个身,又在背后摸了两下,接着又翻了回去!
我顿时睡意全无,怒了,“凤栖梧你煎鸡蛋呐!干嘛把人反过来倒过去的!”
“啊?…”凤栖梧慵懒得微微动了动身子,模糊道,“我没分清哪边是正面…”
“…”
该死的恋童癖!!
这个一睡之仇,老娘我改天一定要报回来!!
渣攻,全是渣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安详地仿佛已经睡死过去了的容颜。
啊…
我沮丧了一把。原来不是做春梦,是真的被绑架了。
凤栖梧躺在我边上,睡得还挺香。浓密的黑色羽睫垂下来,在白玉般的皮肤上映下浅浅的一道阴影。
以前没近距离看过这小子,没想到他睫毛那么长,真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很想一根一根拔下来的冲动…
我正盯着凤栖梧的眼毛发呆,忽然,那眼毛一闪,一双茶色的瞳孔露了出来。
凤栖梧醒了。
他懒洋洋得蹭了蹭枕头,眼帘微垂,带着几分迷蒙看着我。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和细碎的发丝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度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整个就是只懒洋洋的大型猫科动物。
真想伸出手去给他顺毛。
我眯起眼睛欣赏着这一幕。
傲娇什么的,果然会被激发起我去狠狠去蹂躏他的冲动啊…
然后这傲娇抬起一只手,食指和中指一弯,捏住了我的鼻梁。
“小东西,你迷上我了?”傲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性感而慵懒。
我被他捏的鼻梁发酸进而眼角发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吸了吸鼻子,带着“嗡嗡”的鼻音道,“凤栖梧,你做什么好梦了吗?”
“是啊,”凤栖梧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你怎么知道?”
“你流口水了。”我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
于是,凤大帅哥自恋狂,干脆利落地,兀自挂着自恋的微笑,粉碎在了床上,粉碎地干净利落相当彻底。
之后,凤傲娇就闹别扭了,果断把我扔在床上爱理不理,把我所有的话都当耳旁风似地视若无物。
“凤栖梧,你还是快点放了我吧,沈墨白真的不会来的。”
“快点放了我吧,不然时辰到我就人头落地了。人头落地事小,脏了你的床你的地板咋办。”
“凤栖梧…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这傲娇闹气脾气来真的很烦人,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很久之后,抬起眼皮一看天色,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话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啊?”凤栖梧刚沐浴出来,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看了一眼时间,“辰时。”
“卧槽…”
我脸色微微变了。
都这时辰了!
马上就是脖子上这个苦逼锁机关扣紧的时间了!
每天早上差不多这个时候,沈墨白都会挂着一脸阴笑,拿一个小钥匙给我调整脖子上那个什么乌龙锁的机关。
真不知道万一这锁真的“咔嚓”一声扣紧了,我这小脑袋是不是要跟身体分家了。
我一下子紧张了,有点怒意吼道,“凤栖梧!你认真听我说话!沈墨白不会来救我的!”
凤栖梧被我突如其来凶悍的语气吓了一跳,眉头微微一簇,似乎是没想到沈墨白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个可能性。
“你没骗我?”
我气得气血上涌,机关炮一样一串吼,“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么!这可关系到老娘的身家性命啊!实话跟你说!我跟沈墨白的关系根本就不好!你没看见他每天把我扔在街上要饭那样虐待我么!怎么可能会为了救我跑到这里来找虐啊!”
凤栖梧盯着我的眼睛,我狠狠盯回去,最后他妥协了,啪啪隔空解了我的穴。
“的确,我派去监视沈墨白的人,回报说那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没打算来救你。”
“那是当然的了,”我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微微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是随即就被自己忽略过去了,“我跟沈墨白纯粹是孽缘。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非常错误的相遇了。到目前为止,跟他只有非常让人郁闷的回忆。”
“是么?那真可惜,”凤栖梧说着,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唰”得一声抽出来,“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锁弄下来。”
我看他冷眼瞄着剑锋的表情,产生一种更加不详的预感,“你、你要怎么试。”
“砍咯。”凤S如是说,目光冷得像他手里那巨大的刀片。
凤栖梧如是说着,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拎起我仍在桌子上,让我趴在桌子上,脑袋平贴桌面,那鬼姿势怎么看都像电视剧里等着被砍头的。
“我靠老大你手准点啊!砍歪了断的可就是我的小命了!”我梗着脖子尖叫。
凤栖梧一只手按着我的脑袋,一只手高高举起剑,那鬼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杀鱼的。
我从下而上看着他的神态,看着他的动作,隐隐觉得凤栖梧背后有一股不明的黑气在飘荡。
“喂喂喂,你慢点啊,瞄准了啊!等等!啊!!”
“当!”的一声巨响炸在耳边,火花四溅。
下一秒,一阵劲风划破空气,吹得我头发乱飞。接着,按在我脑袋上的力度消失了,我慢慢张开眼睛,抬起头。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锁还在,脖子也在…
正在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叹的时候,又听到旁边“咔嚓”两声,回头以瞅,只见墙壁君它缓缓裂了个大缝。
我囧!
“我说凤栖梧!凤兄!凤老大!你近视啊还是老花眼啊!砍哪儿呢!”
凤栖梧皱眉,不爽得掂了掂手里的大刀,“哼,这锁倒还真够机巧的。”
“那是当然的了,这可是天机山庄的镇殿之宝啊。”
忽然,窗外悠悠飘来一声略显轻薄略显慵懒的声音。
凤栖梧一挥袖子,门窗“嘭”得一声大开。
啊,这就是内功,内功啊,多么神奇的内功。话说如果是以前的我,这一袖子挥出去,倒的就不是门窗了,而是墙。
窗外一棵高大的海棠树上,沈墨白悠闲得坐在一处横斜的枝干上。
风微微吹动,树梢轻晃之间,漫天的海棠花瓣飘飞,灿烂得让人眼晕。
沈…沈墨白?
那一刹那,我心里有点小雀跃,我不由自主为这点雀跃感到自惭形秽。
“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凤栖梧看着窗外的不速之客,嘴角漾起一抹邪笑,手却用力的握紧了剑柄。
竟然能够躲过所有机关侍卫,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内院,沈墨白这家伙,果然不是个吃素的主。
“小白,似乎你玩得还挺高兴的嘛。”沈墨白一只手托着下巴,笑嘻嘻的望着我。
他虽然是笑着,然而我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胸中却一闷。
我咬牙,恶狠狠道,“高兴个头,你还不快点…”
“啊?”沈墨白仍旧挂着那碍眼的微笑,打断了我的话,“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
我听得一愣。
旁边凤栖梧接话,“哦?莫非你不是来救她的?”
沈墨白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救她?为什么要救她?”
凤栖梧挑了挑眉梢,手中长剑随意挽了个剑花,“呵,这倒是有意思了。你带着这小家伙,难道不是看上她和白玉蛟关系非同一般,想挟持她要挟梵刹宫,捞些好处么?”
“啊?”沈墨白挠了挠头,吊儿郎当道,“开始是有想过,不过你不知道这小丫头有多碍事,整天吵吵闹闹,一点都不可爱。”
“早就想扔掉了呢。”
最后,沈墨白耸了耸肩,不带任何感情说道。
凤栖梧瞥了我一眼,然后一弯腰,一只手把我抱起来,“那还真是可惜。虽然我凤栖梧不喜欢捡别人扔掉的东西,但是这小东西抱着睡起来又软又暖,当个暖床的真实再合适不过了。既然你不要她了,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吧。”
说完,凤栖梧还特邪恶的呻吟了两声。
沈墨白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屑,“凤大侠你要是喜欢尸体,大可以留着她。只不过——那天机锁我要拿回去,这东西还值不少银子呢。”
凤栖梧眼睛一弯,笑得特别可爱,“沈兄,你如果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吧。”
沈墨白也笑,“当然当然,我的东西,我会回来取的,”他说完,手掌在树枝丫上一撑,身体如同蝴蝶一般轻轻向后腾起,接着一个翻身,身影就隐没在了漫天飘飞的花瓣中。
我看着沈墨白瞬间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非常闷,非常不高兴。
非常…
非常想把他抓住按在地上先奸后杀,五马分尸,做成肉酱,再去喂狗…
“你爹不要你了哦…”凤栖梧话还没说完,忽然他的神色猛然一变。
我还没来得及把沈墨白祖宗十八代骂个狗血淋头,突然,就听到脖子上发出了轻微的机械错动的声音。
瞬间我心下一阵冰凉。
完了!机关移动了!
沉重而冰冷的锁贴着皮肤开始缓缓滑动。
我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就狠命攥住了乌金锁的边缘,试图让机关停止移动。
我艹!
我根本就不想死啊!
虽然做了很多坏事,虽然我活着根本就是个祸害,但是我还不想死!
说什么出来混都要还,说得那么潇洒,其实我根本没那个觉悟!
冰冷的锁一瞬间扣紧了脖颈。
我一瞬间感到了窒息的压迫。
卧槽!沈墨白你害死了我!老娘做鬼也…
最后一刹那,我竟然想到的是沈墨白。
这一事实让我万分恼火。
只听沉重的“咔嚓”一声,脖子上箍筋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片刻之后,我听到凤栖梧的声音。
“好像…好像是停住了。”
我张开眼睛,看到面前凤栖梧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再一低头,发现自己双手手背青筋暴突。
“呃?没、没事?”我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
再定睛一看,然后发现那个乌金锁非常形状变得非常诡异。
“咦?该不会是…”我戳了戳脖子上的锁,可怜的锁发出吱呀吱呀快要散架的声音。
“被你扯坏了…”凤栖梧斜眼睨我,眼神中透露出十足的怀疑,“你天生怪力么…”
我垂头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点无法回神。
最后有点自嘲地笑了。
这世上,果然是谁也靠不住啊。
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你舍弃你,因为他们并没有忠于你的义务和责任。
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你笑什么?”凤栖梧神色怪异的瞅我,“该不会是吓疯了了吧?”
“哈哈,”我干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刚才被凤栖梧扔掉的剑鞘,递给他,“凤栖梧,谢谢你。”
“哇,果然疯了。”凤栖梧装作一脸惊恐后退了半步。
我嘴角抽。
下一秒,凤栖梧贼兮兮的笑了,身体也一下凑过来,“喂喂,小东西,刚才你也听清楚了,沈墨白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小玩意儿了。”
我躲开凤栖梧调戏我下巴的手指,一脸嫌弃得瞥他,“我说,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吧?”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虎毒不食子
“小白,别乱动嘛。”
耳边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响起,顿时我全身的骨头一阵苏苏麻麻的痒,脚趾头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我说,玉姐…”我一字一句咬牙道。
“怎么啦?”
“你胸部…该减肥了啊…”
我困难的在这名叫何小玉的女人胸前抬起头,抓紧时间做了几口深呼吸。
唔…被这女人死死抱着,老娘都要窒息了!!
“哎?讨厌啦~~”
女人说着,娇羞着肩膀小幅度扭动起来。
随着她肩膀的扭动,那不知道是G还是F的胸就波澜壮阔此起彼伏,而我的脸就被压在那波涛中,被挤得不成人形。
好吧,我来解释一下为毛继人渣男和S男之后,我又落到了迟钝系御姐手中。
三天前,沈墨白扔下我之后,凤栖梧就毫不客气的接手了。
我一个萝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毫无独立生存能力,跟着凤栖梧吃香的喝辣的住好的,自然没有逃跑的必要,所以就在他们凤王府欢乐的住下了。
而那个凤栖梧,身为镇西王世子外加武林上的一大后起之秀,自然不像沈墨白是个无业游民一般游手好闲。
凤小世子每天疲于应酬,忙得上蹿下跳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就把我丢给了他的那堆侍妾们照顾,而这个F还是G的何小玉同志,就承担起了主要照料我的职责。
今天,恰巧是青城派掌门的五十大寿,凤栖梧自然要去贺寿,而我也被带去一起蹭饭。被何小玉抱在怀里,乘着马车往青城派去。
车子奔驰了几道街之后,车速逐渐放缓下来。
车窗外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喧闹的人声也越发清晰,走近了之后就变得沸沸扬扬。各种车铃声,小孩子的叫喊声,人们的交谈声混合在一起,洪流一般得奔腾不息。
“小玉姐…我说,这种场合凤栖梧来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我们还要来啊?”
“这个啊,”何小玉挠了挠脑袋,一副天然呆的样子茫然道,“不知道呢,公子让我带你过来,似乎没有告诉人家原因呢。”
“哦…
之后何小玉同志就哼哼两声,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开始一点一点的,懒洋洋得开始打瞌睡。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何小玉同志终于醒了。
她迷茫得张开眼睛,茫然了三秒钟之后,神色突然一变。
“奇怪…”忽然何小玉微微侧了侧头,似乎是在仔细听着车窗外的声音。紧接着,她眉头一皱,猛的一把把我推开,倾身一把掀开车帘。
“这是哪里?”何小玉呵斥车夫道,那语气是我从没听过的严厉,还带着几分隐隐的危险。
这位御姐虽然迟钝了点,不过也不是个吃斋念佛的善类。
“啊…”车夫没有回头,嘿嘿笑了两声,“小姐你别担心,这里是青城派的后门,前门的街上马车太多,堵得很,所以我这不就找了条近道。”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何小玉语气丝毫没有放松,她警惕地四下里查探,发现马车已经进入了一座大院,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影影重重的灯火和人声透过黑暗中的树林隐隐传来。
“哎呀,小姐你别生气,你看着不已经到了青城派的后院儿了。”车夫说完,突然拉紧了缰绳,停下了马车。
马停下了脚步,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马儿的呼吸声。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何小玉,下意识往车子里缩了缩。
忽然间,波霸女何小玉猛然一弯腰,“蹭”得一下从马车的车座下面抽出两把半臂长的圆月弯刀,螳螂一般,左右开弓向车夫扑去。
而那车夫竟然没躲,他身形非常诡异,轻轻一滚就滚进了马车里,在狭小的车厢里以高难度动作躲避着弯刀的攻击。
黑漆漆的树林里,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停在树下,盖着车帘,不和谐的“吱呀吱呀”激烈晃动。
我懒洋洋的缩在角落里,透过车窗看着棱格外头错综盘绕的枝叶。
在激烈的“车震”中,不知为何,一句诗很应景的浮上心头——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只可惜…
现在是夏天,叶子都是绿的。
那边车夫和何小玉的打斗终于结束。车夫泥鳅一般得躲过何小玉螳螂一般的砍杀,从她胯下不雅的滑到她背后,啪得一记手刀正中御姐的后颈。
于是御姐软软的呻吟了一声,躺倒了。
车夫放到了何小玉之后,一回头,笑吟吟的看向我。
他不说话,我欲言又止。
终于,我最后还是说了,“有一个疑问我一直很想说出口。”
“什么?”
“你刚才明明有机会从正面点穴的,干嘛费那个老劲跑到她背后去?”
“…”车夫笑了,腼腆道,“她胸太大,我怕把握不好力度。”
“哦。”我抽气,恍然大悟。
我本来以为,他是想从何小玉胯下钻过借机偷看何小玉的内裤,后来又转念一想,古代人是不穿内裤的啊,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原来正解是胸大肉厚点穴不靠谱啊!
原来如此…
窗外传来一声痞痞懒懒的声音打断了我的YY。
“卧龙生,你倒是折腾完了没有啊?”
声音很熟,熟得让我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烂。
“真是没耐心。”车夫叔叔嘟囔了一声,像只大蝙蝠一样,一把抓起我,飞出了车窗。
只见,车窗外,大树上,蹲着一个怪叔叔。
“小白。”沈墨白说着,遥遥对我挥了挥手。
我挑了挑眉毛,“你在这里干嘛?”
沈墨白扬起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来接你了。”
我有点不耐烦,“哦,沈墨白,我觉得你记性不大好啊?我们似乎几天前就分道扬镳了吧?”
“哎呦小姐你别闹脾气啊,老爷他那是担心你安全。”站在一边的车夫叔叔忍不住插嘴。
“安全?”
“为了调查唐门和梵刹宫的事,老爷被唐门给盯上了…”
“行了。”车夫叔叔还想说什么,却被蹲在树上的沈墨白被打断了,“卧龙生,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
卧龙生?
我脑子里把刚才车夫的武功路数回想了一遍,忽然心中一凛。
当年控制江南漕运的是一个叫龙水窑的帮派,因为总是在船上和水路活动,这龙水窑里的人身法就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
几年前梵刹宫拓展江南势力的时候,龙水窑就成了首当其冲的对象…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悲催的门派前几年也被我给华丽丽地从江湖上给抹杀了…
(妖妈:啊啊,一个电线杆砸死十个仇家的传说果然不只是传说啊…)
我正考虑严肃问题的时候,树上的沈墨白轻轻一跃,踏着一脉凉风,轻飘飘落到我身边。
“生气了?”沈墨白一只手按着头顶,弯下腰来,用贱贱的眼神看着我。
看我生气他就那么高兴吗?变态。
我不耐烦的拨开他的手,“你又想干嘛啊?你当我是什么东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我女儿嘛。”沈墨白说完,一只手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手臂上。
女儿你妹。
“锁被你弄坏了啊?”沈墨白说着,抬手摸了摸我脖子上留下来的乌龙锁磨出来的伤痕。
靠,还敢说。说起来老娘就要气炸了。
“多亏了凤栖梧帮我把它弄坏啊,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我阴阳怪气的说完之后,还附带了两声很假惺惺的冷笑。
“凤栖梧?”沈墨白却没说话 ,眼睛里闪过一丝混含着怀疑的阴冷。
短暂而尴尬的沉默之后,沈墨白忽然没心没肺得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嘛,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接下来还有好戏可以看,你不想跟我去凑个热闹么?”
虽然我现在很不高兴,不,应该说我现在心情极其恶劣。
但是我也挺好奇接下来沈墨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才提到的唐门和梵刹宫都稍稍撩拨起来了我的兴趣。
“随你便。”我冷冷抛下一句,然后挣脱了他的手臂,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熟门熟路像树袋熊一样找到舒服的姿势乖乖不动了。
———与此同时———
青城派门主姜韬的寿宴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了。
这次五十大寿办得极其奢侈,方圆百里各大门派,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前来拜寿。青城派内摆了上百桌的流动宴席,那规格堪比国宴。放眼望去,整个青城派一派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和沈墨白蹲在一棵大槐树上,初夏的野蚊子发春似地叮得人想抓狂。
“我们来这里干嘛啊?”我挠了挠屁股上被蚊子叮的包,“穷得来偷吃吗?不过话说回来,青城派还真是有钱啊,以前看他们人人都穿着布衣草鞋,还以为他们挣扎在温饱线上呢。”
沈墨白躺在一棵大树杈上,头枕着胳膊,躺得一副姿态撩人的样子。
“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我想也是啊,就像政府上下各级官员都不准开好车一样,明明随便开瓶酒都比量车贵了。
“你看见青城派掌门了么?”
“哪里?”我伸长脖子。
“台阶最上头,铺着红色桌布的那桌的坐南朝北位。”
我“啪”得一声扇在自己脸上,拍死了一只蚊子,然后面无表情道,“哦,肥头大耳的,长得很典型很具有代表性,完全符合江湖正道的主流审美观。”
沈墨白微微一笑,“没错。”
“我说,”我回头狐疑地瞥着沈墨白,“你到底想干吗?”
“来查杀死暗卫小哥的真凶。”
我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
“其实呢,当日我在暗卫小哥手心里发现了一枚针,针被刺入掌内所以可能抛尸的时候没被处理掉。”
沈墨白边说着,一扬手指,指尖夹着一根螺旋形的带着倒勾,长相很凶残的粗针。
是暴雨梨花针。
唐门的刺杀绝技,暴雨梨花针。
十叁,看来是死于唐门的追捕,之后又被一剑穿心。尸体经过处理,所以没有显露出中毒的迹象。
我眯起眼睛看向青城派掌门的那一桌。席上都是些江湖大派的门主,其中也有很少在江湖露面的唐门的大当家唐斩。
“那你来这里干嘛?不会是想暗杀唐门的大当家吧?”
“你乖乖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看着就好了。”
沈墨白说完,突然勾起了嘴角。他浓墨色的眸子眯起来,屁股后面大狼尾巴又开始甩来甩去。
我一看他那神色就有种不妙的感觉,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就说明——又有人要倒霉了。
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重心一低…
沈墨白这个天杀的,竟然背着我,“噌”地一下跃离了高枝,离弦的剑一般向着主宾席窜去。
于是乎,我和沈墨白在天下武林正道齐刷刷的仰望下,不偏不倚落在了青城派掌门的餐桌上。
一时间,各位武林白道大侠们,手握酒杯、鸡腿、蹄髈、鱼翅,千姿百态地怔在了原地。
我日,这孙子疯了吧!
我倒抽一口冷气。想当年我风头正贱的时候,也没那么高调啊!
我挂在沈墨白背上挺尸,小声默念:我是人皮披风,我是披风,不关我的事…
“你是什么人!”
终于,某位武林大侠第一个从震惊中回神,怒喝一声,顺便把手里的鸡腿丢向了沈墨白。
“在下一介无名小辈,名字嘛,不足以为各位大侠所知会。”沈墨白嘻嘻一笑,侧身避过鸡腿。
我这厢身体快过大脑,眼疾手快一把揣住,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