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银冬十分悲催地被一群百姓给抓起来,还用绳子拴上了,连同他的暗卫,一起拴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民众的激愤这才平复下来。
不过搅乱了人家的节日,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放了,被抓住的一共有6个人,银冬掀开的面具却有十几个,那姑娘们根本也没走,哭哭啼啼地围着银冬,很显然他不负责任是不行的……
银都满心都是担忧,他怕现如今长姐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再一看面前这些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一个头两个大,死活也不肯答应要娶她们。
怎么可能呢,他在朝中连大臣施压都不肯再往后宫中添人,一下十几个女孩子要他娶,银冬宁愿被这些愤怒的民众打上一顿,也绝对不肯点头的。
他都是随身佩戴着盘龙佩,只要命人给当地的官员看过,自然这些麻烦迎刃而解,可他却是偷偷跑出来的。
皇城中当今皇帝还在抱病当中,他若是出现在了这里,不就是欺瞒天下?
身份露馅天子失责,确实无人敢责罚,可他们现在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如果现在亮出身份,无异于在告诉那些本来就想让他死的异党,快来刺杀他。
所以银冬不能够亮出身份,用来吓退这些民众,又不能操纵他的暗卫随意伤人,毕竟他也没有丧心病狂到乱杀无辜的程度。
所以他只能被抓,哪怕捆着他的绳子松松垮垮的他身边随便一个暗卫就能用内力爆开,但是周围围着的人太多了,未免误伤,他们只能这样哭笑不得地被人群推搡着,逼迫着。
“你纵然不是我族内之人,想必也听说过我族内的规矩,却在节日之内戴了面具,又揭掉了那么多人的面具,你便必须要娶!”族中的族长本来是在街边的一处酒楼当中,看着这青年男男女女们在节日中挑选自己的伴侣,颇为欣慰。
没想到让这半路杀出的不知哪来的小子,给搅乱了节日,一连揭开了十几个女子的面具,却一个都不肯娶!
族长和银冬说话,银冬却根本没听他说什么,视线一直在四处游离,看着周围还没有揭开面具的粉色衣衫的女子,在焦急地寻找银霜月。
派出去那些人竟然还没回来!难不成长姐是真的跑了吗……
银冬心如刀绞,长姐又是骗他的,不肯跟他回皇城,长姐竟然是因为那次误喝了药酒之后的那一晚,又生他的气了,银冬这些日子问了很多次,银霜月都说没有,可这些日子银霜月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打他,有些时候银冬能够避免的,却还是生生忍着,就是想让长姐消气……
可很显然长姐并没有消气,而是想再一次抛弃他!
为什么?
凭什么!
他都决定不再逼迫她,要以退为进,要让她真真正正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在一起,长姐就为什么非要离开他呢!
银冬越想面色越是难看,他身边站着的暗卫,都是每日游走在生死边缘,感觉到银冬越发阴沉的情绪,一个个浑身紧绷。
但是民众们并不了解银冬是个怎样的人,天高皇帝远,他们也不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看银冬不肯点头同意,那被揭了面具的女孩子们又哭哭啼啼,老族长灵机一动,命人把暗卫们蒙着脸的布巾都拽了下来,然后让那些被摘了面具的女孩子们随意挑选……
“看样子他们都是你的属下,身上还是有些功夫在的,既然你不愿意娶我族中女子,那便让你的属下们来娶!”
银冬:……这个他没意见。
暗卫们都是精挑细选,侍奉天子左右容貌当然不能歪瓜裂枣,常年训练身体精壮,平时行走在夜间无声无息,如暗夜鬼魅,除眼睛之外没有一处皮肤裸露在外。
此刻被这么多人围着扯掉了遮盖脸的面巾,有几个都下意识地咬住了牙齿中暗藏的毒药,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众人,只等银冬一声令下,他们就马上原地咬破毒药暴毙而亡……
但他们等啊等,听到银冬轻飘飘地说道,“那……就让姑娘们随意挑吧。”只要不逼着他娶就行,他还在焦心地等待着其他暗卫带回长姐的消息呢!
原本准备悍然赴死的暗卫们,一听之后没有咬到牙后的毒药,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这群姑娘们确实是属于这独特的种族,民风十分开放,他们能用这撞婚来择选丈夫,当然也不介意像这样脸对脸的挑选。
她们当然都喜欢金枝玉叶的贵人,但贵人不肯娶,况且她们这么多人都嫁给一个也不心甘,所以哭哭啼啼的声音止住了,还真的开始打量起了个个因为主人的回答茫然又无措的暗卫们。
他们从小被训练,经历过多种严苛的选拔,才能够到天子的近前,他们为天子而生为天子而死,可杀人于无形,可蛰伏于任何地方探取情报,不畏生死,不惧艰难,但是他们做了那么多种的训练当中,唯独没有人教他们怎么面对姑娘……
更没有人教他们,在主人答应了让姑娘们选他们的时候,他们要怎么办……
场面一度十分地让人难以形容,如果忽略银冬脸上焦急的神色,忽略他手上拴着的绳子,他现在的情况大概像一个带着“姑娘们”给客人挑选的老鸨儿。
族长见银冬同意了,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不过这才几个人……你刚才可是揭开了十几个人的面具……我看有几个姑娘对你颇为倾心,她们要是愿意的话便一同嫁给你也算美事一桩。”
银冬当然不同意,他想了想皱眉又说道,“我还有很多属下。”
“都是这般精悍的儿郎吗?”老族长两眼放光。
银冬点头。
于是,已经在河边找到了放花灯的银霜月,正带着银霜月朝回赶的暗卫们,突然集体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众人加快了脚步为的是解救银冬,但是一回到那条街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没有了,相反众人又重新戴上了面具,恢复了刚才热热闹闹的场景,银冬和族长站在高台之上,这里最利于观察。
老族长在一个劲地打听他到底是做什么的,银冬就胡扯他自己是个商人,老族长又打听他属下一年能赚多少银钱能不能养得起家,银冬皱眉道,“他们如果有需要银钱取之不尽。”
因为这些暗卫,不像朝臣们一样是有俸禄拿的,他们用钱只需要通过暗卫统领那里报备,出处可是国库。
于是老族长喜笑颜开,只有后面和姑娘们相对尴尬的暗卫们一个一个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走又走不得,主人命令了要他们待在这,可是待在这里被姑娘盘问,简直比被敌人抓住的时候上刑还要难受。
银霜月和暗卫们一朝着这边过来,银冬立刻看到了,他马上从高台上面蹦下来,快速穿过人群朝着银霜月跑过去。
银霜月还不明所以,她刚才花了一个铜珠子买了两盏荷灯,也是跟着那帮姑娘们凑个新鲜劲儿,说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人写上,他一年都会顺遂。
在皇城中只有过年才会放河灯,但这里不一样,据说这河是通向地下的,河神每年都会在这最喜庆的撞婚节来听取族人们的心愿。
银霜月不信这个东西,但是她看着姑娘们一个个都非常地虔诚,也忍不住买了两盏,放在了河里头,眼见着漩涡将河灯卷了进去,心里也祈祷着如果真的能够灵验就好了……
只不过才从河边站起来,就被好几个暗卫给围住,然后银霜月就听说银冬在街上随便摘人家姑娘的面具,被人给抓住了。
银霜月本来还挺着急的,不过一回到了街上发现根本不像暗卫描述的那么回事儿,顿时又觉得她被银冬给骗了。
尤其是她看到银冬不光好好的,还站在高台之上,从高台上飞扑下来,穿过人群朝着她跑了过来。
银冬今天穿的其实是一件素色的衣裳,是为了配合银霜月的粉色,但是现在街上灯火通明,而且颜色五彩斑斓,映照在原本素色的衣衫上,就像被水墨浸染的宣纸一般,突然间就鲜活了起来,尤其是银冬在朝着银霜月跑,灯光流转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像一只翩翩飞来的——花蝴蝶。
银霜月最是看不上这种花蝴蝶一样的男人,眼见着银冬朝着她跑过来,她特别想拔出身旁暗卫的佩剑,一剑把他瞎扑腾的翅膀给砍掉!
男人怎么能如此轻浮不稳重!
不过最终银霜月也只是满脸嫌弃地站着,任由银冬跑过来不管不顾地搂住了她。
“长姐……”银冬的调子带着鼻音,一听就是像要哭了似的。
银霜月搓了搓后槽牙,这么多人呢,还是在大街上,好容易忍住没有抽他。
银冬确实是吓坏了,长姐一转眼就没影了,上次一跑跑了半年多,这半年的时间银冬根本不敢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是银霜月再一次地扔下他跑了。
上一次银霜月跑了半年,银冬用半年的时间,在他的偏殿命人用纯金打造了笼子……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用到。
“长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银冬搂着银霜月,不敢太放肆地蹭她,就只敢张嘴在她肩膀上浅浅地咬了一口。
银霜月本来咬牙切齿,如果将银冬当成弟弟来看,她特别喜欢银冬和她撒娇,总感觉银冬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她现在强迫着自己将银冬当成一个男人在看,在银霜月的眼中男人就必须要顶天立地!要不苟言笑!要像一座山一样能够扛起事儿!不轻易表露情绪,让人崇拜让人有想要依靠的感觉。
可是银冬对着她,总是黏黏糊糊的,总是要表现脆弱,总是像这样活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她只要离开一时片刻,就开始哭叽尿腚!
“你给我起开!我就去了一趟河边!”银霜月把银冬推开,皱眉瞪着他,“我听说你随随便便拽人家女孩子的面具,怎么着宫里的妃子不够劲儿是吧,你还想娶几个乡下野味回去吗?”
“我没有!”银冬这几天让银霜月给弄得快疯了。
不管他干什么在长姐眼里都是不对的,在长姐的嘴里,他不光是跟伺候的婢女不清不楚,还和厨房里头做饭的小丫头暗通款曲,就差连摇船的老船夫都不放过了……
“是他们!”银冬转头指着不远处还在僵立着由着姑娘们打量的暗卫们,说道,“是他们揭的姑娘们的面具,不是我!”
跟着银霜月回来的几个暗卫听了之后,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的同伴,又齐刷刷地看向银冬,接着齐刷刷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
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是他们终生信奉的信条。
银霜月可是知道这撞婚族的规定,只要揭开了姑娘的面具,姑娘心甘情愿的话就必须要娶人家……
“可你不说,暗卫不能有任何的亲人,不能有任何的顾忌……”否则必然会坏事。
“啊,他们年纪也到了该退下来了,娶个妻子也很寻常,”银冬含糊着,拉着银霜月说道,“长姐,咱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银霜月还没玩够呢,但是她架不住银冬磨人,被他拉着回了客栈。
晚上洗漱好了之后躺在床上,银霜月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发现有婢女进屋,给她的屋子里面点上了香。
香气很淡,和她在宫里面的时候点的一模一样,银冬这一次甚至连她先前在宫里使唤惯了的厨子都带出来了,同样的香带出来并没什么稀奇。
但是银霜月平时睡觉屋子里是不怎么点香的,偶尔会点起来,那一晚就会睡得很沉,直到有一次她半夜起来方便,把香给灭了,就在床边发现了银冬……
个小.逼·崽子,是想爬床!
等婢女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出去之后,银霜月从床上坐起来,快速下地把香给灭了。
“不要脸的东西……”银霜月气得在床边上直转圈圈,“不要脸的狗东西!”
在银霜月的观念里面,男女之间还是要经过繁复的礼仪,三书六聘拜过天地堂堂正正地成婚之后,才好行那些亲密之事。
可她因为银冬这个狗东西,这辈子也成不了婚了,虽然心里面对于银冬寻死觅活实在害怕,甚至开始咬着牙妥协,可她终究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这种……
银霜月深呼吸几次,又慢慢地吐出去,纠结了半晌,想了想又把香给点着了。
要让她清醒地面对银冬,银霜月肯定会忍不住揍他。
香气在屋子里弥漫,银霜月闻着这味道,确实渐渐地感觉身上开始绵软,意识逐渐昏沉。
但她只要想到一会银冬会过来,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她甚至连意识都没有,银霜月就心头火起!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银冬那些花样,说不定也会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用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身为帝王,有专门的画师,可是那些招数不应该是用在她身上的!她只想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银霜月不喜欢那些!她喜欢保守的……
香气越来越浓,意识也越来越沉,但她却一直都没有完全地昏沉过去,还顽强地保持着一丝清醒……
只不过感官不那么敏锐,银霜月躺在床上,疯狂地想让自己赶紧睡过去算了,银冬不是第一次这样,他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况且自己不想再激烈地拒绝他,也不想再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生死一线……
但越是想要睡着就越是睡不着,这可真是邪门!要下药,药量就不能大一点吗?!
都已经闻了这么半天了她为什么还是清醒的……
银霜月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没有听到门什么时候开了,也没有察觉到她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等到她感觉自己的唇上一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银霜月才颤了颤睫毛,心想着——他娘的果然这个混球是骗她的!
明明前两天信誓旦旦,跟自己说回到皇城之后绝对不会逼迫自己,绝对会恪守做弟弟的本分。
这还没等到回去呢就等不及了!
银冬其实没想怎么样,他就是今天被突然间消失的银霜月给刺激到,他怕长姐再一次消失了,他再也等不了一个半年了……
他不敢太放肆,因为这香的药量很浅,他只想借着银霜月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凑近她好好地亲近一番。
长姐最近太凶了,老是打他,老是找茬,对着他没有好脸色,银冬虽然只要长姐在身边无论怎样都甘之如饴,可长姐不让他亲近,他好想她。
这想念很奇怪,明明长姐就在他的身边,他一抬头就能够看到的距离,却还是会想念。
想到恨不得紧紧地拥抱她,恨不得狠狠地占有她,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这样才能够不再害怕失去……
银霜月感觉到银冬像小鸡啄米似的,在她的脸上唇上,甚至是侧颈不断地落下亲吻,最开始有些泛凉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
她睫毛轻轻颤动,忍来忍去的,在银冬爬到床上,抱住了她亲吻她耳垂的时候,银霜月终于没忍住,躲了一下……
她已经吸了半天的香,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了,所谓的躲了一下也不过就是动了一下脑袋,根本也没能躲开。
但是抱着她的银冬,却陡然间整个僵住,浑身因为亲近心爱的人而奔腾升温的血液,霎时间凉透。
这香虽然药量很轻,可却是任成亲手调配,中了香的人,除非惊醒,否则是绝对不会动的——

☆、第48章 心中咯噔一声

银冬差点给吓没脉了, 银霜月睁开眼, 看到银冬煞白的小脸, 想要抬手抽他却没一丁点的力气, 要是真的昏死过去也就算了,但是这种半死不活任人宰割的滋味真心的不好受。
还不如后面的香不点了……银霜月昏昏沉沉地闭眼想, 这狗东西肯定没少这样半夜三更地把她**了跑来啃她,她真是作孽啊,竟然这么多年, 他彻底放肆起来, 她才知道他的心思。
先前她自以为的姐弟情深……现在想想确实逾越姐弟之间的亲昵, 让她脸都烧起来。
银冬在银霜月的瞪视下反应过来, 连忙从床边下来,跪在银霜月的床头认错,“长姐我……我我错了!”
银霜月侧头看着他吓的窝囊样子, 真是恨不得抽死他!
这是她教出来的孩子?她可没教他在女人面前就是个窝囊废!
既然半夜三更的都敢下药, 都敢上嘴,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他一眼就能把他吓得吊死鬼似的,出息都就饭吃了!
银霜月气得呼吸都急了几分, 气银冬用手段, 更气他用了手段还不敢做到绝,这不是帝王之道, 优柔寡断, 如何治国平天下!
她作为一个养大了弟弟的姐姐, 在她看来,银冬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想要哪个女人,何须这样委屈求全?这天下有谁是她的冬儿配不上的!
可当银霜月把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把银冬看成一个男人,要是银冬真的敢趁她之危,不管不顾地和她行了男女之事,她若是解了药,必定用他亲手送的簪子把他扎成筛子。
这两种观念,在银霜月的心中拉扯着她,将她根深蒂固的腐朽思想动摇,银霜月曾经幻想着就嫁人,盼的并不是话本子里面说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她甚至在头几次准备婚事的时候,还为未来的驸马甄选过通房侍妾,这是自小就根固在她心里的思想。
当今天下,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只要后宅和睦,夫妻间没有太过生疏就好,嫁人对她最大的意义,不是和夫君比翼双飞,是生儿育女,是有自己的孩子,她的手段足以让她将后宅拢在手中,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凭借什么去拢住一个人的心。
因为银霜月知道,古往今来,人心最是易变。
银霜月从来没觉得自己想法到底有哪里不对,却在这一刻看着银冬的样子,产生动摇。
她强迫着自己将银冬当成个男人看,不再简单粗暴地逃避或者试图扼杀他的情感,却发现自己对于银冬,也是不一样的。
她曾经所想的嫁人后要如何贤良淑德,在银冬的身上并不适用。
他从没碰过其他妃嫔,是他亲口所说,银霜月没有过男人无从分辨,也只有一次和银冬在清醒的时候过火亲昵,她无法分辨男人初次该是何种模样,却能够分辨出她自小养大的银冬是否说谎。
他没骗自己,他没碰过其他的女人,银霜月此刻躺在床上,看着低头不断认错的银冬,想象了一下他如果像刚才那般去亲近过别的妃嫔,再来触碰她……
银霜月可能会控制不住把他扎成筛子。
她被自己只是在臆想之中就腾生的怒火震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她怎会如此?
她能咬着牙纵容银冬今天来爬她的床,可他若是同别的女人欢爱之后,再敢这样……银霜月真的会杀人。
可若说她对银冬有了什么情爱,却也完全不对,银冬只要不对着她纠缠不放,她根本不介意他有多少妃嫔子嗣,她甚至还能想出哪位大臣家的女儿适合伴君左右,能够帮助银冬巩固朝政。
银霜月又尝试着想想她如果嫁给旁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因为他有个三妻四妾的有什么难受,甚至愤怒。
这让人心惊的占有欲,只是专对银冬一人。
让银霜月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这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她会唏嘘一声太过善妒,但这种难以理解的占有欲,注定让两个人到最后要两败俱伤。
银霜月感觉自己陷入了死胡同,她不敢再粗暴地对待银冬,怕他寻死觅活苦肉计演多了万一真的像上次玩脱,她要如何面对?
但她要是刻意纵容银冬,甚至偷偷和他好,她却不能接受他碰其他的女子,难不成要让堂堂帝王断子绝孙吗。
银冬跪着好话说尽了,却没见银霜月有什么反应,没中药的话,长姐这时候该爬起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毕竟他先前红口白牙地说要恪守本分,转头就来爬床干坏事……
银冬还想着熬过这一次回去打任成,让他做的安神香不管用!
可长姐却只是睁眼躺着,看他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盯着床幔发呆了。
银冬伸手大着胆子戳了下银霜月的手臂,她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只是眼睛还在眨。
难道是中了药……药量却不够?
可他分明等了半个时辰才进来的,会不会是……银冬猛的想起来,他出宫之前,任成重新调配过这香,说是新添加了几味药,他当时因为着急来找长姐,听得并没上心……难不成这是最新药效?!
银冬又戳了银霜月几下,见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他,眼神很奇怪,却没什么愤怒甚至责怪的情绪,他有点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
虽然这样很卑鄙,可是他真的好想长姐,所思所念之人就在身边,却要他只能看着不能触碰,他快要憋疯了。
于是他信了任成的“医术”从地上站起来,又重新坐在床边,拿过银霜月的手,小心翼翼地托在手里。
“长姐,你别怪我,我实在太想你了。”银冬盯着银霜月的表情,将她的手捧到唇边,亲了亲。
要是平时,他敢这样做,银霜月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银冬心里几乎立刻就笃定,这是药效的原因!
“长姐……”银冬顺着银霜月的手背亲吻上她的手腕,整个人眼睛亮得渗人,银霜月没什么力气,她混乱得很,看着银冬珍而重之的亲吻她的手,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银冬将银霜月的手捧在自己脸上,他现在还不知道这“药效”到底是怎么样,长姐现在的意识到底是不是清醒的,药效过了能不能记起来。
可他真的好久都没有和这样温柔的长姐待在一处了。
他慢慢躺在银霜月的身边,一开始只是想要抱抱她的。
银霜月吸多了那安神的香料,浑身绵软得不像样,银冬搂着她之后,心里又想,反正也不知道明天醒过来会怎么样,要是长姐记得,他这样抱着也完了……
不若亲亲她吧……银冬紧紧勾着银霜月的腰,闭着眼贴到她的唇上,最开始他也只是想,就贴一下,绝对不再过分的。
但是贴着贴着,他便开始放肆起来。
他不敢睁眼,不敢看银霜月是否有什么反应,他紧紧闭着眼睛,放肆地汲取对他来说简直如同仙汁玉露的醇香。
银霜月再想说话,都说不了了,她瞪大眼睛,感觉事情要不对,艰难地抬手推银冬的肩膀,但是因为力度太轻了,简直像是在迎合。
银冬睁开眼,眼中满是滔天野火,他伸手盖上银霜月湿润的眼睛,拽下腰封,彻底将她眼睛系上了。
床幔和银霜月推他肩膀的手一起落下来,银冬今夜来抱着的最初想法,只是浅薄的亲近,逐渐演变地他自己也克制不住。
屋子里的香一直点着,银冬提前服过了解药,这东西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银霜月却吸入得越多,越没力气,最后连一只手指都动不得的时候,才终于被浓烈的香味熏得昏了过去。
银冬一夜如蛇,缠人到极致,却依然如前两次一般,不敢真的肆意占有,将事情做到底,他甚至没敢过夜,半夜三更的在银霜月彻底睡熟之后,爬起来衣衫不整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吸入过多的香,银霜月第二天醒过来,已经是正午时分,她才翻身,就有婢女进来伺候,银霜月坐在床边上,由着婢女伺候洗漱,昨晚的记忆清晰涌现上来。
一回生二回熟……他娘的这句话好像不能这么用。
反正一而再再而三,银霜月又和从前心境不同,这一次连愤怒都欠奉了。
不过回想昨夜,她就算再是不懂,身为女子也能感觉出银冬并未敢真的怎样,只是缠人得紧,银霜月难以置信,一个男子竟然能那般的痴缠娇嗔。
只是想想手臂上的小疙瘩就窜起来,银霜月叹口气,梳洗之后喝了一点米粥,就蔫蔫地又靠在软塌上休息了。
药劲儿太大了,没精神,连她的情绪都一并镇定住了,连找银冬算账都暂时搁下了。
她这边一直没动静,银冬却紧张得眼底发青,从昨晚上回去,他就一直都没睡,到现在已经一整夜了,只等着银霜月醒过来给他定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