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姜寅抱着布包,一个翻身脚直接蹬在试图按着他的人身上,硬是从厨房的小窗户撞了出去。
员工的小厨房在偏底层,可即便是这样,从小厨房离海面的高度也有将近二层楼高。
姜寅拍在海面上的一刻就算是有下意识的肢体防备,也几乎失去了意识,嘴里呛了腥咸的海水,身体却麻的不能动,腰上坠着的包,此刻几乎成了他快速下沉的重石。
但他大脑还清醒着,他清醒的知道,钱不能丢,命也不能丢,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他喜欢的女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他屏住呼吸,先是放松肢体由着自己向下慢慢的沉,等到四肢被水面拍击的麻劲儿过去,才奋力的向上游,终于在肺片能承受的极限,几近窒息之前钻出了海面,呼吸到了救命的空气。
游轮已经开出老远,船已经到了青林市,可是现在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姜寅没有跟着游轮,而是慢慢朝着岸上别处的灯光游过去。
然而望山跑死马,何况姜寅负重前行,灯光就在眼前却怎么游也游不到,他的四肢在冰冷的海水里已经酸痛的几乎要抬不起来。
等到他终于咬牙切齿青筋暴凸的摸到岸边,姜寅整个人瘫倒在海滩上,双脚尤在水里,一动也不能再动了。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姜寅在岸边瘫了许久,还顺道看了一个绚丽的日出,这才挪动沉重的好似坠了铅球的四肢,拖沓着步子,慢慢的往岸边走。
这里是青林市,却不知道是青林市的哪里,上岸是一个嘈杂的水产市场,姜寅一身湿漉漉的抱着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找了一个胡同垃圾桶的边上,蹲在只有流浪猫狗会到的脏兮兮地面,打开了布包,钱都已经湿透了,但因为票子都是崭新的密密实实的贴着,只要晾干再到银行兑换就没有什么妨碍。
一直到这会,姜寅才露出点笑模样,他盯着湿漉漉的钱,他的衣服甚至还能拧出海水,他的后脑额头脖子手指全都是被海水泡白了翻着咧着的伤,他每动一步都像是拖着一头大象,可是他笑出了两个酒窝,他的眼睛比晴空夏夜的星辰还要亮。
姜寅哆嗦着勾断捆着钱的纸,摸出两张湿漉漉的红票子,仔仔细细的把布包重新拉好,用衣服裹紧,沿着水产市场走到了头,才终于见着了公路,上了一辆路边等活的出租车,哑声报上了家里的地址。
姜寅上了出租车,瘫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流动的街景,疲惫的闭上眼,轻轻的动了动嘴唇,却声音极低,出口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说:“姜寅,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抱歉,不想卡在半路让你们揪心,索性剧情推到了这,
我这么可爱,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行_(:з」∠)_


第82章 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从良并不知道姜寅半夜跳了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筋疲力尽的从海里游到岸边,经受了怎么的遭遇, 才保住他怀里的钱。
她知道今天是下船的日子, 给刘高愿打了电话,说是船到岸边, 要等船上的客人全都下船,员工才能下, 大概要等到中午或者晚上。
从安一大早的就问她要不要去接, 可是从良想了想还是没有, 她这些天去找刘高愿打听姜寅在船上的事儿, 都不敢刨根问底,生怕姜寅察觉她插手,伤害到少年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既然八拜都拜了,这一个月揪心思念都熬过来了,这一哆嗦,她就不搓大宝儿的想要给她惊喜的心情,在家安心等着。
只是她即便是控制着自己不飞奔着跑到船边上眼巴巴的等着,也控制不住兴奋焦躁夹杂甜蜜的情绪,从良破天荒六点就起了, 洗漱好食不知味的吃了早餐就一直跟多动症一样在屋子里乱转。
从安去上班, 系统可能是要冬眠,已经好几天没起床什么东西也不吃了,脱了套装它就能不受套装蛇属性的影响,只是从良现在根本用不上它, 也就由着它爱睡就睡去。
她早上去掀了系统两次被窝想说几句话缓解下情绪,只是系统连眼睛都睁不开,光腚啦撒的整天睡睡睡,从良嫌它反应慢,掐了两把之后,就不理它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会儿窗台一会儿厨房一会儿卧室的溜,跟人家正常小姑娘要见心上人了的表现不一样,正常小姑娘都会好好打扮,而从良早上洗漱的时候压根镜子都没照几下,反倒是来回的转悠。
今天不光是姜寅下船的日子,还是姜寅的生日,她早早就备好的菜,已经切好都用保鲜膜封住,只等着炒一下就能端盘上桌,亲手做的冰淇淋蛋糕在冰箱里冷冻着。
还晃悠了好几个成人那啥店铺,想找当初她刚穿越的时候,王易要她穿的那种狗狗开裆裤,只是找了好几家也没找到,只好退而求其次,弄了一身蒜皮儿一样的白纱裙,老板说是特别好撕的面料。
她没准备生日礼物,只准备了红色的丝带,早答应了姜寅十八岁就给睡,她一早起来把好撕又透视的裙子穿在里头掖裤子里,丝带也在脖子上系了个蝴蝶结,作为活体生日礼物,殷殷期盼她的大宝儿回来。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从良等的屋子里都憋不住了,穿了个运动服把领子竖起来,挡住丝带结,下楼在小区里溜达。
手机愣是在这深秋的早上攥出了薄汗,从良盯着显示时间,现在九点三十六,她在这公园已经晃了无数圈儿,把随着秋风落地的几片叶子都踏的稀碎,身体力行了望眼欲穿四个字的含义,终于在一辆蓝色出租车反光镜一晃之下,见着了她差点盼疯了的影子。
从良从小区花园到小区门口这短短的距离,愣是跑出了飞檐走壁的架势,一个携着浓重思念的拥抱,却生生的刹在姜寅的面前。
姜寅站着付好钱,勉强把手从出租车上挪开,让人家顺利开走,他感觉自己站都站不住了,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精神一放松下来,他腿儿恨不得自然折叠,爬楼梯回家有点费劲。
他抖着腿,像一个脑血栓后遗症患者样小碎步艰难的转过身,想要抬头朝着自家窗口瞅一眼,企图用近在咫尺的渴望,来强行给自己身体蓄力,却没成想一回头,就猝不及防的见着了他的精神支柱渴望来源。
看清从良的那一刻,他瞬间就像烂泥一样瘫软下去,失去了意识。
从良伸手一接,强行把要跪在砖石地面的人捞进怀里,姜寅的样子非常吓人,从良看清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到处都是被泡的发白的伤口,脸色像一个刚从水塘捞出来的死人,连呼吸都弱的几不可闻,摧残过度的破布娃娃一样滴里当啷的挂在她身上。
她站在秋天的艳阳下面愣了好一会,伸手抹了眼前的水雾,小声贴着姜寅的耳边喊了一句,“宝儿?”
姜寅毫无反应,从良抄起姜寅快速抱着人往楼上跑,进了屋,把姜寅放在沙发上,就赶紧从系统空间摸了几瓶营养液,甚至把仅存的一颗回生丹都捞出来了。
她给姜寅灌进去两瓶,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下来,前前后后的翻看了半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伤口,后背青青紫紫,好在没有找到什么致命伤。
她不敢直接给姜寅用凝胶和回生丹,她虽然不知道姜寅这是怎么回事,但用了超现实疗效的东西,姜寅醒了她没办法解释,她可不想再让这一世的大宝儿也把她当成怪物。
从良用棉被把姜寅包起来抱到床上,尤是怕他有什么内伤,又给灌了三瓶营养液,看到姜寅脸色开始有了一点点红润,这才放心下来。
她随便打了小区里一家诊所小大夫的电话,把人叫上来给姜寅看了看,最后挂了一瓶葡萄糖,又留了纱布碘酒,仔仔细细的把大宝儿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找到,处理好,拔了吊针这才长出一口气抓过电话。
“喂?你怎么又给我电话,我都说了他们中午或者才能下船……”刘高愿的声音顺着听筒那边传过来的时候,从良眉角抽了两下,压着声音不歇斯底里,却是阴鸷无比。
“我艹你妈,你给我等着。”
从良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回头对着可算脸上红晕渐深,呼吸平稳有力的姜寅,左一把右一把抹着不断冒水的眼睛,坐着床边抓着姜寅一只手,心疼的涕泗横流。
姜寅一直在睡,从良就在床边坐着一直看他睡,一整天,一直到下午了从安回来了,姜寅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准备好给姜寅庆生的菜又重新放回冰箱,从安简单做了点,从良也一口没吃进去,她用温毛巾给姜寅从头脚擦了两遍,连手指甲和脚趾甲都剪了,姜寅还是呼哧呼哧的睡。
她不知道姜寅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去问刘高愿,她怕她现在听着刘高愿的动静,会忍不住真的跑过去捏死他。
一直到日头落山,从良才总算从姜寅的身边离开,开始整理姜寅脱下来的衣服,这才看到姜寅包包里整整齐齐的红票子。
不需要说,姜寅会搞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这些钱,从良蹲在地上,对着一兜子湿叽叽的票子,又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一轮金豆子。
全都湿透了,从良把姜寅的衣裳都扔进洗衣机,把钱都拆开,反正也没事,就一张张的在屋子里铺开。
整钱十三万九千九百,零钱有二十几块,从良把里外屋连卧室都铺满,洗了手,厨房里熬上粥,姜寅还是没有醒。
一直等到八点多,从良把已经煮的稀烂的米粥盛在保温桶里,放在床边,这才脱了衣服爬上床搂着姜寅。
姜寅身上睡的热乎乎的,从良搂了一会,大宝儿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全身,让她从身到心都像是沉浸在了温水里,姜寅喂了营养液挂了葡头糖,不吃东西应该也没什么事,从良轻轻摩挲着姜寅被子里的温热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也和姜寅同步了呼吸,睡着了。
从良梦见有人一声声叫着“姐”,那声音特别的小,却清晰的传进她的人耳朵里,她梦里茫然四顾,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也见不到人。
心里一急,就睁开了眼睛,近在咫尺放大的脸,没让她有任何惊慌的情绪,她睡的身体暖呼呼,心里暖呼呼,姜寅喷在她脸上的呼吸暖呼呼,不甚明亮的地灯光源下,一双近处盯着她看的眼,也让她觉得温暖极了。
“你醒了。”从良抬手摸了摸姜寅的脸蛋,把到嘴边的“你这是怎么回事”给咽回去,只撅着嘴凑近姜寅的唇,极尽温柔的吮吻。
“姐~”姜寅发出和梦里一样细弱声音,只有两人这样零距离才能听的清楚,“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从良的唇一直就贴在姜寅的唇边,连说话也像是在亲吻。
两人默默的在被子下拥抱在一起,用彼此的无可取代的体温和气息,来纾解这累积许久的想念。
好半晌,从良才轻轻的呼出连睡觉都掉在心口的叹息,“宝儿,你饿不饿?”
“饿了。”姜寅说。
“我给你煮了粥,”从良起身把灯打开,她这会就穿着一件蒜皮儿一样的手撕裙子,甚至脖子上还系着因为睡觉蹭歪的丝带。
她先去浴室兑了温水挤了牙膏,又忙活着把米粥倒出来晾上,姜寅眯着眼,眼球追随着从良的身影,往被子里缩了下脖子,盖住上翘的嘴唇和脸颊两边两个代表愉悦的小坑坑,以及默默晕红的耳垂,只剩一双眼锁在从良的身上。
“先刷牙,”从良说,“再喝点粥。”
“……我起不来。”姜寅只露两个眼,眨巴了下,眯起来,“身上疼……动不了。”
这娇撒的从良心都软成一瘫滴滴答答的蜜糖汁儿,“她伸手进被窝,把姜寅捞起来,伺候瘫痪病人一样,给小祖宗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这才扶着姜寅靠上去。
实际上姜寅也没撒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游多远,现在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动一下,哪都酸疼。
“能坐住吗?”从良问。姜寅点了点头,看见一屋子摊开的红票子,朝着从良特别甜的笑了下。
从良把牙刷递给他,牙缸她给端着,“能刷吗?宝儿?”
姜寅耳垂红红的,点了点头,低头含住牙刷。
刷好牙,米粥正好也晾的差不多,姜寅想自己伸手去拿,被从良截住,捧着手亲了一口,“我喂你,”从良拿过米粥,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姜寅嘴边。
喝了一碗多米粥,从良从抽屉里摸出个小瓶子,拧开把乳白色的营养液倒在汤匙里,递到姜寅的嘴边。
“这是什么?”姜寅问。
“是大夫给开的补维生素的。”从良把营养液给姜寅喂进去,收拾了碗筷,这才重新爬上床。
“我想抽根烟。”姜寅眼睛一直溜在从良的身上。
姜寅的烟瘾不重,从良闻言把烟灰缸拿过来,又亲自用嘴叼着给点着,塞在姜寅的手里。
姜寅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里眯着眼,声音虽然还是不怎么洪亮,却吃了米粥,又喝了营养液,这会红润健康,再也没有早上那个瘫软在从良怀里的死人模样。
从良爬上床靠在姜寅的身边,两人视线相对,眼中尽是比烟雾还要缭绕人心的柔情蜜意。
姜寅用重新包上纱布的左手轻轻夹着烟,右手顺着从良蒜皮儿一样的裙子一路向上,摸到从良脖子上被蹭歪的丝带。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从良点头。
“现在几点了?”姜寅又问。
从良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十一点半,”说着凑进姜寅,“生日快乐宝贝儿……”
“我本来给你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个亲手做的冰淇淋蛋糕,”从良啄着姜寅的侧脸,“等你好了,明天重新补过。”
姜寅叼着烟,侧头对着从良吹了口气,斜斜挑着眉,虽然虚弱,却十足的流氓样。
“生日补过就不用了。”姜寅本来生日就是孤儿院按照一个老中医摸出的骨龄,让他们自选的。
“……生日礼物给我就行。”姜寅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侧头看着从良,一字一句,音有点沉,“就现在。我要拆。”
“嗯?”从良双腿绞住姜寅顺着裙摆摸进来的手,“现在?”
“宝儿,”从良哭笑不得,耐心道,“你现在,不行吧,你坐都坐不稳当……”
姜寅没吭声,只是眼里亮的晃眼睛的情绪黯淡下去,瞅着从良表情可怜巴巴的,“你答应我过生日给干的。”
“你能干的动?”从良绞紧腿,“你能把手拽出去,我就让你来。”
姜寅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全身哪哪都酸软,脸红脖子粗的拽了半晌,还是纹丝没动。
“别闹,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从良松开姜寅的手,摸他的脑袋安抚道。
姜寅嘴巴弧度向下,坐在床边上不吭声,把从良摸在他脑袋上的手指带进被子里,按在他身上唯一一处不酸软,反倒很坚强的地方。
“……天儿啊。”从良拽出手捂了把脑门,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耍我……”姜寅小声嘟囔,“你说话不算数。”
从良瞪着姜寅垂头丧气的发旋,实在是受不了姜寅这个小模样,只好摸出一瓶营养液拧开递给他,“你把这个喝了,我说话算数。”
“这个刚才不是喝了吗?”
“对身体好的,”从良说,“这玩意医生说一回喝俩的,你刚才才喝了一个。”
姜寅把营养液喝了,眼睛又亮晶晶的看着从良。
从良舔了舔嘴唇,搓了把老脸,轻轻的跨上姜寅的腿,生怕把他碰碎了似的,嘬着姜寅的眼睛鼻子唇边,呼吸喷在姜寅的耳朵里,叹息道,“你啊……”
姜寅被从良攥着轻轻动作,两人缠绵着亲吻,呼吸都渐渐凌乱的不像话,姜寅靠在床头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有生以来,最大,最让他迫不及待“生日礼物”,伸出手郑重其事的先把丝带的位置扶正,这才珍而重之的解开。
从良本来寻思着给糊弄过去,姜寅这种状况,折腾个什么劲儿,可眼见着,姜寅的眼中弥漫的水雾,他轻轻带着颤栗的嘴唇,透着着嫣红色泽的脸颊,像看一个稀世珍宝一样灼热的眼神……
她浑身上下,一个唱反调保持理智的细胞,都不复存在。
极其细小的咯吱声,随着从良上下的肩又慢又缓,凌乱交错的呼吸,沉闷的低吟,交颈相拥密不可分的相贴。
姜寅仰着头吻住从良,舌尖长驱直入,缠着她共舞,呼吸颤抖。
从良抱着姜寅的脖子,面色绯红,平时几乎不可见的小女儿情态流露,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的姜寅紧紧勾住她的腰身。
到底还是精力消耗的过度,而非穿越者用营养液效果也不怎么好,这场两人初次的亲密拥有,没能维持到两分钟,病中小处男就没忍住泄了洪。
姜寅愣了下,脸色通红通红的,头直往从良怀里钻,怎么也不肯抬头看她。
从良本来没觉得怎么,姜寅本来就是雏儿,还在这种状态下,没秒了都得算是真爷们儿,可是姜寅这一害羞,她就没憋住乐了。
还颇为不厚道的乐出了声儿,“唉?”从良伸手勾姜寅的下巴,明知故问,“怎么了啊?”
“……滚蛋!”姜寅声音闷闷哑哑的,瞪了从良一眼。
已经挺晚了,从良笑嘻嘻的亲了他脸蛋一口,没在调侃,拽了纸巾给姜寅擦好,自己起身去收拾。
热乎乎的顺着大腿向下淌,从良快步走到浴室也没绷住老脸一红,清理好了爬上床,姜寅背对着她这边,脑袋都缩没影了。
从良把大灯关了只留一个地灯,又摸出个小瓶儿,把姜寅挖出来,让他喝。
“我刚才不是喝过了?”姜寅瞪着嘴边已经拧开盖子的瓶子,“你给操傻啦?”
从良乐了,“我还不至于两分钟就能操傻,”说着把小瓶子往姜寅嘴里硬倒,“这玩意医生说一回喝三个的。”
姜寅被硬灌了,完事抹嘴瞪从良,“你刚才明明说一回喝俩!”
“对身体好,医生说随便喝……”从良含糊着把姜寅拽倒了搂住,被子拽过头顶,俩人搂脖儿抱腰,在黑乎乎的被窝里亲嘴儿。
作者有话要说:_(:з」∠)_吃了……一小口。
【谢谢小天使们,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我被炸的满脑子都是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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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这世界上和爱人亲密的缠绵, 应该能算得上人生最得意事之一。
两人黏糊糊的在被窝里亲亲啃啃,一直到满头大汗, 这才扯下被子冒出脑袋来喘气。
屋子里地灯暗沉沉的, 两人面色潮红着抵着额头闭眼,嘴边都是控制不住上翘的弧度。
“姐……”姜寅低低哑哑的叫从良。
“嗯?”
“现在开始, ”姜寅右手摸到从良的后脑,闭着眼在她湿湿漉漉的发里捋着, “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对吗?”
从良无声的笑了下, 心道我他妈哪辈子没属于你了, 虽然只能一个人保留着两人的记忆,不断的重新让大宝儿爱上她,听起来有点心酸,可是从良意外的面对每一世不一样性格大宝儿,不光是熟悉的悸动更有新鲜的惊喜。
哪怕这一世姜寅的性格一开始是她最不喜欢的复杂,现在啃下来了,吃到嘴里,却也意外的别有韵味。
“嗯。”从良不吝温柔道,“属于你。”
姜寅现在身上不光有酸软, 还有释放过后的松弛, 他几乎是痴迷的一遍遍描摹从良的眉眼,算不上美,看着也不惊艳,甚至常常都很凶, 特别是头发,除了酒店穿礼服出席酒会那一次,记忆中就没有顺溜的时候,狮子狗一样。
这女人的性格也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小鸟依人,特别的强势,糙,比他们混在一块儿的老爷们儿还糙,吃东西也能顶个爷们儿没一点形象,还有能一巴掌拍碎石头的蛮力,岁数比他也大了三岁,可动心来的又意外又理所当然。
他自打记事儿开始,就长在福利院,那里头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渴望家庭,和蔼可亲的夫母,温暖柔软的床铺,吃不完的糖果,漂亮的衣服书包。
姜寅小的时候也渴望这些,再大一点,他见多了被收养退养,虐待殴打,跑回来,又义无反顾在下一次跟陌生人走的孩子,就慢慢的改变了想法,他觉得他可能不需要和蔼可亲的夫母,也不要漂亮的衣服,甚至糖果不能随心随意的吃也没事。
但是他想要一个家,家里无论有谁,是什么身份,一个单身男人女人老太太怪老头,甚至一个和他一样的孩子,都没有关系,只要有个家,能吃饱穿暖遮风避雨,说一句话有人应,哪怕没人应也没什么,有个人在就行。
因为信了有人跟他说,接受“资助”就会有家有兄弟,也因为他这样的出身,摆在他面前能走的路很有限,跟着别人混,或者自己混,他才会混。
作为一个流氓混生活,十七八岁正常大男孩叛逆的年纪,他却连叛逆期都没有,渴望的东西不是动漫游戏不是刀光剑影老子天下第一,而是一个十七八岁年纪,通常不会想也不需要想的——家。
姜寅往里缩了缩,拽起从良的胳膊侧身枕上去,这是一个示弱依赖的姿势,从良弯过手臂,把姜寅的脑袋圈在怀里,身体跟着姜寅的脊背的弧度贴上去,两人像两个重叠的汤勺一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姐……”姜寅闭着眼,蹭了蹭从良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我想……有一个家。”
从良嘴唇贴在姜寅的后颈闭着眼,闻言“啾”的吸了一口姜寅的后颈肉,“好啊,等你活蹦乱跳,挑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咱俩去登记。”
姜寅说的不郑重,从良答应的很随意。
姜寅不郑重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郑重其事的筹码,他想奢求一个家,却没有能给一个人家的能力,他不应该这个时候草率开口,可他又忍不住像个没有壳的蜗牛一样,伸出触角去试探,因为没有壳给他缩,才连试探都不敢面对面。
而从良答应的很随意,随意的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心尖一路酸到鼻尖,睫毛颤了下,眼角一滴小水珠顺着侧躺的鼻梁滑下去,无声的砸在他侧颈枕着的从良手臂上。
姜寅即便是能细数从良身上不对他胃口的很多毛病,却没办法不喜欢,没办法不泥足深陷,因为这从良从来对他没有所求,对他难以启齿的都不闻不问,对他无能为力的绝口不提,对他的各种渴望却予取予求。
他搜肠刮肚,泪眼朦胧的透过地灯看到铺了一地的票子,那是他玩命拿回来的,却根本拿不出手,姜寅恨不得将自己切块细数上称装盘,看看哪一块儿肉,哪一根骨头,能够作为奉送的祭品,给他心爱的姑娘尝一尝,好缓解下他现在心中无边无际的自愧。
他冥思苦想之际,从良却是被不断滴答在胳膊上的水渍给弄的一顿,心中暗叹一口气,把姜寅转过来舔掉了睫毛上的持续挤出来的水珠,摩挲着人的后背哄道:“哟,怎么跟我登记不乐意啊?”
“你不乐意也不行,”从良无赖的说:“你都跟我睡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就得负起责任来,”从良摸了把姜寅的脸蛋,手动扒开他紧闭的眼睛,“啧,小娘子莫要哭,跟了大爷,以后包你吃香喝辣爽过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