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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毒她的,登基大典那日一面而已,就毁了他理应得到的闲散人生,他堂堂一个皇子,再是不受宠爱,被圈在后宫之中,成了一个他名义上母亲的女人手中的逗弄的玩意,怎么能不恨呢?
最开始假意的温柔他恨,撕去温柔的表象虐打折磨他他更恨,他都咬着牙打算好了往后的一步步,磨利也藏好自己的獠牙,准备等到时机,就让折辱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却突然的她又变了,那些羞耻的话语,那些轻浮的手段,伴着让他手痒痒憋不住脾气的挑衅,变的让他憎恨又让他无措。
随意出口的喜爱,变着花样的想亲近他,被他打了不还手,骂了不还口,他一直在猜想这女人能装到几时才爆发,可他自己终于还是没忍住买凶伤了她,想一跑了之,虽没能成功逃脱,本以为终于能撕开她的伪装了。
却回来之后,她送了能让他能如常的行走礼物。没人知道能如常行走,对于他来说,多么震撼多么渴望,可是他还没等狂喜过去,那女人又亲手给他扣上锁链,说一步都不许他离开身边,说一辈子也不放过他。
既然不放过他,怎么又放过了?
魏子时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被送出宫的路上,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想去找她的想法,应该是不甘心,不甘心的想要拉着那个女人跟他一块儿死吧。
不说死也不放过他吗,那他染了瘟疫活不成了,怎么不跟着他一块去死呢?
不甘心也没持续多久,他没有去找人的力气,他很快又昏昏沉沉没有了意识模糊,被弄醒了扶下马车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的劲,站在曾经自己的府邸,却只想笑。
是曾经的府邸。
他已经把这卖了,卖掉的钱用来买凶伤人,那人没伤到,最后一笔钱给出去,却为他自己招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折腾来折腾去,他倒是把自己的容身之处和后路都折腾没了,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天大的笑话。
昏死在曾近的府门口,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身处地狱,寒冷脏污臭气熏天之外,他只感觉到头疼欲裂,他嗓子如同被堵住一样开不了口,他身体好似被锁链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好在他还能昏过去。
可是他却不怎么的开始做上了梦,梦见那个女人发现他被送出宫之后,如何的着急,如何的不管不顾的追过来,拉着他,抱着他,求他别走,求他和她好。
梦里魏子时就只是笑,他笑他自己,竟然一生到绝路,沦落到人间地狱,做梦能能梦见的温暖居然只有一簇,却是来自赠与他不幸的罪魁祸首。
醒醒昏昏,昏昏醒醒,这个梦一直纠缠着他不肯放,与那女人的无赖手段如出一辙,让人恨的牙痒痒。
直到此刻,魏子时还犹在梦中,直直的盯着对他嬉皮笑脸的人,想把这恼人可笑的梦境挥去,睁眼闭眼,闭眼睁眼——她却还在。
“怎么了?”从良凑近魏子时,瞪着人不断闭合又睁开的眼睛,“迷眼了吗?唉哟这个味儿!”
从良离得近被熏的直捏鼻子,指着魏子时的衣裳上一块污渍,“你是不是吐自己身上了?赶紧先洗洗,一会洗澡水凉了……”
从良说着上手扯人的衣裳,一件衣裳扯了,动手扯裤子的时候,魏子时才伴着上身衣裳失踪,皮肤触到寒凉的空气起的小疙瘩一道激灵着回了神——不是做梦!
魏子时一把按住了从良扯他裤子的手,跟从良大眼瞪小眼。
“子时。”从良突然特别温柔特别肃穆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学着她二哥的低音炮,她觉得那动静特带感,好似直接砸在人的心上。
魏子时果然被她这么一叫……还是没松手。
从良又叫了一声,“子时,一会水要凉了,乖。”从良抿了抿唇,反手握住魏子时的手十指相扣,另一手继续拽裤腰,温柔道,“松手,我伺候你沐浴。”
魏子时把从良的手甩开,两手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力度,但是态度特别坚决的按着裤腰,不让。
从良不好硬是拽人家老爷们的裤子,那成什么人了!虽然她也不是干不出来。
但是面对魏子时她不愿胡来,就想搂着捧着,也习惯性的哄着。
她想着他小宝贝儿都病迷糊了,看人眼都发直了,还这么坚守底线,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莫不是拉裤子了?据说瘟疫会出现腹泻的症状,怕是没来得及去或者没力气去。
从良“唉!”了一声,声音更温柔了,“我不嫌弃你,真的,你拉裤子里我也不嫌弃你,我帮你洗……唉哟!”
一把拽的露了半拉白花花,一瓷瓶结结实实的扣在脑门上,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从良按着发晕的脑袋疼的呲牙咧嘴,却还嘿嘿的笑。
能打人就好,说明营养液确实见效。
魏子时打完人一手忙把裤子扯上,一手举着花瓶还是盯着从良发愣,从良揉着脑袋笑嘻嘻的看人,这一室的静谧对视里,竟然透着诡异的温馨。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魏子时神色晦暗不明,垂下睫毛,放下瓷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早说了你跑不了,”从良凑近人,新手指南经典段子,张口就来,“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我手上,我怀里。”
伸出手臂慢慢的,缓缓的,摒住呼吸如同在诱捕一只惊惶的蝴蝶,给足了魏子时推她踹她再捞起瓷瓶砸她的时间和距离,慢慢的迎着魏子时的视线,搂住魏子时的腰,从良把自己小鸟依人状依进魏子时怀里那一刻,魏子时浑身僵硬。
从良心惊胆战的靠在魏子时的胸口,不敢肆意的乱动乱贴,连大气都不敢喘,脖子梗在一个勉强能贴到魏子时胸口,又特别无害的力度。
眼瞄着魏子时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成拳,指节捏的泛青,从良精神高度集中做好随时后撤躲眼炮儿的准备,等了半天等的她脖子一个姿势都梗的疼了,魏子时也没对着她挥起攥死的拳头。
耳边胸膛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频率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猛。
从良听着有些震耳欲聋,好半晌,她那能把地球包成蚕蛹的反射弧终于弹了回来,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这是让她抱了?!
是让她抱了吧!!!
从良脑中狂敲系统,“唉唉唉,你快看快看,他让我抱了!”
系统翘着小短腿,王之蔑视的在空间里看着着两僵尸在拥抱,相贴的姿势宛如木头一般,竟然也能抱的心跳如雷。
得寸进尺是新手指南的金科玉律,从良吐气如兰的抬起头,寻着魏子时的下巴轻轻的用鼻尖蹭了一下,魏子时电击般的一抖,从良又寻着魏子时的喉结蹭了一下仰起头要上嘴唇的时候——如愿以偿的被慌乱的魏子时揪着头发甩开了。
魏子时到底还是病中,揪这一下子也没什么力度,反倒是揪的从良头皮有点发酥,没一会扩散了整个脑门,又不依不饶的蔓延了整个全身,从良木愣愣的捂着脑袋傻揉,坐在魏子时的对面,看着人的眼神有点发飘。
两人无声的对坐,气氛像是被擦着了无形大火,空气中缭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比炭盆还火热些,潮红悄悄的熏染到魏子时的耳根,爬上了从良的双颊。
半晌,从良清了清嗓子,狠狠压了压自己的音,说了句,“……水要凉了,你先洗……”出口音效还是飘渺空灵,宛若叫猫儿。
怎么会是这个动静,我明明是很严肃正经的在说话!
从良说一半,赶紧咬住嘴唇噤了声,她自己听着自己的动静都想骂一句浪货。狠狠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从良在一头乱发里羞羞的觑向魏子时。
发现魏子时虚虚的双手掩着脸,耳朵脖子红成一片,一副完全对她不忍直视的样子。
从良:“……”我很想强调一遍,我是个正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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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等俩人这股子羞涩的别扭过了劲,从良扶着魏子时去沐浴的时候, 桶里的水果然是凉了, 好在早有准备,外头木炭火上还温着些。
从良把浴桶里头的水舀出去一些, 泼到外面, 天色将沉, 美滋滋乐颠颠的端着热水进屋, 正想伺候她难得虚弱的小魏狼宽衣沐浴, 却发现魏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衣裳率先钻进了凉水里,正靠在桶边上直打哆嗦。
从良撇着嘴在门口一顿,快步走到桶跟前,叫魏子时靠边, 她把热水慢慢兑进去搅匀, 转身又出去兑了一盆温水, 给魏子时洗头发。
营养液的效果并没能让魏子时精神多么大一会,洗了半路,也不知道是热水蒸腾的还是魏子时体力耗尽,靠桶边都靠不住, 直往水里头出溜。
从良眼见着人脑袋上的虚汗都淌成流儿, 想上手帮忙, 魏子时不肯,从良只得一手擎着魏子时的一只胳膊,魏子时一只手自己咬牙吭吭哧哧的洗漱。
“你说你咋这么犟呢。”从良抬手擎着魏子时的一只胳膊, 脑袋依照魏子时的要求,抵在桶边上还得面朝地下。
最后一道工序漱口完事,要出浴冲水的时候,魏子时撵从良出去,从良瞅着他发白的脸,怕他摔了不肯出去,俩人差点吵起来。
魏子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从良赶紧高举双手,表示投降,“你犟什么呢,”从良一边往出退一边无奈道,“别扭什么,你就当我是个宫女不就得了……啧。”
看魏子时那个防狼一样防她的德行,从良原地冤屈成了一只窦娥,她根本就没什么邪念,只是怕人摔,看着魏子时自己弄的费劲想帮忙,要说有的话,也就是想亲近一点她喜欢的人,她能干什么?
她再喜欢人她也是个娘们儿啊,男的不配合她顶多也就亲亲抱抱,还能干成什么大事咋的?
况且从良并不着急,她向来没耐心,但是对魏子时算是例外,她动心就被弄个“一箭穿心”的刺激,自己在心里赌咒发愿的下决心,不再对着魏子时动什么邪念,可是喜欢一个人可不就是不能自控。
她想在魏子时那里找回场子的时候,她自己跟自己说报复完就拉倒的时候,何尝不是另一种泥足深陷,那条玄铁链子链住的不只是魏子时一个人的脚。
魏子时抓回来的时候,从良克制又克制,强压着想使劲招惹魏子时的念想,但是魏子时三次夜里拽她出去,她报复性的把人按在被子里搂着的时候,就知道到是不行了,稀罕的心发紧呢,她还是头回这么稀罕一个人,魏子时又难伺候又凶又爱动手又傲娇,可是从良自觉也他妈是奇了,她还就吃这个调调,这种“极品”怕是不好遇,不再努力一把要后悔的。
正好借着这次瘟疫,她把被扔地上沾了土的心,捡起来洗洗涮涮,画了个花样,又重新小心翼翼奉上,实际上她都没敢想魏子时能让她上手抱,刚才算是意外之喜,她打算长征两万五千里的,没成想死里逃生,魏子时率先给她来了个首战告捷。
从良依着门轻轻的笑,她人糙心也糙,自小要强,能顶个爷们当家立户,从来不觉得是女孩,就要被这个那个千娇百宠在手心,自己稀罕的人,吃点亏不在乎,也从来不吝啬好。
正想的来劲,就屋子里头“哗啦!”的一声,从良飞快推门就进屋,果然魏子时整个都没影了,浴桶里的水砸的满地都是,从良快步上前,手伸进浴桶,划拉到魏子时的胳膊把人从桶里捞了出来,软塌塌的,人已经昏过去了。
从良把人扶着,抱出浴桶,虽然她力气大,但是魏子时软绵绵滑几溜的,个头还不小,怎么扶都出溜,况且此时魏子时溜溜溜还晃里晃荡的状态,对于从良来说属实是有点过于刺激,眼都没地方放了。
从良是借着外头的越发黑沉的天色,给人收拾干净的,她怂逼的没敢点蜡,好容把人用清水冲干净,擦干,塞干净的被窝里,屋子里都全黑了,从良身上也全湿了,只得又重新给自己也简单冲了冲,点亮了蜡烛,钻进被窝。
敲了系统半天,系统没有回应,平时再不耐烦都会回应从良,想来应该是去弄药方子了。
炭盆红彤彤的,烘的屋子暖融融的,桌子上纸笔都备好了,从良等着系统到半夜,也没见回应,又想起她等到也没有用,她上那几年学,现代字都勉勉强强,用这古代的纸笔,怕是要靠照着画。
被子里从良十分清纯的抓着魏子时的手鼓捣着,魏子时手指骨节匀称,温暖干燥,自小天皇贵胄,粗活肯定是没干过一星半点,身体又残疾,骑射也没练过,指头上一个茧子都没有,皮儿特别的嫩生,可好摸。
从良想着明天喂过营养液,她来念叫魏子时代笔写方子,又敲了一遍系统还是没回音,从良打了个哈欠,夜深了,该是抱着招人稀罕的小魏狼睡觉的时候了。
起身吹蜡,嘴刚嘟起来,从良又不甘心了,觉得她特别亏的慌,人都昏过去了,她忙活也累的够呛,却连个囫囵个都没看清,这不是他妈的亏死了。
这种机会多难得啊,要是魏子时清醒,她连看眼小胸脯的机会都没有……
端着烛台的手有一点抖,但是从良还是颤巍巍的掀开了被子,为了营造明天早上生米煮成熟饭的场景,从良没有给魏子时身上挂任何一块布。
烛影跳动,映着少女红彤彤的脸蛋,不是羞涩的是激动。
从良上三路下三路,条条大路的地形岔道限速坑洼,都摸索的透彻,这才心满意足的把被子给人盖上掖好,哆嗦着手把烛台放回了原位,半夜三更坐在桌子边上搓脸。
妈唉,魏子时身材贼好,就算是残疾的腿稍稍细了些,也丝毫对整体形象没什么影响,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从良搓着发热的脸蛋,颠着腿抿着嘴儿乐。
最最最重要的,没想到魏子时清清瘦瘦的,但那重要的物件,却是严格按着身高腿长长的,还是按着正常那条大长腿的比例长的,太……艾玛呀。
可比她们村的铁柱带劲多了。
从良等脸上热劲过去,吭哧吭哧爬进被子,拱来拱去了半天,上手一搂……这体温有点不对劲吧,赶紧腋下脑门摸了摸,得,人高烧了。
系统发誓它不是抠,告诉从良营养液不能喝的太勤,这玩意太勤了也没什么用,现在能治瘟疫的药方子还没整出来,无药可用,营养液全被系统小抠逼藏起来了,从良敲了几遍系统,都没回应,只好穿衣服下地打水,物理降温。
一整个晚上,从良左一遍右一遍的给魏子时擦身子,高烧不退,魏子时吭吭唧唧的,水雾迷蒙的眼睛睁了两回,修长的指头指着从良的鼻子嘟囔,一会“怎么又是你,你老跑我梦里干什么,滚出去!”一会“老子就是不跟你相好,谁叫你不把链子栓紧了……”
从良被说的一脸懵逼,嗯嗯啊啊配合着,后半夜折腾的狠了,魏子时还吐了一回,吐的只是清水,想来胃里啥也没了,干呕的从良直心疼。
她光想着魏子时最爱干净,第一件首要的大事,肯定是洗漱,把给人喂粥的事就给忘了……
从良半夜三更的又把米粥重新热过,哄小孩一样,给魏子时喂了一碗,系统回来了,又喂了个营养液,魏子时折腾一晚上满嘴胡话怕是比从良还累,营养液效果下烧也退下一些,这才安静睡着。
魏子时睡稳了,系统小人从空间里出来了,表情有点蔫吧吧的。
“药方呢?”从良忙活一晚上,头发乱糟糟,虽然底子好黑眼圈不明显,但是脸色也不怎么好,跟系统搁一块儿俩一对儿的没精神。
“你真的给我兑换身体,给我煮面吗?”系统背着手质疑从良。
“真的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都是你骗我。”从良伸手,“药方给我,我照着慢慢画。”
系统把手拿前面摊开,递给从良,是一张色泽灰黄的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有一面边角都是毛边,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她还以为系统是直接把药方跟剧情一样,显示在脸上呢,从良一看字迹很清晰,字有的她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好在不用重新抄一遍了。
药方收起来,打算天一亮就派人给二哥送去,再叫人照着方子抓来,赶紧把魏子时这病治好了,回头一看,系统小人出神的看着她,霜打了一样的蔫吧。
从良还从没见过系统这德行,被套餐电击那回,脑袋都成四边形了,也没这么萎靡过,不由担忧的问,“怎么了?主系统惩罚你了?”
系统说方子是一个月以后出来,那肯定是非常规渠道整的,从良能想到的就是系统被主系统给治了。
系统摇了摇头,问到:“你啥时候给我兑换身体?这个世界拿到保底和补偿积分的时候吗?”
从良舔了舔嘴唇,把系统小人抱到腿上搂着摸方脑袋,没吭声。
这次怕是她也要回骗一次了,她昨晚不光伺候魏子时,还和主系统连线了,补偿和保底积分都不要了,她得到能留在这个世界到自然死亡的权限,一时半会,是没办法给系统兑换身体了。
但是做面条倒是可以的,她可以趁着没人偷偷把系统整出来吃面条,一辈子。
系统小手张开也搂着从良,它昨晚上可能把唯一的好基友给坑了,以后怕是没人会跟他一块吃面条了……
天一亮,从良先给几个人分吃了营养液,完事赶紧派秋月去把药方子给二哥送去,并且要秋月照着药方子多抓些药,魏子时和两个小内侍得喝,她和春花秋月也得喝着预防,营养液快要没有了,她的新手积分也没了,用系统的话说,就是倾家荡产了。
二哥压根就没相信从良能拿出什么药方子,早上秋月送来他还挺吃惊,一看字迹他更是疑惑,他妹妹根本不是这个笔迹,方子应该是在哪得来的,能治瘟疫?
秋月抄写了一份药方,一路跟着二哥的马车进城,二哥对自家妹妹的话,没有疑虑,只是药方来历不明,总要找人先看看才好,于是进城后,二哥进宫,秋月则照着方子,挨家医馆敲门抓药。
虽然是瘟疫横行,人人自危时候。但是秋月的身边带着一个二哥拨给她的小兵,抓药就方便很多,照着从良的吩咐,一次性购进了不少。
宫中太医集会,药方子轮流看下来,老家伙们个个捋着老胡子称好称秒,方子不仅对症,最难得的是药材常见价格朴实。
二哥带药方出来,驾着马车出宫,没急着购药,也没急着找人拓印方子传播,老家伙们个个想不出方子都要被逼疯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保不准他们是不是着急甩担子,才把方子夸的天花乱坠,半路接了大包小包挂满身的秋月,回到了山庄。
山庄门口的时候,二哥叫了两个小兵帮着秋月提东西,拉过秋月叮嘱人,“熬好之后,先给我端过来一碗。”秋月点头应下不疑有他,二哥守城,时常要接触染了瘟疫的人,是该先喝预防着。
秋月回去几个人就忙活着熬药,熬好之后,率先端了一碗给二哥送去了。
从良也不耽误,自己先捏着鼻子喝了一碗,两个小内侍交给春花秋月,自己端了颠颠的跑去给魏子时喂。
魏子时昨天夜里喝了粥和营养液之后睡觉,这会才醒过来没一会,是从良钻被子里给闹醒的,秋月回来之前,从良正借着生米煮熟饭的现场,逗着魏子时让人负责呢。
从良进屋的时候,魏子时还是那副垂头抿唇的模样,双手死死的按着被子脸色发青,从良刚把人闹醒那会儿,魏子时一脸迷茫脑顶呆毛的样子特别好玩,只是“犯罪现场”被发现之后,魏子时的脸色就不对劲了,活像是被土匪霍霍完的小媳妇。
“怎么?”从良端着药碗进来,“还没想起来你昨晚上是怎么扑我的啊……”
“来来来先别想了,把药喝了,慢慢想。”从良端着药碗坐到魏子时的身边,见人还是她刚才出去那副德行,这么半天,她药都熬好了,魏子时手指头都捏青了,从良总算是又慢了八百拍的发现不对劲了。
药碗放在小案上,从良坐床边上捏开魏子时的手捋顺,“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魏子时手捏的太过,指头发僵的还冰凉,从良捋开又被抽回去,上身披着衣裳上半穿不穿,腰部以下被子按的死死的。
眼睛下垂死盯着被子,看不清神色,嘴唇也抿的死紧,从良特意弯腰看了一眼,要说是生气又不像,魏子时生气什么时候跟从良客气过,早就骂人,或者上手上家伙事了,这会这模样从良是真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啊?”从良感觉自己脑袋比系统还方,“……我早上跟你开玩笑的,真的,你没扑我,你不是根本就看不上我么……”从良撇着嘴,说的自己也心里不怎么是滋味。
“先喝药吧,我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了,行吗?”
“你把药喝了……你要真不乐意,”从良瞅着魏子时绷紧的唇,“我就……”
“你都看到了?”魏子时音,带着蒸腾的火气。
“看啥?”从良被打乱思路,问的一脸懵。
好一会,在魏子时翻着怒火的逼视里头,从良可算是反应过来,冷汗都下来了,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裤裆里,“我……我,也看的不是太仔细……”从良舌头都不会转了,低着头心中凄风苦雨,雷鸣电闪,难道昨晚她掀被子研究那会儿,人没睡着?
不能吧……要是没睡着,她那样贴着看人还上手了,魏子时还不一刀切了她。
“嗤!”魏子时嗤笑一声,瞪着从良眼圈犯红,“我真不乐意,你就怎么样?”
“嗯?”从良要被魏子时这东一扒拉西一扫帚的给整疯了,“我不怎么样啊……”我还能怎么样,我能潇洒的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吗?我要能我早能了,我不是稀罕你么。
“你从太后,想要什么人没有,何必非要我一个……”魏子时眉头紧紧拧了下,出口字字坚涩,“残疾不可呢?”
从良懵逼的眨巴眨巴眼,愣一会,反倒是笑了,拍了把自己的脑门,舔了舔嘴唇,专业缺心眼八百年,又茅塞顿开了一回。
魏子时是在在乎自己的残疾被她看到了,什么都不是,不是别扭,不是矫情,只是他最在意的多年来捂着藏着的伤疤,被她看见了,愤怒是穷途的嘶吼,疾言厉色只是因为无措。
从良突然就特别的心疼,任何的伤疤再是狰狞可怖,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会是怎么个疼法,旁人见了也许会唏嘘,会感叹,但是没人能对别人的伤口感同身受。
从良也不懂,她不是残疾不懂魏子时的痛苦,但她能看出魏子时眼中的介意,他的惊慌窘迫。
“子时,”从良伸手要抱魏子时,还是预告的姿态,被魏子时冷着脸推拒了两次,依旧伸着双臂靠近,第三回总算是如愿以偿的保住了魏子时的腰。
从良肆意的把不用头油就乱飞的毛脑袋,在魏子时的怀里蹭,“我看到了。”从良能明显感觉到魏子时瞬间的肢体僵硬。
“我都看到了,”从良仰着脸盯着魏子时说,“昨晚你昏过去之后,我还特意端了烛台掀开被子一点点一寸寸的看过了。”还上手摸了。
魏子时脸色青青白白,正要张嘴,被从良用小手按住了。
“你听我说,”从良松开魏子时端正坐好,拿出她能拿出的最严肃的姿态,用比探讨两国友好邦交,还要严肃正经的语气总结道,“我看了,我非常喜欢。”
“身材特别匀称,虽然不健壮,但是身条不胖不瘦特顺溜,”从良仔细的措辞,“体毛分布很均匀,不浓重,细软不扎手,双腿修长,一只有些细,但是完全不仔细看注意不到,真的,总体……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