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余己刚想解释,就被钟二截断了。
“怎么就不知羞耻了?怎么不知羞耻了啊!”钟二小小的个子,一把把余己划拉到身后,“你知羞耻哈,”
钟二指着姜子寒后头的女人,提起一边嘴角,嘲讽一笑,“你不是跟我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拉着女人钻小树林儿,就是你要办的重要事儿?”钟二夸张的一扶额头,点了点头,哈哈笑了两声,“这事儿确实重要,亲亲我我顺道野战吗?!”
姜子寒脸色青青红红,本来的一点点心虚,被钟二的刁钻的话给冲的四分五裂。
“那你跟着他来这里是干什么?”姜子寒气的直哆嗦,“你们刚才……先前在皇城中,你分明……”
“你少跟我提先前,我有没亲口答应我睡一觉就忘了,总好过你一脚踏多船,腿劈到头盖骨——”钟二根本没有好好看剧情,赶紧截断姜子寒的话。
转而视线对着缩在姜子寒身后的女人,指着姜子寒道:“唉小妹妹,你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是个什么玩意,”
钟二摇头啧啧啧,“这边挂着我不想撒手,那边哄你上山企图不轨,你别看他身高腿长生的好,他府中的侍妾多的人头皮发麻!”
“白玉!”姜子寒怒不可遏,实在想不通先前分明教养良好,温婉可人样子,此刻却变的比市井泼妇还要粗俗。
钟二和姜子寒身后的女人,都被他的声音吓的一抖,钟二谨慎的朝后退了一步。
又道:“小妹妹,看到了吧,他这是被说恼了,就本性暴露,他就算对你再是百般的好,把你比作心尖血天上月,恼怒时照样对你乱吼乱叫,说不定还……唔唔唔。”
钟二的嘴被余己捂上了。
姜子寒原地气成了一个球,两塞鼓鼓的眼瞪的好似铜铃,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直播屏幕上小天使被钟二的牙尖嘴利折服,个个躺倒喊666~~
小鱼幽幽:这一波儿太给力了,直播员威武,渣男死开。
药不能停!:没料到直播员是这样的直播员。666~~
Prettygirl:用词好刁钻,哈哈哈——
两点水阿水:我看直播员这幅小人嘴脸,怎么就这么稀罕!
Yvaine:啊哈哈哈,你看姜子寒的脸色,能凑一副水彩笔了。
“你——”姜子寒嘴唇都泛青,看着钟二几乎瞠目欲裂,想不出她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身后的女人听到这里,神情也变了,姜子寒方才的样子,确实和他这些天表现出的风度翩翩大相径庭,就算是皇子又怎样,又不一定能当皇帝,脾气这么差,嫁过去肯定要吃苦头,侍妾还那么多,她才不委屈自己。
瘪着嘴哼了一声,女人提着裙子转身就朝不远处,她带来的丫鬟侍卫跟前儿走。
“飘飘,你别相信她的话……”姜子寒狠瞪了一眼钟二和余己,转身去追那女人。
钟二刚松一口气,正这时候,却异变突生。
先是箭矢凌空而来,姜子寒把飘飘扑到在地险险躲过,惊惶的回头看钟二。
钟二被余己拽着几个偏身,也险险只戳破了衣角。而几人还没等站直,便围拢上来一群黑巾遮面手持长剑的人,干脆利落的斩杀飘飘带来的丫鬟侍卫。
飘飘尖叫连连,刺客节节逼近。
钟二有点懵,撕逼大戏秒变杀人现场,这种转折太过奇幻突兀。
但紧接着,她死记硬背的几个为男主挡刀的场景,突然窜入脑海——
跟姜子寒在一起,就特么的没好事儿!
这时候姜子寒的带的侍卫加上跟着钟二的影卫,都纷纷手持武器,和围拢上来的黑衣人交上了手。
可是两方人马数量上是十比一,钟二并不抱幻想,她这边能有个千夫莫挡的悍将,杀的刺客片甲不留什么的。
她快速回头朝山上看,刺客是从山下来,山下不知道还有没其他的刺客等着截杀,只能朝山上跑。
这些人不用想,肯定是冲着姜子寒来的。
姜子寒不太可能被这种程度的刺杀杀死,本着爱惜生命,远离姜子寒原则,她拉着余己,转身就朝着山上跑。可余己却没有跟着她的劲儿走,而是拉着她,朝姜子寒的方向跑。
这时候姜子寒见势头不妙,也拽着跟他一起来的叫飘飘的女人,朝着山上,几人一时间统一了路线,没能如钟二所愿的分开。
钟二被余己拉着,满脸mmp,生怕她再拗不过剧情,又要给姜子寒挡刀。
好在她身边的影卫,还有姜子寒带的侍卫,虽然数量不多,但都不是什么软柿子,身后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听的钟二毛骨悚然,却一时半会,没人追上来。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千万不能死,钟二紧紧攥着余己的手,奔跑中谨慎和姜子寒保持距离,避免在他身边,万一追来个什么人,根据剧情的强大,伤的绝对是她。
好景不长,到底是少不胜多,她们跑进一片密林,正要跨过一条山涧,就有几个人追了上来。
山涧很细,一步就能跨过去的程度,余己将钟二直接甩过山涧那边,姜子寒也将那个,已经吓的泪流满面浑身僵硬的飘飘也甩了过去。
然后两人迎上了追来的刺客。
姜子寒他本身武艺也不错,夺了对方的剑,拼杀起来,一时间未落下风。
钟二本来想跑,但见余己惊险连连,一颗心吊在嗓子眼,脚步完全挪不动。
余己根本不会武艺,钟二见他仅仅凭借身形灵活,扭转躲避,一道剑光闪过,就有一缕白发落地,吓的她失声尖叫。
不过下一刻战局陡然扭转,只见余己宽大的袖口,散落出细碎的粉末,香气顿时蔓延四散,哪怕刺客个个带着面巾,猝不及防吸一口,也手脚发软,立见颓势。
钟二心中一喜,余己身形扭转灵活无比,专门捡着刺客的门面甩袖子,没几下,就有一个人剑尖不得不插入地面,才能勉强支撑着没有跪下。
姜子寒更是趁此机会,砍菜切瓜一样连杀了好几个,最后只剩两人。
到这时候,若是没有援兵,两个中毒的人,已经没有杀掉姜子寒的可能。
姜子寒对余己的药完全免疫,但是刺客许是领了死命令,持剑围着姜子寒转不肯退去,还在不死不休的寻找契机。
钟二无意间看到那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脊的汗毛瞬间竖起,直觉告诉她要操蛋,她爬起来转身就跑,却没成想,还是晚了。
冰冷的剑锋架在脖子上,钟二脑子里全是拉屎撒尿的草泥马,离她不远的那个飘飘也被刀架了脖子,钟二只听她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然后整个人抖的比肚皮舞大师飚起西米的频率还高。
“放下剑,否者就杀了这两个女人。”
这台词钟二一点也不陌生,十个古代小说电视剧里,能有十一个都有这种桥段。
小天使们也对这种剧情发展,觉得十分糟心,到这时候倒是露出了一点身为“天使”的善良,个个担心直播员狗带。
白鱼:哎呀呀,吓死了啦,千万不要有事哦,祈祷。
语:别闹好不好,还没搞到虞姬,追到这里直播员狗带,要憋屈死——
lll李淳一:直播员不要屎,我其实可稀罕你了。
小昭:怎么办,我们帮不上她的忙,点香祈祷去。
钟二比小天使更担心自己活不成,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试图跟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刺客沟通。
“大哥,你你你,手别哆嗦……”
钟二带着哭腔托着中了毒,手直哆嗦的刺客大哥手臂,免得他一个撑不住,不小心抹了自己娇嫩的脖子。
余己见状,深深的拧起了眉,眉心都让他拧出了一道竖纹,面上是钟二从未见过的冷肃,白色的纱袍和发,在山风中飘飞,真真宛如九天谪仙。
钟二唾弃自己在这种要命的关头,还能看着余己舍不得挪眼,而余己心中焦急,不动声色上前一步,钟二的脖子,就擦破了一层嫩皮儿。
这些人,是真的会一言不合就杀人,可不是电视剧里头,废话连篇,分分钟被主角反杀的那种。
钟二赶紧冲余己眼神示意——别过来啊啊啊。
刺客很高冷,只说了那一句,见姜子寒只是持剑而立,神情阴沉,却并不动,顿时手上剑锋一挑。
钟二眼瞅着那个飘飘的脖子,这一下瞬间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血跟不要钱似的涌出来,片刻的功夫,就将长剑的剑身侵染成血红。
挟持钟二的这个大哥和另一个很显然有默契,手上也使了劲儿,不过他好像中毒不轻,胳膊哆嗦着力道不大,钟二正好托着他,也起到了一些阻挡的作用,她又见势不妙,偏头及时,所以她只是划一个小口子。
涓涓细流顺着侧颈热乎乎的滑进衣襟,钟二抽了抽鼻子,眼泪一双一对儿的掉。
余己神色狠厉,突然屈指放在嘴边,吹了两声不曲的调,不消片刻,就有好几条蛇,窸窸窣窣的从林间窜出来,奔着两个刺客而来。
只可惜这林间山明水秀,没有雾霭毒瘴,并不是蛇喜爱栖息的地方,几条蛇无毒且瘦小,很快被斩杀,血淋淋的身首分离,在地上抽搐。
飘飘的尖叫已经升级到濒死的猪叫,惊惶凄厉的喊着姜子寒。
“子寒救我,子寒救我——啊啊啊——”
钟二却根本没朝姜子寒那里看,她就没想过姜子寒能受谁的威胁。
他的人设可是铁血帝王,枕边桃花,都是他万里江山之上的点缀,没了桃花还有梅花,没了梅花,还有牡丹,这个世界里,千千万盛开的女人花,任凭他予取予折,没可能为了哪一朵弯腰俯首。
她竭力跟挟持她的哥们较劲儿,嘴上也不闲着,一直在劝。
“大哥,你别冲动,他不可能因为俩娘们就束手就擒,你知道他府里像我俩这种姿色的都只能用来扫地吗,真的。”
钟二说:“这是出门在外,这才临时找了我俩这种姿色的玩玩,你看你也中毒了,今天要杀他不太可能,就算杀了我俩,你也伤不到他分毫,”
“我家中上有八十九岁的儿子,下有两岁半老母亲,都靠我赔笑活着呢,我不容易,大哥你何苦徒增杀虐啊。”
大哥没吭声,也没叫她闭嘴,钟二自以为有效果,连珠炮到:“不如你把我踢过去,我抱住他不让他追,然后你快跑,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白玉——”姜子寒额角青筋直突,钟二怨死他了,怒目而视,却见姜子寒慢慢松开了手指,手中佩剑落地。
钟二震惊了。
两人一见姜子寒真的放下了剑,推开钟二和已经血糊了一脖子的飘飘,齐声爆喝,蓄积体内最后的气力,破釜沉舟朝姜子寒飞扑过去。
姜子寒转头便跑,而余己飞快跨过山涧,从钟二的袖口里拽出盘成一个卷儿的青鸾,送到唇边轻碰了一下,直接朝着三人跑走的方向扔出去。
余己跪坐在钟二的身边,拧着眉看她的伤口,钟二吭唧唧的瘫在地上,摆手道:“快看看那个姐妹儿,她脖子都漏了。”
“她没救了……”余己早观察过了,那女人脖颈的血流先急后缓,失血量不算大,本不致死,但是已然吓散了心智。
“什么?”钟二坐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正这时候姜子寒也回来了,同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扭扭哒哒的青鸾。
姜子寒跨过山涧,直奔躺在地上已经眼神涣散的飘飘,叫了她两声,见她没应,浑身僵直的转头看向余己。
余己将青鸾收进袖子,冲姜子寒摇了摇头,姜子寒却是眉头紧锁,徒劳的捂着飘飘的脖子,喃喃,“这可是当朝丞相之女……”
“不行,”姜子寒在自己身上乱摸,最后摸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将瓶口对准了飘飘的嘴,不知道倒了什么进去,就见飘飘一阵抽搐。
余己看了之后瞪大眼,这倒是能救人一命,只是姜子寒要连心蛊,不是要……
余己的视线又转回钟二的脸上,钟二也看到姜子寒的动作,盯着余己问:“能救活吗?”
余己点了点头,伸手拂去她额头上散乱的碎发,用袖口,一点点的擦她脖子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
钟二劫后余生,什么也顾不上了,她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她的眼光浅,见识断,只能顾着自己这方寸之地的生离死别,喜怒哀乐。
她扒拉开两段蛇尸体,吭唧唧的朝余己腿上一躺,蹭了蹭,娇滴滴颤巍巍道:“吓死我了,好疼啊……”
余己将钟二抱到干净的地方,用袖口浸山涧水,给她清洗伤口。
“我方才已经放了我的马,并在它身上标了求救记号,很快会有我的人过来。”
姜子寒怀里抱着飘飘,这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她的脖颈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脸蛋嫣红,睫毛乱颤,嘴里吭吭叽叽,很明显的不对劲儿。
钟二脑子里劈过惊雷,想到她先前中了药烈火焚身一样的感受,看着姜子寒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禽兽。
“你去吧,”余己手上还仔细的给钟二擦拭着脖子,看了姜子寒一眼道:“我守在这里……”说着余己脸色渐渐染粉,又低低补了句,“速度快点。”
姜子寒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凉凉的看了钟二一眼,抱着飘飘去了山涧石壁后面。
“禽兽啊……”钟二摇头感叹,“她留了那么多的血呢。这不是趁人……”
余己用手指按住钟二的唇,不让她再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说:“连心蛊能救她的命,但是中蛊之后,要与携带母蛊的人亲密后,蛊虫才会安稳蛰伏。”
钟二瞪着眼,感觉进入了奇幻时间,“啥?你说刚才那个,”钟二脑袋朝石壁后头歪了一下,“你说姜子寒刚才给她吃的,是连心蛊?”
余己点了点头,起身四外转了一圈,嘴里嚼着草药回来,按在钟二的脖子上。
“等回去了,我给你调制药膏,”余己说着将钟二鼻尖上的一处血渍刮掉,“放心吧,注意忌口,应该不会留疤。”
钟二还沉浸在姜子寒把丞相的女儿差点弄死,还给喂了连心蛊,现在拖到后头正在……
她突然后脊的汗毛又簌簌立起来,猛的想到这特么不是女主剧本么,照现在形势看,这是过渡到飘飘的身上了?
简直不要太好啊——
钟二喜形于色,终于避掉了倒霉催的剧情,被余己刮了下鼻尖,回神后傻兮兮的直乐。
她抓住余己刮她鼻尖的手指,搓着揉着,还拽到嘴角,咬了一口。
隐隐约约有不和谐声音,从石壁后传来,尽管姜子寒已经尽量压制,却因为这里除了一个不太高的石壁遮挡之外,几乎幕天席地,所以很好窥听。
靡靡之音一入耳,钟二心血躁动,她中意的小哥哥就在眼前,她怎么能不心猿意马?
这可是直播,钟二一直就没关,现场收声,不要太刺激,再看两人黏糊糊的拉着小手,小天使们顿时又燥了。
闪闪发亮的小仙女:我的天,我妈在家,等我安个耳机!
Jack_Gyeom:我是蓝孩子,我爸爸刚才进来了,痛心疾首的看了我一眼,给我桌上摆了两罐凉茶……
天天:姜子寒这种隐忍的声线,听起来好呲人啊。
玉水天风:确实确实,有点心痒痒唉。
小柒榛榛:索性音儿都听了,直播员挪挪位置,直播算了,哈哈哈。
24282549:文明一点都……我只想看前面这俩小傻子亲亲。
木村。:亲上去——
读者“木村。”,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小白”,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凰爻”,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我是你酒哥”,灌溉营养液 5。
我是你酒哥:亲上去,谢谢。
钟二被营养液提示音吸引,朝直播屏幕上看一眼,脸也慢慢的红了,但是她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爬起来,跨到山涧的另一边儿,找到了余己被削掉的那一缕白发,在山涧中洗净。
然后她又捡起地上的一把没沾血的佩剑,抓着自己的头发,也割下一缕,钟二跨过山涧这边,当着余己的面,将一黑一白两缕头发缠编在一起,举到余己的面前。
余己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疑惑的伸手接过,见钟二红着脸,开口道:“结发,为夫妻。”
这个白,表的可以说逼格十分高了,即文艺又浪漫,婉转而含蓄,还包含了承诺和誓约,钟二有些羞耻,因为这是她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余己的发被削掉的那一刻,想起的。
小天使们只以为钟二是扑上去就啃的类型,狼血半天,看她玩起了文艺,又纷纷的刷营养液和霸王票催促。
钟二撩了下眼皮,睨了直播屏幕,却没有理睬,而是看着余己,等着他回应。
小天使一见钟二刚才那个眼神,和现在的举动,顿时不干了。
霖中月:她人设飘了哦,难道以为我们的投诉键,都集体坏了吗?
Janeshay:我要是没看错,直播员刚才是白了我们一眼对吧?
猫说午后:都是营养液给她灌的。
猫咪爱柠檬:安啦,看虞姬扑直播员,还是直播员扑虞姬,都是一样的。
爱吃虾姑:怎么会一样,我要看虞姬羞成粉色——
而事实上,余己确实也羞成了粉色,他将“结发为夫妻”这五个字反复咀嚼默念好多遍,结合钟二站在他面前,眉眼含情殷殷期待的模样,才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余己脸色由粉转红,手里抓着头发,表情竟然是慌乱的,他先是动了动唇,然后下意识的转头朝身后石壁看了一眼,又咬了咬唇,接着问了一个让钟二下巴掉到脚面的问题。
“你是,”余己眼睛盯着地面,“你是也想和……和我做那种事吗?”
“那种事儿?”钟二一脸懵逼。
余己又回头看了一眼,钟二这回醍醐灌顶,但提壶的人给她灌的是开水,把她头盖骨都烫酥了,膝盖骨也凑热闹跟着一软,蹲地上了。
小天使把屏幕都要刷漏了,纷纷表示虞姬这个反应这个发展,实在是太骚了。
钟二捂着胸口,见余己还等着她回答,吭哧着“呃”了一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要非这么说……也对。”
毕竟俩人要是好了,不可能不亲密,只是余己问的猝不及防,还一脸粉嘟嘟的问这种限制极的问题,她被骚的全身骨头都碎成渣渣了。
余己得到了确切答案,却惊的后退了一步,看了钟二一会儿,开口道:“不,不行。”
他根本从未朝这方面想过,他这副模样,怎么敢肖想娶妻?姜子寒跟他说过两次,说这是他要娶的女人,她又是个千金贵女,绝不可能和他……而且他,他还没到發情期。
钟二眨巴着眼,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余己,深呼吸好几次,才缓慢问道:“你不是,不是很喜欢我吗?我们,我们都……”
“不是那种,”余己摇了摇头,“我们不行的。”
钟二瘪着嘴,眼睛一眨,一串金豆子就下来了,余己见她哭,慌忙上前给她擦眼泪。
“滚蛋——”钟二一把推开余己。
她颤巍巍的吁一口气,粗鲁的照着自己的脸抹了一把,抱着腿把头埋在手臂里,不让余己靠近,流了一会儿泪,就开始沉默。
她没有回头看余己,所以没看到余己被她推开之后的表情,跟天塌了一样。
小天使嗷嗷叫着刷屏,却连营养液都不管用了。
杨家老三:啊啊啊啊,刚才还甜甜的,怎么特么突然走起虐心风格了——
我是王:直播员瘪嘴哭那会儿,我还笑来着,她一沉默,我有点心疼。
脂肪酸酸乳:我更熏疼余己,你们注意了吗,他被推开之前的脸色还是红的,推开之后瞬间脸就白了。
凰爻:两个人双箭头,折腾什么啊。
杜撰:安心啦,用不了几天,俩人又黏糊到一起,腻死你们。
Janeshay:楼上说的话不可信,楼上整个人就不可信,呜呜呜——
一直到姜子寒抱着昏迷过去的飘飘出来,姜子寒的侍卫上山,余己和钟二,还是保持着决裂的姿势。
钟二心里的感觉并不多么难过,而是有点空落落的。
她终于冷却了被恋爱冲昏的头脑,仔细想了下这段时间的所有,发现她似乎确实是在自作多情。
余己的一切亲昵,都停留在拥抱,一丁点的越矩都没有,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毛手毛脚?她对余己又没有抵抗力,要是余己对她真有意,孩子估计都有了。
果然是不可能的,她就说她现世那成群结队的烂桃花,坑都坑死了她。怎么换了个世界,就给她遇见这么好的人,又恰好对她有意思?
侍卫来接,掩埋尸体,下山,回城,回府,钟二全程都沉默垂头,谁也不看,余己的拒绝,确实让她挺受打击,但这份打击,在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被钟二强悍的自我保护,格挡在外。
她现在就像断电休眠,把耗能降到最低,用不了多久,就能缓过来。
而且她发现她忧郁起来,营养液刷的好勤快,以至于在回房后,她把脸扣在床上,做忧愁的模样,一觉起来,多了一百多瓶营养液,还有小天使的盖楼安抚。
钟二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恋的伤痛,都被白白的营养液黏合了。
第二天一早,她洗漱好,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去回复小天使的评论,照旧走忧郁路线。
她从系统空间捞了两瓶营养液,咕嘟嘟一口气儿都喝了,然后坐在桌边愣了一会儿,打了个饱嗝,回去继续睡。
她把营养液当补品,越喝心里越平静,小天使们天天在评论凉了凉了散了散了。
小昭:营养液这么喝,不喝傻了我算她厉害。
我是王:她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虞姬吗?
杨家老三:感情线彻底喝废了。
杜撰:安啦,喜欢一个人会忘,可喜欢上这个人的感觉不会忘。
哎喂:我不信呜呜呜呜——
这些评论,钟二都是半夜偷偷的看,也不是很懂,就只粗略撸一眼,只看营养液蹿升数量。
她借着这个当口,几天之内只摆忧郁,就挣了二百多瓶营养液。尝到甜头,这几天索性哪也不去,一心一意散发“悲伤”气质。
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就是睡觉发呆,等营养液不爱涨了,就命两个小丫头,给她找来了一些画本子,整天窝在床上,拿营养液当零食,看画本子。
这天晚上,电闪雷鸣,山雨欲来,屋子里的蜡烛也跟着左摇右摆,钟二看画本看的眼睛累,把本子搁下起身在屋子抻筋,躺了一天,乏的很。
后头的窗子当当响了两声,钟二起先没在意,随着当当声越来越密集,一道闪电划过,她在窗扇上,看到了一个幽灵一般随风晃动的黑影。
似乎有无法阻挡的隐秘香气,顺着窗缝肆无忌惮朝屋子里头钻,一路不依不饶的钻进钟二的鼻腔,让她呼吸不顺不畅。
这些天平静无波的心绪,像是骤然被投进一块巨石,她的血液自四肢急速奔流至心脏。
纷乱的心绪,在她体内掀起巨浪,一波一波,荡涤的她整颗心都泛着酸疼。


第27章 你放开我——
钟二站在地上,还保持着腿搭在桌子上的姿势,脸却扭向窗扇方向。
外头狂风越发的猛烈,眼看着大雨将至,临窗的树枝群魔乱舞一般相互抽打,几乎淹没了并不响亮的敲窗声。
钟二心绪瞬间起伏太大,整个人胸闷气短,她瞪着窗扇,却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心里憋着一股怨。
也不知道是怨自己眼瞎了自作多情这么久,还是怨自己没个逼脸,现在不过看了人一个影子,就脊柱发软,心肝儿乱颤。
虽然钟二很想跑过去,把窗扇打开,把人拽进来好好的收拾一顿,但是实际却一动没动。她压抑着自己,把发颤的手指尖儿攥进拳头里。
钟二没动,窗外的人敲了一会儿,也不动了,闪电再次大作,那影子还鬼一样的飘在窗扇门口,雨点拍在窗扇和屋檐上的声音传来,来势似乎很猛,啪嗒啪嗒又急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