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哭,张嘴给君月月看,君月月看了一眼,就狠狠皱了皱眉,对身后的方安宴和君愉说,“舌头被剪了……”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几个人在外等着,老板娘倒是把几个人先前点的吃的都打包送出来了,不要钱,还给了汽水,但是谁也没胃口。
等了好一会,没有警车的动静,君月月打电话又报了一次警,那边只说已经出警了。
夜风开始凉了,饭店不远处是个药店,君月月和方安宴轮流去包扎了手,又等了好一阵子,等得那个被捆的大哥都要醒酒了,一个劲儿地让他们把他放了,说他弟弟知道他在这里,一会带人打死他们。
君月月他们只当笑话听,报警电话又打,那边说查询,然后就说快到了,但是等来等去,几个人打死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警察,是他妈一群拿着锄头镐把儿的壮汉。
这他妈的就魔幻了!
而且带头的一上来隔老远就对着被几个人捆着的,那个已经醒酒的男人喊哥!
妈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但转念一想,这他妈是小说里,只能说明作者想象力和逻辑不接轨。
君月月第一反应就是把君愉麻利地推回饭店里头,老板娘看到外头了,却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很显然早就猜到了,否则不会赔钱也让几个人出来。
她看到君月月推着君愉进来,欲言又止,君月月瞪她,“让她待着!不然把人都引你店里!”
老板娘顿时不说话了,君月月快速进去,快速出来,一出门口,“哐当!哗啦啦——”他们的车窗被一镐刨碎了——
“你们等着,警察就快来了,我就不信,还没王法了!”方安宴丝毫不惧,手里不知道啥时候捡的瓷片,正贴着被捆的那人脖子上,和一群人对峙这着,十分唬人。
呜呜哭的那女的十分不讲究,一见人来了,顿时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钻进树林子就没影了。
方安虞站在方安宴的身边,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君月月看到这种阵仗,却吓得有点头皮发麻。
这个小说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作者就是规则,她写什么,什么就成立。
小说里几个人去见君老爷子,本来没这段剧情,可是她的穿越,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切似乎朝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在偏离。
几个人一时半会儿倒是没动手,畏惧方安宴手里的瓷片,只是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吓唬人,砸车。
君月月走到方安宴和方安虞的身后,小声地凑近方安宴说,“君愉我推饭店后厨了,她肯定没事……”
方安宴本来气焰特别高,鱼死网破的架势,君月月本来以为劝他跑还挺费劲,没想到她一说君愉没事,方安宴顿时一脚踹在了一直钳制着的那个男人,把他狠狠朝着人群踹出去,转头拉着方安虞和她就跑。
边跑还边压低声音喊,“你还出来干什么!”
他刚才和那群人对峙没跑,就是在给君月月和君愉争取跑的时间。
两个弱女子躲饭店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这帮人再丧心病狂,不至于真杀到饭店里面去,但是君月月根本不在弱女子的行列,她真动起手,哪怕这身体不行,但多年生死边缘磨出来的招数和套路,方安宴也不一定是她对手。
不过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一群拿着家伙的莽汉,他们不跑硬抗才是傻逼,
所谓马上就到的警察到现在没一点动静,乡道没什么好路,跑一段开始都是沙土,速度骤然减慢,眼见着要被追上了,三个人只好一头扎进旁边的树林——
他们快速朝着林子深处跑,身后人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手电,探照灯似的在三人的身后晃,君月月都气笑了,这傻逼剧情作者是怎么写出来的?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三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甩没影,但是没一会儿,脚步声和吵嚷声又近了,三个人再度加速度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远,前面影影绰绰的有个小屋,后面的人虽然远,但听声音还在穷追不舍,他们本来不准备去小屋跟前,但看到小屋子的门灯开了,先前跑的那个舌头被剪的女人,呜哇哇地朝着几个人的方向招手。
门灯能照出好远,再往前不是树林,而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他们朝回跑也已经来不及——
这女人不值得信任,但是他们三个现在算是走投无路了,君月月不怀疑男主方安宴和女主君愉都不会怎样,但她和方安虞只是配角,伤或者死都很正常,赌一把,反正大不了最后结局都是被逮住……还有他妈的警察也快到了吧!
三个跑到女人面前,被她拉着快速进屋,屋子里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垃圾,一个旧床的床板子掀着,女人神情焦急,呜哇哇地示意三人进去。
床下是个很大的储物空间,一堆破衣服垫在底下,三个人趴进去,勉勉强强。
他们刚藏好没多大一会儿,一群人就围过来了,进屋就凶那个女人,问她几个人去哪了,甩了她巴掌。
女人摔在床角,一个劲儿地哭着摇头,这群人倒是也没再为难她,骂骂咧咧地派了几个人出去找了,剩下几个吵着要女人做饭,说要喝酒。
三个人挤在床底下,这里面也不知道是哪百年的衣服,弥漫着一股子十分难闻的臭味。
屋子里面的灯光顺着床底下的木板缝隙漏进来,一群人都去了外面在窗户底下扯了个灯,围着一桌子喝起了酒,骂骂咧咧的,一边骂他们三个,一边吹牛逼说找到把他们三个杀了扔地窖。
外面听不到屋子里的动静,三个人紧绷的脊背总算是放松下来,君月月在中间,顺着透进来的亮光看了看方安虞,又侧头看方安宴,见到他脸上有血迹,她伸手去擦了擦,方安宴轻轻嘶了一声。
君月月用袖口里面干净的地方给他把伤口周围脏的地方擦干净,又转头看方安虞,正对上方安虞看着她的视线。
昏暗的狭窄的环境里面,只有床板透进来的一线光亮,方安虞眼神在这瞬间有些难以形容。
君月月还没等看得清楚,外面就响起了震天的警笛声。
警察速度很快找到小屋,三人被成功解救,带上了君愉,又找了老板娘和店里吃饭没走的客人做证,挨着个做了笔录,到了半夜,几个人才终于狼狈地从派出所走出来。
那女人倒是经常被打,附近很多人都报案过,但是她不是被拐卖,舌头也不是被男人剪的,他们竟然是正常婚姻关系,家暴这种事,女方不追究,就只能当家庭纠纷处理。
女人哭得很惨,却还是在警察问是否追究的时候,摇了头。
一晚上惊心动魄白忙活,车子前面被砸了,他们还有四百里才到目的地,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一个个疲惫不堪,方安宴和君月月还都受了伤,他们驱着四处漏风的车,出了这个镇子,在下个镇子找了个旅店住下暂时休整。
小旅馆很破,但是还算干净,床也很小,君月月进了房间,快速洗漱,瘫在床上之后心里决定等回去,一定要加强锻炼,要是在末世这几个山野村夫,她一只手就能打到他们妈不认,她盖着有点潮的,弥漫着劣质洗衣粉味道的被子,第一次怀念她金刚芭比的体型和能力。
昏昏欲睡的时候,方安虞洗漱好上了床,先查看了她的手,君月月朝着他笑了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就又闭上了眼睛。
方安虞却没躺下,小本子丢了,笔还在,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报纸,在空白处写写划划,最后递给了君月月。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弟弟?
君月月迷迷糊糊被推醒,看了之后,一头雾水。
方安虞又用另一张写道——你是因为他才和我结婚,也是因为他才决定回去之后要和我离婚吗?
君月月不知道方安虞这时候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她接过笔,有些敷衍地写——没有,不是,你别胡思乱想,睡觉吧。
方安虞看着这几个字,隔了一会儿,又写了一句——你和我离婚后,会和他结婚吗?
君月月被捅醒两次,十分不耐烦了,哗啦拿过报纸,刷刷写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觉!!!
三个感叹号,深刻表达了她此刻的不满,方安虞看了之后,没有再写,却也没有躺下,而是坐在那里,回想着今晚,回想着从结婚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的人反应慢,短短一个多月的事情,他一直想到了深夜两点多。
结婚一个多月,前面的那些天没用上一个小时,他想的,只有后面这三四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
太多了,快要顶上他半辈子的经历了,新奇刺激,让他只要想想,就觉得激动。
但是……方安虞看着君月月,想到白天在车边,他看到是她拉着他弟弟的手抱着,还有晚上在床底的时候,她帮他弟弟擦脸……甚至想起先前那么多次,她主动去接近他弟弟的每一件事。
方安虞想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么,只是君月月睡到半夜,又被他给推醒了。
报纸递过来,上面力透纸背地写着一句话——和我弟弟结婚的话,你还会和我……做吗?
这句话确实有点……嗯,过于刺激,把君月月瞌睡和被吵醒的愤怒都给刺激没了一大半。
方安虞这没有道德底线又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闭着眼忍不住在被窝里面闷闷笑了起来。
不过她没笑一会儿,方安虞突然掀开了被子,深更半夜,狗都睡了,君月月突然间感觉到一座大山压顶,呼吸和笑声一起被堵回了嗓子。
作者有话要说:君月月:……这是什么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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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给我当小三儿?

方安虞不懂得喜欢,不明白怎么去准确表达, 用了大半夜的时间, 也没能想清楚他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绪到底因为什么导致。
他只能凭借着本能, 去贴近。
本能, 很多时候是最真实的内心反射,就像你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去靠近, 去触碰, 去占有。
方安虞从小到大, 活足够金贵, 所有一切都有人准备好了, 送到他的面前, 但主动要求的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有了。
像此时此刻这样,迫切的想要和一个人亲近, 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君月月迷迷糊糊脑子都没太清醒, 被泰山压顶又被堵着嘴说不出话,这要是换一个人她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但方安虞给人的气息太温和了, 就算是耍着流氓, 也像是温软的小兔子蹬了下腿,无法引起君月月的警觉,只觉得可爱。
她眯着眼睛看方安虞,吭哧了两声, 索性就放松了纵容着方安虞胡来。
方安虞非常的直白,他不掩饰自己目的,拉着被子把君月月裹在里头,但不知道为什么箭在弦上就是不发……
君月月又憋不住笑起来,把被子掀开,和满脸通红的方安虞对视片刻,摸到旁边的墙上,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刺眼的灯光亮起,君月月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哎呀我的天儿爷……”君月月嘟囔,爬起来靠在床上,拍了一下方安虞的肩膀,“啪”的一声,“你半夜三更耍流氓就算了,还耍一般吊着人,学坏了啊。”
方安虞见她说话,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露出焦急的表情,拿过旁边的报纸胡乱的写了几下和递给君月月。
两个人衣服基本都顺着床脚踢到了地上,围在一个被子里紧紧挨着,像两只靠在一起过冬的仓鼠。
方安虞临阵刹车这种事,让君月月十分的费解又有些好笑。
君月月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那上面写着——看你刚才在皱眉,你是疼吗还是不愿意?
君月月撇嘴,疼确实是有一点,但是这种事情,过了两次就好了,至于愿不愿意……
她那态度还不够明显吗?真不愿意,她早一脚把人蹬床底下去了。
她不会主动糊弄着方安虞跟她怎么样,但她又没什么节操,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是她的处事准则,如果是方安虞主动的话,那也不算她骗人,毕竟两个都是成年人啦,快活快活没什么大不了。
刚才气氛挺好,半睡半醒的那个劲确实也让人躁动,可这灯一打开坐起来,人精神了,清醒了,也就没有顺水推舟的意思了。
再说这小旅馆环境实在是不合适,况且他们旁边住的就是君愉还有方安宴,他们两个要是真的折腾起来,君月月可不是会克制自己的主,这一层板子的格挡,两边住着的跟现场收声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君月月想到明天早上见到方安宴,他肯定又要哔哔哔的就烦。
所以君月月迟疑了一会儿低头写道——隔壁就是你弟弟,这小旅馆就隔着一层板子,根本不隔音的,况且你弟弟警告过我不让我碰你,你知道吗?
方安虞接过看了看,然后猛地侧头朝着两边看,表情十分的有意思,像个偷了鱼的小猫,嘴里还叼着鱼,却被告知鱼塘主已经看见了它,它慌不择路,左顾右盼不知道朝哪里跑。
君月月伸手捋了捋他翘起来的一撮卷毛,继续写到——宝贝,别搞乱七八糟的了,睡觉吧,天都要亮了。
方安虞刚才莫名其妙的冲动,确实也在两人这样坐起来之后消散了,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在君月月睡觉之前他问的那个问题。
所以他又重新写了一遍——如果你跟我弟弟结婚,还会和我……
“啪”君月月看到他写了一半,就伸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把笔抢过来,在地下写道——我不会跟你弟弟结婚,但是我如果跟别人结婚的话,当然不可能跟你再有任何的关系。
方安虞拿过报纸看了一会儿,执着的问道——为什么?
这人实在是太拧,君月月也跟他较上了劲,一拍大腿,靠在床头上,拽过报纸和笔给他上起了课——如果我和别人有婚姻关系,再跟你有关系,那就是出轨,是不道德的。
君月月写过之后就笑了,她一个人生的标准里没有道德底线的人,竟然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在跟一个小傻子讲什么道德。
方安虞隔了一会儿又回复——我知道出轨,可电视里面和里面,有一种人叫做情人。
君月月看了之后眉梢挑的老高——你是说小三儿?让我给你当小三儿?还是你给我当小三儿?
方安虞看过之后点了点头,在君月月稀奇的视线里,写道——我给你。
君月月这辈子还没接受过男人的表白,没想到第一次被表白,对方就要给她当小三儿。
她发现她跟方安虞在一块,总是能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就连这种睡到半夜神经病一样被弄醒了,也没有任何不愉快。
她看着方安虞认真的神情,笑得有点不可抑制。
也不知道方安虞平时看的都是什么电视剧又是什么书,难不成都是歌颂小三儿的吗?
她拿过笔,在自己的头上挠了几下,捏了捏方安虞的脸蛋又写道——可那是不道德的。而且那样你就得和我偷偷摸摸的,不能被所有人知道,那样也可以吗?
方安宴似乎陷入了死胡同,纠结的两条眉毛都要缠一块了。
他知道那种事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那样就不对,他看过很多,每个人的观点是不同的,例如书里说人应该持正自身,每日三省,品格高尚,凡是做到无愧于心。可下一本书,就会教他人应当肆意妄为,无拘无束,不愧对自己本心,活的洒脱。
至于电视里,只会更乱,让方安虞更迷茫,道德又是个什么东西?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遵从自己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回复——可以,我谁也不告诉,你也不要说。
君月月看完之后,有点哭笑不得。
来了逗他的兴致,写道——可能要你等我,下着大雨啊或者大雪,但我却不一定能去,也没关系嘛?
——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要让人知道的,到时候你弟弟会跟你发火,你不害怕吗?
——怕,但我弟弟不会真的怎么样。
——可如果被我老公知道了,你还会挨揍,打的头破血流门牙乱飞的,你能扛住吗?
君月月看着方安虞迟疑了,忍着笑意,以为他就要退缩了,结果方安虞却又写道——那你老公会打你吗?
——可能会噢,你不害怕他打你吗?
——害怕,我不会打架……但我更害怕他打你。
报纸上的边边角角已经被两个人写满了,君月月看着方安虞最后的这一句话,没来由的感觉像自己的心脏被谁拿着棍子给捅了一下。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感觉,反倒是扎的有点酸疼。
她把报纸抖开,翻过来又折了一面写——就算你不害怕也不行,不能让你做我的情人。
方安虞看过之后,很快就又写到——为什么?你可以要他打我,不会还手的。
——你就是为了想要跟我做,才要做我的情人吗?
——不做也可以的,一起待着,一起吃饭,还有一起睡觉,像这样说话,不行吗?
那怎么能行?如果不是情人不是男女朋友,能够达到这些条件的,就只能是夫妻了。
君月月本来是逗着方安虞玩儿的,但是逗着逗着,她写的越来越过分,是想要吓退方安虞的想法,却没想到他表情却越来越认真,还在十分认真的考虑着可行性。
他在想尽办法,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要求,为了达到要做她小情人儿的目的。
没有要求,心甘情愿偷偷摸摸,被打也没事,可以一直等,连不做都行……如果不是两个人才见面两三天,君月月都要怀疑方安虞是喜欢上她了。
毕竟如果真的把君月月说的这些要求全都做到了,那得卑微到什么地步,得喜欢一个人到什么程度?
君月月手指在方安虞的脸上转了几圈,点了点他的鼻子,低头写——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方安虞几乎是在她写完的瞬间,就立刻抢过了笔,在君月月写的那句话旁边写到——是的,喜欢。
方安虞回复的太快了,快到君月月以为自己在和一个正常人交流。
她盯着报纸上“喜欢”两个字愣住,不可否认的,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被表白过的小菜鸡来说,这种写在纸上的字迹,甚至比听着人亲口说出来还要动人。
君月月呼吸有瞬间的停滞,但片刻后,她抬头对上方安虞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的过分的视线,扑哧一声又笑了,“道德都不知道,你知道个屁的喜欢……”
君月月见过各种各样的喜欢,末世之中生离死别,同甘共苦,或者是裹挟着**或者是夹带着私心,千姿百态不一而足,但没有一种喜欢是不带着任何的**和期盼。
方安虞的眼睛里太干净了,君月月为自己居然被他“喜欢”两个字给煞到一下,感觉到有一些羞耻。
她把这一切归结为她确实需要找个伴了。这次回去之后,她得尽快快刀斩乱麻,然后找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要不然她就连小傻子的话都要信了。
君月月嘟囔了一句,把报纸团了一团扔在地上,拽着被子按着方安虞躺下,伸手把灯按灭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就说道,“睡觉!”
方安虞有的时候也会拒绝交流,他知道君月月这是不想再说了。
黑暗中他慢慢咬了咬嘴唇,他没有碰见过这样有耐心,就算深更半夜的被他叫起来,也肯和他这样说话的人。
但君月月没有答应他,方安虞枕着枕头,在黑暗中看向君月月,心里有一些难过。
方安虞很少难过,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又听不到,反应又特别的慢,无论是什么人跟他交流都非常的费力。
所以他们的不耐烦,他们的敬而远之,方安虞都是能够理解的,也是不在意的。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君月月这种人,她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过残疾人对待。
可接受他残缺也是最快,最自然的,没有勉强的笑容和压抑着的不耐,方安虞迟钝,但真的不傻,他能感觉到别人对他是怎样的态度,他喜欢和君月月在一起,喜欢自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被对待。
他有一点……不想离婚了。
离婚了之后,她会和别人在一起,无论是谁,交流起来肯定会比和他在一起省力……她也不同意他做她的情人,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方安虞把头埋进枕头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君月月闭上眼,很快就再度睡着了,方安虞却又胡思乱想了很久才睡。
他已经有好久没想过那么复杂的事情,连做梦都不□□稳,差不多天亮才睡,第二天却早早的就醒了,脸上看上去很差。
四个人简单吃了点早饭,就继续朝着修德镇的方向开,昨晚上的那件事,耽误了方安宴的时间,原本算好的往返时间必须延迟,车子在行驶了三个小时后,开下了去休德镇的乡道时候,方安宴和君月月再度换手,他开着电脑打着电话,抽空开起了视频会议。
这次君月月开的很稳,方安宴皱眉一直在冲着电话发火,君愉坐在他旁边帮他扶着电脑,而方安虞……则是一直看着窗外。
君月月从今早上起来就发现方安虞不对,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以为昨晚上被一群人追着跑,累的。他看起来有些蔫,就连君月月早上起的时候腿都有点酸疼。
但是吃早饭的时候,方安虞没用她看着就放下了筷子,而且重新买了小本子之后,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安静的很诡异,在后座的时候,也全程扭头看着车窗外,君月月偷偷勾他手指头他都没什么反应。
但是在后车座君月月睡着的时候,醒了还是靠在他身上,方安虞也没推她,君月月就以为方安虞没什么,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心思纤细的女孩子。
但是一直到了这会儿,已经中午了,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休德镇,方安虞还是那样看着窗外,脖子一直保持着这个方向扭着,君月月都怕他等会转过来,脑袋咔吧掉下来。
她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这小傻子难道是……生气了?
君月月时不时回头看他,回想了下昨天晚上,唯一能够值得生气的事情,就是她没依着他在小旅馆滚一次。
欲求不满啊这是。
君月月忍俊不禁,没管他。
终于他们看到了休德镇的牌子,牌子是蓝底白漆的,有点掉色,歪歪斜斜的插在路口,休德镇名字叫个镇,实际上就是一个村,车子在村口拐弯,油漆路就变成了水泥路。
坑洼倒是没有,但是道很窄,方安宴已经关上了电脑和手机,整理了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在后座上,和君愉一起都腰杆笔直,像一对儿即将照登记照的夫妻,僵硬的十分同步。
实际上也差不多,这一次君老爷子明着打着的是见原身君悦的新婚丈夫,实则要见的两个重头是后面那两个。
不出意外,回去没多久,后面两只也要订婚了,剧情里原身在君愉和方安宴订婚前各种破坏,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在订婚当天也丢尽了脸,并且这一次君老爷子的测试原身也根本就没通过,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妹妹订婚,原身开始了彻底的丧心病狂。
不过说起丧心病狂,君月月开这车进了这穷乡僻壤却盖了二层小别墅大门的时候,想起这段剧情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一次见君老爷子,君老爷子提出了一个更丧心病狂的要求,那就是君家的两姐妹,谁先怀上孩子那块地就是谁的,理由是他一个老头子年岁大了,想要见见下一辈再入土。
君愉和方安宴已经订婚,就算有了孩子奉子成婚就行了,但是原身君悦呢?
她倒是结婚了,可在她的眼里,方安虞就是智障和残疾的代名词,她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要和他睡出个孩子来,谁知道生出来是个什么玩意,会不会也是个残疾智障?
原身已经失去了方安宴,她不能再失去那块地,且她认为只要地拿到手,总有一天,方安宴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
于是她和别人怀了个孩子,给方安虞带了一顶庞大的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