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姣姣眼见着他要走,直接掀开被子下地,从身后抱住了他。
手上点滴没顾得上,直接抻掉了,血顺着手背涌出来,她看到当没看到,抓紧时间贴着卓温书发骚。
“温书……我做梦了,”石姣姣闷在他的紧身黑背心上,抬头嘴唇贴在他肩骨上蹭,“我梦见你原谅我了,我开心的要死,我……”
她又被掐着后颈皮拽开了,甩在床上,卓温书抹掉石姣姣滴在他手背上的血,淡淡道,“现在梦醒了。”
石姣姣:“……”呵,男人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石姣姣装着情绪低落拽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蹲在床边上小声的抽泣起来。
眼泪不值钱,咬口舌头哗哗的,她哭的很来劲儿,清瘦的小身板缩成一团,脆弱的脖子上,还残留着卓温书掐的红印子,真的是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卓温书大概不是个人。
他不光没动容,还凑近了围观了一下石姣姣掉金豆的样子,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扔在石姣姣的脚边。
“这张卡……”石姣姣直觉要操蛋,果然卓温书慢悠悠道,“没密码。”
不光没密码,还是她前夫的副卡,卓温书想起当天拿着这张卡被那个男人看到的时候,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心里像插着一把刀。
石姣姣整个一僵,千算万算,算不到系统瘫痪,卓温书本来绝不可能碰她给的卡,她上次还给一个,他都给扔了,她好容易补回来的,但是送她进医院可能是顺手……
“温书,你听我说,”石姣姣站起来,伸手去抓卓温书,卓温书猛地抬起手,她又马上缩脖子,怕挨揍。
卓温书走了,石姣姣抱着保温桶边喝粥,边检讨失策,边盘算着要怎么趁着这个热乎劲儿,赶紧再来一锤子,把怨念值砸没拉倒。
第二天石姣姣等了一天,卓温书没来,她知道他不会来了,索性办出院,开始筹划她的计划。
白天她回家,卓温书也不在家,石姣姣找人看着他,知道他去了飙车场,去了劳务市场,最后去了纹身小店,着在店里帮忙,晚上还会去个夜场,在里面……卖酒。
两人各自繁忙,卓温书拼命工作,一天基本上也就睡三四个小时,早上走很早,晚上回来很晚,除了半夜去他妈妈的屋子里,基本看不见。
当然石姣姣没忘了刷好感值,起草贪黑给他准备吃的,对他妈妈好,就算卓温书不理她,她也会舔着脸笑,没话找话三五不时的表演半夜等他回家。
这样过去一个来月,重要的日子总算到了,这期间,石姣姣凭借着不要脸的毅力,成功让怨念值下滑到50%!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并且加班加点,把砸卓温书的“大锤子”擦的油光锃亮,她已经开始期待一锤定音了!
这天晚上,卓温书的哥们,纹身店的胖子他们几个,都去了他卖酒的地方,拎了个大蛋糕,给他过生日。
店里的老板知道他生日,专门给他放了假,他喝了很多的酒,散伙的时候,看着胖子醉醺醺的对酒单子,抠抠嗖嗖的拿出钱,死皮赖脸的抹了零,很想上去抢着付,但是他……不能。
短期工要压钱,他的钱还是胖子前两天给他的,说是帮忙的钱,实际上他也没上多少忙。
走出店里的时候,卓温书心里丝毫没有因为生日畅快起来一丝一毫。
这些天,他真的尽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他进去的时候太小了,没文化,现在又有了案底,眼睛还瞎了一只,连拿工资都要比别人少很多,才有人会用。
他使劲浑身解数,做三份工作,几乎连轴转,到月底,也拿不了他妈妈一盒药的工资。
卓温书徒步往家走,一身酒气到了家门口,看了看这曾经的家,现在却是来自于坑了他五年的女人。
那个坑死了他的人,跟他说,我还你一个家。
卓温书头抵冰冷的门上,手里烟头燃到尽头,烫伤他的指尖,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也想有骨气啊,带着他妈妈生活,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可是他舍不得让他妈妈过的不好,他要工作就顾不到她,在养老院那里他妈妈一直挨欺负,这也是为什么他出狱找不到他妈妈的时候,恨不得掐死石姣姣的原因。
现在他妈妈住着舒服的地方,用那么好的药,有好几个人照顾,可是这一切都来自于……
门开了,卓温书猛的朝前闪了下,稳住身子,正对上门里面的石姣姣。
“你回来啦,今天好早呀。”石姣姣闻到浓重的酒气,伸手拖抱卓温书,“妈睡了,快进来。”
多么温馨的画面,但卓温书却浑身僵硬,他徒手碾灭了烟头,僵着身子进屋,屋子里黑乎乎的,正好掩盖住他微微湿润的眼睛。
他没换鞋,赤着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被石姣姣抓住了手。
“温书啊,能来我房间一趟吗?”石姣姣准备了很多天,等的就是这一天,“我有话跟你说。”
卓温书抿住嘴唇,有那么瞬间,表情在黑暗中来扭曲,在监狱里面那么多人想逼他,他还能玩命,他可以豁出去眼睛,可以遍体鳞伤保护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他站在这个别人提供的“家”里,用尽全力再站不住讨债人的立场。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却没甩开石姣姣,跟着她进了房间。
里面也黑乎乎的,只亮着昏暗的墙壁灯,床上摆着鲜红色的气球,卓温书吁出一口气,突然嗤笑一声。
憋闷,恶心,无能为力,他想要维持现在这种生活,让他的妈妈继续过这样的日子,用最好的药,就不得不面对石姣姣。
她想怎么样,这不是很明显吗?
卓温书咬牙,抠着刚才烟头烫出的伤,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水渍,他宁愿去拼命,再瞎一只眼睛。
可是从哪个阴暗的地方出来了,他才无望的发现,原来能选择拼命,还不是难的。
最难的,是你拼尽全力,也打不过现实,这些天,卓温书深刻的了解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他欠他妈妈的,他必须拼尽所有,给她最好的。
他才知道自己真的被折断了翅膀和脊梁,这个世界上耍狠换不到一分钱。
自尊?去他妈的吧。
石姣姣哪知道卓温书彻底想岔纰了,为了搞气氛专门不开灯,却被误会成阴暗的要逼他就范。
于是卓温书这边哆嗦着裤带解开了,准备咬着牙上,不过就是他妈的这点事儿,他一个男的,能掉肉么。
石姣姣却从床边的小桌上捧起了一块儿蛋糕,点上蜡烛,慢慢走过来,低吟浅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石姣姣把巴掌大的定制蛋糕,送到卓温书的脸边,“许个愿,我保证,你许的所有愿望,都会成真!”
卓温书手按在腰带上,整个人有点傻,弄不清现在这什么情况,被石姣姣催促着许愿,吹了蜡烛。
石姣姣开了灯,看着卓温书温温柔柔的笑,拿着叉子叉了蛋糕一点蛋糕,送到他嘴边,“生日快乐温书,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卓温书靠在卧室门上,微眯着眼睛,石姣姣今天穿了一身真丝吊带裙,衬的身材凹凸有致。
刚刚洗完澡,她头发湿漉漉的,唇红齿白美人出浴,但其实真的是没来得及吹头发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卓温书每天回来的很晚,今天回的太早了,不过这不影响今天的大计划!
“吃啊。”甜香的奶油在他唇上碰了下,卓温书慢慢张开嘴,明明是甜的,他却吃了一嘴的苦涩。
这幅样子,半夜三更把他拉进屋子,能是干什么?
“关灯吧。”卓温书艰难道。
搞完了小气氛,现在开始进入正题,石姣姣闻言愣了下,“你困了?再等等,”
石姣姣拉着卓温书坐在床上,卓温书直接仰躺,自暴自弃的用手臂盖住了眼睛。”
“我干了,你能保证好好对我妈吗?”卓温书颤着声音问。
石姣姣不知道她的重锤计划,被卓温书扭曲成了财色交易,还是逼良为娼的那种。
跪在床头柜的边上,拿出了准备好的几张纸,哗啦啦的翻动又确认了一遍,没听全乎说卓温书说的什么,就听到了个对他妈妈好。
顺口回答,“我当然对你妈妈好,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才是你“妈妈”。
卓温书攥紧床单,猛的坐起来,正要去关灯,石姣姣拿着几张合同,放到了他的腿上,半跪在他的腿边。
“温书,我对不起你,这都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石姣姣仰头看他,抓着他手“深情”道,“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全原谅,也原谅个25%,毕竟这些东西,她搞着也很费劲。
卓温书低头拿起来看,最上面是店铺产权,好地段,离家还近,石姣姣说,“我知道你整天玩命忙着挣钱,但是那样徒劳无功,赚不了多少,身体也熬垮了,不如用这个,带着胖子他们扩纹身店,我已经简单装修了。”
第二份,是养老基金,给他妈妈买的。
卓温书的手有点抖。
第三份,是一张□□捐赠自愿申请。
当然这玩意不具备法律效力活人也根本不让瞎几把摘掉,石姣姣知道卓温书不会真的要她眼睛,几十块钱找人做的假的,但是这玩意煽情最合适。
石姣姣抓着卓温书的手,拿出十成十的煽情功力,用能溺死人的调调说,“我找大夫问过,也在他的帮助下,知道了眼睛看不见的那种感觉,像你说的,不是一片黑……”
石姣姣声音颤的变调,“是感觉不到那个眼睛的存在了……对不起,我自愿把我眼睛给你,你别恨我,我……爱你。”
最后两个字,用的气声。
石姣姣发挥完自己给自己狂点赞,很完美,就不信这样也消不下去怨念值!
卓温书一直低头看着这几张纸,如同在看自己的卖身契……
于是两个思想野马脱肛,意愿背道而驰的人,终于彻底走岔了道儿。
卓温书当时在监狱被砸的几乎颅骨塌陷,都没答应让人糟践,但是现实面前一跪再跪,软肋攥在人家的手里,他出了那个靠刷耍狠能活的地方,像个断了翅膀折了脊椎的囚鸟,带着沉重的镣铐,根本翻不出天去。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坐在床边沉默的吸,手里不断翻着三张薄薄的纸,呼吸错乱。
他在缭绕的烟雾里面红着抬眼问石姣姣,“你想让我怎么样?”
他在问这些东西,他要做到什么程度。
石姣姣见他动容喜形于色,继续煽情,“我只希望你快乐,你别再恨我了,好不好?”快他妈的给我掉怨念值啊!
卓温书艰涩的点了点头,垂头又看了几眼,把烟头扔了,站起身,进了浴室。
石姣姣以为他上厕所,结果他很快出来,脸上和头上都滴着凉水,有些发木的眼神看了石姣姣一眼。
走到墙边“啪。”把灯关了。
屋子里陷入黑暗,石姣姣,“哎?你干……啊!”
下一刻,她短促的惊呼一声,被掐着腰扔上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卓温书:生活反复对我这个小可爱下手,呜呜呜呜,我认了,不就是那点事么!
石姣姣:这个痴情人设果然好用,还不用真的怎样,就能消掉……唉?
石姣姣:住手!你干啥子呦!
今晚十二点后有爆更,修仙的可以等一哈,么么啾
v章节留言!红包雨大放送哦!
☆、腿软【三合一】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预兆。
卓温书动作快的好像八百年没闻过腥味儿的狼, 生怕谁后悔似的, 石姣姣连个你干啥都没等问出口, 就疼的猛的抓紧了被角。
又干又涩, 毫无前戏准备,比杀猪也差不了多少。
石姣姣杀猪一般的嚎叫, 正要出口, 又被捂住了嘴。
“不许叫。”卓温书听上去也很痛苦, 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杀了猪,还不让猪叫, 这他妈的还是个人?!
石姣姣脑袋埋在被子里, 自暴自弃的咬住卓温书的手指。
好在这场沉默而突兀的狂风暴雨,开始到结束满打满算也就几分钟。
最神奇的是两个人都衣服几乎完好,卓温书松开她起来, 打开门就走了,石姣姣疼的浑身冷汗,哆嗦着坐起来, 大姨妈似的热流让她面红耳赤的又蜷缩起来。
日你妈的八辈罗圈大祖宗!
石姣姣缓了一会,起身去浴室收拾, 打开花洒, 扶着墙冲洗,心情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猝不及防被狗.日了。
卓温书回到自己的房间也钻浴室打开花洒冲洗,他的心情怎么说呢?
……就像被迫日了狗。
两个人初体验无比的操蛋,都觉得自己是被迫委身了彼此, 石姣姣觉得自己是为了怨念值献身,卓温书则是觉得自己是为了那万恶的交易。
石姣姣扶着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抱着枕头站在床边上的卓温书,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她在现实世界独自生活,并不是因为家庭不幸,而是因为骄纵成性,她父母双全,上有把她惯上天的哥哥,下有对她唯命是从的弟弟,自己还能靠写文养活自己,活的不要太潇洒。
活到二十几,要不是这一遭穿书,她还真的从没惧过谁。
但是此时此刻,她看到卓温书,控制不住的腿软。
那事儿的疼,跟单纯的疼可是两码事,那种活活从里头劈开的感觉,真的是令人……欲生欲死,她到现在大腿还有要转筋的感觉,贴在浴室门上不敢过去。
连伪装都懒得装了,警惕的看着卓温书,防止他突然发疯。
她不是排斥这个事儿,但是从没有过总有些幻想的,没想到人生第一遭,遇到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屠夫,最重要怨念值毫无反应!
要是骤然下降她也就认了,她都英勇献身了,献身了啊!怨念竟然一点都没下滑!
石姣姣想起这件事,气的都有点哆嗦,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猜想为系统延迟了,等明天一早上睁眼,她说不定就突然完成任务了。
但是这会儿她看着卓温书抱着枕头,一副要入主中原的样子,心肝儿不由得发颤。
“温书,你这是……”干他妈什么来了?
头顶白炽灯亮的很,床上被套也是清一色的纯白,但正因为如此,那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脏污印子,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没有很夸张的血迹,只是血丝的痕迹也不容忽视。
卓温书感觉头顶的冷光像个大灯泡,烤的他有些头脑发昏。
男女间的事儿,是监狱里面晚上关了灯,百说不厌的各种段子。
卓温书没真的上过女人,但他什么类型的都听过,也什么都懂。
所以他有点懵。
石姣姣见他垂眼不吭声,也没什么耐心了,主要是她还疼着,心烦,声音就很冷硬,“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说着走到床边上,弯腰把床单扯了,团一团扔地上,换上了新的,一回头见卓温书还在,语气不由得冲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实在不怨石姣姣没心情哄他,废了那么大劲儿弄的东西给他,还给过生日,还被劈开似的日了一顿,怨念值也丝毫没变化,她要还能舔着脸笑,那就神了。
卓温书愣了一会,也注意到石姣姣似乎是不高兴了,他皱眉想了一下,渐渐脸色有些发红。
监狱里面吹起牛逼来,怎么也是半个小时起步,他刚才……
这是不满意了?
卓温书主要是没经验,而且石姣姣里头真的绞的太厉害了,他实在没忍住。
金主不满意,当然更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一步都迈出来了,现在回头未免晚了。
于是卓温书在石姣姣换完了床单,绷不住要撵人的时候,抱着枕头爬上了床。
石姣姣:“……”还他妈的上脸了是吧!是吧!
她站在床边深呼吸两次,脸色泛红,却不是羞臊,是活活气的,怨念值不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白嫖了一样!
而实际上,卓温书也是这种感觉,虽然时间……时间是短了点,可是他干了!
但现在卓温书不得不低头,只好忍着窝火道,讨好道,“我以后在这屋住。”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他不情不愿的讨好,听上去就像是欺男霸女的霸王,指着一个良家妇女说,“这个人今晚送我屋里”一样猖狂。
石姣姣憋屈的眼睛都有点红,但是怨念值消减到现在已经一半,她真不想再重来了,无限循环巨恶心,而且她衡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计算想把卓温书扔出去,也办不到。
最后只好憋气扒拉的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各占一边,中间能放碗水不带洒的,但是心中都窝着火憋着气,谁也睡不着,一个个气喘如牛。
半晌,还是卓温书先憋不住,绞尽脑汁,直接问她是不是不满意,要不要再干一次,实在问不出口,憋了半天,想起雪白床单上不甚明显的红,出口问道,“你和单秦没有过?”
石姣姣正憋的闹心,准备进空间索性昏死,听到卓温书的问话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问的什么玩意。
心里哼哼冷笑,个小半瞎子,醋劲儿还挺大,干过你能咋地?掐死我啊!
不过心里如何的咆哮,嘴上还是尽量不带情绪,一半脸闷在被子里,快速且小声道,“没有。”
卓温书看过太多的污糟事儿,看的越多,心理越不太正常,说实话心理上是有些洁癖的,想到他碰的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他就犯恶心。
但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又太过意外。
一个雏,扒着他想让他收拾,就因为他的色相?卓温书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卓温书想不通,索性不想,翻身扯开石姣姣的被窝,钻进去。
石姣姣:“……!!!”妈蛋上瘾了是吧!!!
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墙壁灯,昏暗的很,石姣姣嘴被卓温书的手死死捂着,额头的汗洇湿了刘海,侧头枕在枕头上像条脱水的鱼。
卓温书的脑袋就在她脑袋上,并没与亲吻她,只是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汗水顺着白皙的侧脸淌到下巴,再淹没在石姣姣潮乎乎的头发里面。
石姣姣抓着床沿的手泛着青白,屋子里像是在演哑剧,除了错乱的呼吸,只有白色的被子无声翻起的白浪,无休无止,无休无止……
一直到窗户外面的亮光顺着厚重的窗帘透进来,盖过了墙壁灯的亮度,白浪才慢慢止歇。
石姣姣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卓温书总算放开她的嘴了,她也一个音儿都吭不出来了,眼睛都没睁开,累的睫毛抖了抖,就一头扎进了黑甜的梦。
卓温书却长出一口气,翻身坐起来,被角搭在紧要地方,全身抹了一层蜜似的,泛着水光,实际上全是汗。
他摸过床头的烟,叼在嘴里一根,低头点着,垂眼鲜少的眉目柔顺。
他手指夹着烟,翘着二郎腿深吸一口,笔直的脊背上从肩头到尾椎骨,全都是各种叠积的狰狞旧伤疤,而现在那伤疤上面,又层层叠叠全是红道子,有的划破了,还泛着细细的血痕,乍一眼看上去,像刚受了一场鞭刑。
他把吸进肺子的烟又缓缓的吐出,烟雾缭绕在他的俊秀的侧脸,朦胧了他的脸,看不清楚神情。
床头上电子钟显示五点半,卓温书掐掉烟,掀开被子穿上衣服,期间没有看床上埋在被子里的石姣姣一眼,看过他妈妈之后,看了眼空荡荡的餐桌,今早上没有给他准备早饭,饿着肚子出门了。
石姣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感觉?
不,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好像四肢不存在,整个都是一片麻木的。
吭吭哧哧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的从床上挪起来,迈着小碎步洗漱。
大夏天的找了一件从脖子底下遮到脚儿的裙子,实在是洗澡的时候,自己不忍心看身上的印子。
可能本身皮肤白的原因,看着忒吓人,还不是人家男女亲昵正常的那种吻痕,卓温书根本就没亲她,都是他掐的!
这个变态混蛋王八蛋!爱掐人!哪怕疼掐哪!掐了还不让出声!
石姣姣收拾好了自己,实在是没脸把满是痕迹的被单子给胖阿姨洗,自己团了塞洗衣机里面,连热带累的就一身的汗。
她现在的状态,是真正的走道儿扶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
血丝儿是她腮帮子被按破了,石姣姣早上微笑着喝粥的时候,心里全是他妈了巴子。
而且这些都不是让她怒火中烧的原因,最让她心里燎原的,是她今早上看了怨念值,不光没降不说,还他妈的涨了!
涨了!
感情一晚上差点把她收拾的差点上西天和猴哥儿作伴,还累着他个龟孙子了是吧,怨念值竟然涨了0.1!
况且不是0.1不0.1 的问题,主要是凭什么!凭什么涨!
她气到思维断层,吃了点东西就回到卧室,瘫在床上运气。
实在是昨晚上累的狠了,还不让出声儿,憋的内伤,石姣姣本来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但是琢磨着琢磨着思维就散花了,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稀里糊涂的做了好长的梦,梦里她变成了猪,卓温书变成了屠夫,拿着把刀漫山遍野的撵她,要杀她。
梦里面石姣姣四蹄儿乱蹬,无论怎么跑卓温书都马上要撵上她,她张着嘴歇斯底里的叫,但不知道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而且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的,土地变成了水,一浪接着一浪,石姣姣觉得她要被淹死的时候,猛的睁开了眼睛。
梦里窒息的感觉还在,她咳了几声,从床上爬起来,手按在胸腔给自己顺气,顺到一半看到床边上坐着的卓温书,那一瞬间梦境和现实重叠——
石姣姣“嗷”的一嗓子,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滚到地板上。
卓温书手里夹着一根烟正要点,被石姣姣这举动给弄的一愣。
屁股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疼,让她瞬间恢复神志,她本来昨晚上被收拾的厉害,身体就没恢复,这会儿猛的从床上窜下来,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儿……
她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揉了揉脑袋,想扶着床边起来,但是一动尾椎骨就生疼,抽着气缓劲儿。
卓温书“咔嗒”一声按着了打火机,点燃了烟。
略微歪着一点头,看着石姣姣片刻,支使道,“我饿了,去弄点吃的。”
早上他就糊弄了一口,白天拿着昨天石姣姣给他东西,找到店铺地址,去看了看,位置挺合适的,黄金地段,而且很大,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
卓温书今天一天都在跟胖子他们商量把纹身小店扩展的事儿,那么大一间店他们这几个人手肯定不够,而且如果光是做纹身的话,地方太大要招很多的人。
忙活一天,卓温书都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回家,去看了他的妈妈已经睡下了,但桌子上没有饭,冰箱里面也没有……
这女人把他搞到手之后,待遇顿时就变了,平时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总有热乎的饭扣在桌子上,有时候还会等他,没话找话。
昨晚弄了她一宿,爽完了,今天连饭都没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卓温书打开卧室看了一眼,就见石姣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面色通红,头发披散了一床,香的很。
卓温书想叫她起来,但是站在床边上盯了一会儿,没有吭声,才坐在床边上准备抽一支烟,石姣姣就突然诈尸起来了。
看到他跟见了鬼一样滚到地上……
“你干什么呢?”卓温书吸了一口烟,站起身走了几步,蹲到石姣姣的面前,朝她脸上喷了一下。
石姣姣呛咳了起来,她本来就浑身疼的厉害,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卓温书,这孙子现在理直气壮还支使她做饭!
石姣姣想到系统空间纹丝不动的怨念值,整个人就不想营业,被烟呛的直咳,推了一把卓温书,没好气道,“起开!”
卓温书这回是真的愣了,见过转首无情的男人,还真没见过这种下了床就不认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