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个设想,居然在出差的第三天就已经成为现实。
第三天也是行程满满的一天,回到酒店后崔云彩已经累得不行了,偏偏洗漱后又睡不着,她一旦想事情太久就容易肚子饿,晚上十点,她看了看时间,最后还是穿上一件薄外套换上鞋子准备出去觅食。
酒店外面隔两条街就是小吃街,香港的食街一向是十分热闹的,崔云彩对此早有耳闻,这一天刚好有这个兴致,便也带着几分兴致勃勃下了楼准备往外走。
可是,总有意外,总有人会让崔云彩意想不到。
酒店大门处,灯光璀璨下,肖然正站在台阶上,神情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然后下一秒,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肖然在那一刻转过头来,于是再无法遮掩,再也没有办法假装看不到,崔云彩在他的目光中顿时觉得无所遁形。
他在等她,崔云彩很明白这一点。
但是原因,她想不到。
“海,好久不见。”但是终归逃避不了,崔云彩明白肖然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只能硬起头皮走上前去打招呼。
近距离看,肖然的五官更加清晰了,崔云彩几乎是立刻就移开了视线,倒是肖然在仔仔细细打量完她的脸之后,才平静地说:“的确好久不见。”
什么意思?“你来找我有事?”崔云彩还是问出口。
肖然静默了半秒,随即道:“我经过这边,知道你住在这里,就打算顺道来看下你。”
“哦。”崔云彩低头应了一声,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住这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一开始不上来,而是要在门口徘徊。
这些都不重要,她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希望,所以要逼迫自己忽略这些。
“你要出去?”肖然看到她手上拿着钱包,问。
被他这么一说,崔云彩才记起来自己出来是干嘛的:“是啊,打算出去找夜宵吃......一起吗?”
肖然闻言微微皱起眉:“这么晚还吃夜宵?”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就缓和了下来,“还真是一如既往得能吃。”
崔云彩大囧,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呢,肖然已经走在她面前了:“走吧,刚好我也有点饿。”
这是什么奇妙的对话?要是放在之前,崔云彩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和肖然并肩走在一起,还是走在去吃夜宵的路上。
这是梦吗?崔云彩看着天空径自想着。
“你在看什么?”肖然问。
“啊?没有......我在想这时候的月亮还真圆啊......像块饼。”崔云彩一本正经得回答。
想不到在听到这么冷的话后,肖然却是轻轻勾起唇角。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得走了两条街,果然到了酒店经理所说的一条食街,此刻正是人挤人的高峰期,估摸都是这个点肚子饿了来觅食的,肖然看了看周围,忽然低下头问:“面食还是麻辣烫?”
他第一次距离她那么近,虽然即使如此她也还是勉强听清他的话,但是却足以让她耳朵发烫。
“面!”她大声回他,却又趁机往后退了一小步。
肖然点头,然后十分有目的性得往离他们最近的一家疙瘩面店走去,因为有他开路,崔云彩理所当然得跟在他后面,见他挤开人群却不忘回头看着她,崔云彩想,要是现在他能主动牵她的手有多好,哪怕只是一个礼节性的牵手。
可是肖然就是肖然,不会有逾越,更不会让她有任何误会的空间。
直到两人突破重重关卡来到面馆,肖然都始终没有过其他动作,崔云彩虽然有些失望,但因为事先就没抱过多的希望,所以到达的时候脸色十分正常。
此时这家面馆客人不多不少,却也有空桌,肖然寻了角落一张四角桌坐下,崔云彩也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熟练得开始用热茶清洗碗碟茶杯。
老板娘热情得拿着菜单凑上来问他们要吃什么,崔云彩却连菜单都懒得翻了,直接点了这家店的招牌疙瘩面,肖然则点了一份牛腩面。
“你来香港出差几天?”肖然忽然问。
“五天,今天第三天。”崔云彩看着手中的茶杯,里头的茶叶漂浮不定,茶的颜色也算不上十分清澈,但是却很意外的,让她觉得很平静,“我其实也是刚过实习期不久,这次和上司出差,也是因为原来要出差的秘书出了意外。”
“毕业那一天......”肖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话锋一转却道,“毕业之后,你去哪里了?你说你刚过实习期,那就是说你并不是一毕业就去了徐庭工作,而赵颖说直到两天前,她们并没能联系到你。”
崔云彩有点发怔:“我去了德国。”因为要忘记眼前这个人所以去的德国,一时之间,她竟然有片刻的心虚,“之前那份工作不太适合我,所以我干脆辞了工作去德国旅游,之后就直接去上海了,也没怎么准备。”
“为什么不留在南京工作?”
肖然忽然问。
“以你的能力,其实不需要出省,不是吗?”肖然静静地看着她,“或许你也可以选择景辰。”
崔云彩有点猝不及防。
他这样说,是知道她和景辰的关系?还是不知道?可是......以肖然的性格,没有理由知道景辰和她的关系还愿意在景辰工作,或许是,他并不在意?
毕竟她只能算是他的朋友,可能她在他心底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只是他没有说破,她当然也不愿意冒险戳破,只能告诉自己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不想待在南京,就干脆出省试试,上海也不错啊,经济金融中心,还是国际大都市,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肖然看着她嘻嘻哈哈的模样,眼中似乎有情绪划过,只是片刻后,却只剩下一片隐忍后的沉寂。
他知道,她在避而不谈,而他......
那天直到宵夜结束,肖然都没有多余的话,崔云彩倒巴不得这样,两人安安静静得吃完面,肖然把她送回酒店。分别的时候,崔云彩转身,朝着肖然挥手告别。
因为逆着光,崔云彩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表情,此刻她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双眼里的某些感情也终于刻意不需要掩饰,她看着他,仔仔细细得凝视着他的脸,手一边挥着,一边说:“路上小心。”
只能是路上小心,因为崔云彩发现,今晚被他动摇的自己,说不出那一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哎,每个女孩心中都会有一个抗拒不了的意外。
肖然是崔云彩的不可抗拒,而咱们卓少,似乎是那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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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自那天之后到离开香港,崔云彩都没见过肖然,倒是期间老大来过一次,对她说他们系主任好像要结婚了,婚礼场面办的很大,所以打算请一群得意门生参加,让她也要去。
崔云彩本来想推脱的,因为那个系主任本来就是南京人,要是参加婚礼那就肯定是要回南京的,她倒不是讨厌回南京,而是……她总觉得以她现在的心态,还是不要见到某人比较好,而那个某人,正是这位系主任最骄傲的学生之一。
老大来找她的时候徐卓邵不知怎么也在,听完后对崔云彩说:“那个时候徐庭很忙。”他言下之意是年度结算,崔云彩自然也明白,只是上司这样说了,老大自然也没话说,只是很犹豫得对崔云彩悄悄说:“系主任那么老才结婚也不容易,再说了,当初他对我们照拂不少,你看着办吧。”
崔云彩无奈,只能点头表示明白。
送老大离开酒店的时候,崔云彩站在门口,忽然叫住要上计程车的老大,踌躇片刻,终于问出口:“肖然和赵颖……过得好吗?”
老大的表情她看不大清,但是沉默忽然产生,虽然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崔云彩后悔。
“我不清楚,只是……赵颖为了肖然,放弃了更好的公司,选择了景辰旁边的致一公司。”
崔云彩有点发怔。
或许,真不该问的,显得自己那么得虚伪。
其实她想听的答案不是这个,她想听老大说,肖然和赵颖并没有在一起,而她就可以告诉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一个误会,或许,她还有机会。
或许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贪心,放弃了,却又带着希冀,得不到,却又渴望得到,然后欺骗自己其实只是自己不要了。
“蠢女人。”身后一声轻哼,崔云彩忙吸了吸鼻子,努力恢复正常的表情。
然而徐卓邵哪会关照她的情绪,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明显红了的眼眶,嗤之以鼻:“如果你是为了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哭,我只能说你很蠢。”
“你懂什么?”崔云彩撇过头去,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只好转身就走。
谁知道徐卓邵下一秒就又跟了上来:“我怎么不懂?你这几天不在状态,就是因为他吧?他是你大学同学?初恋?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初恋都是拿来破灭的吗?”
这一句话简直刺痛崔云彩,她停下脚步,转身横了他一眼。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吧?拜托你,不要对我的私人生活多加评论。”
徐卓邵真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教你你不听,难怪总是栽,看你的样子也不止在那个男人身上栽一两次了吧?所以说你蠢,别的女人都懂什么叫知难而退,这个世界的好男人是死光了还是怎么着?我也没看出来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啊。”
倒不如说那个男人和她实在不是很搭,那一天晚上其实徐卓邵是看到肖然和崔云彩的,那时候他站在二楼的旋梯上,看着那个男人站在崔云彩身边,他就觉得莫名不顺眼。
不顺眼,那就是不搭吧?这就是徐卓邵的思维,虽然他承认那个男人是挺帅的,但是这种违和感却让徐卓邵当即就皱了眉头。
“总比你好!”扔下这句话,崔云彩死命得按下电梯的关门键,等门最终关上的时候,徐卓邵才算反应过来自己被嫌弃了,气的用力拍电梯的门:“崔云彩你个蠢货!居然这么跟你上司说话!我扣你年终奖在你爸妈那里打你小报告啊信不信!老子哪里不比那个面瘫男好!哪里?!”
气的原地发泄了半个小时,徐卓邵才郁卒得扯了扯嗓子按下旁边的电梯上楼去了。
真是失败啊,想他虽然从未招蜂引蝶,但是身边总是不缺想要攀上他的女人,崔云彩这个女人是什么奇葩,居然说他比那个一看就处处不如他的男人差?
回去的时候,两人之间一句话都没说,徐卓邵更是气的肺疼,他等了又等这个臭丫头居然还没有主动来向自己认错?气死个人了!
也因此回到徐庭,崔云彩的工作量默默地增加了一倍不止,看着桌面上明显堆积如山的文件,崔云彩终于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个幼稚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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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系老头的婚礼你到底去不去啊?”江丽一边卸妆一边问。
崔云彩坐在坐厕上,昏昏欲睡:“你说呢?”
“当然去啊!是好姐妹就一起去!”江丽睁着卸了一一半眼妆的大眼睛对她说。
“但是……年尾好忙啊……南京……好远……”
“你少来!你别跟我说过年你不回南京,小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谁。”江丽晃了晃手里的毛巾威胁道,“晕车的孩子要克服晕车就是每天搭无数次汽车,像你这种,最好把肖然的照片挂在床头每天看他个几百次,看到你厌倦看到你想吐,那么你就能把他丢在一边了。”
“也就只有你能把肖然和晕车放同一层次了。”崔云彩扶额。
“也就只有你和赵颖把肖然当宝。”说到这个,江丽就嘲弄得勾起唇角,“不过你是真把肖然当初恋,人家赵颖可指不定把肖然当做什么呢,听说赵颖和肖然两家很亲近的,赵颖家就她妈妈一个人抚养她,肖然的父母因为两家关系好,也很疼赵颖,但是为什么赵颖一直不出手?难不成是真的日久生情么,也只有你才会蠢到还傻傻把位置让给她。”
崔云彩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但是最起码,赵颖能为肖然做那么多,就像你说的那样,心计也是心的一部分嘛。”
“这孩子没救了,对情敌都能这么大方,炮灰啊炮灰。”江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之后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或许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按照江丽的说法就是连天气都如此多变,总而言之,崔云彩病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量的是有点低烧,崔云彩也没多在意,喝了一杯白开水就出门了,只是很奇怪的是别人发烧的时候脸都是越来越红的,只有崔云彩的脸是越来越白。
早上依然是一大堆工作,不用说都是某个幼稚上司的刻意为之,而且临近年末,公司多方面总结一大堆,所以崔云彩这几天都是很认命在工作的。
今天徐卓邵依然不在,Tim理所当然也不在。前段时间Tim出院后就雷厉风行得把落下的工作给拾起来了,对比起崔云彩的忙碌,Tim的忙大多是跟着徐卓邵应酬上,听说两人经常一忙就到深夜,这样对比,似乎崔云彩要幸运很多,对此崔云彩也更没有立场抱怨了。
这时候座机响起来了,崔云彩接起,是Tim:“云彩,把我昨天下班前让你整理的商贸中心的那份资料放在BOSS桌面上,我们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回来,一定要事先准备好。”
挂了电话,崔云彩捂着头连忙开始翻昨天准备的资料,好不容易从文件山里把那份资料翻了出来,却又悲催得发现自己竟然大意得没有做校对,这又连忙开始翻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崔云彩第一次在天旋地转下校对资料,勉强看完了三次,见时间还有剩余,她才连忙把今天徐卓邵都要看的文件都整理好,并把它们拿进了CEO办公室。
放下了资料的崔云彩忽然头脑一阵眩晕,她好不容易后退半步站稳脚跟,却发现自己的脸似乎越来越烫,她心底大呼不妙,连忙重重拍了自己双颊几下,却没等她撑住离开,下一秒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实在太丢脸了……昏过去前崔云彩是这样想的。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
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她却没有去看,只是顺着夕阳的角度微微转过视角,却看到了在一片光幕下的实木书桌和男人的身影。
偏偏这时候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钢笔利落划过纸张的声音,崔云彩忽然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忽然觉得近日的疲累一扫而光。
真奇怪,每当徐卓邵不说话的时候,崔云彩都会有那么一种错觉,就是待在他身边还挺不错的。
当然,前提是他安安静静得不做声的时候,每当他说话,崔云彩就会忍不住想用一些东西塞住他的嘴。
这时候有人敲门,徐卓邵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进来。”崔云彩没有睁开眼,但是听那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却也能大概猜出来是谁,果然脚步声停下,Tim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徐卓邵几句简单的应和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听起来他们居然都有刻意放轻声音。
这让崔云彩莫名有点感动。
“点滴快好了。”说完正事,Tim提醒道。
徐卓邵点头,其实他自己也有算时间:“知道了,你去她位置把东西整理好,待会儿送她回家。”
Tim领命就出去了。
办公室顿时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但是这一次,崔云彩的五官尤其敏锐,她听着徐卓邵的手指似乎在轻轻敲打桌面,然后是他起身的声音,再然后……他往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两人是不是会有进展呢?
还有这章的卓少有点可爱哦!什么?哦,他说他一直那么可爱(划掉)

第十四章

不知为何,崔云彩心底一跳,下一秒已经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睁开眼睛了。
只是没等她考虑完,就听见他大概是坐在了她身边的那张沙发上,他没说话,崔云彩当然愈发紧张,然后三秒后,温润的触感传到她的左脸颊上,她心跳一窒,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他的手指。
只是轻轻的一个触碰,温热的指间不似女子一般细腻,是男性的手指,有点粗糙,触碰到脸上却不知怎的,崔云彩居然……有点心跳加速了。
下一秒,那手指滑动了几下,居然顺势一拧,崔云彩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他似笑非笑的脸:“怎么不睡了?”
他早就知道她在装睡!崔云彩咬牙扭开脸躲开他的□□,好在徐卓邵也很快收回手去,双手自然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得打量着崔云彩此刻还有些疲惫的脸:“你就这样晕倒在我办公桌前,不会是故意的吧?幸好我那时候不在公司,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崔云彩瞪了他一眼,但是好歹人家此刻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心底挣扎好久,终于还是没有反驳,只是闷闷得问:“现在几点了?”
“看这天色都知道已经下班了,多亏了你,我无缘无故加班了半个小时。”徐卓邵说完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蹲下替她拔掉针头,因为靠近,崔云彩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剃须水的味道,很清新的味道。
她坐了起来,看着徐卓邵低头的模样,他身上穿的黑色西装因为他的俯身而牵扯出硬实的线条,这个时候的徐卓邵要比往常和刚刚顺眼一百倍,半响崔云彩只觉得手腕一疼,徐卓邵已经抬起头来对她说:“好了,你动动手脚看一下有没有麻掉。”
可是他一抬头,就毫无预兆得和她对视了,崔云彩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慌乱,忙移开视线按着他说的样子动了动手脚。
爸爸说过,两个人对视的时候你是可以透过他的眼神大概明白对方在想什么的,只是同理,对方也可以,崔云彩没有那种能力,所以她从不大敢与人对视,既然自己看不穿别人那么她也不想让别人看穿自己。
而徐卓邵心底想的却是,刚才崔云彩的双眼,居然意外的漂亮,对视的那一瞬,她的眼底本来像是装载了这办公室的暖阳,然后忽如其来得错愕和羞赧,在那一刻都似乎闪烁成了一条河,当他想要看的再清楚些的时候,那些流光已经像是流星一样无法捕捉。
就像刚才去碰她脸颊的手指此刻也微微发烫一样,他虽然看的出来她的皮肤很好,但是当真正触碰的时候,那种女性肌肤的细白柔腻,却是真的从指间传递到心里似得。
徐卓邵皱起眉头,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出于本能,他站起来后让Tim进来送崔云彩回家。
Tim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是最后只是服从得点头,扶着崔云彩出去了。
在Tim的车上,崔云彩的思绪仿佛还停留在刚刚那个被夕阳覆盖着的房间里,不再聒噪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和牵扯起的褶皱,感觉身体里的温度似乎上升了几度,她把额头靠在车窗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Tim当然不知道他们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崔云彩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也终归有点不忍心,在他看来,崔云彩之所以会病倒,很大原因是在那忽然增加了好几倍的工作量上,崔云彩虽然已经不是公司新人,但是经验依旧有限,这些天面对这些工作也很少会来麻烦她,可想而知都是自己独立完成,而那些工作里有多少是需要经验来完成的,Tim也心里有数,顿时觉得这位景辰的大小姐不如刚来时他所认为的那么骄纵,对她,Tim心底也多了几分赞赏。
“回家后好好休息,打完点滴烧虽然已经退了,但是休息总比药物来说好的更快一些。”Tim边开车边说。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崔云彩也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晕倒,总归有点不好意思。
谁知道Tim却忽然勾起唇角一笑:“也对,那个时候还真的吓了我们一跳,特别是BOSS,他先进去的办公室,一看到你这样就急忙让我叫医生的样子,我也很久没见了。”
“啊?”
“其实,BOSS虽然缺点挺多,但他是一个好上司。”Tim说完又补了一句,“也是一个好朋友。”
崔云彩闻言安静了会儿,半响道:“……这个我知道。”
“其实当初他接下徐庭的时候也很艰难,那时候徐庭正进入换血期,偏偏老总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再适宜高强度的工作,BOSS就是那段时间把徐庭接手的。我是跟着BOSS过来的,那个时候BOSS很年轻,干劲足,拼命工作应酬的时候也在办公室晕倒过,只是他没有声张,也是像你今天一样,让医生过来打完点滴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去了。”Tim难得有这个心情在说以前的事,崔云彩看的出来,他对徐卓邵,虽看似帮手,却更像一个监察者,“BOSS很挑食,普通饭店的食物他宁愿饿死都不会碰,那段时间把胃搞得很坏,加上又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吃东西,老总很担心,我也很担心,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可是BOSS从来没有说不行过。直到现在,徐庭能变得这样好,可以说都是他的功劳。”
这个Tim口中的徐卓邵,崔云彩觉得有点陌生。
却不得不说,Tim这个一说,她仿佛就能想象出他那段时间工作的模样,然后想象和刚才夕阳下他工作的模样慢慢重合,居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其实......卓少其人,除了小肚鸡肠了点,斤斤计较了点,挑食了点,龟毛了点,幼稚了点……也能算上是个好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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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徐卓邵此时此刻正在熟悉的酒吧里端坐着,周围不时有女士想要走近,却都被他阴沉的脸给吓退了。
严思泽来到的时候,酒保对他说卓少已经续了四杯了,他点头表示知道了,下一秒就走到徐卓邵身后,一把揽住他的肩绕了一圈,在他身边的长椅上坐下。
“怎么了?咱们卓少居然在借酒消愁?”严思泽对酒保打了个手势,然而酒保已经默契得送上了一杯黑方,严思泽接过,喝了一口,却迟迟没有见徐卓邵开口。
徐卓邵喝尽了第五杯酒,手指一动就把酒杯往酒保送去,酒保当然小心翼翼得伺候着,而徐卓邵则一手撑着头,忽然哀叹了一句:“思泽,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严思泽差点一口酒喷出来:“什么?”
“还是我视力下降了?”徐卓邵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觉得我身体各项机能都在退化。”
“大爷你在开什么玩笑。”严思泽觉得今天很不对劲,十分不对劲,要不就是眼前这位病了,要不就是自己病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好笑的事,“你这也算是老了退化了,那大概就是周围那些双眼发光看着你的美女们集体眼瞎或者饥不择食了。”
“那我大概是太久没有女人了。”徐卓邵自言自语。
“怎么了?什么女人?”作为卓少的闺蜜,严思泽可是很会捉重点的。
可是徐卓邵却没有再说下去:“今晚帮我找个女人。”
“什么?你终于要破处了吗?”严思泽瞪大眼睛。
“你大爷!”被揭穿的某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说真的,你个纯情少男到底是什么毛病啊?我也和你一起睡过啊,起床的时候反应都很正常,怎么偏偏就像个不能举的一样,也不怕未来老婆笑话。”严思泽一直以来对这一点都是很不齿的,“你也该是时候找个女人了,一直靠右手也不是办法,以后你的女人吃你左右手的醋该怎么办。”
“滚蛋!”徐卓邵鄙视得瞪了严思泽一眼,“那些女人,碰了我都嫌脏。”
“拜托,哪有男人嫌弃女人脏的。”严思泽和他明显不是同一档次的。
这一次徐卓邵干脆连理都不理他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以前不是没有女人想上过他的床,他在国外读书,外国的人别提有多开放了,有一次宴会甚至有一个女人趁醉就把自己脱光了放他面前他也没有正眼瞧她一眼。他是正常的男人,却不知为何,对着那些女人总是提不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