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彩,你……”徐卓邵心情大好,仿佛能想象出来此时崔云彩那副羞愤欲死的模样,半响他看着无尽夜空,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说出来,“真想现在就见到你。”说完后他感觉到脸上腾升的热度,捂着眼睛无声得笑了。
他的那一句“真想现在就见到你”让崔云彩捂着鼻子脸红成了番茄,不远处孩子的尖叫声和崔颢的低笑明明热闹无比,可是她此刻心境却平静得犹如波澜不动的湖面,然后忽然来了一滴露水,悄无声息得滴进湖水里,一片春风盎然、杨柳微荡中,一圈圈涟漪泛起,无声中透着一股细致的温柔。
她想,或许这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感觉,欢愉、甜蜜,像是彼此拥有许多小秘密一样,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而她相信,这会是她一生中绝无仅有的体验。
这一天最后的一秒到了,电话被捂得温热,两人却向对方同时说了“新年快乐”。
这一晚睡觉的时候,崔云彩嘴角都挂着盈盈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蜜~相信很多情侣在交往以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明明还没有在一起,可是每个眼神和交流都透着电流~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不告诉你们。

第三十章

年初一大早晨谁都没有睡懒觉,崔云彩出了房门的时候崔颢也正好在他那屋出来,穿着简单的毛线衣和休闲裤,褪去了平常CEO的形象,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宅男。
打了个哈欠,崔颢和她并肩下楼,还没到已经听到一片欢乐笑语,两人都是福至心灵得相视一笑,边和大人们打着招呼边走到饭桌前准备吃素饭。
崔家一家人都不信佛,可是年初一吃素这个习俗还是和其他人家一样保留着,精致的素菜一盘盘端上来,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笑着对端菜的刘婶说:“刘婶,菜上好了你们一口子就去吃饭,别管我们。”
刘婶一家在崔家工作几十年,年轻的时候刘伯是崔家的司机,而刘婶则是崔家的管家,两人在崔家相识,再由老太太做主成了他们一对,直到现在两人都依然为老太太服务着,为此老太太还给他们在主宅后面安置了一个小房子让他们居住生活。
刘婶笑着点头,菜都端好了之后擦干净了手从围裙里拿出一沓红包,挨个儿派给宅里的年轻人。
崔云彩的两个堂弟堂妹自然是欢天喜地,拿了红包大声说着“谢谢!祝刘婶刘伯身体健康”这些祝福,嘴甜的要命,刘婶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才走到崔颢他们这边,给了他们两份红包。
“谢谢你刘婶。”崔颢和崔云彩抱住这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婶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老太太子孙并不多,因崔云彩和崔颢都是独生子女,唯独三伯父生了两,家宴的时候也难免嫌不够热闹,可是崔云彩她们却不觉得寂寞,没有什么比家庭和睦更加让人觉得高兴的了。
刘婶离开后一桌人开始吃饭,老太太笑着看着一桌子半响,才拿过桌边的首饰盒,打开后喊了崔颢的名字。
崔颢停下筷子讨好得看着她,被嫌弃了一句,老太太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翡翠玉镯递给他。
“哟,您真舍得。”崔颢是典型得得了便宜还卖乖,双手接过玉镯仔细看了看,不禁赞叹,“这宝贝我可是想了很多年了,今年怎么着终于肯拿出来送人了?”
“这不是送你的,这是送我未来孙媳妇儿的,你个臭小子整天挥金如土的,我怕你连件像样的东西都送不起人家,老送那些不值钱的珍珠钻石,加起来不够我这玉镯子强。”老太太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崔颢又嘴贱了几句,老太太也就不管他了,崔云彩这时候也走到老太太身边,弯下腰去看桌上精致的首饰盒,看着老太太的手从里面拨弄了会儿,然后从其中拿出一条红绳串的项链来,崔云彩仔细看了看,红绳的尽头吊着的是一块水滴形的玉,剔透的绿色中掺杂着一丝血红,像是一条绵延的彩带充斥其中,而周围镶嵌了一层银边,简单的造型却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丫头,这是结缘绳。”老太太示意她低下头,崔云彩乖乖得半蹲了下来,再把自己的头发撂到一边去,老太太仔细得把项链绑在她脖子上,再为她弄好头发,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托起那颗水滴形的玉,眯着眼睛跟她说,“结缘绳,有缘可结,可解,结的是姻缘,解的是绳结,你要记住,这玉都没这绳珍贵,因为身外之物远远比不上修来的缘分。”
崔云彩半解半不解的模样可爱至极,老太太笑了笑,才简单明了的告诉她:“这玉是一对,你什么时候把心上人带回来,奶奶就给你解了这条绳,帮你串上另外一边的玉,你现在挂着的是玉玦,就是‘缺’的意思,等两边都对上了,才叫圆满。”
崔云彩明白了,感动得对奶奶说:“谢谢奶奶。”
奶奶摸着她的头,说了一声“乖”。
两个堂弟堂妹又分别拿了一个玉珠项链和玉狐狸,都是欢天喜地得拿去玩儿去了,崔颢叹了一口气,对此刻心情还沉浸在刚刚的崔云彩说:“哎,看来你和徐卓邵得捉紧了,你看老太太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
“啥?”崔云彩不解。
崔颢无语,示意她脖子间的项链:“那块玉,上清时候皇家上品,当年咱们太太太爷爷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中重金拍下的,一直传到了现在,咱们爹妈结婚的时候都不舍得拿出来过,现在倒好,把几代人的缘分都给了你了。”
崔云彩用手捂着颈间的玉,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份礼重,可是情更重,不需要去想,都能感觉到这份真情的重量。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早上吃完早饭,老太太让刘婶拿过来一个木雕的盒子,看起来很沉,老太太让崔云彩过去,把木盒交给她,嘱咐着:“你过年去别人家叨唠,少不得要送礼,这份你拿去,权当咱们崔家一点心意。”
老太太平常最爱古珍古玩,手上的这个估计又是什么价值□□的宝贝,可是她也没问,直接收了下来,再拿了一个好看的袋子装着,就拿着轻便的行李离开了。
刘伯把她送到机场,再帮她把行李什么得托运好,看着她上飞机才离开。
第二次坐上去德国的飞机,崔云彩的心情却不似上一次平静。
第一次去德国是为了忘记一个人,第二次去德国却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奇妙的区别。
关机的上一刻显示短信已经发送,她不知道他看了她的短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如今却迫不及待想要见到。
从上海到海德堡,加上转机一共是十二个小时,那个被称为德国浪漫之都的城市,孕育最美的爱情,她要见的男人,在那里。
到达海德堡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阳光明媚,却带着德国冬天的寒冷,刚出机场就看到了那辆眼熟的骚包的宝蓝色玛莎拉蒂,想当初自己还在郁闷它的存在,如今一见却已经猜到这会是谁的车。从容走过去,她敲了敲车窗,随即车窗慢慢降下,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慢慢出现在视线里。
“HI。”他穿了一套深灰色长风衣,外套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V领毛衣,衬出极好的身材,他看着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对她粲然一笑。
“HI。”崔云彩同样对他露出笑颜。
外面的世界一片冰冷,车内却温暖如春。
他不提短信的事情,也不告诉她为什么知道她到达的时间,她也没问他等了多久,两人听着车内播放的德语歌默契得没有什么言语,崔云彩看着窗外,看着这座即便是过年却依旧不显人多的城市,处处透着文化之都的魅力。这座城市安静,优雅,处处散发着某种质朴的魅力,仿佛一位富有学识的少女,俯瞰着他们,笑看着他们。
来到徐家的时候周围很安静,徐卓邵下车帮她拿了行李,拉着她的行李往里走,崔云彩左右看了看,问:“叔叔呢?”
“出去了。”徐卓邵拿出钥匙开门,“德国老男人的浪漫,你懂的。”
崔云彩噗嗤笑出来,实在想象不出那副文质彬彬模样的徐叔叔出去猎艳的样子,可是徐卓邵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两人进门后直接上了二楼,说:“一楼除了我爸的房间没有别的房间了,二楼有两个客房,你住其中一间。”
“额……你的房间也是二楼的吧?”崔云彩问。
徐卓邵挑眉回头看她一眼:“你这句话说的,听得我不大痛快。”
打开客房的门,徐卓邵把行李箱放在地上,四处打量了一下,说:“很久没人用了,但是我爸一直有找佣人打扫,还算可以。”
卓少说的还算可以,放在平常人眼中就是很可以了,崔云彩看着这间精致的客房,已经不能用满意来形容。
“……我的房间在隔壁。”徐卓邵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忽然道。
“嗯。”崔云彩心不在焉得应了声。
徐卓邵看着她四处张望的背影,挠挠头,明明心底千般百般痒着,目光却愈发深邃,似乎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如今自己看着她的目光有多么专注。
从未想过自己会那么想念一个人,不过是几天没见,可是却思之如狂。
特别是除夕夜那一个夜晚,他是真的有点遏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这个女人,有点懦弱,却也很坚强,仿佛一场雨慢慢降落在他的生命里,起初觉得可有可无,慢慢却觉得……润物细无声,他居然开始渴望她的滋润。
想看她脸红的样子,想看她生气却死死憋住的可爱表情,想看她认真的眼神,想看……
那是一种没有了她就觉得自己会枯死的感觉。
“对了,这是……我奶奶送你们的礼物,一点心意。”崔云彩这才想起怀里的东西,连忙递给他。
“这个是?”徐卓邵没有接过,看着袋子问。
“我也不知道……”崔云彩也没有打开过。
“晚上再给我爸爸吧,看起来也不是给我的。”徐卓邵转过头,余光却瞥见了她脖子间多出来的项链,他眸色一深,却没有问项链的来处。
两人一起下了楼,坐了一会儿徐明铮就回来了,看到崔云彩的时候完全不意外,应该是徐卓邵已经向他打过招呼,徐明铮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里头隐约能看得清是肉类和蔬菜:“今晚要不要吃大杂烩?”徐明铮笑的十分温和。
“可以的!”崔云彩眨了眨眼,笑道。
“太好了,要知道我们家很久没有女性在这过年了。”徐明铮道。
“但是听某人说叔叔你艳遇不浅。”崔云彩也学会了开玩笑。
徐明铮闻言学着崔云彩的样子眨了眨眼,看了徐卓邵一眼,一本正经地道:“要知道我这个儿子十分叛逆,对于后妈什么的我怕伤害他弱小的心灵。”
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画面生动而有趣,徐卓邵看了看,慢慢得也笑了,心却触动得厉害,轻咳一声,他说:“再拌嘴可就赶不上做饭了,我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高甜预警

第三十一章

在徐卓邵的记忆里,其实对母亲的印象很少很少,只大概记得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印象中,他身边也只有父亲,不过单亲家庭在欧洲其实十分常见,他也从来不以为意,或许是因为父亲的好,让他从小就没有失去母亲的那种委屈和痛苦,他也从不向父亲多问母亲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谁能比父亲更爱母亲,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说起母亲的时候父亲的表情总是温柔而落寞,让徐卓邵渐渐地也没有询问过母亲的事情。
他如其他男孩一样健康活泼得成长,甚至于比同龄的男孩更加活泼,他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并且每次都能做的很好。
家里有女人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想象过,可是每次想起都会感觉很别扭,两个大爷儿们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怎么想都觉得不自在。或许徐明铮也是这个想法,所以纵然外面有多少对他有意的女性,徐明铮也从没有想过要为这个家添一个女主人。
直到今晚,徐卓邵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女人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不过是多了那人的欢声笑语而已,却让人觉得整个家都温馨许多,柔和许多,他也从未见过父亲那么高兴温柔的笑容,他看着崔云彩的时候徐卓邵会觉得,假如他有一个妹妹,父亲一定会是这样对她好。
有的感觉,是男人不能给这个家带来的,所谓家,那就是有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地方,恰恰徐卓邵从小都没有感受过一个家里有女人的温暖,因此今夜的经历让他觉得难能可贵……并且,想要想方设法去拥有。
三人一起吃完大杂烩后徐明铮让徐卓邵带崔云彩出去玩,在这一方面徐明铮一向开明,并且徐卓邵自己也很懂得分寸,两人裹了厚厚的大衣出门,徐卓邵驾着汽车带着两人去到附近一条很热闹的酒吧街,这里的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并且在这个时候更加热闹,许多华裔以及显眼的本地人会在这里度过美好的夜晚,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黑人,戴着鸭舌帽穿着嘻哈风的服装在大大咧咧得开玩笑。
徐卓邵带着她走进酒吧街第二家酒吧,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一进门他就轻车熟路得来到吧台找了两张高脚椅坐下,并且利落得脱了大衣搭在椅背上,其中一位酒保见到他也是很惊喜的样子,用德语和他交谈着,双手还不忘熟练得调着颜色漂亮的酒。
“这是我的朋友。”徐卓邵用英语向他介绍,崔云彩对德语不在行,可是英语还是可以的,当即点头笑着和酒保打招呼:“HI,叫我Josie。”
“漂亮的小姐。”酒保对她做了一个漂亮的手势,然后速度把调好的酒给旁边的一位客人送去,随即快速拿过几种颜色的液体开始摇动手臂,还对她眨眨眼,“给你调一杯‘入梦’。”
“这个是Michael,以前是个不良少年来着,后来改邪归正来了这里做酒保。”徐卓邵开着玩笑说,“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还被黑人给缠上了,被揍得猪头一样。”
想不到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居然还有这个经历,崔云彩觉得有点好笑,谁知道她还真的笑出声来。
她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笑的十分灿烂,完全没有顾忌形象。
“我的经历能让你开怀大笑,我的荣幸。” Michael笑着鞠了一躬。
“入梦”很快调好,冰蓝的底色,上面浮动着金黄,好看极了,崔云彩端起酒杯仔细端详:“好看。”
“酒精浓度不高,而且……是按照你的形象调的。” Michael转头开始为徐卓邵准备他一贯喝的苦艾,“太阳、天空……噢,太浪漫了,而且Josie,你是我见过的Jose第一个带来的女人。”
Michael说完就被徐卓邵瞪了,讨好得笑笑,把苦艾送到他面前。
崔云彩低头微笑,然后喝了一口手中的“入梦”,味蕾却传来一阵刺激的感觉,舌头有片刻的麻痹,可是很快就变得酸酸甜甜的,像香槟的味道……入梦,果然酒如其名。
一旦入夜,酒吧生意就很火了,周围一片喧闹,身后的舞台上还有一组乐队在低声歌唱,不过很多时候都被大家的吵闹声给掩盖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一丝音乐传到他们耳中——
Ich liebe dich immer noch so sehr
我仍然如此爱你
du schliet dich in mein herz ein
你将自己锁进我心里
schleichst dich immer tiefer rein
悄悄地在我心里越走越深
ich wei nich mehr was ich will
我失去对自己意志的控制
du bestimmst mein gefühl
只有你控制着我的感觉
hast dich mit mir verbündet
你将我们连在了一起
……
trnenschwer mein kopf is leer
我泪流满面,心中空白
weil kein sinn mehr ist, wo du nich bist
因为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崔云彩听不懂歌词的意思,只能从那个主唱低沉婉转的歌喉猜测他唱的是一首情歌,倒是徐卓邵一只手撑着桌面认真听着,目光也慢慢从那一头舞台转到身边正目不转睛的她身上。
“不错的歌词。”他低语,居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容。
她的侧脸在光的投射下显出一份柔和的轮廓,在他的视角看过去,她白玉般的耳廓在黑色发丝中若隐若现,漂亮的下巴曲线和修长白皙的下巴,让他止不住一阵口干舌燥。
于是昏暗中,崔云彩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悄然握住,她微怔,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挣脱,而是在想……这个男人的手,厚重而炙热。
他慢慢收紧手掌,感觉到她的小手因为紧张连指节都微微蜷缩起来,干脆连同那些一同裹住,拇指情不自禁轻轻摩挲。
崔云彩心跳如雷,左手握紧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得太厉害。
“这首歌还有一句完整的歌词是——du hast mich angezündet ,jetzt lsst du mich in flammen stehn。”他不知什么时候离她这样近,就在她身后,气息仿佛能裹住她,随即低低的,带着卷舌的音从他唇里溢出来,性感的德语,十分漂亮的音色,他在低声唱着台上那个歌手正在唱的曲子,“意思是——你把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现在却把我一个人留在火里燃烧。”
她一瞬间就抓紧了他的手,因为太紧张,因为气氛太暧昧,因为他突然……步步紧逼。
“我……”她心下一紧,只说了一个字就立刻停住,因为生怕自己发抖的声音出卖自己,连忙摆脱他的手跳下高脚椅,匆匆说了句“我去洗手间”就落荒而逃。
徐卓邵也没拦住,炽热的掌心有点薄汗,他看了看自己手心的纹路,转过头去狠狠灌下一杯苦艾,Michael玩味得给他续杯,笑着问他:“很少见你这样……唔,主动。”
徐卓邵双手撑在桌上看了他一眼,然后苦闷得“嗯”了一声。
“只是下次做这个之前,能不能把你羞涩的一面隐藏得更好些?额,我是说,你需要照镜子吗?” Michael好心得给了他一个建议。
“不用。”徐卓邵用手捂住半张脸,就算不照镜子他都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哎,真栽了。”他这样说,Michael闻言一脸不可思议。
只是过了快十分钟了她还没有见人,徐卓邵看了看表,有点焦虑得看了卫生间的方向好几眼,Michael见状啧啧有声,对他说:“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看看。”
“不用。”他轻咳一声,脸色有点不自然。
“真的不用?”Michael皱眉,“但是今晚多了一些生面孔,听口语……是些墨西哥人。”
闻言,刚刚才说完不用的人立刻站起来,大衣都没有拿就往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要去卫生间要转进一条走廊,这条路上人不算少,却也不算多,徐卓邵努力往女洗手间挤,还没到呢就听到争执的声音,他脸色一沉,忙快步走过去,果然见一群黑人正拽着几个女人的手往包间弄,其中一个就有崔云彩。
东方人的面孔总是很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何况崔云彩本身就长得很不错,被捉住的其他几个女人却是西方女人,叫骂着各式各样的外语,甚至还有一些就要动手了,那几个墨西哥人骂骂咧咧得吼了几句,徐卓邵就看到崔云彩缩了缩肩膀,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心下一紧,抿着唇走上前去,一掌按住那个捉住崔云彩手臂的男人,崔云彩本来被捉的痛极,下一秒掌控着自己的力道一松,她趔趄着倒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徐卓邵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旁边送,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那人的膝盖骨,动作流畅漂亮并且毫不犹豫,那个墨西哥人应声倒下,还顺便带倒了几个他的伙伴,周围开始有人尖叫起来,徐卓邵冷眼松了松手腕关节,又是一拳把刚刚捉住崔云彩的男人再次打趴下。
“Shit!”那群墨西哥人看自己的同伴被收拾了,顿时骂着难听的脏话走过来,但是这时候其他被缠住的女人们的伙伴也闻讯赶到,一个个都是欧洲长得高大健壮的年轻男孩,血气方刚得看到自己的女伴被纠缠住了,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拳头。
狭窄的过道顿时混乱起来,女人们的尖叫和男人们叫骂的声音,甚至连酒吧的保安都赶了过来,徐卓邵因为刚刚的一拳一脚,头发有点乱,压抑了很久的欲望此刻都化为想要施暴的冲动,可是却没等他再冲上前去发泄,一双手就紧紧拉住他的拳头,带着他往外跑去。
在人群中艰难得挤出去,越来越多人往过道这边挤进来看热闹,他却看到身前,崔云彩拉着他的手努力把他带离混乱的中心。
两人一直跑到吧台,徐卓邵拿起大衣再顺便拍了一张数值大的纸币在桌面上,身后隐约响起那些人叫骂的声音,没有多加停顿,就被崔云彩拉着跑出去。
这估计是崔云彩有生以来从来没遇到过的刺激情景,在国外、酒吧、被纠缠,然后是混乱的干架。
吓得她几乎不敢回头,只能拉着他的手一起跑。
作者有话要说:生在德国的卓少身上是有很多浪漫因子的,不过是因为喜欢上一个人脸皮比较薄而已,你们代入一下色水写的其他男主,要是这时候肯定就把女主拐到手了,啧啧,卓少还是缺少经验。
下一章继续甜!

第三十二章


两人大衣都来不及穿,一跑出酒吧的门后冷风嗖嗖的灌进衣领,崔云彩里面只穿了一件圆领毛衣,被冷的够呛,反观一下身边的徐卓邵明明和她穿差不多一样多,可是却丝毫没有被冻成狗的感觉,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她,两人往更深的酒吧街跑去。
她不敢停下来,生怕那些黑人会追上来,所以一路很紧张,也不敢往后看,直到两人跑到一定距离,徐卓邵忽然扯了她的手往一边一条巷子拐:“这边。”他识路,跑起来毫不犹豫,两人又跑了一会儿才逐渐看到尽头,那是另外一条酒吧街。
崔云彩已经要断气了,刚才一路上她都张大嘴在呼吸,速度一缓下来她就觉得肺部和嗓子痛的难受,耳朵嗡嗡嗡的,甚至还有一些头晕。
然后下一秒徐卓邵就放开了她的手,双手忽然捂住她的耳朵,温暖的掌心裹住浑身最冷的地方,崔云彩一颤,随即终于大口大口吸气,想要缓解一下头痛。
“你跑什么?”徐卓邵有些微喘,他们两人的大衣此刻正挂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双手却捂着她的耳朵,这时候有人经过,他下意识得把她往墙上挪了挪,崔云彩背部一感觉到有依靠,顿时把浑身重量都放在了墙上,边喘气边说:“不然……不然呢……”
“我可以打呀。”徐卓邵眼底满满都是笑意,“你觉得我打不过那些人?”
“废话……你这胳膊和腿……呼……再看看那些人的胳膊和腿……”崔云彩这时候头晕目眩的感觉才刚刚过去,听到他的话顿时锤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这个疯子,救人也没你这样救的啊……你不会喊人啊?”
他一下子冲上来就是一脚,简直把她吓懵了。
她的手还停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她就知道她是真的在后怕,声音都有点变了,可是徐卓邵看着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是很高兴。
他年轻的时候和别人一样热血方刚,和那些欧洲美洲的大男人们打架早已算是家常便饭,他没有那些外国男人强壮,以前也老是鼻青脸肿得回来,可是父亲从来都不曾说过什么,男孩子嘛,受点伤是很正常的事。后来他虽不是次次都能赢,可是打架的功力却日益提高,最起码要说对付刚才那些人他总还是有信心的,不然他也不会上去就一脚了。
可是她的担心,此刻却像是一把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原来有人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我就是受不得你被欺负。”他低沉的嗓音,略带些霸道的语气在她头顶响起,崔云彩抬起头,恰恰看到他的双眼正凝视着她,两人的目光对上,他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即抿了抿唇,说,“要欺负也只有我能欺负。”